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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璐菲几乎无差别的衔接，立马点头赞同，然而却随着男孩的动作，额头上的黑线一根接一根刷拉在额头后脑勺划满，她眯起眼盯着艾斯道，“艾斯，你是要把我勒死还是要把我闷死？是想救我还是想谋杀我？”
说着，璐菲还举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墨黑的眸底满是鄙夷，他那是什么技术？！想把她包成木乃伊卖掉？还是埋掉？
“呃……我第一次帮人包扎伤口，所以技术不好……”艾斯说着尴尬的咧开嘴笑了笑，那张混合着尴尬和憋笑的脸，顿时让璐菲冒出了十字青筋，她抬起手就给了他一拳，后者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但还是配合似的往后倒去。
“技术不好就不要拿出来炫嘛！”璐菲大吼了一声，抬手就开始扯脸上乱绑的绷带，先通气，拆掉蒙住鼻子的，她的眼睛还要用，扯掉蒙得她眼睛只剩一条缝的绷带，她耳朵还要听，继续拉开捆住耳朵的……
“你要拆就拆吧……”揉了揉头，艾斯注视了手舞足蹈的拆绷带的某只，别开视线淡淡的说，他的声音很轻，很浅，听不出其中所蕴含的情感。
“算了，拆了太麻烦，不拆了。”璐菲的手顿了一下，闹别扭似的停下动作，反正眼睛能看，鼻子能呼吸，耳朵能听，嘴巴能说话就行了，其他的就留着吧。
“不拆了？”艾斯挑了挑眉，那双深黑的瞳仁似乎有什么滑过，他奇怪的看着璐菲，他以前闯祸或是训练受伤被爷爷丢到医院治疗时，总是对这些绷带之类的东西排斥到家，即使他们硬把绷带塞给他，他也从没有用过，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没用！他有些奇怪，面前的男孩明明开始还那么排斥，怎么一下子就不厌恶了？
“你都帮我包起来，我还拆个什么劲啊？还是先走吧。”璐菲说着，率先站起身，视线到过脚边由叶子折成的船，里面装了水，半响，璐菲又弯下腰拾起那碧绿色的船，弯起嘴角轻笑，“等出去了，告诉我怎么折船吧！”
“没问题。”盯着璐菲手中的船，艾斯倏忽咧嘴又是一笑，他伸手拍了拍璐菲的头说，“你要叫我哥哥。”
“不要，你又不是我哥哥！”璐菲朝着艾斯扮了个鬼脸，打死不肯叫，她撇撇嘴，道，“如果你能超过路飞的话，我就叫你哥哥！”
“这和实力无关吧，我本来就比你年长。”璐菲的话似乎引起了他的不满，艾斯眯起眼盯着耍无赖的璐菲也开始倔起来，她不叫，他偏要她叫！
“但是路飞比你有礼貌，比你有正义感，比你帅，而且超级强！”说着璐菲还得意地甩了个你永远也比不上路飞的眼神，咧开嘴开始嘿嘿笑，似乎为终于找到一个光明正大让他无法反驳的理由而高兴。
“有礼貌？”艾斯不相信的重复了一边，怀疑的看着璐菲，后者却得意洋洋的点头，路飞每餐准时吃饭，这还不是有礼貌？
“有正义感？”某只继续重复，某只继续点头，一双眸子盈盈着笑，满满是胜利的眼神。
“很帅？超级强？”某只继续不相信的盯着另一只瞧，另一只双手抱胸继续笑嘻嘻，她忽然又开口，说，“路飞是我最喜欢、最喜欢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说错的！”
假的吧假的吧假的吧假的吧假的吧！你确定你不是主观过头，完全把客观丢到一旁了？额头顶一滴大汗，艾斯瞧了瞧璐菲眼中满满的得意，开始在心里猛吐槽。
“我会变的很有礼貌，很有正义感，很帅，超级超级强的人！”艾斯忽然扬起嘴角一笑，然后语气里满是毋庸置疑，似乎对于超越他那素未谋面的路飞有着绝对的自信，他盯着面前的男孩，笑未减，“那时候你就得叫我哥哥！”
“才……才没有那么容易！”璐菲怔忪了下，发愣似的盯着面前笑得自信的男孩，幽黑的瞳眸中流转的自信仿佛捕捉了她的视线，许久，她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他的自信让她有点羡慕，用力甩甩头，璐菲依旧是反驳，但是眼神却还是软了下来，她深吸了口气，浅浅的笑开了来，“但是还是要加油，既然你要我叫你哥哥，那你也一定要比别人优秀才行！”
