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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青城智元道长将要首途前往落星堡之际,落星堡却在这时候派人送来一封密函,受信人:是同盟值年的高家堡。
一轮明月高永泰以值年代表身份,拆开密函迅快地看了一遍,忽然眉头一皱,将那密函只清智元道长一人看了,就双掌一合,将密函震得粉碎。
在座之人,都是老江湖,一轮明月高永泰此举,等于是告诉大家,这封密函的内容不能公开,所以,他们虽想知道内容,却不便出口相询,只好闷在一旁,静观事态的发展了。只见智元道长看了那信,不住地摇头道:“不可信!不可信!贫道实在不敢相信!” 一轮明月高永泰道:“世风不古,人欲横流,出人意表之事了比比皆是,可否请道长依信中之言,前往一试?”他以值年代表的身份,执行值年的权责了。
智元道长沉吟有顷,勉强地道:“贫道义不容辞,理应前往一试,但最好能另有一人同往,以为傍证。” 王屋铁镜先生袁宏道道:“小弟奉陪如何?”
智元道长修眉一蹙,道:“这……这……”显然是不愿袁宏道随行,却又碍于情面,不便拒绝。 一轮明月高永泰截口道:“不,依小弟之见,最好请—位不属我们三堡四派之人前往佐证。”这样一来,铁镜先生袁宏道也就无话可说了。
目前,座中具有这种身份的人,只有两位,除了矮昆仑铁掌郝雄,就只有骆人龙合格了。
骆人龙这些日子来,除了和舒玉珍谈情说爱之外,大部份的时间,都在努力不懈地勤修自己的武功。同时,暗中更和是非老人的爪牙,黄字第四号联络上了,知道了舒家堡的内奸是谁。
他这样做,是为了将来时机一到,一网打尽是非老人的耳目作准备。 这时;骆人龙因是敬陪在座的局外人之一,闻言应声道:”在下极愿效劳,追随智元道长一行。” 一轮明月高永泰道:“铁少侠愿意箱助厂那是最好不过,兄弟代表三堡四派先谢了。”— 事情决定之后,智元道长和骆人龙就离开了舒家堡。
骆人龙乃是此事幕后的策动之人,当然知道此行目的地,但为了表示年轻人应有的好奇心,仍然明知故问道:“道长,此行目的还是落星堡么?” 智元道长叹声中摇头道:“我们到王屋去!”
骆人龙讶然道:“王屋?这“浮尘宝扇”之事,怎样又扯上了王屋头上?”智元道长解释道:“据落星堡田老大来信说:那把‘浮尘宝扇’已落到王屋手中去了。”
骆人龙道:“只怕不可信吧?’落星堡既已知道‘浮尘宝扇’落到了王屋手中,为什么不去向王屋要回来?”
智元道长道:“据田老大来信说:他们落星堡最先并不知道‘浮尘宝扇’到了王屋手中,那是后来有一个朋友暗中告诉他们的。”
骆人龙道:“那搬弄是非之人是谁?要真有其事,他何不挺身出来当面向大家说明。”
智元道长道:“各人有各人的处境,那队和落星堡王屋双方部是朋友,不便出面,所以,只有要我们去现场证实了。”
骆人龙道:“王屋如果不承认,道长又有什么办法?”
智元道长道:“据说那扇子就收藏在柳去非的静室之内,我们只去看看有没有那把宝扇,要是没有的话,自然就无话可说!”
骆人龙“嗯!”了一声,表示对此不存多大的希望。
一路上,有话即长,无话即短,这天,他们到了王屋,成了王屋掌门人铁指先生柳去非的上宾。
骆人龙打着天香散人唯一传人的招牌,更是得到了铁指先生柳去非的另眼相看。 智元道长与铁指先生柳去非,早就是老朋友了,用过酒饭,便老实不客气地向铁指先生柳去非道:
“贫道有一要事与柳掌门人相商,请借贵掌门人静室一谈如何?”铁指先生柳去非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老朋友是有所为而来,故事不考虑地引着他们进入静室待茶。
智元道长和骆人龙走进铁指柳去非静室之后,智元道长的一双眼睛,什么也不看,只向书桌案头上—‘只古香古色的插瓶瞧去”。 只见瓶中插着三把长短不一的摺扇,智元道长扯了一下骆人龙的衣角,骆人龙点了一下头,表示其中有一把扇子,正是“浮尘宝扇”。
智元道长被骆人龙这一表示,吓了一跳。因为他的本意,是不希望确有其事的,自己宁可白跑一趟,也不愿发现老朋友做出令人指摘的事。
可是,残酷的事实,却不容许他以私废公。
智元道长定了一定神,可:是说话时,声音仍不免显得有些生硬道:“柳掌门人,……
唉……唉……这叫贫道如何说法呢?”
