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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计馆の杀人 钟表馆幽灵-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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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真是……” 早纪子小声嘀咕,她的视线转移向桌子中央,转移到正在转动的指针的中心处,她缓缓地摇摇头,说:“那小姑娘不可能自杀!”
  瓜生的表情极为惊诧,河原崎的神色也同样。这一切,江南看在眼里,于是问道:“樫小姐,刚才提到的那个小姑娘,你们认识她吗?” 樫早纪子微微点头,眼神依旧注视着同一个方向,回答说:“我觉得认识她。”
  “你的意思是说见过她?啊,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在出租汽车里,你好像说以前曾 来过这一带。就是那时见到的吗?”
  “嗯,可能是在森林里玩的时候见到的。”
  “瓜生君他们也和你们在一起吗?”
  “这我可不记得了。”河原崎用手搔着下巴,说:“如果民佐男和早纪子这么说,那就肯定是有这么回事!”
  “我也记得不很清楚呀!”瓜生说,“反正那是在十年前,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当时的事,就像一张没有对准焦距,照得一片模糊的相片一样。不过,那儿确实有个小姑娘来 的!”
  “我也一样,并不是对每一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真糟糕!”河原崎用力耸了一下肩膀,说,“我脑子可能不好用啦,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只记得见到过这所房子。”
  “你能从头说给我听听吗?”江南对早纪子说,“十年前的夏天,你们学校不是举行了一次夏令营活动吗?并且你们在这附近的森林里玩的时候,碰到过一个小女孩。然后又怎样了?你怎么知道那个小女孩的名字叫永远呢?”
  “因为那个小姑娘就是这一家的孩子嘛!”早纪子以追忆的语气回答说。往事逐渐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
  “当时宅院里还没有那座钟塔,只有这边的房子,我们领着在森林中碰到的小孩,来到这宅院里。”
  “你是说你们几个人一块儿到这儿来了?”
  “嗯!”
  “然后呢?”
  “好像还见到了他们家里的人。但我们没有进屋。”
  “见到谁了?是她父亲古峨伦典吧?”
  “或许是他。不过,在脑子里留下印象的是那个男孩子。”
  “男孩?啊——” 江南回想起当少年古峨由季弥出现在“新馆”大厅之后,早纪子和瓜生之间的一段对 话—— “你是说那小男孩就是这个叫由季弥的少年?”
  “我觉得象他。” 早纪子也不太肯定,不住用手抚弄着长发。 “把小女孩送到这个宅院的时候,好像在前院还是什么地方,看到一个小男孩,特别可爱,所以——”
  “你说的有道理。”
  “嗯——,江南先生!” 渡边一直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这时颇为客气地插话说:“依我看,我们不妨先把回忆暂时放一边,现在主要问题是那个女孩怎么死的。如果 出没在这所房子的幽魂,确实是十年前死去的女孩,那么她到底是为什么死的?干嘛要化作冤魂而出现呢?”
  “这个问题和那少年也有关系,”瓜生说,“江南,还记得当时那少年对伊波女士讲 的话吧?”
  “啊——,记得。” 江南对此也一直迷惑不解。瓜生微微皱着眉头说:“那少年当时问:‘姐姐在哪儿?’他所说的姐姐就是指永远吧?他姐姐老早已死去 ,可是照他说话的口气,仿佛姐姐还或者似的,而伊波女士似乎也附和着他的说法。”
  “从当时小早川先生的表现看,他可能多少了解一些有关情况。” 小早川回到大厅,是在室内钟表纷纷敲完十一点钟之后。当时小梢应瓜生的要求,又去沏了一杯红茶,一直默不做声地擦拭照相机的内海,不知从哪儿弄出一瓶威士忌,正要开盖的时候,小早川张开大嘴巴,打着呵欠,从北门走了进来。
  “哎哟,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带进来了!” 他发现酒瓶后说道。内海有点尴尬,摸着胡须说:“放在器材袋里。这——”
  “好滑头呀!规定不准带‘不洁之物’的嘛!”
  “是。”
  “算了。只要不被光明寺女士发现,少喝点没关系。”
  “太好啦!小早川先生也喝点吗?”
  “当然啰!”小早川哈哈大笑起来,说,“老实说,在食品箱里还藏着三瓶呢!还有易拉罐啤酒咧!”
