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大海粗声笑:“跑?我会含糊你?”
突然使个大旋身,他的铁镣横着狂扫,十二斤重的铁镣三尺长,把逼近的马老七与另外几个大汉生生逼退二丈外,他发出嘿嘿笑——那模样就像一头大花豹。
马老七随手又夺过一把刀,他左手抡刀挨上去,横刀挡住安大海的铁镣,右手板斧猛一抡!
“卡”地一声响,马老七一斧头砍在安大海的屁股上,鲜血飘溅中,安大海的铁镣也猛一抽,“叮”地一声正打在马老七的鼻头上。
打得马老七以为鼻子碎掉了,他发出狼嗥也似的狂叫,右手抛刀往后闪,伸手摸了一把血。
就在这时候,堡门前发出咯地一声响,那个吊上一半的吊桥被砍刀砍断了吊绳,又倒下去了。
玄正大声吼叫,道:“快退!”
他的叫声立刻引来更多大汉围攻,但玄正已对方传甲,道:“师祖护着成兄快上小船,没有小船我们就得跳河,快。”
也不等方传甲回答,玄正抖手舞动亮银枪,发一声怪叱:“杀!”
他奋不顾身从人头上飞过,三个空心筋斗连着翻,一下子便落在安大海身边。
“安老爷子快走,我替你开道。”
玄正全身尽是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只不过他的银枪枪尖上带着碎肉,他好像发疯了。
安大海屁股上挨一斧,半尺长一首血口子,他没有叫,还哈哈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便在这时候,马老七才认出玄正。
马老七大声吼骂:“操你老娘亲,原来是你这逃狱死囚在造反,老子们正在各地抓你不着,你竟然送上门来了,我的儿,你……”
他的话说一半,忽然大声叫:“大奶奶,玄正这死囚在此呀!”
远处,东方大奶奶在一道石门下,闻言立刻阴阴笑起来。
东方大奶奶先是用小指上的尖指甲,在一个牛角雕的小盒中挑出一撮鸦片烟末往她那俏鼻孔中塞了几下子,便见她猛然地深深吸了几口气,立刻就见她精神焕发,满面泛光地呵呵笑了。
原来她吸食大烟,而且烟瘾也真够大的,临阵还得吸上几口。
在当时别说是这位东方大奶奶,便朝廷大臣们也以身怀个鼻烟壶为时髦玩意儿。
大奶奶闻得前来动狱的人竟然是刚逃狱不久的玄正,她的内心火大了。
她当然会发火,只因为玄正根本未把她放在眼里,更把风火岛当成想走便走想来便来的敞门之地,今天她非取玄正的命不可。
她把鼻烟壶揣进怀里,左手高举海碗那么大的一个铜钵,自她的腰里拔出个铜槌,她嘿嘿冷笑着只在铜钵上“当”
地一声敲,空中立刻传出她的喝叫;“退下!”
闻得大奶奶的喝吼,一众围杀的大汉俱都往堡外奔,却都不再围玄正了。
玄正面前对着东方大奶奶,他奇怪,这些大汉们怎的会如此信得过他们的大奶奶?
玄正心中如此想,但口中却对安大海,道:“安老还不快往外冲去,你在等什么?”
安大海双目一亮,道:“好小于,老夫一生眼高过顶,今日算是被你折服了。”
玄正急道:“快走呀,这时候还说这种不相干的话,走!”
安大海道:“久闻这婆娘的武功怪异,你小子可不能稍存大意。”
玄正道:“走,快往外冲。”
安大海大吼一声,道:“是死不能活,是活就死不了,老夫在此为你小子掠阵。”
玄正急得真跳脚,因为东方大奶奶已开始向他这边走过来了。
大奶奶的面上露出十分不屑且又得意之色,就好象她已尝到了胜利的果实一样,有着一种雄狮逗小老鼠的冷笑,从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来:“你们一个也别想生离此地。”
马老七的鼻子好像被找烂一半,他不但流鼻血,便双目也被泪水溢得十分模糊,他正在蹒跚地往外走。
他不同安大海打了,因为他相信大奶奶只一出手,一均就会由大奶奶摆平。
马老七与牛老八这两个风火岛上的两员大将,如今均已带着伤,也都是流着满面鲜血,就在人群奔逐中,他二人并肩往外追,连带冒着鲜血往下流。
玄正银枪横着打,他急了,便一枪打在安大海的屁股上,打得安大海一声叫,因为安大海的那地方挨了一下,还正在流血。
“小子,你红眼了?怎么打我?”
