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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流星之绊-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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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行眨了眨眼,随后微微点了点头。
  “嗯,可以。警察还说了什么?”
  “重要的好像就这个。这些大概可以告一段落了吧。重归宁静真好。”
  “嗯。想说的就是这个?”
  “嗯。”行成起身,“工作中打扰你,抱歉呐。晚安。”
  嗯,行成边听到政行的回答边退出房。
  确认了一下手机上的地图,看到电线杆上的标识,功一停下脚步。
  “总算找对路了。那个转角转弯后应该就能看到户神家。”
  “总觉得有些紧张。”泰辅舔了舔嘴唇。
  “一点都不像你呐。这种事不是已经驾轻就熟了吗?”
  “和骗年轻小伙完全不同哟。而且平时还有静帮腔呢。”
  “别怕!你肯定办得到。”
  “是吗?嘛,试试看吧。”泰辅整了整领带。
  两人都一身西装。功一望着泰辅的模样,吐了口气。
  “再次深感佩服啊,你果然好厉害。演什么像什么。现在看来活脱脱一个年轻警察。明明穿的衣服和假扮银行员时一样。”
  “本来我就没什么个性。”泰辅调整了眼镜的位置。不用说,眼镜只是用来摆摆架子的。
  “我觉得不是这样就不行啊。”
  身旁有家咖啡屋。玻璃窗上映出两人的模样。对比了一下,功一歪着头:“我这样子,不会露馅吧。”
  功一没有系领带。泰辅觉得这样比较像警察。
  “不要摆出这么恐怖的脸比较好哦。”泰辅说。
  “但是,警察的眼神不都很锐利吗?”
  “年届中年的话这样比较好,年轻警察基本上都是一脸壮志酬酬。电视剧里,年轻演员饰演警察,不是常常给人小流氓之感吗?不要演得太过这点很重要。”
  “好难啊。演的任务还是交给你啦。”功一看了看手表,捏紧手机,“到点了。我打电话啰。”
  “户神会在家吗?”
  “应该在。今天’户神亭‘休息,行成应该留他在家。”
  “行成不要中途叛变就好了。”泰辅双眼中满是不安。
  “都到这地步了,别说这些。只能做好最坏打算。”功一开始拨号码。
  墙上的时钟指向下午一点十分,家里的电话响了。和商量的一样。行成望了望父亲。政行坐在沙发上读着报纸。
  贵美子和朋友外出看戏了,要深夜才回来。这并不是偶然,票子是行成当作礼物送的。不管怎样,他不想让她看到今天可能上演的那一幕。
  行成起身接起电话:“喂,我是户神。”
  “我是有明。”对方说道,“我在你家附近。你父亲在家吧。”
  “爸爸吗?嗯,他在。”说着,行成转过身子。政行从报纸中抬起头。
  “按照原计划行动吗?还有几分钟就能到你家。”
  “现在吗?虽然没关系,不过有何要事?”
  “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人。你第一次见到矢崎静奈时,身旁还有位叫春日井的男性吧。CortesiaJapan的春日井。他也以警察身份前来造访,别吃惊啊。过程按照之前告诉你的。”
  “原来如此。那个……那位警察先生的名字是……”
  “他叫草彅,SMAP的草彅。我叫加贺,加贺まりこ的加贺。伪装身份的东西也尽量做好了。”
  “知道了。那么十分钟后见。”他挂上电话。
  “警察打来的?”政行急忙询问道。
  “嗯,现在要过来。关于前几天的事,有要事要谈。”
  “是指DNA的事?”
  “我想是的。详细情况来了再说。”
  “这样啊……”
  政行若有所思地开始收起报纸。
  正好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我是神奈川县警察局的草彅。突然造访,万分抱歉。”站在玄关的大厅,泰辅边说边递过名片。
  “谈话会持续很久吗?”行成问道。
  “看具体谈的情况。总之,能不能先见见户神政行先生呢?”