王屋掌门人柳去非也已看出了情形有异,一怔道:“道兄,有什么话,但请直言无妨。”
智元道长一叹道:“柳掌门人,你那插瓶之内,可是有一把‘浮尘宝扇’?”王屋掌门人柳去非神色微微一变,硬起头皮道:“道兄,那来的耳报神,怎知老夫新近得了一把‘浮尘宝扇’?”
智元道长道:“可就是插瓶当中那‘把,不知可否让贫道见识见识?” 王屋掌门人柳去非没奈何,只好取出“浮尘宝扇”,交给智元道长,智元道长随手又交给了骆人龙。
骆人龙不得不若有其事地打开扇子,看了半天,点头道:“一点也不错!”将扇子交还了王屋掌门人柳去非。
智元道长脸色非常难看地站起来道:“贫道告辞了!”
王屋掌门人柳去非见智元道长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阵子,一肚子不高兴,阻住智元道长,道:“道长,你到底是何居心,请把话说明再走。”
智元道长疾容道:“柳掌门人,请原谅贫道,按照三堡四派的盟约,贫道不能以私废公,表示什么意思,或擅作主张,多说无益的话,即使说了也只有徒乱人意,同时,更失了我的立场,请你闪身放行吧!”
王屋掌门人柳去非意外一惊,踌躇地道:“这把‘浮尘宝扇’是老夫无意中买来的,难道其中有代么蹊跷不成?”
智元道长苦笑道:“贫道不愿预闻个中原委,以免影响将来蚁事的看法。但请柳掌门人好好准备,将来向大家分说吧!” 王屋掌门人柳去非自是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将智元道长和骆人龙送出王屋。下了王屋,骆人龙认为智元道长不把原…委说明的做法,有乖常情,不由问道:“道长,在下认为道长应该把此行始末,明白告诉柳掌门人,同时也听听他的解释。”
智元道长吁声叹道:“少侠,你不知道,我们三堡四派也有一本难念的经呵!尤其近些年来,是是非非,谁都不得不多加一分小心。”言外之意,似有说不出的辛酸。骆人龙心中一动,想道:“这大概是是非老人布置的那些内奸所造成的分离作用了。可怕!可怕!那老家伙实在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念动心寒,对是非老人的认识,更加深入了一层这一天,骆人龙和智元道长一路行来,已经到了潢川,离开霍山舒家堡已不过只有二三天的路程了。智元道长心情结郁,打不起精神,虽然时间还早,竟就在潢川落了店了。因为这次王屋之行,在智元道长来说,等于是精神上的折磨,他已看出三堡四派之间的团结开始有了裂痕。
他追忆往昔,慨叹今朝的心情,一直无法开怀,离开舒家堡越近,他的心情也就越是沉重,因为离开三堡四派感情破裂的日子,也更接近了。
落店之后,智元道长即在房中静坐调息,懒得到外面走动,骆人龙却是心情完全不同,找了一家酒楼喝了四两白干当骆人龙微带酒意地回到房中时,却见智元道长手中拿着一包东西,神色沮丧地等着他了。
骆人龙微现惊容道:“道长,有什么事故发生了?”
智元道长歉然一笑,道:“贫道不准备再到舒家堡了。”
骆人龙剑眉一蹙道:“你不回去说明王屋之事,那怎么可以呢。”
智元道长道广贫道已经修好一封书信,请少侠带回舒家堡代表贫道覆命。”骆人龙道:
“一路都好好的,道长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了?”
智元道长惨然长叹道:“贫道自己有了麻烦了。”
骆人龙道:“这话怎讲?”
智元道长将手中小包送到骆人龙面前,道:“少侠,你看看这包中是什么东西。”骆人龙接过小包打开,见了包中之物,不由惊叫道:“呀!这不是舒夫人的:陈年化世桔红’么?
怎会到了道长手中?”
