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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8大奇案-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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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娣·斯铎尔是玛莉·凯在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同学,为了支持她而不惜与自己的丈夫翻了脸。2月3日那天,当她接到玛莉·凯从狱中打来的电话时,忍不住发出了连珠炮似的质问:“你到底要任由自己无法无天到什么地步?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这么不顾后果?你以为你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对不起,我帮不了你的忙!……所以你就和他在一起厮混了一整天?看电影,喝啤酒,对法庭说‘去你妈的!’?”
  亚碧·堪培尔是暗地里帮助玛莉·凯和威利·伐拉奥见面的两个朋友之一,威利给玛莉·凯发信息的那只传呼机就是她送的。玛莉·凯出事以后,亚碧立即带了几位朋友,赶在警方到达之前,将玛莉·凯在贝丝·阿黛尔家的房间“收拾”干净,因为威利曾去过那里。
  当亚碧·堪培尔打电话将玛莉·凯被捕的消息告诉美娴·任那特时,美娴气儿不打一处来。
  “她活该!”美娴对着话筒叫道,“她这是作茧自缚!”
  亚碧大吃一惊:“你怎么这么说话?”她一直以为,美娴应该是玛莉·凯最铁的“姐儿们”。
  “因为我就是这么想的!”美娴挂断了电话。
  媒体倾巢出动。性欲,乱伦,犯罪,外加美女,现实生活中恐怕再也找不出比这更脍炙人口的组合了。美国三大电视台和中央新闻网络(CNN),以及《48小时》、《奥普拉脱口秀》等收视率颇高的电视专题节目制作组纷纷派出自己的精兵强将赶赴西雅图,赶赴肯恩地区法院,在琳达·刘法官的法庭内外“架设了多如中国面条的电缆线”。
  那天是1998年2月6日,星期五。那天的玛莉·凯一反常态地不再秀丽,不再端庄,也不再甜美。没有梳理的头发胡乱拢在脑后,没有化妆的面容显得苍白而苍老。玛莉·凯甚至懒得换衣服,一套不合身的橘红色囚服晃晃荡荡地挂在她瘦削的肩头。一句话,“浑身上下乱糟糟的”,但却别有一番楚楚动人。
  一开始,照例由各位警察讲述案情经过。公诉方根据在大众·福克斯轿车中搜到的护照和大额现钞,认定被告在被捕前正准备逃往国外。警方还在车内找到了两卷胶卷,冲洗出来后是玛莉·凯、威利·伐拉奥和奥迪璐三个人的照片。从背景、服饰、发型等判断,他们见面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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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之间(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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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是被告方辩护律师声情并茂的发言。戴维·戈尔克那天的情绪十分激动,他分析了案子的各个方面,千方百计地试图打动女法官的恻隐之心,再给玛莉·凯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而且,他指出,公诉方没有证据证明,玛莉·凯和威利·伐拉奥在这一个月的保释期间发生过性关系,他请法官在量刑时务必要考虑这一点。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法庭里的人们都看得出来,刘法官主意已定。“你确实是钻了法律的空子。”刘法官对被告说,“但是今天,我不想跟你讨论我们的法制是否健全。我要告诉你的是,由于你的愚蠢,由于你的自以为是,你亲手毁掉了自己的机会。”
  刘法官参照“强奸幼童罪”的最高限,宣布判处玛莉·凯瑟琳·莱图纽有期徒刑7年零5个月,服刑时间从她第一次入狱算起。
  在事后回答记者们的提问时,戴维·戈尔克将矛头直指玛莉·凯的支持者们:“我知道你们中的不少人在鼓励她、帮助她、掩护她。但是请看,这就是你们‘帮助’的下场!……你们替她收拾了房间,结果更让警方相信她确实是准备伺机潜逃。……”
  失望归失望,愤怒归愤怒,华盛顿州立女子监狱的第769014号囚犯仍不乏众多的同情者、支持者,甚至爱慕者。他们争辩道:“她和一个13岁的男生发生了性关系,那又怎么样?十三四岁的孩子发生性关系的多了,威利也不例外,但是没有人会因为这个进监狱。不错,她是成年人,她是教师,她犯了禁忌。但是,有必要判她7年吗?”
