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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厉害。塔玛拉说过,我不能杀死他。我害怕,我知道下一次事情发生也许不会这么简单了。我去看塔玛拉,我准备送她去果园。
她躺在床上,两脚蜷缩到屁股下,两手抱住膝盖。前后摆动着。戴着面具,从梦的监视器里吸吮着影象。那样子不像一个专业人员,倒像个吸毒的人。她继续说着“我所要的一切就是走。我所想要的一切就是走。”汗从她脸上淌下来,她的脸没有一点血色。我走到控制台,拔掉她的监控器,她继续摇动着,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拿下面具,她的眼睛出现白色,来回转动着。她在继续啜泣地说着。牙齿紧咬着。她深深地陷入自己内心世界中,她是一个紧张症患者。
我给她戴上面具给她的梦监控器插入控制台,我也带上面具插入观察孔。
海滩上,风在黑夜中怒吼着,抽打着沙滩的沙粒,就像针扎在我的皮肤上那样尖利,那样疼痛。我认为狂风的声音就像是从人的牙缝中发出的,我抬头看到像鬼一样长着人脸的海鸥,从他们的牙缝里正发出嘶嘶声响。
红发的塔玛拉蜷缩着身子坐在那里来回地晃动着。海浪冲击着海沙在她身下起伏波动。望着黑色的海中怪兽站起的身影,海中怪兽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她。她把他们推回到海中,她对着海面说某种东西快来了,她几乎是在喊叫。我听不到她的话。幽灵似的蟹子匆匆忙忙离开海去咬她。她踢它们。但是这些蟹钳上夹着她的肉急忙跑开了。那只死公牛在水上漂着,在浅滩上与缠住它的海草挣扎着,好像要设法来到岸上。它哞哞地叫着,像似很痛苦,海浪冲刷着它,使它的阴茎和睾丸挺起,似乎这些海浪要把它们冲走。当海浪退走时,它们又低垂下来,湿乎乎地滴嗒滴嗒地淌着水珠。
我叫着塔米尔她不回答。我喊到爱勒斯死了。但风声、海浪碰撞声和海鸥的吱吱声抢走了我说的话。因此我拼尽全力靠近她。我迎着刺骨的狂风、穿过满是海草纠缠的海滩向她跑去。海中怪兽开始钻出来,当它们靠岸时,伸出了它们的触角。我靠近了塔米尔,她还在继续对着空荡荡的天空喊道:“我想要的一切就是走!”我把她的脸转到我面前。她抬头看了看,尽管风仍在吹,可是她的内心很平静。
“爱勒斯死了。”我大声告诉她,希望给她以安慰。“你的丈夫告诉我,说他不在那个同盟部队了,我们一起逃走吧。”她看着我,摸着我的脸,她明白我告诉她的所有事情。甚至比我知道得还多。
“我死了。”她咬着牙说。
我听到我身后砰的一声。死公牛挣扎着从海草中获得了自由,并向我冲来。我刚转过一半身子,它的牛角已穿透我的胸膛,把我举在头顶,这种痛苦使我看到了亮光。使我肌肉痉挛,使我想要呕吐,我想有人已经向我开枪了,我想跳起来看看我的进攻者。
我脸朝着沙滩跌倒了,我挣扎着站起来,那头公牛正在塔米尔身上踩着跺着呢。它一次一次地抬起它巨大的前蹄,然后再落到塔米尔的身上。把她破碎的身体踩到沙子里。她被踩碎的骨头发出噼啪声响。当它停下来时,就用鼻子嗅她身上的血,发出哼哼声,然后再把牛角插进她的肚子里。把她举在空中,在海滩上来回地走着。最后迈着大步冲进海里。这个世界浸在痛苦的火焰中,坏了的监听器,出现了白色,它爆炸了。
我站起来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我穿过烟雾在寻找某样东西——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我似乎怎么也找不到它。我往一个房间里看,看到某样东西——我想,“这是我在找的东西吗?”然后我意识到我正在看台灯或桌子,而那不是我想要的。我走向一个开着的门,这好像是别人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不知不觉来到前院,看着兰花和树木。我想这是我想要的吗?后来,我发现自己在邻居的门前,我打开了门。
罗德里戈·德霍约斯坐在一把椅子上。他看着我“奥斯卡先生,出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他一边站起来一边喊道。他把我按在一张大而柔软的椅子上。我想站起来,他又把我推回到坐椅上。“你病了吗?”他问。
