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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和我一样都是‘影’。”白清婉浅浅淡淡地微笑着,刹那间仿若春回大地,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阎王谷’并非所有的人都为朝廷效力,不过主事者必须是‘影’。”
“原来如此。”秦思轻轻点了点头,他抬眼看向窗边的司徒祁颢,男人轻薄挑逗地回给他一个笑容,半垂的眸却折射出理智冷静的光芒。秦思的心微微跳了跳,他暗下嘲讽:只因惑人的表相而已。
“舒盟主……”
“不敢当!”舒英贤急忙低头拱手,秦思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含笑,意味深长的乌眸隐隐透露着轻柔温暖的醉人风情,抬眼偷看的舒英贤心下一惊:这个男人的确不可小视!
“舒盟主,你在江湖几十年,比我了解熟悉所谓的江湖人江湖事。”秦思不着痕迹地转过头,“这帮对朝廷来说有利也有弊的人群的确需要引导管理,否则就是天朝的大害!所以我希望舒盟主能为朝廷再做一些事。”
“舒英贤身为皇上的‘影’,本来就该对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白清婉也愿意配合舒大哥,尽一份绵力。”
“嗯。”秦思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略微苍白平凡的面容绽放出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那份自信沉稳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心悦诚服,“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最好改为三年一次,然后每三年举办一次比武论剑,选出江湖前十名的武林门派,再有每三年的比武论剑选出兵器谱排名。”
“秦大人的意思是……”舒英贤似懂非懂地看向秦思,对方仍然神色自若的笑着,不急不缓地解释道,“我只是要江湖武林每年都有盛事举行,这样才能消耗他们过于旺盛的精力,再加上魔教这些邪魔歪道,他们就根本无暇顾及朝廷了。”
“好!”舒英贤一垂拳,赞道,“秦大人妙见!不过,我这个武林盟主马上就要卸任了,时间太过仓促,可能不好提议安排。”
“你放心,这一届的武林盟主非陈天涯莫属。”说到这儿,秦思闲静略微懒散的身形一顿,双眼折射出锐利逼人的光芒,“我相信你和天涯会办妥这件事。”
舒英贤感到秦思的口气明显不若先前缓和,含有命令的成分在里面,他转头与白清婉的眼神一交换,两人暗暗点了点头,从座位上起身,跪下,“属下谨遵秦大人的命令!”
窗边的男人仍然无声无息地站着,只是紧崩挺拔的身体已经舒缓下来,他满意地轻笑着,无人知道这是一个没有任何伪装的真正的笑容。
傍晚,秦思穿过长廊,远远地就看见司徒祁颢背靠在房门上,望着他浅浅地笑着,不似日申仿若寒冬初春般稀有绝美、令人心跳加速的笑容,不似云裳理解包容、亲人般温暖的笑容,不似天涯纯净无垢、完全信任依赖的笑容。
这个男人的笑对秦思来说没有任何意味,它就像他的标志,他身体的一部分,也许有无数多的男人女人为这个所谓邪肆潇洒的笑容倾倒,但在秦思眼中,它更接近一个习惯的伪装面具,毫无意义,只是不知为何,当他越走进这个笑容,越清晰明白地看见面前的男人,他就会越容易产生一种莫名的心安。
对,是一种心安,奇怪的心安……
“茉蓉糕,今天的份,我差点忘了。”司徒祁颢伸手递给秦思一个纸包,对方有点怔愣地接了过去,“司徒……”秦思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熟悉的糕点,“有些问题我想问你,但却觉得不会有答案,也不会有任何意义。”秦思没有抬头,也许是因为心虚,不问,是否就代表不关心,不在意?
秦思看见司徒祁颢的脚步转移了方向,他此时应该是侧身面向荷塘。
“秦思,你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身边的一草一花一木,有多久没有听鸟叫虫鸣和流水的声音?”
