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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飘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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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曹大胡子心中早有了安排,只是他的那种安排,却不便于当众宣布。
  别以为曹大胡子四肢发达,但头脑却不简单,是所谓的粗中有细型,表面上装成一付不懂情趣的端着山大王的威仪,骨子里活脱一头发情的野熊,只是他强自按捺着那股子贪婪,色急的邪恶丑态。
  曹大胡子一手搔着胡叉子,对着一众喽兵喝道:
  “已经刹戏了,你们娘的还围在这干鸟,难不成还要吃人家一口啊!”一面更提高声音,道:
  “送坛酒来,再叨拾几个菜,我得陪咱们这位新加入的黑姑娘喝个见面酒。”
  黑牡丹摇手又摇头:
  “我不喝!”
  “为啥不喝?”曹大胡子楞不叽的问。
  黑牡丹指着正在离去的一众喽兵,提高声音道:
  “有酒大伙喝,有肉大伙吃,我才到赤眉寨,既未有名份,又未曾立功,怎可先吃肉喝酒而不管别人眼红?所以这顿酒我不喝。”
  仰天哈哈大笑,曹大胡子伸出似棒槌般的手指头,指着黑牡丹道:
  “真有你的,你这是到我这赤寨上来修行的,也罢,今晚我反常,一切全听你的。”说着高声叫道:
  “王八蛋们全听到了吧,你们他娘的这可是秃子跟月亮,顶着光了,还不赶快谢谢人家!”
  “谢啦!黑姑娘!”谢声此起彼落,曹大胡子却直乐哈,因为他也正在面前这个黑绵羊的身上下功夫呢,只等到时机成熟,曹大胡子自然会理成章的披上虎皮,一口就把这头黑羊吞吃下去。
  于是,就听他又高声叫道:
  “一间屋子里拿一坛,喝光了早些困,赶着明天还要下山做买卖的!”
  在他曹大胡子嘴巴里所说的买卖,自然是净赚不赔的打劫行动,但天下没有一个干土匪的会承认或说出“抢劫”二字,曹大胡子自不例外。
  终于,欢笑嘻骂声分散在大茅屋迎面草场边的几间茅屋里,对于这些山里的土匪而言,平时喝酒,那是唯一排遣枯燥生活的方法,否则也只能等到分了银子赌上几夜。
  酒的力量,驱散了草场上的一群喽兵,曹大胡子吩咐把黑牡丹的黑卫牵到后寨去,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竟然弯腰打着哈哈:
  “姑娘,你请屋里来坐,我得把二寨主介绍你认识。”
  黑牡丹登上台阶,跟着曹大胡子进入大茅屋里,还真令黑牡丹大吃一惊,因为她发现这间大茅屋里的一应家具,十分排场,四把太师椅红净净的,椅背中央还镶着溜圆的一块白玉,正中一张四方桌,桌周围全刻着花样,两盏玻璃穗子宫灯,把个大厅照得铮光发亮,地面上有些潮,但却铺了一张虎皮,令黑牡丹直觉的有些暴殄天物之感。
  这时候有两个年纪不过十几岁的小喽啰,早把杯筷酒菜,叨拾在桌子上,正有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矮胖汉子,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呶!他叫‘金钱豹’金七,是我这儿的二寨主。”
  黑牡丹仔细看,发现这姓金的肥头大耳,哪会像一头豹,倒很像一头猪,尤其那一付猪泡眼与厚嘴巴,叫人觉着他该是干杀猪的才恰当。
  “金钱豹”金七一见黑牡丹的模样,口里直往外淌水,涎着脸道:
  “姑娘早饿了吧!咱们这就陪寨主一同喝一杯!”
  曹大胡子不以为然的道:
  “我说金七呀!酒还没喝你就醉话脱口,人家姑娘新来是客,该咱们陪姑娘喝一杯才是呀!”
  “对对对,我金七除了吃喝耍耍大爷以外,连句人话也不会说,姑娘可甭生气哟!”一面金七的两只肥厚肩头还尽在抽动着,露出一付馋相来。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黑牡丹送到那红木方桌的上位坐定,两位寨主却分坐在黑牡丹的左右两边。
  黑牡丹看得真切,端在桌面上的用具,全都是银子打造的,不问可知准是抢来的东西。
  有酒有肉,黑牡丹也不客气,一迳的照吃浅饮,却是曹大胡子与金七二人,在劝过黑牡丹喝酒后,立即对饮起来,醇酒加美人,两个人好不乐哈……
  眼看着酒已喝了大半坛,突听曹大胡子对金七道:
  “明儿一大早,你把人拉到通往镇平的八里岗去,听说从老河口那面会有一批粮食杂货经过,可不比前几天何家集的光只有粮食。”
  “金钱豹”金七一听,心眼里立刻在打转,娘的,你曹大胡子一放屁,老子就知道你是吃的米或是面,眼下你这是在赶我走哇。
  金七尚未反应,曹大胡子又道:
  “我说金七呀!你看我曹大胡子都三十几了,是不是该讨佣压寨夫人呀!”
