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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高胡博兹板脸,“你们还怕宝贝儿杀了我不成?我叫你关上就关上!”
“是!”近卫们面面相觑,无奈退出密室,并关上了厚厚的石门。
金袍人见石门缓缓落下,嗖的一下窜到门边,使劲一掌将一张沉重的梨木桌给打到门前。
咦?高胡博兹一愣,宝贝儿在干吗?他还真的不想出去了呀。
“阿弥陀佛,”金袍人摘下面巾,唱了个喏,“高胡施主,别来无恙。今日施主就和老衲在这里盘桓一宿吧,善哉善哉。”
高胡博兹本来洋洋得意的抬着头,看见金袍人突然口称佛号,摘下面巾,露出一个光光的脑袋来。高胡博兹的嘴立刻张成大大的圆形,闭都闭不拢,激动的指着金袍人,“你、你、你!”
“施主不要过于激动,”金袍人道,“今日之事,施主就暂且放过吧。”
“啊!”高胡博兹揉揉眼,再揉揉眼,“大师,真的是你吗戒善大师?”
来者正是戒善,“阿弥陀佛,正是老衲,施主还记得老衲?”
高胡博兹眨眼,再眨眼,难以置信的用手挡着自己的嘴,喃喃道,“记得,当然记得,那时大师还曾于禅房中点化于我。”
“正是,”戒善见高胡博兹并没有暴跳如雷,心想这人脾气也没那么坏嘛,好好说理还是说得通的,于是接着道,“施主修习旁门左道的秘术,实是于身心大不利,唉,当时施主也曾对老衲说,今后再也不施此术骗人,想是施主都忘了。”
“没忘,怎么会忘了呢。”高胡博兹梦游似的走到戒善身边,隔了半晌忽然一笑,“那大师可还记得当时的承诺?”
“承诺?”戒善一愣,自己当时好像没说过什么承诺啊?
“大师是贵人多忘事,我好生伤心。”高胡博兹语声似水,媚眼如丝,“就是……”
就是什么?戒善竖起耳朵来倾听,太轻了,听不见,往前再凑凑。
“就是……”高胡博兹猛地出手。
一炷香的时辰之后,守在密室外的近卫听到密室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惊的连连敲门,“国师!国师!”
“走开!”高胡博兹恼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活像一只吃鱼吃到一半被人打断的猫,而后只听他用慵懒万分、又娇软万分的声音道,“今天晚上,谁都不许来打扰我,听到没有?你们走吧,明早端两份丰盛的早点来,嗯——,”停下来想了想,“再带点金创药来。”
“是!”近卫们嘻笑着互望一眼,门里正在发生什么,还用再问吗?
又是一声惨叫,然后是高胡博兹甜得发腻的声音,“大师,何必自讨苦吃呢,春宵苦短,你就从了我吧。”
“我爹?我爹不是十五年前死了吗?”林遥不敢置信的瞪着独孤求输。
“呃,他嫌我年纪这么大了,活得还很高兴,故意不死,活下来气我的。”
“师父你说什么啊?”林遥看独孤求输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脸色也有点变了。
“唉,总之,总之呢,你爹来波斯了,然后就在国师府里不见啦。”独孤求输挠头,“我光顾着你和龚自真那小子,虽然看见你爹穿上了你那件金袍,不过我想,他艺高人胆大,不要紧的嘛,哎呀,可是出来以后我到他下榻的地方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人影,好像真的出事了。”
“啊——?”林遥先是被突然被告知父亲还活着的消息给震惊,紧接着又是一个噩耗,“金袍?”那不就是龚自真嘴里的那位费兄?难怪那人死活都要跟自己换衣服!不见了……国师府里危险重重……难道,难道——
脸色煞白,上身晃了两晃。
“夫……,呜呜,林……”龚自真不知何时又冒出来,见林遥一副受了沉重打击、摇摇欲坠的样子,眼明手快的接住他。
跟在后面的唐老押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外甥你真没出息啊,人家都跟你划清界线了,你怎么还凑上去。”
龚自真含泪,“舅舅莫要怪我,实是习惯了。”又转过头去对着独孤求输,“独孤兄,你说什么,什么我娘子的爹也来啦?难道戒善大师也到了波斯?”
