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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线的恶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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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ne to Ten”的成功,使他误以为自己是首都电视台新闻部的台柱。他惟一擅长的就是见风转舵,在副控室跳得像个皇帝,但是一到长坂主播面前,就立刻矮了三分。一旦部下对自己出言不逊,他会永远记住。他就是这种小心眼的男人。
  “带子是用挂号包裹寄来的。”
  瑶子撒谎道。她将眼光瞟向赤松,赤松的表情似乎在哀叹自己不得不撒谎的悲惨命运。
  “邮戳呢?”
  “这个嘛……是哪里呢?”瑶子故意转问赤松,“你记得是从哪里寄出来的吗?”
  赤松立刻挺直了背,以“这个嘛……”暖昧含糊的带过。
  瑶子只是想确认赤松是否真的打算当她的共犯。
  “是邮政省里面的人吧,你打过电话向邮政省确认吗?”森岛质问她。
  “我不能陷害匿名的情报提供者。”
  “你说谎。什么匿名寄来的包裹。女人的谎言我清楚得很。”
  森岛平日饱受女人的谎言欺骗吗?嗯,多少可以理解。
  “就算我知道情报提供者的身份,我也不打算在这里说出来。”
  “你以为你是谁啊?”
  瑶子很想用同样的话回敬森岛。
  “你的工作是剪辑画面。只不过是剪接五分钟的特集单元,你就以为节目是你的吗?”
  瑶子低声苦笑。
  “有什么好笑的?”这次轮到有川,“你只凭着穿灰西装、走路驼背这个共通点,就把那个邮政省官员描写成杀人凶手耶。”
  “我可以理解,的确可能有观众会这样解释。”
  这是有川两天前对麻生说过的话。有川发现瑶子是在讽刺他,脸不禁苦涩的揪成一团。
  “他说要被调去宇都宫的储金中心。老婆孩子也跑了。真是可怜。”
  森岛假意同情麻生的遭遇,借此向瑶子示威。
  “那可不一定是这次的报导造成的。”仓科在一旁插嘴,“也许是他工作上出了错,也许他这个作丈夫的本来就有问题。就算他说都是这次的报导害的,我们也不能完全听信。”
  “副理可真维护远藤。”
  台内曾经谣传仓科与瑶子有暖昧关系,瑶子认为造谣的人就是森岛。
  “我是从警视厅的记者联谊会听来的。”森岛对着经理,开始吹嘘他广大的情报网,“追查吉村律师他杀嫌疑的检调单位,看到这次的报导,好像开始调查邮政省内部的人了。”
  事件当晚无法提出不在场证明的麻生,也接受了警方的侦讯。不过,搜查二课之前就在调查永和学园与邮政省的贿赂案,如果与吉村律师之死有关联的话,就算跟踪吉村的人不是麻生,邮政省内部一定也有人和吉村接触。目前调查已在邮政省内扩大。
  “死了一条人命,这下子永和学园的卫星学园网计划恐怕要被迫中止了。”森岛说。
  “看他们强行收购中部电视台的动作就知道。学园内的激进派拼命在争取频道配额。”有川加以分析。
  “很痛快吧?”森岛对瑶子投以讥讽的笑容,“你的十根指头让政府机关都动了起来。不过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刑警早晚会来问你相同的问题。您是在哪里得到带子的呢?到时你要怎么回答?快递送来的?采访保密原则?你说谎可要说得高明一点,别给大家添麻烦。”
  “是谁设下陷阱的,你毫无兴趣吗?”仿佛要彻底摧毁森岛的示威,瑶子突然问道。
  “陷阱……?”森岛皱起眉头反问。
  “就是叫吉村律师打电话,把麻生引到台场酒吧的人。”
  “奇怪,是你把人家当凶手,怎么现在反而相信麻生的话呢?没想到你这么没原则。”
  “我只问你到底有没有兴趣?”
  瑶子是在逼问森岛,有没有勇气采访那个谜团。
  森岛本已打算开口,不过还是先窥探了一下有川的脸色。他当然很想说“我有兴趣”,但新闻部经理冰冷的表情让他把话吞下肚去。
  “别再碰这件事了。”
  新闻部经理只撂下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麻生在犯案时间被人约出来的事,别台都还不知道。你不觉得要抢独家只有趁现在吗?”
