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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脱掉我的衣服,
看着我的眼睛,一边解我的皮带。
我说:“你也要……”
他脱掉衬衫,我觉得他解皮带的时候脸红了。
一言不发。
他脱掉自己的衣服,我看着他的身体发呆,他避开我的眼神,脱掉我的裤子。
我的心在他的手指滑过我的髖部的时候,突然暴跳,好像锅里的爆米花。
他轻推把我摁倒,我们又恢复刚才的姿势,他又吻我,并加上抚摸。
我觉得难以呼吸,不知道该迎合还是抗拒,却害怕又期待。
我不知道是应该搂着他,抚摸他,或者还有别的什么?
觉得自己在肢体上的本能所表达的热情和精神上的彻底傻掉完全不匹配。
只是任他……
他用口包裹我,我说:“脏~”
我仿佛见他微微一笑。
此后的事情就全不记得。
下一个镜头就是他用手纸擦我的身体。
我说:“那那那些……?”
他说:“我不想让它们弄脏我的床。”
“所以你就……??????”
“嗯。”
“真恶心你。”我没想到这就是我在第一次和他做爱以后对他的评价。
他一愣,大笑。
37.
“我也要为你……”我说。
“我怕你咬我。”他说。这就是我在第一次申请为他做点什么的时候他的回答。
“我不会的。”我固执的坚定。
虽然我这么说,他也无奈的同意。
但是我想我大概还是因为鲁莽而让他有点不舒服。
我努力回想,觉得自己刚才可能呻吟过,其实也可能是叫。
而小丁很安静,我只好屏息听他的呼吸声来判断。
他的手握着我的肩膀,
手心的汗在我皮肤上留下潮热的感觉,和被子外面的冷风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确实真的很想咬他,很难解释为什么,或许会在那一刻觉得想占有他的全部?
我后来几乎每一次都小心的不要咬到他,但都很想。
他在某时刻要推开我,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我有点明白,拉开他的手。
但是我含着那东西的时候确实很郁闷,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虽然味道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心,但还是……
小丁抬起身子看着我,呵呵的笑,搂住我,吻我的嘴。
“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他拿了手纸擦我的嘴角。
他搂着我,我却要换个姿势,变成我搂住他,
他又微笑。然后我在他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在我怀里“啊”的叫一声,非常有趣。
38.
此后在学校的一周我过得非常痛苦,
一方面好像很多刚刚尝试性滋味的人一样不断的想着那档子事儿,
大脑中徒生出很多那时候的画面场景;
一方面我在想我是不是同性恋。
我很严肃的想这个问题,我想同性恋不是件好事。
我很明白我不接受自己是同性恋的这样可能存在的“事实”。
我偶然遇到心理学的教授,问他同性恋是不是精神病?
他说,不能这么认定,外国已经不把这个当成精神疾病了。
我说,那么是正常的?
他说,我个人觉得可以接受,但是不表明就是正常的,
至少不符合道德伦理和普遍的自然阴阳协和法则。还是应该加以心理辅导。
他抬抬眼镜看着我说:“你是?”
我赶紧说:“不是不是,谢谢您。”然后跑掉了。
我是很心慌的,我不想自己变成精神病,我也不想自己成为小丁那样的人。
如果我姑且把对他的感觉称为“爱”——其实某种程度上“占有”更合适,
那么我对他的感觉不代表我对同性的感觉,
至少我看到我们宿舍那帮人,
偶尔一晃想到如果自己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来做我和小丁做的事情、我为小丁做的事情
都是决然不可能的。
因为他们不帅?他们是不如小丁漂亮,
但现在回想起来,我后来认识的人都还远没有那些人人模狗样的正常。
处在这样焦灼的情绪里,抽了很多烟,并且开始对女朋友也动手动脚。
我想如果是性欲的问题,那么如果可以通过另一个渠道得以解决的话,没有什么不对的。
我想象得到,小丁一定没有把那天晚上当回事,不知道他肩膀上的咬痕是否还在。
在夜里一想到他在和他某个男朋友干坏事我就觉得头疼难忍。
我在那个星期里,发觉自己在心理上是蔑视小丁的身份、职业、教育程度的。
我要求自己客观的想我和他的事情,就是这样的结果,
我以后会成为品德优秀的大医院医生,而他是一个没有文化的机修工附带偷窃癖。
这种想法很残忍。但我不能当自己没有这么想过。
39.
