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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四周全是来自天下各地的江湖好汉,正式目击他神乎其神的剑大发神威。
“小辈,你狂妄得离了谱……”
禹秋田不等擎天一剑的话说完,一剑点出。
电光进射,风雷骤发,这一剑引发了擎天一剑的豪情,发起空前猛烈的进攻,一剑连一
剑绵绵无尽,快速移位形如疯狂,人与剑已无法分辨,
“铮铮铮铮……”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双剑碰撞声,急剧连绵震耳欲聋,火星与电气火花
漫天闪烁,迸爆的剑气激飞起漫天草屑。
禹秋田在三尺方圆的地段内闪动、旋转、移位,来一剑封一剑,来者不拒,而且不乘机
回敬,尽量让对方从四面八方疯狂攻击,虽则险象横生,但绝对有惊无险。他像是磨心,擎
天一剑成了拉磨的驴,怎么拉怎么转,也接近不了磨心。
这是一场罕见的绝望攻击,枉费精力而已。
狂攻了一两百剑,擎天一剑心慌了。
无法将禹秋田逼离原位,如何能制造发挥神奇技巧剑招的机会?
禹秋田剑上的劲道强劲一倍,甚至两倍,想强将禹秋田逼退。只有一个可能:用身体硬
向禹秋田的剑上闯。
四周观战的人都是行家,一个个心惊胆跳手心冒汗,浑身也在冒汗,都知道大事不妙。
一剑愁柳炎阳也是剑术名家,自以为剑术不比天下七大剑客逊色,至少也可以和擎天一
剑不相伯仲,武林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永远认为自己比别人强。
就算比擎天一剑强,又能怎样?旁观者清,一看便知自己上去,也攻不破禹秋田的防卫
网。
“任老兄的名号,今天真要被这小子勾销了。”一剑愁无限感慨,向一旁的多臂人熊
说,知道谦虚了:“他的剑真的神乎其神,人与剑已凝合为一。袁兄,咱们的希望在你身上
了。”
“柳老哥,我的暗器,并不比一指空空俞老哥的空空指强。”多臂人熊也不敢吹牛了:
“但愿他不会安器,也许还有希望。”
金铁交鸣震耳欲聋,但耳力敏锐的人不受影响。
“这个姓禹的人。”一旁的花甲老人接口说:“曾经用飞钱,击毁了毒龙石承章的龙须
针。柳老弟,你知道毒龙的龙须针是何玩意吧?那是天下无双的独门暗器。但愿那姓禹的年
轻人,不是这位禹秋田。”
“李老哥,你在打击我们的信心和士气。”一剑愁一脸无奈:“咱们已经信心全无,一
蹶不振人人不安,已经够糟了。”
“那就下令一拥而上呀!”花甲老人李老哥指指惶然不安的六合幻剑:“去找唐老兄下
令吧!他是这次约会的主事人。”
“那会死多少人?鹰扬会不比咱们强?”一剑愁苦笑:
“糟!任老兄完了!”
情势逆转,主容易势。
擎天一剑浑身大汗,呼吸已呈不稳,仍然不死心,仍然妄动真力挥剑进攻。
一招猛烈的冲刺,传出最惊心的一声暴响,擎天一剑硬被封得斜冲出丈外,脚下一乱。
禹秋田反击了,一声冷叱,离开了原地,如影附形跟上,招发杀着乱洒星罗,一剑连一
剑,迸射出满天星斗,每颗星皆向擎天一剑集中攒射。
擎天一剑脚下已经不俐落,闪避的速度太慢,只能严密防守,利用正面窄小的空间全力
自保。
接一剑暴退两步,仅接了六七剑,已经远离斗场中心,被逼退出四丈外的边缘,手忙脚
乱。
除了挤命闪避,仍是闪避。
先前禹秋田是不屑反击,这时是擎天一剑无力反击。
“撒手!”响起禹秋田一声冷此。
一声清鸣,擎天一剑的剑,翻腾着飞出三丈外,落在凌乱的草丛,发出隐隐震鸣。
禹秋田的剑,锋尖点在擎天一剑的胸口上。
“你很幸运,知趣地撒手。”禹秋田冷笑:“你的剑,已经擎不了天,只能插地了。”
“你……你的剑有鬼!”擎天一剑脸色死灰,在剑尖前失魂。
“你输了!”