“你再不走我会捅你一枪。”
安大海吃吃笑,道:“好小子,老夫越来越喜欢你了,好,好,好,我这就冲到前面同他三人会合,我们在小船上等着你。”
他提着铁镣往外冲,头也不回,就算东方大奶奶想收拾他,便也不及了。
“他们叫你玄正?”
“我的名字难道你也不知道?”
“我这里不论年龄籍贯与出身,送来的人就是死囚犯,我为什么去问他这些?在我的眼中,你们这些死囚只不过是活死人。”
玄正冷冷道:“可是我这个活死人却例外。”
东方大奶奶咬着牙,她的双目却又突然一眯,道:“本来对你的印象还不错,而你……”
玄正也不痛快,大奶奶的所谓印象,一定指的是囚室中的那件恶心事,他被大奶奶整惨了。
当然他也被曹大娘害的不轻。
对了,曹大娘呢?
玄正想起曹大娘,不由得往暗中看了一眼,他看的神色一凛,因为,就在他右侧三丈远处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曹大娘。
曹大娘远冲他露齿笑,她的双手各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尺半长尖刀,那是蒙古人宰牛羊的刀。
所有的人都往堡外冲去了,曹大娘没有。
玄正心中明白,师祖方传甲与安大海、石小开、成千业四人只一会合,凭四个人的武功,应该可以抵挡那批大汉们的追杀,虽然四个人伤了三个,但牛老八与马老七二人也伤得不轻。
玄正心中思忖、但神情毫不敢稍有大意,他不明白大奶奶手上的铜盆是何种兵器。
双方对搏还拿个铜盆的,听也未曾听人说过。
“当!”
那声音真刺耳,就好像无数双尖刺往耳朵里钻进来,玄正还真的吃一惊!
他也感觉头有些晕,这是什么光景?
“当当!”
声音更尖锐,敲盆的东方大奶奶吃吃冷笑,一副神采飞扬地道:“你叫玄正?”
玄正奇怪的回道:“不错!”
“当当当!”
那声音更加的尖锐,也带着窒人的威力,令玄正全身一哆嗦!
“玄正,你看看我的铜盆,这里面放的是什么呀?”
她走了三大步,便也把铜盆往玄正倾斜着。
玄正当然会看。
他早就想一看究竟了,只不过他未上前仔细看,只把头往铜盆中瞄一眼。
玄正就以为那铜盆是空的,因为月色下那铜盆的底部也泛着金光。
“这铜盆是空的,但它可以取你的性命。”
玄正道:“想要我的命,那得凭借些什么。”
不料,就在他的话声甫落,半空中人影陡然飞掠,东方大奶奶真好的轻功,她的人几乎似幽灵。
于是,空中又是一阵“当当当当”夺人心魄令人丧志的声音,令玄正几乎把持不住。
玄正的心中唯一所想的,便是打败东方大奶奶。
他本来心神摇动,几乎把持不住,但当他发觉半空中响起一溜刺人声音的时候,发一声喊,便抖手撒出一片极光,三节银枪朝天送去,便也闻得“叮叮”之声不绝于耳。
玄正的银枪暴刺中,他的身体往外偏,便也发觉白影已落在他的左侧两丈外。
“唔,你果然有一套。”
“你也不含糊。”
“那当然,本大奶奶如果没有一套,也就不敢在风火岛上呼风唤雨了。”
“你是风火岛上的女王,却也是女暴君。”
“就因为我找你乐和过?那也没什么。”
玄正叱道:“你是虐待狂!”
不料,东方大奶奶吃吃笑,道:“这是我的地头上,大奶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皇帝老子也管不着。”
玄正沉声道:“可恶!”
他尚未说完话,大奶奶二次发动了。
那刺耳的声音再起,便也发现一团白云也似的影子往他头上罩下来。
就在这白影里,大奶奶手中的铜盆忽然发出“卡”地一声怪响,只见一个刀轮也似的圆盘向他旋杀过来,天爷!那刀轮还发出“呼呼”锐啸,好不吓人。
“是铜盆。”
玄正电光火石的思忖中暴旋身抖出七朵枪花,枪杆子被他抖得颤抖不已,便也闻得好一声刺耳刮骨也似的声音传来,却是那由铜盆底部弹出的十字刀刺,正沿着他的枪杆往他的怀中旋杀过来——真邪门!
