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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接说下去的话,吓得又咽下肚里!
施鸣峰含笑问道:“店家,长阳城的繁华,跟这位‘白衣翁’吴良有什么关
系?”
店伙生恐再碰钉子,不愿再多说了,只有嚅嚅地答道:“‘白衣翁’吴太爷
是位医生,附近数百里方圆的老百姓,知道他会治病后,都赶来此地,这儿长阳
城就热闹啦!”
说着,一哈腰旋身离去!
三人听店伙说出此话,还是一片惑然!
施鸣峰喟然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位精研岐黄之道的医生,居然能
使县城市面繁荣起来,这真是一桩不可思议的事情!
于静摇头笑了道:“鸣哥,这事仔细想来很简单,并没有什么不可思议之处
了,方才店伙说的这位‘白衣翁’吴良,可能是医理精辟,医德仁厚,曾治愈不
少疑难绝症的医生,以致使他的声誉渐渐传播,数百里方圆为之震动,纷纷前来
求诊,连这儿长阳县的市面,亦给这位吴大夫繁荣起来了。”施鸣峰点点头道:
“静弟说得有理,使我茅塞顿开!”
于静朝他甜甜一笑!
施鸣峰忽地想起问道:“静弟,咱们此去五老峰,探查些什么事?”
于静道:“我去塞外草原,无意中使我探得‘上德观’的妙清老道,受命
‘大漠四寇’暗中监视‘南天堡’吕奎老贼的秘密后,感到意外至极,后来又探
得吕老儿在席居武林盟主前,‘八荒天地盟’经常金银财资上给他援助,才使他
行事方便。”
林翠翠突然插嘴道:“静哥,‘大漠四寇’隐居在万里无垠的沙漠里,哪里
还会有金银来给吕奎老家伙的挥霍?”
于静道:“这事就无法思议了!”
顿了顿又道:“咱们此去五老峰‘上德观’这事情亦是要探访之一。”
施鸣峰豁然道:“静弟,你曾经说过‘八荒天地盟’收拢各种人物,高手如
云,‘大漠四寇’如果派下几名高手,来中原杀人越货,掳劫镖银,做上几笔这
样没本钱的买卖,就地取材,供给‘南天堡’金银就有啦!”
于静摇摇头道:“我此去大漠草原,往来脚程,踪迹遍数省,还没有听到当
地江湖传闻,有镖银遭人洗劫之事。是以据我看来,‘大漠四寇’还没有打过就
地取财的主意!”
众人正在谈说时,蓦地传来‘嘻嘻嘻’的笑声!
林翠翠吓得一跳,原来这响笑声就从她身后发出来的!
三人转脸看去,一个肥硕臃肿,满头银发,年寿足在八十开外的老者,他穿
了一件粗布大褂,腰间束了一条布条,两脸肥肉一抖,咧开一张嘴,活像一尊弥
勒佛似的,移走近三人桌边,“嘻嘻嘻”的在笑!
林翠翠朝老人这付诙谐突梯的神情看了看,又向于静看了下,“格格格”笑
了起来,她一笑,于静亦跟了笑了起来!
施鸣峰忍不住含笑问道:“不知您老人家有何贵干?”老人咧开这张肥秃肉
脸上的阔嘴,“嘻嘻”笑了道:“没,没有什么,就问你们三个孩子要点钱!”
三人听得殊感意外。
敢情,普天下行乞要饭的,都是拉长一张脸,一脸苦相的来博取人同情,向
人求乞布施!
眼前这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竞咧开一张嘴,“嘻嘻嘻”笑了向人求乞!
要饭的求人布施,口称别人不外是,“爷爷、大爷、少爷”等恭维话,哪有
叫人“孩子”的道理呢!
施鸣峰转念一想:“可能这位老人家流落他乡,没有盘缠回故里,看他这身
打扮,不像是行乞求布施的老要饭!”
他想到这里,伸手从腰袋里掏出一块足有十两重的纹银,含笑给老人,道:
“老人家,这点银两你拿去吧!”
施鸣峰这一出手震惊四座,连掌柜、店伙看得一对眼珠儿直瞪。
须知,他出手这十两纹银,足可维持一家数口几个月的吃喝,不能说不阔绰
了!
老人看了桌沿这锭银子,咧嘴“嘻嘻”笑了说:“太少了,不够嘛!”
“啊!”店门柜台老掌柜不由惊呼起来,连连摇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咱赵老三一次能讨到十两纹银,这家‘长春酒楼’亦不想开了,早去要饭啦!”