我坐了几分钟沉思着。但我的思绪很快又回到那死亡的结局。我抓住罗德里戈的衬衫说:“出了一点麻烦。”我告诉他。然后我记起来,我想要的一切就是走。“你必须给我找个航天器。”我向他喊叫着。罗德里戈望着我,计算着,最后他给运输总公司打电话,尽快来一个小型航天器。他刚出去一会,我就挣扎着身体朝家望去,他进来后,又强迫我坐下来。但我把他推到一边,他没拦住我。
我打开自己的房门,发现爱勒斯还在一楼。借助防毒面具喘气呢?他的一个肺叶一定坏死了,使他那样喘气。空气中充满胃液发出的气味还有烧焦的肉味以及毛发烧焦的气味。
塔玛拉坐在床上,身子向前倾。一动不动,我来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颈部,轻轻地寻找她的脉搏,她的脉搏已经没有了。我拿下她的防毒面具,望着她空洞洞的眼睛似乎盯着我身后墙上的某样东西。她的脸色很苍白,但表情很平静。一滴大大的眼泪从她左眼渗出来,慢慢地流到面颊上。我把它擦去。惊奇地发现她最后的体温还是很高。我用手帮她合上双眼。低声说着避难者们对他们死去的同志,说的话“最后终于自由了。”
当我正开始想着我需要做的事情,我听到我后面发出的格格声。我转过身,那儿什么也没有。我蹒跚地走到厨房,拿起我的医疗包,装进一个带有一些干净的人造血的标本瓶。由于我的手被射伤了,很多血流到桌子上。
我来到楼下,走到爱勒斯身旁,取下防毒面具,拿出一把解剖用的刀,把刀插入他的右眼睑底部开始绞动,一直到他的眼睛捧出来为止,我把眼睛放在瓶子里的血中,再把瓶子装进我的口袋里。我又听到我身后的格格声。
我转过身看,还是没有人,可我意识到我的颚骨部正在抖动。而我的牙齿也正格格地响。我开始大声喘气,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脏在猛烈地跳动。
我拿起解剖刀刺穿了他的喉咙。
“为了弗兰克,你这个坏种。”我对自己说。我看着血从他的喉咙里涌出,当血渐渐地淌走了,我感到我心里的某种东西也流走了。
我相信上帝会惩罚我。“假如他不能承受一个玩笑,就对他不恭敬了!”我说着,同时我笑着,这样喊道。
面对我身后的尸体,我将冒着去巴拿马法院的危险。我走到木瓜树下,等待着航天器的到来。我的肌肉开始痉挛,我的呼吸感到困难,我伸展一下身子,躺在草地上,没法使自己平静下来,这时天越来越黑了,当航天器着陆时打水果的木棒正好碰到我头上的木瓜上。
航空器外边有一个安全扫描器。当我一到扫描器眼前,一个机械的声音说,“告诉你去的目的地,并准备身份扫描。”
我开始呼吸困难;我摸索着装有洁净人造血的标本瓶然后拿出眼球。把血也倒掉了。眼球里的蛋白质开始变白。我把它放在手掌上,拿着它对着视网膜扫描器,希望它能记住一个感染者的白色物质。说出了我的目的地,“拉格兰吉星球空军兵站,一个开往外地的集合地。”
扫描器说:“欢迎你,爱勒斯·穆哈穆德·赫斯坦尼费德。我们将从你的银行账户上推断出147,2321Mll’s。我们希望你喜欢他的星球之旅。”
“谢谢,”我平静地回答。“我完成了任务,我将非常怀念地球。”
当航天器起飞时,我摆弄着口袋里的晶体,望着外边的景色。太阳已经转向克隆,但我能看到香蕉园闪着银光。一条阴影线穿过地球向前飞去。世界在我的下面渐渐地变黑了。我查看航天器上的计算机终端,看看是否有什么星球的宇宙飞船雇用一个药物学家。一个也没有。我查看是否有其他另外的银河系里有愿意根据他的目的付给我费用的雇主。来自特图莉林星体非常想要一个器官形成药物学家。愿意付给去巴克恒星的路费。我找到巴克这个图像。它是一个很小的恒星。最近由土形成的。只有三十万人口。画面显示出白色的海滩和棕搁树。像巴拿马一样。它看上去像一个能给予我和平的地方。
我躺下来,有时在夜里我轻微地打盹。不知不觉我梦见了天气已经变暖和了,到处充满了欢乐。当我在费尔亚卖完一副生命延生液后,我走到空空的海滩上;来到弗兰克和塔玛拉建起的沙子城堡处,我站着朝他们笑了很长时间。我不知何故我露出牙齿笑着。然后,我开始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喂,安吉洛,你要去哪里啊?”弗兰克问我。
“我去天国。”我说。
弗兰克说,“哈,好地方!我有一个表兄就住在那里。”
