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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翎道:“宇文先生,准备如何对付呢?”
宇文寒涛道:“老实说,在下觉得这其间定然有着很多内情。”
萧翎道:“所以,宇文先生想去查看一下。”
宇文寒涛道:“正是此意。”
萧翎道:“先生一人前去,不觉得大过危险吗?”
宇文寒涛道:“一则为那无为道长作后援,再者,在下此番前去,和他们斗智不斗力,
旨在查看一下内情。”
萧翎微微一笑,道:“宇文兄可否带我们两人同去呢?”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离开了马家庄,领导无人,万一有了什么变故,岂不是要乱得一
团糟了。”
萧翎摇摇头,道:“在下离去之后,已经留下了一封书信。如若有了变故,劳请那马总
瓢把子,代为照顾,以楚昆山和司马乾,从旁为辅。”
宇文寒涛略一沉吟,道:“萧大侠既然来了,只怕在下难再有劝回之力……”
萧翎道:“你不肯惊动我,只是为了怕惊扰我练习武功,但在下已经说过了,不会妨
碍,如若宇文先生还能说出不让在下同行的道理,在下倒也不敢勉强。”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只要萧大侠肯答允在下未得同意之前,不随便出手,那就成
了。”
萧翎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宇文寒涛道:“我已和展叶青约好,以暗记联络相会,一切都要暗中行事,那是要改装
易容了,萧大侠已是天下武林同道人人敬重的大英雄,只怕不屑此为。”
萧翎道:“不要紧,只要我们心存正义,这方法,倒是不用苛求了。”
宇文寒涛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那沈木风还没有死掉,如若那展叶青说得不
错,在下猜想他也许已知晓咱们的停身之处,如要求行动隐秘一些,最好现在就易容而
行。”
萧翎道:“好!一切都照宇文兄的计划而行。”
三人计议已定,立时改装易容而且分头而行。
宇文寒涛为了使身份隐秘,不惜剪下了一半美髯,扮作一个富商。
萧翎单独行动,扮作了一个村夫,和宇文寒涛保持十丈距离而行。
这等扮装分派,就算那沈木风精明过人,也无法猜想到,百里冰和宇文寒涛同行,而萧
翎却独走一路。
需知一个人的易容术,不管高明到什么程度,纵然能把容貌改变,却无法改变那原有的
气度。
沈木风对萧翎和宇文寒涛,自然特别留心,只要计划中稍有破绽,就可能引起对方的怀
疑。
三人一路行去,不徐不疾,和常人一般,直到入夜后,才放腿赶路。
一夜兼程奔行,五更时分。到了一座山谷旁边。
宇文寒涛指着道旁的密林,道:“七星潭已距此不远;咱们天亮赶路,午时可到,如若
沈木风真在七星潭附近,再向前走,他们布下耳目更多,咱们要小心。”
萧翎道:“宇文兄说的是。”
三人在道旁林中坐息一阵,天亮之后,才动身赶路,奔向七星潭。
又行十余里,过了一个三岔路口,只见行人渐多,车马时见。
又行五里左右,到了一座浅峰下,只见那峰前广大的草地上,停有数十辆马车,和近百
匹的健马。
原来、上七星潭要登矮峰,车马到此,却已无法再进。
百里冰回目望去,只见萧翎远在十余丈,缓缓而行,低声对宇文寒涛道:“先生,这里
很热闹!”
