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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计馆の杀人 钟表馆幽灵-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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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应当试验的数字.”说著,瓜生又朝钟盘走去,从他那紧张的神情来看,不像是随便想出的数字。江南向旁边退让一步,全神注视瓜生抓住时针的右手。
  “你还记得到‘钟摆轩’时我发现的那张照片吗?”瓜生说著便把针向右拨到VIII的位置。
  “照片?就是音乐盒里放的那张吗?”
  “对。就是永远和由季弥姐弟的合影。那照片背面写著日期……”
  “啊!”江南拍了一下手,“对呀!”
  瓜生又把针向左退回,当它的尖一到达V处时,墙上发出了轻微的金属声。
  “成功啦!”瓜生欢呼起来。
  VIII—V——八月五日,永远的生日。
  以钟盘为中心,一个宽一公尺高不足二公尺的长方形龟裂出现了。通往邻室的暗门,到底还是在这里。门的台缝,正好由磁砖的接缝巧妙地掩盖起来。
  门无声地向对面打开。不一会儿,内海的尸体,出现在他俩眼前。两间相连的房间壁上的钟,几乎同时敲响了夜十一点。
  新见梢打开一个门缝,偷偷向外张望。
  昏暗的灯光之下,走廊上没有一个人影。她又小心地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听到的只是打在屋顶的雨声和轻轻走动的钟表声。瓜生他们都到哪儿去了呢?
  刚才还隐约听见人们说话的声音,好像是瓜生他们在大厅里交谈。谈的内容听不清楚,只是时而有只言片语传到耳中。她非常关心他们交谈的内容,但却没有勇气走出房间。
  她趴到床上,拚命想睡觉,可是怎度也睡不著,刚才瓜生来叫自己的时候—是那么困,现在却没了睡意。各种思绪在脑中翻滚,一会儿是瓜生的叫声——内海被杀了!一会儿是头破血流的渡边和早纪子;一会儿又是奸笑着的假面杀人者。她被恐怖折磨着,几乎丧失了理智。她裹在脏毛毯里浑身不住地颤抖。
  她刚才朝瓜生喊的“我一步也不离开这屋子”的确是心里话。
  她觉得肯定有人发疯了,也许不只一个人。杀人者并没有正当的理由,只是想要把我们都杀死。他的发疯可能是这座房子造成的,是住在这里的恶鬼作祟。瓜生断定招魂都是骗术,这是错误的。一定是第一天晚上光明寺美琴唤出的那个女鬼附了人体。
  我谁也不能相信,瓜生、河原崎、江南、小早川,都不可信。说不定留下来的人全部被鬼缠上了。可以相信的只有死去的人——早纪子和渡边。
  她已决定,不菅别人怎么劝说,都不走出这间屋子。但是,现在她才发现,一直被关在这里,直到二日下午六点,大门打开为止。这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一直不吃东西,她倒可以忍受,尽管一天多没进食物,她也没有贪欲,远也许算是幸运。可是现在嘴里却渴得要命。又加上克制不住的生理要求小便。小肚子憋得鼓鼓的,实在忍受不了啦,如果在这屋里解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个年轻姑娘的理性,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自已这么做。
  厕所和自己的房间在同一排上,走上走廊左手第二间就是。中间只隔著早纪子尸体所在的房间。距离并不算远。如果快点小便完,还可以去厨房弄一点水来。
  恐怖使她的心紧缩成一团,她咬著牙壮起胆子,轻轻溜到走廊上。她站住,重又竖起耳朵。既没有谈话声,也没有人影,好像谁都不在大厅。
  她被尿意紧催著,朝厕所跑去。中途穿过大厅,还是没有任何人,只有盖著黄色毛毯的渡边尸体进入视线。她彷佛觉得尸体马上就要站起来,就像电影中的恶鬼一样。她赶快移开了视线。
  上完厕所,她又悄悄回到走廊上。就在这时,她看见自己刚刚离开的寝室门半开著。她差一点叫出声来,赶快捂住了嘴。
  难道我刚才没有关上门吗?她问自己。她觉得似乎是忘了关门,可是……
  到底关了没有呢?仅仅几分钟之前的事情怎么就想不起来呢?她焦急起来。如果是自已忘了关门,倒也不要紧。但是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是在自己去厕所的时候,有人打开了门。到底是谁呢?处于什么目的?
