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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虚惊!可是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呢?两个人围坐篝火旁屏神静气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谁也不再说话。
过了不久,魏德曼、麦伯特和卡比拉乘坐的橡皮艇靠岸了,两个年轻人这才镇静下来。一切安顿好之后,大家踏踏实实睡了觉。
以后几天,天气晴好,风和日丽,探险队抓紧时间勘察行进路线,并确定了一条越过冰川进入冰雪台地的路线。
离开营地向莫里诺山进发的时候,为了轻装前进,除食品和备用衣物外,他们只带了爬山工具、雪橇和帐篷,多数物品都留在原地,用帆布盖好,四周插上了荆棘。
穿越林木丛杂、荆棘遍地的林地,并不比经过险路陡坡容易。走出树林和灌木丛带用了整整两天时间。宿营地就在林地边缘。疲惫的探险队员们日上三竿还在酣睡,醒得最早的米彼得一个人到林地边捡拾树枝,准备生火做饭。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他顿时紧张起来:又是野牛?还是红毛魔鬼?米彼得大着胆子转过身去。啊哈,原来是一只野鹿正瞪着一双黄澄澄的眼睛盯着他,不远处还有一只。又是一场虚惊!米彼得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饼干扔过去,这只鹿连闻都没闻一下,慢慢走到另一只鹿身旁,低下头吃起草来。
又经过几天跋涉,探险队来到一条冰川的边缘。探险队的计划是顺着这条冰川爬上冰雪高原,再从耸立在冰原上的莫里诺山群峰中寻找威犸山。
想爬上这条冰川,只有铺满冰碛碎石的一条小路可走,这碎石带的一边是一条湍急的溪流,另一边是陡立光滑的岩石。几个人鱼贯而行,有时要手脚并用。
“你们看!”走在前边的魏德曼猛然间停了下来。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水边的一块大石上放着一堆白骨。
麦伯特教授靠近前去,仔细观察以后肯定地说:“是人骨,三副人骨架。”
“是不是失踪的牧羊人的骨头?”米彼得问。
魏德曼点了点头,接着又说:“他们到这儿干什么来了?”不等人回答他自己就做了解释:“他们不可能是死在这里的,因为在雨季这些石头是淹在水下的。这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三具骨骼摆放得很整齐,也很干净,看来的确是有意放在这里的。
麦伯特扫了大家一眼,指着这堆白骨说:“从骨骼结构看,这是南美洲印第安人的骨头,说不定就是失踪的牧羊人。你们再看,这些头骨和身体骨架是分开的,是被从脖颈处扭断或咬断的;红毛魔鬼,我们假定它是一种古猿,不是也拧断人的脖子吗?我看这是它们有意放在这里恐吓我们的,想阻止我们前进。”
麦伯特讲得很有道理,大家看着这堆白骨,谁也没再讲话。这时已日落西山,天开始黑下来,只好先回到冰川边的营地去。
这天夜里探险队研究了下一步的行动,决定按原订计划行进,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定了三条纪律:不准一个人外出;随身携带枪支;夜间要轮流值班。
冰川是移动的,上面到处是冰裂缝,又赶上大风雪,探险队五天后才登上冰川顶部的高原。雪停了,云缝中透出一线阳光。在雪原远方的山峰间有一座黑色山岭,大家认为它就是威犸山,因为只有活火山上才不会覆雪积冰。
两天后,探险队到达威犸山脚下。山峰四周是黑色的悬崖峭壁,山脚下一些沟坡的白雪上覆盖着黑灰,这是最近火山爆发喷射出来的火山灰。
威犸山是到了,可怎么上去呢?陡峭的悬崖直上直下,根本找不到立足点。有人提出来绕山脚转一圈,找一处山崖不太陡的地方向上攀登。可有人又反问,如果山的四周都这么陡怎么办?
“这是不可能的。”麦伯特教授说,“如果古猿住在威犸山上,那就必然有一条上下山的通道。我还要提醒大家,古猿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到了这里,一定要提高警惕,加强戒备。”
夜里值班巡逻的米彼得,觉得周围有什么东西似的,紧握着上好子弹的来福枪四下张望。又下起了大雪,白茫茫一片,静寂的雪原上看不到一点生命的迹象。一夜平安过去了。第二天暴风雪袭来了,狂风怒号,大雪纷飞,天地一色,要不是威犸山遮挡,恐怕连帐篷都会被风吹跑。风雪肆虐了四天才停息。
探险队员们走出帐篷,清理外面的积雪。米彼得又大叫起来:“你们快来看,脚印!”