  仓科代为回答:“如果要这么做,先得让麻生在镜头前,再次解释他的不在场证明。麻生刚刚才对我们怒吼过,说我们毁了他的人生,你想他会乖乖坐在我们的摄影机前吗?”
  “请你去说服他。”        棒槌学堂·E书小组
  以你的能耐应该做得到。瑶子用强烈的眼神请求仓科。
  “我们只要跟他谈条件,如果他希望我们提出更正说明,那他就得在镜头前说明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不就行了吗?这样便可顺理成章的带出他在犯案时间被诱骗到台场的意味。”赤松似乎认为自己想到了好主意。
  “别再提这件事了。”有川再次重申,“也许并不是有人要嫁祸给麻生,而是吉村真的找他有事,也不知道那天酒吧休息,就和麻生约在那里碰面。”
  瑶子正欲挺身反驳,有川用斥责的口吻继续说:
  “连情报提供者的身份也想瞒着上司,我无法答应让这种人去追踪采访。”
  只要说出带子的来源,就让她去采访麻生身边的谜团,当作交换条件吗?瑶子在一瞬间这么想道。不,他一定是看透了瑶子,知道她会坚持采访保密原则,绝不退让。
  瑶子觉得再讨论下去也是白费力气,便盯着经理说:“那你打算怎么处分我?”
  瑶子直截了当的问这些男人究竟要怎么惩罚她。
  “由我负起责任停职一个月可以吗?我无所谓,反正最近我也想休假,这样正好。”
  眼看瑶子先发制人,男人们都陷入沉默。如果瑶子离开剪接工作会变成什么样呢?大家开始做现实的考量。不说别的,长坂主播铁定会讨厌让瑶子以外的人剪辑“事件检证”。
  长坂与瑶子在台里几乎从来没有交谈过,但在节目中,他们却是配合无间的搭档。对于长坂那种直捣问题核心的陈述方式,瑶子剪接的影像是不可或缺的。
  再考虑到五分钟的“事件检证”,每周都是节目收视率的最高峰,就更无法轻言处分瑶子了。台里还没有培养出可以接替瑶子的剪接师。
  “我总算明白你不肯栽培新人的理由了。”
  森岛还在挑衅。瑶子置若罔闻。
  有川的神经构造的确不同凡响,居然堆出一脸从容不迫的笑意。
  “我并没有打算处分你,我只是想听听现场工作人员的说法。现在我完全了解了。”
  拜托告诉我你到底了解了什么。仓科的表情似乎很想这么说。瑶子可以看穿这些人肚子里打的算盘,甚至有点愉快起来。
  “这是组织系统的问题。推而广之,也可说是整个传播界的问题。”
  刚才还想质疑瑶子个人适性的经理,一想到没有别人可以剪辑“事件检证”这个现实问题,立刻变成这副嘴脸。简直就像政治家接受质询一样,轻易就将之转换为整体性的问题。
  瑶子很想冷笑,但还是决定用严肃的表情度过这个场面。
  瑶子知道,仓科、森岛和赤松都已经对经理的话失去兴趣。
  “那我可以走了吗?我还要剪辑傍晚的新闻。”
  有川露出一副很想吐口水的表情,将目光从瑶子身上移开,微微领首。
  瑶子立刻站起来,赤松也随之起身,跟在瑶子后面走出了会议室。剩下的男人们陷入沉默,空气中流露着徒劳无功的无奈。
  “这下子跟你变成命运共同体了。”一走到走廊上,赤松便叹息道。
  “你也该死心了。”
  “对什么死心?你是说升官吗?”
  瑶子回过身,只是笑而不答。赤松心里七上八下,说:“你别笑得这么诡异嘛。”瑶子原来以为他只有体力过人,现在看来,搞不好这个男人是只打不死的蟑螂。
  “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什么事?”
