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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瞧瞧那人留下的张放武功是真是假,然后再作主意。”
沈木风目光一惊萧翎,道:“不错,咱们应该先瞧瞧那本书的内容,是不是真的张放手
录武功。”
宇文寒涛道:“问题是,谁去看?”
沈木风目光又转到萧翎身上,道:“阁下有何高见?”
萧翎心中暗道:我如让冰儿去看,沈木风和宇文寒涛,绝然不会同意,只有从金花夫人
和唐老太太两人中间,选择一人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如若不用你沈大庄主带来的人,你沈大庄主,自然是不放心
了,因此,在下想由你沈大庄主所带从人中,选择一个。”
沈木风道:“什么人?”
萧翎本想说金花夫人,但话到口边时,又改变了主意,说道:“唐老夫人。”
沈木风回头瞧了唐老太太一眼,目光又转到宇文寒涛的脸上,道:“宇文先生呢?”
宇文寒涛道:“只要沈大庄主同意,兄弟没有意见。”
沈木风道:“好!那就由唐老夫人去查看那张放手录的内容。”
唐老太大也不答话,缓步行到那两具尸体对坐的石榻旁边。
伸手取开玉尺,移过白笺,只见一个羊皮封面上,写着:“箫王张放武功秘录”八个大
字。
唐老太太乃一代掌门之才,虽是女流之辈,但她的才智、心机,不输男人,心知此刻人
人都怀着杀机,一个应付不好,立时有性命之忧,是以,取那玉尺素笺之后,并不动那武功
秘录,回顾沈木风等人一眼,说道:“不错,上面写的是张放武功。”
宇文寒涛道:“封面之上,虽然写明,但却未必真实,打开内容瞧瞧才行。”
唐老太太目光移到沈木风的脸上,道:“大庄主之意呢?”
沈木风道:“打开封皮瞧瞧。”
唐老太大探手从怀中摸出鹿皮手套,套在手上,掀开了封皮。百里冰附在萧翎耳畔,低
声说道:“这老太太很小心啊!”
萧翎道:“四川唐家的毒药暗器,在武林中,谁不畏惧,她乃一代掌门之才,我们岂可
轻视吗?”
凝目看去,只见那封面之内,白绢之上,写着:十八招混天箫法。
显然,这本秘录所记,当真是那箫王张放的武功了。
萧翎正待集中神意,阅看下文,突闻宇文寒涛轻轻叹息一声,道:“诸位可瞧出什么破
绽吗?”
沈木风奇道:“什么破绽?”
宇文寒涛道:“那封面上的字迹,和那封里之内的字迹,有些不大相同。”
沈木风道:“唐老夫人,请把封皮翻过来瞧瞧!”
唐老太太闻言又把封皮翻过。沈木风、萧翎都未注意此事,听得宇文寒涛之言,才留心
查看,果然封里封外,字迹确不相同。
那封面上的八个字一笔一划,写的十分端正,封里之内的字迹却十分了草。
沈木风回顾了字文寒涛一眼,道:“字文兄的看法,这本张放的武功秘录,不是真的
了。”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兄弟的看法,刚和沈大庄主相反。”沈木风道,“怎么说?”
宇文寒涛道:“那箫王张放,虽然武功高强,定力过人,但他在面临到生死之际,如若
心中全无半点激动,只怕是也不可能,是以写来十分了草,因此,在下可以确认这本武功秘
录,确是箫王张放所书留。”
沈木风道:“但是封面上的字迹,十分端正,而且和封面内页,笔迹绝不相同,宇文兄
又作何解释呢?”
宇文寒涛道:“这封面是另人加上的,而且,箫王张放,留下武功秘录之后,也不会把
它装订得这般整齐。”
沈木风道:“宇文兄可是指那最先进入禁宫之人吗?”
宇文寒涛道:“除非兄弟能够瞧瞧那张放秘录上的墨迹,才能决定。”
沈木风一皱眉头,道:“一定要很仔细的瞧瞧,才能辨识吗?”
宇文寒涛道:“不错……”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诸位都是读过书之人,当知那辨识墨迹之法,必须洞悉细微才
成,相隔如此之远,就算兄弟目力过人,也是无法辨识。”
沈木风道:“萧翎,你意下如何?”
