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再次把江瀚和罗琳的资料拿出来看,上面还介绍江瀚的父母多年前已经去世,他和前妻没有孩子,其他亲人没有提及,似乎没有别的亲戚。
又翻查罗琳的介绍,从相片看,她确实很有吸引力,只不过冰冷的妆容让我觉得心寒。罗琳是罗市长的独生女,一九八三年生,今年才刚刚二十七岁。大多数高官都只能且只敢生一个,因为要带头贯彻计划生育工作,这关系到政治前途。我把江瀚和罗琳的资料进行对比,希望能找到共同点,一个小小的关联点就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但是翻了一页又一页,还是徒劳无功。看来一个精神病患者和一个高官子弟,除了采访和受访外难有交集。我很清楚,像这种有预谋的杀人案,并不像电影或电视剧中设计的情节那样,为了案情的发展,一切都设置得合情合理、顺理成章。现实生活中的案件不会有那么多巧合,就算对福尔摩斯而言,这起案件也是一个重大挑战,何况我只是个犯罪心理学博士而不是侦探!但每次我介入案子,都会尽最大能力为警方提供帮助。这一切并不是什么侦探和杀手的游戏,而是关乎人命的杀人事件。
我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上的资料。我们必须找到江瀚,但是寻找江瀚的工作轮不到我干预。按照警方的惯常做法,他们只会找到江瀚然后将其认罪。相比之下,我更在乎罗琳遗失的记事本,它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电梯门再次打开,我抬头看看是不是老李,但只看见其他警官走出来。我低头看看表已经快六点半了,难道老李先去吃饭了?不会的,以他的个性一定会回来放下资料、打点好一切才会出门吃饭的。虽然在外人看来他雷厉风行、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喜欢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的人,这有助于他的工作。又过了一会儿,电梯门又开了,果然老李和他的副手回来了。
“靳博士,我刚想打电话让你回警察局,案情有了新进展。”老李神采飞扬地说道。
“是吗?我们这边也有新情况,虽然说不上进展,但也有线索。”我想让他尽快下达命令拿到江瀚在精神病院的医疗报告,并询问记事本的下落。
“好,进我办公室谈。”说完他拿出一串钥匙,找了找,打开办公室的门。
走进办公室,他脱下外套,从衣服口袋里翻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手到处摸索打火机,这时副手马上过去点烟,老李把烟点上,深深地吮吸了一口,很陶醉的样子,就像很长时间没有吸烟了似的,不一会儿房间里已经烟雾缭绕。
“刚才你说有新进展,是什么?”我问道。
他又吸了口烟说:“上午我们去了市长家里,看到罗市长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从出事到现在一直没合过眼,伤心得连愤怒的情绪都没有了。唉,别说是市长,无论是谁家女儿遭此不幸也会悲恸欲绝啊!他只说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让我们尽快给他一个交代。然后就不断地看着宝贝女儿的照片。看到这情景,我不知道问什么好,安慰了一会才问了一些关于罗琳日常生活的问题。他说罗琳很少跟他联系,偶尔有事情的时候才通一下电话。罗琳几年前就已经搬出去住了,地址在这儿。然后我们又询问罗琳的母亲在哪儿?市长说她一时接受不了女儿出事的事实,已经休克过去,在市中心医院疗养,叫我们过几天再去找她。”老李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你也知道时间拖得越长,我们的压力就越大,也越容易出现第二个受害者。唉……我现在也是进退两难啊!”说完他又深深地吸了口烟。
他呼出一口烟后接着说道:“上午就这样了。然后我吃了午饭,在车上休息了一会,马上又回到局里。听说你中午来过?”我点头,他继续说道:“下午我叫上了自己人,去各大媒体和报社打听,到底他们是怎么知道罗琳遇害的消息的。”说完他转头对副手说:“把信拿给靳博士看。”副手从皮包里拿出几个透明塑料袋,老李接过丢到我前面的桌子上说:“就是这玩意儿告的密。”我拿起来,里面装着一张A4纸,上面贴着字,并非手写或电脑打印,而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拼凑而成,上面写着:“市长女儿罗琳已死,被弃在警察局。”
几个透明塑料袋里装着同样内容的信件。
我第一反应是:“这几封信上有没有指纹?”
