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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堡的暗桩,也都被人点了穴道!”
“还有,掌管这铁门的春桃也被人所制,铁门锁匙就放在她身边,分明这人抢在我前面,把所有的人都制了住,好让我顺利地进来救你!”
罗通闻言,心中不由暗道:“那人莫非是田七姑?她要我虚与委蛇,故意说三天为期,三天期限,今晚还没开始,我既已答应三天后交卷,他们自然相信,因此今晚正是他们疏于防范的一天,也是救人的大好机会!”
“田七姑也是麦香堡的人,当然不好露面,所以她才假藉麦洁溪之手来救我,万一东窗事发,也是她把我救出去的,与田七姑无关,只是……田七姑既然也是麦香堡的人,为什么要救我呢?”
麦洁溪见他一言不发,好像在想什么心事似的,当下低声问道:“罗大哥,你在想什么啊?”
“没什么!”罗通忙回过神来。
“既然如此,那就快点走吧!”麦洁溪正色道:“时机稍纵即逝,庄中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人查岗,如果让他们发现暗桩已被人点了穴道,而传出警哨,那你就走不掉了!”
“好!”罗通点点头道:“我们这就出去,但出了这里,你就赶快回去,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了!”
麦洁溪道:“不!我不要紧的,我要送你出去,大哥快些走吧!”说罢,拉起罗通的手,快步向外奔去。
罗通到了这个节骨眼,也顾不得男女之嫌,只好任凭她拉著而行。
跨出铁门,是一间极为狭窄的石室,果见春桃倚著桌子打盹。
罗通暗暗地拉了麦洁溪一把,脚下一停,先悄悄地关上铁门,然后锁上,又悄悄把锁匙放在春桃身边。
麦洁溪朝他嫣然一笑,自然是夸奖他这一著极为聪明,即使春桃醒来,铁门关得好好的,当然不会有所怀疑,里面的人已经跑了。
待她发觉,该是明天早上送早餐进去的时候了。
麦洁溪不敢耽搁时间,一手推开木门,拾级而上,走到石级尽头,再伸手轻轻一推,露出一道矮小门户,低下头当先从矮门窜出。
罗通跟在后面,相继窜出,举目一瞧,原来这是建在麦香堡后园的一座财神堂,地道出口,就在神案之下。
麦洁溪悄声道:“出了这里,通向园外,还有几处暗桩,那暗中帮助我们之人不会再给我们开路了!”
“我们只须避开几处暗桩,就可安全离开麦香堡,但这一路上你切莫开口,而且至少要和我保持一段距离,这样,即使他们发现了我,也不会有事的!”
罗通微微一笑道:“多谢贤弟!”
麦洁溪眼眶一红,幽幽的道:“只要你不怪我就好了!”
罗通道:“在下说过,绝不会怪你的!”
麦洁溪低垂著头,拨弄著衣角,轻声问道:“罗大哥,我们在栖霞寺结为兄弟,还算不算数?”
罗通怔道:“如果你是男的,那当然算数了!”
麦洁溪抬脸道:“现在我是女的,所以就不算数了,是不是?”
罗通呐呐道:“这个嘛……”
“我知道,我爹对不起你,你这一走,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麦洁溪凄凉的道:“我知道,我爹对不起你,你这一走,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我不会怪你的,但……但我们总是兄弟一场,方大哥你就叫我一声妹子,我死也甘心了……”她眼中流下两行清泪,扑在他肩头,呜咽不能成声。
罗通心头大是不忍,低声安慰道:“好,我叫你妹子,你不用伤心,我绝不会怪令尊的,你好好保重,我不会忘记你的,而且,我也会来看你的!”
麦洁溪激动的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罗通道:“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
麦洁溪脸颊上仍挂著泪珠,破涕一笑道:“罗大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以后你别再来此地找我,有什么事,我会去江湖上找你的!”
她忽然发现自己不该在这紧要关头絮聒不休,虽然她心里有著千言万语想说,但她仍然把话给顿住了。
于是,她压低声音的道:“罗大哥,我们快走吧!记住了,跟在我后面,保持一丈距离,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现身出来,我自会应付一切的!”