“咳,就是你那个费兄了,你小子真是迟钝,戒善一路上跟着你你一点都不知道嘛,不是他保护你,我看你小命早丢在路上了。”
“保护他?”林遥愣住,自己父亲非但活着,还和龚自真有瓜葛!
“哎,就是这小子找到云房山去,所以,如此这般,”独孤求输把龚自真跑到云房山向戒善求助一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林遥听得发呆,想不到龚自真来波斯之前还有这番曲折,他倒是没跟自己说,其实龚自真实在是个有心人啊,只可惜……只可惜……越是如此,越不能害他。
转头,只见龚自真正窝着一张脸被唐老押揪住,唉。
更没想到自己父亲已然出家为僧,那么十五年前,定是由于出家而抛弃自己了。想到这儿,不禁有些愤恨。
独孤求输看他变幻不定的脸色,知道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为什么抛弃我?”半晌,林遥突然问。
“呃——”独孤求输不知该怎么回答林遥才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抛弃你!”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在众人身后,大家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蒙面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棵大树下。
“戒善?”独孤求输走上一步,“你蒙着脸干吗?我们都知道是你啦。”
“别过来!”蒙面人大叫,掩面,“还是蒙着脸吧,没脸见人了。”顿了顿,“我要云游天下去了,唉,既然你也知道了,我索性就都说出来好了,在心里憋了十五年,不说不快。当初,我因为杀了仇家满门,自忖是桩大祸,你那么小,带在我身边,万一事发怎么办?因此我就将你托付于师父,自己遁入空门。一来是家破人亡、心灰意冷,二来也是因为造的杀孽太重,希望从此在佛祖跟前忏悔度日。”
“我知道你有苦衷的,”独孤求输道,“你那么疼爱小遥,不会不要他的嘛,所以我每隔两年就去你那儿罗唆,把他的近况呢,一一告诉你。其实你也很喜欢我罗唆的是不是啊?”
“如今说这些干什么,”戒善抹泪,“我本想在虎隐寺了此残生算了,谁知又闻知你被卖到波斯之事,唉,我凡心尚炽、六根不净,跟着那小子一路奔波到波斯来,佛祖必是责怪于我,呜呜,一把年纪了,居然……,呜呜——”
“居然什么啊?”独孤求输问。
“既然师父你来了,必能想出办法来对付那人,那我就走了,再见。”戒善说完就走。
“再——见?你要去哪儿啊?小、善、善!”一个声音突然似晴天霹雳般在半空响起。
“啊!”戒善心胆俱丧,吓得跳起一丈多高。
“小、善、善?”龚自真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众人眼前一花,哇,只见转眼间这片林中空地上已出现了一大群人马,为首的手持描金扇、白衣白鞋、趾高气昂,正是那波斯国师高胡博兹。
咧嘴,阴森森的笑,“你们父子是逃跑世家吗?一个个都那么会逃,这次我看你们还往哪儿逃。”
“高胡博兹,你不要欺人太甚啊。”龚自真腾的跳出来。
“啊,对了,还有你!你是不是混到我国师府的后院去了?竟敢在我眼皮底下和我的人勾搭成奸,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胡博兹斜眼瞥龚自真一眼,“不过今后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转头,“小善善,你躲什么啊?快点出来跟我回去。”
抖如秋风中的落叶,戒善一个劲儿的摇头,嗖的一下就要窜走。
出现一排剑士把他给拦住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无情,”高胡博兹长叹,“难道才过了两个时辰,你就把我们之间的浓情蜜意都给忘了。”
“浓情蜜意?!”一旁观看的众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高胡博兹和戒善之间怎么会、怎么会有什么浓情蜜意?!