“没有,刚才上来前已经给检验科的人鉴定过了。”老李摇头说。
看来凶手早有预谋,至少在目前看来毫无破绽。难道真的是江瀚?为什么一个精神病患者会这样做?
“但是,凶手遗漏了一点。”老李说这句话的时候音调提高了不少,似乎认为他终于有一次比我想得要快要多。
“什么?”我故作镇定,不能让他在我面前太得意。我始终认为案件需要许多人和部门同心协力才能侦破,不能单单靠我一个,也不能仅仅靠他一人。
“回来的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些信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给媒体的?我每到一家报社都会问这个问题,最后你猜怎么着?他妈的,送到报社的信有先后顺序!”说完,他立即从包里翻出一张G市的地图打开放在我面前。
我一看地图便明白了。上面标记着数字“1、2、3、4、5”,每个数字刚好就是报社所在的位置。五家报社都处在不同区域,“1”就是罪犯首先发送信封的报社,所以“1”所代表的就是离罪犯最近的区域,或者就是罪犯所生活的区域。
果不其然,老李指着“1”说:“你看,这个区就是江瀚放出来的区!由‘1’到‘5’是这条线路。他一定是由近及远派发信封,所以我已经派出警力重点调查这个区域。今天上级已经将他定为首要通缉犯,明天公告就会发出去。”他一边说一边比画,说完又深深地吸上一口烟。
“通缉?你的意思是,明天江瀚的照片就会贴满大街小巷?那么媒体也会广泛关注了。”我觉得有点仓促但又没有阻止的理由。
“是的,是时候了!如果再不借助媒体和群众的力量,单凭我们几百人根本就是大海捞针。”老李灭了烟说道。媒体就像一把双刃剑,尽管我不喜欢利用媒体,但是现在得到越多方面的帮助对案情的侦破就越有利。
“你们就不怕公告和媒体会再次刺激江瀚,导致他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按你们的说法他现在可是高度危险人物。”我提醒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上级已经认定是他,我们就先捉拿他归案。”看来老李真是一个好的执行者。
“对了,打个电话叫书琴上来吧,让她报告我们今天的工作。”对决策问题我没有发言权,索性转移话题。
老李拿起电话,按了几个数字,言简意赅地说道:“上来吧,就等你了。”
“老李,今天我们去医院,主治医生并没有将江瀚的医疗报告给我们,我觉得他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通过和江瀚唯一的好友交流,我觉得这里面有故事。”我先将事情简单交代。
“有这样的事?我明天就帮你去申请调查令。只要我们想要的,没有要不到的!”警察毕竟更强势,我丝毫不担心会拿不到。
“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们找到罗琳的记事本了吗?”我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情。
“没有,她父母家里没有,我们只能明天去她自己家看看了,这可是一条重要线索。”老李也认同我的思路。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老李大喊:“请进!”