  疑云一出现,就无法止住。但是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对,是我没有关门。”她设法说服自己,然后又开始走起来。
  肯定是没关门,一定是!
  她再次穿过大厅,极力扭头不看渡边的尸体,又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竖起耳朵。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什么也没有……正在这时,“咔当!”一声物体的巨响,吓得小梢一身冷汗。
  “是谁?”她觉得声音是在前边。前边从那开著的门里传来……
  有人。就在屋里!
  顿时她汗毛倒竖,毛骨悚然,她想大声喊叫,又想哭,站在走廊正中一动不敢动。
  这时,就在身旁,又突然响起一声巨响,她“啊”地尖叫一声,跳起来就跑。
  那声音实际是墙上的挂钟,在她刚刚看清挂钟指针指在十一点时,顿时走廊与大厅内所有的钟表一齐响起来,那声音响彻四方,完全压过了外面的雨声,新见梢感觉这是一种空前的暴力,她甚至产生了幻觉,感觉整座房子都发疯了。
  “讨厌!”
  她拚命用双手捂住耳朵,不住摇头。
  “别响了,别响了!”她大叫起来。
  正在此时,从她开著的寝室里,突然跑出一个黑色的人影。小梢顾不得去看那人是谁,她立即断定是“凶手”。她嘶哑地惊叫一声,立刻又跑起来。
  “哎——”背後有人喊,是熟悉的粗的男人声,但是此时已顾不得考虑他是什么人,“哎——你别跑!”
  她不敢回头。只有一个念头:他是凶手。他是来杀我的,来杀我的。
  她拚命快跑。快跑,不跑就要被杀!这个念头已经占据了一切。她不顾一切地乱跑,全然不知跑向何方。一次次踩在“灵袍”上,几乎跌倒,她扔掉了碍事的拖鞋,跑上了一条长长的两侧挂着许多钟表隧道式的走廊。
  最后,她发现自己进了一间屋子。她关上门,一边扭上把手,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看来没有追上来,那凶手放过我了?灾难过去了吧?
  她的心仍在怦怦地狂跳不止,不只是胸部,似乎手、脚、脖子、头,身体的所有部位都发出咚咚的脉搏声。过了一会儿稍稍平静下来之后,她裁看清这间房子的情景。
  这是一间从来没见过的屋子。屋子正中放着一个大床,床顶上有很华丽的幔帐。四周摆着各种高级家具,有豪华的写字台,装饰柜,……不知为什么,颜色都很陈旧,看上去,整个像一座中世纪的遗迹。接着看到的是地上银白色的地毯,是脚下已经砸毁的座钟和它四周点点滴滴发黑的血迹。
  啊,这里是——,新见梢到此才明白,自己不顾一切逃进来的竟是“钟摆轩”的寝室!
  她并未感到奇怪和恐怖,这屋中有着一种异样的寂静。外面的雨声似乎也小了许多。这时,她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身体正在轻轻地离开大地向上升起。
  她又慢慢环视室内,床的对面有个轮椅,挨着轮椅,它的右后方露出的——
  那是两扇小门,门正开着。这是个挂衣服的大壁橱吗?啊,这就是装着染上血的结婚礼服的橱子吧?是昨天江南和小早川寻找失踪的招魂师时发现的那个。
  新见梢一下离开身后的门,朝衣橱走去。她迷迷糊糊,好像闯入了别人的梦境。现实越来越淡薄,同时,刚才的那种剧烈的恐怖心情也淡薄起来。
  她像一个被人用线牵着的木偶,一步步走入衣橱之中,不一会儿就看见了那件带血的结婚礼服。
  这……
  这就是十年前自杀的姑娘——永远的衣服。她一直盼望在十六岁时穿上这件礼服。结果未能如愿,离开了人世。
  小梢想继续往前走,猛然间停了下来。
  “不能靠近它!”她的心在说话,如果这座宅院真是抱恨死去的少女鬼魂的住宅,这里不正是心脏部分吗?想到此她突然一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想赶快躲开这件衣服,正要转身回去,一下看见橱内左侧后方有一个开着的洞口。洞口隐蔽在挂着的大堆衣服的后边。
  这地方怎么会有洞?
