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的水壶递给他。
敌人的炮击又开始了。三十多分钟的轰炸,我都替鬼子心疼。那么多炮弹,这不是浪费吗?
就在我们躲在坑道里等敌人炮击结束的时候,易牙和李腾飞已经悄悄摸到距离鬼子集结部队不到两公里的地方潜伏着,那里有一段废弃的坑道。
敌人晚上忙于准备进攻,警戒力量果然比较疏忽。易牙他们小心的利用阵地上纵横交错的堑壕接近敌人,躲过了敌人三层警戒岗哨摸到那里。易牙小心地用微光夜视仪观察敌人的移动集结的行动。
敌人的主力部队隐蔽在夺取的一个大型坑道群边上,大批补给车辆在给坦克、装甲战车补充弹药。敌人士兵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喝水吃东西。敌人指挥官好象在布置进攻线路和方式。大约十分钟后敌人蜂拥开始进入车辆并开始在坑道外面集结,横七竖八的补给车把后面坑道进口给堵上了。
易牙怎会浪费这种好机会。在敌人还没有展开战斗队型,乱哄哄扎成一堆的时候把敌人的集结位置报告给了炮兵指挥员。
不到一分钟我们成群的130毫米加农炮弹和152毫米榴弹落了下来。措手不及的鬼子大呼小叫地寻找躲避位置。这可是一顿好揍,敌人被炸得损失惨重。据易牙统计报告鬼子步兵战车和自行高炮被炸毁炸坏了九辆,坦克被炸坏一辆,鬼子步兵估计死伤有上百名,而补给车辆损失更大。敌人整个集结地域火光冲天,我们在阵地上的战士听到战果消息后个个欢呼雀跃连声喊好。
敌人这回遭到了重创,足足有一个小时没有反应,易牙报告说敌人通信线路一片寂静。直到凌晨三点半,鬼子才开始报复性轰炸。M270火箭炮和155毫米榴弹炮又把我们这一片阵地犁了一遍,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结束轰炸。
离凌晨只剩一个半小时。躲藏在前面坑道里的易牙向我们联系,鬼子重新调集部队了,他们计划从我们两翼阵地突破。
得到消息后李玮赶快向左右阵地的兄弟部队通报消息。
这是敌人今夜的最后一次进攻,敌人不仅出动了一个连的坦克还出动了二十多辆步兵战车、八架战斗直升机,还有大量的步兵。另外鬼子的A10攻击机也将冒雨出动。
李玮这时得到前指命令。我们东线部分阵地已经在半小时前与前指失去联系,城里的部队已经基本撤离完毕。各前线阵地指挥员自己酌情指挥抵抗,所有部队在天亮时撤至城东南角的后线阵地后集结转移。
李玮来到坑道口向远处的东线防御阵地眺望。远处后方隐约传来激烈的枪炮声。边看边自言自语道:“看样子,我们这一带防线很难坚持到凌晨了。估计敌人在一些地域已经突破了,我们这距离敌人最近,很有可能被敌人切断后路。”
“伤员必须先撤下去。李临风,你带路,找你们新来的几位战士一人一个把重伤员撤下去。”李玮向新来增援的李排长下了命令。
“让我们留下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没准我们能坚持到天亮。”躺在地上的张廷玉说道。我也随声附和。
“不行!你们必须撤下去。我看不必等到天亮了,敌人很快会发动进攻。我们现在阵地的防御能力太弱。再不走大家都得死在这!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大家服从命令!”李玮严厉地说道。
战士们很快开始行动,每个人背着一名伤员。当一个战士准备背宋布衣的时候被他制止了。
“我留下!老卫,这是我的身份牌,还有我的家庭地址。”宋布衣递给我一包染血的东西,好象是撕下的军装口袋。
我迟疑了一下,说道:“布衣,你真的想好了?”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婆婆妈妈的?”宋布衣有点发火。
沉默了一会,宋布衣抬头冲趴在一个战士背上的我说道:“老卫,来生再见!记住!我来生还会当兵的,龙先生。”
“哪,再见了。”我扭过头免得让宋布衣看见我止不住的泪水。走过李玮身边的时候李玮把战士叫住,“卫悲回,这是我的党证和身份牌,带上它。如果你回能到部队就把他们上缴吧。再见了!兄弟。”
当我被慢慢背下高地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着这屹立在夜色中的阵地。上面还有同生共死的战友们,可我却在躲避!高地,我在这开始了我的战斗生涯,我在这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再见了同志们,再见了高地。
敌人进攻的炮火很快覆盖了上来。我们没有办法继续前进,只能在高地下面不远的一个临时防炮洞隐蔽。
敌人这次对高地的轰炸持续了很长时间,当敌人结束炮击的时候已经凌晨五点了。确定炮击结束后我们赶快爬出防炮洞向城里赶去。我回头向高地看去。这时候上面高地已经陷入一片炮弹的爆炸声,火光不时映红了高地。高地上已经进入短兵相接的战斗了。
黑暗中大家都没有言语,走了大概五六分钟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有情况!大家隐蔽!”黑暗中不知谁低声喊了一句。我们这支撤退的队伍赶快隐蔽在一段堑壕里。
当我们小心抬起头来观察的时候发现我们的退路已经被鬼子截断了!