大家都看到了,巨大的脚印深深印在雪地上,而且绕帐篷转了一圈。这是谁的脚印!
二、雪地追踪
“这是古猿朋友看我们来了。”麦伯特幽默地说。这位古人类学家显得很兴奋,因为他要寻找的目标已经出现了。
古猿已经发现了他们,这些红毛魔鬼下一步会干什么呢?
“如果我们顺着这些脚印走,它可能会把我们带上威犸山去。”米彼得的提议获得大家一致赞同。
收拾好帐篷,打点好行装,队员们开始跟着脚印走去。在一片高悬的冰崖下,脚印消失了。卡比拉看了看壁陡的冰崖,肯定地说:“脚印一定会在别处出现。”在几百米外果然又找到了脚印。大家循着脚印绕着威犸山的悬崖走了很长一段路,还是找不到上山的通道。
“听,这是什么声音?”克丽丝的耳朵是挺灵的。
大家停下脚步,果然听到一种微弱而深沉的声响。
“好像是流水声。”米彼得说。
一个小时以后,探险队真的被一条河拦住了。这是一条从坚冰中穿流的湍急的溪流。水流混浊而且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脚印到河边就没有了。走进水里是不会留下痕迹的,看来古猿也掌握了这种摆脱跟踪的有效方法。大家分头到上下河段去找,可是河岸边和河对岸都没有发现古猿的脚印。
探险队选择了一块开阔地安营扎寨,夜间加强巡逻,以防意外。
卡比拉自出发以来,每天都绘制地图,记录行进路线。他摊开自己的地图指点着对大家说:“我们扎营的地方在智利国土上,威犸山也在智利国境内,这已经无可怀疑了。”
麦伯特和米波得向两位智利朋友表示祝贺,卡比拉和克丽丝高兴地笑了起来。
魏德曼不高兴地说:“我们可不是来解决领土争端的,大家还是好好想一想如何攀登威犸山吧。”
队长的急躁,大家都可以理解。绕着威犸山脚转了好几天,还没找到一条上山的道路,怎能不让人着急呢。
第二天他们又转回到出发的地点,围着威犸山整整绕了一圈,可是没有一点收获,大家都闷闷不乐。麦伯特早早就躺下休息了,不一会儿鼾声如雷进入梦乡了。其他人又议论了好长时间,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只好各自安歇了。
天一亮,麦伯特第一个醒来,他大喊大叫:“快起来,我有办法了!”
“你不是在说梦话吧?有什么办法快说出来。”魏德曼急切地问。
“古猿一定有一条进山的路,如果登不上悬崖,那只能在山下面去找。”
“你能不能讲得更明白一些?”
“那条地下河,就是古猿脚印消失处的那条河,这河是山里流出来的,顺着这条河一定可以进到山里去。”
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去试试看了。
这条河是从悬崖下的一道裂缝里流出来的。卡比拉爬到这条沟缝边向下张望,发现沟壁上有一条突出的岩石,顺着沟壁向里伸展,宽度只有半米左右。
“下去看看吧,没准真的可以走人呢。”卡比拉征询队长的意见。
“我先下去。”魏德曼说。
“不,我个子小,我先下。”克丽丝争着做先锋。
“不行,不能让你们冒险,还是我先下。”魏德曼坚持身先士卒,第一个下去探路。
“你是队长,不能出任何问题,还是让她先下吧。”卡比拉在帮克丽丝说话。
克丽丝摘了背包,脱下鞋袜,赤脚站到沟边。大家用两根长绳系住她,轻轻放到那突出的岩石上。
沟边的人们紧张地盯着克丽丝的一举一动。起初她是一寸一寸地往前挪,后来身体紧贴岩壁往里蹭,再后来站在那里不动了,是吓晕了吗?她又开始活动了,这次是手扒岩壁双脚悬空在晃荡。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动作太惊险了,稍一不慎就会跌入谷底。原来这段岩石太窄了,根本站不住脚,她是手扒岩壁荡过去的。又放了一段绳子,人们已经看不见克丽丝了。只听她喊了一声,是兴奋的叫声,成功了!
“我第二个下去。”米彼得不等队长发话就向沟边走去。
虽然腰里系着绳子,可还是提心吊胆,四周一片漆黑,脚下就是急流,一不小心就有生命危险。拐过弯去,什么也看不见了,米彼得喊道:“克丽丝,你在哪儿?”
