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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个餐厅晚上八点最为火爆,因为有精彩的节目表演。我见还可以欣赏表演也就不急着回去。有一个爵士乐队走上台开始演奏起了乐曲。他们的技术都很不错,我听了一曲又一曲,都有点舍不得走。这时,我看见窗外开始下起了雪,自己又没带伞,便觉得再不走不行了,于是起身想要离开座位。
突然,餐厅的老板走上台前不知说了什么,周围的人响起了一阵掌声。我不明所以地向聚光灯照向的地方看去,发现了一对身影,人立刻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好久没有见到他了,这一见仿佛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似乎变了好多,我只能依稀看出他是那个在白色钢琴旁弹琴的男孩。而和他一起走上舞台的人我也认得,那是伊莲。他小心翼翼地牵着伊莲的手在掌声中缓缓来到麦克风前,用法语介绍了一下自己和女伴,然后走到钢琴旁开始弹奏起了一首熟悉的曲子。
伊莲双手握着立式麦克风,开始随着节奏唱了起来:
一厢情愿
想讨个永远
这种爱恋
自艾自怨
扑朔迷离
你给的表情
捉摸不定
教我情不自禁
伊莲的声音很美,这首《新多少柔情多少泪》在异国他乡的餐厅里响起更加让人陶醉。这首歌让她诠释得如此完美,我可以轻易地察觉到她脸上患得患失的恋爱表情。站在黑暗的角落里听了一会儿,我默默地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是一片雪白,口中呵出的热气已经化成一阵白色的烟雾消散在了空中,就像从来不曾存在一样。巴黎的冬天真的很冷,凛冽的寒风似乎要将人冻成冰柱。我冒着雪在路上行走着,身边是陌生的大街和陌生的人群。他们与我擦肩而过,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这样的漠然让我在来到巴黎的第一天就开始想家了…
我用双手摩擦了一会儿身体,然后继续向前走着。抬头一看,远远地看到埃菲尔铁塔在远处矗立着。夜间的铁塔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非常浪漫,不像白天看到的那样严肃。这是一座奇妙的城市,白天和黑夜有着两种面孔。
正在发呆之际,我的头上突然笼罩上一层阴影,一仰头才发现那是一把黑色的雨伞。我奇怪地看向旁边,不知何时那双熟悉的蓝眼睛又出现在了面前。
他凝视着我,有些生涩地说:“下雪天还是撑把伞好。”
看他有点喘的样子,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我听到这句话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最后只有哭笑不得地说道:“谢谢,我住的酒店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他还想说什么,可就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只见到他的嘴唇还在轻轻地动着。我看了看四周,问道:“你的女伴还在餐厅吧?她的眼睛不方便,你快回去吧!”
这次他马上开口道:“她有管家来接,所以不必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去!”说完他没等我反应就拉着我向前走去。
我急忙拉住他说:“明明还不知道我住在哪里,你想把我带去什么地方?”
他回过头来,紧张地问道:“那么你住在哪里?”
我叹口气,告诉了他酒店的地址,然后认命地跟着他向那个方向走去。一路上,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分开太久,我们都找不到话题。我只是把继续学琴的事告诉了他。他听了也只是“嗯”了一句,没有发表更多的意见。我估计这些事老赵应该跟他提过。
当我问到他的近况时,他却只说一句“还好”就匆匆带过。我听了这么敷衍的答案有点生气,毕竟他那天打电话来把我吓的半死,现在却用句“还好”就来打发我!于是,沉默的气氛继续持续着,我甚至觉得我们是在冷战。
天上的雪花无声地落下,我觉得全世界都静得可怕。时间真是无情的东西,才不过几个月,我们却已经隔膜到了如此。我觉得有点悲哀,便加快脚步想要快点结束这段行程。
“佳音,雪天路很滑,你走慢点!”
他这句话刚说完我就踩到了一团雪中,身体整个向后倒去。不过,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那把黑色的雨伞突然像自己有了生命似的,“呼”地一下跑得老远…
他一下子把我拥在怀里。这个怀抱热烈而莽撞,还带着强烈的力量,仿佛要把我捏碎。我觉得脖子被箍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急忙挣扎道:“绫,你快放开我,我快窒息了!”
