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范子云回到房中,随手掩上房门,就盘膝坐在床上,运气调息,但觉许多杂念,泛上心
头,竟是难以安心行功。索性就躺了下来,准备睡觉,哪知睡到枕上,依然思潮起伏.无法
入睡,听到远处更锣两响,已是。夏天了!
就在此时,突闻屋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声音,分明有人踏着屋瓦掠过!
“夜行人!”范子云心头不禁一动,想起紫玉和那男子声音约定二更之言,暗自忖道:
“此人轻功极高,莫非他们不是幽会,是另有图谋不成?”
心念方转,只听院子前面,又有一阵极轻的衣袂飘风之声,由西而北,快速掠过!
范子云不觉披衣而起,轻轻打开北首窗户,双足一点,穿窗而出,落到后面庭院之中,
再一吸气,纵身上屋,但觉一阵凉风,迎面吹来,心神为之一清,抬目望去,果见远处正有
两条人影,去势极快,在屋宇间一闪而没,似是往北掠去。
他虽在夏家堡住了两天,因堡中房屋栉比,不知这两个夜行人目的何在?但自己既然发
现了,就得跟下去看个究竟,心念闪电一动,人已长身掠起,朝两人身后,跟了下去。
穿越过两重屋宇,迎面是一堵两丈余高的风火墙,等他纵上墙头,才发现外面是一条通
往后园的市道,此时一片黑暗,不见灯光。
范子云暗哦一声,前面两人忽然隐没不见,是从甬道往后园去的。他们要从这条甬道走
的原因,定是这条市道平日就很少有人行走,晚上自然更为僻静无人,不会发现他们的行
踪。
范子云心中想着,脚下却并不慢,他怕被对方发现,一路提气而行,落步甚轻,不久工
夫,便已到了甬道尽头,一道矮垣挡住了去路,墙上有一道回洞门,两扇木门紧闭着,门上
有一把铁锁,却不见前面两人的影子。
这道垣墙,不过丈许来高,两人自然越垣而过了。
范子云毫不怠慢,人还未到垣下,双脚轻点,飞越过墙头,等他落到地上,放眼望去,
但见一条方砖铺成的小路,两边一排花架,不知通向何处?
黑夜之间,只觉到处树木隐隐,假山亭台,楼阁如画,这里已经到了夏家堡的后花园。
方才两条人影,早已走得不知去向?心中暗暗叫了声”糟糕”’,这片花园,占地极
广,别说两人,就是二十个人,投身其中,只怕也无法找寻得到了。
就在此时,瞥见远处一座假山上,忽然飞起一道人影,快得如同流星一般,只在空中一
转,就倏然隐去。
“好快的身法!”
范子云看得暗暗喝采,他既然有了这一发现,岂肯轻易放过,立即施展轻功,藉着树林
隐身,跟踪掠去,但等他赶到假山左侧,对方早已没了踪影,以对方的身法判断,似乎还在
自己连丢的两人之上,心中更是怀疑不止,好像今晚来人还不止两个,他们究竟是干什么来
的呢,莫非是夏伯伯的仇家?
他知道自己只是暗中跟踪,自然不宜和对方照面,因此在他掠近假山之际,早已隐入一
排花丛后面。方才只顾探首张望,这一停下身来,陡见高自己不远,地上躺卧着一个人影,
一时不觉吃了一惊,再凝目看去,那人身上穿的正是堡丁模样,此时扑卧在地,一动不动,
极似被人所制。这就悄悄闪了过去,到得近前,俯身一看,此人果然是个堡丁,被人从背后
一掌震断心脉,早已气绝多时。
范子云看得不觉怒气上冲,暗道:“此人好狠毒的手法,不用说是方才在假山上现身的
那个人下的手了,因为他用的是内家重手法,故而没有出声,就被击毙,由此看来,今晚来
人果然是夏伯伯的仇家了!”
“哦!”他忽然暗哦一声,忖道:“紫玉这丫头,敢情早已被人买通,故而和人约在二
更,难怪她说自己只是一个雏儿,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哼,看她笑靥迎人,娇柔多姿,竟
然敢卖主求荣,勾结匪类,今晚给自己遇上了,非揭穿她阴谋不可!”
