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觉得自己背书都快背神经了,尤其是在刹目的时候,接了顾客的单子送到操作间,看见打火,就要背诵火焰传播的三种方式,看到小范手指上的创可贴,就得把三层PE的主要构成背一遍。
连茶贝都劝我请一个星期的假,把考试先准备好,顶多就是一个星期的薪水扣完,也比神经了好,我自然不肯同意,最后茶贝向我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扣一分钱,我才请了假。
这四天,我当真呆在屋子里,足不出户,翻来覆去的背,翻来覆去的写,这时候才觉得大一大二学的计算类课程实在太可爱,只要背几个公式就可以很Happy。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最后,考起来自然并不困难,我还是依照了自己写完就交卷的急躁风格,三天考下来,我终于解放。
最后一门考完的时候,马啸东过来通知我,说车票已经订好,后天就去参观实习,只有一个星期,给我们回家过春节的时间。
我以为至少得缓个几天的,没想到时间这么紧。
不知怎么的,秦云实说过很久的一句话就这么给想起来了。
秦云实说:“张辰是带温特来玩儿的,他可能就在这儿呆小半年。”
我真怕等我回学校的时候,张辰已经走了。
从来就没有想过问问张辰什么时候离开,我压根就忘了张辰会走的事,甚至产生了那种张辰会一直留下来的错觉。
现在才突然觉得恐慌起来张辰还是会消失的,也许等我从实习地回来,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如同他去国外做手术的那会儿一样,哪怕是一丁点的音讯都难以得到。
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马啸东也有点惆怅,嘴上说着这么急,都没准备好,我觉得他更像是一个假期没法见茶贝,有点郁闷,但我不点破,茶贝已经装的够辛苦了,再辛苦一点也没什么,哈哈。
晚上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习惯性的往张辰那桌看看,久违的张辰,久违的莫温特,还有久违的大家。
也就几天没见,怎么好像很久似的。
我笑笑,把单子送到操作间去。
下班的时候,我没有过去闲聊,换了衣服,直接就从后面走了,倒并非因为激情被不幸冷却,只是突然意识到,哪怕我在那里坐上十年二十年,张辰的态度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是的,我似乎认识到了现实,终于肯承认不过是沉浸在自己所幻想出的成功力罢了,还是那样,哪怕是一步,我也没有再靠近张辰过。
这并不是说我放弃了,也不是说我还要一头热的义无反顾向前冲,我只是,呃,只是越来越能接受现实而已。
第二天早上我还没睁眼,就被张琼的电话吵醒了,明明已是妇女一名,连小孩儿都有好几岁了,竟然起的那么早,还精神十足,非嚷嚷着让我带着她去吃早点。
早点……我一般都吃早午餐。
对张琼我不敢怠慢,急惶惶的把衣服穿上,出了门才发现没穿秋衣,毛衣扎的我浑身痒痒。
我特郁闷的跳上公交车,还得去张辰住的地方找张琼。
到了张辰家门前,我迟疑了几秒钟才敲门。
开门的张研,彼此都愣了一下,我随即笑了笑,张研却脸色尴尬,我要是他,我也得很尴尬,我再笑笑,才开口说话:“来找琼姐的。”
话音还没落,张琼的大嗓门就传过来了,“叶飞来了?进来进来,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张研把我让进去。
我很难想像,张辰这只有六十平方米的房子,是怎么塞下四个成年人的。
张辰和莫温特不在,也好,免得气氛不对头,大家脸色都不好看。
我已经很久没有来张辰家了,空荡荡,很若有所失的感觉。
等了五六分钟,张琼才从屋里出来,也没见打扮的多光鲜,女人,女人就是磨叽。
张琼叫喳喳的把我拉出去,临出门之前,跟张研打个招呼,出了张辰家的单元楼,张琼伸手招了辆出租车,进去以后,她特直接的问我:“你跟我哥是不是相处不好?”
