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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会辨认恶贼的身份,只好改从这些狗屁男女身上打主意。早晚我会进去的,必须费些心
机找出恶贼的藏匿处,我会小心应付的。哦!我们的人可有消息传来?”
“钟管事传来口信,全城郎家的大小宅院,皆不曾发现可疑人物进出,郎老狗的伪装豪
绅十分成功,毫不引人注意,请爷要加倍小心防备意外。”秋明年纪虽小,却是精明的助
手:“左邻客房的旅客很可疑,可能是郎家派来的眼线。”
“不,那是郑家的限线。”禹秋田肯定地说:“右街第七家,便是郑老爷的大宅,有闺
女和我打交道,不放心而派人来监视的。放心,他们对我无害。”
“我会留心他们的。”
“我不在,你要特别小心。”他郑重叮咛:“一有风吹草动对你不利,必须断然处置远
走高飞,不要怕误了我的事,我可以用另一种方法进行,知道吗?”
“爷,小秋是很机警的。”小秋忘了自己是男装,不自觉婿然一笑,女性韵味十足。
“我担心你太过自信,小妖怪,你最好在机警之外,再加上一点谦虚,脚底多抹些
油。”
“是的,爷。”小秋答的怪腔怪调。
“好了,好好安睡。”他声音提高,暗中打出有人监视的手势:“明天我还得应付郎二
小姐呢!”
“是的,少爷。”小秋也提高声音,收拾茶具退出外间睡处,有条不紊整理睡具,安枕
置衾从容不迫,每每皆表现出他处一个勤奋细心的小书童。
房有几座明窗,侧方的明窗上空,有个黑影用珍珠倒卷帘上乘轻功,悬挂在檐下,明窗
的油绵纸戳破了一个小孔,由小孔向内窥伺。
***
郎秀英完全被禹秋田吸引,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安分的浪女,本城有身份人家的子弟,见
了她有如避瘟疫。而那些花心大少与风流子弟,却以她为中心,热烈地追逐在她裙下。
这次,她总算见到令她芳心怦然的如意郎君了,找到了结交的好机,有计划的张开情
网,捕捉这位一切皆让她神魂颠倒的俏郎君。
她知道,两位兄长不放心一个京都来的陌生人,尤其是她的二哥,正在策划计算她心目
中的如意郎君,心中当然不愿意。
一早,她便派仆人把禹秋田请至东关外的逸园。
逸四是郑家的产业,但通常只供女眷使用,由郑家大小姐郑云英主管,园内有亭台花
榭,春日繁花似锦,是宴游的好地方。
她不希望二哥占有她的如意郎君,更积极地防止她二哥带坏了禹秋田。男人们在一起,
除了追逐酒色之外,便是舞枪弄捧,与其他街坊恶少争雄长,做不出什么好事。
其实,她一点也不明白她二哥的用意。
她和郑云英在小阁中,陪同禹秋田早膳。食物精致,有美女相陪,禹秋田毫不拘束,谈
笑风生,态度温和有礼中,也流露出不算逾越的风流子弟狂态,说些不伤大雅胸挑情艳语,
把两个艳娃逗得流露出冶荡风情,拉近了异性间的距离。
郑云英是东道主,陪他俩遍游园中佳景。逸园位于郊区,占地甚广,亭台楼阁都是独院
式的建筑,是本地的有名花园之一,游一趟真需要老半天。
郑云英陪他俩到了荷风阁,便知趣的倍侍女走了。
荷池广约六七亩,满池荷菱含苞,没有摘荷的小舟,四周花树一片清丽。
阁建在池中心,有九曲桥连接陆地,近阁的一曲是吊桥式的,绞起桥板便断绝了往来。
郑云英藉故有事待理,把他俩留在阁中赏荷或者划舟。
游了老半天,姑娘们理该疲乏了。
郎秀英并没感到疲乏,但却装得像弱不禁风,大方地搭住他的臂弯,在阁中的栏上坐
下,俏巧的摘下香罗帕,有韵致地轻拭粉颊的香汗,红馥馥的面庞没施脂粉,显得更为俏丽
可人。
禹秋田轻挽住她的纤手,微笑着侧过脸注视着她,真有点不克自持,不仅是美丽的面庞
令人心荡,因微汗而诱发的醉人体香更是诱人。
“你……你看什么?”她也被禹秋田神秘火热的绵绵目光,引起体内某一种神秘的波
动,如娇似喧地白了禹秋田一眼,粉颊红晕上涌。
“丽质天生,国色天香。”禹秋田轻抚她的纤手,微笑令她心中一荡,手上传来的感
觉,也让她意乱情迷:“秀英,我总算明白秀色可餐的意义了。”
“油嘴!”她浑身一热,装腔作势要抽回手。
禹秋田趁势一拉,瓦解了她的抽势,嗯了一声,她娇躯半转,乘势倒在禹秋田怀中,投
怀送抱一切出乎自然。
强力的拥抱,她像是一交跌在云端里,闭上水汪汪的明眸,象征性的扭动火热的娇躯。
“秀……秀秀……”禹秋田也心中一荡,虎目中有异样的光芒,感觉出心跳加快了一
倍,想控制也力不从心,手上一紧。
“嗯!五岳,你……你……”
“哦!我……”禹秋田猛然一怔,手上的力道一弛。
“你对我可……可是真心?”她偎在禹秋田怀中呢吨,粉颊偎在那壮实的、热烘烘的胸
膛上。
“秀英,相信我。”禹秋田在她耳畔柔声低语,手在她身上温柔的轻抚。
“我总算遇上让我倾心的人了,那……那就是……你……”她如醉如痴,快要瘫痪在禹
秋田怀中了。
“如果令尊不嫌弃,借我去拜见令尊,好吗?秀英,让令尊看看我是否配得上你……”
“我爹俗务太忙,过几天好不好?”