第9节
在我们前面有几栋建筑物,建筑物的后面是一片空旷的开阔地,而在这片开阔地的尽头就是市区边缘的居民区稠密的楼房群。我们只要越过这一片开阔地进入居民区就比较安全了。
敌人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建筑物边上守着。战士们从夜视仪里发现有两辆鬼子装甲战车停在那里,一辆是装备105毫米火炮的轮式战车,另一辆是装备有30毫米机关炮和陶式反坦克导弹的M2步兵战车。旁边还有五六个鬼子兵在巡逻。
我们是从一片树林边上绕过来的,敌人没有发现。在这一片地区有我们原来挖掘的交通壕。壕沟直接通往那几栋建筑物边上。
我们七个人大气不敢出地蹲在堑壕里。“怎么办?”李临风向大家征求意见。
战士们面面相觑。我们没有反装甲火器,如果强行冲锋那是找死,还没到鬼子边上就会被敌人机关炮撩倒。可是回头看后面高地火光冲天,敌人快突破我们的防守了。要是被敌人两面夹击,等到天亮我们更走不了。
“跟他们拼了,消灭一个是一个。”黑暗中有个战士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
靠在堑壕里湿滑的泥土墙壁上我摸索着用右手把身上的手榴弹拔了出来。“李排长!”我轻声喊道。李临风穿过战士来到我身边。“什么事?”
“看样子你们背着我们是不可能突围的。不如这样,把我们放在这里,你们几个沿堑壕小心地摸到鬼子边上突然给鬼子来个袭击。多用手榴弹。然后趁着鬼子混乱的时候赶快跑过那片开阔地冲进居民区,没准能逃脱。”我说道。
“那怎么行?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你们三个伤员扔在这里!”李临风又是摆手又是摇头。
“还是听我的主意吧,不然大家都得死在这里。”我诚恳地劝着李排长。
“是啊,在这里大家只能等死。李排长,你们还是自己突围吧!”张廷玉和另外一个伤员也劝起李临风来了。
“我这还有两个手榴弹,要是被鬼子发现还能抵挡一阵。”我冲李临风晃了一下手中的手榴弹。
李临风低下了头半天不语。看得出来他心里在激烈地思想斗争。好一会他抬起了头。“好吧,就这样。不过你们要多加小心,千万别被敌人发现。我们冲过去立刻找援兵回来救你们。千万记住了。”
“我们四个人分一下工。”李临风开始和战士们商量行动计划。很快在一片轻轻的悉悉嗦嗦声后战士们开始沿堑壕踏着积水小心地向敌人摸去。我看着战士们渐渐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暗暗有些伤心。他们即使能给鬼子一个突然袭击,可是怎么能跑过那一百多米的开阔地啊!“祝你们好运了。”我暗道。
我小心地用右脚撑起身体探出小半个头看着敌人的动静。雨比刚才更大了,在沉沉的夜色里稠密的雨滴落在我的钢盔衬布上又汇成溪流垂淌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左手伤口被雨水浸泡后发出阵阵刺痛。在我身边的另外两个重伤员情况更糟,趁着闪电光亮我回头看见他俩双目禁闭,面色惨白。看来就算我们能够突围出去他俩也要治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健康了。
高地上的炮火声突然小了许多。我的心一紧,难道同志们都牺牲了?借着闪电光我隐隐绰绰看见了鬼子的坦克和步兵战车的身影出现在高地顶部。“李玮、姜野还有萧枫他们,都牺牲了?”我心情沉重地眺望着高地。
过了几十秒我准备回头看李排长他们有没有开始行动。突然高地上空爆出一颗明亮的照明弹!
