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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兄弟,多日未见面,你是怎么了?以为你……别说了,我们又相会一起了,哈……”
包不凡的笑声,直到全站在玄正面前才停住。
当他看到玄正一边的苍苍老者,立刻面色一紧,又道:“玄老弟,此人是……”
玄正冷冷地道:“我师祖,包兄,我们之间别打哈哈,你大概早就知道了。”
包不凡道:“知道什么?”
玄正道:“难道周上天未曾向你提过?”
周上天曾与方传甲恶斗中,周上天也差一点没要了玄正的命。
周上天既然回来,这消息一定会传进包不凡的耳朵。
包不凡仰天一声宏笑,道:“老周说过,他称赞你的武功更精进不少,可喜可贺。”
玄正道:“包兄,我要见关山红。”
包不凡道;“他不在我这里.”
玄正淡淡地道:“我知道他不在这里,但如果我直接找上快活坝,你一定会不高兴.”’
他顿了一下,又道:“是不是?”
包不凡吃吃笑起来了。
从他的笑声里,我们不难看出充满了诡狡与杀机。
他忽然收住笑,道:“不错,而且我也有关爷的令谕在手。”
玄正道:“他要你杀了我?”
包不凡点点头,道:“失去利用的价值,便会成为我们的祸害,我们要尽量减少敌人。”
玄正道:“你准备在什么地方出刀?”
包不凡道:“当然不会在我的赚银子地方。那会吓跑我的客人。”
他伸手往四周一甩,又道:“如此美妙的地方,怎是流血之外?太可惜了。”
玄正道:“在你出刀之前,告诉我,你们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吗?”
包不凡仰天一声大笑,他真的乐透了。
他一定也得意至极,因为他不但大笑,而且笑得连说话也说不出来了。
玄正听着他的笑声感受到全身不自在。
他自从见到包不凡之后,便立刻全身戒备,也可以说,他自从进得大门以后,便随时准备搏杀,因为“快刀”包不凡出刀太快了。
有一回他看包不凡出刀斩掉一个飞落他鼻尖上的苍蝇,他就是在苍蝇飞起来的时候出刀,而且把苍蝇的头斩下来,当时那没头的苍蝇落地还弹飞了几下子才死去。
这种事情,玄正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更不会忘记包不凡就是关山红手下第一员虎将。
现在,他面对着这员虎将,冷冷地道:“有什么好笑之处?”
包不凡不在声笑了,他还吃吃地地耸动肩头,道:“玄老弟,你我过去共事一主,大概也有两三年了吧?你怎的不着边际地问这个问题?一时间还真叫人好笑……好笑……哈哈……”
他又开始大笑了。
他的面上肉不多,笑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这种笑的人最是滑头也阴险,方传甲就十分不高兴,只不过他并未开口,他只是打人鼻孔里哼了一下。
玄正的手下拿着个长形帆布袋子,那当然是他的三节亮银枪,包不凡也知道。
玄正道:“过去,我只知道关山红很照顾我,也很能收买我的心,所以我为他杀人,就像你现在仍为他杀人一样,我从不问他的过去,包括你们的来历”。
包不凡道:“现在你还在乎这些做什么?”
玄正道:“现在我要弄明白他的来历,为的是证明一件事。”
“你欲证明什么?”
“他叫我杀人,他说满人不除,汉人必惨,那股子正气……可是当我有难,他为什么问也不问?他……好像有着绝大阴谋,他只叫我吃白粉,你们不吃,坑我,为什么?”
包不凡嘿嘿又笑了。
他边笑边道:“关爷疼你,他也十分照顾你,他更要我们大家把你当成兄弟般爱护你,这样,你就算死在他的安排之下,又有什么好怨的?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死了,当然也就认了,可是我逃出来了,情势上也就与以往大不相同,我必须要弄明白。”
“你想明白我们是不是西北人?”
玄正道:“我以为他是,因为他暗中兴风作浪,许多征西大军吃了暗亏,他若不是奸细,又为什么千方百计帮助那些造反的西北人?”