“呜——”掩面,戒善切齿,“你住口!”
“住口?没问题,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什么都不说了,”高胡博兹笑嘻嘻的,“昨晚我就跟你说了嘛,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你走出来训斥我乱放爆竹呢,从那时起,我就很仰慕你啊小善善——”
“仰慕你?”众人又异口同声的惊呼。
“不过呢,那时候我年少无知,以为自己的仰慕之情纯粹是因为第一次输在别人手下,所以不甘心而已,直到我遇到他,”高胡博兹拿扇子指了指林遥,“遇到他以后,我才发现,原来,那时候是小善善你大师的身份阻挡了我的思维,使我误入歧途,没有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心意,其实,”高胡博兹一脸的甜蜜,“其实我真正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类型啊,大师,快跟我回去再度春宵吧。”
“再度春宵?”只见众人倒的倒、吐的吐,萎靡成一片。
“哼,你们惊讶什么,是不是嫉妒我和大师之间纯真的感情啊?”高胡博兹下巴一扬,趾高气昂。
“纯真的感情?”龚自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那什么跛子,你没见大师见了你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还想再笑,却见身边的林遥身子瑟瑟发抖,显然是承受着巨大的刺激。
“啊,夫君你不要震惊啊,”龚自真笃定的道,“大师怎么会和那跛子有纯真的感情呢,定是那跛子用强——唔,唔唔!”
嘴巴被林遥给捂住了,林遥无力的驳斥他,“你闭嘴。”
独孤求输磨到戒善身边,“到底怎么回事啊?”
“呜——”再也止不住泪如雨下,戒善呜咽着,“那个畜牲,那个畜牲,”哇的一声哭出来,“竟然连一个已经出家的老人都不放过。”
“啊!二师兄!”原来,龚夫人和龚老爷不知何时也跟来了,龚夫人刚才一直在观察戒善,看了老半天,终于认出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唐老押把她拉到一边唧唧咕咕的解释给她听。
高胡博兹耳尖,听到老人二字,忙接口道,“你并不老嘛,小善善,保养得也很好啊,哎?对了,我看这样好了,我给你们父子另外安排一个住处,就不要住在国师府了,免得你尴尬。怎样?本国师很给面子了吧,我好慷慨啊,哈哈哈。”
“你们父子?”龚自真下巴就快掉地上了,指着高胡博兹,“你,你,你竟然还想染指我夫君——”
高胡博兹努嘴,“你这傻子又在说什么?就快吃到嘴里的难道还要我吐出来不成?”
“丧尽天良、禽兽不如,啊,我今天总算是大开眼界。”龚自真往后一跳。
“哎呀,确实,禽兽见多了,这么禽兽的真的很少见。”唐老押点头表示赞同,“他居然想父子通吃,真是……”
“很奇怪吗?”高胡博兹摸下巴,思考状,“你们中原人规矩还真多,我们这里母女同嫁一人的也很多啊。”
“啊,高胡博兹你真是太嚣张了,”独孤求输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终于拨开人群走到高胡博兹面前,“我来问你,戒善是你的男奴还是手下?你有什么资格叫他跟你回去?”
戒善躲在树背后拼命点头,正是正是。
高胡博兹愣住。
独孤求输继续道,“别以为这里是波斯境内就没有王法了,波斯也有波斯的规矩,哪条规矩允许你这么做的啊,国师。”
高胡博兹语塞。
“你身为一国的国师,这么胡作非为,我也可以告你的,你知不知道啊?”
扇扇子,思考状,斜瞥众人两眼,想半天没想出来怎么回答,生气,“老头子,那你想怎样?”
