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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细长的剑从他的后颅没入,刚好从眉心钻出。头骨本来就是一个人身上最坚固的骨头,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无疑证明着来人恐怖之至的实力。
宇智波空景冷着脸站在老人的身后,杀意凛然地看着敌人慢慢地倒在地上。他血红的眼睛注视君御太良久,才被眼帘遮盖。空景低头,从容不迫地把自己的剑拔出来,擦干血迹,敛进袖子里。
君御太这才开始大口地吞吐空气,他的肺火辣辣的疼,控诉主人之前不厚道的行为——因为恐惧忘记了呼吸,那瞬间,君御太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但他活下来了。
虽然不知道空景是以何种理由让他活下来,但他真的活下来了,和死神擦肩而过。
空景却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离开了这间小屋子。外面一片杀伐之声。君御太下意识地跟在空景身后。而满身血污的杀神完全没有理会他。
战斗持续了两三个小时就结束了,真正的战场上不可能出现势均力敌杀他个百八十招。时机,意外,变化的环境——须臾之间,生死已分。
虽然风魔的主力逃走了,但空景并不在意这个。在付出了十几个人的死亡代价之后,分家全线崩溃。这样的战果也是足以光宗耀祖。君御太跟着空景,捡漏地杀了几个受伤的忍者,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但君御太却觉得和平时的训练并没有太大区别——都是手起刀落。
生命真是脆弱的不可思议。
被解救的孩子自然是欢呼雀跃,突击队的忍者还在清点战场,为着日后的追击做准备。而空景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死人脸,那四个被带走的孩子也找到了,他们被刚刚被残忍地挖开了眼睛,两个可怕的血窟窿凝视着世界。
空景干净利落地结束了这四个孩子的生命。君御太忍不住多舌了一句:“用医疗忍术的话,他们还能活下去的。”
杀神冷冰冰地瞥了君御太一眼。
“……”君御太一惊,突然就明白了空景的意思——你怎么能让一个曾经拥有美好前途的孩子,下半生都作为一个废物活着?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君御太茫然地想,如果他曾经真的是森三的儿子,他该怎样面对宇智波,该面对这个世界?说到底,忘记了过去这件事情,到底是被幻术消去记忆,还是他自己根本就不愿意想起来,而懦弱地欺骗自己呢?
君御太想了良久,也无法洞察自己真实的想法。空景坐在大树旁抓紧时间休息,他看了一眼迷茫的君御太,提醒说:“上面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作为一个普通人,这么愚昧的,这么幸福的活下去吧……”
君御太默不作声地盯着自己的手,他终于也让自己白净的手指,染上了血污。他知道空景是对的,但却觉得悲哀——就好像,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告诉他,他只要做到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更多的让那些强者去承担吧!
是这样吗?
是这样吧!
君御太混混僵僵地回到了宇智波的新驻地,混混僵僵地和那群孩子待在一起。大脑里的所有想法被清空,却给人了不可思议的宁静之感。
而打破这种状态的,是斑的声音:
“混蛋!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吗!”
君御太抬起头,宇智波斑对着一群消沉的孩子大发雷霆:“废物。怪不得你们都被抓住了……真是十足的废物。”
这句话被斑说的嚣张意味十足,他高傲地抬起下巴,俯视众人,十足的盛气凌人,目中无人。
君御太哑然失笑。
他当初怎么会觉得斑会和他是同一种人呢?
就算是同样是被世界排斥在外,也有不同的类型——宇智波斑是高傲狂妄要凌驾在众生之上的人,他不在乎世界的接纳,而伤害只会让他更强大。
君御太是软弱者,是被世界淘汰的人。
君御太必须承认,他嫉妒宇智波斑,他嫉妒他的堂弟——他不记得过去,但某种本能还是残留下来了:他不是天才,却想要像天才一样能承受这世界上的一切。不是天才的君御太,疯狂地嫉妒宇智波斑。
……
君御太首次看见孤独一人的斑站在训练场上时,他敏锐地发现有一些不在他掌控中的变化出现了。君御太了解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而独自一人的斑也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他冷嘲热讽了几句,就潇洒地离开了——一反平日轻狂阴霾却知道分寸的样子,那神色十足的小人得志,好像找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大靠山。
难道还有比宇智波族长更大的靠山吗?