“哦!令尊家大业大,是不是回田庄去了?”
“我也不知道……嗯!你……你好坏……”禹秋田的手,触及他胴体敏感的地方,一般
奇异的浪潮冲击着她,本能地娇喘吁吁,吐气如兰,像蛇一样在禹秋田怀中扭动,迷失在这
阵野性的浪潮里。
男想女,隔重山,女想男,隔纸一张。禹秋田感到一阵迷乱,激情的吻上了她灼热的樱
唇。
四野无人,偌大的逸园静悄悄,良辰美景孤男寡女,万无禁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发乱钗横,罗糯半解,羊脂白玉似的酥胸,足以升起熊熊情欲之火。
禹秋田已不克自持,本来就有意撩起这荡女的情欲之火,绵绵的亲吻,从颈下延至醉人
的酥胸。
罗襦轻解,她快要成了不设防之城。
九曲桥的中段,传来一声轻咳。
她极不情愿地急急掩上衣襟,急急掩住了裸露的酥胸玉乳。
“云英……你……”她一面掩襟,一面坐正身躯急怒地娇叫。
“不是郑小姐。”禹秋田也急急坐正身躯低声说。
是一位俏丽绝世的少女,穿一袭翠绿色衣裙,刚发育成熟的胴体,绽放出醉人的青春气
息,完美而不夸张的动人曲线动人情思。
她已是成熟的女人,与这位俏丽绝世的少女相较,不免差了那么一点分量。青春一去不
再回,成熟的风韵当然也为她增添了另一种颜色,一个青春少女,缺乏的就是艳冶风情。
禹秋田从少女的羞红面庞,与明眸中流露的怒意,已经明白少女已经目击了所发生的情
景,看到了两人的亲呢的恶行恶像。
“你是什么人?”郎秀英恼羞成怒,恨死了这不知趣的少女,破坏了她意乱情迷的享
受,跳起来大发雌威,一面慌乱的整理凌乱的衣裙。
少女头上的三丫髻,已表明不同的身份。园中的侍女,都梳了双丫髻侍女专用发式。
“我来找这座花园的主人。”少女等两人整理妥衣裙,这才慢慢接近:“这鬼园楼阁甚
多而且分散太广,人躲在这里,人手少真难搜得出来,所以我要找人间。”
郎秀英是逸园的常客,逸园的仆妇侍女她都认识,被撞破好事的恼羞并没冲昏了头,一
眼便觉得眼生,因此喝问是什么人。
一听口气,她完全明白果然是陌生人。
她应该假装淑女装到底的,但她已嗅出危机,少女口气不对,不能再装不懂武功的淑女
了。
“该死的小贱人,你撒野撒到私人内眷禁地来了,真不要脸。”她暴怒的向踏入阎门的
少女冲去,脚下轻灵快捷:“你偷看这种事未免太早了些……呃……”
她真该从少女的口中听出危机,便不至于毫无成心暴怒地冲上揍少女的耳光了。
禹秋田虽然一度情不自禁陷入激情内,郎秀英投怀送抱主动积极的激情,与完美诱人的
胴体,的确让他有点把持不住,虽则他是有备而来,也不由自主动了情欲。
但他是清醒的,激情因外界的打扰而倏然消退,暂时被情欲迷失的灵智陡然恢复清明,
已看出这位真的丽质天生、国色天香的少女,来意不善,不是寻常人物。一怔之下,反应慢
了一刹那,无法及时照止郎秀英冲动,一把没抓住,郎秀英已在泼辣的挖苦咒骂声中,冲出
举手冒失地一耳光掴出。
揍耳光自己最危险,手一动自己就首先空门大开,对方除非真的反应迟钝,或者身份低
心中害怕,不然极易抓住空隙反击。
噗啪两声怪响,有人挨耳光和受到打击。
郎秀英出手非常的快,但少女更快,真有如电光石火,根本就不招架郎秀英掴出的纤
掌,斜身切入,小纤掌首先在朗秀英仍然配红的左颊挥了一掌,再反手一掌劈在右耳门上,
