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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的女神-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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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近大门时,看到有两个女人的侧影站在那里。当中一个走开了,前来迎接她。这人是格勒尼太太。 
  “哎呀!是你。”她说:“我在想,你必定是到外面什么地方去散步了,我真希望你不至于太累。如果我早知道,你要下楼,到外面去逛逛,我会陪你到处去看看的。不过说起来,这附近也没什么可看的。” 
  “啊!我是想去逛逛。”玛柏儿说:“你知道,那些墓地和教堂。有时候,能看到让人产生好奇心的墓铭。象这类的事情,我可常做呢。我认为,此地的那座教堂是在维多利亚时代重新修复的吧!” 
  “不错,他们加上一些令人侧目的凳子。那些椅子的木料倒是上好的,很坚韧,但不够艺术化。” 
  “我希望,他们没拆掉什么有趣的东西。” 
  “不,这倒不至于。这不是一所很古老的教堂。” 
  “似乎没有很多的铜牌和铭文,或诸如此类的东西。”玛柏儿说。 
  “你对宗教方面的建筑,好象很感兴趣?” 
  “哦,我对这类事没有很深入研究。在我自己住的村子,圣玛丽梅德,许多事情就会让人联想到教堂上去。我是说,总是有许多事情的。我小时侯,是这样的情形。目前当然是有点不同了。你是在这附近长大的吗?” 
  “啊!也不完全是。我们住得不很远,约有三十里的距离,在小侯德斯。 
  我父亲是个退休的军人—炮兵少校。我们有时到此地来看我叔叔—也是来看我伯叔祖父的。以后几年我就不常到此地了。我两个姊妹在我叔叔死后搬到此地,那时我和外子仍在国外。他在四、五年前死了。” 
  “哦,我明白了。” 
  “她们渴望我到此地和她们住在一起,说真的,这似乎是最好的做法。我们在印度住了几年。我外子就是驻防在那里的时候死去的。现在的人不太了解,我们是多么想在何处—在何处落叶归根呢。” 
  “是啊!的确是这样。我完全明白了。自然你也会有这种感觉,从你家人搬到此地后,毕竟你就在此地生根了。” 
  “是啊!我一向和两个姊妹保持往来,不得不去探望她们。可是,一切情形总和一个人意想中的完全不一样。我曾在伦敦附近买下一幢小别墅,靠近汉姆顿宫廷,在那里渡过不少时日,偶尔我替伦敦的一两个慈善机关,做点事情。” 
  “你真懂得过日子。” 
  “最近我常觉得,也许我该在此地渡过更多的日子。我有点担心那两个姊妹。” 
  “担心她们的健康吗?”玛柏儿说:“这就是所谓的亲情了。尤其当她们身体有点衰弱,当亲戚的人就会担心没有人来照顾她们啦!或其他什么的。有时甚至担心对方在沐浴时摔倒,或下楼时发生意外等等。” 
  “克劳蒂的身体一向很硬朗,”格勒尼太太说:“我可以说,她人很刚强。可是,安瑟亚就不一样了,她常会发呆。她常常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是啊!有这么多使人担心的事情,的确是可悲的。” 
  “我不明白,有什么事值得安瑟亚这么担心。” 
  “也许她担心所得税,或金钱上的事情。”玛柏儿说。 
  “不,不,那些都不值得这么担心—哦,或许她过于关心这所花园了。象往日那样,一想起这所花园,她就非常忧虑,你知道—呃,花了钱,重新再把一切情形,恢复正常。克劳蒂不得不对她说,在目前不是我们能负担得起的。她常提到这些暖房,和一向种在那里的桃树、葡萄树,还有其他的一切。” 
  “还有墙上那向日草?”玛柏儿说。 
  “是啊,不错,这是值得人们怀念的一件事。向日草,多么令人迷恋的芬芳香味,多动人的名字啊!这些常使人怀念不已。还有葡萄树,小小的,一颗颗软软的葡萄。唉!呃,人们总是沉溺于回忆中。” 
  “还有那个花坛。”玛柏儿说。 
