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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一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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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时会不无惊骇地看到我家的沙发上堆满了珍珠果酱和U2的CD,而我的国家队队友在地板上和费尔南多分享巧克力。  
当然需要说明的是费尔南多是我家的猫。大部分人已经容易想象弗兰西斯科·托蒂家的狗(跟他本人的形象比较相近),却不大容易想象亚力山德罗·内斯塔家的猫。猫是哥哥从路边捡回来的,所以取了这个名字。棕色有着白色爪子的不明品种的小猫,很轻巧很灵活,一般来说脾气不错,不高兴的时候会用它大大的琥珀样的眼睛来瞪你。而这种事情一般只有在我说:“嘿,少吃点甜食!”并努力拯救爪子底下的巧克力盒子的时候才会发生。  
而现在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就会有一人一兽四只琥珀样的眼睛向我瞄过来。结果就是我默然,坐到地板上和他们一起吃。  
 
 
  
 作者: 因维爱   2007…4…15 21:48   回复此发言    
 

 
9 回复:【NP】繁华一梦 BY 风铃  
 馋嘴的费尔南多,经常在吃完之后还跳上他的膝头,用小小的舌头去舔他带着余香的手指。他逗着那猫儿,却抬头来看我,眼睛里隐隐有一丝笑意。  
我似乎忘了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提起这样的话题,剑拔弩张的气氛会让我们都感到不舒服。我拒绝去想生活的对与错,或是我们在一起是否罪恶这一类的问题。我只想在这样平静的周末下午,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有我喜欢吃的冰淇淋,喜欢看的书,喜欢听的CD,他逗着我喜欢的猫儿,不时回头对我淡淡微笑。  
我不想思考。  
我真天真。神在思考,他不会原谅我的。  

所谓“冬歇期”,其实只是借此停顿让俱乐部来做一些调整,能真正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我和他自假期以来还没有见过面,我们都需要一段时间和家人相聚,我们身边也各自有女人。  
他不大在我面前谈起萨曼莎,反正我会在报纸上看到。就象现在,加布里艾拉靠在我肩上,两个人一起懒洋洋地翻着今天的早报。没什么新消息。她顺手打开了电视机。  
她撇撇嘴:“你的前队友。”  
鉴于他在各个球会之间跳来跳去的习惯,他的“前队友”已经不知道换过多少茬了。所以那个女人一直到现在还能留在他身边,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当然,她是美丽的女人,带点吉普赛女人般的野性和高傲,但还没有美丽到能够让男人放弃一整片树林的程度。  
“那就是埃利莎贝塔·卡纳利斯?900亿先生果然是有胆气的人啊,竟然会在这种时段接受这种采访!”加布里艾拉转过头来看我,“桑德罗,你怎么了?”  
屏幕里的人搂着同样穿着睡衣的黑发美女,用他那一贯的带点居高临下意味的神态,和记者做着问答。我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我想起另一个人,酒醉后悲苦的眼睛和清醒时的温柔镇定。那种没有热力,没有感情的温柔,会让我有时罪恶地回想起他神志混乱时滚烫的呼吸。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会不会也轻拥美女在怀?他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着曾经的情人侃侃而谈不可知的未来。  
我忽然有不好的感觉。  
加布里艾拉已经换好了衣服,在我脸上吻了一下:“再见,桑德罗,我得回去了。我已经夜不归宿了,要是再不能出现在早饭的餐桌上,父亲要着急了。”  
我把他送到门口,又回到客厅,闷闷地把自己埋进沙发里。  
闷闷地吃早饭,对着方格图案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呆,我终于拿起电话来,拨了他家的号码。  
长音,长音,长音,颤抖的长音……没有人接。  
又想了一会,我拨他的手机。  
长音,长音,长音,颤抖的长音……“喀”的一声,电话被切断了。  
我瞪着听筒,继续拨。  
长音,长音,长音,颤抖的长音……被切断了。  
长音,长音,长音,颤抖的长音……又被切断了。  
我心里有疑惑也有恼怒,然后我做了一件很不冷静的事情。  