  她忘记了心中“不能靠近”的警告,一边躲着那件血染的衣服,一边战战兢兢靠近了洞口。
  这是一个正方形洞口,每边有七、八十公分长,洞中露出微弱的灯光,她伸进去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里面竟是陡直的台阶!台阶一直伸向地下。
  这……
  她愣住了。
  这是地下室的入口?于是她想起刚才自己关在屋里时,听到的瓜生等人的说法,他们提到了“暗门”“秘密通道”之类词句。当时弄不清他们在说什么。那麽也许这就是……
  可以从这里逃出去!小梢立刻想到这点。这正是连结宅院内外的秘密通道!当时瓜生他们是在猜测这个宅院内可能存在着逃得出去的秘密通道。肯定是这样。
  果真如此,自已就能逃出去了,也许会得救。只要能够从这里出去。
  新见梢已来不及考虑:为什麽会有这种通道?为什麽通道现在开著?是什么人打开的?她什麽也没想,一直走下了台阶。
  走完台阶,果然看到了长长的笔直隧道,隧道的顶棚与左右的墙面以及脚下的路面,都是水泥结构,水泥面上没有任何覆盖,脏兮兮,湿漉漉,充满潮气。通道宽有一公尺,略高过她的身材,大概高度为一点六公尺左右。一个人可以不费力气地走过去。
  借着顶棚上一个个相距不远的微弱灯光,小梢在通道上快跑起来。雨声已听不到,只有自已光脚踏在地上的脚步声和粗大的喘息声回荡在隧道内,也包围著自己。
  不知道跑多远,当到达通道的另一头时,又看见一个和刚才一样的台阶,台阶通到上边。
  她拚命爬上去。出口有个盖子,关得很紧,她看见一个把手,一扭,锁响了一下,好像打开了。可是她便出浑身的力量去推,也没有扶起来。她有些绝望了。手的力量一放松,不料那盖子“吱”地一声响,反倒轻轻地自动降下来。
  她走近一间漆黑的屋子,又听到了雨声,怒号的狂风似乎就在身边。
  过了一会儿,眼睛已习惯黑暗,靠着刚才走出来的台阶的光亮,勉强看出屋内的情形。
  这里,四面墙壁全由石头砌成,屋子很小,地上一排放著三个石头箱子,好像是棺材。
  这是什麽地方?
  她慌乱地四处张望,好不容易在左边的墙上找到了出口的门,她迅速跑过去,摸索门的把手,一边祈祷着“千万别上锁”,一边用力去扭。
  门终于开了,雨声又大起来,微温的风吹起她的头发。
  “啊,得救了!”她刚想跨出去,就在此时,“哎?!”她不由得惊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手还握著门把,惊愕地瞪著眼睛。她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刹那间,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疯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
  她呆住了。正在此时,在她的背後,一个黑影悄悄地走上来,和她一样,穿著黑色的灵袍,脸上戴著青白色的假面具——杀人者的影子。
  戴著白色手套的手,由後边抓住了新见梢的脖子。她惊恐万状,拚命去掰开那双手。黑影用力把她拉倒在地,她仰面跌倒,黑影压在身上,便用力掐紧她的喉咙。
  为什么?
  她不能呼吸,失去抵抗的力气,她已意识到即将死去。但是,她依旧瞪著惊恐的眼睛,思考著: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疑问终於未能解开,不久,小梢便沉入了死亡的深渊。
  江南和瓜生摸索出VIII—V的组合数字,成功地打开了VIII号与IX号室连接的暗门之后,他们又逐个去打开各屋中同样的门。
  第一个打开的是死去的内海的IX号室墙上的钟盘。幸运的是密码照旧。只用了几秒钟这个门便打开了。IX号室与隔壁的X号室也是相通的。
  “这下可以抓住罪犯的行踪了。”瓜生说,“罪犯为了进入内海紧闭的房间,首先潜入隔壁的VIII号室,使用暗门进去之后,进行杀人。然后,就在罪犯处理照相机底片时,我们听见喊声跑来了。门打不开,我们在门外忙乱了好一阵,趁此空隙,罪犯拿着两架相机跑了。他是从对面的暗门逃入了X号室的,而且罪犯没有忘记关好刚才进来的门,把时针位置打乱。这些动作顶多花上几秒钟就可以完成。”
  “那么为什么罪犯不从原先进来的门退出去呢?”