当我从他们身边走过去时,弗兰克和塔玛拉都对我微笑着。我看了看沙滩。远处,只有空荡荡的沙子。我知道我早就很累了。在我头上,海鸥一动不动。我舒展开我的双臂蹲下,想知道是否风能举起我,让我像鸟一样地飞。我的双臂长出了丑陋的羽毛,然后,我开始上升,我紧紧地夹住胳膊,慢慢地飘入空中。
弗兰克对塔玛拉喊道,“往上看,那个大海鸥将要在你头上干傻事,袭击你。”
我往下看,弗兰克向上笑着指着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球,并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猫。
当我升向天空时,弗兰克和塔玛拉在永不坠落的粉红色的太阳底下跑着,和一只灰白两色的小猫在空荡荡的沙滩上玩球。
《同情电路》作者:'英' 约·温德姆
王齐 译
珍妮蒂在医院里已经住到五天的时候,她才开始转到家务机器人的念头上来。经过两天的时间,她才发现护士詹姆斯原来竟是一个机器人,她又花了整整一天,才使得自己的惊讶心情平定下来。然后又过了两天,她才意识到,使用一个随身服侍的机器人,会是一件多么舒服的事。
念头这样一转竟成了一副宽慰剂。实际上,她所看望过的每一家都有个家务机器人,它是家庭中的第二件或者第三件最宝贵的财产——女人们倾向于把它估计得比汽车稍稍高一些,男人们则倾向于估计得比汽车稍稍低一些。颇有一些时候了,珍妮蒂就已经十分清楚地知道,她的朋友们都把她当成了一个大傻瓜,说不定把她看得比大傻瓜还糟哩,为了料理一个家,她竟累垮了自己,而那些家务琐事,一个机器人每天只要用上几个小时,就会搞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她也已经知道,乔治每天傍晚回到家里,来到一个为些不必要的琐事而累得有气无力的妻子身边,就会使他感到烦恼不堪。不过,偏见一直是根深蒂固的。那倒不是属于这样一些人的执拗态度:拒绝餐馆的机器人侍者上菜啦,坚决不肯让机器人司机开车啦(有时它们开车倒更安全得多),拒绝接受商店的机器人向导带路啦,或者拒绝去看看时装展览的机器人模特儿啦。她只不过是因为有机器人在身边就感到混身不舒服,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跟一个机器人在自己家里,她不愿意感到这样一种不舒畅的心情。
珍妮蒂自己家里一直没有使用机器人。她把那种感觉归因于她自己家中的保守思想。别的人家,也就是那些已经有了机器人来料理家务的,虽然使用的都是一代以前尚可使用的老式机器人,但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一点点她那种感觉。使她烦恼的是,她知道她的丈夫认为她像小孩那样害怕机器人,她曾经向乔治解释过多少次,事实并不如此,而且那也不是关键问题:她真正不喜欢的事是有个外人闯到她个人的家庭生活里来,可是这正是使用一个家务机器人的必然后果。
叫做詹姆斯护士的那个机器人,是她历来有过个人亲密接触的第一个,她,或者说它,像一个启示那样来临。
珍妮蒂把思想上豁然开朗的情景告诉了医生,他显得好像松了一口气。下午乔治来探视的时候,她告诉了他,他高兴极了。在他离开医院之前,他们两个商议了一阵。“好得很,”医生说。“跟你说老实话吧,过去我总是在担心我们面对着一种真正的神经官能症——而且是颇为棘手的一种。你的太太可能一直没有健康过,在最近这几年里,她料理家务,把自己累垮了。”
“我知道,”乔治同意说。“在我们结婚的头两年,我费过好大的力气去说服她,可是只不过是引起一场风波,这样,我就只好不提了。这一次,病闹得最厉害——她一发觉到,部分原因是由于家里没有机器人照料,她才不得不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便有点胆战心惊了。”
“哦,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她可不能继续像过去那样干活儿了。要是她还想那样干的话,不消两个月,她就得回到这里来。”医生告诉他说。
“那她不会知道。她确实已经改变了想头。”乔治向医生保证说。“有点难办的是,除了肤浅的接触外,她从来还没有碰到过一个现代化的机器人哩。我们所有朋友家里的最新式的机器人,至少也是十年以上的了,其中大多数还要更老一些。她从来也没有想到过,有什么东西竟像詹姆斯护士那样先进。现在的问题是该要哪种类型的呢?”
