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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区域、城镇以及河流。画得不是很准确,但是干净整洁。地图底端横写有“加拿
大领地”。在右下角有着签名:葛蕾蒂·瑞斯。
“每年夏天,学校放假前,她们会举行作品展览,通常展览作品会被保留到第
二年夏季。我想那是因为展览过后就把作品丢弃太过铁石心肠。或者她们留着作品
是为展示给来访客人、督学等。那儿有一叠这样的东西。这个,”
他指指桌上的地图,“是一个比赛成果——‘在二十分钟内凭记忆画任何一个
国家的地图’——获前三名的,可以被展览。这个得了第三名。”
“真叫人难以相信。”罗勃说,眼睛无法从葛蕾蒂‘瑞斯的手绘作品移开。
“芭格莉小姐说她手巧,倒是不错。奇怪她竟还是近乎文盲。你可以看到学校
修正她的七面有一点的大写I 。”
你的确可以辨识出来,罗勃心中窃笑。
“她没有头脑,这女孩,但她眼光不错,”他说,审视着葛蕾蒂印象中的加拿
大。“她记得形状,但不记得名字。
字拼得都不对。我猜得第三名的原因是因为干净整洁。“
“对我们来说干净整洁就好,”伦斯登说,把那张跟手表放在一起的纸条拿出
来。“让我们为她没有选择阿拉斯加而感谢上帝。”
“是的,”罗勃说。“一个奇迹,”( 琳姨的奇迹,他在心中默念。) “谁是
对照笔迹的专家? ”
伦斯登告诉了他。
“我今晚就把这些带到城里,然后明天早上之前就把报告准备好。我会在早餐
之前把它带到麦克德默那儿,这样好不好? ”
“好不好? ”罗勃说。“简直是太完美了。”
“我想顺便采下指纹是个好主意——以及小硬纸盒上的指纹。有些法官不喜欢
笔迹对照专家,但笔迹和指纹在一块儿,可以取信难缠的法官。”
“很好,”罗勃说,把它们交出去,“至少现在我的委托人不会被判决服劳役
了。”
“前景一片光明。”伦斯登语带讥诮地说。罗勃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对目前这样的发展不心存感激? 我是的。
那让我心底的重担卸下了一大箩。但真正要担心的还在那儿。证明罗丝·葛林
是个小偷,善说谎的,而且恐吓要挟别人,能使案件不能成立;但对贝蒂·肯恩的
故事却仍无能为力。我最想要证明的是贝蒂·肯恩说词的不真实性。“
“我们仍然有时间。”伦斯登说,但无法叫人信服。
“你是指我们仍有时间等待奇迹出现。”
“为什么不呢? 奇迹真是存在的。它们当然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我明天该什
么时候打电话给你? ”
第二天打电话来的是凯文,语气充满了恭贺和欢呼。
“罗勃,你真叫人惊异。我可以驳倒他们了。”
是的,对凯文而言,这简直就是猫捉老鼠般简简单单的游戏;而夏普母女会被
“无罪”释放。她们可以自由地回到她们被骚扰的家,继续她们被人指指点点的生
活,她们仍会是被视为曾恐吓、殴打一个女孩儿的半疯狂巫婆。
“你听起来并不高兴,罗勃。怎么了? ”
罗勃解释他的想法:夏普或许会被法庭判无罪,可她们仍然是贝蒂·肯恩捏造
故事的受害人。
“也许不会,也许不会,”凯文说。“我会尽力对付肯恩,针对她故事中对车
道的不确实叙述。说真的,如果迈尔斯·艾立森不是对方辩护人,我可能可以逼她
说实话,但迈尔斯很可能快速地补救过来。开心一点,罗勃,最最起码,她的故事
被动摇了。”
但把贝蒂·肯恩的故事基础抽掉不够,他知道那在大众舆论里几乎没有效果。
他近来受够了街上的闲言闲语,并对一般大众没有能力分析最简单的事实感到无比
惊讶。
报界很可能会只忙于报导罗丝… 葛林作伪证的耸动新闻,而即使他们报导了从