他因此地既有堡丁遭人毒手,想来对方应该不会走的太远,这就悄悄移动,以花丛作为
掩护,绕过一片池塘,前面有一座半圆形的小石桥,再过去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中间五座
精舍,隐隐射出灯光,朱栏画栋,有长廊可通。
范子云因前面一片草坪,毫无掩蔽,屋中又有灯光,显有人住,就在隔岸花丛间,停住
身形。
“哈哈!”屋中忽然响起一声冷森的笑声,接着一个苍老声音缓缓说道:“诸位既然进
了夏家堡,又何用再藏头缩尾?莫非嫌老夫接待不周么?”
这人话声阴阳怪气,听来好不舒服。
范子云心中暗道:“这人不是夏伯伯,不知是谁?听他口气,好像甚是托大。”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间,只听一声敞笑,起自右侧!
笑声摇曳,一道人影已然在草坪中间泻落,那是一个身穿宝蓝长衫的老者,背负长剑,
看去甚是飘逸。
范子云藏身之处,和草坪隔着一个池塘,又在黑夜之间,看到的只是一个侧形,自然看
不清他的面貌,只觉此人约莫五十出头,但神态之间,似乎极为斯文,暗暗忖道:“这人大
概就是方才假山现身的那人了!”
蓝衫人飞落草坪,口中朗声说道:“姜某已经出来了,阁下何人,也该请出来了吧?”
屋中那人笑道:“老夫还当是谁,原来是人称金毛吼的姜大侠……
此人说话慢条斯理,但在话声中,已经缓吞吞的从屋中走出一个身穿古铜色长袍的人
来,口中继续说道:“老夫真是失迎之至。”
屋中有灯光,那人走得缓慢,故而范子云看清了他的面貌。这人少说也有五十出头,一
张马脸,又狭又长,配着一双炯炯发光的小眼睛,一个鹰钩鼻,颔下留着一把疏朗朗的苍
须,个子又瘦又高。
范子云一眼看去,就觉得这人有着一身邪气!
他对面的金毛吼(蓝衫人)骤睹此人,似乎深感意外,怔然道:“会是索老哥!”
他这句话,不仅意外,而且还着实大吃一惊!
狭长脸老者阴侧侧一笑道:“不错,正是兄弟,索寒心,姜大侠是不是有些意外?”
范子云没在江湖上走动过,自然不知道金毛吼姜子贞名动大江南北,一生见过多少阵
仗,江湖上还没有令他大吃一惊的事儿,有之,那就是会在这里遇上索寒心!
索寒心,外号九头鸟,是十三异派中极具凶名的人物!
金毛吼姜子贞一惊之后,立即恢复镇静,徐声道:“今晚会在这里遇上索老哥,确实使
委某感到意外。”
索寒心笑了笑道:“其实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兄弟身为夏家堡总管。”
姜子贞听得更为一怔,九头鸟索寒心成名数十年,一向目空一切,居然会屈居夏家堡的
总管。
范子云也同样听得一怔!他虽然不知索寒心的来历,但夏家堡总管,明明是翟开诚,他
怎么也自称是夏家堡的总管呢?
姜子贞大笑一声道:“原来索老哥荣膺了夏家堡的总管,兄弟当真失敬得很!”
“姜大快好说!”
索寒心依然皮笑向不笑的裂了裂嘴,续道:“不知姜大侠深夜宠临夏家堡,有甚贵干,
兄弟可有效劳之处么?”
嘴里说得好听,但就是毫无江湖经验的范子云也可以听得出来,索寒心决不会真的帮金
毛吼的忙,因为他口气说得极为森冷,分明有着极深的敌意!
姜子贞道:“索老哥问得好,兄弟是探看青云道兄来的。”
范子云想起来了,昨天自己和老管家去见夏伯伯的时候,翟总管曾进来禀报,说是峨嵋
青云道长来访,夏伯伯就匆匆迎了出去………………
索寒心口中发出一声森冷的笑声,说道:“姜大侠果然耳目灵通,青云道长是夏家堡贵
宾,被接待在延月楼中,姜大侠都知道了。”
“耳目灵通”,是说姜子贞若无内应,怎会知道青云道长的住处?
这话范子云当然听不出来;但姜子贞是老江湖了,听得不觉神色微变,说道:“索老哥
是夏家堡的总管,兄弟已经说出来意,那就烦请索老哥通报一声了!”
索寒心道:“这个只怕不成!”
姜子贞道:“是索老哥不肯通报么?”
“非也!”索寒心道:“第一是青云道长不见外客;第二,则是姜大侠来的不是时
候。”
姜子贞道:“索老哥此话怎说?”