“坦率地说,山德先生,我担心您的太太今后需要充分的休息和照顾。我真想给她推荐他们现在有的那一型,一种相当新颖的产品,也就是詹姆斯护士那一型的。那是一种特制的、灵敏性很高的产品,装有一个很新奇的相对平衡的同情保护电路——那是一个很巧妙的小型操作器件。一个正常的机器人要立刻服从的任何直接指令,就是由这个电路来判断,来衡量,看看是对病人有利还是有害,除非是对病人有利,或者至少是无害,否则,它就不服从。这型机器人搞护理工作和照料孩子已经证明是妙极了的——不过,目前对这型机器人的需求量很大。我怕它们的价格会相当高。”
“多少钱呢?”乔治问道。
医生说出的那个可观的价码使他皱了一下眉头。他随即说,“那就会把有限的钱用光,不过,到底那大部分是珍妮蒂省吃俭用、生活简朴才积攒起来的存款。我该到哪儿去买呢?”
“您是买不成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医生告诉他说。“我得找个窍门,取得优先权,只有这样,我才能买到手。好啦,您就同您的太太把有关外表样式的细节等等商量定了吧。她要什么样式的,通知我一声,我一定赶紧办。”
“要个普通样子的吧,”珍妮蒂说。“在家里瞧着顺眼的,我的意思是说,我可受不了那种用些杠杆和塑料盒子安装起来的东西,两块镜片老在瞪着你。既然它得料理家务事,那我们就要一个像女仆模样的。”
“或者像个男仆模样的,要是你愿意的话。”
她摇摇头。“不。它将来是要照料我呀,这样,我倒宁愿它是个女仆。它可以穿着一件黑色的绸子衣服,系着一条带褶边的白围裙,再戴一顶白帽子。我还愿意要它有金黄头发——一种深金黄色的——身高大约在五英尺十英寸上下,瞧着顶好看的,不过也不要太美。我不愿意去嫉妒它……”
医生又留珍妮蒂在医院里住了十天,在这段时间里,事情决定了下来。凑巧得很,有人取消了一个订货单,不过要改装成适合珍妮蒂的要求规格,那就难免要有些耽搁——还有,为了适合于做家务事,还需要再增装一个标准式家务模拟记忆元件。
机器人是在她回家的第二天交货的。两个严肃操作的机器人抬着箱子走上了庭前的小径,问是不是要它们把箱子打开。珍妮蒂认为没有必要,便告诉它们把箱子留在棚屋里。
乔治一回来,立刻就想要开箱。可是珍妮蒂摇了摇头。
“还是吃晚饭第一吧,”她这样决定说,“一个机器人才不在乎等一下哩。”
尽管如此,那顿晚餐还是吃得了了草草。一吃完,乔治便把盘子拿了出去,一古脑儿堆在洗池里面了。
“再也不干洗东西的活儿啦。”他心满意足地说。
他走出去,借隔壁的机器人来帮助他把那只箱子抬到房里。这时候,他才发觉他竟抬不起他所要抬的那一头。于是,他不得不又去借来对门一家的机器人。这一对机器人马上把箱子抬进房里,放到厨房地板上,轻松得宛如拿一支鸿毛一般。随后他们就又都走了。
乔治取出了改锥,拧下钉在箱盖上的那六个大螺丝钉。箱子里面有着大量的填屑。他把填屑扔出来,抖在地板上。珍妮蒂提出反对。
“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用不着我们去打扫嘛。”他兴高采烈地说。
箱子里还有一个用胶合板制造的内箱,在箱盖下面有一层雪白的纤维填料。乔治把它卷起,推到一旁,就在那儿,躺着那个身穿黑色上衣、系着白围裙的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