司徒祁颢的话让秦思愣了愣,他抬头看向随风飘舞的青衣:有多久?有多久了……
心中只有沉重的叹息和酸涩的悲凉……
司徒祁颢并没有等秦思的回答,他转过身看向秦思,还是那抹习惯的笑容,只是少了玩世不恭,多了令人不解的深情忧郁,“你的眼睛一直在看向前方,从来没有留意身边的事物,连最简单的快乐都忘记了。不过,如果那个梦是你此生唯一所愿,我不会阻拦。
我能做的大概就是守护你,帮你捡起那些遗忘的快乐,给你点滴的幸福。”
说到这儿,司徒祁颢有点自嘲地看向秦思怀疑的双眸,“我说的话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会相信。有点期待那一刻的到来,也有点,害怕……”最后两个字随着司徒祁颢的转身,秦思几乎没有听见,他沉默地看着那个青衣飞扬的男人离去,不急不缓,坚定潇洒的步伐。
秦思望向远山的落日,突然觉得这个笑傲红尘,玩世不恭的男人居然如此适合夕阳的余晖……
简单的快乐,点滴的幸福,也许就像手中的茉蓉糕一样,这就是他所守护的吗?
秦思不自觉地笑了,支离破碎绝望疲惫的心中划过一股暖流,有些东西在愈合,在重新生长,一点点,一点点,连秦思自己也感觉不到。
“前辈不愧是前辈啊!”东面的楼台上看着这一切发生的离恨天赞叹地拍了拍手中的折扇,“你说呢,沉知?”
“他不是你的前辈,你和他是完全不同的命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宇沉知永远淡然安定的神色不知为何突然暗沉了下来,他转过身,留下一桌好菜以及好友,旁若无人地走下了楼。
“如果一个人能够逆天掌握生死,却最终选择了死,选择了上天的安排,那他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宇沉知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那个青衣锦缎,宽额鹰目的男人,他无所谓地纵声大笑着:“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是不是每一个‘悲剧枭雄’命格的人都如此嚣张任性,藐视天地?
宇沉知微微皱起了眉头:秦思,司徒祁颢,一个改变了命运,却又被困住的人,一个赢了命运,却也输了的人。
一声叹息,宇沉知抬头望着天:红尘一遭,是我最后的历练,也或者是我最后的归宿?
也许司徒祁颢是正确的,对错无人可以决定,我们能够把握的只有‘悔’与‘不悔’。
第六十章
‘迎松楼’上尹门内乱的事件告一段落后,所有的人都整装出发,向原郡的聚闲山庄赶去,准备参加这一届的武林大会。
四天后,各路人马陆续赶到原郡郊外的‘归鸿楼’,这是聚闲山庄的产业,专门供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人士休息整顿。
大老远秦思就听见热闹的喧哗,中间夹杂着自己熟悉的声音。看来在哪儿都少不了尹苍穹、玄一云等人。秦思无奈地笑了笑,当马车停下时,他毫不考虑地掀开了轿帘,喧哗声渐渐减少了,‘归鸿楼’下几乎所有的人都用着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秦思一行人。
“舒盟主、白谷主,你们该过去打声招呼。”秦思一袭月白锦缎,银质面具,迎着缕缕清风,不急不缓地走下了马车。
司徒祁颢在听见马车内的动静后就翻身下马,牵着缰绳,眼神未从那个人的身上移开过。
陈天涯和吉祥如意纷纷走到秦思身边,静候他的吩咐。
“这……”舒英贤的眼神在秦思与另外一大票武林人士的身上飘忽不定,额际开始渗出一层薄汗。
“上官情多谢两位一路上的照顾了!”说着秦思拱手向舒英贤和白清婉作了一个揖,二人瞬间明白了秦思的意思,回礼客套了几句就向尹苍穹等人走去。
“中年儒生模样、风度翩翩的就是凌霄山庄的庄主离沧海,在他旁边一副塞外人装扮,豪迈大气的就是冥城城主冥煌。”不知什么时候,司徒祁颢来到秦思身边,在他耳旁轻声解说着。
秦思微一点头,望向拍着玄一云的肩膀大笑的男人,花白的头发,沧桑的脸庞,锐利的眼神在迎向他的视线时露出一种傲慢和嘲讽的目光。秦思轻轻一笑,转头看向另一人,对方的视线也淡淡地飘了过来,不含任何意味,仿佛在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
“老爸真的出关了?!”随着一阵惊呼,秦思转身看向纵马奔来的离恨天和宇沉知,仍然一身玄衣的宇沉知轻笑着向秦思和司徒祁颢点头致意,温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礼貌的距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朋友的欣赏。离恨天低头看向秦思等人,又瞄了瞄对面人多势众的名门正派,特别是父亲隐含怒火的目光,“上官公子,你看老爸给我取名叫‘离恨天’就该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愚蠢、参不透、没有悟性的人!我先过去应酬一下,回头找你们吃饭!”说完,离恨天爽朗地笑了笑,一提缰绳,和宇沉知策马离去。
“我们走吧。”秦思嘴角含笑,率先向‘归鸿楼’走去,司徒祁颢等人把马交给了跟来的尹庄奴仆,紧随其后。
也许周围人的眼神是异样的,高昂着头,脸上带着看好戏的嘲讽,但对秦思来说他们又何尝不是一出戏,戏里戏外,谁才是真正的看戏人?