阁楼窗户看出的视野,对一般读者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凯文也许可以在法庭里,在记者、警方,及有批判意识的观众之前摧毁贝蒂·
肯恩故事的真实性;然而就他现有的证据资料,他对改变那种全国性的向贝蒂‘肯
恩一边倒的同情,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夏普母女仍会受人唾弃。
而贝蒂·肯恩却会一点事儿也没有。
这对罗勃而言,比夏普母女今后仍可能被骚扰还要无法忍受。贝蒂·肯恩会继
续成为一个好家庭钟爱的人——安全,被怜惜、被捧护。这让原本善良随和的罗勃
变得暴躁愤怒。
他向琳姨坦承,在她祈祷之后,有个有利的证据出现了,但没有勇气告诉她这
个证据足以摧毁警察立案的基础。因为她会称这个为胜利,而“胜利”于罗勃而言
却是指非常不一样的情形。
对纳维尔,显然也相同。自从纳维尔进驻事务所后面那间办公室以来,罗勃第
一次觉得他是他的同盟,他们有共同的精神。纳维尔同样的无法忍受贝蒂‘肯恩竞
能一点事儿也没有。罗勃再一次感到惊讶,一向持和平论调的人,可以在愤慨升起
时,充溢骇人的怒气。纳维尔用特别的语气来提贝蒂·肯恩,他的发音像是不小心
吃了毒药,正用力地吐出来似的。“有毒的”,是他最爱用来形容她的词语——“
有毒的生物”。罗勃感到非常欣慰。
但对实际的现象却一点也无从欣慰起。夏普母女以惯常的高贵神态接受着她们
的脱离牢狱之灾,就像她们接受所有不公平事件的态度一样,如打从贝蒂·肯恩的
宣称,到接收传票,以及站到被告席上。但她们也了解这只是让她们逃离入狱的可
能,而没有能洗刷清白。警方的案子会不成立,她们也会得到判决。但她们之所以
获得判决,是因为英国法没有所谓的中间裁判。在苏格兰法庭,这类案件会被归类
到无法证明。而那,事实上,就是下星期巡回法庭会做出的判决;只因警方没有足
够的证据来证明,并不意味这个起诉从根本就是错的。
到巡回法院预计开庭前四天,他才向琳姨说他们握有的证据足以使警方撤销控
诉。因为那圆圆的粉红胖脸上逐渐堆积的忧愁让他不忍。他刚开始述说时,只是想
点到即lE;但他随即发现自己向她从头倾诉,就像小时候受到委屈时那样,那时琳
姨是无所不能的全能天使,而不是现在这个亲切但有些愚蠢的妇人。她倾听着这个
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湍流不断的倾诉,虽跟往常饭桌上的闲谈截然不同,但她静静听
着,她宝石蓝的眼睛专注,而且充满关怀。
“你懂了吗,琳姨,那不是胜利,那是失败,”他完结道。“那是正义的扭曲。
那不是我们如此抗争的结果,我们要的是正义。而我们没有得到它的可能,一点希
望也没有! ”
“可是你为什么以前没告诉我这些,亲爱的? 你以为我不会了解不会同意,或
什么? ”
“这个,你以前没有我这样的——”
“只因为我不喜欢住在法兰柴思的人的长相? ——我得承认,亲爱的,即使此
刻,她们仍然不是我会交往的那类人——但我不喜欢她们并不表示我对正义漠不关
心呀! ”
“当然不是这样;但你曾非常清楚地说过你觉得贝蒂。
肯恩的故事很可信,而且那么……“
“那个,”琳姨平静地说,“是在警察调查庭之前。”
“那次出庭? 但你没有去呀。”
“没有,亲爱的,但是怀特克老将军去了,而他一点儿也不喜欢那女孩。”
“他不喜欢,真的? ”
“是的。他还相当坚持呢。他说他军团,或营里或什么的,曾有个——你们怎
么称呼的——一个枪骑兵就像贝蒂.肯恩一个样儿。他说他是那种让全团的人有麻
烦却还假装无辜的人,这种人比一打一看即知的坏胚子还要难缠。好一个形容词:
坏胚子,是不是? 他最后转到绿房子去了,怀特克老将军说。”
“应该是暖房吧。”
“不晓得,反正就是那些地方。至于葛林,那个从斯塔玻农场来的女孩,他说