话声甫落,不待罗通答话,身子一掠,往外窜去。
罗通和她相距一丈,在黑夜的掩护下,功凝双掌,目光紧盯著前方,两耳凝神倾听,搜索著十丈之内,有无动静,快速掠行。
这一路上,穿过三处花林,绕过两条长廊,和几幢黑压压的楼宇,差幸都没被人发现。
这样曲折的路径,倘若没有麦洁溪帮他领路,还真是找不到出路呢。
麦洁溪一路领先,走在前面,她对一路上通行无阻,没有一个人发现自己的这种不寻常现象,其实是相当意外的。
麦香堡雄峙江湖,纵然没有人敢轻持虎须,也不该松懈得如入无人之境。
她当然并不希望自己被别人发现。
但她却总是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对。
两人一前一后,不住的隐入暗墙,一路窜行,不多一会,便已掠近一处高大围墙。
麦洁溪身形一晃,便迅速的隐入墙下暗荫之中,脚下一停,回身朝罗通招招手,压低声音道:“罗大哥,出了这堵围墙,就算离开麦香堡了,但金陵城中,仍然是麦香堡的势力范围之内,你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小妹不送你了!”说完这些话之后,眼泪业已涌出。
罗通道:“妹子,你多保重,我……走了!”
话声甫落,人已像满弓在弦的弩箭,“咻”的一声,穿云直上,半空中翻转了两圈半的身子,便落在墙头上。
接著,他又朝麦洁溪举手挥了两挥,翩然朝外飞落。
麦洁溪仰著头,流著眼泪,喃喃自语的道:“罗大哥,再见了,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来找你的……”
罗通飘身落地,墙外是一片线油油的草地,可以一眼望到二三十丈外。
麦香堡的围墙之外,当然要留著数十丈的空地,这样才好监视墙外的动静,不致于被人悄悄地摸进来。
数十丈以外,才是一片浓密的树林。
这是麦香堡的外围,这片树林之中,当然也会有麦香堡的暗桩埋伏其间,不容外人侵入一步。
罗通刚才曾听她说过,但凭几个暗桩,是难不倒他的。
何况在这片密林之中,料想也不会隐藏著什么高手,因此,罗通毫不把它放在眼里。身形甫落地,他就一个轻旋,迅如闪电一般,朝林中扑入。他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行藏,这一式龙形九渊一屈一伸,行动如电,可说是天下武林最快速的身法了。
但就在他扑入树林之际,忽然觉得自己左手衣袖,已被人轻扯了一下。
罗通不由得猛然一惊,当下忙刹住身于,回头看去,只见林内静悄悄的,那有半个人影?
“咦,奇怪!刚才明明有人扯了一下我的衣袖,如果说是被树枝勾住的,我的左边并没有横生的枝打啊!”
正思忖之际,忽听前面不远,隐约地传来“刷”的一声响,似是有人从左边往右到窜过去。
“哼!果然有人发现了我,此人非截下他不可!”
心念一动,人已随著那声响传来之处,轻烟般地追蹑而去。
就在他堪堪纵起,身在横空追扑之际,突觉后顿被人吹了口气。
这会儿可教罗通大吃了一惊,急忙身形急坠,抬眼望去。
只见这片树林高大大绵密,身入其中,伸手几乎难见五指,令人顿感四下浮荡著阴森之气,却仍然没有半点人影。
正当他满心疑惑之际,又听到“刷”的一声轻响,似乎有人从右边往左窜了过去。
于是,他停住了前进的身形,宁神屏息,缓缓地侧身前进,这时偌大的一片森林,居然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这样走了十来步,蓦地闻到面前数尺之处传来一股浓浊的酒气,那人似乎也放轻脚步,朝他这边走来。
两人无意之间,正好碰个正著。
罗通艺高胆大,立刻停住脚步,但那人似乎毫无所觉,仍然蹑手蹑脚地笔直走来。
他只要再跨上一步,就会撞到罗通的身上了。
罗通出其不意,右手一探,朝那人手腕抓去,这一记小擒拿,双方相距咫尺,当然一下就扣个正著。
那人直到此时,才发觉不对,口中“哗”的一声惊叫,右手一缩,把手中一件东西,塞通的掌心,然后疾然退去。
罗通五指抓拢,这才发现手中抓到的只是一块手掌大的石块,心中既好气,又好笑,随手便把石块丢掉。
如此一来,两人这一错开,相距已在数尺之外了。
那人既未发出向同伴传警的暗号,也没有向罗通反击,彷拂刚才吓了他一跳,这回已在大树后躲了起来似的。
罗通也不再去理会,继续穿林而入,但却不敢丝毫大意,仍然耳目并用,提气而行,果然四下静悄悄的,再也没有那人的动静了。
