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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妃子陈圆圆-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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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趔趄后退一步,腰上又被砍了一刀。正在这时梁上君杀入战团,他手中那把戒刀舞得如同一团雪浪,“叮叮”两声,两个士兵手中的钢刀被击飞,吓得那两个兵连连后退。趁这个空子,他腕子一翻,一刀砍向马义面门,马义向后撤步,他丝毫不给马义喘息机会,又是连环三刀,在马义只顾招架之时,发出两支袖箭,都射在马义的腕子上。袖箭威力虽然不大,但足以使马义无法施展阴阳掌。

  生出奇大的力气

  梁上君回身一刀戳进一个士兵肚皮,拔出刀来,大吼一声,有如半空响起一声炸雷,吓得另外的两个士兵心胆俱碎,回身逃走。
  于亚然已浑身是血,搏斗时还勉强支撑,见到梁上君后身子便摇晃起来,梁上君奋起神力,一只手背起于亚然,另一只手舞动戒刀向外冲杀。
  马义已从两腕上拔下袖箭,忍着痛大吼:“你们这些软蛋,再敢后退我一个个废了你们,随我追!”
  他收拢那五个兵,又追了来。
  这时于亚然已在梁上君背上昏迷过去,陈圆圆急问:“师哥他怎么了?”
  梁上君说:“他中了阴阳掌,又受了刀伤……”
  陈圆圆叫一声:“快背他逃命,不要管我了!”
  梁上君张口欲叫,却见那陈圆圆像疯了一般扑向追来的马义,一把抱住马义大腿,喊着:“快跑!”
  梁上君见事已至此,只能叹息一声,背着于亚然,向镇外树林逃去。
  马义被陈圆圆抱住了双腿,又蹦又踢,陈圆圆拼命抱住,人在疯狂得不顾一切时,竟生出奇大的力气,使马义一时竟挣脱不开,他手中拿着兵器,但他不敢伤到陈圆圆,只能对那五个兵狂喊:“你们都是死人,还不快追!”
  那五个兵都见识过梁上君的武功,已被他吓碎了胆,大喊大叫,虚张声势,远远跟着梁上君,眼看他跑进树林,抱着于亚然飞身上马,狠加一鞭,一溜烟向西跑了。他们装模做样又追了一程,这才气喘吁吁往回走。
  田雄在马义第一声呼喊时已经下楼,但他是个怕死鬼,躲在门后看马义等人同梁上君、于亚然搏斗,见兵们追出去了,他才小跑着出来,用力将陈圆圆拉开,抡起胳膊,狠狠扇了陈圆圆一个嘴巴,骂道:“你这个贱货,竟敢勾结江洋大盗,看我收拾你!”
  陈圆圆被打得嘴角流血,到了这个地步,她把一切都豁出去了,擦了一把血,也指着田雄大骂:“你这个狗奴才,竟敢打我,到了北京我也饶不了你!”
  这句话把田雄镇住了,他知道到了北京,陈圆圆必然会受到田畹的宠幸,如果她在田畹枕边说几句自己坏话,自己千辛万苦岂不是无功反而有过?他在心里叫着:“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一巴掌打得不值,我怎么糊涂了?”
  想到这里,田雄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连连对陈圆圆施礼,说:“我的姑娘,我的姑奶奶,我糊涂,我该死,我给姑娘赔礼,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老人家还是回房休息吧!”
  陈圆圆“哼”了一声,回身向房间走去,田雄屁颠屁颠跟在后面,也进去了。
  马义看着田雄那副奴才相,冲他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这时他才感到双腕疼得钻心,袖箭虽然拔掉了,但伤口还在向外汩汩流血,半条胳膊都染红了。这时,那五个兵也回来了,说那贼是个飞贼,脚下奇快,背个人还像个豹子一样能穿沟过河。他们累炸了肺也没有追上。马义已疼得嘴唇发抖,顾不得同他们计较,只骂了一句:“一群窝囊废!”便回房去找刀伤药包扎伤口去了。
  二
  一个半月之后,他们终于平安到了北京。
  陈圆圆一路上饱受风霜之苦,满面倦色,人也瘦了一圈。田雄不敢就这样送陈圆圆进府,怕田畹责骂,将马义等人安置在官驿中休息,将陈圆圆先送到自己家中,让老婆给陈圆圆做好菜好饭进补,让陈圆圆好好休息。
  陈圆圆既然豁出去了,就不再伤心流泪了,有吃就吃,该睡就睡,把田雄两口子支使得团团转。
  五天之后,田雄见陈圆圆恢复过来了,这才进府报到。
  那天,田畹坐在炕上正同一位师爷下棋,一个美丽的使女跪在他身后捶背,地下一溜站着五名使女,有的捧着痰盂,有的捧着漱口水、巾子、拂尘。
  门官低头弯腰进来禀报:“禀国丈,管家田雄从江南回来了。”
  “传进。”田畹放下手中的棋子。
  田雄进厅后躬身施礼站在旁侧,说:“禀国丈,小人回来了。”
  “彩女们十天前已经送进府,你怎么才到?那个陈圆圆呢?”
