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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惊慌失措,他把驾驶杆使劲儿往右一压,潜艇猛地向右急转,几乎把街上几个行人的脑袋削掉。他连忙把驾驶杆往上提,吉普像只受惊的猫往上蹿。
这次试“车”使罗杰得到两点教益:一是无论干什么,事前都要心中有数;二是这辆吉普像通灵性的活物,能把六便士硬币一样小的东西翻转过来,能像流星似地飞速上升,也会像陨星般坠落。
“它比汽车强好几十倍。”他说。
他们飞也似地从海底城的房顶上掠过。房顶全都是平的——海底城从不
下雨也不下雪,房顶不必建成人字型,房顶和墙壁长满了水草和软体动物,那是千千万万鱼儿的食物。
楼房冒出一串串气泡,街上那些游泳的人和行人的水中呼吸器也在冒气泡。一幢楼房挂着“气”的招牌,供人们呼吸用的压缩氦气显然是从这里通过地下管道输送出去的。
那边那幢带小尖顶的房子是教堂,无赖梅林·卡格斯就是那儿的传教士。
一种难以抑制的感觉使罗杰驾着吉普尽量远离那教堂的尖顶,高高地跃过去。
吉普飞驰着驶过一座建筑物,看样子,那是给全城提供光和热的发电厂。
有座建筑物哈尔猜想是脱盐厂,它把含盐的水变成淡水供给全城。种满热带作物的住宅街道绿荫如盖。住宅坐落在赏心悦目的花园里,园中栽满奇花异草,还有形状酷似植物的动物——石帆、珊瑚树,海葵和绚丽的柳珊瑚,表面光滑的小动物花很像郁金香。看来,梅恩大街是海底城的商业中心。那儿的商店没有门只有橱窗,高高的柱子把它们固定在海底,商店的大门全都在房底下。顾客浮上去钻进商店,然后,提着装在塑料袋里的大包小包食品和日用品再钻出来。
一家乳品店挂着鲸鱼奶的广告,一家书店贴着“海底世界专著”的海报。
梅恩大街还有一家餐厅,一家理发店,一家出售“深海纪念品”的商店,一家医院,一家药房,一家银行,还有一家专门出售“海底珠宝”的珠宝店。
一个人抱着一台跟他自己身体一样大的机器从五金店里出来。
“我的天,”罗杰惊讶不已,“那玩意儿准有半吨重。”
“在陆地上,它足有半吨重,”哈尔说,“可在这儿,高密度的海水把它托着,人能毫不费力地把它抱起来。”
梅恩街上甚至还有一家宠物店,不过,那里头的宠物不是狗、猫或者金丝雀,而是海豚、鼠海豚和观赏鱼。
有几家商店专门出售潜水器具,配套水下呼吸器的气瓶、鸭脚板、面罩、通气管等等,凡是一位穿着讲究的水下人可能穿戴的一切,这儿应有尽有。
过了一会儿,景色变了,兄弟俩来到一座美丽的水下花园。脑状珊瑚、像伊斯兰寺院尖培的珊瑚、海星、美丽的贝壳、巨蛤,还有在这些“树木”
当中婉蜒而过的小路构成了许多奇异漂亮的海底景致。
市郊一带是工业区,那儿正在进行采矿试验。人们用地磁仪勘探海底,这种仪器能发现水平面以下的任何金属。电起重机把含有金、银、铀、镁的矿石以及埋藏在海底的其他财宝吊到水面的船上。
罗杰关掉马达,船慢悠悠地漂过一块巨大的铁制品,这玩意儿正忽上忽下地不停摇摆,活像跷跷板。“那是什么?”
“抽石油的泵,”哈尔说,“你在墨西哥湾见过。”
“可那儿的泵都安装在海面的钻井平台上。”
“对。但是,那种把石油从海底往海面上抽的办法很蹩脚,油井在那么深的海底,把油往上抽代价很昂贵,而且十分危险,钻井平台会被台风摧毁或者被船撞翻,巨浪也会把它吞没。直接在海底抽油就好多了,所有海面上可能出现的危险都可以避免。当心,前面有障碍物。”
罗杰把吉普一拐,这才没有撞在吉普正前方的一道高耸的悬崖上。
“这是那道巨礁,”哈尔喊道,“这就是大堡礁!”
