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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庄园的一次午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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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已故韦尔曼太大的医生吗?” 
  “是。” 
  “六月间,您到H庄园出诊时,看见过被告和玛丽在一起吗?” 
  “看见过好几次。” 
  “被告对待玛丽的态度如何?” 
  “非常自然而有礼貌。” 
  “您从来没发现法庭上多次提到的所谓被告有出自于嫉妒的仇恨心理吗?” 
  洛德抬起头断然地回答道: 
  “没有,从来没有。” 
  埃莉诺想:“可是他发现过,发现过……他为了我在说谎。他知道……” 


3

  休息过后又开庭了。 
  著名的病理解剖学家阿伦医生一个细节不漏地讲起死者胃里的存留物:面包、鱼肉糜、茶水、吗啡的成分。他说,大约有四分之一克吗啡进人了肌体,而十六分之一克吗啡的药量就可以致人死命。 
  情绪亢奋的辩护人站起身来说道: 
  “没有任何能证明吗啡就是含在鱼肉糜里而不是通过其他途径进入被害人肌体的迹象吗?” 
  “没有。” 
  “这么说吗啡完全有可能像药片一样是被吞服下去的?” 
  “理论上是这样的。” 
  为了交互讯问.公诉人塞缪尔发言: 
  “您认为吗啡是随饮食和茶吃下去的吗?” 
  “我坚信这点。” 
  “谢谢您。” 


4

  警督布里尔宣誓后,靠他在长期执行公务中练出来的口才,熟练地提出了证言: 
  “报案……被告说的话:‘这可能是腐烂的鱼肉糜吧,……搜查……一个鱼肉糜罐头瓶已经洗干净了,另一个还剩半瓶鱼肉糜……继续在餐室里搜查……” 
  “您究竟发现了什么?” 
  “在地板缝里,我发现了一块小纸片儿。” 
  小纸片递给了陪审员们传阅。 

  片剂 
  盐酸 
  吗啡1/2 

  “依您看,这是什么?” 
  “这是贴在装有吗啡的玻璃管儿上的商标。” 
  辩护人不慌不忙地站起来问道: 
  “这纸片,您是在地板缝里的找到的吗?” 
  “是。” 
  “您没发现玻璃瓶或者是玻璃管儿上贴的这个商标的其余部分吗?” 
  “没有。” 
  “您发现这个纸片时它是什么样子?” 
  “若不是沾上了一些地板上的灰尘,那这个纸片是很干净的。由此可见,纸片掉在地板缝里的时间不长。” 
  “您要说这个纸片是在您发现的当天而不能早于这天掉在地上的?” 
  “是这样。” 
  辩护人不满意地嘟囔着坐下了。 


5

  霍普金斯坐在证人席上。她的脸通红,嘴唇紧闭着。 
  “您叫杰西·霍普金斯吗?” 
  “是。” 
  “您是有毕业证书的区护土,居住在梅登斯福德的罗斯住宅吗?” 
  “是的。” 
  “本年六月二十八日,您在什么地方呢?” 
  “我在H庄园的大厅。韦尔曼太大犯病,我去那里协助奥布赖恩护理病人。” 
  “您随身带着一个小药箱吗?” 
  “是的。” 
  “请您向陪审员陈述一下里面装着什么。” 
  “绷带、注射器,还有一些药品,其中包括一个装有片剂吗啡的玻璃管儿。” 
  “您把小药箱放在什么地方了?” 
  “在楼下大厅里。” 
  “这是二十八日晚上。您又在什么时候开的药箱?” 
  “第二天早晨,正好是临走之前。” 
  “那里缺少什么吗?” 
  “缺了,缺一管儿吗啡。” 
  “您和谁说过这件事吗?” 
  “说过,我和护理病人的奥布赖恩护士说过。” 
  “您的药箱是放在人们经常来往的大厅里了吗?” 
  “是的。”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接通而至的是一个一个的回答。霍普金斯护士如何伴随玛丽来到更房;埃莉诺来到更房;埃莉诺邀请玛丽和霍普金斯共进午餐;埃莉诺首先递给玛丽一盘三明治;埃莉诺提出洗食具,接着她请霍普金斯护士帮助整理楼上的衣物。 
  埃莉诺想:“是的,这一切都符合实际。霍普金斯护士也是这样认为的。因此她坚信我是有罪的。她说的每句话都是事实,这是最令人可怕的。” 
  埃莉诺又抬起了头。她在法庭的另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以沉思、善良和同情的目光望着她的波洛。 
  就在这个时候,贴着那一小块商标的硬板纸传到女证人霍普金斯的手里。 
  “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制药厂的商标。” 
  “您能告诉陪审员这是什么商标吗?” 
  “这是装吗啡的玻璃管儿上贴的商标,和我丢失的那个相类似。” 
  “您相信是这样吗?” 
  “我完全相信是这样。” 
  法庭宣布休庭。 
   