  “回国丈,途中遇到贼人劫夺陈圆圆,不得已只好走陆路,总算不辱使命,已把陈圆圆安全送到了,她就在门外……”
  “好好,传进,让老夫看看这绝代佳人是什么样子。”
  田雄拍了拍手。
  两名十四五岁的小丫环掺扶着打扮装饰一新的陈圆圆走进门来。
  田雄说:“这是当今国丈田大人,圆圆快拜见!”
  陈圆圆不得不盈盈下拜。
  “起身起身,抬头来让老夫看看!”田畹拿起巾子,拭了拭昏花老眼。
  陈圆圆微一抬头,屋中似乎射进一缕金色阳光,那个师爷手中的棋子“啪”的一声掉在棋盘上,张大了嘴巴深吸了一口气。
  田畹那昏花老眼似乎也放出光芒,喉头蠕动咽下一口涎水,用力一拍手,说:“啊,美呀!真美呀!名不虚传,天生尤物!——凌师爷,你可见过如此这般的美人儿?”
  师爷说:“学生痴长五十岁,足迹遍及大江南北,阅人多矣,也见过不少美女,像陈圆圆这样有如凌波仙子的美人儿还是初次见到,钟天地之精华,集百代之美艳,王嫱西子,玉贞貂婵都被她比下去了!国丈得此美人艳福非浅,可喜可贺!”
  田畹更加兴高采烈,伸腿下炕,使女立即跪下给他穿好鞋,他绕着陈圆圆走了一圈,像观看良种牲畜一般将陈圆圆上下左右看了个仔细,摸了摸陈圆圆的双手,抬了抬陈圆圆的下巴。
  陈圆圆虽然下决心豁出去了,被这个糟老头子这样观看,仍然感到莫大的侮辱,心中一酸,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下来。
  田畹说:“哎哟,小乖乖,哭什么呀?进了我的府中,你就一步登天了!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有我的一份就有你的一份,哭什么呀!以后你就是我的爱姬,今天开始就由你侍寝。”
  田雄立刻谄笑说:“圆圆,你真是好福气!府中不知多少女人盼这一天盼白了头发,你第一天进府就得到给国丈侍寝的荣耀,还不快叩谢国丈的恩典!”
  陈圆圆如芒刺在心,挽首无语。
  田雄瞪起眼睛:“你——!”

  圆圆长途跋涉

  田畹摆摆手说:“好了好了,,初进府门,免礼吧!”
  这时仆人进来禀报:“启禀国丈,晚宴已经摆好。”
  田畹携起圆圆的玉手说:“爱姬,随我去吃饭吧!”
  走进饭厅,陈圆圆只感到眼花缭乱,厅中布置得金碧辉煌,餐案、座椅都嵌镶着宝石金边,宫灯吊着金丝流苏,墙上挂着名家字画,桌案上金盘玉盏象牙筷子。
  十几名侍女手捧匙、筷、巾、盂等物,排列两行。
  田畹正面而坐,将陈圆圆拉到他身边坐下,一手揽住了她的香肩。
  侍女给田畹和陈圆圆颈下各围一块雪白餐巾。
  田畹对侍女头儿微一点头,她向帷幕后递了个信号,帷幕后忽然间丝竹齐奏。
  陈圆圆没有心理准备,竟被吓了一跳。
  田畹用目光向侍女示意,侍女给田畹和陈圆圆布菜,送到嘴边。
  陈圆圆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自己又不是残疾,又不是婴儿,怎么用人家喂食?身不由主躲闪。
  田畹笑笑说:“小乖乖,她们喂你,你就吃吧。不惯是吧?慢慢就惯了,吃吧吃吧。”
  陈圆圆躲无可躲,只好进食。那些食物都是什么,她一样也不认识,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被人喂食竟是那般不舒服,田畹当作是排场、享受,陈圆圆却觉得这是受罪。
  晚宴后,陈圆圆又被侍女引进浴室洗浴,进了浴室的门,侍女便动手帮陈圆圆宽衣解带。
  陈圆圆说:“我自己会脱,你,你出去吧。”
  侍女笑着说:“陈姬,我不但要帮你脱衣,还要帮你洗浴、擦身、按摩。”
  不由分说,便像剥棕子一般将陈圆圆剥了个精光。
  陈圆圆羞愧难当,一手捂着前胸,一手捂着下体,浑身簌簌发抖。
  侍女牵着陈圆圆的手,引她走到一个像小房一样的大浴桶旁,桶中盛满香汤,袅袅冒着热气,旁有踏脚木凳,侍女扶着陈圆圆坐进浴桶,然后又为她洗身、擦身、按摩。