悬崖笔直地屹立在眼前,像摩天大楼的墙壁。
这一道由生物垒起来的最巨型的墙,比埃及的金字塔更宏伟,比阿斯旺大坝更壮观。它全长两千零壹拾壹千米,绵延整个珊瑚海①,环抱澳大利亚的东北海岸。而这道庞大的墙壁却是由世界上最小的建筑师之一——珊瑚虫建成的。这种动物大小了,只有在显微镜底下才看得见。
浩瀚的太平洋的这一部分被贴切地命名为珊瑚海,它是一个绚丽的珊瑚陈列馆,世界各种各样的珊瑚应有尽有。
珊瑚崖是众多鱼类栖息的地方。有些鱼长着像石头一样坚硬的嘴巴,它们把珊瑚一块一块地啄下来吃掉。数不清的五彩斑斓的小鱼,为了躲开那些对它们穷追不舍的以小鱼为食的大鱼,流星似地窜进崖洞。鲨鱼很多,虽说只隔着一层玻璃,无遮无拦地暴露在这些食肉动物面前还是令人毛骨悚然,兄弟俩庆幸自己能在玻璃吉普里藏身。海鳝和章鱼在洞里造窝。一条海蛇扭动着盘缠在一根喷流管上。海葵吸附在崖壁上,只要有人用手碰它们一下,它们就伸出触角去螫;小鱼要是被这些触角叮了,就会麻痹。马鲛鱼张开大口扑向玻璃吉普,它们想到孩子们跟前把他们看清,不料一头撞在看不见的玻璃上,随即露出惊讶的神情。
在这些令人害怕的东西当中突然出现一种比较友好的动物,那是海豚。
孩子们知道,海豚是人类的朋友和保护者。
海豚的鼻子尖尖的,像个酒瓶口,在这点上,它和鼠海豚不一样,鼠海豚的鼻子又圆又钝。海豚和鼠海豚都得浮到水面上去呼吸,这一点,它们又都与人类相像。但它们一口气能在水下呆近30分钟,这又与人类不同,人一口气顶多只能憋3分钟。
在智力方面,它们也像人。它们聪明,除人类以外——人类如今也应该被看作是海洋生物里的一种。海豚以及它们用肺呼吸的表亲,比如鲸鱼,是海里最聪明的生物。
那条海豚笑眯眯地往吉普里张望,也许,只不过因为它的嘴角自然上翘使人觉得它在微笑,但这微笑却使孩子们相信,这是一种永远不会伤害他们而只会成为他们的忠诚伙伴的生物。
要想与海豚交朋友,罗杰是最合适的人选,他特别会跟动物打交道。哈尔也会,但他个子太大,气宇轩昂,动物们都有点儿怕他。在它们看来,弟弟罗杰似乎没那么可怕。
罗杰关掉马达让船漂着,他拍打着玻璃。
“喂,这儿,酒瓶先生,过来说声‘你好’。你是海里最斯文的绅士。
过来呀,咱们认识一下。“
他不停地温和他说着,那条海豚似乎在倾听。“我猜,它不会真听得见我说的话。”罗杰说。
“他听得见。”
“我没看见它有耳朵呀。”
“它有耳朵,不过很小。而且它常常不是用耳朵听。”
“不用耳朵怎么听得见呢?”
“你是听不见,”哈尔说,“海豚却听得见。声音使空气或水产生颤动,海豚皮肤上那些敏感的神经能感觉到这些颤动。不同的声音产生种种不同的颤动,海豚都能分得清。声音不一定要很强,科学试验表明,甚至一滴水溅①珊瑚海——位于太平洋西南部,澳大利亚、新几年亚和新赫布里底群岛之间,包容了整个大堡礁。
落的声音都能吸引海豚把头扭过去看。因此,不管什么时候,海豚对周围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海豚搭腔了。它发出一种听起来很友好的哨声,这不是用嘴吹出的哨声,而是从海豚头顶上的鼻孔里发出的声音。
“海豚没有声带,”哈尔说,“但它的词汇却很丰富。有人曾把海豚的哨声录下来,发现它发出的哨声共有32种,每种都表达不同的意思,友好、恐惧、愤怒、厌烦、高兴、忧伤,还有求助的呼喊等等。”
“哦,这一点海豚跟我们不一样,人类不会用口哨交谈。”
“那你就错了,”哥哥说,“非洲卡拉哈里沙漠的丛林人就会用口哨交谈,亚马孙丛林中某些部落的人也会。一些墨西哥印第安人也用口哨语,但他们不能像海豚那样用哨声表达丰富的思想感情。比利牛斯山区也有一种口哨的语言方式,加那利岛上的牧羊人在相隔5千米远的山峰之间能用口哨语交谈。
“海豚还有另一种语言——卡嗒声。我们人类不是人人都会两种语言,但所有海豚都会两种语言。与人类接近的海豚甚至还发展了第三种语言——模仿人类语,一个大型水族馆里的海豚逐渐听懂了教练的吩咐,它们努力复述教练说的话,由于没有声带,它们模仿得不算太好,但它们却完全听得懂并能执行教练的命令。它们甚至学会了用一种足够低的声音答话,这样,教练就能听见了。”
“足够低的声音?这是什么意思?高音,人就听不见了吗?”
