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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轻笑:“你欠我也好,我欠你也好,我们之间只怕不是钱能解决的。”
JOY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看着他的眼睛,一双不算溜圆也不算细长就只是那么恰好、那么轮廓完美的眼又渐渐眯了起来,然后头转到一边吸了一口烟,依然眯着。阿诚记得他以前笑时、感觉舒适时或者出神思索时就这么眯着眼,就好像能离开喧嚣尘世远一些,独自享受那惬意心怀,原来真的是一直的习惯呵。只是……感觉上又有点不一样的味道。
JOY一抬手,抽走了他手中的纸条,冷冷看着他说:“发病也好,失忆也罢,既然你说我很‘乖’,那么我一年的身价就不止三百万了。我看也不用算了,我们扯平了。”
身……身价?他做什么的?会有身价…_………
JOY看着他们冷笑着后退两步,把烟头摁在纸条上揉作一团,丢进垃圾桶,“告辞!”转身……
“喂!”祁帅忍不住喊出一声,然后再看看阿诚,决定还是闭嘴,再不插手…_…。
阿诚终于自己喊出这声:“我是你儿子!我是你的……亲、生、骨肉!”好难的一句话——因为面对屈辱。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吗?要这样控诉父亲的抛弃?
JOY站住,侧回头瞟了一眼,眯着眼笑着,意思像是,真好笑,撞一次车撞出个亲生儿子来……
他原想不理,转回身又悠出两步,却又回过头来,上下仔细打量了这个“儿子”,然后“嗯”了一声,大概对他的形象还算满意,才开口说:“你也许是我的种。”(…_…重音在“是”上)
——种?种而已啊……
“但你的出生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的存在——更是与我无关。”然后就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那个身影,就那么远去了。那么洒脱,那么逍遥,那么的……无情。
“呵呵……呵呵,哈……”直到人影不见,阿诚开始干笑。这么好笑的事,不笑还能怎样?
祁帅大概想安慰几句,动了动唇,阿诚道:“我没事。”祁帅不再吭声。
珍妮大概也想劝说几句,那样好友LISA也许会有机会,祁帅制止了她,她也不再吭声。
阿诚缓缓,缓缓地,蹲了下去,深吸了口气,再叹出,然后掏出手机拨电话。
“……启行,是我。”
“阿诚?你怎么了?”为什么声音好像老了一点?
再吸气,叹出……“他走了。”
“……他想起来了?”
“……他忘了,全部都……忘了。”好苦,口里全是苦的。
“哦?”启行也有点诧异,明白了他的意思,停顿了片刻,“……那也正常。”
阿诚在听着。
“有时候失忆时发生的事或发生的情感,与原来存在的事物情感会发生冲突,所以为了保护自己大脑会进行处理,防止人格的分裂。……像他这样本身精神就有缺陷的,冲突起来不知道会不会疯掉。”
“……是吗?……还好,那还好。”我不要他疯掉,他至少要活得好好的,才能逍遥一世。
“……阿诚,你……没有留下他?”启行试探着问。
“……嗯,嗯,再见……”挂机,不知所云……
“呵呵……”再笑笑。他装什么无情,装什么无情?!他口袋里还装着母亲的照片,他失忆时都忘不了母亲,他装什么无情?……他只是……不要我而已,只是不要……我,而已。艾伦说过,他没什么良心,艾伦说看他有多风流!那么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儿子吧?……无关,我跟他无关,这句话,还真是,跟我和LISA说过的……异曲同工呵——报应!报应?那就……报应吧……谁叫,爱,不能后悔呢?