像是同时击出。
郎秀英即使是身手超绝的女英雌,在毫无防备之下,那禁受得起劈掌的耳门重击?呃了
一声,扭身摔出丈外,扭动了几下蓦然昏职。
禹秋田吃了一惊,少女出手之快与热辣,赫然有精练名家的声势,劲道收放自如,小手
挥动有如舞蹈。揍人的动作居然有美感,委实令他依然心动。
强烈的戒心刚兴起,少女已找上他了。
“你更可耻可恶!”少女声出入动,情影近面压到,似是一道闪光,纤掌光临他的左
颊。
此时此地,唯一正确的行动是反击。但他不能反击,还不知对方的来意呢!
间不容发地向下一挫,先躲闪再说,知道少女出手的速度惊人,他掏出真才实学加快速
度躲闪。
少女一掌落空,蓦然一惊,脸色一变,如影附形用上了惊人的身法与速度,连发三掌。
年轻气盛不服输,这是一种本能反应,大多数冲突,皆因这种不服输的心理反应所造
成。少女一掌落空,被禹秋田空前快速的摆脱身法所惊,激发了不服输一定要比对方强的心
理反应,不假思索的用上了绝学,毫不考虑后果,向朦胧难辨的闪动身影连发三掌,情急下
重手求胜心理过切。
禹秋田虽知少女身怀绝技,但没料到少女会突下重手,双方案不相识,并无宿仇旧怨,
敌意末明,按理不会立下重手施展绝技的。
他料错了,第一掌便被击中,猝不及防,心理上没有准备,一股狂飘似的暗劲一涌而
至,暗劲的力道中心足有三寸圆径,远在丈外击中他的左肩肿骨。
他如受千斤巨锤狠撞,惊叫一声,身躯加快前冲,泰然大震中,撞毁一列大排窗,飞出
阁外去了,随着飞扬崩散的木材,摔落布满荷叶花苞的荷池,压毁了一大片荷叶,水花一
涌,直沉池底。
“咦!怎么这样巧?”少女到了破窗前,讶然自语,盯着仍在动荡的池水残荷发怔。
按她出掌的方位估计,禹秋田是左右不规矩地闪动的,如被击中只能前冲下仆,绝不可
能被打飞。如果真的被打飞,那就表示禹秋田恰巧改变左右闪动的身法,改为向上纵跃。所
以少女说怎么这样巧。
人被击中跌落池中,是无可置疑的事。
“快上来……”她焦急地向水中大叫。
人如果不识水性,怎能上来?不沉入池底才怪。她并无置陌生人于死的念头,投料到一
时情急出了意外,后悔已来不及了,目下唯一的希望是禹秋田会水性,能及时爬上来。
这一列明窗其实是水阁的厢壁,崩塌了便面临池水,楼板距水面有六尺以上,满水时也
有三尺左右不至于沉入水中。她站在破壁口空焦急,残荷形成的破洞仅有水池上升,不见水
动,跌落的人毫无挣扎向上浮的征候。
她心中一急,立即解腰带,想卸除长裙以免碍事,明显地要跳入水中救人。
真不妙,刚解了绣带结,下面荷叶移动,“忽啦”一声水响,先是一道速度惊人的水箭
喷中她的右肋,浑身一震、眼中瞥见水中有物跃出,湿淋淋的手脚已像八爪负似的抱缠着
她,冲势猛烈,随势摔倒。
从水中跃起的是禹秋田,头一出水便喷出水箭,他也用了真力以牙还牙。
抱住人奋身一滚,水声轰然滚落水中。
少女的水性非常高明。但水箭一击已受到禁制,一抱之下,背部的督脉已被奇异的手法
制住,浑身发僵身体被禁制,动弹不得,唯一自救的办法,是屏息抗拒池水的淹呛,听天由
命反抗无力。
附近没有人逗留,郑云英大概与郎秀英都是偷情的专家,早已将仆妇使女遣得远远的,
留下达附近一片天地给他们享受良辰美景。
水阁厢壁的崩坍,以及落水的声浪,没引起远处楼台的仆妇注意,天坍下来大概也没有
人理会啦!