  浴后,侍女为她穿上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袍,肉体毕现,引她进入寝室。
  寝室中宫灯高悬,一片明亮。
  侍女帮陈圆圆晚妆后,又用檀香薰了被窝,这才退出房去。
  偌大的寝室中只剩下陈圆圆一个人了,她像一个待上屠场的羔羊,恐惧、惶惑、茫然。许久,她的心神才定了一些,抬眼观看这巨大的寝室,正面是一张紫檀木大床,大到足可睡四个人,床架上雕镂通透的花朵,好似一片紫云将大床罩住,巨大的百蝶穿花刺绣绸被已经铺好。
  在床对面是一面巨大的铜镜,四周镂花,镜面磨得光可鉴人,镜子用紫绒为套,因给陈圆圆晚妆,套子掀了起来。
  床侧立着个铜铸的仙鹤,鹤嘴上顶着个镂花香炉,炉孔中散发缕缕香烟。
  琼楼玉阙大约也不过如此。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陈圆圆悚然抬头,见那田畹从侧门进来了,他大约刚刚洗浴过,脱光了衣服,只在腰间围了一块布,他鸡皮鹤发,瘦骨嶙峋,形同骷髅,锦绣绸袍包裹的是这样一截丑陋的朽木,陈圆圆看了又恐惧又恶心。
  田畹坐到床边,笑嘻嘻对陈圆圆招手:“美人儿,小乖乖,过来,过来,到我怀里来!”
  陈圆圆目光呆滞,立着不动。
  “来呀!来呀!你怎么还不过来?再不来我可要发怒了!”
  陈圆圆无奈,脚步迟缓走近床边,田畹伸手一拉,将陈圆圆拉到怀中,一扯衣带便将陈圆圆身上的睡袍剥去。
  陈圆圆玉体裸露被田畹放倒在床上,他伸出一双枯手,从陈圆圆的面颊摸起,下滑到玉颈、酥胸……直摸得陈圆圆浑身起栗,胃中直冒酸水,差点呕出来。
  接着田畹又压到她身上,像煎饼一般翻上翻下,气喘吁吁,累得满身臭汗。怎奈年老体衰,力不从心,折腾了半个时辰他才抱住陈圆圆软玉温香的玉体,呼呼大睡了。
  陈圆圆却毫无睡意,泪水小溪一般往下流,将枕头湿了一大块,她想到自己将来就要陪着这个老骷髅过日子,心中便像刀绞一般难受,这种日子真是生不如死!
  为了冒郎,她只能忍辱偷生。
  直到天色放亮,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只见一团云雾包着一个人影向她飘来了,飘近了,她渐渐看清那人是冒辟疆。
  冒辟疆脸上挂着冷笑,轻蔑地瞪视着她。
  陈圆圆跪在地下,摇着冒辟疆的手,泪流满面地说:“相公呀,冒郎呀,我被抢进田府,陪伴半死的老朽木,我心中的苦楚有谁知?相公啊,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冒辟疆双眼像钉子一样看她,刺得她一身发抖,她又说:“相公,不要怪我!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可我不敢惹恼国丈,怕他拿你出气,我怕,我怕呀……我如今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该怎么办?你说呀!”
  冒辟疆仍然阴着面孔不说也不动。
  陈圆圆抱住冒辟疆大腿,摇晃着哭喊:“冒郎,冒郎,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冒辟疆如同一缕烟雾,倏忽不见了。
  陈圆圆张手呼叫:“冒郎!冒郎!——!”
  田畹被惊醒,摇她:“爱姬爱姬,你喊什么?”
  陈圆圆醒过来,拭去面上泪痕,说:“妾做了个恶梦,惊动国丈,万望恕罪。”
  “好了,好了。天刚亮,老夫同爱姬再睡个回龙觉。”田畹说着又紧紧搂着陈圆圆,闭上了眼睛。
  且说梁上君抱住于亚然策马狂奔了一日夜,来到铁竿上人的小庙,下马后连连擂门。
  上人出来见梁上君背着满身血迹的于亚然,吃惊问:“他这是怎么了?”
  “他中了阴阳掌,腰上又挨了一刀,上人救命!”