扶着膝盖艰难地站起,还想着拂去膝盖上的尘土,却愣了愣——就在刚才,他还在……这个怀里呵,一转眼,竟然不见了。伤人的话,让我无可追随;凌厉的身手,让我无处追寻……
小店员终于犹豫着探出脑袋:“嗯那个……他还没付钱呢?”——我又不是老板,再欣赏他也不能送给他…_………
体会到阿诚心情,祁帅正要走去代付,阿诚已经笑着问:“多少钱?”低头掏着钱包,甜蜜的苦涩泛过心头……那个人啊,竟然还是那么任性…_…。
回到住了没多久的家——两个人共同的。桌子上的饭菜,冰冷的,像那人离去时的眼光;咀嚼……味道,却是刚刚好;一下、一下,细细地嚼着,品着,像体会那人温馨的服务;把那么冷的东西吃到肚子里去,像是自虐一般的,全都装了进去……这桌佳肴,该叫什么呢?——任是无情?……也动人?……
伤心未罄风波起
打个冰凉的饱嗝,混合物的味道冲上喉咙,然后满满的胃袋抗议了好半天,终于还是闹革命了。阿诚冲到洗手间吐了个干净,用水冲了脸,看看镜子里,嗯……一脸的水,应该,没有……别的了。
揪开衣领,出现的是从不离身的荷包——“四季平安”。平安?我还需要平安么?爹不疼娘不在的……他用力拽,居然拽不下来,颈上勒出了红印子。他掏出指甲剪,“咔”地剪下,——红红的,虽不新鲜倒也不破旧,捏鼓捏鼓,感觉里面像液体,不客气了,剪开线头掏掏……什么东西,塑料薄膜?难怪能装液体,二十年前就这么高级?里面血红的、纸黄的、墨黑的,怪渗人的,寄给表哥化验一下吧……
一连几天——谁知道呢,也许是几个几天或者几十个几天吧,反正阿诚没什么,读书、上课、尽一个学生的本份,独来、独走,尽一个孤儿的本份。导师找上略显憔悴的他。“那个亲戚走了的话就回学校住吧。毕业生的课程需要抓紧,成绩好的话保研应该不成问题。”
祁帅不由分说拉他回宿舍,指着高年部众男生宿舍楼说:“看吧,大四了,失恋的哥们儿不会少。”(估且原谅可爱的帅帅为了安慰朋友,站着说话不腰疼吧…_…)
当阿诚一个人站在寝室里面对着两张正规床和一张简易床的时候,有一点呆滞……上一次,JOY走的一个礼拜前,JOY挤到了他的简易床上。心理负担未除生怕走火的他避无可避,“咚”地掉下床,脑袋在柜子上磕出个包。虽然很快包就下去了,可是JOY吓坏了,再也不敢挤上他的床,连搬出去睡同一张大床时都小心地让着他……
说过不会心痛的,说过更不会痛不欲生,可是当心毫无预兆地痛起来又有什么办法?……麻醉?对,麻醉。有说一醉解千愁,有说浇愁愁更愁,不试试怎么知道?
真的能麻醉呢,失恋的人劝你还是试试,只要不过量……像阿诚这样,当酒吧服务生说明这里不通宵营业赶你走的时候,你要还能自己竖着走出去。
可是为什么这么黑呢?晃荡在校园里,已经没人在这时出现了。
手机响了,祁帅担心地问他在哪里。r
唉,好朋友呵……阿诚清晰地回答他:“我、很、好,谢谢了!”挂机,漂亮地抛出,“嗖”手机远去了——扔了这个JOY一学会拨电话就没事呼叫着玩的东西吧,他不会再呼了……
倒在长椅上,月亮从云后露了脸,光芒刺眼,让人酒意上涌,头脑发热……
……“头痛?……很痛吗?”哦,别揉,现在别揉……别碰这里!……靠!我没这么饥渴吧……积了很久吗?手伸进裤子去,真的好久没有抱抱JOY了呢。那可怜的样子……别难过呀,给你买巧克力,给你买游戏机,给你……什么都行……呵呵,当人家是白痴吗?我才是个白痴呢,竟然半个月没碰他,那是个性爱高手啊……他都不会借口高潮抓破你的背,他喜欢捶着,抚摸、揉捏着,让你混身舒泰,好像他摸了哪里,哪里就成了性敏感带,好像他摸了……“啊……”,他的手……他的体内……“唔——呃……啊!”校园里这时候要是有人,一定把他当成变态吧?……哈哈,变态就变态吧,连爹都上了还能怎么更变态啊……
给旁边草地施了精肥…_…,爬起来系上裤子往宿舍走,嗯,就在那个楼下,多少次回来晚了JOY在那里等啊,就坐在那石凳上……不对不对,他看到的JOY从来都是飞扑过来的,扑过来抱,然后往他背上爬……呵呵,“JOY……”阿诚坐倒在地上,抱着石凳,摸一摸,“等了很久吗?……冷不冷?……”
……好困啊,倒下去,还是睡吧……月亮看够了,回到云里去了,让他睡吧……
音乐?……手机铃声——见鬼了!不是丢掉了吗?靠!扔这来了,还平安着陆在灌木上了?…_…
响个不停?……是不是祁帅?告诉他我就在楼下好了……
无奈地接起……
“哥哥!爸爸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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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最先见到的是警察,问了一些问题。然后是一些叔叔辈的甚至爷爷辈的老家伙也就是各大股东把他急召去公司。有些是熟识的,不忍拂逆,还是去了。
“阿诚啊,”这位对他十分和蔼充满期待的是冯爷爷,“启行给你爸爸打电话的时候,我们这些人都在。你这孩子,唉,也是委屈了……”
委屈?阿诚有些奇怪,愣愣地笑笑:“呵……不委屈。”
“阿诚——”这位有点严肃的是乔伯伯,“你想认亲生父亲我们都能理解,难得你这孩子孝顺。可是你养父也很重要啊,他把你拉扯这么大容易么?!”