秦思嘴角边的笑容加深了,他迈着轻松自然的步伐与尹苍穹等人擦身而过,踏上了‘归鸿楼’的台阶,突然,手腕一阵顿痛,他皱眉回头,一张刚毅英挺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你和我一起住在东厢的阁楼。”男人的语气浑厚沉重,听似平常的音调却令全场静默了下来,“别忘了,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秦思微眯着眼,深深地注视着面前这个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男人——尹苍穹,心中有着几分怒火,“本来所有的人都忘了,可现在,都记起来了。”最后几个字秦思加重了语气,目光冷冽地看向尹苍穹。
“好!我带你去看房间!”不知道是不是被戳破了心事,尹苍穹的脸色黯淡了下来,又带了一种莫名的沉重和坚决,他紧紧地拽住秦思的手腕,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前走。秦思被硬拖着的身形有着几分狼狈,他只能看见前方男人宽阔的背影,听见周围人讶异的惊叹,身后,是熟悉的脚步声,不是那个人,但他知道他离他不会很远,是一种习惯的信任还是信任的习惯?
“司徒公子?”如意紧张地拉住司徒祁颢的衣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逾越。
司徒祁颢并没有回头,他的双眼一直迎视着离沧海和冥煌,那种令人担忧的沉默似乎蕴藏着一触即发的危险,而实力却是那么悬殊。
离沧海抚着胡须在笑,笑得傲慢;司徒祁颢也在笑,笑得自信潇洒,毫不示弱。
“我们先去点菜吧。”突然,司徒祁颢转身,看向旁边的吉祥如意,“你们公子是一个比我还厉害的人物,不用担心。”说完,他一甩衣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踏进了‘归鸿楼’,只是眼神却瞄向秦思消失的方向以及他身后的黑影:陈天涯,这就是我羡慕你的地方。
“对哦,公子他……”如意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吉祥捂住了嘴,后者牵住她的手紧紧跟在司徒祁颢的身后。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思,何尝需要别人的保护?!
夕阳落山前,吉祥看见秦思和陈天涯从楼上走了下来,刚想告诉对面坐着的司徒祁颢,却看见他正在斟酒,身前一杯,旁边的座位上一杯,他并没有抬头,只是低垂着眼眸,脸上是一派闲适写意的笑容。吉祥的心中一跳,她看见秦思走了过来,轻松自在地坐下,拿起酒杯,一仰而尽,随后对着司徒祁颢浅浅淡淡地笑了,那熟悉的笑容透着几分不熟悉的温柔。吉祥的心中一痛,因为她明白司徒祁颢眼神的冰冷是为谁而融化,只是,他们二人……
“我还以为司徒祁颢会追着去呢!”玄一末啃着鸡腿,看向窗前的人恨恨地说道。
“离伯父他们看着,司徒祁颢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意气用事?!”玄一云拔着饭,不知为何今天的心情有些郁悴,尹苍穹拉住上官情的手腕,对他说‘你是我未过门妻子’的画面一直在他的脑中闪现,久久不愿离去。
‘归鸿楼’满室的喧哗热闹与窗前一角的僻静形成鲜明的对比,除了舒英贤、白清婉几人过去打了招呼外,没有人愿意靠近那一角,而舒白二人的‘客套’也被众人推崇为大家风范。
宇沉知看了看被长辈们缠住脱不了身的离恨天,又瞄了瞄楼中的名门正派们,淡淡地笑了笑,他不着痕迹地避过人群走到窗前,看着秦思说道,“上官公子知道‘金丝雀’的故事吗?”