萧翎道:“给他瞧瞧无妨。”
沈木风道:“唐老太太,把那秘录拿给他。”
唐老太太依言拿起秘录,正待交给字文寒涛,却听金花夫人说道:“最好要他走过来
看。”
沈木风道:“不错,宇文兄走近石榻看吧!”
原来,那宇文寒涛站在靠近门口之处,如他拿着秘录闪出室外,关上石门,势必把群豪
困入了这地下石室之中。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缓步行到那石塌之前,伸手取过张放秘录,先瞧了一阵封面,又打
开瞧了一阵内页记载。
沈木风和萧翎虽然都知他借故瞧了那混天箫法的记载,但想那秘册,不下数十页,纵然
被他瞧了一页,也不要紧。
是以,两水都隐忍不言。
宇文寒涛足足看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合上书页,说道:“内页和封面笔迹,相差不
远,绝非那先入禁宫之人所书。”
沈木风道:“那便笺上的字迹呢“宇文寒涛取过便笺,瞧了一阵,道:“也不相同。”
沈木风冷冷说道:“宇文兄有何高见?”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兄弟之见,十分简单,那就是张放写下自己武功之后,另有
人帮他装订成册,并在封面之上题字。”
沈木风道:“宇文兄,可是说他笔迹年代相同,那是说相距时间不久?”
宇文寒涛道:“正是如此。”
沈木风道:“那是进入禁宫十大高人之一所为了,但那人是谁,彼此际遇相同,武功相
若,如若张放无法把自己手录武功。
装订成册,其他之人,也难有此能力,唯一的可能人物,就是那巧手神工包一天了,但
咱们查看情势所得,包一天似是死在群豪之先,对此,宇文兄有何解释,能使我等心服?”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说道,“沈大庄主问的好,但如能留心一下那化身老人的死后神
态,那就不难打破此中之秘了。”
沈木风道:“这和那化身老人何干?”
宇文寒涛接道:“事情很简单,在下已然留心了这些人的神态,个个虽然力持镇静,但
眉宇之间,始终掩不住那一股忧苦之色,只有化身老人死亡时,还能自持平静,把自己装扮
成佛,这就证明他的修养工夫,在十大高人之中,最为深厚,在下的椎想,十大高手所遗下
的武功手录,都由化身老人,把它装订了起来。”
沈木风沉吟了一阵,道:“宇文兄似是对那化身老人,有一种偏爱,是吗?”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十大高手中,武功虽是各擅胜场,但在十人之中,镇静涵养
的工夫,尚有着很大的差别,就兄弟所知,十大高手中以那千忍大师的脾气最坏,他虽号千
忍,但却是性如烈火,一忍也忍不住,生性最温和的是华山谈云青,最为仁慈的是少林无相
大师,神出鬼没的是化身老人帅天仪。”
唐老太太突然接口说道:“有一事,不知宇文先生是否听人说过?”
宇文寒涛道:“什么事?”
唐老大太道:“老身听到过一点消息,就是当年进入‘禁宫’,不足十大高人,不知这
传言是真是假?”
宇文寒涛道:“这个在下也曾听人说过,只是无法证实罢了。”
唐老太太道:“咱们发现了十具尸体,但其中却少了一个传言中的人物。”
宇文寒涛道:“什么人?”
唐老太太道:“峨嵋派中的长眉大师。”
宇文寒涛一怔神,道:“不错,那长眉大师不但是峨眉派中的一代才人,在十大高人
中,也是出类拔革的一位……”
唐老大太接道:“老身还听到过一个江湖上极少传闻的传言,就是那长眉大师的出身,
原为少林,后属峨眉,在十大高手中,实是名列第一,他本可击败另外九大高手,跃上第一
高手的王座,但他每次都手下留情,点到为止,不肯下手伤人,所以,江湖上,传说十大高
手,武功平分秋色,实则十大高手心目中,都已认定那长眉和尚武功最为高强……”
沈木风接口道:“这个不可能吧!如若那长眉和尚,当真能具有荣登王座的武功,那天
下第一高手之称,身份何等崇高,地位是何等荣耀,他又为何不取那第一之名誉呢?”