  嗜酒如命的男人们,气味相投。他们掺完水后便喝起来。不用说,江南也被拉了进去 。 这时,江南向小早川询问了他刚才和瓜生议论的问题。
  “噢,那个少年啊。”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就把酒一饮而尽,接着说道,“那孩子好像这儿有点问题!”
  “您说这儿?”江南吃惊地反问道,“是神经有毛病吗?”
  “嗯,是这么回事!”喝得满脸通红的小早川点着头说,“你们没有看出来?”
  “嗯。不过听您这么一说,他的眼神确实好像不是看着现实世界。那么,请问他当时喊‘姐姐’是怎么回事呢?”
  “听说他总是认为死去的姐姐至今还活着,他对此一直深信不疑。”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胎里带来的?”
  “详细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好像不是弱智之类。听说他原是古峨伦典的堂弟的儿子 ,生下后不久,父母双亡,后来由古峨家收养。”
  “这么说是养子啦?”
  “好像似的。问题还得回到十年前去。他姐姐永远死后第二年,古峨伦典也死了。好像从那时开始,他的精神变得不正常起来了。” “还听说他家曾连续死过数人,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那是这样——” “喂,喂,别再谈这些问题啦!” 内海半路插了进来。他“啊!”的一声打了个大呵欠,又倒了杯掺水酒,说道:“大家马上就得各自回屋睡觉,如此毫无顾忌地谈论这些问题,幽灵会找上门的呀! ”
  虽然酒精已开始起作用,但他的面孔仍然现出胆怯的样子。小早川面带苦笑,说道:“说得对!有没有什么助酒兴的话题呀?”
  “对呀!这才好哪!”内海啜了一小口酒说道,“要不,咱们在这儿拍一张照片,留作纪念吧!”
  除单眼相机外,他还带来一架全自动小照相机。他说着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小照相机 进行了拍照。另一方面—— “你们知道这样一个故事吗?”
  在桌对面的坐位上,瓜生和两个低年级学生滔滔不绝地在说什么。
  “钟盘上有个很怪的罗马数字。这是因为什么呢?”
  “是指‘IIII’字吧?”渡边说。
  旁边的小梢不知其故,问道:“四又怎么啦,有什么怪的?” “那是个错字!”渡边说着,指了指桌面下的钟盘说,“瞧,这也一样,平常的罗马数字是不这样写的!”
  “噢,真的。” 江南听到他们议论,也注意观看玻璃板下的钟盘。四点钟的为止上标着“IIII”。罗马字的四,一般写“IV”。这一点,他先前就已发现,但没当作问题提出来。因为他很自 然地认为钟盘上为读起来方便才写成“IIII”的。 渡边也是这种看法,他用手捏着自己那 肿车牟本保问说:“不是这么回事吗?难道还有别的什么意思?”
  “一种说法是——我先用这么个附加语。”瓜生笑眯眯地开始了解释,“十四实际中 叶,法国有个叫夏洛尔五世的国王,他让人在巴黎宫殿的高塔上安装钟表。当时正值欧洲 各地兴起安装钟塔的初期阶段。那只钟盘上最初使用的是正确的罗马数字‘IV’,可是国 王看到了这个字,大为光火。”
  “为什么呢?” “你想,罗马数字的‘IV’是以‘V’上减掉个‘I’字的意思吧。所以国王发脾气说 ,怎么能从五世的五上减下一个一来呢!于是硬把‘IV’字改成了‘IIII’字。” 桌子对面的几个人,接着这个故事开始大谈有关钟表的各种知识来了。看来瓜生这个 青年不仅在超自然现象方面,在其他各领域也具有很丰富的知识。 江南心想好像在哪儿见过和他性格作风极为相象的人。他略经思考,终于想起这个人是谁。在大学时代,参加推理小学研究会的同学中,有这么一个男同学来的…… 随着醉意渐浓,他的思绪离开了现实,一股劲儿地飘向遥远的过去。接着在朦胧之中 ,他又记起发生在三年前的那椿从不愿提起的事件,这段回忆如同黑云笼罩在心头。他不 觉浑身一阵颤栗。 当所有钟一起敲响午夜零点的时候,他们离开大厅,回到各自的“寝室”。