君御太不由自主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搞笑,但是他却找不到另一个更靠谱的答案——到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君御太觉得很懊恼。
而事实的变化,一再超出了君御太的预料。
第二天,君御太看见泉奈独自一人出现在场地上——他愕然地站在泉奈面前大眼瞪小眼,直到泉奈畏惧地躲开他。而泉奈的经历也没有超乎他的预料:嚣张的斑得罪的人,自然报复在斑的弟弟身上了。
言语挤兑,推推攘攘,甚至还有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
说实话,这些小动作的杀伤力还比不上日常的训练,但里面蕴含的恶意却格外伤人。泉奈被这种大场面吓跑了,君御太下意识地追了上去,看见泉奈在路上摔了一跤,嗷嗷大哭。
他下意识地想要扶起泉奈,但反应过来后,却逃之夭夭。
……之前君御太之所以对斑和泉奈好感有佳,大概只是血脉的缘故吧。但如果君御太只是一个普通的宇智波……君御太想了又想,他既没有办法确定“君御太少爷”的生活,也无法想象“路人甲君御太”的状态。
君御太看着夕阳渐沉的远方,最后决定去找漆斗。
不管怎么样,他都需要一个答案。
漆斗的住宅比君御太想象中的更难打探。似乎这个曾经号称宇智波第一强者的大佬,已经人间蒸发,不留任何痕迹。君御太绕了很多人,最后才得知,宇智波有个沉默的长老,名字好像叫做漆斗。
但等到他慕名拜访时,却又被拒之门外,那个叫做“八峰”的忍者很尴尬,但是他说——漆斗指名,不见君御太。
君御太在门外站了很久,久到他觉得他睡着了,又好像他做了一个
☆、【番外·宇智波君御太】彼时年少…下篇
君御太迷茫的状态维持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还要短暂。第二天;泉奈依旧一个人出现在训练场上;小家伙对别人的恶意不理不睬;咬着牙训练——但那偷偷摸摸乱瞥的目光却躲不开君御太的观察。
君御太笑了笑;心知大概宇智波斑不久之后回来,就会恶狠狠地报复回去……那家伙的睚眦必报可以有目共睹的。
但等到的不是宇智波斑;而是另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忍者,她刚过来的时候还是笑容盈盈;但注意到那些小动作之后,女忍者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声音也冷下来。
“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小鬼们一开始还有些惧意;但是女性在宇智波的地位并不高,他们也没见过这个女人。想到这里,小鬼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这只是手误而已,训练场上失手也很正常……”
女忍者脸彻底阴沉下来。
君御太立刻就意识到,这群小鬼们闯祸了,但是他还没察觉,这到底是多么大的祸——君御太下意识地就站出来了,他在这群孩子里,也算是个小小的“领袖”。小孩子么,别的不怕,最在乎义气:“……大人,大家都是宇智波,泉奈年龄小,在训练中略微吃亏也是正常的事情。”君御太最后还是没有把话说的太过。
但是那个女忍者却更生气了:“宇智波也是上下有别的,顶撞上级,你去跑二十圈再去学学怎么说话。”
君御太脸上一阵青白,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这种侮辱。
“怎么,没听见?”
君御太垂下头,他第一次意识到,宇智波的等级制度是不可违抗的。就在他认命地决定去跑步的时候,一道人影落在了树上。
宇智波斑回来了。
泉奈欢呼一声就扑过去了:““哥你好聪明,知道我被欺负了……就去把绪夜阿姨叫过来了……泉奈最喜欢你了……”
斑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他跳下树,凶神恶煞地威胁道:“欺负小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们还真是在抹黑自己上不留余力。是个人物就向我一个人来就好了……如果让我再知道你们敢欺负泉奈的话……哼……”斑的嚣张再度显露无疑。
但君御太却有些激动,他突然就明白了,那些长久的扎在心头的那种情绪叫做不甘心:“宇智波斑!你就只会仗势欺人罢了!一直都顺风顺水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嚣张?你明明……什么都没经历过,却享有最好的一切……”如果你不是悠次郎的儿子,那么……
斑并不知道君御太的想法,他讥笑地抬抬眉毛:“彼此彼此,把气撒在小孩子身上,你也是个英雄人物!”