他也没有呼过我,我也决定在他没有呼我以前绝对不会呼他。
没有什么话好讲的,我想。
我在周末走下地铁站的台阶的时候感到“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的确”不是那样的人。
我果然看到小丁站在那里,他扔给我一个打火机。
在打火的地方可以竖起一个美女图来,点燃火苗以后美女的衣服就渐渐褪去。
我心想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联产的。”他说。
“那是独联体。”我说。
他穿了那条apple牛仔裤,在我看来也非常恶心和德行。
他说:“我一会儿就走了。有人来接我。”
“哦。”
于是,在我远远的看着他上了那辆黑色的BMW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正常了。
40.
期末有一门课的大作业是画一张图,非常复杂的血管和肌肉分布。
因为我们都没有认真完成这门课的其它作业,老师就惩罚性的布置了这个图,
虽然他轻描淡写的说,你们只要画清楚关系就可以了。
可我还是耗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甚至熬了夜,把图画好。
自己看着还是非常得意的,只是右下角蹭了一点铅笔的灰。
宿舍里的其他几个人的图都是照我抄的。
图画好以后交给了学习委员。
结果期末考试考过以后,
那老师拿了名单进来说,有几个同学没有交图示作业,
一定要星期一给我,不然考试就算0分。
我根本没有注意这件事,直到念到我的名字。
我跑到老师办公室去翻一摞摞的图,没有找到我的那张,
老师说,你也不用着急,再画一张嘛。
可眼神给我的感觉却是你根本就没画,来这里装什么样子。
他拿出写着学习委员的名字的图说,你们这次他这张画的最好。
我看着看着觉得那么熟悉,他所做的,只是擦掉了我在右下角蹭上的铅灰。
晚上我给家里打电话,我妈一接电话我先听到的是交响乐的声音。
我就知道他们正在吵架。
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期末考试很忙,周末不回家了。
我妈连“哦”的那声都带着横出的怒火。
等我再回到家里的时候,他们把我屋子的门打出了一个洞,不知道他们怎么搞的。
第二个电话,我想了很久,结果呼了小丁。
我想我只等5分钟,如果5分钟之内他不回电话,我转身就走。
只有5分钟。
2分35秒。
“喂?”我听他的声音。
我把整件事告诉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他是与此无关的人,
可我就握着电话一直一直说下去,觉得委屈又难过,越来越。
最后竟然哭了。
小丁听着我说话,说:“下雪了。”我恨他轻描淡写的语调。
我想象他站在公用电话旁边:“你冷吗?”
那个公用电话从墙上开的小窗连出线来,放在外面,旁边立着路灯。
我忽然觉得冷了。
小丁说:“明天我去找你吧,我来帮你重画一张。”
“你怎么会画。”
“呵,也没有什么难的嘛。我不会你教我咯。”
我笑了,说:“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笨。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总比你一个人对付好。”
考完最后一门,我从教室里走出来就看到小丁靠在自行车上抽烟。
他只穿了夹克和衬衣,我怀疑也是单裤。
我当时穿了羽绒服,像个球似的滚过去。
“你不冷?”我问。
“有点。还好。”我借机摸了他的手背。冰凉。
把自己的手套给他。他推还给我。
争执了两下,纠缠中我握住他的手。冰凉。他微笑。我把他的手拉进我的羽绒里。
“谁是那个人?”他看着我的同学们。
“就是戴眼镜那个。”我指给他,他看了很久。
那夜,在他的小屋子里,坐在他生的炉子旁边,同坐一把椅子。
我坐在他怀里,听着外面的大风,非常暖和。
我给他讲图的事,他专注的听,台灯很小,也不够亮,我看着他的脸,睫毛上满是光。
那一刻,我想即使我真是同性恋也无所谓,我喜欢他。
他看我看着他,羞涩的笑。
他说:“好了。我明白了。我给你画好了。”
“你行吗?”