“我……你赢了。”擎天一剑有气无力,不住喘息:“你的剑术,足以称霸江湖。”
擎天一剑不是傻瓜,更不是不怕死的亡命徒,没有将命作赌注的勇气,搏斗的经验十分
丰富,双剑一接触,剑上所承受到的可怖压力,震得握剑的手发僵,以至握力不但不减,反
而握得死紧,压力循臂直撼心脉。
禹秋田喝令撒手,其实是要激起他的豪气和傲气,有豪气和傲气的人,不会听命于对方
的侮辱性指挥,激他奋余力拼死支撑到底。
他不上当,运坚强的意志力,迫使五指放松,硬把剑放弃飞抛。
假使他不放手,禹秋田的剑必定循势贯入他的胸胁,九死一生,在数难逃。
他从死神手中逃出来了,从七大剑客行列中除名。
禹秋田倒垂着剑,大踏步回到原地。
“诸位不准备宣布吗?”他向发呆的公证人问。
“你……胜……胜了这一场。”公证人宣布得有气无力,垂头丧气。
五打三胜,禹秋田已经胜了两场啦!
“那么,请六合幻剑唐老兄下场赐教。”禹秋田再次指名挑战,“找上了主谋六合幻剑。
六合幻剑唐寿似乎不感意外,硬着头皮昂然出场。
“第三场,在下志在必得。”禹秋田豪气飞扬大声说:“唐老兄,你明白在下的意思
吗?”
六合幻剑唐寿只感到寒流发自尾闾,上冲昆仑顶,大热天烈日炎炎,却感到彻体生寒。
这位剑客名家当然明白,禹秋田要下杀手了。
“你也明白你的处境,是吗?”六合幻剑不死心,用上了威胁性的的话。
“你用不着替你这些人担心了。”禹秋田以牙还牙,给予对方同样的心理压力。
“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都要死,为替你报仇而死。你虽然比他们先走一步,看不到结果,不必遗
憾。”
“你禁受得起……”
“四十几个土鸡瓦狗,算得了什么?”禹秋田的嗓门声震四野:“五岳狂鹰近卅名鹰扬
会的精英,每个人都比你们两个人还要强,片刻问在下就把他们屠个精光大吉,你们,算什
么东西?要不,你们一起上,杀不光你们,我姓禹的从此不在江湖现世。”
他这番话,揭开了五岳狂鹰一群人失踪之谜。
鹰扬会的弟兄,包括八表狂生在内,都不知道会主一群重要人物失踪的内情,虽然猜想
已遭到不测,但仍然怀有一线希望。生见人、死见尸;谁都不愿真的发生全部死亡的惨事,
更不希望证实会主已经死亡的事实。
禹秋田这番话,说得豪气飞扬,这时的虎猛神情,具有震撼人心的威力。
他的剑高举,他的虎目神光炯炯杀机怒涌,奔腾的气势汹涌如怒涛,这瞬间,他成了死
神的代表,先前温和沉静的神情一扫而空。
“不想死的人,离开我的剑,愈远愈好。”他继续怒吼,声如洪钟:“向在下递爪子的
人,杀无赦,绝不留情,多杀掉一个,就少一个人在世间造孽,你!”
他的剑向下一沉,指向六合幻剑。
六合幻剑吓了一跳,被他威猛的神情吓得退了两步。
“你准备了,莫道皇天无报应,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这些助人为恶的混蛋,没有一个
具有真正武林人的风骨和尊严,把你们杀光,天下虽然不见得会更好,至少不会比现在更
坏,你必须第一个先死。”
“你……”
一声长啸,他扑上了,电虹破空,人影朦胧。
六合幻剑侧射三丈,再一跃又远出三丈。
剑气压体,电虹如影随形。
脚一沾地乘势下挫、前仆、滚翻,剑丢掉了,再侧滚三匝挺身跃起,反应之快,无与伦
比。
但还不够快,光华熠熠的锋尖,已停留在胸口,像是支撑不稳身躯的一根支柱。
只要用一分劲,就可贯胸而入了。
禹秋田阴森的目光,凌厉得像锋利的尖刀。
六合幻剑像是失魂,浑身发抖快要崩溃了。
“你算什么?”禹秋田沉声质问。
剑丢了,表示认栽,但认栽岂能一逃了之?
四周的人,有一半已经悄悄走掉了。
“蝼……蝼蚁尚且……惜……生……”六合幻剑几乎语不成声。
“狗屁!你不是蝼蚁,你是人,是有尊严敢作敢为的武林高手。”
“我……我我……”
“你说路上保证没有人沿途施诡计。”
“这……”
“有人在通济桥上行刺,你怎么说?”