只要看她一眼,你就自动地开始计算她一句话里会有多少谎言。他也不喜欢那个叫
葛林的女孩。所以你看,亲爱的,你不应该认为我会对你的担心毫不同情。我向你
保证,我跟你一样,对正义充满了热情。从现在起,我会加倍为你祷告。我今天下
午本来要去参加一个庭园餐会,不过,我改变主意到教堂去安安静静地坐一会儿。
天气看来像是要下雨了。那个庭园餐会总是遇到下雨的日子,真可怜。”
“好吧,琳姨,我不否认我们需要你的祈祷。可是我很怀疑奇迹能救得了我们。”
“我会祈求奇迹出现。”
“当绳索已经圈住英雄的脖颈子时,暂缓处刑的命令最后时刻来到的那种奇迹
吗? 那只发生在侦探故事里或歌剧的最后几分钟。”
“不一定。每天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都有奇迹出现。如果我们有方法得知,将那
些奇迹堆积起来,你会惊讶的。
当所有的方法都失败的时候,你知道,上帝会伸出救援的手。你的信仰不够坚
强,我亲爱的,我前些日子就告诉过你了。“
“我不认为上帝会派遣他的天使出现在我办公室告诉我贝蒂·肯恩那个月究竟
在哪儿,做了什么。”罗勃说。
“你的问题是,亲爱的,你以为上帝的天使是长着翅膀的客户,他呀,却可能
是个邋遢的矮小男人,带着圆顶高礼帽。不管你了,我今天下午会很努力地祷告,
晚上也是,当然,然后也许明天奇迹就会出现。”
第二十章
事实后来显示,上帝派出的天使不是个邋遢的矮小男人,而他的帽子很遗憾的
是那种欧洲大陆内地型的呢帽,边缘沿着头颅往上卷。他在隔天早上大约十一点半
时来到布哈坡联合律师事务所。
“罗勃先生,' ‘黑索汀老先生说,探头到罗勃办公室里,”有一位蓝奇先生
说要见你。他……“
罗勃,当时正忙着,没有预期这个时间见上帝的天使,而且很习惯有陌生人来
到事务所要求见他,就说:“他有什么事吗? 我在忙呢。”
“他没说。他只是说如果你不太忙,希望能跟你谈谈。”
“你瞧,我正忙着呢。小心地问问他有什么事,好吗?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请纳维尔处理。”
“好的,我试试;但他的英语不是很好,而且他显然不愿——”
“英语? 你是说,他口齿不清? ”
“不是,我是指他英语发音不是很好。他——”
“你的意思是,那名男子是外国人? ”
“是的。他来自哥本哈根。”
“哥本哈根! 你怎么不早说! ”
“你没有给我机会说,布莱尔先生。”
“请他进来,提米,请他进来。呵,上帝,神话故事真的成真了? ”
蓝奇先生长得就像巴黎圣母院前的诺曼底石柱,一样的壮硕、高大、坚实,以
及一样的叫人信赖。在那个高伟坚实挺直石柱般的顶端,有着一张满溢着正直清廉
的友善的脸。
“布莱尔先生吗? ”他说。“我叫蓝奇。很抱歉来打扰你,”——他的英语发
音的确不太好——“但这很重要,我是说,对你很重要,至少,是的,我想是的。”
“请坐,蓝奇先生。”
“谢谢你,谢谢。天气很暖和,对不对? 今天这种天气也许就是你们当作夏天
来对待的吧? ”他对着罗勃微笑。
“那是英国有关这样算夏天的一天的笑话。( 英国天气极不稳定,所以太阳出
来,气温暖和的日子即使是在春秋季节,一样会被英国人以夏天对待,所以有算一
天夏天的笑话流传。——译者注) 我对英文成语很有兴趣。也就因为这样,我才会
来找你。”
罗勃的心像铅锤般猝然下降到谷底。神话故事成真? 不是;神话故事依然是神
话故事。
“怎样呢? ”他说,挣扎般的寄予期望。
“我在哥本哈根掌管一家旅馆,布莱尔先生。旅馆名字叫红鞋子。当然不是因
为那儿有人穿红鞋的原因,而是因为安徒生童话,你也许——”
“是的,是的,”罗勃说。“那童话也在我们这儿流行。”
“啊,这样啊! 是的,那伟大的作者,安徒生。原本是个很单纯的人,现在变