“你还真是以他为中心……”这样的话，那些形容路飞的话是不是有待考量？艾斯在心里暗忖。
“那当然！”璐菲昂起下巴，回答的毫不犹豫，即使缠满绷带的小脸因为她这动作有些滑稽，却不减她话中的坚定。
“好好好，你就继续崇拜他吧。”艾斯有些无奈的应和，然后伸手拉过璐菲就开始走，“已经逗留很久了，你身上既然不再流血，那就走吧。”
“好。”璐菲应了声也跟上了步伐，休息了会儿，体力恢复了些许，如果是慢速度的，她还是可以走得很平稳。
“还要我背你吗？你走得太慢了。”艾斯看着落在后头，即使他放慢脚步也要小跑着跟上来的男孩，他停了下来，说的是疑问句，却已经有了行动的意思。
“不用，我可以走的。”璐菲摇了摇头，“不能老让你背着，你会消耗太多体力的。”
“我又不是背不动，你这样速度太慢了。”艾斯说得有些不留情，周围的确很暗，光线难以传达，而处于深谷的这里却依旧存在着各种野兽，他们必须要快点离开，否则到了晚上就……麻烦了。
“那我可以加速！”
“那好吧，但是我还是拉着你吧，免得你跟丢。”艾斯说着拉起璐菲的手迈开步子，他放慢了脚步，四处张望，走了一段，四周不变的是草丛的树木，艾斯或许是个好哥哥，璐菲想，她知道他放慢了脚步，还特意帮她拨开那些可能会刮伤人的植物。
“累吗？”走了一段路，艾斯忽然回头问了一句，看着璐菲发颤的脚步，他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不累，我现在浑身是劲。”璐菲弯起嘴角，下意识的用起了只有对着最亲近的人才会用的口气，他那种不经意间的关心太过明显，明显到她想忽视都忽视不得，其实……她一直都想要一个可以宠她的哥哥，璐菲笑得越发灿烂，如同黑曜石般眸子弯成一弯新月，她大步一跨，超过了拉着她的男孩，然后回头又咧嘴笑，像是前世学着路飞那样的笑，“我真的浑身使劲，所以艾斯不可以落后啊！”
家人的感觉……就像是这样吗？
第一次被除了爷爷以外的家人拉着，那样感觉就像真如很多漫画里说的，力量也可以传递，她真的、真的浑身都是劲！
“……那走吧。”艾斯笑了笑，也没多说，那双漆黑的瞳眸里所流转的光仿佛有一丝宠溺的味道，就像面前的孩子真是自己的弟弟一般，爷爷很早以前便对他抱怨，他的孙子老是死气沉沉，原本他们应该会更早见面的吧，可是爷爷却担心这个孩子的沉默会致使他们无法好好相处而应是拖延至今。
那个别扭的爷爷和这个孩子其实也挺像……
“恩！”璐菲点了点头，歪着头璨然一笑，她说：“艾斯，等回去我要吃很多很多东西，路飞要快点长大变强，艾斯要帮我。”
“好。”艾斯应了声，抬手揉了揉鼻尖，视线搜索着周围可能的出口，他忽然轻轻的来了一句，“你平时都没吃东西吗？轻的一点重量都没有。”
“哪有！我有吃很多很多东西！”璐菲一皱眉，似乎被说中了什么心事，她沉默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拉了拉艾斯的衣角，见他疑惑的回头，才似乎是心虚的低声发问，“那个……男孩一般要吃多少东西才能长的很高很壮？”
漫画里路飞吃的东西堆起来好像比山还高，可是……那么多，她看着总有一种畏惧感，她吃那么多会不会把路飞的肚子撑坏？要知道她前世可是只吃一小碗，现在已经多了好多倍了，可是为什么她吃好以后堆起的盘子就是超越不了真正的路飞？
“你自己不就是男孩吗？吃东西吃到饱就行了啊。”艾斯说得理所当然，有些奇怪的看着问出这种奇怪问题的璐菲，吃多少这也要计算吗？
“那个艾斯，其实……我不是男孩子……”璐菲小心翼翼看了眼面前的男孩，鼓足勇气说出了实情，话一落，璐菲便只觉得心跳加快，她紧张的闭上眼，像要接受审判一般苦着一张小脸，她把路飞变成女的，他们一定会生气的吧，但是爷爷说过，欺骗谁都可以，唯独家人，绝对不可以！
“我知道，人造人是没有性别的。”艾斯疑惑的看着璐菲紧张到有些神经的模样，对于她那句不是男孩子，自动的又开始套科学怪人的剧情。
“不是！我是说我是女孩子！”脑神经在那一刹那崩断了，璐菲切齿的一扑，揪着艾斯的衣襟怒吼，直把对方逼到身旁的石壁上，艾斯的额头挂着一滴巨汗，他靠着身后的冰冷石壁，耳中流入一丝奇怪的滴答声，而那滴答声顷刻便被盖过，那声惊天怒吼几乎将他的耳朵摧残殆尽！