“我如果知道,天打雷劈。”六合幻剑情急发起咒来:“你的仇人甚多,我……我怎能
保证……”
“狗屁!八表狂生曾经是毕世礼的贵宾,你是毕家的护院总管,你敢说你不知道?”禹
秋田厉声质问:“横天一剑毕世礼替八表狂生撑腰,由你出面召集那些不明事理的匹夫,向
禹某挑战,我会相信你不知道?你知道我有权将剑送入你的胸膛,对不对?”
“禹兄,我……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禹秋田沉思片刻,收剑后退。
“你可以走了,我会去找托你的人。”禹秋田说完,扭头大踏步扬长而去。
禹秋田当数十仇敌之面,击败擎天一剑几个有名剑客的消息,在江湖上不胫而走,而且
愈传愈离谱。
他的神奇剑术是何来历,成了众所瞩目、追根探底的目的。
江湖出了一个剑术名家禹秋田的事,成了公认是事实的江湖大事。
六合幻剑离开南湖,正要走上返城大道,前面走的两个青衣人,突然转身路面拦住去路。
他有五个同伴,六人不约而同手按上了剑把,已看出拦胳的人不怀好意,准备撤剑是本
能的自保反应,他们都是机警的老江湖。
“你们能全身而退,真该早晚加烧一炷香,多谢老天爷慈悲保佑,其实你应该被杀死
的。”年约半百的青衣人冷冷地说:“我保证,下次幸运绝不会再次降临在你的头上,一定
死,可预立保单。”
“可恶!阁下是何来路?”六合幻剑火来了,忍受不了恶意的警告。
“你该听说过我这个人物,咱们是同一代的人,你比我多混了些日子。”
“阁下高名上姓?”
“九州游龙梅一元。”
“哎呀……”
“只要你的人敢卑鄙地发起疯狗式的围攻,所面对的将不止一把剑,而是许多刀剑,当
然我这一把也在内,可以绝对保证,你们不会有一个活人。”
“阁下是禹老兄的……”
“朋友,但他办他的事,我办我的,各行其是,各找相关的凶手。”
“这……”
“我特地现身警告你,因为我不希望禹小哥杀人太多,有伤天和。他毕竟是凡人,不是
主宰人间善恶生死的神祗,历以,你最好收起或打消所有的恶毒念头,不然即使他不杀你,
我也会杀,记住了吗?”
“在下记住了。”六合幻剑沮丧地说。
“那就好,希望今后咱们不再碰头。”
目送九州游龙两人去远,六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发呆。
“好险!”六合幻剑终于不再发呆,拍拍脑门悚然说:“咱们以为禹秋田最多只有三个
人。”
“三个人已经多得令人做恶梦了。”一个同伴余悸犹在,不住打冷战。
“姓禹的一个已经嫌多了。”另一位同伴说得更严重,不啻承认禹秋田一个人,就可以
屠光他们四十余名高手,禹秋田不是在吹牛。
“走吧!我不希望再碰上其他的人,硬着头皮蠢蛋一样受羞辱,毕竟不是惬意的事。”
※ ※ ※
归德府的地头蛇,似乎一夕之间,都躲起来了,英雄好汉都躲在豪霸们的大宅院里,不
再管外地人的闲事,毕竟外地人的仇怨。与他们无关。
他们被禹秋田吓破了胆,不敢存有争回面子的念头,虽说强龙不改地头蛇,但强龙太强
了,地头蛇的道行有限,不得不避避风头。
三更天,毕家大宅暗沉沉,没有灯光,没有走动的人影,全宅死寂。
没有灯光,入侵的人必定找不到要找的地方,当然找不到要找的人。这种大户人家的大
宅,连房叠进不知到底有多少房舍,大白天闻进去,也无法分辨东南西北,夜间更是门门加
锁,路路不通。
一个黑影出现在二进院的屋顶,开始在各处屋顶巡行,忽隐忽现像是鬼魅幻形,几乎曾
经在每一座房屋顶上出现过一次或两次。
摸清所有房舍的方位,办起事来就容易了。
再让这个黑影往复勘察,铁定可以摸清每一座房舍的位置啦!