   






 
 







第二章




1

  次日,辩护人得到了交相讯问女证人的发言机会。他尖锐激烈地提出一系列问题、这时,他那宽容的态度——扫而光。 
  “对于这个人所共知的小药箱,我想提出一个问题:六月二十八日,这个药箱是否在H庄园的大厅放了一夜?” 
  “是的。”霍普金斯确认说。 
  “您是否习惯把危险药品乱放在别人顺手可以拿到的地方?” 
  “当然没有。” 
  “哦,当然没有。可是偏偏只有这次发生了这样的事?” 
  “一般来说是这样。” 
  “这就是说,屋子里的任何——个人只要愿意就能拿到吗四月?” 
  “我估计是这样……” 
  “不要估计,是‘是’还是‘不是’?” 
  “是。” 
  “有人知道您的药箱里有吗啡吗?” 
  “我不清楚。” 
  “您对谁说过这个吗?” 
  “没有。” 
  “这么说,埃莉诺小姐不会知道那里有吗啡啦?” 
  “她可以打开药箱看一看。” 
  “这个可能性很小,是吧?” 
  “我……我不知道。” 
  “可是有人能够更准确地知道药箱里有吗啡,比方说洛德医生。您不是按照他的吩咐用的吗啡吗?” 
  “当然是啦。” 
  “玛丽也知道您那里有吗啡吗?” 
  “不,她不知道。” 
  “她常到您家去吧?” 
  “不常去。” 
  “真的吗?可是我可以断言她常到您家去,而且她比任何人更清楚您的药箱里有吗啡。” 
  “我不同意您的说法。” 
  埃德温停了一会儿。 
  “早晨您对奥布赖恩护土说过丢失吗啡的事了吗?” 
  “说过。” 
  “我确认,根据当时的情况,您对她说了下面的话:‘我把吗啡忘在家里了。我得回去取。”’“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难道您没推测说吗啡放在您家的壁炉台上了吗?” 
  “就是因为我找不到吗啡了,我才推测一定是放在炉台上了。” 
  “实际上连您自己也不清楚这管儿吗啡的下落。” 
  “不,我知道,我放到药箱里了。” 
  “那么,您为什么推测说您忘在家里了?” 
  “因为我当时想,有可能是这么回事。” 
  “我应当对您说,您做事太不经心了。” 
  “完全不对!” 
  “您说话也是这样。” 
  “根本不是这样。我从来是不经过思考不说话。” 
  “您说过,七月二十七日那天,也就是玛丽死的那一天,您让玫瑰刺儿扎了?” 
  “我看不出这与案件有什么关系。” 
  法官插话问道: 
  “这对审理案件确实重要吗,埃德温先生?” 
  “是的,阁下,这是我辩护的一个重要方面:我想证实该证人的证言是不可信的,”他重提了上面的问题: 
  “就是说,您仍然肯定您在七月二十七日那天让玫瑰刺儿扎了?” 
  “是呀。”霍普金斯挑衅地回答道。 
  “这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是在我们出更房去客厅之前。” 
  “这是什么样的玫瑰树?” 
  “是爬在更房附近栅栏上的开着粉花的玫瑰。” 
  “您能肯定这点?” 
  “完全肯定。” 
  辩护人突然从另一方面袭击证人: 
  “死去的玛丽姑娘确实在七月六日写了遗嘱吗?” 
  “是的。” 
  “她写遗嘱不是因为她心情沮丧,也不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未来失去信心,您相信这点吗?” 
  “无稽之谈:““这就是玛丽写的,由服装商店售货员埃米莉·比格斯和罗杰·韦德作证的那份遗嘱吗?也就是决定把所有财产遗留给伊莱扎·赖利的妹妹玛丽·赖利的那份遗嘱吗?” 
  “完全正确。” 
  陪审员仍传阅了遗嘱。 