他没有欺负泉奈,泉奈其实也是……算了。君御太知道斑不会相信他的话,那些话与其说是给斑听,倒不如说是给自己听:“宇智波斑,我总有一天会超越你!”
“幼稚。”
“你……胆小鬼!”
斑似乎才开始正视君御太,笑得尤为轻蔑:“我的胆量不需要你来评定……对了,唔,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个世界上最伤人的,并不是满怀恶意的中伤之言。而是自己在意的人口中,一句轻飘飘的话。斑的这句话,就像一个夹杂着冰块的冷水,从头顶倾泻下来。他愣神了那么一会儿,似乎这个是需要咀嚼才能明白其中的真意——但也在明白的那一瞬间,巨大的愤怒贯穿他的四肢百骸。
你怎么能不知道我,你怎么能不记得我?
但最后,君御太也只是说:“君御太,我的名字是宇智波君御太……”他之后还说了一些威胁的言论,但没人在意。因为之后报讯的宇智波忍者传来了前线的战报,胜利的消息让整个训练场欢呼雀跃。君御太还在看着斑,黑发少年对于这个消息表现得非常高兴,眼睛都亮起来了。
君御太觉得他也应该很高兴——宇智波胜利了呀。但是,他只想起那个老人头上贯穿的那柄剑,突然从心底开始发寒。
之后就是悠次郎再婚的事情。斑和他的父亲爆发了巨大的矛盾,君御太几乎是看闹剧一样围观了这件事。斑被软禁了,但在婚礼的场外君御太还是看到了斑,斑牵着一个从没见过的护目镜少年。
君御太忍不住上去挑衅。但那个自称阿飞的护目镜少年突然就凑近了他,小心翼翼地恳求。君御太莫名其妙地就脸红了,哼哼了半声,损了斑一句,却在阿飞的微笑下败阵,落荒而逃。
也许他真的天生是个逃兵,没见过他这么爱逃跑的人。
君御太自嘲地想。他可以对斑的嘲笑愤怒,却没法对阿飞的微笑有所回应。
而“君御太路人甲”的生活,也终止在那个夜晚。
……
时隔数年,君御太终于再次见到了漆斗。这当然不是漆斗改变主意愿意见他,而是君御太想起来,到底怎么才能见到漆斗。
漆斗依然是一身鲜艳夺目的火红和服,衣冠不整,也未曾梳理头发,人比起记忆中的,也消瘦很多,只是捏着酒杯的手中,依然青葱如玉。他眯着眼睛浅笑:“哟,你回来了。”
“是的,师父,我回来了。”从偏门绕进来的君御太心里忍不住觉得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依然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不,也许只是那些变化,他还未能察觉罢了。
“你不应该来找我的。”漆斗似乎醉了,看着君御太的目光有些悲切。但君御太摇摇头:“没有办法,谁叫我是那个人的儿子呢?青梧找上我了,难道我还能避而不见吗?”
“全想起来了?”
“是的。”
“那你就更不应该来找我了。”
君御太明白漆斗的意思,在分家全灭的情况下,明智保身才是最聪明的做法。但是君御太认真地端详师父良久:“师父,我想了很久……您是对的,但很多时候,事情不是按对错分的。我想承担我的责任,仅此而已。”
不料漆斗勃然大怒:“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森三的儿子君御太。”
话音刚落,君御太只觉得一阵冷风夹杂着肃杀之声,欲择人而噬。等君御太反应过来,一柄短枪已经抵在他的喉咙上。漆斗面色阴沉地看着他,眼底无数风暴旋转。火红衣装的忍者深吸了一口气,把武器放下:“君御太,很早以前,我在救下一个女人和救下一百多的宇智波忍者的选择中,放弃了那个女人,你说,我做的对还是不对?”