“你再往前走几步,我就在这儿的一个岩洞里。”听到克丽丝的答话,米彼得又向前挪去。
两个人在沟边的一个岩洞里相会了。米彼得点上防风灯,有了光亮,可以看到周围的情景了:地下河看不到尽头,消失在黑暗的山腹深处;山洞的四壁非常潮湿,岩石松动不稳;岩洞另一边有一条斜壁通向前去,底部和侧壁都有流水冲的痕迹,可能是一条干涸了的旧河道。
五个人在山洞里会齐以后,卡比拉和米彼得到那条旧河道里去侦察。他们把防风灯放到可以照亮岩洞和河道的地方,准备把魏德曼也叫过来。突然听到一阵隆隆声,由弱而强,由远而近,就像一列火车急驰而来。
“快贴到岩壁上!”卡比拉大喊一声,同时一把拉过米彼得,把他捺在洞壁上。
这时一块巨大的岩石从旧河道里冲下来,砸碎了防风灯,直向岩洞口滚去;岩洞震撼,尘土飞扬,碎石纷纷落下。巨石滚出洞口落到沟底河水里,传来令人心颤的一声巨响。
“麦伯特,卡比拉,克丽丝,米彼得,你们都在吗?没人受伤吗?”魏德曼焦急地喊着。米彼得拧亮了手电筒,照到每个惊惶失措的面孔,人都在,也没有人受伤,探险队员们奇迹般地躲过了这场灾难。
这块巨石是怎么滚下来的?是前面有人故意推下来的吗?大家心里都有这个疑问,可谁也没说出口。
虽然经历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可这条旧河道是目前仅有的一个有希望进入威犸山的通道,经过一番议论,决定还是沿这隧道前进。
隧道里也并不是完全黑暗的,洞顶有萤火虫发出的微光。在中途他们进入一个只有一间房子大的岩洞,里面有不少钟乳石,在电筒照射时能看出上面还有一些铜绿色脉络,卡比拉和克丽丝观察一番之后,敲下一些装进口袋里。
“熄掉手电筒,快跟上来!”队长又在催了。
“前面有光!”麦伯特兴奋地喊道。
一点暗红色的光亮在黑暗中闪耀,大家急忙奔向前去。奇怪的是这光不是从洞顶透下来的,而是来自地下。走在前面的麦伯特停下脚步不走了,其他人也站了下来,因为大家发现热气扑面而来,脚下也感到发烫。
“快后退!这是地下的岩浆,火山支脉。”卡比拉这位海军军官还是一位地质学家,他的话是不会错的。大家急急后退,一块石头滚到岩浆中,马上化成一股白烟。在人们走出不太远的时候,这个小火山口里突然涌起一团火焰,火花四溅,烟气升腾。这里太危险了,探险队又退回到中途经过的那个萤火闪烁的岩洞里。
在火山口附近,借着岩浆的红光,人们发现还有隧洞向四方延伸。
“这些通道都是岩浆涌流形成的隧道吗?”米彼得提出一个问题。
“我看是古猿开凿的。”麦伯特说。
大家都望着卡比拉,希望他能做出结论。
“最初是火山喷发形成的,不过有些地方是经过加工的。”卡比拉用手电筒照亮岩洞入口处,“你们看,这里就是人工开凿的。”
既然古猿在这里活动,那就一定有道路进威犸山。探险队决定,再探索别的通道,一旦遇到什么情况就再回到这处岩洞来。
第一条通道走了不远就发现是一条死胡同。
再进另一条通道。还算顺利,通道弯弯曲曲一直向前延伸下去,有的地方又高又宽,有的地方却又低又窄,只能四肢着地爬过去。有时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流水声,大概是有地下河流过。有时脚下发出咚咚声响,可能下面是一个大的岩洞。因为队长不让用手电筒,大家在黑洞洞的隧道里也不知走了多少时间,都感到疲惫不堪了。
远处忽然传来滴水声,嗒嗒的声响如屋檐滴水落到石板上。又走了一段黝黑的通道,拐了一个弯之后,人们发现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岩洞中。洞顶悬挂着一条条石钟乳,水滴从石钟乳的尖端不断滴落下来。当大家适应了这里的光线之后,发现岩洞一角有一道石头台阶向洞顶方伸去,石阶尽头透进一道亮光。
“通向威犸山的出口!”魏德曼兴奋地喊了一声。
石阶上方的洞口一直通到一片积雪的山间平地。太阳已经西沉,夕阳的余辉在天边织成一片彩霞。在地下迷宫中历尽艰险的人们,一回到地面个个兴奋异常,他们不顾疲累,又向威犸山走去。走过几百米的雪地,离主峰已经不远了。天已经逐渐黑下来,探险队打算到前面一块黑色巨石边宿营,可是发觉脚下的雪越来越松软,只好就地搭设帐篷,不敢再往前走了。
夜里的值班两小时一换。米彼得被卡比拉叫醒后,发现这位壮实的中年人面色苍白,不安地问:“有什么情况吗?”