  哈哈一笑,金七放下杯子道:
  “寨主,八成你是看上人家这位姑娘了吧,成!就让我来做个现成媒人如何?”
  黑牡丹一听,几乎把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全呕出来,一阵强压,才算憋回去。
  她那里胀得通红,曹大胡子二人还以为她害臊呢,乐的直笑:
  “咱们这就说定了,明日你下山做买卖,就顺便找个机伶的,溜进县城去,替我帮办些结婚的东西回来,去吧,早些睡下吧!”
  金七直拿眼睛看着黑牡丹,一付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走出大茅屋去。
  毛茸茸的大手往黑牡丹的手臂上轻轻一拍,曹大胡子嘻嘻笑着道:
  “咱们也甭吃酒了,跟我到内屋里去,我给你看几样东西,那些可是很少人看到过的呢!”一面抓住黑牡丹的手就往大茅屋中隔的卧室拖拉。
  黑牡丹一直不多说话,这时只得跟着曹大胡子进入一间大卧室里,只见这卧室里摆设得十分华丽,一张与厅上同样的红木方桌上,一只银盘中放着一套光闪闪的景镇瓷茶壶与杯子,一支高脚油灯,自灯罩中熊熊往外冒着火苗,靠里一张铜罗帐床,锦衾绣榻,何异温柔之乡,却都糟踏在一个土匪头儿手里,对于室中这些家具而言,怎么也料不到竟然会摆设在深山的茅草屋中,成了不伦不类之物。
  翻开床单,曹大胡子自床下面拖出一只大木箱子来,又从裤带上解下一把钥匙,很快的把那大木箱打开来。
  于是,黑牡丹真的直眼了,因为那里面堆放的全是黄澄澄的金子,珠玉玛瑙为数也不少。
  曹大胡子左手塞在右肋下,右手搔着胡叉子,笑道:
  “本来这些全是我曹大胡子一人的,如今却成了两个人的了,你猜那个人会是谁?”
  黑牡丹岂不知之理,只是她却轻摇着头。
  “我的乖乖,当然是你呀!你只要成了我的压寨夫人,哪个龟孙王八蛋不分你一半。”他似是觉得不太妥,当即又指一箱宝物,又道:
  “娘的,全给你了,我一个也不要!”
  黑牡丹一笑,回眸望望窗外,外面月明星稀,再细听对面各草屋,声音似乎也小多了。
  当正要回身时候,不防曹大胡子大手一闪,自己背上插的宝剑,已被他抽在手中。
  黑牡丹一惊,却不敢露出紧张,只木然的望着曹大胡子,却听曹大胡子笑道:
  “咱们这算是进入洞房了,哪还有新娘子揣刀带剑的。”说着话,把黑牡丹的宝剑悬在床前铜栓上面,回身又道:
  “你说吧!赤眉寨的压寨夫人你干不干?”
  “我记得你说过,上天是老大,你是老二,赤眉寨你说了算数,既然这么说,我也只有点头的份了。”黑牡月说着,人就慢慢往挂宝剑地方凑,不料曹大胡子一高兴,竟然双臂箕张,拦腰一把抱住黑牡丹,腥味十足的大胡叉子,配合着各自为政的一口黄牙,尽在黑牡丹的颈上与脸上狂吻猛啃,一面还呜呜呀呀的道:
  “我的心肝呀!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咱们这姻缘前生订,今世凑一起,他娘的我不干这鸟寨主了,我要领着你去过好日子。”
  黑牡丹甩肩挣扎,发觉曹大胡子有一股难以抗拒的蛮力,不由大惊,自然的伸拳擂向曹大胡子背上:
  “寨主,就算我嫁你,可也还未成亲,你何不放尊重些,需知我也是好人家女儿呀!”
  酒力加上蛮力,曹大胡子岂肯轻易放手,他如今已是馋状毕露,喉头“呱嘟呱嘟”作响,再加上他已披上了虎皮,欲火燃烧中,岂肯放过怀里的绵羊,那种不透人味的凶邪丑态,逼使黑牡丹眼眶泪水几乎落下来!
  任何人,尤其是女人,一旦处在这种情势下,只有冷静的思忖对策,或可逃过一劫,但说之容易做之难,因为连黑牡丹这位身负绝学的女子,这时候也有惊慌失措感。
  虬髯大汉曹大胡子狂吻呓语中,微启虎目,身前不正是销魂之地的大铜床吗!那不也是迈向温柔之乡的地方!
