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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颤,嘴上就答道:“哪……能呢。”谁承想我话音刚落刘晶梦居然猛地朝我扑过来,我压根儿一点准备都没有,一下就被她扑翻在了床上。
我心里大叫不好,这妖女难道想要我的命不成,边想我就边准备用脚把她踢开,可脚刚一动我就暗道一声“完了”,腿早就被她缠住,两只手也被她压住,她就像蛇一样,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干吗像螃蟹似的不老实,我又不会吃了你。”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阵酥麻的声音就贴着我的耳朵响起来了。
这声音让我浑身的不自在,拧头想问她到底想怎么样,谁知刚一动头就杵进了一片柔软。睁眼一看,顿时血就冲进了脑子里。刘晶梦胸前的那两抹几乎贴在了我的鼻尖上。我心里大喊非礼勿视,结果却徒劳地发现脑子根本就不听使唤了。
这时她又压下身来,我知道再这么下去肯定得糟,一咬舌尖连忙把头扭到一边。“哎哟!看不出还是个烈男子,今天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刘晶梦说完居然开始用身体摩挲起来,我也是二十出头哪能受得了这个,顿时就开始心跳加速,喉咙发干。
“有什么事……你就说!”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被她这么莫明其妙地骑在身上简直比让粽子骑着还难受。那感觉就像挂在火上的王八,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如果真是只粽子我至少能呼救,可这……刘晶梦听我一说有些得意地哼笑了一声,接着又把嘴贴到了我的耳朵旁,她的鼻息让我不安到了极点。“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点事儿。”
我心说我那么点事儿写个自传都上不了一万字,爱怎么问怎么问,也别把老子逼急,到时候禽兽起来大不了就不是人!
我正准备点头表示答应,门突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身上的刘晶梦几乎是一闪之间就滚了下去,我愕然望去,就见同样愕然的胖子和丁文龙!
这两人张大嘴巴一动不动,接着刘晶梦就夺门冲了出去,从她那表情中居然还能看出点委屈的意思。我一下瘫倒在地上,靠在床边动都不想动了。
丁文龙惊愕之后竟朝我冲了过来,我心想要糟,早看出这小子对刘晶梦有意思,如今遇到这场面非杀了我不可。谁知这小子一下蹲在地上,硬拉着我的手握了几下,还意味深长地说道:“哥们儿,打扰你好事儿,实在是对不住了。”
我脸上一阵燥热,也懒得解释,踱到了甲板上,后半夜带着冰凉水汽的海风居然也浇不熄内心的那股躁动,我就这么撑着船舷,感觉自己完全是被卷入旋涡中的蚂蚁,看不清这旋涡的本身面目还被越卷越深。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就见胖子端着两瓶洋酒站在我身后。他递给我一瓶,笑着说道:“郁闷个蛋!我要是你早上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再说这问题,随后举起酒瓶就猛灌了一口,谁知这看着和饮料一个色儿的酒却辛辣得吓人,我被呛得立马咳嗽起来。
胖子又是嘿嘿一笑,道:“也难得你这年轻轻儿的就下地,不对,是下海,胖爷我今儿也就仗义一回,给你讲讲咱要下的那墓子,免得到时候连自己死哪儿了都不知道。”
我“呸”了一声,道:“老子上次下墓子就是为了寻刺激,差点就死里面,你今天再提死字,那就早点滚蛋。”胖子一口咬掉瓶盖,道:“敢情您倒斗是为了寻刺激啊?那您不如去跳个伞,蹦个极,咱这一行保险都没处上。”我感觉胖子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于是也没有反驳。
胖子见我不说话接着说道:“跟你讲吧,咱们这次是在南爬子的地头干活,所以一路上七拐八绕的。你们所理解的盗墓派系摸金、发丘、搬山、卸蛉,实际在几百年前就所剩不多,到如今它们更像是一个简单的称号。”
我有些不懂了,就问道:“你的意思是如今盗墓这一行又有新的派系出现了?但这几百年间这门手艺如果真的发生这么大的变迁,那应该有史料记载才对,至少在野史上会有。”胖子似乎是有些得意,灌了口酒,道:“这你可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别看只有几百年,但在这几百年里的事儿可就多了去了。就好比现在的那些个老学究,连烽火台烧的是不是狼屎都还没整明白一样。”
胖子说得很逗,我笑着点了下头表示赞同,他就接着说道:“其实现在盗墓这一行的派系和古时候没什么大的变化,主要还是南北两派。”我随口就问道:“南北两派不是在解放前后才分长扛而成的吗?”
