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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计馆の杀人 钟表馆幽灵-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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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里面的身影而已……不,绝对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江南连连摇头。他把胸口贴到门上,再次观察室内的动静。他屏息静气,全神贯注。然而,所听到的只是外面不停的下雨声,丝毫感觉不到什么地方藏着人。
  “反正得想个办法进去再说。”瓜生向苦于无法采取下步行动的江南催促道。
  “我们两个再推门试试,如果还不行,我就从这个洞口里爬进去。”
  这是位于“旧馆”北侧的第六个资料室。
  分给河原崎润一的III号室,就是由正门门厅数起的第三个房间。以客厅为中心,这个房间与内海居住的IX号室正好处于对称的位置上。这里收集着东西方的日晷仪。
  河原崎丢下瓜生与江南离开客厅,独自回到这个房间之后——。
  他靠在入口处的门上,双手紧紧抱膝,力图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然而,他心中充满了不安、怯懦、疑心……所有这些都使他感到更加烦躁。
  那么,河原崎烦躁不安的原因何在呢?虽然想极力回想,脑子却转不过来。大脑本身无法进行顺利的思考,就像生锈的齿轮无法进行正常运转一样。
  对,就是这样——他若有所悟。最主要的原因恐怕就在于此。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停滞感,一种思维能力的丧失感。好像自己的肉体正在不断被某种东西吸去力量一般。这种感觉虽然是循序渐进的,但愈来愈加重的、纠缠不休的睡魔,使自己的无力感更加剧。而且在这种紧急事态下,自己竟整天感到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他对自己的情况也觉得烦躁不安。
  谁都知道,独自睡在这座暗藏杀人犯徘徊的时计馆里是极其危险的。但尽管心里清楚,却无法消除睡意,他感到自己处境十分危险,如果强行抗争,就会出现身体彻底崩溃的可能……。
  ……奇怪啊!
  这是怎么回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河原崎心头突然涌起一种强烈的疑惑感。不仅如此,他还被无可奈何地拖进早已编织号了的睡梦之中。
  在青白色烟雾笼罩的半意识之中,隐隐约约地出现了具有十年交情的朋友的面孔。
  瓜生民佐男。对!他的确有些反常。当河原崎在“钟摆轩”的大壁橱里发现写有“你们杀了人”的字条之后,他就觉得瓜生的样子十分奇怪。以前他那种冷静对待眼前危机的态度已荡然无存,一下表现瓜生特有的惊惶失措的狼狈相。那个……。
  这是为什么呢?那小子!
  这也许是河原崎烦躁不安的另一个原因。
  “也许元凶是我。”河原崎回忆起瓜生说这话时那种冥思苦想的表情和痛苦不堪的声音。
  “或许一切都是因为我造成的。”
  十年前的夏天——。
  瓜生说,是他们在森林里挖的陷坑。难道这就是无形中造成永远姑娘死亡的原因?那个“你们杀了人”的检举条就是指的这个吗?河原崎心里这样想着,但又觉得不大对劲。
  挖陷坑的事情自己脑子里没有印象。我没有挖过。
  那年夏天,确实与一位美丽的女孩子在森林里相遇过。虽然记不清楚了,但心中还能描绘出当时的情景。但是——。
  当时,我们几个人仅仅是把那个孩子送到家里。早纪子似乎也这样说过。至于虐待、推进陷坑之类的事全然没有印象。
  河原崎一边轻轻摇头,一边设法使自己壁面一下子陷入梦幻的深渊。他终于又开动了思维迟钝的脑筋。
  如果……。
  他作进一步的假设。
  如果瓜生讲的事确实存在的话,情况会怎样呢?十年前的夏天,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个人在森林里挖个陷坑。永远就是掉进那个陷坑而死亡的。正因为如此,现在我们才被人当作报仇的目标……。
  他依然觉得瓜生民佐男的作法可疑。
  无论谁是罪犯,如果这是其犯罪的动机的话,早纪子暂且不管,但也完全没有必要杀害渡边。他与十年前的夏天发生的事情毫不相干。罪犯应杀的人不是他——不是渡边……。