“我的耳朵……”艾斯下意识的捂住嗡嗡作响的耳朵，老大一会儿才平缓了呼吸，苦恼似的开始消化信息，“你是说你是女的，你不是弟弟，而是妹妹了。”
“对。”璐菲点头，不做声。
“那也没必要叫这么大声，我听得见。”艾斯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终于脱离刚刚那阵魔音迫害后才开始抱怨。
“我都说了我不是人造人。”璐菲插着腰做母老虎状，听着他毫无波动的语气，心里的紧张不知不觉间也散去了，“而且我也没有和人造人吞噬灵魂一样的习性，路飞还在呢！”
“你怎么知道？”艾斯似是不解。
“我就是知道啊！因为那个时候看见艾斯和他们打架，跳出来挡的是路飞，而不是我。”以及对付狼时，选择正面对抗绝不逃也是因为路飞的信念在支撑，现在想想，真的好多地方都不合常理，但是她却想不通。
“我懂了，其实灵魂被吃掉的人是你吧。”艾斯恍然大悟的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解释，却不想又找来一记铁拳，璐菲顶着满头十字瞪着欠揍的某只，“都说了我不是人造人，你是故意的吧！”
“因为这样解释比较合理，在我的理解范围之内。”艾斯揉了揉被揍的地方，咧开嘴笑着解释，毫不介意吐露其实他一点也不懂的真相。
你就直接说自己很惊讶，脑子开始混乱了，为了相信她所以就如此如此解释了不就行了啊喂！璐菲抬头望天，无语的吐槽。
“算了，随你理解啦，但是你不生气吗？”璐菲探过头，好奇的发问。
“生气什么？那小子不是还在吗？”艾斯挑了挑眉，像是不解璐菲的杞人忧天，他看得出来，那个时候，这个孩子的眼神变了，那完全是两个人的眼神，伸出手拍了拍璐菲的头，艾斯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温温的笑，“反正我多了个妹妹也没什么。”
“……谢谢。”璐菲低下头，绞着手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憋足气涨红着脸说出了声，她想向他道谢，很多地方，他是第一个倾听她秘密的人，可是在她以为会受惩罚时，却那么轻而易举的接受她，还说，她是他的妹妹。
其实有时，接受一个人，被一个人接受，不过你来我往的一句不甚在意的话，然后这个如同棉絮一般的种子便落入途中生根发芽，等到回首时，她发现那时，她对他的感激远不止如此，所以……才会在最后的最后，可以为他拼尽了性命，只为换取他的生。
“那好，等我们回去就喝交杯酒吧！”
………。…｜｜
第11章 十
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处，真的。
璐菲被艾斯拉着徘徊在这溪边，他们走了拉大一段路也没走到尽头，反而又多了一种仿佛在绕着圈圈的错觉，璐菲不禁有些不耐烦，她忍不住脱口而出：“艾斯，你知道出口在哪吗？”
“不知道。”前边的男孩想也没想便随口回答，这不答还好，一答反而更引得璐菲怀疑的侧目，“艾斯，你是怎么下来的？”
“跟着你跳下来的。”艾斯抬手挡开脸前的枝桠，周围缭绕着一股水汽，潺潺的溪水汩汩，他们走着走着已经开始沿着这溪水徘徊，艾斯眯起眼倾听着周围的声音，他总觉得刚刚有听见很奇怪的声音。
“咦？！你就那么跳下来了！！”相对于艾斯的毫不在意，璐菲的反应反倒显得一惊一乍，她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顺势绕道他前边，抓住他的衣领摇，“你不要命了！会死的耶！”
“可我不是没事嘛，而且我也习惯了。”艾斯咧开嘴笑了笑，像是对于璐菲过于明显的担心而显得愉悦，他想起刚刚这个女孩，一脸期待说要喝两杯交杯酒时的可爱模样，他不禁失笑，虽然大人们有说过结拜的话就喝交杯酒，但是还真没听说过和体内有两个灵魂的人结拜要喝多少杯呢。
“这也能习惯？”璐菲嘟囔了下，松开了手，有些气恼的为自己刚才的冲动，但是那的确很高啊！想罢，她又抬起头，问，“那你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