“声音太高,人的耳朵就听不见了。声音是以千赫为单位的,人类能听见20千赫的声音。狗听得见的声音高达40千赫。而长着酒瓶鼻子的海豚却能听到高于120千赫的声音。它也能发出频率一样高的声音。与同类交谈时,它发出的声音多在120千赫左右,但它慢慢懂得了,如果要跟人交谈,它就必须把声音放低,它准觉得我们人类有点儿蠢。”
“我真想给它喂点儿鱼,”罗杰说,“这样,它也许就愿意呆在这一带了。”
“有鱼喂它可能会更好,”哈尔说,“不过,实际上没有必要。想留住一条狗或猫,你是得给它们喂食,但如果一条海豚愿意跟你呆在一块儿,那仅仅是因为它喜欢人类。它们喜欢追随着轮船,在船边嬉戏,这你见过。它们不是想找东西吃,而是想玩儿,想得到甲板上的那些家伙们的赞赏,它们觉得那些家伙跟它们很相像。
“我们确实像它们。它们呼吸空气,我们也呼吸空气;它们的皮肤也像我们,光溜溜的,不像鱼那样浑身长鳞;它们有着高度发达的大脑,我们也觉得自己的大脑很发达。在身体结构方面,我们跟它们也有些相像:我们是哺乳动物,它们也是;跟我们一样,它们也曾长期生活在陆地上,曾一度用四肢行走,只不过后来回归大海罢了。如果拿一条海豚来解剖,你会发现它们现在的鳍从前曾经是腿,所有的关节,包括五只完整的脚趾都还在。他们最后为什么要返回海洋?这点我们还没弄清。不过,人类今天不也打算回归大海吗?至少,你和我现在正是这样做,成千上万乃至亿万人将来也会这样做的。”
“瞧,一条海鳝。”罗杰指着一条从崖洞里伸出来的略带暗绿的尾巴说。
海豚也看见了海鳝,它立即向那条凶猛的鳝鱼扑去,那可是海豚的一顿美味佳肴啊。
酒瓶先生一口咬住那尾巴,然后,便使劲儿住后划动它的鳍状肢,想把那条像蛇一样的家伙从它的避难之所里揪出来。
罗杰以为酒瓶先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征服对手,因为海豚的体重看来足有400磅,而海鳝顶多不过100磅重。
但是,海豚越拽,鳝往岩缝里钻得越深。它鼓起全身的肌肉,紧紧地扒在岩缝壁上,怎么也揪不下来。
酒瓶先生只好放掉海鳝,浮到水面上吸气。过了一会儿,它又潜下来,卧在海底,侧着头看着海鳝,像在沉思什么。
一条锯鲉懒洋洋地从旁边的崖洞游出来,它是栖息在海洋里的最毒的动物之一。海豚若有所思地端详着锯鲉。
突然,它追上去,唰地钻到锯鲉身下,用它坚硬的酒瓶鼻子闪电般地向锯鲉的肚皮戳过去,就这么一下子,锯鲉就送了命。
海豚紧紧咬住锯鲉的肚皮,用它有毒的背鳍去刺海鳝的尾巴。
海鳝马上像一个被扎穿了的气球,瘫软下来,没费什么力气,海豚就把它揪了出来。这条海鳝身长2米——整整2米长的美味佳肴!
这场表演正好证明了海豚的大脑几乎像人脑一样发达。它知道锯鲉着有毒的背鳍,还知道它得利用工具才能把海鳝从岩缝里揪出来。他咬锯鲉的肚皮而不咬鱼背,因为鱼背上长着毒鳍,它用这一致命的工具刺死了海鳝。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罗杰说。
“你完全可以相信它们,”哈尔说,“洛杉矾附近有个太平洋海产养殖场,那儿的鱼箱里就发生过跟这一模一样的事件。观众透过鱼箱侧面的玻璃清楚地看到了事件的全过程。”
玻璃吉普在珊瑚崖附近悠闲地漂荡着,没有挪动位置。海豚饱餐一顿后又游回来,用鼻子凑在玻璃吉普上罗杰敲击的地方摩挲着。
“看样子,它想凑近我们,”罗杰说,“我把舱口打开,好吗?”