  河原崎停止了思考。后来他就栽进了一个漆黑的沉睡深渊。
  ……等到挂在房门上方墙壁上的钟敲过正午之后,河原崎的意识才开始慢慢苏醒。后来,过了好久,由于身体突然受到猛烈的冲撞,他才从沉睡中彻底醒来。
  原来他左边的头部被打了一下。正靠在门上、低着头打盹的河原崎,“哎哟”一声就倒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他耳膜里发出强烈的轰鸣,如同敲击铜啵一般,同时又听到了雨打房顶的微弱声响。他一下躺在地板上,用右手一摸脑袋,顿时感到头发滑溜溜的。
  这是——血。这是……。
  剧烈的疼痛贯穿神经。当他猛然睁开眼睛,发现手掌上沾满鲜血时,“哎呀”大叫了一声。河原崎这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是靠在里面的门上,按理不会遭到突然袭击。
  这是怎么回事呢?河原崎忍着头部的疼痛,翻身坐了起来,他背靠在墙壁上,支撑起一条腿,抬头看到了那个手持沉重圆筒形座钟而立的袭击者。
  他与自己一样穿着黑色的衣服,头上严严实实地蒙着头巾。下面是一张青白色的脸,十分阴森可怕。眼睛呈半月形,裂着大嘴冷笑……原来,他戴着一副假面具。
  也许是由于最初的突然一击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对方似乎显得惊惶失措。看到河原崎站起身来,吓得连连后腿。
  至于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眼下已来不及多加考虑了。
  “你是谁?”河原崎愤怒地喊着,开始反击。
  值得庆幸的是他头上的伤势并不严重。这不知是得益于对方的失手,还是得益于自己打盹时身体的晃动。河原崎低下头,使劲朝对方的腹部撞去。袭击者想用手中的座钟再次行凶,但动作比河原崎稍微慢了一步。钟从袭击者扬起的手中落下。钟盘上的玻璃摔得粉碎,指针飞了出去。两人扭在一起摔倒在地板上。
  河原崎拼命地压住了手脚吧嗒吧嗒乱动的袭击者。他骑在袭击者的胸上,用沾满血污的右手伸向对方的咽喉。对方痛苦不堪地喘着气。他真想这样一下子勒死他。
  河原崎右手扼住对方的咽喉,左手去摘对方戴的假面具。
  “你这个杀人犯!”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去摘。袭击者的面孔顿时暴露无遗。
  “啊,是你!”河原崎吃惊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就在这是,河原崎脑袋猛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这种疼痛与刚才的伤痛完全不同。他那疑惑不解的质问竟然变成了一声惨叫。扼住咽喉的手渐渐失去力量。对方从他的身下挣脱出来。此时,房间上方的挂钟敲响了下午一点钟。
  河原崎用手摸摸脑袋,明白了疼痛的真正原因。有一个小刀一样的东西深深地扎了进去。拔出来后才知道那是什么。原来他被扎进了一根黑色的扁平钢棍儿——刚才掉在地板上的钟表指针。拔出指针的伤口鲜血直流。全身很快失去力量,人也渐渐失去知觉。
  河原崎双手握住沾满鲜血的指针,站起身来。
  “为什么要杀我?……。”他想使出最后的力量再质问一次。然而,终未能发出声音,身体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颓然倒下。
  凶手重新戴好假面具,一边调整紊乱的呼吸,一边冷眼地看着这第四个牺牲者。他慢慢地叹了一口气,把视线转向门房旁边的挂钟。
  银色的钟摆还在均匀地摇晃,上面有两个忠实报时的黑色指针。——指针指示的时间是一点十分。
  凶手摘下墙壁上的挂钟,用力朝趴在地上的河原崎头部扔去。鲜血四溅,挂钟损坏。
  河原崎手脚稍微动了一下,似乎还有一口气。凶手见状拾起滚在地上的挂钟,再次向他头部扔去。
  瓜生与江南用力推开房门,终于进到了IX号房间里面。室内并没有发现刚才透过玻璃看到的那个黑影。对陈列柜和书架後面都作了搜索,仍是一无所获。
  如此看来,难道刚才看到的那个黑影是一种错觉?还是……。
  瓜生撂下困惑的江南,向倒在房间中央的摄影师身边跑去。他不顾衣服被血污染,就弯下腰去察看额部的伤口。然而,没有弄清对方的心脏是否还在跳动,他就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喝得太多了!”看到尸体旁边扔着的威士忌空瓶,瓜生这样说道。
  “他一定是没能来得及反抗就……但是……。”
  瓜生站起身来,把视线移向盖着尸体下半身的黑色胶卷。
  “这是什么?”