  “是啊,安瑟亚很想再有一个美丽的草本植物大花坛。目前真的不太容易做得到;也不容易在当地找到每两个星期做一次割草等事的人,我们每年都要雇请不同的公司来做。安瑟亚想要再种上大草原的草,辛浦京石竹,白色的那种。一直沿着花坛石头边缘,并在温室外面种上一株无花果树。她回忆起所有这些草木,也常谈到它们。” 
  “这梦想对你而言一定是很困难的。” 
  “呃,是啊。为了这件事,我们常常有许多争论。而克劳蒂对事情是很干脆的,所以她直截了当的给予拒绝,说她不想听到关于这类事情的任何谈话。” 
  “要让人明白道理,是很困难的,”玛柏儿说:“有时人们是应当行事坚决,或有点威严。呃,也许甚至要激烈点。我们是不应当同情的静听着说话的人抱着希望,谈着一般人认为不可能的希望。当然,这件事是很困难的。” 
  “但对我较容易。因为你知道,我又走掉了,然后再回来住下。前些日子当我刚回来时,我发觉安瑟亚打算聘请一家最贵的公司布置圆景的花匠们,重新整修这所花园,重建这些温室,这真是件可笑的事情。因为即使你种下了葡萄树,过了两三年,也不会结果实的。克劳蒂对这种事,一无所知,当她在安瑟亚书桌上,发现这件工作的估价单时,真的大感光火。她真的完全不客气了。” 
  “这么多的困难事情。”玛柏儿说。 
  这是她常常引用的一句话。 
  “明天早上,我要早点走了。”她说:“我到金波尔去查看一下,我知道,明天早上,游览车里的客人要在那里会合。九点钟时,他们会出发。” 
  “哦,是啊。我希望你不会觉得太累。” 
  “哦,我不会的,明天我们要到一个叫—慢着,它叫什么名字来着?—斯蒂宁圣玛丽。那个地方,好象不怎么远呢。路上要去参观一所有趣的教堂,和一个城堡。下午去参观一所美丽的花园,它不怎样宽广,不过有一些奇卉异花。我确实觉得,在此地有过充分休息后,会精力充沛的。如果这两天我去爬悬崖,或做其他的游览,我就会非常累的了。” 
  “呃,今天下午,你必须休息,明天才有精神。”格勒尼太太边说,边走进里面。“玛柏儿要去参观教堂呢。”她对克劳蒂说。 
  “我怕没有什么好参观的呢。”克劳蒂说:“我个人认为,这是最令人厌恶的维多利亚时代的玻璃装饰。我叔叔对这些有点天然的红蓝色玻璃,倒很欣赏呢。” 
  “那种颜色,俗里俗气。”格勒尼太太说。 
  玛柏儿决定在用过午餐后小睡一会,一直到快用晚餐时,她才加入她的女主人们。在晚餐后,她们闲聊到上床睡的时候,玛柏儿在回忆—回忆她自己在年轻时候游览过的地方,曾做过的观光旅行和偶然认识的人。 
  她疲累的上床去睡了。带着一种挫折感,因为她没有多知道些什么,可能因为再没有更多的事可让人知道的了。这就好象做一次垂钓旅行,但没钓到鱼—可能因为那里并没有鱼;也可能她不知道,是否用对了鱼饵。 
   
   






 









第十一章 意外事件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时,玛柏儿的早点便送上来了。以便她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她刚关上小手提皮箱,门上便有人急促的敲了一下,克劳蒂走进来,样子很烦恼。 
  “哦,天啊!玛柏儿小姐,楼下有个年轻人要看你呢。叫艾姆那派拉兹。 
  他是和你一起坐游览车来旅行的人。他们派他到此地。” 
  “哦,我想起他了。是个很年轻的人。” 
  “不错,样子很漂亮,头发浓密,其他方面也不错。他真的是—呃,带了些不好的消息给你。听说出了意外的事了。” 
  “出了意外?”玛柏儿瞪着眼。“你是说,那辆游览车在路上发生了车祸?有人受了伤还是什么的?” 
  “不,不是,不是那辆游览车,车子没有出事。昨天下午,在他们的旅游途径上,忽然刮起了大风。虽然我认为这和风没有什么关系,但人们似乎迷失了路。那里有一条常走的小径,你也可以爬上去,走过一处沙丘。这两条路全通到波那凡顶部的纪念塔—他们全朝那地方走去。我推测,人们彼此分散开了,实际上没有人带领和照料他们。也许,应当有个人带领他们的。斜坡突出在峭谷上,非常陡峭,人们走在上面,脚步会很不稳定。石头和石块滚下山腹,因而击中底下小径上的人。” 
  “哦,天啊!”玛柏儿说:“我真难过。谁受了伤?” 