在张研亲妹妹面前,我总不能真的点头示意吧,我摇头:“其实我跟你哥没怎么具体接触过。”
张琼嘿笑了一下,一副“你骗谁呀”的表情,“哎呀,这很正常啦,我哥对同性恋偏见很大,呃,除了对张辰,反正他是个特那什么的人,张辰的男朋友没几个不是因为他分手的,我都懒得跟他讨论这事儿。”
看来张辰过去的感情履历相当丰富。
我没继续这个问题,我避重就轻,本身就不大喜欢张研,又何必去围绕一个不讨喜的话题?
我带着张琼去本市西区的早市吃早点,她说自己很少在外面吃,都是自己在家里做,烦都快烦死,想弄点有特色的。
早餐还不就是那个样子,没什么太大的花样,豆浆油条是绝对不可能有,在早市上从头转到尾,最后指着卖韭菜馅饼的摊子,非说要吃个够。
张琼一共吃了四个韭菜馅饼,还有一碗豆浆,拍着肚皮满足的样子让我想起Mina那个女人来。
早市上还有卖那种十块钱一条的裤子或衣服,除了肉菜以外,还有各式各样的老头乐,张琼稀奇的跟第一次见似的,我趁她高兴,问她:“张辰什么时候走?”
这个问题不免有些沉重,张琼回答倒是格外痛快:“三月中旬吧,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温特吵着要在这儿过年,不然年前就过去了。”
这会儿我甚至是感谢莫温特的。
我笑笑:“真快,也没呆多久。”
“我们三人,只有张辰身体最差,父母宝贝的不得了,非得在眼前看着才放心。”张琼看我一眼,安慰我:“没事儿,叶飞,你还能碰见更好的呢。”
我周围这么多人,就张琼说话最简单,最直接,最顺耳。
我也没说什么,张辰移民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我哪怕多说一万个字,也于事无补,我笑笑,没再深究这个话题,只是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不着急。”
张琼说自己下个星期回家一趟,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去玩儿几天,我推辞,把要去参观实习的事儿告诉她。
张琼一听我要往西北走,不停的感叹:“那可真远啊。”
远,可不就是远么。
我说:“没事儿,有个关系挺好的同学,我们签到一起,实习的时候在一起,二分不一定,不过也算有个心理安慰。”
张琼还是一个劲儿的感叹远,我觉得自己又变成他儿子了。
都快到了中午饭,张琼才拍着脑袋说差点忘了中午还有个饭局,扔下我,风风火火就走了,我看着那出租车扬起的尾气,觉得目瞪口呆。
我出来前,马啸东眯瞪着两只眼睛,只穿着条短裤,冷的抱成一团,从茶贝房子里出来,吩咐我回去时买点明天火车上用的东西,反正就是泡面之类,我奸笑看他一眼,临走前提醒他“你什么时候和茶贝换房睡的”。
不是我故意要调侃他,我住茶贝隔壁,他们俩昨天晚上折腾的那阵势,我都得有点蠢蠢欲动,茶贝叫的跟什么似的。
我在心里默默为马啸东感到担忧,等到茶贝真跟他把关系确定了,马啸东死的一定会非常惨,我么,自然是乐观其成的。
第二十一章 这算不算希望(3)
我提着大包小包回去的时候,周坊家的客厅了坐了好几个人,都是我认识的,Mina,茶贝,马啸东,叶子,还有软脚高卫阳,聚在一起玩儿大压小(尾: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YY )。
除了叶子以外,脸上贴的全是小纸条,都面带杀气,发着狠往做桌子上甩牌,一看就知道高卫阳输的最惨,纸条贴的五官里只看见眼睛,还是用胶水把盖着眼睛的那两条撇了一下。
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了,我坐高卫阳旁边,拍拍他,很沉痛的说:“我真为中国的教育现状感到悲哀啊。”
高卫阳也只有瞪着我看。
在高卫阳旁边看了几局,发现平常看叶子斯斯文文的,倒看不出来,打牌却是个个中好手,而且特善于化腐朽为神奇,不管多么烂的牌,到他这里,一定是第一个先跑,本来人长的就好看,脸上一个纸条也没有,被剩下的几个衬托的就更好看了。
打了几局牌,马啸东的状况跟高卫阳也几乎不相上下,最后以收拾行李为由要逃跑,Mina不肯,说暂时放他一马,晚上继续续摊儿。
我指了指自己,“你们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Mina白我一眼,“算了吧。”
是,我打牌比高卫阳还烂。
马啸东收拾东西出来以后,直骂我吝啬,双手举着几包干巴巴的康师傅大叫:“我靠,叶飞,买个桶装的你能死啊。”
我单手叉着腰,特悠闲的晃我那根优美的食指:“自带快餐杯,自觉参与环保行动。”
晚上我该上班的时候,茶贝他们果然又到刹目里续摊儿了,你说茶贝怎么着也算是个老板了,别人一般都是垂帘听政,要不就多走动走动关系,只有他是例外,就认准那个十八号桌子,自从张辰他们在那儿定点儿以后,他就压根没再换过地盘。
我端着盘子,往十八号桌那儿瞄了好几次,坐那儿的,一个比一个脸上纸条多,连张辰脸上都贴了四张,只有叶子到现在还保留着最后一块净土。
一帮子人,往脸上贴纸条,当真这么有意思?