突然,包不凡双手一拍,立刻就见一个俏女人向他走过来,那女人对包不凡很恭顺,她站在包不凡左方,那模样就算包不凡脱光她的一身罗裙,她也不会有丝毫反抗之意,甚至包不凡打她,她也不会动。
女人如果顺从一个男人,一定像个可怜的羔羊。
玄正就觉得这女人好比羔样面对着大野狼,有着逃也不是,留下也不是的样子。
“爷!”那女儿声音之温柔,玄正就从未听过。
包不凡却冷冷地道:“去,到灶房拿一块卤好的酱猪肘子送过来,我饿了。”
小女人回身便走。
玄正吃惊地瞪大眼睛——他愣住了。
包不凡却嘿嘿笑道:“玄老弟,我以行动回答你的话,这样也免得你对我的话不信任。”
便在这时候,只见身影一闪,那女的飞一般的又转回来,她那嫩白的双手还托个木盘,盘上放置着一块酱肘子肉,香味四溢,隐隐然还冒着热气。
包不凡伸手抓住酱肘子,他笑道:“猪前腿肉比之后腿肉好吃多了。”
说完,他张嘴就一口咬下来。
包不凡吃着酱肘子肉,大嚼一阵咽下肚。
玄正期期地道:“至少……我知道你不是西北人,就像我知道周上天不是一样。”
包不凡一笑,便抛下手中肉,只不过手一挥,便见那俏女子已回身退下去了。
他抽出身上丝巾擦拭着手上油渍,冷冷道:“我想你老弟已经知道‘箭双飞’古映今之事了吧?”
包不凡这时候提到“箭双飞”古映今之事,玄正便火冒三千丈。
他想起当年老父在沙场之上血战之时,北上挨箭的事,在当时他无法去报仇,这件事还是在风火岛上与师祖相遇,才从师祖口中知道。
古映今乃是周上天的同门师弟,而古映今又是周上天请去营中乔装打扮发箭射杀了老父。
此刻,他认定关山红就是反叛朝廷,也就是他在迷惘中得知古映今乃是杀父仇人,便也以为关山红几个也是同流合污之人。
他沉声对包不凡道:“难道会是假的?”
包不凡道:“事情的发生并不假,可是我们却并不是异族奸细,我是个正当的生意人。”
玄正冷笑一声道:“你也杀人,而且也杀了许多与你不相干的人。”
包不凡又是一笑,道:“那是我的另一项职业.”
玄正并不感到什么,他淡淡地道:“你不是异族的人,甚至关山红也可能不是异族的人,那么,为什么你们要在暗中弄诡?为什么?”
包不凡吃吃笑道:“你去猜吧!”
玄正面色一寒,道:“我不猜,我要从你们嘴巴里说出来。”
包不凡双眉如扫帚,他的嘴巴稍嫌薄了些,但鼻子却也显得大了,他仍然冷漠地道:“怕是不容易吧?”
玄正道:“我不但要你说出来,而且也要知道关山红为什么派人杀了我父亲?收我在他身边听他指使,为他卖命呀!”
包不凡又笑了。
他这一回没有开怀大笑,他只哈哈两声,又道:“关爷当然有他的目的,至于为什么,玄老弟,你去猜吧!”
玄正愤怒了。
他冷视着包不凡,道:“我来了,当然免不了一场厮杀,姓包的,你约个时间地点,我等你。”
包不凡抚掌一笑,道:“倒也干脆,玄老弟,我一直打内心为你可惜……”
不等包不凡说下去,玄正打断他的话,道:“为你自己可惜吧!”
包不凡耸耸肩,道:“可惜也是同情,这世上有许多人值得人们的同情,你老弟便是这种人。”
玄正道:“我发觉你不但刀快,而且嘴巴也一样的锋利,只不过我对于你的话并不感兴趣。”
包不凡道:“有时候说话也是一种享受,能说出令对方快乐不容易,要对方痛恨就容易了,我只是同情你活着的时候不多,有机会多说几句话,岂不比没开口而死掉好得多?”
玄正冷叱一声,道:“少来,这种出手之前先挫敌人锐气的作风,我见得多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也是干杀人吃饭的,你少在我面前耍嘴皮子。”
方传甲开口了。
他双目精光如电,炯炯然一片不可轻侮地道:“姓包的,你真他娘罗嗦,老夫已不耐烦了。”
包不凡一笑,道:“原来你老并不是哑巴,你会说话嘛,何不在这短暂的有生之年,痛快地说上几句话?”
方传甲嗤之以鼻地道:“为你自己打算吧,儿!”