  “一位叫邓波儿的女人,或叫什么的。” 
  “依莉莎白邓波儿,”玛柏儿说:“哦,天啊!我真难过。我和她谈过不少话呢。在游览车里,我就坐在她旁边。我想,她是一名退休女校长,一位极有名声的女校长。” 
  “当然是啦!”克劳蒂说:“我很熟悉。她在弗诺菲当女校长,一所很有名的女子学校的校长。大概是在一两年前退休下来的,现时那里的新任校长,是个有点新潮派的年轻女士。但邓波儿小姐并不很老,大约有六十岁,人很活跃,喜爱爬山和散步,和其他象这类的事。我希望她伤得不重,我还没听到什么详细情况呢。” 
  “我准备好了。”玛柏儿说:“我就下楼去看派拉兹先生。”她啪的关上皮箱。 
  克劳蒂手抓住皮箱。 
  “我替你拿。我们一起下楼吧。小心楼梯啊!” 
  玛柏儿走下楼。派拉兹正在等着她,他头发看起来,比平常还乱,穿上华美的靴子,皮短外套,鲜艳翡翠绿的裤子。 
  “真是不幸的事情,”他说,同时抓住玛柏儿的手。“呃!告诉了你这件不幸的事情。我想,我要先走了。克劳蒂小姐应该已告诉你了,邓波儿小姐出了事。我还不清楚,到底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据猜测,可能是有些石头或圆石头,从那有点险峻的斜坡滚下,击中了她,邓波儿小姐因此受到脑震荡。昨天晚上,他们不得不送她住进医院。据说她的伤势不轻呢。不论怎样,今天要做的旅行取消了。今晚我们要在此地过夜。” 
  “哦,天啊!”玛柏儿说:“我真难过。” 
  “我想,他们今天决定不继续旅行了。他们要等着看医生的报告,因此我们提议在金波尔再住一晚,把这次旅行再重新安排一下,也许我们不能一起同去格朗缪宁了。我们原想明天去的,那没什么意思,真的,他们也这么说呢。桑德朋太太一早就到医院去了,想打听情形怎样了。她在十一点时,会在金波尔和我们一起喝咖啡,或者你喜欢和我一起去,听听最新的消息。” 
  “我就同你一起去。”玛柏儿说:“立刻就去。” 
  她转过身对克劳蒂和格勒尼太太道别。 
  “谢谢你们,”她说:“你们这么好,请我在此地住两晚,我过得非常愉快。样样都这么宁静,让人满意。不幸的是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如果你喜欢再住一个晚上,”格勒尼太太说:“我认为—”她望着克劳蒂。 
  玛柏儿眼睛锐利地向旁边瞥视了一下,看到克劳蒂似乎不很赞同的样子。 
  她几乎在摇头了。虽然是这么一个小动作,没引起旁人什么注意。玛柏儿在想,她要表示意见了。 
  “我想,你重加入旅行团,会比较好些。”她说。 
  “是啊!我认为会比较好些的。”玛柏儿说:“到时候我会知道,要计划什么或如何进行,也许在某些方面,我能帮上一个忙呢。我在此地再度向你们致谢。我想,不难在金波尔租到一间房的。”她望望派拉兹。 
  “那就好。今天有几间房空了,没有客满。我想,桑德朋太太已替旅行团预定好房间,今晚在那里过夜,明天我们就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又是说再见,又是感谢。派拉兹提了玛柏儿的手提皮箱,大步走出去。 
  “就在转过弯,左面头一条街。”他说。 
  “我知道,昨天我已走过了。可怜的邓波儿小姐,我希望她受伤的不严重。” 
  “我想,她有点—”派拉兹说:“当然,你清楚医生们。他们的说法总是一样,想法也相同。当地没有别的医院—他们不得不送她到约八里远的卡尼斯镇上去。 
  不论怎样,在我们把你安顿好在旅馆里的时候,桑德朋太太会带着消息回来了。” 
  他们边说着话,已走到了那里,看到这些同车旅行的人们,全聚集在咖啡室里,在喝咖啡,吃早点。这时候,白脱纳夫妇正在说话。 
  “啊!事情发生得太惨了,”白脱纳太太说,“大家全慌乱了手脚。在我们大伙儿玩得这么快活,欣赏每件事的时候,却没想到会发生了这件事。可怜的邓波儿小姐。我总是认为,她是个很稳健的人,是吗?亨利?” 
