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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每次当肉体的消亡重归虚体的时候，作为代价，除却付出灵魂力量陷入长眠之外，所有他存在过的痕迹，包括活着的人的记忆，都会依照契约，被消除干净。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存在既是永恒，而永恒的代价便是孤独与寂寞，无论他为历史做了什么，历史都不会有他的存在，直到契约打破。
是的，契约是可以被打破的，除了让特定的人念出特定的破咒密语以外，也可以以等价交换的原则，打破契约，只要你支付了与契约同等价值的东西，契约就会被打破，历史便会记录下他存在的痕迹。只是契约该如何打破？
悠长的千年岁月里，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打破契约，但是时间太久，久到他不记得特定的人是谁，也不记得制定的破咒密语是什么，于是，他只能另辟蹊径寻找等价交换的东西，而特里劳妮家族就是他用自己的血与法则交换来的结果：
每代，只有一个女子拥有特里劳妮的姓氏。
她以生命力为代价，获得窥视未来的力量。
她以血脉为纽带，获得永恒生命的眷顾，同时获得契约之外的记忆。
所以每一代，每当特里劳妮家族诞下继承人的时候，潘就会经历一次血脉剥离灵魂的痛苦，这是作为幽灵的她，唯一会感受到的痛苦，当然，作为交换条件，特里劳妮的女儿都能通过血脉相连的灵魂力量认识他，并记住他。也许她们同样会因为契约的缘故忘记他的长相，但灵魂的记忆却永不磨灭，直到她自己，放弃特里劳妮的姓氏。但是以血的代价，也仅仅只是交换到如此的结果而已。而除了血，还有什么是更有价值的？
千年的岁月，他很少真正用契约的方式拥有一个真实的身份，并实体为人，因为不曾在历史中留有痕迹，所以历史见证者的契约之于他，便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直到某一年，在他照旧游荡霍格沃茨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黑发红眼的少年，他才惊觉到历史已经展开，然后他匆忙实体为人，并借助与幽灵契约的关系，获得了魔法保护的身份，在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脚印，然后他又遇到了入学前的西比尔、斯内普、莉莉，且成为朋友，并为改变历史而努力……再再然后，他因为大意，肉体消亡了……简单的说，就是在世人眼里，他死了。于是见证者的契约生效了，他由于死亡，灵魂受到冲击，陷入了长久的沉睡，而所有有关他的历史，从活着的人的记忆中被抹去。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除了幽灵，除了画像，除了魔法生物，所有活着的人，都忘记了他。甚至所有幽灵，所有画像，所有魔法生物，包括他自己，都被施了保密咒，有关过去的潘？特里劳妮，成了说不出口的秘密。这是第一次，他认识到了见证者契约的力量。
潘也曾想过，也许西比尔并没有能逃脱契约的力量，也许西比尔并不能认出与她血脉相连的他的灵魂气息，甚至也许，西比尔自己放弃了特里劳妮的姓氏，毕竟当年的事情，对西比尔来说放弃也意味着超脱痛苦。但他还是心存侥幸，他甚至让德拉克去试探西比尔。所以他告诉德拉克，他叫潘？特里劳妮？杰萨斯，并且误导他，如果有疑惑，可以询问他们的占卜教授西比尔？特里劳妮。而显然的，德拉克去问过，而西比尔也发现了潘的意图，所以每一堂占卜课，她都表现得不认得他，但是潘知道，西比尔没有忘记。于是，今天潘出现在了西比尔的面前，而也因为他之前的试探，引得了西比尔今天的质问：如果连她也忘记了，是否他也不会再去与她相识？
是的，若可以，他不会再和他们相识，怕再造成西比尔这样记得的人的痛苦，也怕自己再次被忘却，怕沉睡中醒来，睁眼所见，所有熟悉的人都用陌生的眼光看着你，那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无需经历两次。而事实上，若非有些事实在是他自己没有办法做到，又实在是找不到足以令他信任，又足以信任他的人，即使明知道西比尔？特里劳妮依旧记得他，他也不会再与她相认，因为历史，不允许他的存在。