  睡眠被惊扰的直接原因是墙壁上的钟于凌晨三点,当当当地响起来。他在一片漆黑中 睁开眼睛,一瞬间由于无边的黑暗而不知所措 朦胧的意识捕捉到响声的余韵,于是他记起了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时计宅院“旧馆”中的一间资料室,房门上标着“VIII”号。 江南孝明拨开盖在身上的毛毯,懒洋洋地抬起上半身。下腹部憋着一股相当强烈的尿 意。这也是他醒来的原因之一。
  他站起身,用手摸着墙壁,费了好大工夫才找到电灯开关。可能是睡前饮酒的关系,两条腿完全不听使唤。脑子里好像罩了一层浓重的云雾。
  室内亮起灯光,他擦拭着模糊不清的眼睛,瞧了一下整个房间。 这是个正方形的屋子。房门上镶嵌着一块椭圆形的暗玻璃,四面墙壁装饰着漂亮的伊 斯兰风格的瓷砖马赛克。室内没有窗户。靠里边的墙根立着高大的书架,架上摆满文献资 料,余下的空间排列着数行带玻璃门的陈列柜,也有直接固定在墙面上的挂柜,这是专为 挂钟设计的。 在左右两面墙壁的空余部分,设计了别致有趣的图案。使用不同颜色的马赛克组成了几个直径一公尺左右的钟盘。各个钟盘上一律安装着一根时针。但是钟盘内部似乎没有驱 动装置。或许纯粹是一种装饰。这么说来,好像门厅和走廊的墙壁上,也有好多处装饰了 瓷砖马赛克钟盘。 室内走动的钟表只有一个,挂在门旁的墙上,刚才敲响的就是它。而收藏在陈列柜中 的钟表,没有一只是转动的。
  而且这八号房间收藏的钟表,清一色是江户时代的和式钟表,所以即便转动,对现代人来说也毫无用处。当时的日本钟表,和现在的完全不同,那是为适应不同计时制度,按照“不定时法”制造出来的特殊玩意儿。
  江南晃动着沉重的头,拿起放在枕边的怀表。那是一块形状奇特的表,在正三角形的 表壳上镶了一个三角形表盘。它和有名的“共济会三角表”表盘的天和地正好相反,就是说它是个倒三角形表盘。 按照光明寺美琴的要求,他将自己最喜欢的怀表留在了“新馆”。但是一旦没有它,他总感到心中不安。尽管这所房子里到处是钟表,每当想知道时间,还是要先摸自己的口 袋。由于总感到心中不踏实,他边在散会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大厅装饰柜里“借用” 了这只怀表。 毫无疑问,他清楚地记得纱世子的话——不要乱动馆内的钟表。但是他觉得只要不乱 弄乱拨是不会轻易损坏的。同时,这表本来就是这里的东西,即使被美琴发现,恐怕也不 能说是“不洁之物”吧。他认定这个道理之后,加上酒后的蛮劲儿,便毅然采取了这一行 动。 江南看了一下时间,正好是三点五分,便 ∫』位 走出房间。 走廊里灯光昏暗。他在褐色地毯上走着,但睡意未消,脑海里依旧一片朦胧,两腿每 走一步都要打晃。他一只手扶着墙壁,沿着弯弯曲曲的走廊一步一步地前行。不一会儿来 到一条宽大笔直的走廊,由此一直走去,便是中央大厅。 大厅的彩色吊灯已熄灭。他借着从走廊照进的灯光,从屋子中间横穿过去。桌上杯盘 狼藉,在一片昏黑和静寂中,只有那些钟表不停地转动,发出轻轻的声音。 厕所是在穿过大厅,进入北侧通道,然后向右拐的地方。江南上完厕所,依旧踏着轻 飘飘的步子来到走廊。这时,他突然停住脚步。他听到一种物体的轻微摩擦声,这声音显 然和各处传来的钟表机器声不同。 顿时,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剧烈收缩。 他觉得自己并非那种胆小如鼠的人,但现在情况不同,正当深更半夜,突然听到这般 声音,不可能心静如常。“幽灵”二字从他心头掠过。 间隔一个短时间,又听到同样的声响,像是开门声。他没有回大厅,直接向左边走去。因为他觉得那声音好像来自和大厅相反的方向。可 是要说房间,那儿似乎只有光明寺美琴“卧室”呀! 江南来到她房间前边的拐角处,偷偷地往那儿窥视片刻。在昏黑的灯光下,突然闪出 一个漆黑的影子。是人的背影。他刚想到可能是她,那黑影便消失在通道尽头折向左斜方向的走廊里了。江南跟随人影走去。此刻他并没有明确地抱着“跟踪”的目的。他依然非常困倦,两腿打晃,不仅如此,他甚至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处于麻痹状态的意 识领域,大部分已被其他什么人占去似的。