胖子头一摇,说道:“错!这是那些小屁孩儿编出来的,真正的南北两派在三国时期就有了,而且他们也是分庭抗礼的。我们北派的祖师爷自然就是曹操;南派嘛,就是那孙权老儿,这家伙曾经组建了一支五万人的盗墓大军,横扫江南,编制甚至比当时的北派还要齐全,这你在史料上就能查到。”
我点了点头,孙权的盗墓大军之前确实有所耳闻,我接着道:“你说这些有什么实质的意义呢?”胖子的脸色突然露出一丝狡色,道:“就是告诉你这次的喇嘛,可不是那么好夹的。”
第五十三章 陆禹书海葬墓
“玛丽公主号”一直在海上向南穿行了三天,到第三天海面刚露出一点火红的时候所有的人被集中在了甲板上。
很快我就听见一阵马达声,循声看去就见一艘大号皮艇正从远方驶来,十分钟后所有人登上皮艇,告别了“玛丽公主号”。驾驶皮艇的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似乎就是那天在南宁酒店里看到的那群人中的。我张嘴问胖子接下来去哪里,可发现马达的声音大得吓人,说出来的话自己都听不见。
皮艇快速地在海里穿梭,时不时地打着浪头,蹿上蹿下,我以为亮子肯定会晕得不成样子。可谁知一看才发现这家伙居然叼着烟一副自在模样。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座岛屿出现在了海面上,随着海水的颜色逐渐变浅,空中的海鸟也多了起来。离近了再看这海岛也是不小,地势高的地方全是树木,而靠近海岸的地方则布满了民居。
皮艇一靠码头立刻就有几个人来拽绳子,我看了一下,也是那天在南宁看到的几个中年人。这些人似乎话不多,只是默默地干着活。雁朗让一个伙计在前面带路,我们沿着石头铺成的小道走了一会儿,就看见一幢白墙灰瓦的建筑。一看大门上居然有一颗硕大的褪了色的红星,一边的牌子上则用黑漆刷着“吴公岛茶水站”几个大字。
胖子直接就感叹道:“嘿,他娘的,这待遇还真不低,要放三十年前拿不到十一级以上工资,这地方还真不接待。”如今像这种茶水站真的已经所剩不多了,原因是在六七十年代这种类似于公办接待站的建筑往往建在一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如今早就被拆了翻建成高楼大厦了。
跨进那略微显高的门槛时,就闻到一股霉臭味儿,我看了看阴暗的大厅就发现一边的角落里蹲着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女孩儿,她正用炉子煮着什么东西,不过看来火好像已经熄透了。
我心想这群人该不会倒斗还带着孩子吧,那也太没人性了。结果就在这时门口又进来一个中年女人,她手里提着几条认不出的海鱼,见到我们就说道:“几位老板刚来的吧,小玉儿,快带叔叔们歇着。”丁文龙一笑,对那女人道:“我们这儿还有个女人,怎么安排?”
可能是因为屋里阴暗,加上刘晶梦又是一头中发,所以这女人并没有发现她,此时她也是有些尴尬地道:“其他的那些房间地面湿气太重,满地都是潮虫。”刘晶梦眉头轻皱,道:“行了,我自己有办法,先安排他们。”
这小女孩儿有些怕人,有些怯懦地带着我们到了右边的一个门口。这是一个类似于宾馆的长廊,越往里越黑,如果不是地上散落着新鲜的烟头,我甚至会以为这里是处荒宅。
门被我一推开,胖子就开始骂了,这一间会议室模样的房子里打满了通铺,睡觉的,打牌的,吸烟的,各式各样,那脚臭味混着烟味简直让人作呕。丁文龙皱着眉头就对雁朗说:“雁哥,要不咱们另寻个住处?”