“我和幽灵们缔结了契约，作为回报我赋予他们永恒‘生命’的代价，他们保护霍格沃茨，并为我提供我在实体时所需要的一切身份。”
“我以为霍格沃茨的幽灵只有保护霍格沃茨的义务。”
“不，我用我的生命力，支撑他们的存在，如果我的生命衰竭，他们便也失去了存在的可能，所以……你可以认为我威胁，并打劫了他们，但……这还是等价交换。”
“那么好吧，说说吧，特里劳妮先生，亦或者今天该称呼你杰萨斯先生，今天让你不得不来找我的原因是什么？”西比尔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问着潘，这是她第一次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潘，因为在过去，潘总比她高出许多。西比尔望着潘，从他的眼睛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悲伤已经被掩盖，潘又恢复成了记忆中的潘，淡漠疏离，不会太冷，却也没有炽热。一直未曾改变的如禁林湖水一般的深碧色的眼睛，平静并且纯净，不染世俗的纯净，仿佛一切喜怒哀怨都不曾入过他的眼。
“我需要长老魔杖！”潘回答的十分的直接，对于朋友，无需弯弯绕绕。斯莱特林的人对于朋友从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邓布利多的魔杖？”西比尔皱眉，“那是死亡圣器，足以杀死你，我可以问为什么吗？或者……你是怕魔杖的记忆？”
潘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是的，足以杀死我，而且我不可能在邓布利多的面前和长老魔杖有任何的接触，那只会令事情变得更糟。”潘耸耸肩，“我不知道契约是否消除了长老魔杖的记忆，似乎所有的魔法事物都在契约之外。”
“长老魔杖里有什么记忆？充其量只不过多了一个阿瓦达索命咒的记录而已，邓布利多甩过多少索命咒，他不会记得！也不会因此而想起什么，契约的力量，你比我更清楚，邓布利多不会因为多出来的索命咒而记得当年他杀了你。”西比尔看着潘，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若要我帮你，必须告诉我！”
潘看着西比尔，幽幽叹息：“长老魔杖封印着我的力量！你应该看出来了，如今，我的魔力甚微，虽然恰好符合十一岁的年龄。”潘似是无奈的摊摊手，是的，魔力不足，否则他也不会只是实体成一个十一岁的样子，虽然这让他有了合理的身份，但却也限制了他要做的事情，比如说——去禁林，“只有抹去长老魔杖内那个阿瓦达索命咒的记录，我被封印的魔力才能被释放出来。”
“好吧，希望能够你说的是真的。”西比尔虽然封印了自己的魔力，使自己魔力甚微，但作为特里劳妮的继承者，她对于魔力的感受却要远远超过众人，哪怕是邓布利多都在她之下，“虽然我希望你的魔力一直被封印，然后使你没有办法去做你想做的，在我看来近乎疯狂的事情，但是我知道……”西比尔直起身，嘲讽一笑，“我当然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即使没有力量你也会去做，你总意图改变历史，虽然从未成功，而未免你又被阿瓦达索命了，我只能帮你，你吃准了我一定会帮你，不是吗？”
“……”潘只是沉默地看着西比尔，他知道西比尔会帮他，当然他不会去过问西比尔怎么帮他去拿到长老魔杖，这是对朋友的信任，当然现在，反正还不急。
作者有话要说：下集预告：（明天晚上9点更新）
巨怪出没，请注意！
话说赫敏没跑去厕所嚎哭，怎么还会遇见巨怪？
作者跑出去吃夜宵了，嫌字少的也没办法~谁让这章，就是字少~本来打算用作加更的，可惜……
如果还有其他异议，请在“哗——”声后留言。
“哗——”
第20章 巨怪出没
细细碎碎的和西比尔谈了一阵，不知不觉的，夜幕便已悄悄降临。万圣节晚宴已经开始，而西比尔……虽然她在霍格沃茨是一个不太有存在感的教授，但在这样重要的节日里，该出席的时候，还是得出席的。何况适才她刚刚扫荡干净了邓布利多留在她房间里的水晶球，若再不出席宴会，恐怕会招来某人的怀疑，进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当特里劳妮家族的小精灵突然出现在房间里，提醒西比尔万圣节晚宴即将开始的时候，潘便顺势起身告辞了。
话说万圣节，这是个被黑魔王诅咒的节日。
沿着活动的楼梯一层一层自北塔的顶楼走下，即使没有走进宴会的大厅，那关不住的喧哗热闹也早已经飘然而出。
热闹，却不适合自己。