莫非他已绕跑了?这片树林,少说也有数十丈纵深。
罗通正行走之际,忽然发现左侧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站立著一个身穿黑衣的汉子,手中尚执著一柄鬼头刀。
罗通曾在栖霞寺和田七姑率领的“北斗七煞”动过手,所以这会儿他一眼就已认出那黑衣人正是麦香堡训练出的煞星之一。
这片树林中遇上了一个,自然就不止他一个了。
罗通知道这些煞星非但武功极高,合搏刀阵更是厉害,当下他不敢逼近,只是静静地注视著对方。
至于他心里想的则是应付之道,谁知过了片刻,那黑衣人始终站著不动,好像木偶似的。
罗通暗暗称奇之际,随即俯身从地上拾起一颗石子,朝他的肩上弹去。
这一招并无多大意义,只是试探性质罢了。
但奇怪的是,他明明弹中了对方的肩头,但那黑衣人却仍然恍如未觉,就连动也没动一下。
“莫非他被人制住穴道了?”
心念一转,人已随著悄悄掩近,这片树林虽然一片漆黑,但他目能夜视,这一掠近,目光一注,差点失声笑了出来。
原来,那黑衣人除了站立的姿势,手捧鬼头刀,看上去十分威武之外,他脸上不知给谁糊上了厚厚的一层泥巴,除了两个鼻孔,还留著两个气孔可以呼吸,整张脸都被泥巴盖住,眉眼嘴巴,全都不见。
罗通暗暗思忖道:“这麦香堡的煞星,一个个身手极高,这是谁使的手脚呢?不但制住了他的穴道,而且还跟他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他此刻只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此也不在理会这个黑衣大汉,仍然举步向前走了去。那知走了几步,又发现一个黑衣大汉手抱鬼头刀,站立在一棵大树后,脸上也同样被泥士糊得厚厚一层。
他于是不再犹豫,穿林而行,一路上发现十来个煞星,个个都是如此,心中愈想愈奇怪他不禁想到自己从地窖出来,一路上所有的明哨暗桩,全已事先被人制住,此时再看到这批煞星也一个个被人制住,不由暗暗思忖道:“莫非这些人都是田七姑制住的?因为只有田七姑答应替我设法……”
但他继而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了。
“田七姑可能暗中帮助我没错,但她终究也是麦香堡的人,不可能这般捉弄自己人,难道另有高人在暗中相助不成?”
他忽然想起刚才有人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又在自己颈后吹了一口冷气,这个人分明对自己毫无敌意。
“这人又会是谁呢?”树林中所有的埋伏既然已被人制住,他自可放胆而行。
转眼之间,他已来到树林的尽头,脚下才一停下,正待打量林外的情况之际,忽听林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循声望去,只见林外右侧,一棵大松树下,坐著一个身穿天蓝箭袍的青年。
这人国字脸,白面浓眉,朗目如星,约莫二十七八岁,看上去甚是英俊,只是鼻如鹰钩,显见是个攻于心计之人。
他身边的一块大石上,放著一支三尺长的铁戟,自然是他随身的兵器了。
在他对面,蹲著一个瘦小人影,因是背面,所以看不清他的面貌,似乎正在和蓝袍青年低声说著话。
罗通因距离较远,所以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于是,他悄悄地掩近树林右侧,隐身林后,凝神听去。
只听那蹲著的瘦小个子低声道:“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算起来我也不是什么外人,你师父的爹,你见过没有?”
那蓝袍青年似乎没有开口。
“唉!”瘦小个于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看来我这话是白说了,你今年不过二十七八,当然没见过你师父的爹了,想当年,你师父也只不过你这点年纪!”
那蓝袍青年仍然没有吭声。
瘦小个子又道:“我再说详细点你就会明白了,你师父的爹,当年在关外发生了一笔横财,依我想来,见老有份,想和他四六拆账,他出了力,拿六成,我……嘻嘻,反正是捡来的,弄口酒喝喝就好,所以只要四成!”
