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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一吃惊地睁大双眼。
“为什么?我弟弟的证言不可信吗?”
“过太久了。如果对方辩解只是长得像罢了,我们难以反驳。断定案件真正的犯人必须需要具体而客观的物证。”说着,柏原看了看手表,起身道:“百忙之中叨扰了。你恋人今天不过来?”
“啊……今天大概不会来。”
“这样啊,太可惜了。我还满心期待能等到她呢。”
柏原在玄关穿上鞋后,转向功一。
“我觉得总是困在过去的案子中对你不太好。你还年轻,应该多考虑考虑将来。我这么说大概也是白费唇舌吧。”
“您说得没错。”功一答道,“就算知道,我也办不到。考虑将来的事,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吧。”
柏原叹了口气,笑了笑。
“这样啊,那就没法了。”
“搜查工作就拜托你们了。”功一礼貌地低下头。
目送着柏原离开后,功一躺在床上,反复咂摸着刚刚的对话。
“可能背后有人引导着警察的行动——”
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这么考虑。他还以为线索也好,什么都好,只要找到和案子有关的东西,警察会高兴地跳起来,然后以此展开搜查呢。
看来柏原还没有明确的根据,单凭直觉就一眼看穿整个事件,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警察。
或许柏原已经在怀疑那个引导警察的人就是功一。为了验证自己的怀疑,他才特地跑来。不过,他应该空手而归了,功一有不输专业的自信。
关键的是怀疑手边线索的警察是不是只有柏原一人。倘若指挥搜查工作的警察和他想法一致,功一他们的计划必然功亏一篑。不,不止如此,警察可能还会着手搜查那个背后操控的人。
柏原临走时的话又在功一耳边响起。假使他已经看穿一切,他的那句“别再做这些了。”可能另有深意。
越想越觉得脑子一团乱,功一抱着头翻了个身。这时,他听到门锁开动的声音。功一惊得坐起来。
门缓缓被推开,泰辅往屋内探了探。
“没事了?”他小声问道。
“嗯。”功一从床上走下。
“注意到警示灯了?”
“差点就开门进来了,还好静注意到了。”
静奈紧随泰辅走进屋内。她似乎还是去户神家的那身装扮,从头到脚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柏原警察来过了。”功一说。
听罢,泰辅露出不安的神情。
“问我有没有和你取得联系。我说还没有。”
“还有呢?关于搜查进展,他说了些什么?”
“现在还没有决定性的证据。需要物证。”
“那不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嘛。电话里也说了,静做到了,食谱计划成功了。”
功一点点头望向静奈。
“静,干得好。很辛苦吧。”
“小菜一碟。”她耸耸肩,“和以前的工作相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找准时机把笔记本藏起来。比骗钱容易多了。”
望着逞强的静奈,功一胸口一阵抽痛。虽然她的妆容比平时精致几分,然而脸上毫无光彩。
“现在,我们只需等警察搜屋子即可。”不同于静奈,泰辅的声音充满了兴奋,“一切都在哥哥的预料中。”
功一扯出笑容,答道:“没错。”他将不安藏在心底。
正在萩村大口喝着生啤的当口,穿着夹克的柏原走进店内。萩村坐在位置上向他挥了挥手。
“辛苦了。”说着,柏原在对面坐下。用手巾擦拭了手和脸后,他向女服务员点了生啤。
“今天去哪了?”萩村问道。
“查其他案子,跑了趟东京。”
柏原的啤酒送到了,两人无言地干杯。
“你呢?有进展吗?”柏原问道。
萩村唯有耷拉着脸。
“坦白说,颗粒无收。追溯彻查了户神在樱木町开店时的人际关系,找不到他和’有明‘的牵连。从有明夫妇着手调查也找不到和户神的关联。完全钻进死胡同了。”
“也就是说,两边都一无所获,果然只有那个赌博组织了。”
萩村点点头。
“’SUNRISE‘咖啡屋。户神和有明幸博肯定在那里认识的。问题是那之后。两人究竟谈了些什么。虽然我觉得肯定有证据,不过再怎么说都过了十四年啊。”
柏原伸手拿起毛豆。然而,他没有放进口中,而是放在指间把玩着。
“那个指纹怎样?核对过案发现场采到的指纹和户神的指纹了?”