  虽然现在才做这种查证工作,已经太迟了,但瑶子无法让它就这么过去。

  当天的早班结束后,仓科问瑶子要不要一起去吃饭,瑶子也想打听一下,在她离开会议室后,他们谈了些什么,所以便答应了仓科的邀约。
  他们去的是位于赤坂、仓科常去的京都料理店。两人并肩坐在柜台前的位子,只喝了一杯啤酒,接下来便决定喝清酒。
  “上次有家杂志社找我写杂文,我从资料库找出十年前的‘Nine to Ten’重看。”
  “长坂先生那时也很年轻吧。”
  “嗯。我那时才发现,当时节目的步调温和从容,报导新闻也是慢条斯理的。”
  “十年前花三分钟报导的新闻,现在只能花一分到一分半了。”
  “就是啊。我这才发现现在的新闻节奏变得有多快。我本来还在想,一则新闻分配到的时间变短,是不是因为内容变单薄了,结果并不是。资讯量显然比十年前增加了许多。”
  “现在的新闻,是从前言省略开始的。”
  “前言省略?”
  瑶子打开小碗的碗盖,夹起一块芋头放入口中,然后才开始说话。看来这顿晚餐,她可能会变得十分饶舌。
  “从前言省略开始,把背景和因果关系都当作大家已知的事实。例如,我们说‘像那种政治家’,却不说明‘那种’是什么意思,自以为是的判断观众应该能够了解。”
  “如果是这样的话,万一制作者与接收者之间没有共同的认识,那可就麻烦了。”
  “照有川的说法,谁管得了观众在想什么。”
  仓科闻言苦笑了一下,说:“远藤,你最早的电视经验是什么?”
  “新闻方面吗?……是什么呢?应该是浅间山庄的事件吧。因为我从学校回来时,还在实况转播。”
  当时民间电视台从早上十点开始,几乎将广告全部卡掉,做了长达十小时的现场转播。全国的平均收视时间是七小时。收视率在人质获救的傍晚六点,竟达到89。78%。
  “至于我嘛……是我念高一那年的十一月二十三日。”
  “是甘迪暗杀事件对吧。你这个年代的电视工作者,大概都会这么回答。”瑶子也微笑起来。
  “那一天,也是日本和美国头一次做卫星转播的日子。结果打开电视,却只看到沙漠的画面。据说是因为突然发生了那种事,所以只好将镜头转向卫星转播站附近的沙漠。满眼荒凉的黄色沙漠,到现在还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
  隔年即将举办东京奥运的日本,决定和美国合作进行卫星转播实验。甘乃迪总统在促成此事上出了不少力,原本画面上应该出现他致词的样子,结果却讽刺的出现他横死的新闻。
  “那时我做梦也没想到,呈现真实影像的电视竟然会扭曲真相。”
  这次你也扭曲了真相吧?听来仓科似乎在这样暗示,不过这只是瑶子多心。
  “电视可以在一瞬间传达出真相。我记得有一次,有个纪录性节目曾经拍摄福田首相的早餐。大概是想告诉大家,虽然贵为首相也没有一大早就吃山珍海味吧。首相官邸的早餐非常简单,福田首相把生鸡蛋浇在白饭上时,看到打蛋的碗底还残留着蛋液,便将白饭倒入那个碗中,把生鸡蛋吃得干干净净。福田首相向来主张安定成长,换言之,是个信奉清贫哲学的政治家。关于这点,这个生鸡蛋与白饭的镜头比任何演讲都更能道尽一切。而且只用一瞬间的影像就说清楚了,让我觉得电视真厉害。”
  仓科仿佛在缅怀过去似的,眼神朦胧的将酒杯送到嘴边。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
  “支撑你的力量是什么?是什么力量让你工作下去?”
  你干嘛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瑶子边想边说:
  “如果说是家人的爱,好像有些太冠冕堂皇……”
  瑶子说完露出自嘲的笑容,然后突然想到有个相去不远的答案。
  “比方这么说吧……大约两年前,跟我分开住的儿子一大早打电话过来。他好像看了前一晚的新闻后整夜都没有睡,他说‘就是很想打电话给妈妈’。我知道他一直透过电视注意我的工作,可是这样特地打电话来还是头一次。‘昨晚那个是妈妈剪辑的吧?’他这样问我,我一回答‘对呀’,他立刻说‘我就知道!’声音听起来好兴奋。”
  “那是什么新闻?”
  “起初新闻是报导大田区的公立小学、有一名儿童因为老师体罚而跳楼自杀。”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吧。”
  “校方当场就承认疏失,把责任完全推给体罚学生的老师。但后来发现,早就有一群学生在欺负那个孩子,校方也对此事略知一二。校长认为,与其宣称是因校园暴力而自杀,不如说是因为教师体罚,使他在冲动下跳楼,这样对学校的伤害比较小。那个只打了孩子一下的老师因此背了黑锅。在我剪接新闻时,还没人知道这个内幕,我当然也不知道。”
  “你是怎么剪辑的?”