“切,上技校的时候,发动机图我给全班人画。”
我在他的床上团在被子里,躺着,看着他。他比我精细,画图干净。
我喜欢他灯下的手,带着某种不真实的感觉。
嘴唇很热,真想吻他。
等我醒来的时候,图已经画完了。
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拳打脚踢叫醒他,让他上床来睡。
他迷糊的眼睛,我给他脱衣服。
我吻他,他迷糊的笑。
从他身后搂住他,他握住我的手腕,靠在我的胳膊上。
有种温暖的感觉,我们那么靠近,甚至超过做爱的时候。
他说:“你咬我肩膀,现在还是青的。”
我说:“瞎说,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放开搂住他的双手。
“真的。”他说,一个坏笑,在我胳膊上狠狠咬下。
44.
我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小丁正看着我。
我怀疑他一夜没有睡。
他说:“我刚醒,看看你。”
他轻轻的抚摸着我拇指的疤痕。
“我算是你的什么?”他问我。
我不知道,没办法回答。
他也微笑,并没有期待我做任何回答。
他很少问问题,很少有伤感的表示。
这么多年,我经常在他面前就哭了。
可他没有。他的难过,痛苦都以一种隐忍的方式压抑下去。
不像我,要想法设法的翻出来,扩大化,折磨旁的人。
我靠在他胸口上,摁住他的伤疤,听他的心跳。
我觉得他这个晚上很难过,他的心脏告诉我。
他说:“你真的不去上班了?”
“嗯。不去。”
他“哦”了一声。
我趴到他身上,说:“就这样躺着,我要一直。”
他呵呵的笑,不说话。
我不敢问他为什么不快乐。我知道近年来他的不快乐多是和我有关。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
我也越来越怕他开口说什么。
年纪越大,说分手就越当真了。
我猜疑他经常想结束。
45.
94年的夏天是我过得最开心的夏天,放假以后什么事情都不做,
就经常和小丁混在一起。
站在车场修车的那个大坑里接吻。
很暗。
头顶上是汽车,好像已然下了地狱样的诡异。
我使劲抓住他,把手伸进他的工作服,摸他出汗光滑的身体。
热,就好像我们就在地狱里被火燎着。
他经常骑一辆28的大自行车,在前梁上带着我。
飞快的穿过车流,我耳边真的可以听到呼呼的风声。
那辆车是偷来的。
我认识了他的伙伴,一些街上的流氓,学校里的坏学生。
他们对小丁都很尊敬,有些人很小,十四五岁就在街上乱跑,
用瓜刀噗噗的砍人,斩瓜切菜一样。
对这些无所谓的人,却很畏惧小丁一个严肃的表情,一个空无一物的眼神。
我稍稍得意又觉得他们好笑。
其中有个小孩相当喜欢小丁,对他出奇的好,
买了吃的先给小丁,
买烟会特别给小丁一盒高级的。
对我又非常厌恶,说话间夹枪带棒。
我就笑着对小丁说这事,他说:“怎么可能,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
小孩的父亲是个逃犯,
晚上和一个朋友在家里喝酒,不到午夜那个人就死在他家,
天未亮他就出逃了。
那年小孩8岁。
我不久就发现小丁对这个小孩也格外的照顾,逐渐又妒忌起来。
吻小丁的时候就会在他无防备的时候狠狠咬一口。
我想我这点很女人,但没有办法。
喜欢看他疼痛的样子,我想我可能永不会看到他为我心疼为我哭,
于是只好造就他肉体上的伤害,从他极偶尔的轻叫中获得快乐。
他也不是不计较的,会在更出其不意的时候以一当十的还给我。
有时候我们俩在一起就好像两只狼,或者更凶恶的兽类。
有次在胡同的尽头没有人的地方胡闹,却被小孩看到我们正在对咬。
他直直的看着我们,一言不发。
小丁抬了头,看着他。
傍晚的时候,好多人一起吃羊肉串喝啤酒。
小孩忽然就拿了一支铁签子向我扎过来。
小丁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
小丁的一个朋友——好像机器猫里大雄那样的一个人——上来就给了小孩一个大耳光,
把他打得后退几步坐在地上,反而是小丁去拉他起来。
他摔开小丁的手,恶狠狠的说:“你这个死玻璃。”
他又目露凶光的看着我。
说完这句话,他就跑了。
小丁的手划了一个口子,蹭破了皮,我看着他流血就觉得心绞痛。
自言自语的说脏话,用二锅头擦他的伤口。
小丁就笑我,说:“你咬我的时候比这可狠多了。”
“那是我咬的,这个不一样。”
46.