萩村还是只能垂头丧气应对,他喝了口酒,摇摇头。
“鉴证科仔仔细细核对过了,不过还是对不上。户神很可能只有案发当天造访过’有明‘,作案时戴着手套吧。”
“那太可惜了。矶部先生怎么说?”柏原问的是萩村的上司。
“他觉得目前为止还不能行动。就算想逼他自首,手边的材料也太少了。”
柏原终于把毛豆放进口中。他喝了口酒,长长叹了口气。
“遗体还没找到啊。”
“遗体?”
“潜进DVD店的小偷的遗体。划船到了海中央,然后消失不见了。”
“啊,说起来还没呢。没听说有找到漂浮的遗体。嘛,大海无边无际嘛。”
“葬身鱼腹了吗……又或者,本来就没有这样一个人。”
“什么?”萩村问,“什么意思?伪装自杀吗?”
“不,没什么。”
“就算他伪装自杀还偷生着,也对我们无益。他不可能知道赃物的意义吧。”
“但是,我还是想见见那小偷。”柏原说,“没有人来认那封遗书吧。”
“在岸边找到的遗书吗?没有吧。没听人提过。”
“这样啊。”柏原轻轻点头。
为何事到如今,他还在意那小偷呢,萩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诚然,他们从赃物中接二连三地有了新的发现,现在磕磕碰碰找到了可疑的户神政行,然而小偷和“有明”那案子应该毫无关系吧。
“你怎么样?有什么进展?”
听到萩村的提问,柏原立刻摇摇头。
“刚刚也说了,帮其他案子收烂摊子。根本没有自由查案的时间。”
“这样啊。”
“琐碎的案子层出不穷,烦死了。上头也只会处理些简单的案子。署长以前从没关心过这些案子。反正过了时效也不是他的责任。”
柏原的口吻中满是对不支持自己的上司的唠叨,然而,萩村觉得他对这个案子的热情似乎消失殆尽了。今天在店里碰头也是萩村主动提出的。
“说起来,你去那店吃过东西吗?”柏原问。
“哪家店?”
“’户神亭‘。离你工作的地方不是很近吗?”
“啊……没,没去吃过。”
“这样啊。”
“这个怎么了?”
“没,只是觉得去吃一次也不坏。听说主打是牛肉丁盖浇饭。”
“好啊。随时奉陪。”
柏原点点头,一饮而尽。他叫来店员,追加了刺身拼盘和生啤。
望着这样的柏原,萩村暗自觉得他果然和以往有所不同。
眼睛刚刚睁开,手机便响了。不,应该说这个声音吵得她睁开了双眼。早知如此,应该关机的,静奈后悔道。至少应该调成振动。
手机顽强地响着。烦死了,她用毛毯蒙住脸,想要杜绝这声音。
声音终于停了,静奈从毛毯中探出头。今早开始头就昏沉沉的,也难怪了,谁让她每晚都独自啜饮红酒到深夜。
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知道电话是行成打来后,她心里一阵抽痛。同时,胸口宛如燃着一盏灯,暖堂堂的。
前往他家拜访是在四天前。那晚,静奈发了封致谢的短信给他。行成很快就回了短信,问她何时能够再见。静奈回他:“知道今后的安排马上就告诉你。”
最近一次收到行成的短信是在昨晚。他罕有地态度积极,写着希望能够尽量抽空早点见面。静奈简短地回了句“知道了。”
接着就是今天的电话。也许他觉得短信不太方便。
“远赴加拿大前想好好见一次。”——前往户神家的路上,行成如是说。静奈有预感他要求婚。当然,她想见他,也想听他的求婚。只是一旦听到这些,离别时将会愈加痛苦。
随手把手机扔到床上,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冰箱前。冰箱上摆满了空酒瓶,三瓶红酒,六罐啤酒。空酒罐骨碌骨碌跌落在脚边。
从冰箱里拿了瓶水,直接喝了口。静奈叹着气环顾屋内。地板上到处散落着脱下的洋服、饼干袋等。说起来最近一直都没有打扫呢,静奈想道。然而,她完全没有要好好收拾一下房间的心情。别说打扫了,就连衣服她都懒得换。
垂死状拖拉着身子爬回床上时,手机再次响起。伸过手,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行成。
极度讨厌给人添麻烦的行成居然会如此有毅力地打来电话,真少见。恐怕他是下定决心按下通话键的吧。她的眼前浮现了表情僵硬的他拿着手机的身影。
静奈按下通话键。“喂。”她努力装出明朗的声音。
“高峰小姐吗?是我。户神。太好了,终于打通了。”
“前几天多谢了,非常具有参考价值。”
“是吗……那个,现在方便吗?”