宇文寒涛道:“在下也听过这个传说,只是求证甚难,只好把它看作无稽之谈了。”
萧翎突然想到了师父,义父,和那柳仙子的能耐以他们的年岁、武功,尽可以参与十大
高手的比武之争,但却因为个人的恩怨、情仇,迫得隐居于深山之中,不在江湖露面……心
有所感,接口说道:“十大高手,争名比武,并不能证明武林中只有这十位高手的武功最
高,其他之人都能及得,有很多高人,不是为个人恩怨纠缠,无法出世争名,就是淡薄名
利,不愿惊世骇俗,息隐深山,白云为伴,青松明月,对酒高歌,乐度着那与世无争的日
子,其胸襟,情怀,又非那些逐鹿盛名之人,能够及得的。”
沈木风道:“像令师等人物……”
萧翎冷冷接道:“家师如若在数十年之前,参与了十大高手比武之争,今日亦当是‘禁
宫’中的高人。”
沈木风突然纵声而笑,道:“如若令师今日埋身禁宫,我沈某人,此刻岂不少了一个劲
敌?”
宇文寒涛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道:“萧大侠可否见告令师的姓名呢?”
萧翎摇摇头道:“恕难奉告。”
宇文寒涛沉吟一阵,道:“其实萧大侠不讲,在下也不难推算出来……”
萧翎冷冷说道:“此时此刻,咱们不必谈这些无用的事了。”沈木风插口说道:“不
错,长眉大师武功是否为十大高手中第一高手,和咱们此刻处境无关,待出了禁宫之后,再
谈不迟,现在,要紧的是如何处理这本张放留下的武功手册。”
宇文寒涛缓缓地把张放留下的武功手册,放在石榻之上,道:“这内页,封面上的笔
迹,是两人所书写,决不会错,不论诸位是否相信,内页和封面的笔迹,是在同一时间内所
书,照在下推断,这封皮所书八成是那化身老人所为,但这似乎已无关紧要,目下最为要紧
的是,如何处理这一册张放武功手册。”
沈木风望望那火烛说道;“这火烛最多还能燃烧半至香的工夫,我们必须在火烛燃完之
前,决定这一件事情。”
宇文寒涛道:“禁宫中只有这一册秘录,这是一个死结,除了咱们三人之中有两人放弃
之外,只怕很难有一个圆满结局。”
萧翎冷冷说道:“不论情势如何演变,在下是当仁不让。”
沈木风缓缓说道:“萧大侠言下之意,那是非得取到这册张放武功手录了?”
萧翎道:“如是其他人遗留下的武功,在下可以不要,但张放武功,在下是非要不
可。”
宇文寒涛道:“为什么呢?萧大侠如能说出一个理由,在下愿意甘心退让。”
萧翎本不善谎言,一时之间更是想不出适当的言词遮掩,只好冷冷说道:“在下似是用
不着给宇文先生解释。”
他一向处事,均能冷静明理,合乎中庸之道,但想到这箫王张放的武功秘录,关系着那
岳小钗的安危,顿然情绪激动,难以自禁,大有放手一拼之心。
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道:“照你萧翎的说法,这箫王张放的秘录,你是非要取得不可
了?”