  “知道了,这边请。”
  在行成的指引下,功一和泰辅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真不愧啊。”他想。在政行面前没露一丝破绽,就连见到泰辅时,行成的表情一点都没改变。他想要完美地将计划贯彻到底的决心显露无遗。
  户神政行坐在沙发上等着。他身着茶色的羊毛上衣。
  打过招呼后,功一和泰辅在政行对面坐下。行成坐在政行身旁。“我想您已经从令郎那听说了,我们正在搜查十四年前发生在横须贺的强盗杀人事件。现在手边有些线索,而我们负责搜查疑似犯人残留在现场的遗留品。现在我们以DNA鉴定为中心展开搜查。说到这个,我们在把手部分发现了手指上分泌的油脂,由此鉴定出其中的DNA。这是十四年前没有的技术。”
  泰辅的口吻一如往常般沉静而自然。功一暗暗想,这样不会惹起他的怀疑吧。
  “的确是呢。关于DNA,我也调查过一些。”政行说。
  “本来呢,我们必须得到本人的应允,不过上次令郎在承诺书上签了名。托他的福,鉴定工作进展得相当顺利。”泰辅转向行成,微微低头,“非常感谢。”
  “那么,鉴定结果出来了?”政行一脸认严肃地望向泰辅。
  功一感觉到他在焦急。从行成那知道DNA鉴定之后,这个男人肯定日日难眠吧。现在对于结果如此迫不及待。
  这个计划会顺利,他确信。
  “出来了。”泰辅望着政行说,“从结论开始说起,DNA的一致率是99。9%。根据判断,两者几乎一致。”
  行成马上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肯定哪里弄错了!”
  “为了避免出错,我们小心谨慎地鉴定了。结果正如文件上所示,请看。”泰辅冷静的口吻说着。
  “这样荒谬的文件谁要看!”行成俯视着父亲,“爸爸,叫中原先生吧。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名为中原的男子是他们认识的律师。这点,功一已经从行成那事先得知了。
  “嘛,等一下,冷静点。”政行说道,随后,他似乎考虑些什么似的低下头。
  功一望了望行成。于是,两人对上了眼。行成表情似乎在说:“还难以判断我爸爸是不是犯人吧。”
  “户神先生。户神政行先生。”泰辅叫道,“正因为如此,科学鉴定证明您曾触碰过那个遗留品的把手。现在,因为有必要查清您在何时何地触碰过。我们前来贵宅造访。”
  “请等一下。在把手上有触碰过的痕迹,也不能断定这是我爸爸的东西吧。”行成气势汹汹地说道,“可能哪里弄错了,碰了别人的东西。或许正好相反,别人偷了我爸爸使用的东西。没有证据证明我爸爸就是犯人吧。”
  “当然,还无法一口咬定他就是犯人。只是证明他曾经触碰过这个事实。”泰辅淡淡说道。
  行成望向政行。
  “确实那个时候,爸爸你有很把爱惜的。轻盈,而且握上去很舒服的。你不是说被偷了吗?偷了那个的家伙可能就是犯人。”
  “失窃了?是什么呢?”泰辅向政行问道。
  “不,那个无关。”政行摇摇头。
  “为了以防万一,请直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告诉他们啊,爸。”
  “你闭嘴。那把伞毫无关系。你让我想一想。”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功一看到行成脸上顿时血色全无,他浑身无力地垂下脑袋。
  相反,功一感觉到自己浑身血液都沸腾了,体温骤然上升。望了望身旁,泰辅的脸也涨得通红。
  “爸爸,”行成低着头说道,“为什么你知道是伞。”
  政行有些意外地望向儿子:“什么意思?”
  行成抬起头。脸颊惨白,眼睛周围泛着红潮。
  “谁都没有说遗留品是伞。那么,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政行瞬间就明白他在指摘什么。然而,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望向功一他们。
  “露馅了吧!户神先生。”功一说,“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哟。连令郎都可以作证。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政行望向行成:“怎么回事?