  走廊斜着拐过去之后,一直通向黑沉沉的前方。刚才的人影隐隐约约出现在暗处。那人并不去点灯,轻手轻脚径直往尽头走去。一种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很明显,这是光明寺美琴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 这种时候,她一个人去那儿干嘛呢?走廊尽头只有“钟摆轩”,而且上着锁…… 此时,他突然醒悟到—— 招魂会结束时,从大厅装饰柜后找到的那把钥匙,说不定就是“钟摆轩”的备用钥匙 。
  那人影消逝在黑暗中。
  当江南刚要跨进走廊时,从挂在两边墙上的钟表滴答声中,传 来轻轻的金属响声。接着“吱——”地响起了开门声。 江南心想:那把钥匙果然是……。于是他加快了步伐,好几次踩到拖在地面上的“灵 袍”长摆,每次都差一点绊倒。
  前面一片漆黑,突然出现一道亮光,好像从“钟摆轩”的门缝泻出的。 江南来到屋前的小门厅,将身体靠近门,一边探听里边的动静,同时轻轻转动把手。但是转不动。可能从里边又将门锁上。
  就在这时,门里传来说话声。像是美琴的声音,但听不清说些什么。 江南把耳朵紧贴在门上。
  “……为什么……” 仍然听不清楚。只能捕捉到两三个词儿。听那语气像是在跟另外一个人说话。
  “……你说什么?……” 突然话声中断,随即响起像是东西被打碎的巨大响声。紧接着连续发出似乎是什么人 倒地的沉重声音。这一情况使得江南惊慌不已。
  “光明寺女士!”江南仿佛为驱散突然袭上心头的恐怖似的,不顾一切地呼唤她的名字。
  “光明寺女士,出了什么事?” 这时从他身后的黑暗处,“当——”的一声,突如其来地响起钟的报时声,江南吓得 几乎跳起来。时间正是凌晨三点半钟。 接着摆放在走廊的所有钟都纷纷报起时来。屋内也传出同样的响声。有飞泉鸣玉般的 钟铃声,还有音乐盒的玲玲悦耳的异国旋律……。 困惑、疑虑以及无法摆脱的恐惧,同这些响声交织在一起,在他迷濛的心中起伏回转 。同时,另一种思绪也在他心中涌起,他觉得眼前的一切也许并非现实,而是在梦中。
  第四章 一连串的死者
  鹿谷门实通过对讲机同对方简短联系之后,打开了紧闭着的大铁门。时值下午七点,太阳已经西沉,夜幕即将降临。视野所及的车灯及门柱上的顶灯,光线昏黄微弱,仿佛马上就要灭掉似的。
  鹿谷回到驾驶座,准备发动汽车。
  “同意进去了吗?”
  福西对着鹿谷的侧脸问道,“您怎么说的?”
  “我照实说的。”鹿谷若无其事地回答,“我说,我是今天来府上访问的江南的朋友。”
  刚才在来这里的路上,福西对鹿谷的情况已有所了解。鹿谷自己说他是个推理小说作家,还说到他的来历、身世以及决定到这里访问的经过等等。他提到的江南孝明,确实在那份计划书所附的名单中,有这么一个名字。
  “于是对方二话没说就答应啦?”
  “哪里,很不愿意呀。不过,稍有点不满没关系的。”
  “这样好吗?”
  “是有点不太好,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哪怕在近处看上一眼宅院理的房子也好哇!你说是不?”
  “那当然。”
  汽车沿着横穿整个宽阔的前院的小路前进,不一会儿就到了建筑物前面。那儿停放着 一辆银白色的客货两用车。鹿谷把戈尔夫轿车开到那辆车的后面停下来,然后催促福西, 一起匆忙下了车,朝着灯光微弱的“新馆”大门,大大方方毫不胆怯地走过去。福西犹犹豫豫地跟在后边。
  “啊,晚上好,突然造访,实在冒昧。”
  鹿谷向站在大门口的人影爽快地打招呼。看了他这个人,要么是不知深浅的人,要么 是个乐天派,再不然也许是故作姿态。
  “时间太晚了,不好办呀!” 回话的是个女人,听她的口气颇感为难。
  “我刚才已经说过,请您回去吧。”
  “请您别这么说。至少请允许我作个自我介绍呀!初次见面,您好,我姓岛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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