  “确是这样,”亨利说:“的确,我真的奇怪—是啊!我们的日子不多,你知道—我们是否最好—呃,就在此地放弃这次旅行,不再继续下去?我的解释有点不清楚,我是说应等到我们确实的知道,如果你是—呃,我是说,如果这是一件预谋的事情,能令人送命的,就可能需要来一次调查了,或报警。” 
  “哦,亨利,别说得这么怕人!” 
  “我认为你太悲观了,白脱纳先生。情形不可能那么严重的。” 
  卡斯派先生用外国口音说:“是啊!不过情形好象很严重呢。昨天,当桑德朋太太在电话里,对医生说话的时候,我已听说了。情形好象很严重呢。他们说,邓波儿小姐受到严重的脑震荡,严重得很。他是一名这方面的权威,是被请来诊治她,看看能不能动手术的大夫。这真是非常不幸。” 
  “哦,天啊,”伦姆纳小姐说:“如果有何疑问的话,或者我们必须回去了。让我查看一下火车时刻表。”她转过身,对白脱纳太太说:“你知道,我是把我的猫儿们,交代好托付邻居了,如果多耽搁一天,事情就麻烦了。” 
  “啊!我们这么激动,对事情是没有益处的。”尼斯莱波透太太说:“裘纳,快把这个甜面包扔到废纸篓里去吧。你听见吗?一点也吃不下。多令人倒胃口。我不想把它剩在餐盘里,令人生出恶感。” 
  裘纳把甜面包扔掉了。她说:“派拉兹和我到外面去散一会步,没关系吧!我是说,就只到镇上去看看,光是坐在这儿,悲惨地谈着话,真没意思。而且,聊天对于事情的发展实在是爱莫能助。” 
  “你们要出去散步,真是非常聪明。”柯克小姐说。 
  “是啊!你不一道去吗?”莱斯尼波透太太还没开口,裘纳礼貌性的问。 
  柯可小姐和巴诺小姐互相望着,叹着气。 
  “草地非常滑溜呢,”巴诺小姐说:“在那湿漉漉的草上,我自己就跌过一两次。” 
  “还有那石头。”柯克小姐说:“就在转过小径的一个角落上,掉下一些小石头。有一块击中了我的肩上,很痛。” 
  分配了茶、咖啡、饼干和蛋糕,大家似乎有点疏远和不痛快。当大灾难发生时,没人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应付。每个人说出他们的意见,表示出惊异和苦痛。他们现在在等消息了,同时有点渴望游览风景,并希望在早上,能获得一些有趣味的消息。午餐要等到一点钟才上桌,他们真的觉得,坐着说同样的话,真有点沉闷。 
  柯可小姐和巴诺小姐,在听到有人说,他们是否需要买东西时,站起了身。她们需要买一两件东西,也想到邮局去买些邮票。 
  “我想寄一两张明信片,我要问一下寄到外国的邮资。”巴诺小姐说。 
  “我想配一些毛线,”柯克小姐说:“在广场另一边的那幢建筑物,好象也很有趣。” 
  “我认为,我们到外面走走,对我们会有益处的。”巴诺小姐说。 
  上校和华克太太,也站起身,对白脱纳夫妇表示,他们也可能出去走走。 
  白脱纳太太表示想去一家古董店。 
  “那不是一家道地的古董店,你不妨称它做旧货店。那里,有时候你能买到一些真正有趣的东西呢。” 
  他们成群的出去了。艾姆那派拉兹侧身挨到门口,没多加表示,跟着裘纳,一转身便不见人影。尼斯莱波透太太在后面叫她的侄女回来,说她认为坐在这张躺椅上,可能更较舒适。伦姆那小姐同意了—卡斯派先生带着一个外国护卫人员的姿态,护送这些女士们。 
  温斯德教授和玛柏儿留了下来。 
  “我认为,”温斯德对玛柏儿小姐说:“坐在旅馆外面,会比较舒服。向着街道的那面有一个大阳台,视线不错。” 
  玛柏儿谢过他,站起身。她到目前,几乎没同温斯德单独说过一句话。他带了几本学术方面的书籍,有一本是他常看的,即使在车子上也不时地在看。 
  “可是也许你要买点什么,”他说:“我是宁愿安静地等着桑德朋太太回来。我想,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彻底的检讨我们遇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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