他一听终于松了一点力道,说:“对不起,我很想你…”
听到这句话,我松了口气。这个人至少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男孩,对于自己的感情总会大胆地表现出来。
耳边嗡嗡地响着,好像还在回荡着那首歌:
多少柔情多少泪
多少思念任凭风儿吹
你的暧昧耐人寻味
今世姻缘裹足不前
你的柔情我的泪
明明明了难有爱跟随
若有你陪
就是完美
东南西北随你而飞
再多付出我也愿意给
人毕竟是有着体温的动物。雪落在我们身上,我却不再觉得那么寒冷。拍拍他的背,我说道:“我也很想念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他把头埋在我的头发里,直截了当地说道:“不要!你这么狠心,说想我也一定是骗人的!”
他的口气还是那么孩子气,刚才的看到他稍微成熟的摸样原来都是幻觉?我没办法,只好任他抱了一会儿。终于,他舍得松开我去捡起雨伞,陪着我继续向前走去。接下来的时间,他开始跟我讲起了来巴黎的目的。巧合的是,他和若飞竟是来参加同一个比赛。我有点吃惊,但随即也恢复了平静。
在下雪的巴黎街头这样轻松的散步是一种享受。他撑着伞在雪中跟随着我的脚步慢慢前行的画面就像一幅优美的油画,无论过去多少时间都不能从我的记忆中将这个美丽的画面抹去…
本来还想聊些其他,但是酒店的门已经出现在了眼前,我不得不跟他说再见。他的表情似乎有点不舍,然后说了声“嗯”,可手还是没有放开我。
我不得不又说道:“我真的要走了。”
他一脸无辜地答道:“好。”然后继续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原状。
我看了看天空,提醒道:“天色太晚了,你快回去吧!”
他笑着说:“佳音是在担心我还是在赶我走?”
我知道这是他要耍赖皮的前兆,于是严肃地说道:“两样都有,不过前者多些。”
话一说完,那冰凉的手突如其来地在我的脸上滑过。我被冰得顿时后退了一步。他得意地挥了挥手说:“明天的初赛我一定可以顺利通过。”
我有些生气地转头就走,进门前,又忍不住向后看了看。他还站在原地,仿佛预料到我会回头,然后调皮地再次向我挥了挥他自以为的“幸运之手”。我赶紧走入酒店,不想再见到那张有点可恶的脸。
一到大厅才发现若飞正站在那里望着我,仿佛已经等了我很久。
我疑惑地问道:“不是要练琴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慢慢走到我面前说:“一直担心你回来没有,无法集中精神就只好在这里等了。”
我听了有些难过,于是想把遇到绫的事说给他听。可刚要开口,若飞突然伸手轻轻抚去了我头发上的雪花,说道:“下雪天容易感冒,快去休息吧!既然你回来了,我也放心了。明天还有比赛,有什么事过了明天再说吧…”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我望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感到了一阵的揪心。难道真的是“你的暧昧耐人寻味,今世姻缘裹足不前”吗…
第14章 迷情'VIP'
回到房间,我赶快洗了个澡,可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让我感到应接不暇。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幅浓墨重彩的油画,心里乱成一团,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了。为了能在法国联系家人,我开通了相关的国际服务。但是,看上面的显示却不是家里打来的。
我疑惑地接起来一听,手机里竟然传来Alina的声音。她开口就嚷道:“你这个小笨蛋,是不是跑去法国了?”
我不知道她怎么晓得我会在法国,只轻声应道:“是啊…”
她继续没好气地说道:“是跟韩若飞去的吧?你小心点他!”
Alina的语气很认真也很气愤,仿佛有什么事开不了口。我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便问道:“为什么要小心他?”
她继续说道:“你也不想想,这样好的家世和面孔的男人为什么在你之前都没有女朋友?”
