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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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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紧张地训练、迎击、和轰炸中度过,西南的温暖让冬天也变得美丽。
战时虽然艰苦,空军的定量还是远远好于平民,我和肖南常常把省下来的饼干和香烟仔细打成包裹,留给亲近的人。
当我第四次把东西扔进梁家在昆明郊外的小菜地时,海音飞奔着从竹林边的小屋里跑出来。
我和阿南的飞机在上空盘旋,海音跑进菜地,一边抬头一边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包裹。
然后,她掏出一个什么,站起身,大笑着向我们挥舞手里的东西。
我也快乐地笑了,因为那是我用香烟跟美国大兵们换来的两双透明的长筒丝袜。
我想,海音是最终原谅了我。

到了43年的春天,日本陆航队派遣73架飞机袭击四川境内的空军基地,但是因为中国空军的警报系统日益完善,日机抵达时,几十架中美混合机群已经等在了空中。日军最大规模的一次突袭无功而返,空战却由此走出西南,扩大到东至武汉,南至广州。 
1943年夏天,我们也转移了战场,赶赴湘鄂,开始了配合地面部队的作战。

(三十一)
1943年12月,湘西桓县。

母亲是信佛的,所以给我和肖南每人脖子上挂了一个墨玉观音。
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要上帝。姆妈的菩萨虽然比上帝宽容,但是他使用的法则是轮回,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上帝的构设。 
喝了孟婆汤,母亲不再是母亲,阿南也不再是阿南,那轮回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忤逆了上帝,我们就都可以去地狱,只要有知觉,即便是痛苦,爱依然能存在。

湘西的冬天,忽冷忽热,全不象北平来的干脆彻底。 已经到了晚上,作战室里依旧灯火通明。
新的大队长柳光复是在王一翰牺牲后,由二大队补调来的。柳大座左脚受过伤,到现在还有点瘸,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保持着空军王牌的称号。此时,他正站在二十来个飞行员前面,给大家训话。
“——常德打了一年多的拉锯战,敌我都已经非常疲惫。所以这次空军的行动能否奏效,对湘鄂局势甚为关键。 希望各位同仁明天不负众望,报效党国。下面,请肖队长给大家具体说一下明天的任务。” 柳大座一拐一拐,刚要下去,又道:“对了,肖南,刚刚接到通知,七中队长明天奉命去万县,你临时顶替他的位置,作二组长机,让李同担任第四组长机。” 
“是,大座!” 肖南一并脚跟应道。
这种事虽然常有,我还是有点失望,坐在后排拉着脸看阿南站在沙盘旁边给大家布置任务。
做了十多年军人,肖南站在哪里都是笔直的,象一杆白蜡木的标枪。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情绪,我微笑地看着他风霜不掩矍铄的眼睛,斧刻刀削般的轮廓,渐渐地,有点魂不守舍。
“根据线报,日海军航空队最近离开了两湖地区前往江西调防,所以如果明天没有意外情况,我们将按原计划派出12架战斗机和8架轰炸机,从这里出发轰炸常德羊角洞的日军军械库。 鬼子很狡猾,没有集中存放弹药,所以大概有四个攻击点——” 偶然,阿南的目光扫过我,嘴角便浮现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意,我扭过脸去,他清凉的声音在继续,“我们返航的机场是洞庭湖北岸的湘岩,那里距离羊角洞比较近。最后一次,大家再仔细看一下几个分组的轰炸点和返航路线。” 
肖南说罢,闪开身子,让大家仔细观看沙盘。
我参与过事先的侦察,所以没有上前。
肖南悄悄踱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轻轻道:“阿同,我刚才在处里看见妈妈的信了,快去拿。”
我点头,“啪”地立正,行一个军礼,大声道:“是,长官,我马上去作最后检查!” 
也是实话,只不过我来之前就已经去机库检查过了。
肖南两根手指在帽檐轻碰,我双脚一磕,笔直打一个转身,咚咚咚咚跑出了作战室。