  胶卷总共有五、六卷之多。地上扔著几个圆筒形的暗盒。看来,这些胶卷是从暗盒里面抽出来的。
  这一定不是内海所为,而是罪犯干的。瓜生看了一会儿零乱的胶卷,不久便离开尸体向房间里面走去。只见墙边放著一个深色的照相机袋子,他打开看了看里面。
  “剩下的仅仅是新胶卷了。啊,看来他的两架照相机都没有了!”江南这样说著,抬头看了看正观察周围的瓜生。的确没有发现照相机。内海使用的单眼相机和小型相机似乎都不在这个房间里面。
  是罪犯拿走了吗?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处呢?
  清脆的钟声震撼了房间里的气氛。原来是挂在房门上面的钟敲响了。紧接著,外面的走廊里也传来连连钟声。
  “是一点半吧?”瓜生嘴里嘟嚷著,再次走到尸体旁边。这次他是蹲在尸体的脚下面,把手慢慢地伸向缠在一起的胶卷。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害内海先生呢?”
  “瓜生君!”江南叫道。
  “首先要弄清罪犯是怎样进入这个房间的?”
  “我知道!哎,我知道。”瓜生放下胶卷站了起来。
  “刚才您不是看到一个黑影吗?就在我们推门进来之前,那个黑影就消失了。就算那是您的错觉吧,可是,房门本来是用许多东西顶著的。罪犯是怎样进来的,又是怎样出去的呢?这不是明摆著疑问吗?”
  瓜生一边不停地梳拢蓬乱的头发,一边讲述无可争辩的事实。江南点著头,把视线再次转向室内。除了用陈列柜挡住的入口之外,这里连一个小窗户都没有,因此,房间里没有能够藏住人的地方。
  罪犯是如何进入这个房间的呢?他用携带进来的座钟杀死了摄影师,又把照相的胶卷撒到尸体上。後来,他是怎样从这里溜走的呢?
  “密室杀人”这一习惯用语在脑海里浮现。不过,刚才瓜生讲的也有道理。这个……。
  他心中还在寻找答案,一个明摆著的答案即将出现,当他想伸手去抓住它时,却由於头痛难忍受到干扰。外面的雨依然下个不停。随著雨声那微妙的强弱变化,江南忽然产生一种房间里忽明忽暗的错觉。
  江南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低头看了看气绝身亡的摄影师面部。
  内海心中充满极度恐惧和猜疑,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这似有怨气的眼睛,紧紧地盯住墙壁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用马赛克拼成的大钟盘。
  “走吧!”听到瓜生的喊声,江南才醒悟过来。
  “去通知大家。”
  两人留下许多疑问出了IX号室,正好遇上从走廊一角拐过来的小早川茂郎。当江南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时,他吓得脸都变了色,口中喃喃地问道:“内海君?这个,是在这个房间里吗?”
  “对!大约在一个小时之前,我和瓜生君在大厅里听到了叫喊声……。小早川先生,您没有听到那喊声吗?”
  小早川的房间是VII号室,与内海的房间仅仅是一室之隔。因此,他不会听不到刚才传到大厅里的惨叫声。
  “我正在睡觉。”小早川抬手擦了擦惺忪睡眼。
  “虽然觉得有些声音,但万万没有想到……,”
  “那么,现在您为什麽到这里来?”
  “刚睡醒,听到了你们的说话声。”
  “我们还是去叫另外两个人吧。”瓜生催促道。小早川向玻璃破碎的IX号室房门方向窥视,神情显得坐立不安。但他并没有想进去看看的意思。
  来到VIII号室门前,江南突然想起刚才那种奇怪的现象——房间的门是半开著的,就进去看了看。但里面没有一点儿可疑之处。无论是物品,还是靠近陈列柜的日本钟,都没有明显的变化。
  “怎麽回事?”瓜生问道。
  “没什么。”江南含糊其词地回答。他看著室内,还是觉得奇怪。
  难道是精神作用吗?房门右手与IX号室相隔的墙壁上,有一个用瓷砖马赛克组成的大钟。大钟上时针的位置似乎与以前不同了。
  “怎麽回事?谁?”听到敲门声,房间里面的新见梢提心吊胆地问道。
  “我!我是瓜生!还有江南先生和小早川先生。”
  “——瓜生先生。真是瓜生先生吗?”