“为什么不?开吧。”
罗杰打开舱门,海豚立即游到船下,把鼻子伸进吉普,用友好的哨声跟兄弟俩打招呼。它张着嘴,嘴里的牙齿看来挺尖利。罗杰怯生生地伸出手去抚摸那家伙的脖子,就像他平常爱抚狗和猫一样。海豚发出一连串的卡嗒声,那声音听起来活像猫狗发出的心满意足的呜呜声。
5酒瓶先生和虎鲨
一位凶残的来访者扰乱了这欢乐的情景。一条巨型虎鲨①本来一直在远处百无聊赖地游来游去,对别人的事仿佛熟视无睹,这会儿,它突然对那道打开的舱门发生了兴趣。它飞快地游过去,推开酒瓶先生,把头整个儿钻进吉普。它也张着嘴,但它的嘴巴跟海豚的嘴是多么不同啊!这张嘴不是由一排而是由五排能致人于死命的牙齿装备起来:最大最可怕的牙齿长在前排,后面几排逐渐变小,最后一排长在口腔深处,不过一厘米长,却非常尖利,能把人撕成碎片。
人们相信,鲨鱼是唯一长有五排半圆形牙齿的动物。这些牙齿全部向后倾斜,这样,猎物一旦被鲨鱼咬住,就休想挣脱了。鲨鱼的齿端非常锋利,原始部落的人把它们当剃刀用来刮脸。据说,鲨鱼一口就能把人咬成两半。
人们认为,鲨鱼是世上第一种长牙齿的生物。
后来,多骨鱼、两栖动物、爬行动物、哺乳动物以及人类都先后长出了牙齿,连大象的巨牙都可以追溯到最先长牙齿的鲨鱼。
鲨鱼太喜欢它的牙齿了,光嘴里长满牙齿还嫌不够,它的全身都长着牙齿,鲨鱼身上的鳞片实际上就是牙齿。每一片鳞甲都像牙齿一样尖利,由跟牙齿一样的物质组成,上面布满牙质,还有一条带神经的中心牙髓管。
这些小牙齿使许多鲨鱼坚韧的皮粗糙得像砂纸,能擦伤、撕破游泳者的皮肉。发明砂纸以前,木匠就用叫做鲨革的鲨鱼皮来打磨坚硬的木头。这些牙齿巨大而且一只紧挨着一只,鱼叉难以刺进鲨鱼皮,就是子弹也会被这种皮弹飞。
不过,最好的牙齿,或者,不如说是最坏的牙齿还是长在嘴里的那些。
为什么长了五排?因为鲨鱼的食量大得惊人,一天之内,它使用牙齿的次数会达到100次。当前排的牙齿被磨损时,紧挨着它的一排牙齿便会向前移动,而新的一排牙齿则在口腔深处形成。这么一来,无论鲨鱼的寿命有多长,它的牙齿永远是完好无缺的。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牙齿,”罗杰说,“前排的牙准有十厘米长。”
“鲨鱼的牙齿是鱼类世界中最巨型的,”哈尔说,“它们经历了很多岁月才逐渐进化成现在这种样子。在岩石当中发现的鲨鱼牙化石已经有一亿三千万年的历史,它们和今天的鲨鱼齿十分相像。所以,最早开始生长牙齿的鲨鱼想必比它们还要早很多百万年。”
“没看见它有臼齿,”罗杰说,“所有的牙齿好像都是门齿。”
“说得对,”哈尔说,“它们不咀嚼食物,而像刀子一样把食物切开。
狮子的牙齿很可怕,但却不能与鲨鱼的牙齿相比。狮子得咀嚼,把动物的尸体咬碎后才能吃上一口食;可在海洋里,大青鲨、虎鲨和灰鳍鱼却能猛地向它们的受害者扑去。一口啃下十磅肉,连游速都用不着放慢。它们的牙齿一下子就能把皮和肉一起咬开,像咬松软的冰琪淋一样。“
“被这样的牙齿咬肯定比被魔鬼咬还痛。”
“怪得很,”哈尔说,“一点儿也不痛。一切都来得这样迅猛,干净利落,要过好一阵子,人才会感觉到被咬了,因为神经还没反应过来呢。一位①虎鲨——学名鼬鳖,极贪吃,灰或褐色,体格巨大壮实,多为吃人鲨,极富侵略性,分布极广,尤以暖海为最多。
马来西亚的采珠人游到他的船边对他的朋友说,‘不知道我是不是被鲨鱼咬了。’当把他拖上船,只见他心脏以下的躯体已被咬成两半。“
罗杰害怕地紧挨着吉普壁缩成一团,手浑身上下摸索着。
“我只想肯定,它还没把我咬成两半儿,”他说,“嗨,那妖怪的一口没准能啃十多人。”
“啃二十多人也绰绰有余,”哈尔说,“一条虎鲨大约有720只牙齿,而人只有32只。当然,并不是所有鲨鱼都这样,这点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有些鲨鱼的牙齿很钝,在搏斗中很少用牙。长尾鲨搏斗时用的是尾巴和它那狭长扁平的嘴巴,不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