三人不由诧然一震!
林翠翠柳眉儿一皱,正要开腔说话时!
施鸣峰倏然一想,就问道:“你老人家要了钱去干什么?是不是回故乡?”
老人伸出一团肥肉似的手掌,摇了摇头,“嘻嘻”笑了笑,又指了自己一条
腿:“不是!不是!我老头儿要钱来治病!”
说着,一拐一拐走了几步,原来是个瘸子!
施鸣峰豁然理会过来,他怀了一片仁厚的心肠,又掏出十两银子堆在一起,
指了指道:“老人家,这些银子你拿去吧!
他心里却是暗暗嘀咕!
“这位老人家太可怜了,瘸子乃是终身残废,不是一般病症,怎能治愈过
来!”
这时,老掌柜已忍不住大声喝道:“喂,老头儿,找到这么一位财神爷你也
差不多啦,快出去了吧!”
老人收起银子,亦不向三人道谢,咧嘴“嘻嘻嘻”笑了笑,一拐一拐出店门
而去。
于静起先看到老人这付诙谐发噱之状,跟了林翠翠笑了起来,老人跟施鸣峰
说话时,于静侧脸朝他多看了眼,垂首凝容,默然不语!
老人走后,林翠翠替施鸣峰抱屈不迭道:“鸣哥,你可上当了,雪花纹银十
两了,白白送这么一个老头儿。”
她话还没有说完,施鸣峰薄责地注看了她一眼,缓缓道:“翠妹,金银乃是
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足够的力量来帮助别人,不是一桩坏事情,
何况这位老人家年迈苍苍了满头银发,还是跛了一条腿残废的瘸子!”
林翠翠听得满脸羞容,低下头来!
于静激赞地抬头朝他看了眼,忽地含笑问道:“鸣哥,你看方才这人满头银
发的老人,是何等样人物?”
“何等样人物’?施鸣峰给他问得一楞,半晌始道:“是个孤老无依流浪外
地的老人!”
于静朝他瞅了眼:“真有你说得那么可怜?”
施鸣峰给他问得不禁失笑道:“静弟,据你说来还是一位风尘侠隐,江湖奇
人啦?”
于静颔首缓缓道:“现在还不敢下断语,不过你有没有发现这老人有可疑之
处?”
“‘可疑之处?”施鸣峰给他问得不禁又是错愕一怔:“静弟,你倒说来听
听看。”
于静含笑道:“这老人咧嘴嘻笑,向你要钱说治他跛足瘸子,看他这付满不
在乎的神情,如果真是瘸子,他这和腿的被废该远在十年前的事了,所以他现在
并没有感到痛苦的样子!”施鸣峰听得点头不已:“静弟,你说的很对!”
于静笑了笋又道:“这老头儿跛脚瘸子已经过数十年时间,怎么又会突然想
起要治愈他这条腿,此时此地,向你索取银子呢?”
施鸣峰豁然所悟,道:“不错!不错!静弟你说得有理!”
田舍村姑林翠翠想到刚才给施鸣峰责备的话,这时幽幽地接道:“鸣哥碰上
骗子了,他还不相信呢!”
于静摇头道:“如果说是‘骗子’,从这老人的脸相、神情看来,倒也不
像。”
施鸣峰忍不住道:“江湖上奇人异事,不胜枚举,至于方才这位臃肿老人,
虽然还不清楚是何等样人物,不过依我看来不会是等闲之流!”
“哦!”施鸣峰听得殊感意外!
三人在酒店谈谈说说,把时间很快打发过去,这时已夜色深浓,就在长阳城
里找了家客店打尖宿下。
这些时候来,于静对他这位爱护倍至,情逾同胞的“鸣哥”,推说没有与人
同宿的习惯,是以遇有投宿客店时,就分房就寝,他们找着客店后,和林翠翠三
人,要了三间客房息下。
施鸣峰酣睡中,给一缕刺耳的声音惊醒过来。
一缕彷佛在挨受极大的痛苦中,所发出凄厉的哀叫声!
施鸣峰心神一震,披衣从床榻上坐起!
夜静更深时分,这缕声音听来特别清晰、刺耳,凄厉哀呼声中,还有人说话
的声音:“璜儿,咬牙忍耐一把吧,咱们已经到这里长阳城啦。”
“少爷,再熬过今儿晚上,明天经吴大夫诊治后,就会好转过来的!”
“爹,我痛,得,实在,受不了啦,还,是让,我快死掉算,啦!”
“璜儿,你千万别这么想,你是廖家的单丁一脉,如有三长两短叫你爹爹如
何对得住廖家祖先!