秦思抬头望向这个突然的闯入者,那浅淡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暖,文雅的气韵飘逸出尘,“笼中的金丝雀吗?”
“其实主人并没有锁住那个笼子,是雀儿自己不愿离去,也许它喜欢上了这个笼子,也许它喜欢上了这个主人……”宇沉知的话越来越轻,仿佛在诉说一种推测,也仿佛在提出疑问。
吉祥如意二人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又抬头看向宇沉知;陈天涯仍然低头静静地为秦思夹菜,挑鱼刺;司徒祁颢为宇沉知斟了一杯酒,又为秦思斟了一杯酒,最后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抚着杯沿,并没有喝的打算,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良久,一直低头沉思的秦思终于叹了一口气,这口气的沉重恍如一世。他抬起头,望了望天,“如果是自己设的局,也许一生也走不出去……”
宇沉知有着些微的惊讶,一是为秦思的悟性,这么简单就参透了自己话中的含义;一是为他的执着,甘愿……
司徒祁颢转动了一下酒杯,仰头喝下,玉琼在嘴间留下一丝苦涩。
晚上,秦思住进了‘归鸿楼’的普通客房,而不是东厢的阁楼,他的左邻右舍则是武林盟主舒英贤和阎王谷谷主白清婉。
第二日当秦思下楼用早膳时看见玄一云身旁的尹苍穹一脸疲惫,满眼血丝地瞪着他,秦思有点想笑,却最终轻描淡写地转身向司徒祁颢走去。
休息了一日后所有的人都将继续赶往原郡的聚闲山庄,清晨的郊外是宁静的,就算赶上武林盛会也没有过多的商贩。
突然,‘归鸿楼’众人瞬间站了起来,警惕地看向大门外,不少人已经提剑拿刀奔了出去。离沧海、冥煌、尹苍穹、玄一云一桌人也都放下了碗筷,抬眼望向远处。
“有人来了,十三人,十三匹训练有素的汗血宝马。”说到这儿,司徒祁颢似乎想到了什么,喝着茶,轻轻笑了笑,“扬名天下的黑鹰铁骑!”
“九王府的黑鹰铁骑?”秦思微微皱了皱眉,“不是只有十二人吗?难道……”秦思‘唰’地一声站了起来,一直跟随在九王爷日宣身边驰骋沙场的黑鹰铁骑什么时候离开过主子?!
秦思转身疾步走向大门,王爷离京可不是小事,难道京城发生了变故?
片刻功夫,不远处开始尘土飞扬,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十来名黑衣盔甲,大刀长弓的男人,还有一点耀眼的银色!
银色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刹那见仿佛回到了昊天十二年那场迎接九王平叛归来的京城盛典,同样的英姿勃发,同样的傲气尊贵,同样的不可一世,同样的……,不同了,昔日的少年王爷已经成为今日令整个天朝皇室骄傲自豪的九王!
十二名黑鹰铁骑并排围住了‘归鸿楼’,他提着缰绳拿着马鞭在人群中搜索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马儿吐着粗气,来回踱着步。突然,一阵嘶鸣,高大神武的汗血宝马停在了原地,他仍然骑在马上,只是眼神穿过众人定在了一袭月白身上,那么专注,那么热烈,衬着略微疲倦狼狈的脸庞竟有一种出奇的成熟魅力。
九王,日宣。
从那个人迎着他轻蔑的目光,风流潇洒地往窗外倒出一杯酒开始,命运的齿轮就朝着既定的方向转动了……
《秦思传》(七)作者:imeros
第六十一章
“拜见九王爷!”舒英贤和白清婉等人率先跪了下去,后方的秦思和司徒祁颢也都陆续跪在了地上,脸上是一副莫测高深的神色。
九王日宣跳下马,静静地走进‘归鸿楼’,扶起地上朝思暮想的身影,一手取下对方的面具,眼神由踌躇的怀疑转变为兴奋的愉悦,“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