这样一说,我确实从来没有听说过任何关于若飞的绯闻。我一直以为是偶像人物难以交到女朋友,可是Alina这么一说,我就有些怀疑其中是否另有隐情。为了解开疑惑,我直截了当地说:“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在办画展时听说他是个GAY,从来不亲近女色。所以你的出现让很多人吃惊。”
我听了这话,简直如遭五雷轰顶。这就像说若飞是女人一样让人难以置信。他和我的相处中总是大胆地表达他鲜活的欲望和感情,又怎么会是GAY呢?不过仔细想想,若飞虽然每次都这样说,可总像是在开玩笑,从来没有认真过。我该不该相信这话呢?
Alina见我许久不吭声,便说道:“你在巴黎可能会遇到绫,他们参加同一个比赛。两个人在你面前,你怎么选?你要是再伤害绫,我一定不会原谅你!”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整个人还愣在那里,完全无法回到现实。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Alina说的话是否在骗我?这一切的疑问现在根本无从谈起,我只有亲自去问本人才会明白。
披上件外套走上阳台,巴黎绚烂的夜景尽收眼底。雪还在下着,渐渐把城市笼罩上一片白色。我抓紧身上的衣服,抵御不了这寒冷的温度,转身想要回去。不想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何小姐,又见面了?”
我回头一看,隔壁的阳台上站着的人竟然是穿着浴袍的艾文!他依旧是那样的让人晕眩,此时手里还拿着一杯香槟,微笑着面对着我。我很吃惊会在这里遇到他,而且还住在隔壁!回过神,我平静地说道:“艾文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他继续笑着说:“来巴黎办些事务,顺便来看看绫的比赛。难道何小姐也是一样的目的?”
我知道他对我没有多少好感,便也不想太搭理他,只应道:“我来巴黎看朋友。太晚了,我先休息了。”
在我正要进入房间之际,他突然说道:“何小姐,我们明天见。”
我装作没听见就进了房间。关上落地窗,拉上窗帘,我无力地倒在了床上。巴黎虽美,可我真的好想快点回家…
第二天,我匆匆在酒店吃完早餐,然后赶去比赛场地。这个比赛便是巴黎国际钢琴大赛,它每两年举办一次,是一项在国际上很有影响力的钢琴赛事,以参赛选手众多、水平高而著称。比赛的地点正是在鼎鼎大名的巴黎歌剧院。我有幸可以观赏这么高水平的演出,应该不枉此行了。
巴黎歌剧院全名为加尼叶歌剧院(Opera de Garnier),因建筑视尼叶(Charles Garnier)而命名,以前是法国皇帝欣赏歌剧的场所。站在雄伟的歌剧院前,我真是感叹它的巧夺天工。想想学生时代学了那么多法国的革命史,总是印象模糊,真是要亲自来巴黎体会一下这个风云多变的城市才行!
若飞早已站在门口迎接我,见到我来,便兴致勃勃地拉着我的手向里走去,边走边说:“你可来了!我刚刚一直在查看里面是不是真有歌剧魅影,差点迷了路。”
他显得很兴奋,全然没有昨天晚上那样落寞的感觉。想起Alina的话,我有些胆战心惊。如果若飞这样的人是GAY的话,某种意义上算是现代女性的悲哀吧?先不管这种无聊的话题,我尽量给若飞加油鼓劲。
现场的选手已经来了很多人,各个国家的选手都有。我有点害怕再见到绫,便一直跟在若飞身边寸步不离。最后,因为要去上洗手间,我只好离开他身边。
来到洗手台前刚要洗手,我不经意地发现旁边的人竟然是伊莲!她正吃力地寻找着水龙头的开关。看她那样费力,我便抓住她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再把开关打开。
她一碰到我的手就激动地说:“是佳音姐姐吗,又见到你了!”
伊莲用手就可以识别不同的人。我被她认出来,只好不好意思地说:“是啊,你也来看比赛吗?”
她笑着说:“是的,我男朋友来参加,我来帮他加油!”
她说的男朋友难道是指绫?我听了一愣,不自觉地挣脱开了她的手。她感觉到了我的异常便紧张地询问我怎么了,我只好敷衍了几句。告别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道:“伊莲,你怎么样了?”