郎秀英昏倒在水阁中,耳门一击如果劲道稍重些,这辈子也算是完了,不死也将变成白
痴。
***
同一期间,千幻夜叉与北人屠,藏身的一家巷底贫户,简陋的堂屋中气氛一紧。
两人以为很隐秘,贫户来了两个穷亲戚,不可能引起任何人注意。
没料到仅平安度过一天,次日一早便有人找上门来。
不速之容是中年美妇,堂而皇之公然推门而入,门外留下一名健壮的随从打扮中年大
汉,堵住了大门像个门神,谁也休想擅自出入。
两人正在堂屋中与宅主人闲聊,正打算外出活动,突然发现有人排闼直入,吃了一惊。
看清是中年美妇,两人心中一宽,不由暗暗佩服,做梦也料不到两个单身女人,竟然能
毫不费力的,紧跟在两个成了精的老江湖身后,紧楔不舍能有效地主宰他们的明暗行动。
“贱妾是专诚来向两位道谢的。”中年美妇笑吟吟的表达来意:“贱安姓梅,偕同姨侄
女在蚌埠集小作勾留,无端引起歹徒的骚扰,如无两位及时示警,恐已遭到不测了。”
“江湖人有时兴之所至管管闲事,算不了什么。”北人屠不再隐瞒江湖人身份,客气地
说:“梅姑娘请坐。客居不堪待客,休怪简慢。”
“谢谢。”梅姑娘道谢落座.主人知趣匆匆告辞返回内堂。
“其实,在下与那位鹰扬会的副会主八表狂生,往昔曾有些小过节,只是不便计较而
已。向两位示警,并非出于有心,因此请勿放在心上。”
“江湖人恩怨分明,贱妾深领盛情。请问两位尊姓大名,尊号可否见示?”
江湖道上,绰号比姓名重要,有些人的绰号尽人皆知,却不知这人姓甚名谁。
江湖上忌讳甚多,中年美妇请教绰号姓名,本来出于善意,但北人屠两人却感到十分为
难。
“非常抱歉。”北人屠婉拒,他的确不曾打听对方的来历,此时此地,他怎能暴露出身
份?
“倒是贱妾冒昧了。”梅姑娘歉然说,她自己也仅通姓而不露名:“如果贱妾所料不
差,这位爷必定是易钗而笄的姑娘。”
她抬手微笑注视着千幻夜叉,语气肯定自信。
“前辈高明。”千幻夜叉暗暗心惊,不白禁尊称对方为前辈,间接承认年纪轻:“晚辈
对易容术颇具信心,仍然难逃前辈法眼。”
“姑娘的易容术出神入化,但那晚示警的嗓音,让贱安敢于大胆揣测而已。请问两伦,
是否也为了那位狂生而来?”
“并不专为此人而来,顺便而已。”北人屠说:“如果意在报复,他绝难活着离开蚌埠
集。自从揭破他的毒谋之后,我们便不再留意他了,猜想他会追查揭破他毒谋的人,因此我
们躲在客店三天足不出户。目下,他该已到南京啦!”
“他到了此地。”
“什么?”北人屠吃了一惊:“他跟踪我们来的?”
“两位示警后离开时,已落在贱妾的人眼下了,所以知道两位的动静。那恶贼比两位晚
到半天,他有三个人,根本不知道两位的底细。”
梅姑娘辞出,带了随从走了。
“这女人到底是何来路?对鹰扬会毫不在乎,暗中有人保护,咱们也算是栽了呢!”千
幻夜叉不安地说:“老褚,咱们是否该迁地为良?”
“有此必要。”北人屠也有点健然:“自始至终咱们皆在她的耳目监视下,我真有点毛
骨悚然的感觉。不必操之过急,晚上再离开。走吧,咱们到客店留意他那位小丫头的动
静。”
“他怎能带一个小丫头在身边?真是的!”千幻夜叉撅起小嘴嘀咕:“那多不方便,除
非他……”
“你可别往歪处想,女人!”北人屠怪腔怪调:“上房通常都分内外间,你总不会认为
他们睡在一张床吧!女人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