“?”君御太一时不能理解漆斗的意思。
“我一直以为我是对的。但现在……死得人远远比那一百个多啊……”漆斗再度软倒在椅子上,目光茫然地注视着天空,“何其可笑,哈哈!悠次郎,你够狠……你能狠到把风魔扯进来,就是为了让我不出手!”
如果事情只是本家和分家的争锋,漆斗自然会维护自己过去的旧部,但是一旦牵扯到风魔,就变成了两个家族的争斗。如果因此导致了宇智波的落败,且不说悠次郎,单是漆斗自己,就绝对无法原谅自己。但是君御太不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只觉得师父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但意兴阑珊的漆斗自然不会解释那么多复杂的事情:“青梧不是什么好人,他不会在一个几乎没希望的人身上下注……你好自为之,最好,别后悔……”
君御太只好请安退去,却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看见漆斗。再度相逢的时候,就只能凝视木牌上铭刻的名字了。
这个人璀璨的时候,如日中天,但死亡的时候却是如此微不足道,不为人知。比日月更辉煌,比流星更短暂。
但君御太没料到的是,葬礼完毕之后,八峰找上门,把一些东西给了他,说是漆斗之前吩咐交予他的遗物。
遗物……难道说师父之前就已经料到今天了吗?
君御太心底瞬间难受起来,这种难受不是悲伤痛苦,而是一种隐喻的,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的事物——如果连英雄都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活,那么普通人……一定也不能吧,就像他一样。
如果他的命运已经那么糟糕,为什么不做一些他想做的事情呢?
他想,他想证明给宇智波斑看……到底想要证明什么呢?
不是他可以超越斑,君御太早就已经认命自己平凡的天资;不是兄弟之羁绊,君御太不是盯着南墙使劲撞的人……
那么,他到底想证明什么呢?
漆斗的遗物里,一个卷轴,一份手书,还有一张照片。
君御太先捡起那张旧照片仔细端详,那是年轻时的漆斗,神色张狂轻佻,不知天高地厚,搂着一个年轻笑容如嫣的女孩。君御太认识她,尽管记忆模糊,但有些人是永远不会忘记的——那是他的母亲,也是漆斗的妹妹。
君御太好不容易才压下起伏的情绪,查看另外两个事物——一个记载了漆斗自创的秘术,能够让人自如的在实体虚体之间转换的。君御太知道这是他师父专门留给他保命的。另一个却是记录了森三当年托付给漆斗调查的事情记录,关于当年鹰久死亡一事。
君御太看的倒抽一口冷气,他犹豫片刻,然后点燃了信纸。
疯了,这个鹰久绝对是个疯子。
见到君御太已经收下了那三件东西,八峰也告退了。只是君御太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师兄,你打算去哪里?”八峰比他年长,这一句师兄自然是无碍的。
八峰显得很谨慎:“呃,空景拜托了我一些事情,我打算把他给我的东西直接送给斑少爷和泉奈少爷。”
斑和泉奈么?君御太想了想,把卷轴交给了八峰:“你把这个送给泉奈吧,就算是……”他这个不负责任的堂哥,给之前他被欺负的事情的赔罪。
看到八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君御太如同放下了巨大的担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起身去找青梧——他知道青梧只是在利用他,把他当做磨刀石来训练斑。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是天才,更不是英雄,但连疯狂一把都做不到的话,这一生也过的太不是滋味了。
正如君御太求青梧的要求,君御太最后被编排入斑的队伍——斑看着出现在这个十人小队的君御太,脸色难看得很,只是碍于有人在场,没有发作而已。
君御太意图挑起话题,却发现自己和斑无话可说,勉强聊了几句任务,又归于冷寂——突如其来的灵感,君御太突然聊起了那个出现在葬礼上的金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