2

  奥布赖恩出庭作证。 
  “六月二十九日早晨,霍普金斯护土向您说什么了?” 
  “她说有一管儿盐酸吗啡从药箱里丢失了。” 
  “据您所知:药箱在夜里是放在大厅里吗?” 
  “是。” 
  “罗迪先生和被告在韦尔曼太太临终时,也就是六月二十八日的夜里,都在H庄园吗?” 
  “是这样。” 
  “请讲一讲、在韦尔曼太大死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六月二十九日,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见罗迪先生和玛丽在一起。他向她倾诉了爱情并吻了她。” 
  “那时他与被告订婚了吧?” 
  “是的。” 
  “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 
  “玛丽提醒罗迪说,他与埃莉诺小姐已经订了婚,这使罗迪很狼狈。” 
  “您认为被告对玛丽态度如何?” 
  “她恨死玛丽啦。”证人肯定地说道。 
   
   






 
 







第三章




1

  辩护人陈述的前言: 
  “公诉人断定,似乎除了埃莉诺再无他人可能谋害玛丽。可是事实是这样吗?不,不,不是这样2不能排除玛丽是自杀。也不能排除当埃莉诺去更房时,有人往三明治里下了毒。并且最后还会有第三种可能。审理的基本原则之—。 
  内载如下:如果可以证实其中的,种说法与现存的事实相符,那么就应当宣判被告无罪。我想向你们证实还有一个人,他不仅有毒死玛丽的时机,而且还有作案的极其重要的原因。同时我还要请某些人出庭作证,证实原告的证人之一提供了预谋好的假证言。可是首先我要请被告本人向你们陈述这一切,使你们能够判断,对被告提出的指控是无根据的。” 


2

  埃莉诺宣誓后,根据事先记牢的内容,开始回答和蔼可亲的辩护人向她提出的问题。 
  是的,她和罗迪经双方同意已解除了婚约;不,她没从霍普金斯护士的药箱里拿过吗啡;是的,她为了不让两个女人在大热天疲劳往返,邀请了她们与她共进午餐;是的,当她不在餐室的时候,随便哪个人都可能进去。 
  下面的问题也是她所熟悉的。 
  “你们来到客厅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到了客厅,然后我去餐室拿来一盘三明治请她们两个人用午餐。” 
  “您和她们一起喝了些什么呢?” 
  “我喝了开水。餐室里有啤酒,可是霍普金斯护土和玛丽喜欢喝茶。霍普金斯护土到餐室去煮茶。她用茶盘端来了茶,玛丽倒了两碗茶。” 
  “您没喝茶吗?” 
  “没有。” 
  “那么玛丽和霍普金斯护士两个人喝了?” 
  “是的。” 
  “后来怎么样了?” 
  “霍普金斯护士出去关上了煤气。几分钟后我收拾好餐具,放到茶盘上,然后送到餐室。霍普金斯护士在那儿,于是我们一块儿洗刷了餐具。” 
  “霍普金斯护士的衣袖当时是挽起来的吗?” 
  “是的。当时是她洗的餐具,我擦的。” 
  “您对她手腕上的那个痕迹说了些什么吗?” 
  “说了,我问她这是不是划破的痕迹。” 
  “她怎么回答的?” 
  “她说:‘是更房附近玫瑰树上的刺儿扎进去了。一会儿我把它拔出来。’”“这时她的表情和举止如何?” 
  “我觉得她热得不好受。她满脸都是汗珠儿,脸色蜡黄。” 
  “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上楼了,她帮助我整理姑妈的遗物。当我们过一小时后回到客厅时,玛丽已失去了知觉。霍普金斯护土让我给医生打电话。医生正好是在玛丽咽气之前赶到的。” 
  埃德温先生故作姿态地挺起胸脯。 
  “埃莉诺小姐,是您杀害了玛丽吗?” 
  埃德温心想:“现在该轮到她挺胸抬头直视前方了。” 
  “没有。” 