十一点我下班过去坐的时候,他们还意犹未尽,叶子脸上已经有了几张纸条,不是因为自己输牌,是马啸东已经没地方贴了,只好往叶子脸上借地盘儿。
又玩了两盘,终于都觉的没意思了,收摊,我这才找到机会说话,“三月份你出国?”我问张辰。
张辰正收拾牌,手上动作停了一下,“是,都弄得差不多了,你听我姐说的吧。”
“是,今天早上领琼姐去早市吃东西的时候说起来的。”
莫温特很会说话:“叶飞你以后要是有时间,就过来玩儿吧。”
说的真好,我时间有的是,关键是没机会。
我笑着点头,没再说什么,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不再多做纠缠,“等我有机会,一定去。”
如果真有这么个机会摆在面前,如果那个时候我还爱着张辰,我一定去会去。
我是有那么点害怕,害怕突然有那么一天,会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再爱张辰了,如果是那样,所有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请别安慰我说应该乐观积极,说我终于摆脱了很大的痛苦,我只会觉得,你不过是幸灾乐祸。
马啸东输牌输的兴奋了,不停的念到明天去参观实习的事儿,茶贝在他旁边坐着一声不吭,一点儿都不表示他这才叫做装B,比我还专业。
高卫阳对这个已经不算陌生的消息有点吃惊,知道明天走,就更是有点意外跟我原来的反应一样,询问我还有没有需要的东西,我让他给我订一张十天后回家的火车票,他满口答应下来,到时候会快递给我,末了突然问我一句:“你们公司可能会包回家的车票吧。”
我一拍脑子,可不是么,我傻到这个地步了。
我本可以不回家,但这是大学最后一个春节,无论跟父母关系如何,我应该把该交代的就交代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五年内,我都不想回去。现在回去是必须得,我只有尽量早点返校,还可以多见张辰几天。
尽管,张辰或许更愿意我跟交情浅薄点,再浅薄点。
我可以如他所愿,但这得看我高不高兴。
哪怕张辰不可能再跟我在一起,至少我能留点什么好印象给他。
我是知错就改的,虚心求教的好孩子,哈。
目前,我只希望等我回校的时候,张辰还没有走。
惴惴不安的感觉并不好,我知道,也终于体会到过去我带给张辰的这种十分尴尬的感觉。
我错了,然而认错并不能使事物恢复原样,对事情往好的地方发展也并非总是有用。
这回是茶贝抽风,让服务生拎了两件啤酒过来,说是请客,大家好好尽兴呃,我觉得,今天怎么着也轮不到他好言壮举,也不知道他跟马啸东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是马啸东准备跳回直男行列,还是说即使马啸东弯了对他还是没什么太多感觉,茶贝混社会太久,很多事情总要想的复杂些,面对马啸东这种粗神经,免不了总是要自寻烦恼。
我今天也特有感触,开始的时候是慢慢喝,到后来就开始鲸吞牛饮,拉着Mina拼酒我绝对不会再找莫温特,大家也都比较默契的不玩划拳游戏,大家都有分寸。
至于秦云实,张辰来的时候他一定来,但是总扮演寡言少语那类花瓶角色,皮相长的好,前来搭讪的人就没减少过,他向来冷淡的拒绝,不像马啸东,总是面红耳赤,次次如此,好像特纯情似的(尾:好像人家确实比较纯情吧,汗,尽管外貌特征不是这类范畴= =bb)
其实我特想灌秦云实,现在却完全放弃这个计划,他是张辰的好朋友,我整他,张辰就得对我印象不好,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别人玩算了。
喝酒划拳向来是影响不了聊天的,我端着酒杯,听到张辰正在说他的外甥女儿,特别可爱,莫温特加了一句:“跟你姐长的挺像的。”
我含着酒杯,模模糊糊的插了一句进来:“说到你姐,我想到今早上见你哥了,他争到儿子的抚养权了么?”