潘犹豫地站在活动楼梯上，微微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对于忘却，他其实并不是如他表现的一般毫不在乎，也因此，那里的喧闹总让他有种格格不入的错觉。
突然，喧闹声嘎然而止，只一个喘息的时间，更大的尖叫声几乎响彻礼堂。
今晚霍格沃茨有宴会，今晚霍格沃茨有巨怪光临。潘有些恶意地腹诽着。可惜，无论是邓布利多亦或者是奇洛背后的伏地魔，今晚他们可能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在图书馆的时候，他似乎看到哈利和罗恩正在找赫敏，他们看起来并没有陷入剧本中所描写的僵持状态，而赫敏没有事，当巨怪来临的时候，哈利和罗恩应该会顺从的和珀西级长一起回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吧，真是遗憾于他们费心费力的编导。令敌对的双方共演一场戏，着实是件耗费心机的事情。
潘想着，不禁扯着嘴角微微一笑，却又突然听见一个脚步声快速地自下而上，不想被人发现，因此很自然地就避至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很大的狮身鹰首兽的石雕后面。
“他在做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地从大石雕的另一边响起，“他为什么不和其他教授一起，他不是从来不出席万圣节的晚宴吗？”
“我怎么知道！”又一个太过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令潘不得不口出一句该死，“刚才大厅里好像有人在大声尖叫，说不定是皮皮鬼又闹出了什么大的麻烦！那只油腻腻的黑蝙蝠就像斯莱特林的血人巴罗一样，对皮皮鬼总有特别的震慑力！”
“那么，请问波特先生以及韦斯莱先生，你们两位又为什么在这里？你们不也应该出席万圣节的晚宴吗？”潘近乎是咬牙切齿，他不知道自己该赞叹伟大男孩的麻烦体质，还是该感慨历史的强势动力，但无论哪一种，该死的，他们两个不该在这里！
“呃！是你！”许是潘的出现太过突兀，两只格兰芬多的小狮子居然没有立时炸毛，潘原以为，他们的炸毛已经是一种生理条件反射了，只要遇见斯莱特林的人，就炸上一次。毕竟格兰芬多的人，总是四只发达头脑简单，行动力快过脑力。
“我……我……我们当然在参加宴会，只是……只是临时来找厕所，我记得……记得这里有厕所，斯普劳特教授曾经提到过……厕所！”罗恩转着眼珠回答道。
是的，斯普劳特教授提到过厕所，桃金娘的厕所，女厕所，并且该死的……那近乎是一个像万圣节一样被诅咒过的东西，那个该死的厕所：“容我提醒，那是女厕所，如果你们这是在变相提醒我，你们和赫敏同住一个寝室的话！”感谢他血脉中的斯莱特林式的礼貌，他总算没有口出秽语，诅咒梅林。
“呃……”哈利和罗恩显然被杰萨斯的话弄得一咽，他们从来没有发觉甚少说话的杰萨斯同学的口才居然比那个马尔福还要出色，好吧，在他看来，那算不上是口才，那是红果果的毒液，剧毒。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在这里？你不也应该在大厅里，‘礼仪’优雅地抬着你的下巴，享受你的晚餐吗？你既然可以出现在这里，凭什么我们不能在这里？”好吧，红毛狮子还是炸毛了，可能是他的沸点素来要低于其他人，也可能是他突然接收了赫敏的智商，懂得一味的防守只能是失败，于是开始防守反击。
但是显然的，现在并不是斗嘴的时候，因为一股恶臭，就像是臭袜子和从来无人打扫的公共厕所混合在一起的臭味正一步一步弥漫在了空气之中。
“你能问这是什么吗？那么臭！”罗恩和哈利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奇怪，不禁终于感到了一丝危险。
“哈，伟大的波特先生！”潘很难忍住不吐出毒液，“该赞美你们的好运，万圣节的巨怪，正要来和你们交朋友！”
接着他们听见了——一阵低沉的嘟哝声和巨大的脚掌拖在地上走路的声音。
“该死的！”感谢梅林，他终于还是将这两个字吐了出来，“你们从这里走，一路向下，第三个楼梯旁的墙壁是一个隐形的密道，虽然不知道现在会通向哪个出口，但显然要比在这里和巨怪接吻来得强！”
罗恩习惯性的想要反驳，但是比他的嘴巴更快的是他的眼睛，他注意到：在左边一条通道的尽头，一个庞然大物正在向他们这边移动，并一步一步走进一片月光，那的确是巨怪。