3

  公诉人开始了交相讯问。注意!现在她面临着和敌方交锋。再没有她预先记熟了答案的问题了。不过开头倒是相当和缓,“您说您和罗迪先生订过婚?” 
  “是的。” 
  “您对他很好吗?” 
  “非常好。” 
  “可是我认为您不只是对他好,而是爱他,并且当罗迪爱上玛丽之后,您万分地嫉妒。” 
  “不:““我还认为您是有意识决定把玛丽姑娘作为障碍扫除,以此期望罗迪重新回到您的身边。” 
  “完全不是这样。” 
  可怕而诡鹬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她对其中一些问题早有准备,可是另外一些问题却使她措手不及。多么折磨人哪,你必须时刻想着你是什么角色,哪怕是一次你也不能说:“是,我恨死她了……是,我希望她死。当我切三明治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她死掉,该多好。” 
  然而应当沉着冷静,回答问题要尽量简短,不露声色,因为她的性命就下在这个赌注上了。 


4

  罗迪出庭作证。可怜的埃莉诺,一下子就看出来,他讨厌这一切。他好像是在现实中不存在的人了…… 
  本来现实的东西早已什么都不存在了。一切都颠倒了: 
  白变成了黑,上变成了下,东变成了西。我也已经不是埃莉诺了,而成了“被告”。无论是我被绞死还是被释放,一切都将不同于从前。唉,如果能有哪伯是一点明智可靠、可供攀援的东西,使我不致在空虚恐怖的深渊中越陷越深那该多好哇。埃德温先生讯问到什么地方啦2“您是否能劳驾谈一谈埃莉诺小姐对您的态度?” 
  罗迪沉着地说道: 
  “依我看,她对我的感情很深,但还谈不上是炽烈的爱情。” 
  “请您谈一谈您与玛丽的关系。” 
  “我认为她非常美丽诱人。” 
  “您爱她吗?” 
  “有一点儿。” 
  “您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看到她的?” 
  “大概是七月五日或六日。” 
  埃德温先生: 
  “我认为您在这之后还看见过她。” 
  “没有,以后我去国外了。” 
  “您什么时候回到英国的?” 
  “接到电报后……让我想一想……八月一日。” 
  “可是根据我所知,您于七月二十五日就到达英国了。” 
  “不对。” 
  “韦尔曼先生,您不要忘记您是宣过誓的。您的护照上的记载明确地说明您是七月二十五日返回英国,七月二十七日夜里又离开了。” 
  埃莉诺突然回到了现实。她皱起眉头想,为什么辩护人攻击起自己的证人了呢?罗迪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他停了一会儿,然后勉强地挤出几个字: 
  “是……是这样……” 
  “总之,您回来了并于七月二十五日这天在伦敦拜访了玛丽,是吗?” 
  “是。” 
  “您去拜访的目的是什么?” 
  “我再次请求她嫁给我……” 
  “她怎么回答的?” 
  “她拒绝了我。” 
  “您是不太富有的人,是吗,韦尔曼先生?” 
  “是,我不富有。” 
  “您还欠好多债,是吧?” 
  “您管这些干什么?” 
  “您知道埃莉诺小姐在遗嘱里声明把一切财产都遗留给您了吗?”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 
  “七月二十七日早晨您是在梅登斯福德吗?” 
  “没有。” 
  “谢谢您。就这些啦。” 


5

  “艾尔弗雷德先生,您是玫瑰花圃的占有者并住在埃姆斯沃思吗?” 
  “是。” 
  “您十月二十日去过梅登斯福德参观H庄园更房附近的玫瑰树丛了吗?” 
  “去过。” 
  “您能描述一下这个树丛吗?” 
  “这是一种著名的爬蔓玫瑰,叫泽菲莲·德鲁芬玫瑰,它开放时芳香四溢,而且没有刺儿。” 
  “这么说,它不可能刺着人吧?” 
  “绝对不可能。这种玫瑰不长刺儿。” 
  交相询问暂时停止了。 


6

  “您叫吉姆吗?您是有毕业证书的药剂师,在詹姆斯药品批发公司工作吗?” 
  “一点儿不错。” 
  “您能告诉我,这个小纸片是什么吗?” 
  小纸片传给了证人。 
  “这是我们公司的商标。” 
  “什么商标?” 
  “是我们贴在装片剂药品的玻璃管儿上的商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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