“得到了,现在让保姆带着。”
我撇撇嘴,对张研的做法非常不认同:“自己不能带,把孩子争来干什么,受罪?有病。”
啊,不好意思,我又没管住自己的嘴巴,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张辰有点尴尬的沉默,我跟他哥不对盘,当然,他的前好几任男朋友都跟他哥不对盘。
莫温特开了口:“我跟张研说好了,带他儿子过去玩几天。”
我们在讨论小孩的抚养问题,跟你把他儿子带过去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明目张胆的示威么。
秦云实加了一句进来:“你跟张辰他哥倒挺谈得来,还敢连名带姓的叫他。”
莫温特跟张辰同年,比我大好几岁的男人,因为这么个表扬,跟占了多大上风似的,幼不幼稚。
然而这也不过是我的阿Q精神,这些话说给我听,无非也是将最后那么一点幻想空间掐灭张研同莫温特很合得来,最起码张辰不会因为张研跟莫温特分手。
说的更白一点,张辰就是跟莫温特分手,也不会再跟我好。
我是永远的过去式,不,是永远的过去完成式。
我笑了笑,说了句实话:“说来,我跟张研可不大处的来。”
很多事情,真的想开了,就不会再做那些无聊的事情,我想开了,绝对不会再找莫温特的麻烦,也不会再疯言疯语,让所有的人都不爽。
是的,很多人对我说的都对,我应该多考虑别人,我还要学会面对现实,不得竭斯底里。
我的价值观,甚至都是错误的。
晚上玩的特别疯,已经记不起来是几点钟,张辰他们三人还有叶子周坊早就回去了,我抓着高卫阳不肯放,非要他跟我一起走,还掐着他的脖子,大着舌头,不停的念叨: “你说奇不奇怪,就我这样还有你来吃回头草。”
高卫阳这回没喝多,他没反抗,让我使劲掐着他,随便我怎么过瘾,嘴上还应着我:“奇怪,是奇怪。”
我特得意的笑了几声,继续说:“还有更奇怪的,你听不听?”
“听,听。”
“嘿嘿,你这样的人,还有人喜欢的专门跑我这儿来套消息,哈哈,奇怪吧。”
茶贝看不过去,站起来拉我:“走,叶飞,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坐车呢。”
我不干,抓着高卫阳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放,“那不行,我得陪着高卫阳,他喝多了。”
高卫阳哭笑不得,甩又甩不脱,Mina更是醉的早就瘫在那儿了,最后茶贝让马啸东背着Mina,吩咐高卫阳扶着我,都去周坊家暂住一晚。
临出门前,我抓着高卫阳的脸,问:“几点了,几点了,我明天还上车呢。”
高卫阳被我抓的龇牙咧嘴,但还是没反抗,好言好语的说:“两点多了。”
他说话的语气特别温柔,我怎么觉得是张辰在跟我说话呢。
我叫了一声:“张辰?”
扶着我的人没回答我,我有点生气,又叫了一声:“张辰?”
还是没人回应。
我站在原地,跟泼妇似的叉着腰,双眼朦胧,大声叫喊:“张辰,张辰,你他妈有本事别跑,我靠!!”
我觉得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要流下来,我知道那东西的味道不太好,于是使劲睁着眼睛,想让它们回去,只是最后嘴巴里还是一片咸苦,苦,真的。
有人把我抱住了,温柔的说:“走吧,叶飞。”
我靠在那人的肩膀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