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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天涯-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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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司,但我可以毁了你的气血二门,让你的对头找你。你不说不要紧,反正破气血二门的人
不是我。”
    勾魂吊客似乎咽喉已经塞住了,惊怖欲绝说不出话来。
    魔剑无常一挺胸膛,挺剑砍上。
    “你一上去,恐伯就没有刚才那么幸运了。”北人屠说:“省省吧!你救不了吊客,反
而促使他早些成为废人,也赔上你自己。”
    “你……”
    “你仍然死不认输?”北人屠叹了一口气:“要是在无人地带,你必定死得很快,他杀
人绝对冷酷无情,连我北人屠也心惊肉跳,你走吧!还来得及。”
    魔剑无常没听说禹秋田是何方神圣,却知道北人屠的来历、吃了一惊,心中平空加了三
分虚。
    “他……用的是……什么剑术?”
    魔剑无常迫问,嗓音大变。
    “不知道。”
    “这……”
    “他杀起人来,剑可以将人挑飞。”
    魔剑无常打一冷颤,踉跄而走。
    剑可以将人挑飞,那需要多少力道?难怪勾魂吊客一剑急攻,连人带剑被绞飞出两丈之
外。
    勾魂吊客完全绝望了,魔剑无常已经将他置于不顾,一定了之啦!
    “你不说?”禹秋田沉声问。
    只要剑尖赂动,咽喉便会出血了。
    “你……你不敢杀……我……”勾魂吊客惊恐地说:“你……你无奈……”
    “是吗?”
    光华一闪,一剑拍在勾魂吊容的左耳门上,耳轮破裂,鲜血涌流。
    接通而至的一眸拳脚狠揍,拳拳着肉脚脚及体,好一场惊心动魄的痛打,仆而又起起而
又仆,倒下去再抓起来,再几拳又重新倒下。
    最后,勾魂吊客成了一团死肉,五官流血,脸部完全变了形,肋骨可能断了好几对,站
不起来了。
    附近围了几个不敢上前劝解的店伙和旅客,一个个张口结舌脸无人色。
    “现在,你该已气散功消了。”禹秋田抬回剑归鞘,伸出食中二指像铁条:“毁你的气
血二门,再制任督工脉,我的确不敢杀你,要你变成废人省事多多,别慌,你运功抗拒奸
了,我不急。”
    “放……我一马……”
    “没胃口放你一马。”
    “是……是文雅台的欧……欧三爷……”
    “欧什么?”
    “欧百川……”
    “字号呢?”
    “汇……源三爷。”
    “哦!我知道丁,三手准提欧汇源,或者不空居士欧长河,他的家在这里?很好很好。”
    禹秋田揪起软绵绵的身躯,向店伙示意将人抬走:“归德府七雄五霸的第五雄,我会找
他要理由,但愿他的理由让我心服口服,不然……哼!”
    抢出两名店伙,慌慌张张把人抬走了。
                      ※               ※                 ※
    天下每一处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豪霸人物,做地方的主宰,各划地盘,瓜分势力范
围。
    归德府辖一州七县,有七雄五霸并非奇事。
    府城内外,也有五豪割据,贾八爷霹雷神鞭贾彪,排名第二豪。
    文雅台,在城东南一两里的淮河北岸。
    据府城记载,孔圣人适宋(这里商朝是毫都,周朝是宋都),在大树下教弟子习礼,就是
这处地方。
    后人建文雅台,以纪念这件事,确否待证。
    这里累遭兵祸,目前附近仍留下两条小街,是城外一处小聚落,文雅台附近荒草萋萋。
    欧家的大庄院,其实距文雅台约里余,与两条小街的居民漠不相关,居民对欧三老爷,
怕的成份比敬多,没有人敢沾惹这位名列府城五豪欧大家。
    论财力,欧三爷比不上贾八爷,贾八爷的田地多。
    论在交通官府方面的权势,欧三爷却强多了,翻云覆雨八面玲珑,衙门里的世袭胥吏,
有一半人与欧三爷关系良好,互通声息。
    刑房的巡捕马抉步快,有—半是欧三爷的朋友。
    但在保镖护院的实力上,大豪比不上二豪。
    贾八爷的打手,比其他四豪多一倍以上,家大业大,必须养众多的人手,以保护自己的
权益。
    禹秋田这一放出要理由的口风,当天使来了五名公人巡捕,盘查旅客抖足了威风。
    禹秋田与北人屠的旅行证件虽然是伪造的,但绝对与真品一模一样,路引发自南京,目
的地是河南开封,期限是一百天,有效期早着呢!