那些伙计明显看到了雁朗,都站起来朝雁朗打招呼。雁朗笑着和这些人说了几句便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丁文龙自讨没趣但也没办法,自己也找了个地方。
看了看这房间,地板是水泥的,白墙也泛着灰色。不过还算干燥,这可能是靠外墙的三扇窗户的原因。我现在并没有和这些伙计打招呼的冲动。就又出到外面,亮子和胖子两人也跟了出来,我就回头用家乡话问道:“今天看你坐那皮艇很嗨嘛!我可晕得差点吐出来。”
亮子一路上跟我都刻意地保持着老乡的关系,这会儿听我一说也就笞到:“这玩意儿上下地颠,别说还挺爽。”
又是两天的等待,我和胖子晚上都是宿在门口的帐篷里,丁文龙也想出来,但又碍着雁朗,我和胖子不是他手下的伙计这种小事自然不怎么受他的约束。
刘晶梦也是在离茶水站稍远的地方搭起了一个帐篷,这两天除了吃饭就很少见她,几乎都在帐篷里。又是无比炎热的一个中午,我和胖子都脱得只剩下条裤子,现在我们的纬度估计离赤道都没多远了,中午的炎阳简直能晒破头皮。这时候那茶水站里倒成了好地方,我和胖子最终受不了太阳的炙烤从帐篷撤回了茶水站的大堂里。
凉了一会儿后胖子就开始闲不住,问身边的卢娘道:“我说卢娘,你家男人呢?”那卢娘就是负责这茶水站的中年女人,这两天也负责这几十人的大锅饭,人很诚恳勤劳。这会儿听胖子一问,她停下了手中的括,看了胖子一眼说道:“我那当家的是个本分的渔民,三年前出海打鱼遇上了风暴,没能回来。”
胖子“哦”了一声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时里面的廊道里走出两个人,我一看是雁朗和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个子,这个黑小子之前并没有见过。应该不是那十几个伙计里的。雁朗送走那黑小子后又回了那屋子,小玉儿好像很怕那家伙,直往我身后躲,我拧头把小丫头抱起来,问她:“怎么?那白脸伯伯很吓人吗?”
这小家伙就和我能说上两句,她用手在我脸上扒拉了几下说道:“那怪人叔叔没有手。”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于是就去看胖子,他见我一脸的惊讶就问道:“这么长时间你还没看见?”
我点了下头更郁闷了,胖子用自己的右手比了一下,说:“右胳膊断掉了,开哨子棺整的。北派的人都叫他断阳手,南爬子喊他断腿狗。”
我心里顿时一惊,难怪不论天气再怎么热那家伙都是一身长袖。我看了一眼小玉儿,这丫头似乎被吓得不轻,我小时候好像也挺害怕那些没有手脚的人,甚至被一个上门乞讨的残疾人吓哭过。心里一软我就说:“玉儿,甭怕,那白脸伯伯不是坏人,叔叔带你买糖去。”
小玉儿可能是觉得我这人面相比较和善,这两天缠着我把岛上唯一一家商店里的东西都买了个遍。
说着我就往外走,这岛上的人基本上都是靠打鱼为生,狭长的岸边泊满了渔船,如果不是担心之后夹喇嘛的事情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放松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了这岛,每天晚上虽然睡得不是很安稳,但醒来至少没了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人也精神了不少。
回来的路上看到卢娘站在路旁,我以为她是来找小玉儿的就把孩子放了下来,接着就往回走。“这位老板。”身后的卢娘突然喊道,我回头,就见她依旧一副乡下女人的愁容,我“嗯”了一声,她摸了一下小玉儿的头,说:“我一个乡下人,也不知道各位究竟是做什么大生意的,但我能看出来,您和他们不是一帮人。”
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就说道:“我就是想让您小心点。”我一下就警觉起来了,忙问道:“您这话怎么说?”