  然而,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
  监狱中的玛莉·凯平均每天都要收到30多封寄自全美乃至全球的来信。一个俄亥俄州的男人还在信中夹了一张200美元的支票,说是作为玛莉·凯的诉讼费用。唯一没有音讯的是她的律师戴维·戈尔克。
  戴维·戈尔克很忙,忙的还是和玛莉·凯的案子相关的事宜。他带着他的妻子、助手等飞赴纽约等地,接受各大电视台的连轴采访,在芭芭拉·瓦特斯、戴安·索亚、宗毓华(ConnieChung)、拉瑞·金等全美一流电视访谈人的节目中频频露面,以至于有记者称,哪里有摄像机镜头,哪里就有戴维·戈尔克。
  两星期以后,戴维·戈尔克终于回到了西雅图,还给他的委托人带来了好消息,说他已替她安排妥当,马上就会有几次高水平的电视访谈。
  但是玛莉·凯不着急,她说她病了,恹恹地,不舒服。戴维·戈尔克想,她大概还没有从被判刑的阴影中解脱出来。再说,初进监狱,总是需要一段时间慢慢适应的。
  “我很快就听说,芭芭拉·瓦特斯取消了对我的访谈。”玛莉·凯后来回忆说,“戴维·戈尔克这一次是真火了:‘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才争取到的机会,现在全让你给搅了。……你怎么可以让芭芭拉·瓦特斯等你?……还有拉瑞·金,你上次让他的制作人白等了五个小时!’”
  伐拉奥家也瞅准了这是一个难得的挣钱机会。一星期后,松娜·伐拉奥出现在《美国日志》的电视镜头上。案发一年以来,广大的读者和电视观众第一次得知,玛莉·凯深恋着的少年情郎原来不是和她一样的白人,而是一个萨摩亚人!
  记者们又有事情可做了。他们深入到西雅图各个萨摩亚裔聚居区的大街小巷,向超市、车铺、理发店、甚至过往的路人们打听,直至终于揭开了威利·伐拉奥的庐山真面目。不久,大大小小的报刊杂志相继登出了关于威利和奥迪璐的报道,并从而引发出一场关于文化背景和不同文化交融的讨论。
  多年后,当人们谈到玛莉·凯瑟琳·莱图纽强奸幼童案为什么会备受媒体关注时,有人说,除了本案的性质和所涉及的人物外,其情节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整个案子可以说是高潮迭起,后浪推前浪,不断地带给公众一个又一个的惊奇。
  人们还没来得及从威利·伐拉奥的真实身份带给他们的震撼中恢复过来,便又听到另一则更令人震撼的消息:玛莉·凯不是生病,她又怀孕了!3月初,监狱医院的大夫替她看病时,用超声波扫描出玛莉·凯腹中一个已经6个星期大的胎儿。
  据说威利听到这消息的第一个反应是:“哦,操!”
  不知是意味着他尚未作好再次当父亲的准备,还是因为这一事实戳穿了他们在玛莉·凯保释期间不曾做爱的谎言。
  人们马上将目光投向公诉方和法庭。很快便有消息传出来:鉴于玛莉·凯瑟琳·莱图纽已经被处以最高惩罚,公诉方认为没有必要根据这一新的“犯罪事实”对她再行起诉。
  对玛莉·凯而言,新生命的孕育缓解了她在狱中的孤独和对漫长7年的绝望感。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还有一个与她血肉至亲的人时时刻刻陪伴着她,她“深爱着的”威利的一部分——而不光是那些关于他的回忆也时时刻刻陪伴着她。更重要的是,母性中天生的舐犊之情,使她至少暂时不去理会自己眼前的困境。
  5月5日,时年14岁的威利·伐拉奥正式向公众亮“相”,也就是说,人们终于看到了他的脸。在当天发行的“超市小报”《环球》的首页,一张玛莉·凯与威利的合影占去了整个版面的将近三分之二。然而,更醒目的是用特大号字体打出的标题,《被囚禁教师的8年级情人和盘托出》。刊登在内页长达四版的独家采访中,威利·伐拉奥详尽地描述了他与玛莉·凯“上百次的爱情冒险”,称他们“曾在莱图纽家的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里做过爱,包括后院(为孩子们架设)的秋千上”。