宇文寒涛一面举步而行,一面答道:“这地方为人发现,虽已在百年以上,但游人群
集,还是近十几年中事,山中道路修整之后,游人更多,在下十年前来过一次,但看场中车
马,似是比过去更热闹一些。”
举步登上矮峰,眼下景物突然一变。
只见峰后里许外,一片广大的盆地上,游人如织,不下数百,七星潭分布成北斗七星
形,中有一道溪水连起。
宇文寒涛低声说道:“百里姑娘,小心戒备,不要多言。”大步向前行去。
百里冰知他料事之能,向无差错,也不多言,暗中提聚真气,紧追在宇文寒涛的身后而
行。渐渐地行近了七星潭。
只见潭水碧绿,每一座星潭,占地在五亩以上。
靠北的一面,崖壁耸立,长满青草,望去一片翠色。
无数的梭形小舟,间杂一两艘小型的画肪,穿梭往来于那一溪碧水连接的群潭之中。
宇文寒涛站在潭畔,沉思片刻,举手一招,一艘小舟驰了过来。
宇文寒涛登上小舟,道:“我们雇你小船,自己划。”
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那船伙计看那锭银子,足有四两多,再造一艘新船,也用不了
如许多的银子,心中大喜,接过银子一语未发就上岸而去。
百里冰随后上了小舟。
宇文寒涛道:“运桨驰舟,绕道七星潭走上一周。”
百里冰也不多问,双手运桨,小舟沿那一溪碧水,缓缓驰去。
七量潭奇怪处就在那一条天然溪道,连接起了七个各不相同的水潭,那溪道虽然贯连七
星潭,但弯曲回转,极渣物神奇之妙。
穿过了两座水潭,溪道突然折转向正南方耸立的崖壁下。
百里冰双手运桨,小舟轻灵地划在静静的溪水面上。
宇文寒涛目光转动,很留心地看着四周的景物。
突然间,宇文寒涛一扬手,道:“快些靠岸。”
百里冰抬头看去,只见两株连身而生的松树,耸立岸上。
一块巨大的岩石,矗立在树旁。
宇文寒涛低声说道:“在下如若没有招呼,不论发生什么事,姑娘都不用上岸相助。”
百里冰心中虽然疑窦重重,但却点头应允。
宇文寒涛举步登岸,缓缓向前行去。
百里冰好奇之心大动,侧身而坐,暗中留神着宇文寒涛的举动。
只见宇文寒涛在那双身松树之下,绕了一周,行入大岩之后。
百里冰等了足足有一刻工夫,却仍不见宇文寒涛由岩后行出,心中大奇,付道:难道他
遇上了暗算不成。
正待举步跨上岸去,突然又想到字文寒涛吩咐之言,强自忍了下去。
又过了半住香的工夫,仍不见宇文寒涛绕出石岩,百里冰再也忍耐不住、纵身上岸,直
向那巨岩后面行去。
凝目望去,哪里还有宇文寒涛的影子,不禁大吃一惊,暗道:糟了,他定是受了人的暗
算,为人俘获而去了。
宇文寒涛的武功不弱,怎的一点声息未发,就这般失去了踪影,那暗算他的人物,实是
不可轻视。
回头望去,但见潭中舟肪往来,萧翎也不知身在何处。
她生性聪慧、心知此刻必需镇静从事,才可应付这诡变莫测之局。
她暗暗提聚真气,抬头向那枝叶茂密的树冠望了一眼,突然一提真气,直冲而上。
右手探出,抓住一根粗枝,一个大翻身,人已坐在一根粗于之上。
目光转动,看树上确无埋伏,才疾疾跃上树头。
居高临下,向外望去。
只见十余丈外,紧依崖壁之下有一座青色的房屋。
百里冰心中暗作盘算,道:如若那宇文寒涛被人掳去之后,正南方人多眼杂,那人绝不
会带着一个无法行动的人奔走,必是赶向北方,那座绿色的房屋很奇怪,和山崖上的柄木,
颜色一般,不留心很难看出,那是有意的混淆耳目了。
心中盘算了一阵,跃下树身,直向绿屋奔去。
行近之后,才看清楚,那是一幢农舍,上面爬满了青藤,藤叶密集,望去有如绿屋。
竹篱大开,房门未掩,分明是一座有人居住的农舍。
百里冰重重咳了一声,举步行入篱门,道:“有人在吗?”只听室中传出一个熟悉的声
音,道:“冰儿,进来吧!”
这声音正是百里冰最爱听的,当下叫道:“大哥也在吗?”只见那室中几个竹椅上,分
坐着萧翎和无为道长、展叶青、云阳子等四人。
无为道长微一欠身,道:“姑娘请坐。”
百里冰不见宇文寒涛在坐,顾不得向无为道长还礼,急急说道:“大哥,宇文先生不见
了。”
萧翎点点头道:“我正和道长研究此事。”
百里冰奇道:“怎么?你们早知道了?”