“没看到什么,可是听到一种叽叽咕咕的声音。”卡比拉说,“也可能是心理作用,不过为防意外,你要多加小心,把枪上好子弹!”
米彼得有一种恐惧感,拿着顶上子弹的来福枪在帐篷外来回巡视。一直到换班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叫醒了克丽丝。
“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夜里上好子弹还打开了保险?”克丽丝接过来福枪后,感到情况有些不妙。
“没发现什么,可卡比拉听到叽叽咕咕的声响……”
“你也听到这种声音了吗?”
“没有。”
米彼得躺下了,他听到克丽丝在帐篷外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不久就睡着了。
米彼得突然被惊醒,他发现一双长满红毛的大手正向他的咽喉处伸过来,并闻到一股兽类的腥臭味。他本能地尖叫一声,向旁边滚去,可是那双大手已经闪电般地卡住了他的脖子。他拼命挣扎,可那双手如铁钳般紧紧捏住他的脖颈,任你手抓、口咬,没有一点松动,而且越箍越紧。起初他还能听到一种叽叽咕咕的叫声,渐渐地失去知觉晕死过去。
三、梦中被俘
天刚蒙蒙亮,古猿的突袭打断了探险队员的美梦。米彼得、卡比拉、魏德曼都倒在了地上,只有麦伯特光着身子站在雪地上,他的对面是一个红毛古猿。他们相互盯着对方,就像一对斗鸡。四周还站着20多个高大、丑陋的古猿,在为他们的同类助威。
僵持了大约有一分钟,古猿经受不住麦伯特威严冷峻目光的盯视,流露出恐慌的神态,口角吐着白沫,吼叫一声向后退去。这时,麦伯特见对手退却,就向周围扫了一眼,想看看自己的伙伴们怎么样了。谁想那古猿趁这机会突然跃向前来,一拳打倒了麦伯特,围观的古猿发出一阵狂叫。
古猿把倒在地上的魏德曼、卡比拉和米彼得都捆了起来。一个古猿拿着羊皮绳又来捆麦伯特,麦教授狠狠地瞪着他,吓得他又退了回去。奇怪的是克丽丝不见了,她会到哪儿去呢?
古猿像押解战俘似的带着几个探险队员向山上走去,睡梦中被俘,几个人都没穿几件衣服,尤其是麦伯特,因为昨天掉入地下河中弄湿了衣服,晚上是脱光身子睡的,刚刚临时抓了一条风裤和一双皮靴;穿这么少衣服在寒冷的雪地上行走,都冻得够呛。
卡比拉在与古猿搏斗时左臂受了伤,流了不少血,没走多远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古猿哇哇叫着催他们快走。麦伯特没被捆着手,弯下腰把卡比拉扛在肩上;别看他50多岁了,可是劲头蛮大,扛着这150多斤重的大汉,照样能在雪坡上行走。距离一长他也受不了啦,呼呼地喘着气,两腿也开始打颤。
已经走上雪坡顶部,前面就是威犸山山顶的火山口。几个人站住不走了,麦伯特实在支持不住,倒了下去,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卡比拉已经失去知觉。在这里可以看到火山口中心是一个没有结冰的湖,四周地层的裂缝中不断冒出一股股烟雾,山峰上空烟云缭绕、雾气迷蒙,为威犸山坡罩上了一层面纱,使人看不到它的真面目。人们站的这一面火山口内壁,是层层相叠的平台和与平台交错分布的一段段陡崖;火山口的其他几面内壁都非常陡峭。那些平台上生着一堆堆的火,说明这些古猿已经会用火,脱离了兽类,进入人的初始阶段。古猿是不让他们在这里休息观望的,拳打脚踢地赶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