  只见他腰杆一挺,把个惊悸而又无从使力挣脱的黑牡丹,双腿抱离地面,“膨”的一声,奔向“阳台”!
  黑牡丹如今连挣扎的力量也没有了,她脸色铁青,身子微抖,因为她发觉曹大胡子有着某种程度的虐待狂,因为他对于女人的挣扎与无奈有着极大的满足感!
  于是曹大胡子哈着酒气的大口张开来,猛低头,死死啃住黑牡丹的上衣领口,下身早把黑牡丹的两腿分家,一伸手就要撕扯黑牡丹的裤子,一面从鼻孔里狮吼着……
  突然,黑牡丹沉声叫道:
  “曹彪!”
  爬在黑牡丹身上的曹大胡子一哆嗦,口中吐出咬的衣领口,暴睁双目:
  “你怎么知道俺的名字?”
  黑牡丹藉机双手去推曹大胡子,却发觉曹大胡子仍使劲抵住自己不放:
  “放我起来再说!”
  一语提醒曹大胡子,一低头又咬住黑牡丹的衣领口,“呜呜”的狂吼道:
  “有话等咱们完了终身大事再说也不迟!”曹大胡子可真够老于此道,他一口咬住衣领,右手一把抵住黑牡丹的左手臂,左手却一把拉住黑牡丹的黑绸裤子,“嘶”的一声,已是拉开一段,而露出里面的粉白亵衣小裤……
  于是,黑牡丹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紧要关头,却突然定下心来,因为她要追寻搏杀的仇人,就在她的眼前,甚至就是死命的压在自己身上的……
  黑牡丹右手悄悄自发髻上拔出一支银针,那根针绝不是也不像发簪,银针长约两寸,上面泛着青紫,她凤目下视,咬牙切齿,觑准曹大胡子的后玉枕穴上,把全身力道全运在右手五指,狠命的刺进去……狠命的……那根针就在曹大胡子凸目弹跳的一瞬间,没入曹大胡子的后脑里……
  原来他以为黑牡丹的黑裤已破,大门即将为他曹大胡子开放,所以自动放弃挣扎呢!但他再也想不到,永远也想不到黑牡丹把力道全用在右手。
  看上去就如同鼾睡的样子,曹大胡子仅仅就那么一抖颤间,连哼也未出口,就一命归阴。
  双手合力一推,黑牡丹腰杆一扭,已把曹大胡子推落在床前那只未曾盖上的宝箱上面,他死在女人怀里,却又躺在一堆黄金珠宝上面,也许阎王老子或阴司小鬼们不会找他的麻烦,因为他名符其实的沾着一身铜臭进入丰都城。
  黑牡丹翻身弹起,急忙把自己的裤子端正好,取过自己的宝剑,一低头,发现曹大胡子那张脸全变了样,他双目突出在眶外,嘴巴开得可以塞入拳头,一脸胡叉子却根根直竖,原本黑红的大板脸,却变成了乌紫。
  一咬牙,黑牡丹“哦呸!”一口痰吐在曹大胡子身上,跟着一剑,斩下他的首级,然后轻推后窗,把那箱金子珠宝移到窗外的岩石下面藏好,这才又翻进大茅屋中,伸手摘下油灯,燃起一把火来……
  天干物燥,山风助威,大火直冲霄汉,等到外面喽兵发觉失火,赶紧扑救,不料另一面茅屋也燃起来。
  这时候“金钱豹”金七提着裤子大声吆喝着:
  “着了道了!一定是那个贱女子捣的鬼。”
  半山腰茅屋着火,连提桶水也不方便,不少喽兵自顾扛出自己的东西,眼巴巴望着大火发楞……
  突然间,金七暴喝怒指的骂道:
  “果然是你这个贱货在弄鬼,围起来杀,把她剁成肉泥,替寨主报仇!”
  “金钱豹”金七喝声一落,早有喽兵从搬出的行李中抽出钢刀,发一声喊,把黑牡丹围了起来。
  黑牡丹一声怒叱,只见她双臂分扬,腾跃上翻,有些乘风起舞在野火营中的味道,眨眼间人已飘向半空,长剑暴发出一溜冷焰,在她那黑衣的飘如流云中,宛如西天乌云闪电,把人们的眸瞳撩拨得连连眨巴……
  于是一阵撼人心弦的凄厉狂叫,挟着数蓬血雨,暴发在熊熊火光中,四五个喽兵,正抛刀哀号着翻滚在地。
  “我操你八辈子祖奶奶,金爷活劈了你!”就见金七挥动一柄大板斧,一冲而上,他身若幽灵般,大板斧涌起一股冷电激流,疾不可言的卷劈向黑牡丹。
  黑牡丹想不到金七这种胖嘟嘟的猪样,动起手来十分俐落,当下不敢稍慢,一闪身,斜出五步,旋动间,手中剑怒指南山,笔直的奔取金七咽喉……
  于是两个人缠斗在一起,几十个持刀喽兵,挥刀在一旁呐喊助威……
  就在这紧张关头,突听寨门外喊声大震,不少人狂叫:
  “不要放走土匪呀!”