主人受不了这种大胆的公然骚扰踩探,终于忍无可忍,第一个护院上来了,然后是第二
个……
黑影在第三进院的正屋屋顶相候,等侯接二连三登上瓦面的人聚集。
已经上来了十一个人,围住了黑影,屋顶已有人满之患啦!居然没有人敢抢先打交道。
最后上来的是护院总管,六合幻剑唐寿。
黑影一直屹立在屋脊的中间,不言不动像个石人。
六合幻剑是老江湖,也是名号响亮的名剑客,心中有数,知道来人是谁。
但一看黑影的装束,这位名剑客心中打鼓,对自己的猜想存疑,认为可能猜错了对象。
浑身黑,黑得成了黑夜的一部分,如果不接近,不易发现是一个人,也可能认为是鬼怪。
穿的是宽大的黑长衫,没装有剑穗的剑系在背上,大袖飘飘,更增三分恐怖的鬼气。
绘了白花纹的头罩,绘出奇大的跟睛大圆眶、大白嘴,其他是勾勒的云雷纹图案,白的
色彩稍暗些,可以显突出眼和嘴的形状。
如果出现在暗巷里,对面的人只可看到有白纹图案的头,一个恐怖的鬼头,看不到身
躯,胆子小的人,保证一看便魂飞魄散。
“是禹老兄吗?”六合幻剑沉声问,手中剑遥指鬼气冲天的黑影。
十二个人都是江湖的玩命者,吃刀口饭的狠脚色,心目中对鬼神报应的事嗤之以鼻,虽
则他们心中有鬼,根深图蒂的古老神观念仍在,只不过比一般愚夫愚妇们,信的意念淡簿得
多。
传出一阵风声、雨声、鬼哭、神号……声浪时近时远,连绵不绝,边远在数十步外的另
一进房舍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十一个人,一个个感到汗毛直竖。
“阁下的口技,在下拜下风。”六合幻剑是行家,并不怕这些怪声浪。
他曾经用口技吸引禹秋田的注意,禹秋田也称赞他的口技高明。
怪声倏止,代之而起的,是一阵令人发寒颤的阴森怪笑,像是来自地底恶鬼的尖声。
“请回答在下的话,装神弄鬼不算英雄。”六合幻剑硬着头皮沉声问:“亮名号,阁下
为何而来?不太重要的事,唐某尚可担持。”
“我要横天一剑毕世礼,桀桀桀桀……”鬼怪用另一种僵硬的嗓音说,最后是一阵令人
闻之心向下沉的怪笑,直撼脑门劲道甚强;
“阁下是……”
“叫他出来!”
“为何?”
“他出来就知道了。”
“不可能。”六合幻剑断然拒绝。
“是吗?人死多了,他不出来行吗?”
“你……”
“你们将是第一批要死的人。”
“在下却是不信。”六合幻剑怒叫,忍无可忍升剑待发。
如果他今天不是被禹秋田逼得豪气全消,面对入侵的人,他职责在身,狂傲自大的冲动
个性,早己激使他说不了三句话就挥剑扑上去了。
今晚,他知道尽量克制自己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再狂妄自大,早晚会碰上另一个
禹秋田。
鬼怪用话一激,他故态复萌了。
他的剑术的确高明,有一代名家的根基,但绰号称幻,主要是他口技出神入化,激斗时
可发出各种声浪,扰乱对手的心情。
心神一乱,就影响视力听力的灵敏度,而看不清他的剑路,糊里糊涂便被他击倒,他这
种旁门绝技,还真整死了不少高手名宿。
鬼怪露了一手更高明的口技,就是针对他班弄旁门左道而发,给予他心理上加重压力,
警告他这种小技不要再班门弄斧。
绝大多数的武林人和江湖豪客,都不信自己的武功不如人。更糟的是,每个人都想找机
会,打倒那些名头响亮的高手名宿,来证明自己比高手名宿强,不但可以扬名立万,更可以
名利双收。
“你如果在我剑下不死,就可以跻身入宇内十一高手之林了,字内十一高手泰半调零,
真该有人递补啦!上吧!你等什么?”
“你也要跻身宇内十一高手之林?”他居然能再次压下怒火沉声问。
鬼怪的口气太大,因此他不敢发作。
“不,敬谢不敏。”鬼怪说:“在江湖横行了六七年,满手血腥,积不义之财无数,也
散发不义之财无数,从来不想钓名沽誉死出风头,愈来愈对名利淡薄。不像你阁下六合幻剑
苟苟营营于名利,挤命想挤入七大剑客之列,风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