那天夜里,特别地冷。
“不要。” 我缩在被筒里说。
“我好容易弄来的,真是不知好歹,以后我才不会让你喝。” 肖南坐在我后面,愤愤地把手里的牛奶喝光。
“切。” 我继续面朝里缩着,窃笑。 
谁信,自从我胳膊受伤养好之后,我都说了十万个不喝了。
背后西西索索的,肖南脱了衣服钻进来。
“全是骨头,硌死人了。” 肖南从后面抱住我,借题发挥。
他此时已经是三中队队长,我也以击落日机三架半的成绩得到了上尉军衔,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
天太冷了,冷得人无心亲热。 我穿着秋裤,窝在肖南怀里,阿南已经把所有的衣服都搭在了薄被上,还是不能让我停下哆嗦。
“好了,不许再装样子了,把脚伸过来吧。” 肖南道。
我立刻把双腿蜷起来,往后塞进他腿弯里取暖,肖南打个哆嗦道:“怎么这么凉。”
我吃吃笑,他的大手圈过来,被我抱在胸前。
“姆妈信里说什么了?” 肖南问。
“爸爸腰伤快好了,下个月就要回前线了。”
“嗯。” 
肖南又问道:“还有吗?”
我沉默了一下。
“又催我们两个找老婆了?” 肖南笑道。
我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口,他倒抽一口冷气,怒道:“妈催你,你咬我干嘛?”
我笑着一时没有做声。 
微弱的夜光从窗子上透过来,外面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两声犬吠。 
“要是没有我,——你早该结婚了。” 我低声叹道。
“要是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肖南用下巴磨蹭着我的脖颈,笑笑说,“哪里还会有今天。”
“你不难过么,肖南?” 
“我很快活。”
我从心里相信他的话。
“自在,踏实,得过且过也是好品质。” 他又道,有点自相矛盾,我却字字明白。
“要是没有我呢,你会结婚吗?”肖南反问我。
我愣住。
“要是没有我了呢?” 肖南轻轻的声音在我颈后。
“胡说什么,睡了。” 我打断,把脸埋进枕头,不再理他。
“要是没有我,你结婚吧,可以有个人疼你。” 肖南摸我的头发。
“要是没有你,我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差别。” 黑夜里,我说。
停一下,肖南笑道:“你要是敢结婚,我便藏在你床底下,灯一灭,就把你背走。”
我的脚已经暖和了,转过身,我伸胳膊搂住了肖南的脖子,道:“那你就背走吧。”

(三十二)

“轰轰!”“轰!”
随着一连串的巨响,燃烧弹在日军仓库群内呈线状炸开,夹着浓烟的火球冲天而起,甚至在飞机上都能感受到火势形成的炽热气柱。 我们三架战斗机掩护着两架轰炸机,飞快地在日军本部回旋俯冲,脆响的机关枪死死压制着地面火力,日军的高炮手左右躲闪,抬不起头来。 
羊角洞不大的镇子已经被大火覆盖了半边,眼看我们这一组轰炸任务顺利完成,我一声令下,大家全速撤退。
然而,就在我们滑出镇子,拉高飞机,准备返航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身后猛地一震。 我回头,呛鼻的浓烟灌了一大口。
糟糕,左翼被隐藏在镇外的高炮击中了,翅膀上一个大洞,筋筋连连地搭拉着摇摇晃晃! 
“妈的,我被击中了!” 我大叫。
有弹片进入了发动机,机舱内的焦糊味道越来越重,座位铁板后有火苗窜出,操纵杆也渐渐失灵。 我知道下一步,飞机很快就要进入螺旋状态了。
“队长!” 僚机急呼。
“马上返航!” 我道。
“是,长官!” 僚机驾驶员的声音有点哽咽。
没有时间再迟疑了,我解开安全带,挣扎着拉开舱盖,支起身子,向外纵身一跳。