  “毫无疑问。是我呀!”
  辨认出对方的音色之後,小梢打开了房门上的锁。她从门缝中露出脸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回事?”
  “内海先生被杀了。”
  听了瓜生的回答,小梢惊叫一声。她低声叫了声“不——”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小梢!”
  “讨厌!实在讨厌!已经够了!”
  “小梢!……。”
  里面再次锁上了,其动作比瓜生抓住把手早了一步。“讨厌!不要进来!”
  “冷静点,先把门打开!”
  “我不愿被杀!”
  “谁也没想杀你呀!”
  “谁能断定啊?就连瓜生先生你在想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我想什么呀?”
  “我要一直持在这里。就一个人待在这里。”
  “哎!我说呀……”
  “别管我。在弄清罪犯是谁之前,我一步也不离开这个房间。”
  “小梢!”
  瓜生握紧拳头想敲门,但又即刻停住了。他回头看了看江南和小早川,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
  “真没办法!”
  “等她冷静下来後再说吧。”江南说。如果她不想外出也不要勉强。说实话,自己也很想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瓜生再次叫门,但没有回音。所听到的仅仅是弹簧床的咯吱咯吱声和微弱的啜泣声。
  三人决定暂时离开小梢的房间,先去叫河原崎润一。
  河原崎睡觉的房间是III号室。这个房间与内海被害的IX号室离得最远。因此,不会听到刚才那种“救命”的叫喊声。无论是睡著了,还是已经醒来,他都不会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还不敢断走他不是袭击内海的罪犯。
  可是——。
  他们沿门厅向通往北面的走廊走去。门厅里扔著一些砸铁门时毁坏的钟表残骸。过了I号室和II号室,来到了要去房间前面的拐角处。这时,走在前面的瓜生轻轻地叫了一声。
  “怎麽了?”江南问。
  “那个!”
  瓜生说著,用手指向房门对面墙壁上的挂钟。那是一个俗称“双圆钟表”的挂钟,由上下两个大小不等的圆盘组成。那个大圆盘,也就是钟盘的 A 盖被打开了,里面的两个指针也都软绵绵地向前弯曲。而且——。
  “难道——”
  瓜生感到十分震惊。他嘴里嘟囔着,走到挂钟的前面。只见上面两个长短不齐的黑色指针向前突出,就像甲虫的角一样。指针上扎着一张白纸片。
  是你们杀死的!
  歪歪扭扭的文字是用红墨水写的。这与在钟摆轩大壁橱理发现的那个警告纸条完全相同。
  “润一!”
  瓜生叫喊着,变换了身体的方向,他想用身体去撞开房门。就在这时,“啊!”瓜生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等待的情景是什麽已经不难想象了。江南越过瓜生的肩膀,战战兢兢地向室内窥视。惊恐万状的小早川也站在江南後面向房间里面张望。
  “啊!……”江南低声叫道。小早川呼吸中断,一下子怔住了。
  只见河原崎润一倒在血泊之中。
  “润一!”
  瓜生幽灵似地向前伸出双手, 怎怎孽 地走进房间,扑通一声跪倒在朋友的身旁,一把抓住沾满血迹的手腕,摸一模是否还有脉搏。
  “太残酷了!这样的……。”
  趴在地上的河原崎脑後有一个很深的伤口,好像是用什么锋利的刃物扎的。而且他的头部与前三位受害者一样都是被东西砸破的。尸体旁边扔著凶器和精密机械的残骸。
  “又是钟表!”江南悚然地说。
  地上的残骸一共有两个。一个是圆筒形的座钟。造的确是摆在门厅里什么地方的。钟盘上的玻璃已经粉碎,里面的时针和分针也都掉了下来。另一个好像是这个房间墙壁上的挂钟。钟的两个指针完好无缺。所指示的时间是一点十分。但机械已经停止走动。
  江南从口袋里掏出怀表,确认了一下时间,马上就两点半了。
  “……不对!不对呀!可是。”
  瓜生一边抓著朋友的手腕连连摇头,一边声泪俱下地自言自语,就像说梦话一样。
  在大厅里——。
  江南点著香烟狠狠地抽了一口,翻开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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