便是邪门吧,玄正尚能把它抖落掉,只不过这时候一旁侍候的曹大娘出手了。
这一回曹大娘不是待侯玄正寻乐的,而是两把尖刀送上来了。
曹大娘与东方大奶奶的配合,称得上是天衣无缝,曹大娘捏拿时机之准也是恰到好处,当东方大奶奶的刀轮几乎就要挨上玄正的双臂时候,她的右手尖刀已然指到玄正背心三寸之地。
这真是凶险至极,玄正在情急之下,双腕力抖,亮银枪自手中脱出,疾如怒矢般掷向东方大奶奶,而他的上身,却使了一招“金蝉脱壳”。
只见她的身子往下方力蹲,然后腾身而起四丈高下,当他再一次抓牢他的枪,便已觉得左肩背上一阵刺痛,他伤了。
玄正虽然伤得不轻,但他仍然暗中叫“幸运”。
他本来不会发觉曹大娘自后面偷袭而来的,而且又是配合的默契险毒,只不过淡淡的月光先送来一片影像,那当然是曹大娘的影子。
不论武功再高的人,这人永远也追不及自己的影子。
曹大娘当然未曾注意这一情况,她如果站在另一个方向,玄正就惨了。
东方大奶奶闪过飞掷的一枪,抖着手中刀轮,对曹大娘叱喝,道:“曹大娘,你依然未长进,你失手了。”
曹大娘急忙回道:“这小子也伤得极重。”
东方大奶奶冷沉地道:“他仍然能腾空,他的手中依然握着那支枪,这能说他伤得极重?”
玄正暗中在旋他的那支枪,他发觉面前这两个女人均非泛泛,这种女人不能拿她们当正常的女人。
这种女人发起狠来,比牛老八与马老七二人更狠几分!
远处的岸边有吼骂声,当然也有金铁撞击声,玄正的心中焦急,他想着师祖年纪那么大,四个人中又伤了三个,他老人家……
曹大娘发动了。
她舞刀的姿势真好看,就好像她在用双手打着空中一群苍蝇一样,边人带刀往玄正身上撞去。
她正是铆足了劲,豁上挨枪了。
玄正的三节亮银枪忽然变两支,右手的短枪横着打,左手短枪猛一所,便闻得曹大娘杀猪也似地一声怪嚎,还发出咚地一声响,短枪虽未捅进肚皮里,却也至少断了她三根肋骨没问题。
玄正腾空就往外冲——他不想同再东方大奶奶打了。
他心中想着师祖方传甲,便立刻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东方大奶奶有意把他留下来,双方慢慢地在这儿膳时间,因为大奶奶发觉玄正太凶猛,她的主意是先由牛老八他们把方传甲四人围杀掉,然后再回头来慢慢收拾玄正。
当然,大奶奶能先将玄正收拾掉,更好不过。
玄正发觉不对劲,撒鸭子似地直往外冲去,东方大奶奶尖声叱道:“你小子跑不掉了。”
她追得也不慢,两个人发足往外奔,只见河岸边的石堤口挤满了人。
这些人挤着往前冲,半空中有人从他们头顶上越过去,他们竟然还不知道。
方传甲见跟着他杀的石小开、成千业,安大海三个人均伤得不轻,便抖擞精神叫他三人先上船,他自己站在岸边上,看吧,他的那支刚打造好的亮银枪神出鬼没的罩住身前三丈之内,生生将逼上来的汉于们刺得哇哇大叫——果然“神枪”。
那马老七与牛老八几次未扑上,只因为二人的面上在流着血。
小船上,成千业早大声叫喊,道:“老爷子快上船。”
方传甲就是不上船。
如果玄正未上船,他是不会上船的。
如果玄正死在风火岛,他也打算不活了,今年已七十了,活得也真辛苦,这时候他更辛苦。
成千业又大叫:“老爷子上船吧,我们河里等玄兄。”
那小船上的安大海与石小开,几次想再上岸拼,只是身上伤得真不轻,气得安大海哇哇叫!
现在。
现在玄正就落在方传甲身边,他大叫:“师祖快上船。”
只这一句话的功夫,东方大奶奶紧紧跃过来,她的掌上旋着刀轮,冷冷地直扑玄正。
玄正出手便是“毒龙出云”,东方大奶奶一把未抓住玄正的枪,她的左掌在流血:“唔!”