风呼呼地灌进口鼻,伴随着突如其来自由落体的失重感。
“忽啦!” 
急速下坠的身子一滞,头上展开了圆圆的白色伞花,降落伞包顺利打开了。
破损的飞机在前方,带着浓重的黑烟旋转着向大地冲去,未及撞碎,已经在空中爆炸开来。我心有余悸,低头向脚下望去。
到处是一片枯黄,冬季的田野上,一条白色的马路横穿东西,那是从县城通往羊角洞毕经的地方。
蔚蓝的天空上,我的战友们象几只大雁,已经缓缓飞向北方。
风向南吹,离有中国守军驻防的沅江越来越远。我绝望地看向羊角洞,附近驻守的日军一定能从远处看到降落伞。果然,远远地,我似乎已经看到军营里一片混乱的身影。
降落伞终于轻柔地飘落,我掏出身上的刀子,割断绳索,然后拔出手枪,打开了保险。
加上腰里的弹匣,我一共有12颗子弹,其中一颗,还要留给自己。
两军对垒,每一个飞行员心里都有一幅最精确的军事分布图,所以我没有办法想象被活捉。 手忙脚乱地,我把醒目的白色降落伞埋进枯草,然后猫着腰,向附近的村庄跑去。
“啪!啪啪!” 
背后远远响起了枪声和凌乱的叽哩哇啦的喊叫声,我连忙俯身藏在一个低矮的麦秸垛后面。 几百米外,二三十个粗矮的日本兵穿着土灰色的军装一字散开,向这边跑来。 他们似乎是在放冷枪,并没有真的看见我。
另一边,有两个老乡从村子里探头出来,向这边张望。
不行,我即便逃进村子,也只会带累他们。沅江距离这里还有四、五里路,虽然很远,但是我已经别无选择。
叽哩哇啦的喊叫声清晰可闻,越来越近。
我从麦秸后面悄悄出来,猫腰向不远处的一条浅水沟跑去。
“啪啪!啪!” 
子弹呼啸着掠过耳边,叫声突然响起来,被发现了!我猛地扑倒在地,举手还击。
一个鬼子扑通载倒,后面的呼啦啦立刻全都趴下了。
有人探出头来,我架稳胳膊,再射,敌人缩了回去,似乎在商量什么。
他们是要捉活的。
我的心里一阵冰凉,看着手里的枪。
这就是所谓的大限吗? 我看看周围,这么陌生的地方,那么面目可憎的人。
正当万念俱灰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天空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嗡嗡声,熟悉的声音让我心中一阵狂跳。 我抬头寻觅,一架黑色的战斗机出现在北方。
飞机越来越低,机翼上的白色25隐约可见。
肖南,他一定是遇到了回航中的僚机。
“阿南,你为什么要回来,没有用的!” 我趴在地上,心中狂叫:“走开,走开!我不要你看见这最后的一幕!!”
日本兵们先是一惊,然后开始手忙脚乱地向天空架起机枪。
“哒哒哒哒!!” 飞机已经俯冲下来,对着日军一阵扫射。
我从地上跳起身,猫腰继续向前跑,阿南,难道我真的能跑出这五里路吗。
飞机又盘旋回来。“哒哒哒哒!”
突然身后变得一阵寂静。 我回头,日本兵们也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好,肖南的子弹打光了,刚刚执行完了突袭任务,肖南火药本来就已经所剩无几。
阿南的飞机倏然远离。
我吸口气,埋头在浅沟里狂奔,敌人不敢再大意,开始疯狂向这边射击。 前面一个小小的土堆,我纵身一跃,扑倒在后面。子弹打在土堆上,我翻过身来,看着天空。
阿南的飞机居然已再次迂回,并且从树林上空开始缓缓下降。
看着飞机的方向,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一瞬间,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他疯了么!!
远远地,肖南的飞机对准了柏油马路向下俯冲,水平越来越低,几乎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甚至连背后的日军也忘记了射击。 
因为没有人能在这种乡间公路上降落或者起飞。
我再不犹豫,跳出小小的壕沟,一面还击一面低身向公路方向跑去。
眨眼之间,飞机已经触到了地面,为了在最短的距离内停下,刺耳的声音里,紧急制动让胶皮轮子和地面之间磨起了火花。
鬼子们也醒悟过来,粗壮的灰色影子如蝗虫一般从远处的田野里扑过来,子弹扫过耳边,或者打在我脚下干枯的土地上,“噗噗” 作响。
二十米,十米,左肩上一疼,有子弹擦过去了,而我的双手已经触到了还在滑行中的飞机。
机舱盖敞开着,肖南一边用手枪射击一边控制方向,在我双脚离开地面的同时,飞机也重新加速了。
“噗噗噗!” 子弹打在机身,我抓着机舱盖猛地使劲儿,双脚进了舱内。
“砰!” 一颗子弹打在了仪表板上,肖南的身子也震了一下。
飞机高速滑行着,向前冲去,坑坑洼洼的马路使舱内剧烈颠簸,破碎的仪表板疯狂地抖动,飞机随时象要散架一般。 前方马路上,一辆迅速驶来的日军卡车惊恐地停下,鬼子们哇哇叫着爬下来,纷纷跑向路边的水沟。
飞机抬头,离地,前面就是那卡车,这时,我突然感到飞机在稍稍下挫。
“阿同,握住!” 我一把抓住操纵杆,猛往上拉,机头擦着卡车绿色篷子呼啸而过。
路边一阵密集的机枪声传来,肖南突然停止了射击,大概也没有子弹了。 我抬手拉上了舱盖。