无为道长道:“看着他被人带走。”
百里冰道:“他如肯叫我上岸,也不致孤身无援,被人掳走了。”
说话之间,人却行到萧翎身侧坐下。
萧翎回顾了百里冰一眼,道:“冰儿不用焦急,据无为道长说,他并非是落在沈木风的
手中。”
百里冰吃了一惊,道:“怎么?那是说这里除了沈木风之外,还有其他的敌人了?”
无为道长道:“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和咱们是敌是友,目下还无法明白。”
百里冰道:“他们怎么会掳走了宇文先生呢?”
无为道长道:“宇文兄和贫道订下了半月约期,今日最后一日了,前些日,都有我几应
师弟,轮流守望,贫道料他可能在最后一日赶来,故而稍作布置……”
百里冰接道:‘你们那约晤之地,可就是双身松树之下吗?”无为道长道,“不错,那
地方很清静,甚少有入去,而且高树巨岩,也好藏身,但今日贫道赶去之后;竟然已有一个
人立在!”
百里冰道:“什么人?”
大为道长道:“不认识,他带了一本书,坐在那儿阅读,看起来,似是也要在那里等人
一般,贫道虽想逐他离开;但却想不出好的方法。”
百里冰道:“以后呢?那个人是何许人物,道长怎能断言,他不是沈木风的属下?”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以后贫道觉出事非寻常,.就传谕我武当门下,截住你们,
到此相晤,哪知,你们易容改装得太像了,使他们无法辨认,糟的是,我们为了逃避沈木风
的耳目,也都改装易容,再加上展师弟归来相告说,来的只是宇文先生一人,这就使我们错
中加错、情势逼人,贫道不得不抹去易容药物,以真正面目在潭畔行动,幸好遇上下萧大
侠,经萧大侠说明经过,我们只好又匆匆赶来,但仍然是晚下一步,宇文先生已然为人掳
去。”
百里冰奇道:“你们看见了。”
无为道长道:“看到了。”
百里冰道:“为什么不迫呢?”
萧翎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形如编蝠之物,接道:“被这一种奇形暗器逼退,我和无为道
长追到了崖下之时,那人已挟持宇文先生登上崖间林木之中,打出此物,幸好是我走在前
面,凭仗千年蛟皮手套,接得此物。
百里冰看萧翎和无为道长述说经过时,毫无焦虑之情,心中暗道:宇文寒涛是何等重要
之人,他们却是全无惊虑之情。心中大感奇怪。
但闻无为道长说道:“那人见萧大侠手接蝙蝠镖,竟然无伤心中对萧大侠极皇佩服,约
定今晚初更在崖下相见。”
百里冰道:“道长相信他的话吗?”
无为道长道:“这悬崖上的密林,只有两条可通之路,贫道已遣人把守,萧大侠也已和
他们约定,如是今夜初更,他们不肯履约,我们就放火烧山,这片密林,足足有五里方圆,
草藤浓密,都是可燃之物,如是放起一把火,山上之人,绝难有存身之法。”
万里冰想到沈木风放火烧自己的惨景,不禁为之一呆,口中轻轻叹息一声,道:“那些
人是何身份?”
无为道长道:“目下还无法知晓。今夜之中,就可见他们之面了。”
百里冰望望萧翎,道:“大哥,他们一定会来吗?”
萧翎道:“我已和无为道长再三研究,觉得他们绝不会甘冒咱们放火烧山之险。”
百里冰道:“大哥又如何能确知那些人不是沈木风的属下呢?”
萧翎道:“不论是何人,如若他们定要和我们作对,其心必在谋我,我既来了,他们岂
肯放过。”
无为道长接道:“还有一点,使贫道可确定他们不是沈木风的属下!那就是他们早已和
我等照面,如是沈木风的属下,早就对贫道等下手了……”
话到此处,突然见一个船夫模样的大汉,急急跑了进来,欠身对无为道长一礼,道:
“禀告师父,双松岩下,又出现一人。”
无为道长道:“什么样个人物?”