  “不是的哎。他们两个不是警察,是遇害的有明夫妇的儿子。”
  “有明的……”政行的脸有些变形。
  “虽然很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这个随时都可以问。总之现在,我只想跟爸爸你说一点。去自首吧!自首后,好好赎罪。”行成挤出这几句话。
  “户神先生。”功一说,“我们达成了交易。如果证明你就是犯人,令郎就劝你自首。这样的话,今天的事我们不会告诉警察。自首是出于你自身的意愿。这样的话,多多少少会轻判点吧。”
  “死心吧。”脱下眼镜,泰辅说道,“我见过你!就在案发当晚。十四年间,我从未忘怀。”
  政行皱着眉,嘴唇抿成一条缝,汗水从鬓角那里缓缓流下。
  “爸!”行成叫道,“求你了。至少不要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政行“呼——”地长长叹了口气。他转向功一他们。
  “是吗,他们的儿子啊。”
  然而,政行还是没有点头,他把头转向自己的儿子。
  “上次来的警察……神奈川县警察局的,确实是叫萩村和柏原吧。名片拿了吗?”
  “好像有。”行成起身,抽开一旁电视柜的抽屉。取出名片,放在政行面前,“这个。”
  政行拿起这张,和打招呼时功一他们递过的名片对比了一下。
  “可以以假乱真了,做得真像。”说着,他浅浅一笑。
  垂死挣扎前的自虐一笑吗?功一想。
  政行拿起手机,看了看萩村的名片,开始打电话。
  “喂……是萩村先生吗?百忙之中叨扰您,深感抱歉。我是户神。户神政行。”他冷静地继续说道,“现在方便吗?……那个,事实上,我有要事想说,现在可以马上来我家吗?”
  功一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他会打电话给萩村。
  “详细内容见面后再谈吧。……嗯,稍后慢慢谈。……嗯,拜托了。”挂上电话后,政行对功一说,“一小时内赶到。”
  “打算自首的话,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不是,你们也在旁听着比较好。而且,我没有理由自首。”
  “哈?”功一感觉到自己的嘴形已经变形了,“事到如今,你还在说什么?”
  “爸……”
  “嘛,听我说。”政行制止儿子后,再次望向功一和泰辅,“虽然你们怀疑我理所当然,不过唯有这点我想澄清。杀死你们父母的凶手不是我。”
  “你说什么?”
  “别开玩笑了!”泰辅站了起来,“刚刚你没听清楚吗?我说我亲眼看到你了!别装傻充愣了!”
  眼见着泰辅几乎马上就要扑上去。功一伸出右手,按住泰辅的身体。
  “怎么回事?”他问政行。
  “你亲眼目击到的人的确是我。”政行抬头望着泰辅,“那晚,我前去你们家了。我在’有明‘呢。这点,我承认。”
  “但是,没有杀人吗?”功一问道。
  “没有杀人。犯人不是我。”政行低声说道,“我到的时候,事件已经发生了。你们的父母已经被杀了。”
  “这种谎话你真敢说……”功一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怒瞪着政行。
  “不是谎话。如果你现在冷静下来,我可以马上将这一切原委如实到来。如果不行的话,唯有等萩村警察他们来了再说。”
  功一和泰辅对了对眼。弟弟呼吸紊乱。他按住他的肩膀,让他重新坐下。
  “好,姑且听听。”功一对政行说。
  倘若等到萩村他们赶到,且不说功一自己,就连泰辅也在这儿,情况相当糟糕。然而,他们也无法就此一无所获地拂袖离去。唯有听天由命,做好最坏打算了。
  “行成。”政行喊道。
  “去我房间一趟,抽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把黑色封皮的笔记本拿来。先别看里面。”
  “黑色封皮的……知道了。”行成走出房间。
  政行再次来回打量着功一和泰辅。
  “从哪知道我的?”
  “警察那。”功一答道,“他们问我知不知道’户神亭‘这家店。详细情形虽然没说,我察觉到肯定和案子有关,就同弟弟两人去了店里。关内的总店。然后,看到了你。”
  “原来如此。但是很奇怪呐。我几乎不出现在店内大堂。”政行一脸若有所思,“我还想知道你们和行成的关系,嘛,这个稍后再说好了。十有八九是那位高峰小姐穿针引线的吧。”
  这个人连静奈都在怀疑。看到功一他们沉默不语,政行了然于心地点点头。
  “吃过我们店的料理吗?”
  “吃过牛肉丁盖浇饭。”功一说,“原始风味的,那个是爸爸的味道。”
  政行舒缓着脸,点点头。
  “你们的父亲是位伟大的厨师。创意大胆而独特,又能极其纤细地烹调各种味道的天才。只可惜啊,他对料理之外的东西关心得太多。如果他没有那般沉迷于赌博,现在走俏的定然不是’户神亭‘,而是’有明‘啊。”
  “什么意思?”