宇文寒涛道:“如若咱们依照相约之方,打赌分定输赢,你萧大侠只有三分之一的机
会。”
萧翎剑眉耸动,俊目放光,似要发作,但却又忽然叹息一声,垂下头去道:“那是各凭
运气的事,在下自然遵守。”
沈木风望望那将燃完熄去的火烛,心中暗暗忖道:这萧翎取这张放武功秘录之心,似是
极为坚定,我如想别法图得,势将要与他一拼,那女娃儿虽然来历不明,但萧翎能弃去中州
二贾,选她作为助手进入禁宫,武功自是不弱,宇文寒涛说那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大,已然早
知萧翎的身份,却替他隐遮不言,想来亦非虚言,宇文寒涛本人更是老好巨猾,表面之上,
虽然处处向我,但我真和萧翎动上手时,绝然不会助我……这一深思分析,本来,最强大的
实力,竟然是变成了孤单拒众之局。当下缓缓说道:“各位进入禁宫时,既有允言,那自是
应该人人遵守,在下亦愿遵守那订下之约。”
宇文寒涛听那沈木风的口气,和以往那等颐指气使口气,大不相同,心中大感奇怪,暗
道:人人都说他害怕萧翎,看来果然是有些道理,他似乎对萧翎有着一种心理上的畏惧。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既是如此,咱门早些按约相赌,看看何人取得张放武功手录,
也好早些筹谋离开禁宫之法。”
沈木风心中已经早作盘算,不论何人取得张放武功秘录,一俟出得禁宫,自己就下手抢
夺,当下说道:“好!早些解决,早了心愿,免得彼此心中都挂念难安。”
萧翎冷冷接道:“宇文先生,这是各凭运气之事在下只希望能够赌得公正。”
宇文寒涛道:“这个自然,如是萧大侠不肯相信,由阁下主持,我等来猜就是。”
萧翎道:“那倒不用了,只要你宇文寒涛赌的公正就是。”
宇文寒涛右手探入怀中,片刻之后,握拳而出道:“在下这掌中握有一至三枚的金钱,
两位自行商量、那个先猜,两位猜余下的数字,就算在下猜的数字。”
沈木风胸有成竹,对此刻的得失,倒不放在心上,当下说道:“萧大侠自然存必得之
心,在下索性再奉让一个机会,萧大侠先猜就是。”
萧翎冷冷说道:“咱们猜拳定先后,我不要你相让。”
沈木风道:“在下就算输了拳也是一样。”
萧翎道:“你既然认输拳,在下就不客气了。”
沈木风道:“萧大侠尽管请!”
萧翎目光凝注到宇文寒涛的脸上,心中却泛起了无比的混乱和紧张。原来,萧翎动了从
未有过的得失之心。
故而心情波动,难以自己,目光注瞪在宇文寒涛的脸上瞧了良久,才缓缓说道,“两
枚。”
宇文寒涛神色镇静,目光转到沈木风的脸上,道:“沈大庄主呢?”
沈木风缓缓说道:“三枚。”
宇文寒涛缓缓伸出右掌,道:“两位仔细瞧瞧吧!”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宇文寒涛手中,握着一枚金钱,不禁心头一震,脸色大变。
宇文寒涛道:“两位请仔细瞧过。”
然后缓缓把金钱交到萧翎手中。
萧翎接过金钱,仔细瞧了一阵,果然是一枚金钱,叹一口气,道:“宇文先生赢了。”
宇文寒涛道:“两位运气不好。”伸手取过箫王张放的秘录,放入怀中。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宇文兄,你要好好的保管啊!”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也许沈大庄主早已想好了再从兄弟手中取走这秘录的方法
了。”
沈木风道:“萧大秧失望之情,形诸于外,区区不取,萧大侠也不放过你。”
萧翎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算那张放武功秘录,对我萧翎很重要,在下也不会
巧取豪夺,宇文先生但请放心就是。”
宇文寒涛哈哈一笑,道:“现在,咱们该当如何?”
沈木风道:“被人先来一步,禁宫价值已失,咱们似是已无在此留恋的必要。”
宇文寒涛道:“咱们先出这地下石室再说。”大步向外走去。金花夫人突然加快脚步,
奔到宇文寒涛身前,说道:“宇文先生请走中间吧!”大跨两步,抢在宇文寒涛的前面。
萧翎紧随宇文寒涛身后,沈木风走在最后。
群豪鱼贯出得地下石室,直回大厅。
凝目望去,除了华山谈云青外,仍然有几具尸体坐在原地。
宇文寒涛环顾了群豪一眼,道:“诸位请先出大厅,兄弟要留在厅中,把这几具尸体复
元。”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宇文兄可是想留在禁宫之中,研读那箫王张放的武功,待艺业
有成之后再出禁宫的吗?”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多虑了,兄弟艺业难及十大高人。
留在‘禁宫’之内,岂不是自寻死路了吗?”
萧翎突然说道:“在下不信离开你宇文先生,我们不能生出禁宫……”伸出右手,道:
“还给我。”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向在下讨取何物?”
萧翎道:“你不用紧张,不是张放武功秘录,是讨取我的禁宫之钥。”
宇文寒涛道:“咱们进入禁宫时,有过一番凶险的恶斗,萧大侠是亲身所历了。”
萧翎道:“是又怎样?”
宇文寒涛道:“那禁宫之钥,已在搏斗之中遗失。”
百里冰怒道:“大哥,不要听他谎言,不还咱们禁宫之钥,就要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