唉!庄上这些长工,一个个都该死,重逾千斤的石臼,不放在地上,竞搁在
木凳上,你左腿骨虽给石臼压碎,明儿见到这位吴大夫时,放心,他会把你治救
过来的!”
“爹,爹,璜儿腿骨已碎,不,是,一般,病症,怎能,治愈呢?”
“少爷,您放心,安心熬过今晚,别想得太多了,老奴曾跟吴大夫亲口谈过
你,治愈你这条左腿开价黄金一万两。
少爷,一万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除了咱们是鄂中首富之一的‘廖庄’外,
普通人就没法凑出来啦!”
“璜儿!经吴大夫治愈的疑难绝症,四肢残废的人,不知有多少,他能开出
这诊金数目,自然会把你治救过来的!”
万簌沉寂的夜晚,施鸣峰听到这阵说话声,心里暗暗惊疑不已:“骨骸已碎,
残废的左腿,还能治愈过来,诊金之数竞费万两,会有此等骇人听闻的怪事!”
翌晨,于静、林翠翠前后来施鸣峰客房里。
林翠翠一嘟菱角小嘴,娇声的道:“这家客店夜晚儿嚷叫的,叫人睡得不舒
服,早知道这样小,咱们该另外找家客店才是!”
一名店伙正在打扫门外廊沿,听林翠翠说这话,抬头进来哈腰施了个礼,咧
嘴笑了道:“您等三位来长阳城打客店,上哪一家都是一样,说来还是小的这家
‘高兴客店’比较清静些呢!”
店伙道:“三位有所不知,长阳城里客店生意,大半靠了外地来往‘白衣翁’
吴良医生那里看病房的人。他们夜晚受不住苦,就‘哇!哇!’叫起来啦!”
于静一指里间,问店伙道:“昨晚嚷叫的病人呢?”
店伙耸耸肩道:“早走啦,天色还没有太亮,叫了一辆篷车去啦。到吴老太
爷那里去看病可不容易呢!先要备下大堆黄金百银,还要大清早去排列等候,一
过时候就得再挨过一天啦!”
于静道:“小二哥,长阳城里这位吴大夫,难道真是着手成春,能治愈肢残
废的各种疑难绝症吗?”
施鸣峰不胜狐疑地道:“医家之道再是高明,怎能将残废的四肢治愈过来
呢?”
店伙神秘的一笑,道:“客官爷,这你就不知道啦,这年头只要有很多的钱,
就能做天样大的事情,有一位治愈的病人,来投宿此地‘高兴客店’,经他说来
听得叫人害怕,可是又要你不相信厂店伙见三人爱听自己说话,放下手里扫把,
在房门后小凳上一坐,接着道:“这位客官来这里长阳城时,就投宿在小店,那
时他左肩下面衣袖虚荡荡的,原来少了一条左臂。
第二次经吴大夫诊治后来投宿时,小的亲眼目睹,见这位客官爷过去没有的
左臂,突然长出来了啦!”
“啊!”三人失声同时惊叫出来!
施鸣峰惑然道:“天下哪有这等事情?”
店伙道:“小的不敢信口胡诌,您客官爷不相信的话,就在小店住上三五天,
就知道真有这种事了!”
店伙用手袖抹了嘴边口水,又道:“小的再把其中内情说出米,您三位就清
楚了,听那位来投店的客官说,他花了五千两黄金,来求治吴大夫,吴大夫不知
在什么地方找了一条血淋淋活人手臂,替他破肉接骨配上,再敷上一些什么药,
就行啦!”
三人听得机伶伶猛抽了个寒噤!
施鸣峰凛然道:“五千两黄金,找来一条血淋淋活人的手臂,上哪里去找
的?”
店伙“嘻嘻”笑了道:“这年头就行了,五千两黄金就是五万两白银啦,有
人出这么大堆银子要咱小莲子这条命,咱也会答应的!”
于静听得脸色骤变,喃喃自语的道:“这岂不是医家之道所忌的‘杀生养生’
之术。”
突然传来一阵苍老的说话声。
“喂!有房间没有,我老头儿投店打尖啦!”
店伙听得一怔,喃喃诧异地道:“‘高兴客店’开了这么些年,大清早来店
投宿的还是碰到第一次!”
说着,向三人哈腰施了个礼,向廊沿一端走去!
田舍村姑林翠翠一脸惊诧之色,道:“要不是店伙说,真还不知道天下会有
这等怕人的医生呢!”