得国际知名,真是叫人肃然起敬。不过,布莱尔先生,我恐怕在浪费你的时间。我
刚说到哪儿了? ”
“有关英文成语。”
“啊,是的。学习英语是我的嗜好。”
罗勃无奈地矫正他的发音。
“谢谢你。为生活,我经营旅馆,我父亲和我父亲的父亲在我之前都以此维生,
可是对于嗜——好? 是的,谢谢你……对于嗜好,我研究英语成语。所以他们留下
的报纸每天都集中给我。”
“他们? ”
“英国住客。”
“嗯,是的。”
“到晚上客人休息之后,旅馆服务生就把英文报纸送到我办公室。我通常很忙,
没有时间阅读它们,它们就会越积越多;当我有时间时,我就取一份来读。我说清
楚了吗,布莱尔先生? ”
“很清楚,很清楚,蓝奇先生。”一个希望的泡泡开始升起。报纸? “就是这
样。有一点闲暇,就读一点英文报纸,学一个新的成语——或两个——都不是太兴
奋。你怎么描述的? ”
“平静满足的。”
“是的,平静满足。然后有一天我从那一堆报纸中拿出这份,就像平常那样,
但这回我完全忘记有关成语的事。”他从他宽大的衣袋里拿出折了一折的《艾克一
艾玛》报,在罗勃前面的桌子上摊开。那是那个礼拜五的报纸,五月十号,头版是
贝蒂·肯恩占了三分之二版面的照片。
“我看着这张照片。然后我读了里面的故事。然后我对我自己说这真是最奇怪
的事了。非常非常奇怪。报纸上说这是贝蒂·肯恩的照片。肯恩? ”
“肯恩。”
“哈,是的。贝蒂·肯恩。但它同时也是查德威克太太的照片,她跟她的丈夫
住在我的旅馆里。”
“什么! ”
蓝奇先生看来很高兴。“你有兴趣了? 我很希望你会有兴趣的。我真的希望。”
“说下去,告诉我。”
“他们在我旅馆里住了两个礼拜。这实在非常奇怪,布莱尔先生,因为当那个
可怜的女孩在一个英国阁楼里被殴打挨饿时,查德威克太太在我的旅馆餐厅吃得像
匹年轻的母狼——你不知道,布莱尔先生,那女孩吃下的奶油,即使是我,丹麦人,
都会惊讶——而且显然过得很舒服。”
“是吗? ”
“然后,我跟自己说:那只是一张照片而已。虽然那张照片就像是她把头发放
下来去参加舞会——”
“放下来! ”
“是呀。她一直都把头发往上梳拢,你知道。但是我们有一个舞会,服饰——
服饰? ”
“是的,化妆舞会。”
“啊,对了,化妆舞会。她把她的头发放下来。就像那样。”他指着报上的照
片。“所以我对自己说:那只是一张照片而已。照片跟本人不一样的机会有多少,
而照片里的女孩跟我旅馆的查德威克太太会有什么关系,又是谁在那段时间跟她的
丈夫在我的旅馆! 我尝试将事情合理化,可是我也没有把那张报纸丢掉。没有丢,
我把它保留下来。偶尔会拿出来再看看。而每一次我看着的时候,就想:那看来就
是查德威克太太呀。所以这事一直在我心中犯疑,甚至晚上睡觉时,我本应该想着
隔天的生意,可是我净想着它。我为它找解释:是双胞胎? 但不是;那个叫贝蒂的
女孩是独生女。表亲? 意外? 副本? 我想过所有的可能性。晚上我看着照片,又完
全组合不起来。我想:仍有很大的可能是查德威克太太呀。你了解我的困惑吗? ”
是的。“
“所以这次我因公出差到英国,我把那份阿拉伯报纸……”
“阿拉伯? 嗯,对不起。我不该打岔。请继续。”
“我把它放到我的袋子里,有一天晚上吃过晚餐后,我把它拿出来给我的朋友
看。那是住在伦敦来自我的国家的同胞。我的朋友立刻兴奋起来,说:那现在已经
到司法程序了,而那些妇人说她们在此之前从未见过那女孩。她们为了这案件被逮
捕,而且要被审判了。然后他喊他的妻子:‘丽塔! 丽塔! 上上礼拜二的报纸在哪
儿? ’我朋友家一直都能找到上上礼拜的报纸。他的妻子拿来了那份报纸,让我读
法院的……的……”
“出席法院。”
“是的。那两个妇人出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