“嗯。那个,稍微一会的话没问题,怎么了?”
“正如短信上所写的,我有急事想说。知道你忙得抽不出身,能不能想办法见个面呢?三十分钟……不,十五分钟就够了。需要的话,我可以过来找你。”
他的语气与其说是强硬,不如说被逼得走投无路更妥当。犹如察觉到再也见不到一般。
或许他无论如何都想在高峰佐绪里留学前传达自己的心情。一想到他的心情,静奈不由得一阵揪心。
“方便吗?”察觉到她陷入沉默,行成问道。
静奈不留神地调整了呼吸。
“抱歉,现在实在忙得晕头转向……等暂告一段落,我一定会联络你。”
“真的,一点点时间便好。现在在哪?如果方便的话,我赶过来也可以。”
“抱歉。事实上今天我有个留学说明会。快要开始了。”
“啊……这样啊。那什么时候结束?”
“那个……不太确定呢。那个,我要入场了……”
“那我会再打来的。高峰小姐有空的话也请联络我。”
“嗯。那我挂了。”
切断电话后,静奈把手机按在胸前,狠狠闭上眼睛。维持这个动作一段时间后,她甩甩头,再次把扔了手机。
那个人喜欢的人是高峰佐绪里这个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倘若知道她仅仅高中毕业,又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大概连眼都懒得抬一下吧。更妄谈什么求婚了。知道真相后,他百分百会怒斥她是骗子。
想到这里,静奈露出了自虐的笑容。这些不是理所当然的嘛。事实上,他们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骗子。
走下床,她伸出双手,活动活动了筋骨。
一小时后,她置身于六本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觉得走在热闹的街头,人也能精神些。
然而,事与愿违。换作平日,光是踏进商店,她就喜不自禁。而现在就算看到名牌的新货,她也一脸麻木。不管看了多少洋服,胸口仍然没有涌出想要购买的欲望。
她漫无目的地继续信步而行。“自己究竟是谁?”这个问题在脑海中滋生蔓延。
活着没有目标,没有梦想。只是为了活下去而不断欺骗男人。结果,好不容易找到了真心喜欢的对象,这份恋情也无疾而终。即使欺骗行成并不是为了钱——
眼前出现了一个宽阔的十字路口。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了很远。环顾四周,静奈心情变得有些纠结。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熟悉。这里是麻布十番。
像个傻子,她想。明明为了暂时将行成抛出脑后的,她居然毫无意识地走到了这儿。或许很早以前内心早已意识到自己的目的地也不一定。
静奈叹了口气,转向地下铁入口。来这里也毫无用处。
然而,她在台阶前停下了脚步。和行成一起压过好几次的马路正在前方不远处。明明是几天前的事,如今却恍如隔世。
转过身,静奈踏出脚步,她暗自决定只是再走走这条路,看一眼行成即将开张的新店后就回去。
咀嚼着往事,静奈缓缓走在狭窄的单行道。她本来打算暂时不接近这条街的。或者,今次也许是最后一次吧。
店近了,就在二十米外,她愈发放慢脚步。明明知道不可能会碰到行成,她还是不由得心跳加速。
静奈回想起初次来到这儿的情景。从建筑物的正面沿着盘旋楼梯拾级而上便是“户神亭”麻布十番店。积聚着行成梦想和宏图的店。静奈无法忘怀他谈及想要开家怎样的店时的那眼神。里面包含了宛如少年般的光辉和乘风破浪的胆识。
静奈耷拉下头。再也听不到他热情洋溢地谈论这些。
够了,她想。
准备打退堂鼓,刚要转过身子时,有人从背后抓住了她的肩。
措手不及地回头,看清那儿站着的男子后,她不禁欲哭无泪。一张并不陌生的脸。那张纤弱而苍白的脸,相当面熟。然而,她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男子睁大双眼凝视着她,随后说道:“果然是志穗。”
纵然被称作“志穗”,她仍想不起“志穗”两个字究竟怎么写。接着,她想起眼前男子的名字了——高山久伸。
脑海中一片混乱。她瞬间记不清究竟用了什么借口和他分手。唯一清楚的是:在这个地方这样相遇,情况非常糟糕。
“怎么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不是去纽约了吗?”