  “关于事件的说明,就跟别台一样,是照着警方的报告报导,也放进了体罚的老师企图躲避媒体采访,逃离学校的镜头。就在那之后,我插入了这个老师平时教学的影像。那是现场记者无意中得到的影像,是教学观摩时一位家长用家庭摄影机拍摄的。那是上作文课的时候,老师在每个孩子朗读文章后,用不同的话夸奖了每个人。他不时拍拍学生的背或用手搔搔学生的头发。对于老师用肢体语言表达赞美的方式,孩子们虽然嘴巴嚷着‘好痛’,脸上却笑得很开心。换句话说,所谓的体罚只是这样。这是我看过那卷录影带后的直觉。”
  “你果然厉害。”
  “那个老师的学生碰巧跟我儿子上同一家补习班。我儿子从朋友那里得知,那个老师并非如外面说的那么坏。在所有媒体都把那个老师当坏人时,只有我剪辑的新闻不一样。这点让我儿子很感动,他对我说‘这要靠想像力和勇气吧,妈妈一定很有想像力和勇气’。”
  “想像力和勇气……吗?”
  “听他这么说,让我想起以前当新手时,我前夫教过我一件事。他说不只是5W1H【注】,还需要两个F。”

  【注】指who、what、when、where、why和how,人员、对象、时间、地点、目的和方法。——欧阳杼注

  除了“人、事、时、地、物、方法”这六项要素外,好的报导还需要“for whom”,和“for what”。
  为谁报导?为何报导?剪接师在这样明确的意念下,即使表现出来的结果严重抵触到客观报导的原则也无所谓。当剪接师凭着强烈的意志,从无数的真相中选择了一个,便会有某种东西开始变化、某些人开始变化……
  当瑶子了解到这是流遍他全身的祟高理想主义时,刚满二十岁的瑶子发现自己恋爱了。
  “他告诉我的这个祟高的for whom和for what,对过去的我来说,就好像标语一样,只是挂着好看的装饰品。但是当我听到儿子说的话,我终于明白,原来两个F可以替换成想像力与勇气……一想到他们父子俩都教了我这件事,我就感觉难以言喻的幸福,决定一辈子做这份工作。”
  我说太多了吧,瑶子想,喝点冷酒滋润一下火热的喉咙与胸口吧。
  仓科的表情,似乎正在回想两个F对他而言,也曾是过去的理想与希望。
  眼看时机成熟,瑶子主动的开了口。
  “你们谈了些什么?”
  “嗯?”
  “在我离开之后……”
  从过去的美好时光被拉回,仓科露出略带寂寞的笑容。
  “看经理一个人唱独角戏啊。什么叫做公正的电视放送。客观、公平、中立、均衡、不偏不党、公共性、公益性……这种时候会出现的字眼全派上用场了。”
  瑶子可以想像得到,仓科和森岛虽然极不耐烦,还是把它视为一种修行,凝神倾听。
  瑶子和仓科都很清楚,电视要做到完全公正,根本是不可能的。
  比方说,对于某政治家的主张,一定会有反对意见存在,但电视无法逐一介绍反对意见,加上报导也有采访能力与播映时间等限制,绝对无法满足所有的人。即使被公认为真实的报导,但某人的真实对其他人来说并不见得也是真实,这种事是不可避免的。
  “虽然知道这一点,做电视的人还是摆脱不掉公正原则这个玩意。因为只要有公正原则在,不管是左派也好右派也好,都可以对他们宣称我们并未偏祖任何一方。”
  硬派的电视工作者,喝了酒一定会吐这种苦水。仓科最近酒量已大不如前。
  “好像有个记者说过吧,新闻传播可以比作一条河流。报纸在河的中游,杂志在上游。那电视在哪里呢?在河的最下游,而且已经接近河口,所以还混和了海水,河上还漂着一大堆叫做低俗节目的垃圾。但是由于河面比上游宽,所以许多人都看得到……
  “真实这个字眼,对于在河里游泳的我们来说,也许是救生圈。快要溺死的人,就算救生圈已经泄了气,还是会抓住不放。即使抓住了救生圈,如果脚不一直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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