    终于查到他住宿的上房,五位巡捕如狼似虎。
    禹秋田摆出权势大爷的派头,因为路引上记载的身分,是上元县的仕绅,该县的举人。
    举人不是官,比秀才高一级,比进士低,秀才已经是地方上的仕绅了。
    任何巡捕,见了秀才举人,先天上就矮了一大截,绝不敢科威风,即使是外地的过境秀
才举人,也得毕恭毕敬称一声老爷。
    这就是读书中举的好处,打官司上衙门不用跪,而且有座位,真的犯了法,必须有凭有
据,请出学政大人,当堂革去功名,才能打荆上条上刑。
    查完了路引,五位巡捕仍然神情倨傲无礼。
    “你这张路引有问题。”领队的巡捕沉声说:“我要彻底查个一清二楚。”
    叭一声大震,禹秋田一掌拍在木桌上,虎目怒睁,威风凛凛。
    “大胆!”他怒吼:“在我面前,你胆敢你你我我无礼乱叫?去请你们的推官大人来,
看他怎么说?滚!”
    “你……”巡捕吃了一惊。
    “我欢迎你去南京查路引的真伪,这期间我按规矩要住进府衙的招待宾馆,所有的有形
无形损失,你要完全负责。去,先把你们的巡检找来说话。”
    “你……”
    “你叫我什么?”
    “禹……禹爷。”巡捕凶不起来,真要闹上府衙,吃不完得兜着走:“这里发生械
斗……我……”
    “不错,发生械斗,有两个不法匪徒,在这里动剑向我行凶。”禹秋田愈说愈大声,全
院的人都可听见:“贵府的治安太坏,说不走将出惊天动地的大血案,死上十七八个人,府
大人的乌纱帽铁定要丢。
    而你们首当其冲,恼得他们火起,杀掉你们百十个易如反掌。你们穿了公服,定在大街
上也得小心背上成为暗器的标靶。
    不要上当做替死鬼,阁下,为你的妻子儿女想想吧!你得不到多少好处,却用性命来巴
结,让妻子儿女成为孤儿寡妇,划得来吗?滚!”
    这一番饱含威胁性的话,把五个巡捕惊得毛骨悚然。
    这些公门人消息是十分灵通的,千幻夜叉据说已经到了,不知藏在何处,而千幻夜叉是
禹秋田的同伴。
    千幻夜叉会千变万化,在大街上用暗器无影神针,杀三五十个武林高手小事一件,谁敢
说不害怕?
    真要出了几件惊天动地大血案,每一个官都得挂冠甚至撤职坐牢。
    禹秋田这番话的弦外之音,巡捕们怎能听不出?就算能出动大批丁勇,不见得能捉住禹
秋田,万一反而被杀死三五十个人,责任谁负?
    巡捕们知道碰上了扎手货,文的武的都行不通,有如碰上太岁煞神,只好狼狈而遁。
                      ※               ※                 ※
    不久,来了两个师爷型的中年人,叩门求见,态度倒还和气。
    禹秋田在外间接见两个自称周三吴四的人。
    北人屠则在一旁虎视眈眈。
    “欢迎你们先来文的。”禹秋田也表现得一团和气,语气温和但饱含威胁:“两位有何
见教;禹某洗耳恭听;千万不要再连累官府出头,江湖朋友尽可能不惊动官府。
    贵上甘冒大不韪出动巡捕,未免太不上道了,下不为例,我不希望在贵地闹个烈火焚
天。”
    “禹兄……”
    “我还没讲完。”禹秋田阻止对方打岔:“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有能力在贵地杀得血流
成河。我不管贵上冲什么人的交情,胆敢不顾后果向在下挑衅,在下自问与贵地的豪霸们,
并无任何恩怨利害冲突,不介意你们为朋友两肋插刀……
    为道义助拳,将生死置之于度外值得尊敬,但如果用卑劣的手段玩阴的,甚至利用官府
出面干预,那就不可原谅了,我有权以激烈的手段报复。
    今晚,在下就到文雅台欧家讨公道,你们可以好好准备,我不信欧家比山西天长堡更坚
牢。好,该你们说了,周三兄,你先说。”
    “禹兄,咱们不希望外地人在敝地闹事。”周三泰然说:“禹兄与鹰扬会八表狂生的恩
怨,那是你们双方的私事,在这里闹,咱们地方人土担当不了风险。敝上只想请诸位离开,
变生仓卒,情急请巡捕出面,情有可原。”
    “首先,在下明明白白告诉你,鹰扬会瓦解,在下与该会的恩怨已经不重要了。在下不
是为八表狂生而来的,只要他不惹我,我不会对付他,他与另一些人有债待还,在下无权替
人索债。”
    “那……禹兄此来……”
    “为另一批人而来。”
    “谁?”