“爷爷的训练很有效……”艾斯掂着下巴像是回忆似的道出，“丢进海里和鲨鱼搏斗，偶尔还会有海王类，有时会丢进常人禁入的森林，那里有很多怪物可以锻炼你，还有扔进特质的冰箱和火炉里说是进行抗耐力训练，也经常扔进悬崖……”
听着某只面无表情的娓娓道来，璐菲忍不住战栗了下，不觉得往后挪了一步，再挪了一步，他比人造人厉害！路飞的爷爷也比科学怪人恐怖！路飞也是经历了这些训练才变得如此强悍吗？那她……呢？……
“我……也要这样吗？”璐菲抽蓄着嘴角，顶着满头瀑汗又后挪了一步，她讪讪的笑了下，搔了搔头发，“艾斯你都完好无损的完成任务？”
“有时候吧，但是有一次在和食人蝎子的战斗中不小心睡着了，还好爷爷出现的及时……”艾斯似乎完全不把那些很可能夺走她生命的危险放在眼里，他平静的叙说，他说了挺多，不难得出每一次遇难，在真正攸关到性命时，那位爷爷总会出现救他，璐菲忽然觉得，其实艾斯很喜欢那个很凶的爷爷……
虽然……有些地方很无厘头，就如……为嘛他在战斗过程中都能睡着啊！！！！璐菲在心里不忿的内牛满面，她可是会紧张死，怎么可以睡着！差距啊差距……
“艾斯，你可以克服的，我和路飞也都可以，所以我一定会变强，然后帮路飞成为海贼王！”璐菲咧开嘴笑，她抬手压了压一直戴在头顶，还系紧不至掉落的草帽笑得执着，不就是悬崖嘛，不就是鲨鱼嘛，不就是海王类嘛，她一定会强到一拳就揍飞它们！
“等做到了再说吧。”艾斯嘴角咧开，笑得似是开怀一般，他伸出手压在璐菲头顶的草帽上，忽然道，“加油吧。”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弟弟兼妹妹，死了，就可惜了。
“……当然。”璐菲握拳挥了挥，信誓旦旦，她那时真的下定了决心，再多的苦，再大的困难也要熬下去，艾斯能克服的，路飞能克服的，她也同样要努力克服。
那股执拗也不知是因为体内属于路飞的灵魂的影响还是其他，总而言之，在他们出去开始接受训练后，每次她累得趴倒在时，艾斯似乎抓住了把柄一般凉凉的来一句‘想成为海贼王就继续’，然后她悲催的不知怎么的又热血沸腾，再然后……又开始新一阶段的魔鬼历练……
那段日子，几乎是从未体会过的苦，每天的每天，身上的疼痛酸麻不断，旧伤刚好添新伤，她能强忍着挨过一切疼痛，却怎么无法忍住事后，在艾斯替她包扎伤口时的痛叫声不断。大概也是这样……从而惹得未来的火拳艾斯在白胡子的海贼船上，每次看见有人受伤，脑海就冒出当年那个女孩能忍过一切，偏偏在他处理善后时悲惨到极致的模样，于是他总是不受控制的走到那位伤患面前‘温柔’地慰问……
从而，未来的艾斯落得个温柔体贴，彬彬有礼，成熟冷静的形容词。
只因为那时，最初的最初，他问她，训练时都能忍过，训练后现在怎么忍不住？
那个女孩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是忍不住嘛！
后来，他忽然明白，原来人的软弱和坚强，只会展现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就如在最后的最后，那仿佛是他终结的那一刻，那个女孩挺身而出时，依旧是那么灿烂的笑着，仿佛能胜过骄阳的亮度，灼的他睁不开眼，她朝着他伸出了手，说，艾斯，我来救你了。
那时，是未来的未来，她那么对着这个世界宣告，蒙其·D·璐菲会救出艾斯！！！
呵，是以她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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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
不知名的昆虫鸣叫声不绝于耳，偶尔的山风拂过，吹动枝桠翠叶窸窣作响，甚至偶尔强一点的风还能在这峭壁间摩擦出诡谲的回音，剩下的，也只有他们点燃的篝火里柴木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