他用骂的,也是挑逗性的回答,这在对一个出刀快的人而言,是一项十分危险的事情。
然而方传甲并不怕,他准备就在这儿杀。
不料,包不凡还真沉得住气,他仍然笑笑。
这种修养虽然不为人所喜欢,但方传甲也不由得打自内心里吃一惊.
一个杀手人物,在受到别人的欺侮之后,仍然是无动于衷,这个杀手就太可怕了。
可怕的杀手往往是会被人忽略他的存在的,然而,一旦这杀手发动攻势,那必将是闪电一般威势,令人望而生畏!
方传甲尚未再骂,包不凡已笑道:“二位刚到阳关镇上吧?我看门口的两马匹,就知道了,何不先坐下来吃点喝点再杀?”
他老兄真会调侃人,这时候谁会有胃口吃东西?
玄正冷笑道:“不屑于,杀了你以后,我们自会大事庆祝,痛饮一番。”
包不凡淡淡地道:“要是被杀呢?岂不成了饿死鬼?玄老弟,且把这儿当成你初次来过时候一样,一切都是自己的一样看待。”
他指指一门内,又道:“就算你二们想抽几口大烟过过烟瘾,我一样叫最漂亮的姑娘侍候二位。”
方传甲眼一瞪,怒叱道:“你们他娘的真不是东西,弄个大烟馆坑人。这种昧良心银子你们也赚,却害了多少有为的人。”
包不凡双手一摊又耸肩,道:“休谈这些不切实际的话,在商言商,我们也是投下资本的人,白花花的银子不能抢,我们可是规矩的商人。”
他又大谈生意经,玄正听着不舒服,咬咬牙,怒道:“姓包的,彼此心里已明白,别再胡扯蛋,你说,我们怎么个杀法?”
包不凡道:“如果你老弟不去坝上找关爷,我们就可以免去这场搏杀。”
玄正道:“你应该知道,我非去找他不可。”
包不凡道:“找到关爷又怎样?你能吃了他?”
玄正知道关山红的武功高,只他手中的那双“怪杖”,就叫人难以招架。
他曾见过“怪杖”,只听过变化多端,并未见过如何对敌。
但他若是不见关山红,这一辈子也心难安。
他冷厉地大声,道:“至少我要弄明白,他为什么要周上天的师弟杀了我父亲,至少我要明白,他为何叫我在无奈中杀一些我不该杀的人?”
包不凡道:“你难道忘了,给关爷办事是不许问‘为什么’的?”
玄正闻得包不凡的话,便不由得窒了一下,但也仅是刹那间的一窒,因为关山红的作风,曾经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过两年。
他在发现诸多的问题之后,关山红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存在了,想看出任务之前的迷惘,更令他火冒三丈。
玄正打从鼻孔中哼了一声,道:“不错,替关山红办事是不问为什么,然而那是过去。”
“现在也一样,咆不凡紧接一句。
玄正再冷哼,道:“对我而言,现在不一样,相反的,如果得不到他的满意回答,他将是我的敌人。”
包不凡嘿然一声怪笑,道:“玄老弟,你的口气也大了些吧?你配与关爷为敌?嘿……太高估自己了。”
玄正却淡淡地道:“也许我不够资格与关山红为敌,但我若抱定必死的决心,我想那就不一样子。”
包不凡双目凌厉地一瞪,他不开口了。
玄正当然明白包不凡的举止表示了什么。
但包不凡立刻又变了一副十分友善的面孔,倒令玄正犹豫了一下。
一个善于变化的人,这个人的心眼便也是灵活,包不凡就是这号人物。
包不凡出刀如闪电,所以他被江湖人称“快刀”。
方传甲便在这时候开口了。
他老人家早已不耐烦,只因为他想在二人的对话中听一听关山红的动向与目的,岂料对方尽是耍嘴皮,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方传甲粗声的,道:“喂,姓包的,我们没时间磨嘴皮子,你约个地点时间,我们赴约,大家先热热身,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包不凡转而面对方传甲,他上上下下看了方传甲一个够,方始点点头,道:“七十上下的年纪了,你老的脾气仍然如此毛躁。”
“罗嗦”。方传甲愤怒了。
包不凡一声哈哈,道:“急躁个啥?须知天燥有雨,惹祸上身,悔之晚矣!”