索寒心阴侧侧说道:“姜大侠在江湖上侠名久着,莅临夏家堡,如是以礼来访,不失为
夏家堡的贵宾,但你姜大侠夜闯敝堡,又找到延月楼来……”
他缓缓抬起那张狭长的脸孔,脸上死板板的一无表情,续道:“延月楼是夏家堡三处禁
地之一,兄弟身为夏家堡总管,就算想卖姜大侠一个交情,也实有未便,因此……只
好……”
他说到后面四个字,忽然拖长语气,没往下说。
姜子贞久走江湖,自然听得出九头鸟索寒心口气不善,不觉沉声道:“蒙老哥怎么不往
下说了?”
索寒心森然道:“兄弟不敢询私,只好把姜大快拿下,送请堡主发落了。”
姜子贞朗笑一声道:“索老哥可是要和兄弟动手吗?”
索寒心道:“如有必要,那也只好冒犯了。”
姜子贞道:“好,今晚遇上索老哥,姜某早就知道无法善了的了。”
“这就叫做势如冰炭吧?”索寒心说道:“好了!兄弟想再请教一声,姜大侠今晚一共
带了几个人?”
姜子贞道:“姜某只有一个,并无同来的人。”
“哈哈!”索寒心大笑一声道:“姜大侠只怕言不由衷吧?”
姜子贞道:“索老哥可是不信么?”
索寒心道:“信与不信,都得有真凭实据,对么?兄弟想让姜大侠看两个人,不知姜大
侠认不认得出来?”
话声一落,立即转过身去,喝道:“来人呀,把两个奸细押上来。”
他喝声甫出,只见四名劲装汉子手握钢刀,推着两个被捆绑了双手的人走了出来。
那两人一个年约四旬,生得五短身材,个子瘦小的是流星樊同,一个三十出头,身材健
壮的则是金毛吼的师侄吕秀。
金毛吼姜子贞出身峨嵋派,和青云道长原是同门师兄弟,他和九头鸟索寒心说话之余,
流星樊同和吕秀二人,却乘机由屋后潜入,前去施救青云道长,不料竟被对方不动声色,就
给逮住了!
姜子贞看得心头大怒,厉喝道:“索寒心,你……”
索寒心阴侧侧一笑道:“姜大侠歇怒,延月楼是敞堡接待贵宾之处,目前青云道长下榻
于此,岂容外人乱闯,兄弟手下把他们拿下也是应该的了。”
姜子贞道:“你们把青云道兄怎样了?”
索寒心道:“姜大快这话就不对了,青云道长是敝堡贵宾,你说本堡会怎样?”
“贵宾!’姜子贞仰脸敞笑一声道:“据姜某所知,你们已把青云道兄软禁起来,延月
楼正是你们回人之处,这话没错吧?”
范子云听得暗暗奇怪,据自己所知,峨嵋派是八大门派之一,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夏伯
伯为什么要把峨嵋派的青云道长囚禁起来呢?
只听索寒心发出一声刺耳的阴笑,说道:“姜大侠知道的倒是不少。”
姜子贞道:“索老哥请转告夏堡主,一世英名,得来不易,速把青云道兄释放出来,还
可无事,否则………”
索寒心道:“姜大侠听人说过一不作,二不休这句话么?”
姜子贞怒声道:“你们这是存心和峨嵋派为敌了?”
索寒心冷森一晒道:“峨嵋派何足道哉?就是九大门派也未必会在堡主的眼里,姜大侠
最好莫要抬出峨嵋派来压人。”
姜子贞听得大怒,双目精光暴射,抬手之间,从肩头抽出长剑,剑尖一指,喝道:“姓
索的,来,姜某先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喝声中,突然双足一点,身如闪电,朝押着流星樊同和师侄吕秀的四个青衣汉子当头扑
去。身子扑起之际,手中长剑已然快疾无伦,连续劈出了四剑,但见四道剑光,宛如缨珞下
垂,凌空击了下去。
九头鸟索寒心面情冷漠,只是负手望着姜子贞的突起发难,丝毫不予理会,也没有出手
之意!
就在此时,那四个青衣汉子居然临危不乱,毫不含糊,两个抬臂上迎,两柄钢刀交叉划
起,“当”的一声,架在了姜子贞击下的剑势,另外两个钢刀直竖,向空劈出,两道刀光,
分取姜子贞两肋。
四人在这一招之间,居然有攻有守,深得联手合击之妙。
姜子贞心头微凛,急忙借着对方双刀一架之势,腾身飞退。
索寒心也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令四名青衣汉子押着两人退下,才阴侧侧说道:“姜
大侠,一叶知秋,本堡的堡丁还不算饭桶吧?依兄弟相劝,姜大侠最好弃去手中兵刃,束手
成擒,方为上策。”
姜子贞怒笑道:“姓索的,你少在姜某面前卖狂,有多少能耐,咱们不妨在手底下见个
真章。”
索寒心冷冷一笑道:“你要和兄弟动手?”