施鸣峰豁然道:“原来‘白衣翁’吴良有这种骇人听闻的医技,才震惊这长
阳城的数百里方圆!
外面廊沿一端,传来一阵争论的说话声:“老客人,这一端廊沿边客房有人
住着,都已满啦,待小的带你往那一端去吧!”
“嘻嘻,你别看我老头儿衣衫不鲜,穿的粗布大褂,腰袋里有的是雪花白银,
嘻嘻,饭店客栈的店伙,最是狗眼看人低,生恐我老头儿打尖一宿过后,拔腿就
溜走!”
“老客人,这是你太多疑了,小的再也不敢瞧不起你老人家,两端廊沿边客
房都是一样的。”
“既然一样,让我老头儿先看过这一端再说。”
一阵“踢达踢达!”的脚步声音,顺着廊沿,往施鸣峰住的客房一端走来!
林翠翠转脸往房门处看去时,陡然,啊!一声惊呼起来,纤手一指呐呐道:
“是,你,老人家!”
房门外探进一个满头银发,一张肉脸,咧开一缕弥勒佛似的笑容脑袋,看了
三人“嘻嘻”的在笑!
施鸣峰见方才跟店小二争论的,原来还是这位老人家,倏即想起于静在酒店
时说的话,急忙肃容含笑道:“您老人家请里面坐坐!
老人一拐一拐走进房里,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咧嘴“嘻嘻”笑了道:“真
巧,又碰到你们三个孩子啦。”
摸了摸腰袋,伸出一只肥秃秃的肉掌:“一见到你们就要钱了,还有没有,
银子没有的话,金叶、明珠,只要值钱的东西都行!
施鸣峰听得暗暗一惊:“这老人家怎么会知道咱们身上有金明珠呢?”
于静含笑缓缓地道:“您老人家要了这么些银子干什么用的?”
老人朝施鸣峰看了眼,一指自己大腿咧嘴笑了道:“我老头儿走路不方便,
想把条腿治好它!”
施鸣峰含笑试探地道:“您老人家这条是残废跛足,如何能请医诊治呢?”
“行!行!老人点头不迭道:“这里长阳城里,一个叫什么‘翁’什么‘良’
的老头儿,只要给他大堆的钱,会替我老头儿另外换一条腿,就是没有钱!”
说到这里,咧开嘴朝三人“嘻嘻”的直笑!
施鸣峰见这么一个白发盖顶,孤苦伶仃的老人家跛了一条腿真够可怜的,是
以点头道:“不知您老人家需要多少钱,待在下三人凑齐给您,让您把这条腿治
好就是!”
老头儿朝他看了眼低头沉吟了下,道:“难得有你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需要多少钱,我老头儿不清楚。”
脸上两块肥肉一抖,“嘻嘻”笑了笑,又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
孩子!你伴同老夫一起,去这医生那里到时亦有个照顾!
要是老夫一个人捧了大堆金银前去求治,碰到这个什么‘良’的老头儿,见
孤老夫可欺,来个谋财害命,这就划不来啦!”
施鸣峰听老人说得有理,连连点头!
于静忽地接道:“鸣哥、翠妹,咱们把孟夫人临走时所赠的金叶、明珠等值
钱的东西,三人凑起来看有多少,伴这位老人家前去治病!”
老人跟施鸣峰说话时,于静搜肠苦思,想起一连串百思莫解的疑团!
他从大漠草原所探查到的,“八荒天地盟”授命鄂南“上德观”观主妙清老
道,暗中监视“南天堡”雷火金轮吕奎的行动动静,且时常有金钱资助吕奎,使
他方便行事!
这些金银从何而来?
鄂地西南一带,时常发生人口失踪之事,迄今未见下文,这些失踪的男女老
幼,究竟去往何处?
长阳城里突然出现一个“白衣翁”吴良的医生,医家所忌用的“杀生养生”
之道,替病家转移肢接体,医技之绝震惊数百里方圆,此老医生是何等样人物?
“白衣翁”吴良索取诊金之昂,空前绝后,骇人听闻,以金万千计数,此老
因擅于医技之绝,勒索民财,是不是江湖道上人物?
于静在前后沉思之下,才决定伴同这不知底细来历的老人家,以求治为名,
一探白衣翁吴良的动静!
老人朝于静咧嘴一笑,道:“一客烦三主,我老头儿就由这孩子伴同前去行
了,你跟这位姑娘。”
说到这里,食指蘸上茶水,在桌上划上一块块地理形势,指手划脚的说个不
休!
三人听得骇然惊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