等我冷静下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在天色灰暗的北方工业城市,呆站在他公寓的门前。  
我不能犹豫很久,被人看见我在这里可不是好事。  
于是我按门铃。  
按门铃,按门铃,按门铃 ……刺耳尖锐的铃声,让我忽然抖了一下。  
没有人开。  
然后我在他门前打手机。  
打手机,打手机,打手机……我知道你在,为什么不接?  
突然之间电话通了,我一时间竟反映不过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钥匙在门右边第二个花盆底下。”  
我呆了半晌,从花盆底下摸出了那把钥匙。  

他蜷缩在沙发上,蜷的紧紧的,似乎是因为听见我的声音,他微微地动了一下,但并没有抬头看我。  
我小心地绕过地上扔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把钥匙轻轻地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拿起桌上的药瓶看了看,胃药,再看看,没开过封。  
我去厨房转了一圈,烧上一壶水,倒了两颗药片,站在沙发旁凝视着他:“吃药吧!”  
他终于抬头,脸色白的吓人,默不作声地从我手里接过药和热水,一口就咽了下去。  
他的手也是冰冰凉的没有温度。我有点不高兴:“干什么不去床上睡?”  
他只是盯着手里的那杯热水:“太冷,睡不着。”  
 
 
  
 作者: 因维爱   2007…4…15 21:4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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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见自己“哼”了一声,然后就把他拖进了卧室。  
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就在今天早上加布里艾拉靠过的地方。我知道他的胃还疼的厉害,否则他决不会这样紧紧地抱着我。我们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直到他渐渐地睡着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躺在一起却什么也没有做。  
我看着他细瘦的手臂,苍白的脸,突然莫名地难过起来。每个人都可能不得不看着幸福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因为痛苦,于是成熟,然后沧桑。  
漫无边际地想着,然后我自己竟然也慢慢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天边积着块状的厚云,吸收了最后的几缕夕照,透出诡异的紫红颜色。  
微微地侧过头,立刻被吓了一跳。他直直地看着我,然后坐起身来:“你醒了?”  
我略微移动了一下,手臂被他压得发麻:“还疼吗?”  
他摇摇头,看了看窗外:“你今天恐怕回不去了。”又想了想,“你饿了吗?”  
被他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们两个都没有吃中饭。  
不能去外面吃饭,只好在厨房里就地取材,我做Gnocchi,他做蘑菇汤,仿佛是十年前在少年队住集体宿舍时的情景。那时候学着作菜只是为了应付高强度训练和身体发育所造成的极度饥饿,有了女朋友之后,便不再经常下厨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的很早,因为要尽快地赶回罗马去。他倚在床头,看着我穿衣服、梳头,我从镜子里感受到他的目光;心里颇有点不自在,想着前一天的早上在这里梳头的是不是萨曼莎。  
要走的时候我问他:“要不要我把钥匙放回门右边第二个花盆底下?”  
“谢谢”,他笑了笑,却有点不自然,“不过,那个不用还我了。”  