他伸出四个指头,在蓝袍青年面前比了比。
“这是不是很公道?那里知道你师父的爹,硬是不答应,还狠狠地给了我一记‘乌龙爪’。
“总算我老人家骨头硬,还顶得下来,但这样一来,可就惹火了我,还了他两个耳括子,嘻嘻,其实我只是警告警告他,连四成也没拿,他却硬是把我恨之入骨,你说这事气不气人?”
那蓝袍青年仍然没有答话。
瘦小个子笑了笑,又道:“后来你师父的爹,带著你师父到关内来了,那四成银子也一直没分给我,这不是等于存在你师父的爹那里?现在你师父当了家,事隔多年,连本带利算起来,这笔钱就可观了!”
“我也老了,不中用了,该分给我的不能不拿,所以我要你带给口信给你师父,你现在明白了吗?”
罗通听了一半天,暗暗思忖道:“原来是黑吃黑的陈年滥账,只不知这蓝袍青年的师父是谁?”
此事既不关己,就要悄悄退走。
只听那瘦小个子又道:“好了,现在我的话都说清楚哩!只是你师父一定不肯相信的,所以我已经想好一个不错的办法,只要在你脸上涂上一层,你师父一看,多多少少都会想起来的!”
“因为当年你师父的爹在关外做买卖的时候,手下二十几个人,连你师父在内,都让我在脸上糊过泥巴,这种记号,天底下只有我一个,别无分号,小哥如果你同意的话,就点个头!”
罗通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哦”了一声,原来树林里十几个煞星脸上糊了泥巴,都是这瘦小个子的杰作。
于是,他心想:“你要用泥巴糊人家的脸,人家怎么会同意呢?”
忽听瘦小个子又道:“我做事一向不用强,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蓝袍青年定是不会同意的了!”
罗通正思忖之间,那瘦小个子又道:“不过我老人家说出口的话,天底下还没有人不同意的,哦——你的眼色我看得出来,你是不同意了?”
罗通愈听愈奇,忍不住凝目朝那蓝袍青年看去,却见那蓝袍青年果然接连点了几个头。
瘦小个子欣然一笑道:“我知道你会点头的,好,我老人家这就给你糊起来!”
说出这些话的同时,他右手一伸往地上一抓,原来他身边早用水调好了一小堆烂泥巴,随手抓了一把,就往蓝袍青年脸上糊去。
他好像是泥水匠糊墙壁一样,手法熟练,不但糊很快,而且还光滑得很。
蓝袍青年原姿势坐著,一动不动,任由他烂泥巴一把一把往自己脸上糊去,不过一瞬工夫,已经把他一张脸全糊了起来,只留了两个通气的鼻孔。
用不著多说,那蓝袍青年铁定是早就被他制住了穴道,所以才会没有半点挣扎的迹象。
唯一使罗通搞不清楚的是,刚才他明明看到蓝袍青年点著头,表示同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心念转动之际,那瘦小个子已经把蓝袍青年的脸糊好,一手的烂泥巴又在他衣衫上抹了抹。
直到抹干净手中的烂泥巴之后,这才低声的道:“好了,你师父明天会把你抬回去的,若是问起来,你只管实话实说好了!”
言及此处,他忽然转过头来,眨眨眼睛,咧著嘴,笑问道:“你要不要也来糊些试一试?”一个人的身子没转过来,最多也只能转过半张脸,但这瘦小个子身子明明没动,可是他却把整个脑袋都转了过来。
这会儿,罗通终于看清了他的面貌。
他生得一张狭长脸,水泡眼,酒糟鼻,笑起来,露出两排焦黄的大板牙,其相极为古怪尤其他这句话,说的时候,眼睛朝罗通看来,当然是对罗通说的了。
“哇操!居然是他!”罗通心里猛然变震,因为这人正是他曾见过面,在酒馆里白吃白喝了他一顿的那个矮小老头。
“别怕,我老人家只是逗著你玩的,说起来我们也不算是别人,你爷爷和我是老酒友,我总不能把人家小孙子的脸也糊起来吧!”
那瘦小老头呵呵一笑,随即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