  “快,随我来!”

  圆圆做歌舞教习

  上人将梁上君引到卧房,放下于亚然在床上,先检查了他腰上伤口,取草药捣碎敷上,然后以枕垫腰,使于亚然依墙而坐,他坐在于亚然对面,闭目盘膝,双手前推,向于亚然发功。不久,他的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俄尔,细密的汗珠变成豆粒般大,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梁上君拿着汗巾不断给上人拭汗,不久,汗巾湿得能拧出水来。
  于亚然的面色渐渐有了红晕,而上人已经面如金纸。
  于亚然忽然大咳起来,梁上君吃了一惊,正欲上前,上人用目光止住梁上君。
  于亚然伏床大呕,呕出一块块黑血。
  铁竿上人喘息着说:“好了……毒血被逼出来了……你给他喝水。明日老衲上山采些药来,半月后他就恢复了。”
  “多谢上人,今日可苦了你了!”
  “你我同门为师,何必说这些客套话?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梁上君端来一碗温水,一匙一匙喂到于亚然口中。
  于亚然终于醒过来了,慢慢睁开眼睛问:“我这是,怎么了?”
  “你中了马义的阴阳掌,多亏上人发功将你拉出了阎王殿!”
  于亚然挣扎着便欲起身,上人捺住他说:“别动!你现在还不能动。”
  于亚然说:“师父两次再造之恩,弟子没齿不忘。”
  上人说:“别说话了,好好歇息。老衲给你煮点粥去。”
  上人慢慢下床,扶墙而行。
  梁上君担心地问:“上人,你能行吗?”
  “不要紧,老衲活动一下就会好的……”
  上人出去后,于亚然问:“陈圆圆呢?怎么不见她?”
  “当时你性命悬于一丝,圆圆为了不拖累我,回头扑向马义,抱住马义双腿,使他无法追赶,我才顺利救你出来呀。圆圆姑娘舍身取义,非一般女子可比,实在令人钦敬!”
  陈圆圆的行动,将梁上君这个硬汉子也感动了。原来,他以为陈圆圆不过是个美丽的风尘女子,于亚然迷恋她的容貌,经过这次事件,他才明白于亚然对陈圆圆一片痴情实在很有道理,可惜,二人无缘,今生相聚的机会渺然了。
  于亚然这时已经泪流满面。
  梁上君知道无法劝说,只叹了口气。
  三
  田畹让陈圆圆做歌舞教习,教歌女们唱南昆曲,排演戏剧,陈圆圆本想拒绝,杨阿萍劝她说:“圆圆姐,自从进了国丈府,眼看着你瘦了一圈,容颜憔悴,你每日在房中枯坐,以泪洗面,这样下去你会毁了自己!你还这样年轻,来日方长,我相信你还有出头之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要保住身体!你不如做我们的教习,教大家演戏唱曲,免得一个人寂寞孤独。人孤独了,愁事也多了,愁结解也解不开,就会百病袭来,身体垮了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陈圆圆惊异地看了杨阿萍一眼,她没想到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姑娘能说出这样一番大道理来,可见她是个有心计的姑娘。
  陈圆圆心中还存有一丝幻想,还想有朝一日能见冒辟疆一面,即使不能破镜重圆,能当面向他剖明自己的心迹,死也死得安心,没有见到他就自己将自己折磨死,实在不甘心!想通了这个道理,她便答应了田畹的要求,给歌姬们当了戏剧教习。
  这天,在歌舞排演厅中,陈圆圆教歌姬们排演《西厢记》,她先唱了一段示范: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
  歌姬们听得如醉如痴,轰然叫好,陈圆圆唱完,她们都围上来,交口称赞。
  田畹也过来说:“圆圆呀,人家说你唱昆腔卷梢戏红遍苏杭,我还不敢深信,今日一听果然名不虚传,令老夫魂魄摇荡,如闻天音。好了,今日先教到这里,你陪老夫到滴翠亭去下围棋。”
  他携起陈圆圆玉手,向外便走。
  陈圆圆厌恶这个老朽木,看到他便反胃,可又不能不随着他走。
  陈圆圆在京城过着度日如年的生活,在南京秦淮旧院中,董小宛的日子也不快活。这天,她歪在牙床上恹恹无神,胡思乱想,连早饭也没有吃。
  屋外传来一阵“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听到笑声她便知是她的好友顾眉娘来了,但她懒得动弹。
  顾眉娘手端炖盅掀帘进来了,她只好下了床,说:“姐姐安好。”
  顾眉娘放下炖盅,说:“哎呀,你这懒丫头,这大好春光,秦淮河边红男绿女,热闹非常,你一个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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