高山的话唤醒了静奈的记忆。对了,南田志穗是位设计师,为了进修远赴纽约。
“抱歉,发生了点事,没去成纽约。”说着,静奈倒退了几步。她准备找准时机溜走。高山不是专业运动员,拼命跑的话应该能甩掉他。
“那为何不告诉我?你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等你吗?而且,你居然在出现在这里。太奇怪了!”
“高山先生才是呢,为什么在这里?”
“上次在这里看到了跟你长得很像的人,随后我就一直在找。一有空闲就在这一块来回走。差不多快要放弃时,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高山伸长胳膊抓住静奈的手腕,力气惊人地大。
“等一下……请放手。”
“不要。你不好好解释我不会放的。为什么不联络我?”高山的声音让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他的眼神异样,一副迷失自我的样子。
“喂,你在干吗!”背后传来声音。
这个声音加深了静奈的绝望。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脚步越来越近。
“居然对女性这么无理。”行成站在旁边,抓住高山的胳膊,解救了静奈的手。
“你谁啊?”高山狼狈地斜视着行成,“啊,你,上次和她在一起吧!”
行成瞬间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随后他立刻冷静地点点头。
“我和她见过几次。话说回来,你是谁?为何如此粗鲁?”
“我没有。她是我恋人。她明明去了国外,却出现在这里,所以我正在盘问她。和你无关,别多管闲事。”
听到高山的嚷嚷,静奈唯有低头不语。行成肯定一头雾水吧。她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来平息高山,同时又顺利瞒过行成。
“这个人真的是你的恋人?”行成问静奈。
她低着头摇了摇。
“志穗!”高山拔高嗓音。
“志穗?”行成意外地嘟囔着。然而,他没有对这个陌生的名字提出质疑,他对高山说:“你认为她是你的恋人。”
“当然。将来的事也都考虑过。”
“原来如此。”行成点点头,“那么我大概和你交涉更好吧。你和她不分彼此吧。”
“交涉?”
“还钱的事。事实上今天也是为此而来的。如果你愿意代她还,我们拍手欢迎。”
“借款?多少?”高山问静奈。
但是,她没有作答。她完全搞不懂行成在说些什么。
“差不多2000万吧。”行成平静地答道,“你愿意代她偿还的话,我们现在一起回事务所吧,签下合同。办不到的话,老实地转身右转回去吧!趁你还没受伤前。”最后一句话,他压低了嗓音不让静奈听到。
瞬间,高山脸上浮现了胆怯的神情。“这是真的?”他问静奈。
她默默点了点头。“这样啊。”高山没出息地说了句。
“怎样?来还是不来,爽快给个答案!”
高山直直地站着。静奈察觉到他急欲逃走的心情。
“抱歉。你今天还是早点回家吧。稍后我再联络你。”
高山来回看了看静奈和行成后,“嗯”地小声答道。
“那我等你电话。”说着,他转身离开。
目送着高山乘上出租车远去,行成长长地舒了口气。
“蒙骗过去了。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比较扮演适合欠钱的,我演得很拙劣哎。这样没事吧?”
“救了我一命。事实上,刚刚那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