言下之意,似是不屑和姜子贞动手。
这下更把姜子贞激得怒不可遏,大喝一声道:“索寒心,你再不出手,姜某可要出手
了。”
索寒心冷笑一声,左手轻轻一挥,就在他挥手之际,一个青衣佩剑汉子飞快的从门口奔
行而出。
索寒心缓缓的朝姜子贞抬目道:“你去接姜大侠几招。”
那青衣汉子应了声道:“属下遵命。”倏地转过身来,目注姜子贞,一抱拳道:“姜大
侠请赏招。”
这人不过三十五六岁,脸色姜黄,目光深沉,但却炯炯有光。
姜子贞目光注视着对方,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那青衣人道:“在下奉命向姜大侠讨教,各凭技艺决胜,似乎用不着通姓报名。”
姜子贞冷然道:“你没有姓名么?姜某不与无名之辈动手。”
索寒心阴笑道:“姜大侠只要知道他是本堡的人就好了,他代表兄弟出手,姜大快要胜
得过他,才能和兄弟动手,若是连他也胜不过,那还是依兄弟相劝,束手成擒的好了。”
姜子贞被激得大怒,嘿然道:“好吧,阁下可以进招了。”
青衣人冷冷的道:“在下有僭了。”
呛然发剑,寒光一闪,直踏中宫刺来。
姜子贞看的暗暗冷哼:“这小子好生狂妄!”身形一偏,避剑还剑,一个“盘龙梨
步”,抢到侧首,刷、刷、刷一连三剑,急刺而去。他出身峨嵋,只要给他出手的机会,三
招连绵,一气攻出,后面的剑法,也就可随着绵连而上,源源出手。
峨嵋派“乱披风剑法”,一经展开,就如疾风暴雨,剑光飘忽,一柄剑就可化成十几柄
一般,到处剑花错乱,漫天乱洒!
那青衣人剑法也极纯熟,但一上手,就被姜子贞抢了先机,重重剑影,把他围了起来,
一时东架西封,几乎有接应不暇之势,给迫得连连躲闪。
姜子贞虽然占了上风,但心头也自暗暗吃惊,像对方这样的青衣人,在夏家堡中身份自
然不会太高,居然能接得上自己十数剑之多!可见夏家堡果然卧虎藏龙,不可轻视!心念闪
电一动,手中长剑突然一紧,“乱披风剑法”东一剑、西一剑,发得更快更乱,剑光在天空
中,不住的乱闪,更令人不可捉摸,不可抵御!
“住手!”索寒心口中沉喝一声,人已随着喝声,飞身扑起,快得有如扭影一般,一下
闪入错落剑影之中。
剑光倏敛,人影倏分!
那青衣汉子长剑一收,往后跃退。金毛吼姜子贞一柄手中长剑,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已
经到了索寒心的手中!
姜子贞这份震惊当真非同小可,他做梦也想不到九头鸟索寒心,竟有如此高绝的身手!
索寒心随手把长剑往草坪上一丢,望着他深沉一笑,说道:“姜大侠,现在该是你束手
成擒的时候了吧?”随着话声,缓步朝姜子贞逼来。
姜子贞怒吼一声道:“姜某和你拼了!’飞扑而上,双掌疾发,劈击过去。
索寒心阴笑道:“姜大侠真要和兄弟动手么?”
右掌横架,左掌直推,硬接对方掌势。但听“啪”“啪”两声,四掌接实,姜子贞只觉
心头猛震,脚下不禁连退了三步。
索寒心却是绞风未动,口中嘿嘿笑道:“现在你相信了吧?”
他那张狭长脸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姜子贞,依然一步步逼近过来。
姜子贞和他对了两掌,只觉血翻气浮,心知自己内力不如对方,此刻也无暇运气调息,
只好步步后退。
范子云纵然没有和人交手的经验,但姜子贞不是索寒心的对手,总看得出来,心中不由
得暗自思索着,自己该不该助姜子贞一臂之力。
人总是同情弱者这一方的。
就在他沉思之际,突听就在自己右方,有人低喝一声“打”!”一蓬暗器,朝索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