  听江南这么一问,瓜生马上不以为然地说,“那当然了,因为VIII号室是你的房间,又距大厅很近,所以只有朝相反的方向逃跑,才不至于被发现。这不是很明显吗?那边对着的走廊又通不过去,我们不可能由那边过来。”
  由X号室到XI号室,又由XI号到XII号室,门一个个地打开了。不过,最边上的XII号室的后墙上虽然也有同样的大钟盘,但试了试却打不开。看来这半边没有暗门。
  “要是能打开这个,就可以到外面了,怎么打不开呢?”瓜生觉得非常遗憾。
  “大概不那么容易吧。”
  两人从XII号室的正门走到走廊上,走廊在此处向北拐了一个直角。照直走了一会儿,就通不过去了。在顼头的墙上也和各屋一样,有个一模一样的大钟盘。
  “这个墙能打开吧。”瓜生指着它说,“从位置来看,这墙的后面就是门厅了。门厅上也有个马赛克的大钟,你还记得吧。”
  “噢,是有。”
  “我想那正是这个钟的背后。”
  这时,江南想起刚来那天瓜生绘制的旧馆平面图来。他记得在此处的背面,即北侧门厅的墙上,确实有个大钟盘,说不走上边也有同样的暗门。
  两个人沿着走廊,走到顶头的墙前,瓜生扭动指针,锁自动打开,“墙”向北面打开。
  “果然是有!”瓜生说着,小心翼翼地把头向外仲去。
  “我们看到内海的尸体,不知所措地忙乱之际,罪犯就从这里逃到了门厅,然后接着又去杀了润一。走,江南,抓紧时间,赶快去看对面那边各屋的情况。”
  瓜生斜穿过撒满破碎钟表的门厅,朝北面拐进去的门廊走去,看了看门上贴着的三条胶贴带子,这里没有变化。
  两人走进I号室,这是瓜生在第一天晚上住过的房间。
  瓜生推测过这里可能是古峨的书房。果然里边没有摆放其他资料室的那些旧式钟表复制品,只有大写字台和书架。书架几乎占据了大部分墙壁,但是全部空着。可能那些书都已搬到新馆去了。
  “相机!”
  刚一跨进室内,瓜生立即看见了它。从内海身边消失的两架相机,正扔在房间的左角里。
  “正像我猜想的那样,你看,两卷底片全都拉出来了”。
  两卷打开了的底片和镜头,闪光灯,里盖等等都离开机体,扔在一边。
  “罪犯可能认为逃到这里已经安全了。”瓜生走近毁坏的相机,“看起来他是取出底片之后,又故意把相机摔在地上的哦,不,可能他是不知道怎样打开相机取出底片来,他以为把相机砸坏反而来得简单。不过,也太粗野了,连电池都摔出来了。”
  这房间的两侧墙上也都有磁砖马赛克大钟,门口左手的钟,和XII号室的相同,也是打不开。而右侧的墙和II号室相邻,它上面的钟用VII—V密码也打开了。
  他们由渡边用的II号室到河原崎被杀的III号室,再到下一个相邻的IIII号室,一个个走过去,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到达最顶端的VI号室。这间屋子靠外一侧的墙壁,也和XII号是及I号室一样,都打不开。屋里面摆满各种琢磨精雕细琢的古老立式座钟。离开这
  个屋子之后,两个人又走上走廊。走廊由此斜着拐下去,又走了几公尺,就过不去了。正像江南记忆的那样,这个堵住路的墙上,也有马赛克的大钟。瓜生照例走上去,不久又打开了这个暗门。由此等出去一看,这里正处在通向“钟摆轩”的那条长廊的中间部位。
  “那么,”瓜生疲惫地靠在走廊的樯上说,“暗门到此差不多全露出来了。”说着朝墙上挂着的一个钟看了看。
  “还剩下十八个小时多一点。”他嘟嚷着,又不由得叹息起来。
  江南无意中掏出口袋内的怀表,十一点十五分,走廊里所有的钟也都指着这个时刻。
  “我们就这么等十八个小时,还是主动出击寻找罪犯呢?大门既然不曾开过,罪犯肯定还在旧馆里面。还是……”这时瓜生把手捂在嘴上,打了个大呵欠。
  “逃跑的方法还有一个,我刚想出来的,咱们试试怎么样?”
  “什么方法?”
  “放火呀!把大厅的天窗打破,点着那里的家具,点起呼救狼烟。”
  江南点了点头说:“不错。”但又说,“可是,伊波能顺利看到这火吗?外面下着雨,又是半夜里,而且附近没有其他住户。”
  “至少比干等着要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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