这是哪跟哪啊?阿诚摇摇头:“不容易。”
“阿诚,”这位看起来很理智的是韩叔叔,“你爸爸最信任的人就是你。现在他出了意外,虽说警察很快会把他找回来,但是此时的紧急情况下能撑起来公司的就只有你了,你无论如何要给我们扛起来!”
阿诚终于跳起来了:“什么?!……各位……叔叔、伯伯、爷爷,这个……恐怕不行。你们都知道,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这个说不通的。而且,我……我半点准备也没有,这个不行不行,真的不行……”我现在只关心爸爸的安危……
“阿诚你这叫什么话?”现在说话的是他名义上的亲大伯,也就是爸爸明争暗斗许多年的亲哥哥,“养子和亲子有什么区别?你这么说对得起你爸爸么?”
“是啊,阿诚哥,你就勉为其难,帮帮忙嘛。”他的堂弟居然也在,据说是中学都念不下去,养在公司里一个小职员位置上混饭吃的。
阿诚犹豫了一下,说:“我考虑一下,明天给您们答复。”
大伯厉声说:“你也知道现在是紧急情况!”
阿诚平静无波地盯着他:“我的学业也在紧要关头。……明早九点前,一定答复。”
当天下午冯爷爷他们就又将阿诚约在公司的一间茶室里,是阿诚意料之中的又一次会面——不包括大伯和堂弟的。
大家都坐定,阿诚就主动开口道:“我相信有各位前辈在,公司应该不会出现群龙无首就几天都难以维持的局面。”
大家赞许地点头,但又面带忧色。
“发生什么事了么?”阿诚问。
一位刘伯伯道:“你应该清楚我们大家在总裁失踪的事上怀疑谁。”
冯爷爷点头说:“现在很明显是还有人在找公司的麻烦。”
总裁助理吕阿姨接话对他说:“为了大项目聘用的一批新人竟然怀疑公司前途,走了绝大部分,看起来是被挖走的;各大项目的合作单位步步紧跟,要求每一步都要见成效。”
客户部经理接:“未签定的普通客户全部持观望态度……”
财务部经理接:“项目资金正开始短缺,大部分资金划拨需要总裁兼总经理亲自签字……”阿诚开始揉脑袋了……
韩叔叔开口说:“阿诚,你两次假期在公司打工都为公司创收过百万,我们都看在眼里。”
技术部经理:“而且您在技术上也没话说,现在技术部太缺人了!”