    “那是我的事。”
    “可是……”
    “你也想替他人挡灾?”
    “不敢不敢。”周三连忙摇手。
    “那就别问。”
    “敝上……”
    “贵上不肯罢休?”
    “只是……”
    “想按江湖规矩,要求划道?周三兄,你要明白,他已出动官府违规在先,已失去划道
解决的资格。在下闯荡江湖多年,不是初出道的生手,江湖规矩我懂。”
    “禹兄,可否平心静气谈谈解决之道?”
    “没有胃口。周三兄,今晚我准到,届时再谈犹末晚,两位可以走了。”
    “好吧!在下这就回报敝上,告辞。”周三只好知趣地告辞,总算得到正确的消息,不
虚此行。
                      ※               ※                 ※
    这一进客院成了是非之地,闲杂人皆不愿走动避免麻烦,连店伙也蹑手蹑脚往来,显得
特别寂静。
    禹秋田突然听到房外传来一阵怪异的声波,车辚辚,马萧萧,一声声吃喝,长鞭的叭叭
暴响,轮声隆然。
    真像一辆大马车,正在车夫的鞭策下,在大道上超赶,以雷霆似的声势,向客房冲来。
声浪自低至高,自缓趋疾,自远而近,似乎客店已不存在,面客房正处于大道中心,马车正
飞驶而来。
    他拉开房门,声浪倏然中断,万籁俱寂,哪有什么疾驶的马车?那只是幻觉而已。
    “好高明的口技,佩服佩服。”他微笑着说:“在下也小有涉猎,但比起阁下的神技,
显然火候稍逊,甘拜下风。”
    对面的廊角,一位青衣大汉倚栏向他这一面眺望,神态悠闲,但骠悍勇猛的气势颇为慑
人。
    “夸奖夸奖。”青衣人也一团和气:“班门弄斧,见笑方家,在下唐寿。”
    “禹秋田。”
    “毁灭天长堡的大英雄?”
    “狗屁的英雄,只能算是讨债的江湖好汉。在下深感奇怪?”
    “禹兄,有何可怪?”
    “贵府距南京,区区数百里,鹰扬会遭到报应的消息,这里一清二楚该是必然的事。但
山西吕梁天长堡,地处于余里外的边疆僻壤,此事居然尽人皆知,未免匪夷所思了,超乎常
情之外,在下百思莫解。”
    “八表狂生就是当事人之一,有何可怪?”
    “不然,八表狂生不可能自己灭自己的威风,把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大嘴巴到处宣扬。”
    “依禹兄的猜测……”
    “所以在下百思莫解呀!”
    “禹兄是英雄吗?”唐寿改变话题。
    “英雄两字,本来就极为抽象,牵涉到每个人主观意识认定,永远没有标准,永远没有
肯定结论,永远受到争议,盖棺也无法论定的名词怪胎。”
    禹秋田的话,充满嘲世意味:“你我两人的看法,必定有相当歧异的差距,你所认同的
时间和范围,绝对和我不一样。唐兄,如不先说出你心目中的英雄定义,在下无法答复你。”
    “好,我心目中的英雄,应该是一剑在手,气傲天苍,问天下头颅几许?”
    “那我就不是,那是北人屠的气概,他经常高举手中宝刀,问天下头颅几许。”
    “至少,我认为你足以称英雄。”
    “夸奖夸奖,那又怎样?”
    “有。些人不服气,要斗一斗你这位剑术怪异的英雄,你如果害怕,可以不理会他们。”
    “激将法?”
    “可能。”
    “对我有何好处?”
    “他们如果服输,绝不干预你在本府的行事。”
    “如果我不接受呢?”
    “你将与全府的人为敌,明枪暗箭公私齐来。”
    “好,我接受。”禹秋田语气十分肯定。
    “你必须单剑赴会,不然沿途必定有人断绝交通,任何陌生人通过你所走过的路,必然
将发生难以预料的变故。你如果害怕,有权拒绝。”
    “好,单剑赴会,何时?何地?”