“哦，天哪，巨怪！”格兰芬多的红毛狮子终于相信那个斯莱特林的毒蛇的确没有危言耸听，“太可怕了！”是的，太可怕了，对于十一岁的小孩子门，十二英尺高的巨怪，已经不是简单地用高大就可以形容的了，“那简直就是怪兽哥斯拉！”感谢亚瑟的麻瓜情节，居然让罗恩同学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哥斯拉。是的，那是人形哥斯拉，暗淡无光灰乎乎的如同花岗岩一般的皮肤，像泥砾一般庞大而蠢笨的身体，粗壮的像禁林树桩一样的四只，还有那大脚，那几乎令人昏厥的令人作呕的臭味。
罗恩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就在开学前，他居然会相信弗雷德或者是乔治说的，分院的标准是与巨怪搏斗，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和哥斯拉搏斗？
“很好，他还带着凶器！”罗恩无限感慨，引来潘十分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他该说什么？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即使突然有了危机意识，却仍然抓不住重点？！貌似现在的重点并不是这只巨怪的手中有没有木棍，而是……就算他没有木棍，也足以令他们死上一百次，光用大脚踩扁就可以。
“废话什么，快走！”潘推着哈利和罗恩，他得快些让这两个倒霉蛋兼麻烦发源器赶快离开，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动用灵魂的力量驱赶走这只巨怪。他可不认为以他现在实体的样貌以及低微的魔力，可以使脑容量低到令人昏厥的巨怪，认出他的身份！而且更重要的是必须得快，若历史没有改变的话，刚才哈利和罗恩说的那个“他”应该就是那位斯莱特林的蛇王，该死的四楼，应该还有一头巨怪和一只被海格养得痴呆得分不清敌我的地狱三头犬——路威。
“那你呢？”可惜，没人理解潘的焦急，也许德拉克可以察觉，但绝对不是这两头神经粗得像树桩的狮子。
巨怪一步一步靠近，然后停在一个门边，朝里面窥视。它摆动着长耳朵，用它的小脑四处张望，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废话，快走！”潘看了一眼巨怪，那是厕所，既然赫敏没在厕所，也许他还有时间送某两只，某两只还在犹豫的狮子去密道，但愿他把他们送入密道之后，再折回来的时候还来得及阻止该死的路威吃人肉！
“Lootoe Mortis（腿立僵停死）！”又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厕所中传来，清晰得几乎令潘咬断牙根。
“很好！”潘停住了脚步，他想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哈利和罗恩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了，但是——该死，什么时候德拉克也被传染了名叫笨蛋的病毒。
“是马尔福的声音！”显然，就像哈利的近视从没有影响到他的动态视觉能力一样，他的耳朵也从来没有丧失它应有的听觉能力，“他来了！”
是的，来了！但是该死的他来干嘛！
“你们最好不要告诉我，你们居然在今天，约在这里，决斗！”潘那素来沉静的眼眸冰到了极致，澄清的眼瞳里，罗恩几乎看到了熊熊的绿色火焰。这和平时他们看到的潘并不是一个样子，事实上，刚才那冰冷眸色的潘，也和平时大大滴不同，不过眼下，没人会去关注这些！
“我们那天没有决斗成功，今天，那只油腻腻的黑蝙蝠不在，所有的教授又都去了大厅，选择这样的时间，约在这里决斗，是最正确的选择！”罗恩说得近乎理直气壮，但在潘那冷冽的眸色下，终于变成了喃喃的自语，“如果不是楼梯作怪针对我，让我们找不到路，说不定我们早就决斗完毕，尽享晚宴了……”
“这是对于你侮辱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惩罚，而你，似乎还没有汲取教训！”罗恩该感谢他只有十一岁，这令潘不屑于去砍掉十一岁的小屁孩的脑袋，决斗居然约在厕所，还是女厕所。是的，没有一个教授会想到失踪的三人居然在女厕所决斗，是个人，都不会想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