3月8号那天,我收到意想不到的礼物。当速递公司的小伙子捧着一盆淡黄色的含羞草花,用崇拜加疑惑的眼光看着我的时候,我很想把那个送花给我的人从奥林匹斯山顶一直扔到海里去。但我不是众神之父,更要命的一点,我还不知道应该扔的那个混蛋是谁。  
强作笑容给人家一个签名,然后把这盆花抱到客厅的茶几上,想了一会儿之后我开始拨电话。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时候了解罗马的这个风俗,但我想不出还会有其他人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并付诸实施。  
这次他倒接的很快:“ciao,桑德罗。想必我的花已经到了?那家速递公司还满可靠的嘛。”  
我哼了一声:“你想干什么啊?好好的送什么花?你没有用真名来订购吧?”  
“No,non certo。”他采用了颇为夸张的语气,“收件人的姓名应该已经很有轰动效应了。至于我为什么送花,今天不是3月8号吗?难道我看错日历了?”  
我发出一声无奈到近乎愤怒的低吼:“因扎吉先生,那花是送给女人的。”  
“啊?”他的声调转为疑问,“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按照罗马风俗,在今天,男子可以向妻子或者爱人赠送含羞草花……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把它转送给加布里艾拉,她应该会高兴。”  
我的心绪如在梦中,因为找不到一个坚实的落脚点而感到惶惑。我不安地抓着听筒,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后来想起来简直愚不可及,我问:“你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突然顿了一下,很短的时间却让我有瞬间的窒息感。然后他说:“没什么,人家关心你嘛,想起几年前也有人送我的。好了,没事了吧?我要挂了哦,再见!记得也送花给加布里艾拉。”  
我忽然就明白了,我的手指轻微地碰触到含羞草花,它的叶子用一种极轻柔的动作收缩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那一阵子我的心情忽阴忽晴,因为在球场上也有很多不顺心的事,眼见着罗马越打越顺,我们却举步维艰。我自认为是责任心很强的球员。我是队长,而且我真的很爱这个球队,我的拉齐奥,天蓝色宝石,是我的骄傲,同时它又以我为傲,正因为如此我有点难以忍受失败。但这就是现实,罗马、拉齐奥、国际和尤文,我们要为了一个冠军奖杯互相撕咬。  
复活节我们也没有假期,因为去年的奥运会我们的联赛被推迟开始,导致我们现在疲惫不堪也必须持续征战。而且今年的复活节出奇的冷,已经到了4月份天气预报还在警告北方冷空气南下,结果在我们迎战巴里的时候,也就是复活节前夜,罗马的天空被刷上阴沉的水泥色,冰冷的雪片划过我们的脸。不过巴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对手,凭着克雷斯波的梅开二度,我们在主场轻松地战胜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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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浴完毕,在更衣室里打点完一切,我准备要回家。助理教练在我们中间来回转着,以便提醒我们注意保暖一边叮嘱我们回家看看尤文图斯和国际米兰的比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就因为是这样,我回家很听话地打开电视机。因为转播的需要他们的比赛被放在晚上进行,我正赶上开场。  

米兰的天气尚好,我看到他出场,跺着草皮做热身。在黑白剑条衫里,他看起来一如既往的纤瘦和清爽。他抬起头来了,目光越过了他的队友们,远处的那个人走了过来……  
为什么他们俩还能注视着彼此的眼睛微笑?为什么他们还能若无其事地谈笑?为什么他们还能如此温柔地吻着对方的脸颊?在我的眼前,在成千上万的观众眼前。他表现的很好,和Alex彼此助攻一次,虽然他们之间的不和已经不再只是流言。而他的对手兼“朋友”明显在徒劳,以他一个人的努力根本救不了国际米兰,在塔奇纳迪攻入第三个球之后,我以职业球员的眼光下了判断,国际米兰在冠军争夺战中出局了。  
电话响起来,是妈妈。我一边瞟着电视,一边回答:“是的,妈妈,明天早上我会到家里吃早饭,恩,然后一起去教堂。带上加布里艾拉?啊不,她会和她家里的人一起去的。我知道,我会当心不要着凉的。再见,妈妈。晚安!”  
是的,晚安。我也已经很累了。复活节的早晨要全家到教堂做弥撒也是罗马传统,所以明天还得早起。  

然后躺在黑暗里,我并没有睡意。心里空荡荡的,就是有种莫名的烦躁,就好象在等待着什么,等待着……  

终于,终于,我等待着的东西终于来了。我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看着那电话,它一声又一声地响着,在空空的房间里听来简直震耳欲聋。  
在它响了很久之后,我终于拿下听筒,“喂”了一声。  
也许因为疲劳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低哑:“已经睡了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恩”了一声。  
他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很累。”  
“那干吗还打电话来?”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善。  
他似乎也怔了一下,顿了一会才说:“你那里怎么样?我光想着今天自己的比赛了。而且明天就是复活节了。”  
“我这里好的很,2:0”,我的语声突然尖锐起来,变的不太像我自己,“对呀,你总是全神贯注到自己的比赛中,别的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你想说什么,桑德罗?”  
我讨厌他这种语调,我甚至能想象出他脸上的表情,就像在忍耐着一个乱发脾气的小孩。是的,我就是一个狭隘的、小心眼的、不讨人喜欢的小孩。那又怎么样?某种耍赖心理又在作祟了,我本来就比他小3岁。可是,我为什么要发脾气呢?  