方传甲冷哼连声,道:“怕惹祸就不会来了,姓包的,少在老夫面前狗屁倒灶,放干脆吧!”
包不凡眨动一双豹目,道:“也好,为了不占二位便宜,我们定在夕阳搁在山头上的时候,就在阳光镇南边的土岗子上比剑。”
他看看外面,又道:“你们不会留下来吃喝一顿,虽然我有意诚心请二位吃喝一顿,甚至叫姑娘们侍候二位几管大烟壮壮精神,只怕二位也会拒我于千里之外,所以我不会留你们了,二位请。”
方传甲立刻示意玄正退走,他老人家自从走进“仙人醉”的时候,便把银枪竖在胸前,对于一个以“快刀”闻名的人,他不能不防着一二。
现在,他与玄正转身往“仙人醉”的大门口走去,包不凡的身子未动,玄正走出三丈远地还回头看了包不凡一眼,他发觉包不凡很悠闲地站着。
方传甲根本不回头看,他仍然竖起亮银枪在胸前,那样子看来有些呆板与顽固,因为他的双目专注于他的银枪上面,就好像他与敌人交手之前,先看看自己这件十分光亮的银枪一样。
二人就要踏出大门了。
大门外两丈处便是七层青石台阶。
忽然,包不凡自屋内弹身而起,他的身子平飞如夜鸟投林,便在他的平飞中,一把锋利无匹的薄刃尖刀已自他的右袖中暴弹出来。
尖刀只不过一尺多点长,却稍稍偏斜地指向走左边的方传甲。
便在这时候,方传甲好像后脑生了一双眼睛似的,他暴吼一声右肘已将身边的玄正顶向一边,他的身上突然低下三尺,便也撒出一片极光上刺。
“呛啷啷”一声金铁交鸣,碎芒点点撤下来,便见包不凡的身了半空中使了个金鲤漏网,擦身脱出一片极光,大喘气地立在大门下。
他满顼惊讶之色,虽然他的左小臂在滴血,但他不为所动,就好像那是别人在滴血与他不相关似的.
玄正愤怒得要出手,却被挺立而起的方传甲拦住。
但玄正还是厉吼,道:“玩阴的,太不知耻了。”
包不凡坦然地道:“能一举杀了你二人,岂不快哉。”
玄正道:“你已约下时间地点,难道说话算放屁?”
包不凡依然如故地道:“也算大战前的热身吧!”
玄正怒叱道:“岂有此理!”
方传甲咬着牙,道:“老夫面前,你还是栽了。”
包不凡双手一摊,他的尖刀早不见了。
他好像难以掩饰其惊讶地道:“老先生,你老高招,可否明示?”
方传甲道:“少来,你想知道什么?”
包不凡道:“我确信你老的脑后没有眼睛,像你这么大年纪,耳朵一定没有玄老弟台的耳朵灵光,但你却及时发现我那致命而又从未失过手的一拳,老爷子,你是如何发觉的?”
方传甲仰天打个哈哈,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包不凡恭谨如仪地道:“我请教。”
方传甲却故弄玄虚地道:“因为我脑后有个照妖镜,是妖就逃不了。”
他话声落,便拉着玄正大步走向台阶下。
包不凡怔住了。
他当然不相信方传甲的脑后有照妖镜,然而他却也想不通,自己那偷袭出刀确实无声无息,为什么那个老甲鱼会发觉?而且又那么巧妙地刺出一枪。
包不凡咬咬牙,把左臂横在面前。
他伸出舌头舔着流出来的鲜血,“呸”的一口连血带口水一齐吐在地上。
地上铺的厚毯,他根本不管,他咬牙咯崩裂,道:“难怪周上天吃鳖,这老甲鱼是个难缠人物。”
玄正很佩服方传甲,刚才那一刀如果不是师祖警觉,他也许已经死了。
他是以君子之腹度小人之心,总以为双方既然约定,怎可突然变卦?
玄正对于包不凡这一刀,便立刻降低了姓包的人格,原来“快刀”包不凡也是个不讲信义的小人。
走在阳关镇的街头上,玄正轻声问方传甲,道:“师祖,你是怎么发觉姓包的偷袭?我并未听到啊!”
方传甲一笑,他举起手上的三节银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