    “以谯楼的钟声午炮声为难,午正日正当中,南门外南湖的海雁桥头,有人迎接尊驾前
往湖畔的斗场。时辰不多,尊驾可以决定去否,还不算迟。”
    “在下准到,除非沿途发生意外。”
    “本府的人,绝不会在沿途施诡计。”
    “走着瞧。”
    “告辞,并祝顺利。”
    “不送,谢谢唐兄祝福。”
                      ※               ※                 ※
    归德城并不是通都大埠,它只是黄河南岸,以农业为主的平原中,古朴守旧的一度七里
小城,它代表了平原中的传统城池,矗立在一望无涯的平原上。
    四四方方的高高城墙,东南西北四座巍峨壮观城门,围绕着五六丈宽的护城河。
    城门外各有一度桥梁通行,坚壁高垒,池湟深宽,天下大乱刀兵四起,毁掉四座桥便可
闭关死守。
    这就是传统式的城池,一座可守可攻的封闭式城市,利于死守以待援兵的古老王都。
    南门外的桥,叫通济桥,水通睢河。桥头至城门口,有一段距离,形成一条小街,行人
络绎,进进出出颇为热闹,是四座城门中,最热闹的一座城门。
    南湖距城五里多一点,过了通济桥便是田野,星罗棋布着一些小村落,也有大户人家的
别墅园林。
    禹秋田一袭青衫,佩剑,发挽道士髻,有几分飘逸气概,不像一个闯荡江湖的武林高
手,倒像一个挂剑游学的书生。
    他的佩剑式就是挂剑,一种文官或读书人的佩剑式。武官与江湖武夫,是佩在腰带上的。
    沿南大衙南行,城门口在望。
    街旁来了两位穿鸦青公服的巡捕,目光灼灼狠订着他,
    “别瞪我,有什么不对吗?”他笑问。
    “不许再械斗。”一位傍着他行走的巡捕说:“我会用现行犯名义,逮捕任何人,包括
皇亲国戚,举人老爷也不例外。”
    “唷!你看我像一个要械斗的人吗?哈哈!”他大笑:“我是堂堂正正书剑游学的书
生,我佩剑是合法的。你瞧,我佩的剑就很难一下子就拔出来,哪能与人械斗?械斗应该用
小刀子,用小刀子在人家背后捅一下,方便多了。逮捕现行犯,你逮得住吗?”
    “你……”
    “我往屋顶上一跳,再一跳就上了城墙。”
    “你出了城,就没有我的事了。”巡捕无可奈何她说。
    “哈哈!我知道,出城过了桥,就是商丘县那些巡捕老爷的事了。城门到啦!你怎么还
不向后转?免送。”
    两位巡捕哭笑不得,狠瞪了他一眼止步。
    他哈哈大笑,夹在人丛中向城门走。
    城外小街行人往来不绝,谁也不管旁人的事。
    他前面有人,后面也有人。当然,在这种地方,不可能有人行刺或行凶,而且对方已经
保证了。
    桥头在望,他的脚长步大,泰然超越一个脚下不便,头发乱糟糟的老太婆,便毫无警觉
地踏上桥头,注意力放在桥上的行人,尤其留意在桥栏停留的人。
    如果有人行刺,在桥上得手的机会多。
    走了十余步,前面和桥两侧,都没有可疑的人,但他并没撤去戒心。
    眼角人影急动,是一个老化子。
    “电梭……”他耳中听到棕恐的尖叫。
    有人将他扑倒,他也奋身急滚。
    可怕的破风声入耳,有物以高速掠过他的左肩外,几乎贴衣按过,生死间不容发。
    是老化子将他扑倒的,双手抱住他的脚,肩顶住他的大胆,一撞便倒。
    一声爆震,破风厉啸慑人心魄。
    惨叫声刺耳,有两个无辜的行人,被爆裂的电梭瓣击中要害,惨叫着摔倒。
    他愤怒如狂,一跃而起。
    老太婆正飞越桥栏,一声水响,直入河底,河面只留下泡沫。
    “不要下去!”他急叫。
    前面一个小后生,正要飞跃出栏,闻声止势,急急向他奔来。
    是夏冰姑娘,失去入水追逐的机会了。其实城河的水又浊又脏,水性再高明,也无法追
逐入水潜水逃走的人,追也枉然。
    禹秋田挽起了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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