智元道长苦脸道:“贫道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是刚才无意中发现的,少侠,你看这叫贫道如何自处是好,所以贫道只好不到舒家堡去了,这盒‘陈年化世桔红’,就请少侠善为措词还给舒夫人吧。”接着,又是一叹道:“现在我才明白,当田老二向舒老大讨这‘陈年化世桔红’时,舒老大何以面有难色的缘故了。” 骆人龙安慰他道:“道长,你能自动拿出这盒东西,足见你是被人陷害,何不到舒家堡去向大家说个明明白白,那样岂不更好。”
智元道长苦笑道:“三堡四派的事,一惹上是非,便不容易说清楚,唉!我常处在他们之中,有时也难免受了他们的感染,发了许多违心之论,现在,贫道也该回山去反省思过了。”
骆人龙感慨丛生地暗忖道:“自侮人侮,这道理一点不假,三堡四派就是没有这次的事件,也该到反省的时候了。”思潮泛涌,一时竟想得失了神。
智元道长见骆人龙沉入深思,也不打扰他,悄悄地引身而去。
骆人龙对智元道长之走,竟是一点也不知道,当他想到必须向智元道长表示一点自己内心的歉意时,抬起头来,已不见了智元道长的影子。
骆人龙又愧又惊地“唉!”声自语道:“我真是太疏忽了,像这样魂不守舍的,遇上了敌人可就惨了!”
自语甫落,门外突然闪身走进一人,朗笑道:“少侠,别来无恙?” 骆人龙与来人一照面,心神陡地紧张了起来。
…
第十三章 巧舌如簧
骆人龙抬起头来,不见了智元道长,不禁又惊又愧地“唉!”了一声,自责道:“我真是太疏忽了,像这样魂不守舍的,要是遇上敌人,可就惨了!”
自语甫落,门外忽然闪身走进一人,朗声笑道:“骆少侠,别来无恙?”
骆人龙蓦地一惊,抬眼望去,真想不到,来人竟是心目中猜想的老魔头是非老人蔡功亮。
这意想不到的相遇,使骆人龙在心理毫无准备之下,大是慌乱和不安。
幸好骆人龙久经忧患,已习惯于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微怔之下,立即神色不变地欢呼道:“啊!啊!原来是蔡老前辈,幸会!幸会!”侧身肃客,请是非老人蔡功亮坐了上首,并亲
自倒了一杯香茗奉上,装出一付感戴的样子。
是非老人蔡功亮凝目在骆人龙面上打量了半天,突然道:“骆少侠,你不奇怪老夫怎能一眼便认出你么?”
骆人龙笑笑道:“老前辈要认不出晚辈,晚辈才会觉得奇怪哩!”
要知,骆人龙既已与是非老人手下接触过,是非老人自无不知他变易形貌之理,所以说,是非老人能一眼认出他,应是当然之事。
是非老人“哈!哈!”大笑,道:“少侠如此机敏沉着,怪不得……”声调一落,变得细如蚊蚋,道:“三堡四派被少侠玩弄于股掌了!”
骆人龙谦逊道:“小子何能,还不都是老前辈与贵属下相助之功。”
是非老人被捧得心花怒放道:“少侠如此看重老夫,老夫实不敢当。”
二人客气了一番,是非老人蔡功亮忽然正色道:“三堡四派嫌隙已生,分裂瓦解之日可期,少侠,不知你对胜利的迎接,有何万全筹谋?”
骆人龙心中一动,暗忖道:“好呀!老魔你的第三步计划大概又要推出来了,我骆人龙要不叫你自吃其果,誓不为人,哼!你等着瞧吧!”他因知道这老魔大是厉害,尽管心中打着
主意,却是声色不动地双手一摊道:
“晚辈有些什么力量,老前辈难道会不知道么!我当然只有尽起红柳庄和黑煞手郑伯伯二股大力,把三堡四派各个屈服,以雪心头之恨。”
是非老人蔡功亮摇头笑道:“杀人一万,自损三千,以红柳庄与黑煞手郑昆之力,要各个溃败三堡不难,但要同时消灭四派却是希望太渺小了,而且,你这种做法,更有一个很大
的疏忽,你顾虑到没有?”
骆人龙剑眉一蹙,道:“老前辈高瞻远瞩,晚辈有何疏漏之处,尚请明白见示。”
是非老人蔡功亮接道:“三堡四派结盟多年,关系不浅,你应顾虑到,他们在大难临头时,仍有放弃成见,再复团结的可能,到那时少侠又当如何应付?”