她左右看了一下,见没人才接着说道:“那还是我比玉儿大不了多少的时候,有一天半夜里起来放茅,远远看见海面上有一艘船上汽灯全亮着,那时候我还小,听我娘说晚上出海的人能捞到龙王须,就想去讨一条。走近一看是赵海子家的船,他家的船是村里唯一一条能进深海的船,所以我也能认得。我准备开口喊,可离得近了就发现不对劲儿,等我一看清,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船上堆满了死人,甲板,船头,就连船舷上都吊着死人。”
卢娘讲话时的表情没有半点说谎的意思,听得我心里直发凉。她又歇了一会儿,喘了两口气才说道:“赵海子他老爹是海狼,当年被榴弹打死了。赵海子现在还住在岛后他爹当年挖的山洞里,很少露面,如果跟着他出海,你可得小心了。”
卢娘讲完抱起小玉儿就走了。我平静了一下心情,到底说出了一声:“谢谢。”现在看来事情的复杂程度根本不是我能想象的了,这次夹喇嘛越来越让我感觉是一个陷阱。
亮子这两天一直和那群人撒在一起,也没有私下交流的机会。思绪万千地回到茶水站,对着亮子他们的屋子打了几声口哨,我的口哨水平很业余,根本就没多响,不过以前每次跟亮子去游戏厅就是这么叫他的,如果他听到应该会有反应。
一直到了半夜,就听到有人在帐篷外打响指,看了看身旁的胖子呼噜打得正响,于是蹑手蹑脚地出了帐篷,一看果然是亮子。(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他蹲在帐篷口不停地左顾右盼,见没人轻声说道:“好像明天就要出发了,他娘的,你要不装病。老子总感觉……”亮子说到这儿却突然停下了,月光很亮,我见他表情极其不自然地盯着我身后。
忙回头一看,就见胖子揉着眼就从帐篷里探出头来。我急中生智忙假意对亮子道:“老乡,也不知道这次下斗咱能捞到啥好处。”亮子反应不过来,傻瞪着我就看,我一急差点骂出来。谁知身后的胖子猛地一拍我,道:“装个鸡巴!胖爷我都听到了。”
亮子听后脸色一沉,身子就躬了起来,姿势如同橄榄球运动员防守时的动作,胖子轻声叫道:“你丫的干吗呢!真是水浅王八多,敢和胖爷我动手!”
我站在他们俩中间,位置很尴尬,但又不敢挪动,一闪开这两人恐怕马上会动起手来。“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咱走远点慢慢唠嗑。”僵持了一会儿胖子指了指茶水站的窗户说道。
三个人趁着月光一直走到海边的沙滩上,这时亮子就说:“死胖子,看得出来雁朗没把你当一伙人,下了斗一见明器哪还有你喝的汤?”胖子一听就骂道:“你丫的知道个屁,才入行的吧!武断阳的名头摆这儿就能当一百件儿明器。”
亮子听了不怒反笑,道:“如果我说这次雁朗不下斗呢。”我和胖子一听都是一愣,夹喇嘛的“铁筷子”不下斗?这好像不怎么符合规矩。看得出来胖子也是老扛湖了,惺了一下就道:“这么说你是想搭个伙?”
胖子说完朝亮子靠了靠,同时手也往亮子的脖子伸去。“还扮摸金校尉呢!这符他娘的绝对在粪坑里泡过,一股屎味儿。”胖子手里捏着亮子脖子上挂的摸金符嗅了一下道。
亮子一听一巴掌扇掉胖子的手,道:“这年头哪还有真的,别废话了,先把你知道的线儿汇汇。”
胖子被亮子打掉手,抠了一下鼻孔,摇头道:“我这线儿可就多了,不过胖爷我觉得还不是时候讲,有什么事儿下了斗再说。”
胖子说完哼着歌儿扭着屁股回去了。我看着亮子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那胖子没有明确表态,但其中的关系恐怕双方都是心照不宣了。
亮子看了一下表,语气有些急地道:“那些人很警觉,他们怀疑队伍里混进南爬子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查人。我现在把知道的都跟你说了,你自己掂量吧。”
我从来没听过亮子说话那么急,他甩下一大堆我来不及消化掉的话转身就爬上了沙滩后通往茶水站的那道黑色石崖,消失在黑暗中。我一屁股坐在沙滩上,点着一支烟就开始思索亮子说的话。
照他说的,这次夹喇嘛的目标是南海的明初陆禹书海葬墓,但这个人在历史上几乎完全没有任何记载,搞古董的就算是刚入门的明史终归能熟走一遍。这就有些矛盾了,海葬墓的建造需要极其庞大的人力与财力,如果是沉船葬,不是藩王以上级别的人物根本没有修建的可能。
但据我所知,明朝初期在南部沿海根本就没有立过藩王。当然,这不算是什么疑问,正如胖子之前所说,浩瀚历史百年间便犹如迷雾遮拦,几百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也不是那寥寥几本传记就能全部囊括的,也许在当时就有这样一位富可敌国的人物,脑子里一下闪出了沈万三,但马上就摇了摇头否定了。
这座墓葬的位置也不能确定,但大概位置还要往南边,我心道那墓主人还真威猛,快赶上郑和下西洋了。这些都不是关键,既然那些人花这么大的力气来,就绝对有把握找到。
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亮子偷听到的雁朗对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