在照明弹明亮的光线里我看见一辆59式坦克像脱缰的野马穿过雨幕从高地上冲了下来!“是姜野他们,他们还活着!”我激动地冲张廷玉他俩喊道。
“在那里?在那里?”张廷玉他们顿时睁开了眼睛兴奋地冲我问道。
就在我回头的一刹那高地上升腾起一股巨大的火光烟雾,接着四周都被巨大的爆炸声所震撼。整个高地顿时笼罩在一片巨大的火球当中。敌人正在准备瞄准姜野那辆疯狂奔驰的坦克射击的装甲车和坦克也被这巨大的火球吞噬。
是布衣!他引爆了弹药库,掩护姜野撤退。
“布衣!兄弟!”我的喉头好象被什么东西堵上,我的热血在沸腾。我把右手撑在堑壕边上的泥水地里试图高高地撑起身体。
姜野那辆坦克顺着斜坡很快冲了下来朝我们这儿狂奔。守在我们前面的敌人大喊大叫着掉转炮口准备瞄准。很快鬼子的步兵战车发射了一枚陶式导弹。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扑向姜野驾驶的那辆59式坦克。“要是被导弹击中哪就完了。姜野,注意规避。”
敌人的105毫米火炮也开始发射,不过由于我们那辆坦克开的速度很快,路线又曲折不定,炮弹没有打中。
就在鬼子起劲地向坦克开火的时候,李临风他们摸到边上开始动手了。一颗手榴弹准确地把敌人的导弹发射器炸上了天。我们的士兵突然跃起,一个步兵跳上了鬼子的轮式步兵战车把兹兹作响的手榴弹从鬼子没有合上的顶盖里扔了进去,鬼子那辆轮式战车闭上了嘴。敌人被从旁边突然冒出的我们步兵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死的死,伤的伤。反应过来的那辆鬼子M2步兵战车开始发动,企图逃离战场。
我们的坦克以飞快的速度逼近鬼子。敌人的步兵战车疯狂调转车身试图逃往建筑物后面,匆忙中把躲在自己后面的几个步兵给碾死了。敌人战车一边转向一边用30毫米机关炮轰击坦克,有几发炮弹打中了坦克。可是这种炮弹对坦克根本不起作用,只是在坦克炮塔上激起一溜火花。当我们的坦克距敌人战车只有一百多米的时候突然停止,李玮从炮塔里伸出头来,手上擎着一部火箭筒。
略略瞄了一下李玮把火箭弹发射出去了。穿过夜雨,火箭弹很快追上鬼子的步兵战车。
轰的一声,这枚重型火箭弹利索地扎进了步兵战车。鬼子的步兵战车车尾和炮塔被炸得稀烂,真是一个倒霉的家伙。
我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李临风冲李玮他们喊叫摆手。接着几个士兵朝我们这边跑来把我们背上来到建筑物旁边。在分开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又重逢了,大家高兴地握手拍肩。可我感觉好象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一样。
“我们得赶快走。”李玮下令道。
“中校,这辆轮式战车还可以用。”在两三个战士帮忙把鬼子尸体从车里拖出来后姜野试着发动了一下战车发现可以开动。
“那赶快把伤员转移到车上去。我开坦克在前面开路。”李玮说道。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我们三个伤员抱上轮式战车。这时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丝曙光。
虚掩的车后门有道缝隙,我倚在车门边上向外看去。
我们已经穿行在市区的建筑群里。市区这一段时间被鬼子的炮火轰炸已经面目全非,到处都是残墙断桓。原来繁华的市区街道上堆满了炸毁坍塌的砖瓦门窗残骸,街边上墙壁露出焦黑的钢筋水泥。路过城市广场的时候我发现广场上原来的雕像已经被炸飞了,原来雕像树立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炸弹坑。整个城市已变得空旷死寂,没有生气。
不时有敌人的炮弹在四周爆炸。天上还在下雨,路面不时出现弹坑。泥土被炮弹爆炸翻得到处都是,经过雨水冲刷使得道路泥泞不堪。我们的车辆颠簸地翻越地面上的杂物。我紧紧抓住车里的扶手免得被甩出车外。
“这帮畜生!又一座城市给他们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原样?”我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终于我们的车队停了下来,隐约中我听到外面有不少人群的说话声。“我们到了,大家赶快下车。”是李玮的声音。接着车门被打开。