威利还谈到,保释期间,玛莉·凯“曾数次”在朋友们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威利偷带到贝丝·阿黛尔家中她的房间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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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之间(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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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松娜靠着这桩臭名昭著的案子赚了第一笔钱,曾经空徒四壁一贫如洗的伐拉奥家便一发不可收。精明的松娜很快发现,但凡与玛莉·凯有关的一切都能跟媒体换钱。她不仅从此把牢了儿子和孙女的照片等物,还多次怂恿威利将玛莉·凯所剩无几的私人财产据为己有。
  不久前,4月的最后一个周末,11个月的奥迪璐·伐拉奥受洗。美娴·任那特专程从南加州赶来参加洗礼,因为玛莉·凯诚请她做孩子的教母,教父是威利的一个哥哥。走进教堂,美娴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我就像是在参加一个黑手党的聚会”,美娴事后对朋友们说。几名打手模样的黑衣人正逐一查看教堂里的每一排椅子和庭院里的每一丛灌木,因为松娜不希望有任何“暗藏”的记者偷拍照片。美娴自己带了相机,临离开洛杉矶前,她答应给玛莉·凯年迈的父母带回几张外孙女的照片。然而,仪式结束时,松娜·伐拉奥竟强行要求所有的宾客交出胶卷,但她许诺以后会寄些照片给他们。美娴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一家报纸预付5万美元定金,买下了奥迪璐洗礼的独家报道权。
  怀孕的玛莉·凯在狱中也没有闲着。戴维·戈尔克的助手,后来成为伐拉奥家律师的巴勃·霍夫与一家法国出版商菲克索特谈成了一笔25万美元的交易,由英国作家罗伯特·格兰姆执笔,用法文撰写一本玛莉·凯口述的自传。书名已经拟好——《唯一的罪,爱情》。
  与其说是为了赚钱,玛莉·凯其实更想利用这个机会向外界传达自己的讯息。有关规定严禁在押犯人进行任何以营利为目的的商务活动,也就是说,出版商付的钱不可能进入玛莉·凯的腰包。但据玛莉·凯告诉一些朋友的说法,她“已为她的每一个孩子设立了一笔教育基金”,即上大学的费用。
  州立女子监狱的会客室里,身着囚服的玛莉·凯和罗伯特·格兰姆面对面地坐着。由于监狱里严格的规章制度,采访玛莉·凯并非易事,要提前数日递交申请,要填写繁琐的表格详述采访的目的、内容、方式等,还要根据狱方指定的时间调整自己的其他安排。
  但是玛莉·凯并不了解这些,她循着自己的思路侃侃而谈。她想告诉人们,她和威利·伐拉奥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就像罗西尼一部著名歌剧的咏叹调主题一样,是“为了艺术,为了爱情”。她想告诉人们她在这整个过程中的心路历程和情感变迁,那是一种超越物质享受和肉体欲望的精神境界。当然,不能笼统地讲其中毫无性欲的成分,但那仅只是在爱情达到高潮时,情感的自然流露方式,而非像不少报刊杂志文章和电视报道一味渲染的那样,纯粹是出于性的要求。
  罗伯特·格兰姆可不愿这么想。或者说,他怎么想,玛莉·凯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读者想在这本书中读到些什么。罗伯特于是打断玛莉·凯的话。
  “想一想,一名狱卒就在旁边看着,”玛莉·凯后来在电话上告诉朋友,“他却向我提出一些非常‘个人’的、属于隐私的问题。我看见他的话一出口,那狱卒顿时兴致勃勃,两眼发光,死死地盯着我。”
  几次之后,玛莉·凯觉出了她和罗伯特志不同道不合,采访变得不那么顺畅了。罗伯特问:“你好像对我不是很信任?”