小丁平时要上班,星期天才出来玩,我们一混就是一天。
有个周六的时候,我闲呆在家里,小丁呼我,叫我出来。
离平常下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
他骑车带我,到了朝内小街附近,然后拐进胡同里。
我才看到一堆人,分成两伙。
“你们要干什么?”我问。
“赛车啊。”小丁笑。
他们打了赌,如果小丁赢了,可以得到一条万宝路,
另外,对方的人请小丁一伙到东四去吃肯德鸡。
那时候,这些东西花的钱并不少,而且都是小伙子,吃得多,
用可乐和鸡块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喂饱,简直就是好大一笔钱。
小丁骑车带我,而对方的壮汉带了一个身材极其瘦小的小孩。
我说:“你不找个身材矮小的带着?那多省力。”
他说:“那我还叫你出来干嘛。”
他的朋友都笑嘻嘻的看着我,让我觉得很奇怪。
那条街非常窄,下班的时间堵得厉害,自行车扎在一起滚下来的感觉。
坡度很陡,一个人骑车上去都有点困难。更别说要在高峰时刻逆行上去。
我说:“那你多吃亏。”
“技巧问题,我要找个相信我的人才行。”小丁说。
他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我不会再推辞。
小丁后来还是赢了。但我虽然相信他也还是吓得够呛。
24路公共汽车就从我胳膊旁蹭过去。我的皮肤都感到被太阳晒过的车皮温度。
小丁竟然一点都没有减速。
结束以后,我立刻跳下车,一边深呼吸,一边对他说:
“你,你丫这个疯子!!!”
他呵呵的笑,说:“你现在知道我这帮哥们为什么都不让我带了吧。”
“原来你因为这个才找我!!”我一脚踹过去。
他更大声的笑。
要不是周围人多,我差点又和他扭打成一团。
47.
那个夏天以后,小丁就不再和他们一起了。
他笑着说:“金盆洗手,我老了。”
过了夏天,他20岁。
他的伙伴们在景山和另一伙人打了一架。
2周以后,其中几个被分别送进了工读学校和少年犯管教所。
具体的,小丁没有和我说。
只是喜欢他的那个小孩在被送走的前一天晚上,跑到他家来找他,对着他大哭了一场。
小丁非常温柔的对他说话,劝慰他,抚他脸上的泪。
他从来没有用那种语调和我说话。
他说:“他小嘛。就好像我弟弟一样。”
那天小丁给了我他家的钥匙,说如果找不到他就直接来家里吧。
此后有天,我来了,一直等他。发现院子里枣树附近的屋顶上聚集着很多猫。
你们也在等他么?
等一个人是很复杂的事情,
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怀疑,埋怨,痛恨,再到无所谓,去***。
他回来的时候,我在他的床上睡着了,我睁眼,他正洗手擦身体,身上有很多淤青。
盆里的水是微红。
我“噌”的跳起来:“你怎么搞的?”
“没什么。”
“你又打架了?????”我看着他,又急又气。
“你别这样,没什么大不了。”他声音一温和,我就安静下来。
他没有解释。我也没有追问。
当时觉得很无力的,我完全不能掌握他的想法,也不能帮他。
如果能替他打架就好了。
我为他在身上涂红花油。皮肤热热的。
我问他疼吗?他说还好。
我知道他,冷的时候说还好,痛的时候说还好,难过的时候说还好。
我搂住他。
48.
开学以后,我和我的女朋友分手了。
是她提出来的。
她说她觉得我不爱她,不在乎她,从来不为她着想。
我想了想,觉得有可能,虽然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经常想起小丁。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她的男朋友,我是学生,我是异性恋。嗯。
坚定的这么以为。
我觉得我对她,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没有特别不好。
她提出来,我还觉得有点惊讶,想了半天是不是应该挽留。
她见我沉默,却哭了。
她哭着说,其实和我在一起挺好的,只是现在遇到了更好的人,让我不要怪她。
我更惊讶了,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