  功一询问的当口,行成回来了,手上多了本笔记本。
  接过笔记本,政行开口说道:
  “正如你们猜测的,我们家的味道是建立在有明先生独创的料理基础之上。”
  “不承认杀人,却承认偷了食谱?”
  “不,不是偷得,是买的。”
  “买的?”
  “50万。这本就是当时买的。”政行摊开笔记本,放在功一面前。
  望着它,功一吞了口口水。这本笔记本由复印纸装订而成。上面的内容他比谁都清楚。
  行成探过身子看了看。“这个是……那本食谱笔记本!”
  “你看到过实物?”政行意外地问道。
  “他们给我看过。说起来,爸,这个真的是你买的?”
  “千真万确。”政行来回扫视着功一他们,“当时,有明先生痴迷于赌博。我和他遇到也是在那样的场合。本来,我只是前去送外卖而已。”
  赌博组织的事情呐,功一立刻意识到。
  “在那儿,我和有明先生发生了点争执。他质问我端出这么难吃的料理不觉得丢脸吗?言语中,我得知他也是洋食屋的厨师。对自己的厨艺颇有自信的我咬牙切齿地反诘他:那你的料理又如何?然后数日后,我去了他的店,也就是’有明‘。”政行的目光投向远方,一副陷入回忆的模样。随后,他摇摇头,“一入口,我内心便受到了剧烈冲击。它完全颠覆了我一直以来对于洋食的理解。我终于明白为何自家店不受欢迎。同时,我也懂得了什么叫残留在记忆中的味道。我想破头脑也想不穿他究竟如何做出这种味道。于是,我不顾羞耻地问有明先生。当然,他不可能告诉我。他只是让我自己好好想想。”
  “那么,为什么这个食谱会……”功一问道。
  “回到自家店,我开始埋头反复研究,想办法做出那个味道。然而不管如何努力,我仍无法再现那个味道。正当我意识到自己的无能,开始焦头烂额时,有明先生联络我了。他问我想不想买食谱。”
  “爸爸主动找你?”
  “他说他需要钱。具体情况他没明说,不过我隐隐察觉到了。早先就听说他因为赌博欠下一大笔债。恐怕是为了偿还这笔赌债吧。50万这个价位也是他提出的。大概他四处奔波筹钱,最后差了这点吧。”
  “于是,你买了?”行成问道。
  政行痛苦地纠起脸,点点头。
  “对于厨师而言,这是件非常耻辱的事,然而,我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我第一时间取出存款,把现金挂号寄了过去。因为我担心自己磨磨蹭蹭的话,会让别人捷足先登。几天后,他联系我了。说食谱复印好了,让我过去取。当天晚上,我火速赶到’有明‘。因为还要打理自家店,所以拖到很晚。他交代我从后门进去,我就绕到店的后面。”这时,政行稍作停顿,深深呼吸了一下,“那时,有人站在后门。从体型判断,我知道他不是有明先生,只是我没看到他的长相。当时,那个人正往屋内走。”
  功一探出身子:“荒谬……”
  “我不想让别人撞见自己,所以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我想或许是像我一样问有明先生买食谱的厨师。这样的话,我被有明先生骗了。真是恬不知耻的话呢。”浅笑后,政行表情严肃地继续说道,“十分钟后,后门再次开了,那男人走了出来,快步离开了。见状,我打开后门,朝屋内喊了几声,毫无回应。于是,我走进屋内。卧室的推拉门开着,偷觑一眼后,我禁不住悲鸣。”
  功一脑海中浮现出十四年前自己目击的那个场景。看到那副惨状,政行发出悲鸣也理所当然。
  “当时,我的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待在这里就糟了。逃离时,我注意到架子上放着的复印纸。那些居然是食谱。我抓起后从后门逃走。”说着,政行望向泰辅,“你目击到我应该是那时。当时,我惊慌失措得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小孩。”
  “骗人!”泰辅嗓音嘶哑地叫道,“满嘴谎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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