这是个大型坑道的进口,坑道高越三米,面积约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坑道口停放着许多挂着迷彩防护网的卡车和吉普车,还有几辆画着红十字的医疗车。许多士兵在忙碌着用担架搬运伤员送上医疗车,穿白大褂的军医和护士们忙着给重伤员实施紧急治疗。在几个集结点士兵们正忙着报告番号姓名并被几个军官分类编队,整个人群都显得匆忙疲惫。一个站在雨里喊话的军官用嘶哑的嗓音喊道:“有装甲兵没有,到我这报道。大家听见没有。”另一个军官则在喊:“狙击手,有没有狙击手,到我这里来。”
不断有满载士兵和伤员的军车、医疗车缓缓发动驶入坑道深处向山区转移。
天色已经变得明亮起来,但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抬头看去,只见坑道的四周被大型防护网遮蔽着,在稍高一些的位置上架着几门高射炮,火炮也被防护网遮着。在坑道的一角架着一部电台,两个士兵正在联络,旁边站着一个神色严肃的军官。看军衔好像是个少将。少将看见我们的车队和李玮的军衔后向我们走来。
“你们是那支部队的?守卫什么阵地?”少将冲李玮问道。
“报告。我是42军摩步163师2旅旅长李玮,我们是从197高地撤下来的。共有11名战士,其中三名伤员。”李玮立刻立正向少将报告。
“哦,请稍息。你们打得不错,还缴获敌人一辆装甲车。据前指通报说敌人在你们防守的197高地面前损失惨重啊!打的好啊!同志们辛苦了!”少将握着李玮的手说道。
“我叫周乾坤,是41军摩步121师师长。”少将说道。
“你们163师在前一阶段损失很大啊,现在你们的剩余部队已经撤到山上去了,赶快回归建制吧。”周乾坤拍拍李玮的肩关切地说道。
“是啊!我现在成了光杆旅长了。”李玮难过地低下了头。
“没关系,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还剩个架子咱们就再组建回来,向鬼子讨还血债。要连本带利!此仇不报非君子啊!”周乾坤感慨地说道。
医疗兵上来给我们几个伤员进行治疗。给我左手重新洗涤包扎,上了夹板。腿上的伤口也把弹片取了出来然后重新包扎。上担架前给我打了一针破伤风并给我挂上葡萄糖药瓶,最后把我送上了医疗车。
我抬头向外试图找到一起回来的战友们,可是在忙碌的人群中一个都没有找到。终于我的头开始有些昏昏沉沉。隐约中又有几个伤员放在我的身边,门关上了,接着汽车发动。摇摇晃晃中我沉然睡去。
二
第1节
在一声爆炸声中我被惊醒了,我抬头向声音的源头看去。现在是夜里,我呆在一个巨大的坑道里,坑道的墙壁上悬挂着十多盏冷光源式样的军用应急灯,整个坑道光线有些暗淡。坑道口有十几个人吆喝着在忙碌地搬运着担架,几个穿白大褂的军医忙着上去检查情况。
我开始转身观看四周的环境。这个坑道两头长越两百米,宽五十米,整齐地放置着好几百张病床。在我周围躺满了伤员,在黑暗中我听到有许多人在低低地饮泣。
“是谁在哭?这个地方怎么气氛怎么这么糟!我是不是睡了一天?”我的心情变得恶劣起来,沮丧地看着我的左手。
“医生!医生!”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个全身裹着纱布绷带的士兵突然高声地喊了起来,喊声中充满惊恐和愤怒!
一个护士急忙跑了过来:“什么事?你那里不舒服?”
“我的腿!我的腿呢?那里去了!”这个战士带着哭腔冲护士喊道。
我朝他的下身看去。两条腿沿着膝盖被截断了,截肢的部分被包裹着,让人感到触目惊心。在我周围躺着的战士们纷纷转身向他看去,大家的眼中都充满了同情和忧伤。
“我记得腿还在啊!只是被炸断了骨头,应该接得上的。为什么?”小伙子愤怒地喊道。
护士看了一下床头的编号再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记录本说道:“2087号,双腿粉碎性损伤,动脉破裂,有感染,高位截肢。同志,只能截肢,不截肢你会死的。”
“为什么?我这样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这个战士终于开始无助地哭泣,肩膀抽动着。在四周的护士和士兵们都低下了头,有人也被他的痛苦所感染,开始擦眼泪。
我的鼻子也一酸,有泪水落在手背上。在高地上战斗时的豪情壮志被这个该死的地方弥漫着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