  玛莉·凯在心里回答“是”,却没敢讲出口来,因为她知道,罗伯特·格兰姆是由法国出版商指定的执笔者,她也明白,采访还必须进行下去。
  但是,罗伯特·格兰姆却从此再没露过面。
  随着玛莉·凯预产期一天天地逼近,她开始着急了,她担心出书的计划不能按时完成,甚至会搁了浅。玛莉·凯左等右等,终于在10月上旬的一天,等来了巴勃·霍夫。
  玛莉·凯后来说,当她问到那本书时,巴勃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他“正在考虑”去一趟法国,“搞清楚有关出书的一些事宜”。
  巴勃·霍夫没有告诉玛莉·凯的是,《唯一的罪,爱情》已经出版,而且他和威利·伐拉奥都已经拿到了样书。只不过,口述者除了玛莉·凯,还加上了威利。由于与监狱有关方面打交道的费时费力,由于玛莉·凯在访谈中和执笔者罗伯特·格兰姆的“不甚合作”,更由于出版商菲克索特认为,此书颇具“时效性”,必须抢在公众对这个案子的热度还没有降温以前推出。所以他们已经没有耐心,没有时间听玛莉·凯“口述”她的故事,只滥竽充数地草草找威利·伐拉奥谈了几次,再填充进一些律师们的印象和看法,预定的字数就算凑够了。这段公案的微妙之处在于,被访者是一位在押囚犯,不曾直接与出版商签约,也没有有效的沟通渠道,因而使她周围的人能够轻而易举地翻云覆雨,随意改变原定计划,而不必担心遭到“口述者”的异议或阻拦。
  更让玛莉·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的是,巴勃·霍夫“居然没有告诉我他们第二天就要启程去法国。他在言谈中闪烁其词,听上去好像只是要去和菲克索特澄清一些业务上的纠葛,只字不提他们是被邀请专程去参加那本书的首发式。他,带着他十几岁的女儿,还有戴维·戈尔克和威利。我完全不知道书已经印出来了,以为还没写完呢。”这时,戴维·戈尔克已经不是玛莉·凯的律师,她另聘了一名来自波士顿的女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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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之间(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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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8年10月16日,当玛莉·凯临盆发作,被急救车送往西雅图圣约瑟夫医学中心时,威利·伐拉奥正在巴黎夜夜笙歌。36岁的玛莉·凯于当日生下她的第六个孩子,她和威利的第二个女儿,雅列克莎丝·荞琦亚·伐拉奥。
  为了孩子的名字,玛莉·凯与松娜·伐拉奥公开吵了一架。一年多前奥迪璐出生时,玛莉·凯有心给女儿的中间名字取成安妮,但松娜一定要塞进一个萨摩亚语的“罗克兰妮”,玛莉·凯勉强答应了。自从玛莉·凯进了监狱,将奥迪璐交给了祖母,松娜越来越不把玛莉·凯放在眼里,昔日家长对老师的那点尊重早已荡然无存,玛莉·凯有时候在背地里称她是“萨摩亚女皇”。这一次松娜又想好了一个萨摩亚名字,但是玛莉·凯坚决不让步了。
  玛莉·凯对孩子的父亲也很失望。因为有法庭命令管着,威利又远在欧洲,他不能像上次一样偷偷到医院看望也就罢了。在记者们从巴黎发回来的照片上,威利与巴勃·霍夫正值妙龄的女儿出双入对,谈笑风生,还对记者们说什么:“我仍然爱着玛莉,我还戴着她送给我的戒指。但你们不能指望我坐在那里傻等,欷殻Ц锌钡桨蜒壑樽佣几蕹隼础N易艿酶约赫业闶伦觯圆欢裕俊�
  在玛莉·凯回到女子监狱以前,松娜又将雅列克莎丝抱走了。从此,玛莉·凯每天花五个小时,在监狱医院里把奶挤出来放进一只专用的冰箱里。一位朋友自告奋勇,每周跑两趟替雅列克莎丝取奶。
  按照已经商定的协议,《唯一的罪,爱情》由玛莉·凯负责翻译成英文。1999年的上半年,玛莉·凯在黑暗的牢房里靠着一盏床头灯熬更守夜,翻出了一多半。玛莉·凯越翻问题越多,越翻越觉得失望。书中从头至尾,充斥着威利·伐拉奥的自吹自擂,信口雌黄,松娜的偏见和不实之词,以及律师们的想当然。特别是威利口述的部分,简直就是一篇拙劣的色情故事。
  威利向罗伯特·格兰姆赘述了他在学校和街坊女生中的各色艳遇,大谈他如何用20美元和朋友们打赌,说他有本事“把老师给睡了”,还详尽地描绘玛莉·凯胸罩内裤的颜色和图案。在不多的几处提到思蒂文·莱图纽的地方,威利以胜利者的口吻,对玛莉·凯的前夫极尽诬蔑贬低之能事,说他是一个“只配被挤下床的蹩脚丈夫”,甚至不合适宜地扯出那位名叫凯丽·瓦伦的空姐。威利在书中还说,玛莉·凯曾“很认真地”表示要将她和思蒂文的小女儿嘉娣许配于他。
  玛莉·凯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巴勃·霍夫等一干人一直将法文版的事严严实实地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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