那船夫样的大汉道:“一个轻袍缓带的老者,因相距过远,弟子没有看清他的面貌。”
无为道长回顾了萧翎一眼,道:“咱们的推断不错,这是一次误会,此刻出现之人才是
他们要等的人。”
萧翎霍然起身,道:“既是如此,在下得去看看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觉得那计划太危险了,萧大侠已和他们订下今晚之约,何不
多……”
萧翎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道长请依计行事,在下去了。”
回身向百里冰说道:“你留这里,听无为道长吩咐。”
百里冰低声道:“近来我武功进境很大。”
萧翎笑道:“我知道,但也不用两人涉险,我已和无为道长研商好了对敌之策,你听从
无为道长吩咐行事,决然不会有错。”
大步向外行去。
无为道长道:“这蝙蝠口中,含有毒针,如是不知内情的人。不论伸手去接,或是用兵
刃封挡,都将激动这毒针外射,如非萧大侠抢先出手,贫道势必要伤在这毒针之下了。”
百里冰望着萧翎远去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回头对无为道长道:“道长,咱们可要去
接应我大哥?”
无为道长笑道:“不用,我有过一次之失,哪里还能再有第二次,贫道已然分别在各处
要道之中,安排了人手,不论他从哪一个方向逃走,“都无法逃过我们的监视。”
百里冰道:“如若他伤了我大哥呢?”
无为道长道:“以萧大侠武功之高,世间能够伤他之人,实还不多。”
百里冰道:“他们如若凭借武功,绝难伤我大哥,但江湖中人,诡计多端,他们也可能
在暗中下手。”
无为道长心中暗道:她这般磨难我,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心中念转,缓缓说道:“姑娘既然不放心,在下倒有一个法子。”
百里冰道,“什么法子?”
无为道长道:“屋后有青牛一头,姑娘扮作一个牧童模佯,跨牛而行,当不致引起萧大
侠和那人的怀疑。”
百里冰喜道:“道长的方法,果然高明,我立刻改装。”
片刻之后,百里冰化作一般牧牛童子,跨上牛背,缓缓向连身双松下行去。
且说萧翎直奔到双松岩下,果然见一个白髯垂胸,身着青袍的老者,靠在大岩之上,流
目四顾,似是在眺望四外的景物。
萧翎一直行到那大岩之旁,那老者却仍是毫无所觉,连头也不抬一下。
这老人出奇的镇静,反使萧翎提高了警惕之心,故意放重了脚步。
那老人回过脸来,望了萧翎一眼,又缓缓转到别处,神情间一片冷漠。
这时,萧翎正戴着一张人皮面具,遮去了脸上的尴尬之容。强自忍下心中怒意,缓缓说
道:“老前辈……”
那老人不待萧翎的话完,立时转过身子,冷冷说道:“你可是跟老夫讲话吗?”
萧翎道:“老前辈可是在此等人?”
白髯老人道:“哼!你是?”
萧翎道:“晚辈奉命而来……”
白髯老人道:“你奉何人之命?”
萧翎早已和无为道长研商过应对之法。当下一笑,道:“约老前辈到此相会之人。”
那白髯老人冷哼一声,道:“那人现在何处?”
萧翎道:“在那绿屋之中,请老前辈移驾一行如何?”
白髯老人怒道:“他为何不来看我,反要老夫去看他,我千里迢迢跑来此地,他好像完
全地忘怀了,是吗?”
萧翎道:“这是两位长者的事,在下不敢妄自置喙,两位见面之后,自己谈吧!”
白髯老人点点头,道:“好,老失去见他!”
正待举步而行,瞥见一条人影,疾如流星一般,激射而来。眨眼之间,那人已到了萧翎
身前,拦住了去路。
萧翎抬头望去,只见来人大约有四旬左右,中等身材,长裤短衫,打扮得很利落,目闪
精芒,分明内外兼修的高手。
但闻白髯老人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
那大汉望了萧翎一眼,口中却答道:“在下边度,老前辈可是在此等人吗?”
白髯老人望了萧翎一眼,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翎早已借机打量了那白髯老人,只觉他精华内蕴,是一位身怀绝技的高手,心中暗
道:这人及时而来,只怕很难骗他进入那山边茅舍,看此老武功,实非等闲,一动上手,只
怕很难在短时中分出胜败了,何况还有这位边度,看来也非等闲之辈。
他心中念头打转,也就不过是眨眼之间,说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
边度望了萧翎一眼,道:“这位不是老前辈带的人吗?”
白髯老人冷冷说道:“他是奉命来接老夫的人,哼!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