终于,飞机把气急败坏、乱吼乱叫着的日本兵甩在了身后,进入了宁静的天空。 坐在肖南身前,我浑身哆嗦着,因为过度的紧张和狂喜,近乎崩溃。
“阿南,你疯了么。” 我抖着牙关,含泪道。
肖南轻轻用双臂环住了我。
没有听到他说话,我叫道:“阿南。”
“——记着,回去,替我叫一声——爸爸。”
趴在我耳边,肖南低低地说。
“什么?” 本来只能容纳一个人的机舱里狭窄局促,我不能回身,只好大声问。
“阿同——,阿——。”
我的肩膀上轻轻地一沉。
“肖南?”
“肖南,肖南你怎么啦?” 我道,“肖南你说话!”
我侧脸看他,他垂着头,棕黑色的皮帽就趴在我脸颊边,可是我怎样都看不清他的脸。
“肖南,你受伤了?” 我问。
原来放在我腰间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滑下去了。
“阿南,你别吓我。” 我听到我的声音哑了,我说:“阿南,你要是死了,我立刻就把飞机撞下去!”
阿南,阿南! 
哥,哥!
哥你说话啊!!!!

天似穹庐,沅江如练。
北过武陵,洞庭湖镜子一般在脚下延展,天上扯纱一样的白云,系数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飞鹜成群结队,被飞机赶上,又缓缓甩在后边。 
肖南,轻轻地、安静地伏在我的右肩。

我如同一片树叶,干燥地、失重地漂浮在静逸的水上。
僵硬地坐着,我不敢稍稍晃动身子,渐渐地,泪水模糊了视线。 眼前的一切,变成了一幅透明而简约的水彩画,那是我和阿南共同拥有的天堂,那么明丽,那么地不清晰——。
仪表板上红灯亮了,一闪一闪,示意我接到了来自地面的信号。 湘岩当日薄雾,停机坪上,笔直的白线渐渐清晰。 我压下操纵杆,灰色的大地扑面而来,一瞬间,我希望这架破损的飞机着陆失败。
然而,飞机颠簸着,终于停住了。 
我拉开机舱盖,转身去推肖南。血从棕黑色的皮质头套下流出来,他静静地任我摆弄。我用僵硬的左手搂住他的脖子,另一手去解他下巴上的搭扣,然后小心地掀开了沉沉的头套。阿南面色苍白、高大的身躯温柔地躺在我的怀里。
子弹穿过了头盔,在我至爱的眉骨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洞。

这一年,我二十五岁,肖南,还不到三十。

那个欺负我,瞧不起我,赶我走的肖南;那个亲我,爱我,帮我暖脚的肖南;那个紧锁的眉头,那个亲切的微笑、温暖的拥抱、气急败坏的声音,那个我从四岁开始就全心全意爱着的灵魂,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全部化作了烟尘。
就连那个跟肖南无关的冰冷的身体,也终于在三天之后,被我亲手埋掉了。
我没有留下他任何东西,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不能承载我的思念。


(三十三)
肖南死后, 我换了一个新的搭档。 
此后的两年间,我不计生死,日日夜夜,疯狂地与敌人在空中周旋。 到1945年战争结束时,总共击落了八架半飞机的我,获得了空军王牌的称号,和一枚青天白日勋章。
日本人退走,我随即以上校军衔申请解甲归田。 在最后一场内战爆发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大陆,去了香港。 几年后,又辗转到了台湾。
就在离开香港以前,我听到了一个这一生中最让我啼笑皆非的消息。 李政,我父亲,在1949 年的春天,和一二七师的师长傅仁将军一起,向共产党,投诚了。
不知道是爸爸成就了阿南的梦想,还是阿南成就了爸爸的。
在台中仁义路,我凭着剩下的一点积蓄,顶下了一个小小的乐器行。
我成了一个商人,结了婚,平时与太太相敬如宾,偶尔也会拌拌嘴。 
再后来,就有了两个孩子。 
他们的脾气,不象我,也不象肖南。

六十年代末。从一个大陆的外交官那里,我得知了父母去世的消息。 他们没有受到批斗,但也是去世在心惊胆战里。 
我后悔至极,在我有可能给他们快乐的时候,我的眼睛里,只有我的爱情。

我渐渐地老了。

不知如何,一个在《台中故事》做文字编辑的小姑娘,得知我早年曾经被誉为空军王牌飞行员,于是托了太太的熟人,找上门来。
民国七十四年的一个下午,在后院里的葡萄藤下,她苦苦追问我当年的情景, 说是要写一篇报道,连名字也有了,就叫做《平民英雄》。 我被逼不过,只得讲了一些拉拉杂杂的旧事。 
两个小时以后,她困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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