这声音果然是绫的!伊莲听了后,便应声出去。我突然之间慌了手脚,竟不知该怎么应对好。就在这时,伊莲竟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水渍滑倒。我见了急忙上前去扶,一时接不稳,手臂正好撞上了洗手台。
我们两个都是一阵惨叫,门外的绫听了马上打开门冲了进来。他看到伊莲和我都坐在了地上,犹豫了一会儿,先扶起了伊莲来,说:“你走路又摔跤了吗?”
我见到这样的景象,竟有些心酸,只好自己挣扎着爬起来。伊莲回头触摸到我说:“绫,是佳音姐姐救了我。佳音姐姐,刚才你好像撞到洗手台,现在没事吧?”
其实我的手肘疼得很厉害,但我还是急忙否认。三个人不好再在这里呆下去,我提议赶快出去。等到了外面,我本来想借口离开,可伊莲硬拉着我要帮我们两个人介绍:“绫,这就是我提到过的在飞机上遇到的佳音姐姐。还有,这是绫,我的忠实保镖。”
绫伸出手说:“初次见面,谢谢你帮了伊莲!”
他竟然说初次见面,神态那么冷漠,跟昨天晚上判若两人,我都快不认识他是谁了。既然这样,我赌气地说:“幸会,帮伊莲是应该的,不必道谢。”说完我根本没有要和他握手的意思,他的那只悬在空中的手只好放了下来。伊莲看不到我们之间的波涛暗涌,继续着我和她相遇时的话题。
一看时间过去了大半,若飞没见我回来一定会着急。于是,我借口匆匆告辞回去,可一转身就发现若飞已经在不远处等着我了。这样四个人碰面的场景真是尴尬,我走到若飞身边想拉着他快点离开。
谁知绫突然大步走上前招呼道:“学长,好久不见!”
若飞也上前了一步,不甘示弱地回应道:“是啊,听说了令尊的噩耗,节哀顺变!”
我有些吃惊若飞会知道这件事,跟他在一起这么久都没听他提过。似乎所有人都在对我隐瞒绫的近况,我仿佛成了最后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看着这两个人见面总是冒着强烈的火药味,我夹在中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伊莲开口道:“是若飞学长吗?你也来参加比赛!”
对了,伊莲是同一个音乐学院出来,她会认识若飞倒让我有些惊讶。若飞笑着回复道:“是的,我还带了女朋友来。不过,你们好像已经认识了。”
这一句话明明是事实却让我感到很尴尬。伊莲听了惊奇地说:“佳音姐姐是你女朋友啊!这个世界还真小。”
我知道这句话是无心的,但是却让我感到很讽刺。接着,若飞拉着我的手跟伊莲客套了一番。绫在一旁始终没有再开口。
比赛开始时,我坐在伊莲身边负责照顾她。绫和若飞则去了后台准备。
伊莲兴奋地跟我讲起了她和绫的故事。原来他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她甚至为了绫而回到中国读书。这是我所没有想到的。绫曾教过我钢琴的事不知她是否清楚?无论如何,我还是识趣地没有触动这个话题。
伊莲害羞地说:“两个月前,我去参加伯父的葬礼,绫非常伤心。我一直陪了他很久才让他恢复过来,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让我们能够在一起。”
我听了有些安心又有些内疚。在绫最痛苦的时候有伊莲陪伴,这至少不会让他那么痛苦。我跟伊莲谈得有些累了,便安静地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灯光渐渐暗淡下来,第一位选手走上舞台开始表演。我们静静聆听着,结尾时抱以掌声。一直到了绫的演奏,伊莲突然紧紧握住我的手。我轻轻安抚着她,让她放心。还好她看不见,绫一上舞台便看向我们这里。我知道他是在看着我。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他在黑压压的人群中不安地寻找着我的身影。可是这一次,我已经无法报以他微笑了。
我们互相凝视着直到伊莲问我究竟情况怎样,我不得不跟她叙述起了绫的表现。接着,他也回过神来坐到了钢琴前,开始弹奏起了曲目。这是肖邦的《玛祖卡舞曲》。
在整个钢琴音乐文献中,唯有肖邦写了大量的、闪耀着特异光彩的《玛祖卡》。绫弹得非常纯熟,钢琴犹如他身体的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