又一助理说:“跟您合作过的有腾运集团的谢总,现在各大客户正唯他马首是瞻……”
阿诚长叹一声靠在靠背上——这也不是他想扛就能扛得起,就有权扛的了……况且爸爸的安危真的让他还吊着一颗心。
静默了片刻,公司法律顾问、兼任贺老先生的私人律师,很有些临危不乱的闲闲气质,人到中年三十过半,勉强被阿诚称为叔叔的韦靖海先生缓缓地道:“贺总裁还从来没提过立遗嘱的事……”一时间大家都看向他。
他看着阿诚缓缓续道:“即使在公布了你是养子的事后也没有提出立遗嘱,更没有跟你断绝法律关系。一旦贺先生出了意外,你是法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还有对贺小姐的监护义务与监护权。”
肩担道义心担情
冯爷爷皱了下眉,接道:“可以想见这令某些人失望。”
乔伯伯也说话了:“如果遗产会由贺小姐继承,而阿诚你又……又喜欢男人,法庭也许不会把监护权判给你。”
韦靖海淡淡道:“很明显捅出这件事的人别有居心。”
刘伯伯有点微笑:“但他没想到那个男人是你的亲生父亲,呵呵,父子天性啊……”
阿诚心里不期然地痛苦起来,打断道:“各位前辈,不说亲生父亲这一层,——我也确实是个同性恋。”众人有点疑惑地看向他,他接着说,“如果性向不能被公司接受,……我当然没有资格留在公司。”声音很坚定。
韦靖海紧接着说:“现在是公司及股东的利益高于一切……”
冯爷爷一根指节敲着桌子:“总之我们不能看着‘群益’垮掉。”
在场的大股东虽是顾及自己的巨大利益——确实公司的股份都已不好转出了,内部的了解情况危急,外部的怀疑有阴谋,对手在坐享其成——但是大家也都没有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都不是没有‘群益’就活不了,还是都对‘群益’有着一份多年的感情的。
乔伯伯点头道:“就你那个伯伯还罢了,‘群益’纵然没有大的前途也不至于就完了,但你那个被他放纵的堂弟若是一搅和……”轻叹。
一个经理插道:“说到总裁继承人,董事会愿意承认的还是你呀……”
韦靖海道:“嗯,现在只看你是否顾念多年养育之情,帮一个可能得不到任何好处,还可能有危险的忙。”如果绑架达到目的,遗嘱被定立,且查不出有非法迹象,结果自然不妙。当然,既然惊动了警方,更大的可能就是对方不再在乎遗嘱,转而寻求公司的机要密码了。
阿诚倏地立起,看看众人:“现在我宣布全面代理群益集团总裁及总经理的职务。”群情振奋。
阿诚首先问:“有没有人知道小勤在哪里?警察说是一位她很喜欢的伯伯带走的。”
一个总裁秘书惊道:“好像是跟贺平珏先生走的,当时我在被问话……”
大家悚然一惊,不过,在警察面前带走的,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出事惹怀疑吧……
阿诚吩咐道:“吕助理,叫保安部全面戒备,总部出一半……或者只多不少的人去接小勤,麻烦韦叔叔同行。”韦靖海点头,因为小勤会信任他。“只要平安接回来,全保安总部每人赏十万元,记我的帐。接不回来,全部辞退!”哗!十万,二十个人就是两百万!
有人表示了惊奇,有人却没有。的确,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任务也许会很简单,但万一有困难,人平安不是比什么都重要么?
阿诚接着吩咐:“秦助理,替我拨通谢总的电话。……孙秘书,整理各大客户的资料给我。”此时电话拨通——熟人,比较信得过,事情就好商量了,不会步步紧跟了,但三天内递上的计划书和设计初稿都不可以有任何问题。
接着阿诚问过吕助理,决定将聘用那些新人的薪水上调百分之五十,让他们尽量回来同甘苦,而不回来的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群益’只要度过难关,全国范围内的影响力将不容小觑。
接着,财务,阿诚拿出了自己全部积蓄应公司的急。技术部需要他的技术支持,但是他差不多得从头翻阅技术资料……这么一忙,好像,血液里某一种名为“思念”的成分也被忽略了……
保安部回来,带来不幸的消息——已经是去得晚了,小勤已经被掳走,大伯和堂弟都已重伤进了急救室,高级别墅被毁损了三分之一,又能怀疑人家什么?
阿诚顿时焦心得很——爸爸好像没有活路了,用小勤威胁他立了遗嘱或者交代了重要机密,然后又怎么会让他活下去?好像那些人在法律上斡旋还挺容易的,那些警察是干什么的……找黑道的熟人?自己认识得太少了……
跟着回来的韦靖海沉声道:“无论如何你要冷静!”e
阿诚揉了揉脑袋:“我知道了。”看了一会儿技术资料,告诉大家该下班的下班。他也打算回家去,没有交接程序的接替工作,他觉得坐在爸爸下班后常坐的位子上或许会有些爸爸当职时的感觉。最好能得到些暗示,哪些帐号以他代理的身份加上暗示的密码或其它手段能提出款项来解决目前的难题……
因为家逢不幸,佣人们都不在。走进的大房子显得空空旷旷的,阿诚突然不喜欢这种感觉,飞快走进爸爸的书房。月光从窗角刚好跨进一点,刺得他眼睛难受,不等开灯就直奔窗户拉窗帘……这时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是爆炸……
爆炸声从他自己的书房传来,他所在书房的门及墙壁摇动着,有坍塌迹象……阿诚大力开了窗户就跳出去,着地一个前滚翻,再向前骨碌了两圈才躺在了草地上……
房子没有炸成碎瓦片,但是如果他晚一步逃出来,估计就变成碎肉片了……他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