东方大奶奶退了一大步,却被马老七伸手托住她的身子。
够了,方传甲与玄正便在这一刹那间跃上了小渡船,两个人对望着,两个人也双目见泪光。
成千业就要开船了。
小船上若不是坐着安大海与石小开二人,他早就不顾方传甲与玄正死活而逃走了。
此刻,见玄正与方传甲二人落在船上,他立刻伸腿猛一顶,那小船便往河中漂去。
成千业大声笑,伸手抓住竹篙去撑船。
“啊!”
成千业发出一声比狼嗥还凄惨的声音直入云霄,他那面色刹那间变得灰惨惨,玄正坐在船板上喘大气,他的背上也流血——那是曹大娘偷袭的伤。
他闻得成千业的笑,又闻得他的叫,猛吃一惊地伸出双手抓住成千业,老天,成千业的肩上正嵌着一把利斧,那是牛老八的家伙。
原来大奶奶左掌流向后倒,她被马老七挟住,当东方大奶奶发觉玄正与方传甲二人已跃上船的时候,她火大了,猛然偏身弯腰,手中的钢刀轮就要往玄正抛掷过去……
她相信一定可以打中玄正,只不过当她即将出手的时候,她愣了一下,因为她想着这刀轮掷向小船,万一掷不中而落入河底,岂不是一大损失?
要知东方大奶奶手中家伙乃是嘈嘛之物,也是钵的一种,大奶奶年轻时候就曾跟喇嘛学武功,后来下嫁她丈夫东方虎,然后他们为朝廷办事,说来已经多年了.
东方大奶奶不掷她的铜钵,她伸手夺过正自跳脚的牛老八手上板斧,奋力一掷,果然被她掷中船上的人。
灰蒙蒙中,有的说:“掷中了,掷中了,那小子必死无疑!”
马老七急忙问:“可是那个越狱姓玄小子?”
牛老八双目有血遮住没看清,他仇怒地向身边人,道:“王八蛋,你们看见被掷中的是哪一个呀?”
有人叫道:“正是那逃狱的年轻汉。”
也有的回说:“玩枪的小子被做了。”
但也有人大声叫,“好!大奶奶真有本事,一斧头就把那小子解决了。”
到底谁挨了斧头,岸上的人谁也弄不清楚,东方大奶奶与弄不清楚,因为她已气昏了头。
那小船已顺流而下去似箭一般。
小船上成千业半倚着玄正,他口于舌燥,说话不连贯,吃力地道:“谢……谢!”
方传甲坐在一连不开口,他老人家对于成千业无好感,他本来上船要揍成千业,当然是成千业不管玄正死活,他要先开船,如今见成千业伤得如此惨,老人家一股怨气压在心里。
风火岛变得一片模糊了,灰蒙蒙的月色中遥望过去,就好像河中央爬匐着一个怪兽似的。
当然岛非怪兽,不过岛上的人却与野兽差不多,也因此,风火岛成了真正的地狱。
现在,漂漩在河上的小船,上面挤坐着五个人——其中四个均曾饱受折磨的人,而四个人是伤者,但他们的面上带着笑容。
能从地狱中逃出来的人,当然会笑,即使成千业奄奄一息的话也说不出来,他仍然面含微笑。
当玄正对成千业说出丁怡心正在一处高原上等着他的时候,成千业先是吃一惊,但旋即微微笑起来。成千业不说话,是因为他伤得很重,而且那把板斧还嵌在他的肩上没取下来。
小船上的人谁也不敢去动那把斧头,一旦大量出血,成千业便死定了。
玄正就曾暗中去动那把斧头,只不过他发觉那斧头的上半部斧刃正牢牢地嵌在成千业的肩胛骨上,就好像斧刃砍入硬木板中一样,如果想拔下来,那得一阵晃动,这情形成千业是抵受不住的。
玄正没取下斧头,他只是扶着斜身而卧成千业,但在他的内心中却是十分焦急,因为丁怡心如果发觉成千业死了,那该怎么办?
自己拚命救出的成千业,到头来却死了,那还不如不救的好,至少他仍然活在风火岛上。
为了给以成千业鼓励,也是替他打起精神振作起来,玄正对成千业十分诚恳地道:“成兄,丁姑娘为你来到关外,她爱你胜过她自己生命,而我,我早已不恨你了,否则我是不会冒着九死一生来救你。”
成千业翻动着无力的眼神,他张口说不出话——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