只见书琴端着一个茶壶和几个杯子,说道:“我刚在楼下泡了些铁观音,您二位正好趁热喝。”我发现书琴比同龄女生更懂事。
老李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说:“你们自己随意啊,我渴死了,先喝了。”
“老李,还有没有别的新进展?”我问道。
“其他就没什么了,罗琳的血液报告要明天才能出来。”老李想了想答道。
“那明天怎么安排?”我已感觉疲惫。
“怎么?靳博士问得那么着急,想走了?”老李颇有默契地说道。
“我想早点回去整理思绪,再待在这里对案情也没什么帮助。”我直白地说。
“你就不等等咱们书琴,她都还没开始报告呢?”说完他笑眯眯地看看书琴,她低下了头。
“不用了,今天我们是一起出去调查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我说。
“好吧,既然你坚持要走,我也不留。明天我准备去江瀚和罗琳两个人的住处,书琴就留在局里吧,靳博士你是留在局里还是跟我走啊?”老李哈哈笑了起来。
“这你还用问吗?明天见。”说完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行,那你先走吧,我们一会还要开个小会。晚上回去好好休息。”老李的语气终于恢复正常。
走出负一层电梯,一阵寒风吹来,我将外套的拉链拉到脖子处。虽然我也想留下来等书琴,送她回家,但倦意涌来,也有了饥寒交迫的感觉。没有到那种关系之前,我不想有过多的举动,这不是我风格。何况今天还见到林嘉文,我也没心情跟别的女生出去吃饭。说实在,说没任何感情是骗人的。
车道上一如既往地塞得水泄不通。收音机播音员不断播报哪里堵车、哪里缓行,我想她不如索性用“交通瘫痪”来高度概括得了。性急的我被塞车考验着耐性,这简直是浪费生命!所幸还有音乐。我关掉电台,播放起抒情英文歌,其中有我最喜欢的歌手——麦迪逊·爱丽丝。她的一首老歌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林嘉文。今天久别重逢,她还像以前一样漂亮迷人;说话做事依旧我行我素,一点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真的一点都没变。从前和她一起的时光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约会,第一次一起去旅行,第一次一起仰望夜空,第一次一起过夜……这些朦胧生涩的爱恋却是我刻骨铭心的记忆。
今天再见到她有种难以言表的触动。多年来我们同在一个城市,竟然都没有遇见,这需要多大的机缘巧合?我一方面回想过去,另一方面又说服自己:都过去了,我们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不必再纠缠往事。我不是一个希望回到过去的人。很多女人都不知道男人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不知道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在她刚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只有我自己知道,喝了多少酒,哭过多少次,有多少个不眠之夜,又有多少次希望在梦中与她相见。但是时间治愈了这一切,我慢慢地坚强起来,开始习惯一个人的生活,甚至可以忘记过去再找个人重新开始,一切伤感似乎已经不复存在。直至今天见面,所有坚强都毁于一旦。尽管我已强忍情绪,但还是被书琴察觉了。原来男人太感性了并非好事。我和书琴才相识两天,虽然她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我们终究还有很大的距离。我能快速读懂一个人,但却要花上很长的时间亲近一个人。我明白自己对她只是有好感,而她对我也还在敬仰的阶段。这让我联想到罗琳,像她这么一位具备气质和才能的女生,为什么不找一个合适的男人来保护自己?如果她有一位可以保护她、时刻关心她的男人,她是否就没那么容易被杀害了?她曾经在好友面前称赞江瀚,但她是个有阅历的人,也知道江瀚底细,是什么令她放下成见信任江瀚?而信任却换来杀身之祸?这一切都显得不合情理。
我不知不觉又陷入对案件的分析中。王医生到底在刻意隐瞒什么?陈龙的失常表现又该怎么解释?眼下只有不断涌现的疑问,甚至无法找到一条明晰的主线。
车流比我要预计的慢,在路上堵了快一个小时,我突然想起今天是周末,塞车比平时更严重。现在我的肚子空空如也,口干舌燥,真想找个地方停靠吃完晚饭再回家,可是我却被堵在主干道上,连变线靠边都不可能。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又是陌生号码,这次不可能是书琴了,因为我已经保存了她的号码。
“哪位?”对方不出声,我就先发问了。
“这就是你说的你有我的联系号码吗?”