骆人龙只听得心惊魄动,心想:这老魔头确属厉害,想得这么远,想得这么周到,一时答不上话来,只好默不作声。
是非老人蔡功亮以为他没有要自己表示意见的意思,缓了一口气,又自顾道:“打蛇打七寸,杀人刺心窝,除非少侠有一举击溃三堡四派的力量,否则,你还得多用点脑筋。”
骆人龙欣然受教,躬身一揖道:“如此说来,老前辈想必早已为晚辈有所筹谋了,何不一并赐教,晚辈感激不尽。”
是非老人原是要说动骆人龙,自行投入他的掌握之下,正好,骆人龙也别有用心,老魔头千虑一失,就没想到骆人龙早就看出了他的阴谋,反转头来,正在打他的主意了。
是非老人蔡功亮见骆人龙渐渐入壳,心里高兴,道:“你信得过老夫么?”
骆人龙道产晚辈要信不过老前辈,也不会求助于老前辈了。”
是非老人蔡功亮笑道:“我们论交以诚,肝胆相照,少侠既然信得过老夫,老夫岂能不竭智尽心,为少侠作一良图?”
骆人龙随口道:“老前辈如此垂爱,晚辈真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是非老人蔡功亮摇手道:“少侠快不要这样说,江湖中事,我是非老人若是不管,那还成什么话!何况,为少侠筹谋,也就是为全江湖筹谋,只要少侠与老夫合作,老夫便心满意
足了。”
骆人龙讶然道:“为全江湖筹谋?这话晚辈还要请教。”
是非老人蔡功亮笑着解释道:“我们消灭三堡四派,在私而言,是为少侠复仇雪耻,但对整个武林来说,却是一件危害江湖的罪恶之事。”
骆人龙确实有点莫名其妙了,想不到是非老人会说出这种大公无私的话来,不禁迷惘地道:“晚辈更是不懂了?”
是非老人蔡功亮见骆人龙一派天真本性,更是鼓动如簧之舌道:“三堡四派独霸江湖,妄断是非,言来固是可恶,但平心而论,我们却不得不承认三堡四派镇压江湖宵小,维持江
湖表面和平的功劳。—旦三堡四派瓦解,江湖上失了均衡,宵小之辈没了管头,江湖势必纷
争又起,祸乱丛生,我们灭了三堡四派,岂不是等于做了一件罪恶之事。”
骆人龙满头雾水,不知这是非老人蔡功亮,倒底在耍什么花样。看样子,他倒说得堂堂正正,一片悲天悯人之心,使人听来几乎否定了原先对他的看法,不由讷讷地道:“老前辈
这样一讲,晚辈的仇似是不应该报的了!”
是非老人蔡功亮大声道:“谁说不该报了?”
骆人龙摇头道:“晚辈实在不懂……”
是非老人蔡功亮笑道:“马上你就会明白了。”接着,言归正题道:
“你的仇自然要报,三堡四派作威作福,妄断是非,也该遭报了,我们只要在三堡四派消灭之后,找出一个可以取代三堡四派地位的人,以公正的态度,来管理江湖上的事务,平
静的江湖,便不会因失去了三堡四派,而有所损害了,这也就是老夫所要为全江湖筹谋的。”言下之意,呼之欲出,其真正用心已在转弯抹角之—下,透出来了。
骆人龙倒抽了一口冷气,恍然暗忖道:“说来说去,原来是你要取代三堡四派的地位,我要不是早有惊觉,怕不真被你甜言蜜语,说得心服口服了。”骆人龙越听越是害怕,真耽
心自己将来斗不了他,当然,他并不会因为是非老人难斗,而就气馁了,相反地,由于有了
这种认识,他更谨慎更小心了。
骆人龙试探地道:“老前辈可曾找到了可以取代三堡四派之人?”
是非老人哈哈大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骆人龙装出一脸诚恳之色,道:“在晚辈心目中,也只有老前辈可以当此大任,晚辈愿供驱使。”
是非老人更是笑个不停道:“少侠,你会错了老夫的意思了,老夫哪有这个资格!”
骆人龙举目四望,不见房中另有他人,愕然道:“老前辈的意思,可是指晚辈?晚辈……晚辈……怎成?”一脸惶恐之色。
是非老人蔡功亮站起身来,一掌搭在骆人龙肩上,正色道:“小兄弟,老夫找遍五湖四海只有你才有这个资格!”由少侠改称小兄弟,关系又深了一层了。
骆人龙受宠若惊地道:“老前辈,请你不要作弄晚辈,晚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