“我想说什么难道你不明白?在意大利德比战中两大前锋的温柔拥抱,明天肯定又是头条。”  
“你没理由为这个生气。”他提高了一点声调,我感觉到其中细微的变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想要放声大笑。  
“是是,我绝对没有理由。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永远会是?或者这样想的只有你一个?”  
“够了,亚历桑德罗·内斯塔。我要生气了。”  

哦,他生气了,他竟然会叫我全名。真有意思。“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皮亚琴查人明天去教堂做早祷吗?或者我送你一枝橄榄枝作回礼?恩,已经敲12点啦!祝你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健康幸福。晚安吧,亲爱的。”  
他说了一句:“祝你健康幸福!”喀的一声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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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的几乎难以自制,躺倒在床上全身发抖,直到我的嘴角尝到某种液体的味道,PH值绝对大于7。  

(十二)  
没几天我接受某个节目的采访,老一套的问答。当别人问我:“你最讨厌的前锋是谁?”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菲利浦·因扎吉。”  
我可以对天发誓自己绝对问心无愧。对于我们后卫来说他是禁区里的一条毒蛇。除了尤文图斯人之外的所有防守队员大概都会恨他入骨。更何况裁判总会怜惜他纤瘦的一碰就倒的身材和可怜无辜委屈抑郁的眼睛。  
也许他的可怜无辜委屈抑郁也确有其真实的一部分,尤文图斯的点球手是Alex,98年碌碌无为的Alex;2000年错失良机的Alex,但他是尤文图斯和意大利的金童,是宠儿。这就是天平倾斜的根源。  
不过对我们而言,双子星的破裂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幸运。阿尔卑的Deadly Duo,被称做过去十年中意甲最可怕锋线的皮耶罗—因扎吉组合已经名存实亡了。可怜的两个人,只能自顾自地挣扎了。  
今年联赛里最可怕的队伍,是同城死敌罗马。  


自复活节之后我还没有见过他,其实说起来也才过了一个多礼拜,我们之间的战争还没来得及升级或是停火。国家队再度集结,我们将要和南非打一场友谊赛。  
我向来不喜欢罗马队的前锋,包括那个小个子蒙特拉。他在禁区里被放倒,然后Pippo走过去和抱着球的他说了几句话,然后我不无惊讶地看着他将球递给了Pippo,自己走出了禁区。蒙特拉竟有如此大度?要知道这可能成为他在国家队的第一个进球呢!  
然而接下来的事更是我们大家不曾料到的,难怪特拉普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气急败坏。  
我站在后场,他瘦削的身形凝固在夜晚球场强烈的灯光里,遥远且不真实。观众席上传来排山倒海般的口哨声、嘘声和跺脚声,羞耻,羞耻啊……场内的大屏幕还在不断地重放着刚才的那个镜头,那个球带着一点弧度飞向球门,对方的门将做了个象征性的跳跃动作,球,从横梁上掠过。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那么不可置信,尤其是他本人,然后他深深地低下头去……  
特拉普做了个换人的手势。他开始往外走,我看着他从我身边经过,他没有抬头,只带起一阵微冷的风。  
等比赛结束收拾完毕离开体育场的时候,他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手托着腮,似乎陷入某种思考。  
前拍的人乒乒乓乓地忙着放东西,法比奥坐到了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像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颤抖了一下,抿了抿嘴角,低声地说着什么,低到让人无法听见。  
我缓慢地从中间通道挪过去,在最后一排坐下,在另一边靠窗的位置。  
法比奥在安慰着他,而他呢,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侧过头去,他略低着头,在暗淡灯光下却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法比奥说完,他轻微地叹了口气,目光闪了闪,似有意无意地掠过我的脸。  
我只觉自己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却说不出话来。也许我该说点什么。在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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