我有些吃惊,随即反应过来她是谁,却明知故问:“林嘉文?”真是想曹操曹操就打电话来了,“今天我一直都在调查案件,刚从警察局出来,本想明天再联系你的。”当你撒了一个谎只能用更多的谎言去掩饰。
“行了,你就别解释了。这是我的号码,好好给我记住了。对了,你吃饭了吗?”她很快调整了语气,变得温柔,如同过去一样变化莫测。
“还没呢,塞车塞在主干道上了。”我回答,不想过多表露自己的情感。
“哦,这样啊,本来还想说一起吃饭的,看来今天是不太可能啦。那你慢慢塞吧,哈哈。”每次看我倒霉她总会幸灾乐祸似的。
“你就别幸灾乐祸了,我现在在开车,回去后打电话给你吧。”突然想起以前我们晚上约完会要回宿舍时总是对说类似的话。
“好的,拜拜,路上小心。”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拜。”我犹豫了一会,挂断电话。
差不多到家时,我给外卖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送一份比萨到我家。现在的快餐外卖行业做得很好,只要你给他们打过一次电话,他们就会记录好你的相关信息,再次拨通时不用多说他们也会快速送达。
回到家后,我取出比萨,从柜子里拿出上次没喝完的芝华士威士忌,兑了点菊花蜜,简单的晚餐就准备好了。我一边吃,一边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都是国内的庸俗情感剧。这些剧情都很雷同,通常都讲述两个主人公一见如故成为恋人,然后天各一方,接着有第三甚至第四者的出现打破平衡,结局不是绝症就是幸福大团圆。我不明白这种电视剧有什么意义,也许是因为这个社会太和谐,所以我们只能看到人性本善的一面。一般我只看《动物世界》。在我眼中,人类社会跟动物世界大同小异,用达尔文的话来说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又看了一会儿电视,我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把几首最爱听的歌拉进播放器,上网浏览微博,登录了所有聊天工具,隐身在线。我习惯性查看微博私信,看看美国的朋友有没有给自己留言,那是一位我一直喜欢的歌星,在偶然的情况下认识,一聊就聊了几年。当我空闲时,会浏览好友的空间、博客上的相册和日志,我很好奇他们都过着怎样的生活。但是我从来不看前女友的博客,当然大部分都已删除好友关系。有些朋友认为我的生活依然停留在大学时代,以电脑为伴,而实际上我是通过电脑在关注朋友。
当什么闲事都忙完了消遣完毕,我再次从包里拿出江瀚和罗琳的资料,认真地一页又一页地认真看了起来。以往很多时候我常常都会看这些看到半夜三更然后突然想到了重要的线索,便会直接立即打电话给老李,他曾抱怨:“你的灵感为什么不能早点来呢?每次我睡得正香的时候就把我吵醒!”但是这不由我掌控,我的灵感只会在深夜出现。
江瀚的资料显示,他由于双亲早逝而不得不辍学,犯罪前曾从事服务性行业。所谓服务性行业,其实就是指不起眼的职位比如招待员。资料里说江瀚是机场的服装接待VIP客户的经理,头衔看起来风光,但据我了解这种职业需要长时间加班和熬夜,职员缺乏归属感,其专业也缺乏社会认同感,长期从事易导致缺乏自我认同感和成就感。他们要微笑地接受顾客的投诉甚至辱骂,忍气吞声向客户赔礼道歉。长期处在这两种压抑的情绪状态下,更容易使人产生精神分裂。
我继续看江瀚的资料,虽古人言:“相由心生。”我看了看他的照片,很难将他和杀人犯联系起来。他最明显的特点就是轮廓很清晰。除了眼睛的部分,其他地方有种外国人的感觉,鼻梁十分高。或许此时应该用另一句古语:“人不可貌相。”一页又一页地往下翻,并没有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当翻到当年案发现场的照片时,我观察江瀚的妻子,她和罗琳在外貌上没有共同点,如果非要找出共同点,那就是她们都有种“勾引”男人的气质。有些女人并非有意勾引男人,但是她们却天生散发那种气质,在言行中透露出对异性的诱惑。我曾经研究过这点,结果发现这只是她们逐渐形成的一种气场,由个人自身的条件和社会环境造就而成。每当她们散发这样的气场便可以获得更多关注,也能从中得到好处。通过照片我又仔细观察江瀚原来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看起来是温馨而舒适,从侧面反映江瀚在正常人格下是个整洁的男人,另一方面代表或许他多少有些强迫的心理特质。
曾经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你不是害怕孤独,而是害怕面对自己。”对此我颇有同感。罗琳长期一个人住,长期不怎么和人来往,从事危险性极高的工作,尽管她事业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