  “杀!”
  “官兵来围巢土匪,不要叫他们再逃跑了!”
  于是,大寨栅门“膨”的一声,早被斩倒地上。
  “金钱豹”金七正拚斗中,闻声一窒,黑牡丹早一剑劈去,“咻”的一声,几乎把颗肥脑袋砍落在地。
  众喽兵闻听来了官兵要围剿他们,不少人从后寨往绝岭上爬着逃跑,一部分顽强的,正要挥刀围杀过去,却早被黑牡丹挥剑劈杀十多个。
  于是何仁豪右手挥刀,振起左臂向后面的人群高声道:
  “兄弟们!杀!”
  “杀!”众人响应着,声震河岳,气冲云霄,高山也为之动容。
  喽兵们一看寨主与二寨主全都死于黑牡丹之手,又看到寨门倒塌,潮涌似的冲来一批死士,无不大惊失色而斗志全消,似风卷残云,又如秋风之扫落叶,转眼间所有喽兵,除了死伤的,全都翻山越岭,逃得不知去向。
  等到何仁豪等四十多名健儿冲到大火燃烧的寨中时,草场上只有黑牡丹一个持剑卓立在火光中,她那种巾帼英雄的风姿与威仪,着实令何仁豪等一干人打自心眼里佩服!
  黑牡丹当即高声道:
  “救火,快把粮食全抢救出来!”
  何仁豪立刻吩咐一众健儿,寻找赤寨藏粮地方。
  真是托天之幸,原来寨中粮仓储放在远处靠山岩的一间草屋里,屋外面正停放着二十辆空车,却全都是何家集的推粮车。
  拄着手杖,何浩然在几个健儿的陪同下,来到黑牡丹的面前:
  “女侠!你真是女中豪杰,请受老朽一拜!”
  黑牡丹一把拦住,道:
  “何老丈快跟我来!”说完转身朝着正快燃烧完的大茅屋后走去。
  何老丈立刻跟在她后面。
  二人来到靠岩边的下面,黑牡丹指着一个大木箱子:
  “这里面全是金子珠宝,如果运出去变卖,足可救活一方之人,你就快叫他们好生装上粮车运往南阳府去。”
  掀开箱盖,何浩然怔住了,比之他自己的收藏,不知又多了几倍。
  终于,何家集的赈灾运粮车又上道了……
  只是车队后面又多了一个骑黑卫的黑衣女子,而车辆上面,更捆了一箱价值连城的宝物。
  何浩然走在黑牡丹旁边,笑问:
  “女侠,那曹大胡子被你铲除,俺们这一带地方可以过太平日子了,真不知该怎么的感激你。”
  “我杀曹大胡子,是为了报仇。”
  何浩然一怔,问道:
  “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当时我还在师父那里学艺,不过这曹大胡子名叫曹彪,是李自成的一个悍将,我家全死在他手里,只有一个丫头命大逃出来。”
  何浩然长叹一声:
  “姑娘,真难为你了。”一顿之后,何浩然又道:
  “等这次赈灾完以后,姑娘就随小儿住在何家集,你看可好!”
  黑牡丹浅浅一笑……
  跟在黑卫后面的何仁豪有着期待感,如果女侠能住在他家,那该有多好。
  又过了一天,车队已自镇平准备赶往南阳府去,但却不见黑牡丹的影子。
  一个小二走到何浩然面前,递一封信。
  何浩然接信一看,不由仰天长叹:“真女侠也!”
  公鸡岭下,大青河上,正有一艘渡船顶着岭上洒下来的一片金阳在河面上移动,一个彪形大汉,头戴斗笠,穿一条宽松长裤,灰色背心,连扣子也未扣,露出一身堆起的肌肉,正挺胸哈腰把几丈长的大竹篙插向河底,翘着肥大的屁股,两只脚丫子施力的蹬着船边,把渡船撑向对岸,岸上,这时正卤集着大群挑儿抱子担行李的难民,焦急的等着过这大青河呢!
  船快靠岸了,只见船尾坐一个灰布包头的大脚妈妈,正盘着膝头,手上拿了一支旱烟袋,一旁还放了一根玉米胡捻的火绳,望着岸上的难民直摇头叹气!
  船在一块大木跳板前拢住,大块头船家把竹篙“骨噜噜”插在船头中央的船孔里把船稳住,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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