林中的气氛忽然变得沉重而又凝滞,独孤求输吸了口气,这一吸气,顿使天地变色,连树叶都簌簌的往下掉。
龚夫人将一只手扶上龚老爷的胳膊,“不好,师父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只听独孤求输的声音好似天外飞仙般响起,“想我独孤求输自三十岁以后就赌遍天下无敌手,今天为了两个劣徒,要重新上赌场了,我就跟你赌一局,你赢了,带你的小善善和他儿子离开,你输了,今后就不要再纠缠我通吃门的人啊!”
高胡博兹脸色一变,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独孤求输这句话气韵绵长、中间毫无停顿,显出他的功力深不可测,更重要的是,独孤求输这块招牌已经挂了五十多年,天下赌林谁人不知,就像那传说中的高手,突然向你挑战,高胡博兹心头的震动可想而知。
“啊?师父,”戒善急急的窜出来,“你出卖我啊,师父?”
“又要救儿子,又要没有牺牲,不可能的啦。”独孤求输回头道,“难道你信不过师父吗?”
“哦,信得过。”戒善想了想,独孤求输是不会输的,这不是一种想法,而是一个铁定的事实,即使还没有开局,所有人都知道,独孤求输是不会输的。而且……转头看看林遥,能不能救出儿子也在此一举了。
“呃——,这——,”高胡博兹有些坐立不安,和独孤求输赌一局?思忖半晌,“咳咳,”抬起头来,“这局我接了,”高胡博兹扇着扇子。
“哦,那就好。”
“且慢!”高胡博兹把脸一沉,“我话还没说完,这局我接了,不过,”把扇子对准龚自真,“我不和你赌,我和他赌!”
“啊?!”所有人都往后倒退三步。
高胡博兹掩嘴笑,“不想赌?不想赌我就把你儿子带走共度春宵去了,大师。”
独孤求输想将自己的军?没那么容易!赌徒嘛,那就赌赌看他们的胆子到底有多大。不赌,就把林遥带走。赌,就把两个人都带走。要如何抉择,这个烫手的山芋,独孤求输想扔给自己,一下子就被自己给扔回去了。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天才。高胡博兹仰天大笑。
独孤求输张大嘴,没想到高胡博兹突然来这么一手阴的,转头看看满脸茫然的龚自真,又看看戒善,吞了口口水,“这个,徒弟啊,你信得过他吗?”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着龚自真。
“啊!”戒善双眼凸出的瞪着龚自真,连话都不会说了。
“哎呀哎呀,戒善你干什么啊?”独孤求输拦住戒善,“别再折腾那小子了。”
龚自真倒地吐白沫,舌头累的都伸出来,两只手肿得馒头似的。
“大师!”林遥也扶住龚自真,“你让他练隔桌翻牌掌,他不行的,手会废掉啊。”
“呜呜,”龚自真转头,咦?整个身子都靠在夫君身上,好舒服啊。
“呜呜,”戒善比龚自真还冤,“师父你叫我信任这小子,可他这样子,半个月后怎么跟高胡博兹斗。我还以为你会亲自教他,你却让,却让林施主教他,那高胡——”
“哎,你就信我吧。”独孤求输理解的拍拍戒善的肩,“我接的局,什么时候输过?不过话说回来,你一天到晚戴着个面巾干什么?拿下来吧,闷不闷啊?”
戒善往后一退,死活不肯摘下面巾,掩面,“没脸见人!”飞奔走。
“这么害羞,真是的。”独孤求输摇头。
“师父——”林遥欲言又止。
“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帮你老爹是不是?在我面前害什么羞,我活了八十多岁了,什么没见过,那个高胡博兹吓不倒我的。”
其实林遥只是觉得歉疚,因为事情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他不去揭那张皇榜的话,不就天下太平了。不过,如果不去揭皇榜的话,大概也不会有父子见面,也不会遇到龚自真这个傻瓜了……虽然父亲已经出家,可好歹自己心里还留着小时候鲜明的记忆,就算他不肯以真面目相见,看到亲人,仍让人觉得好欣慰。至于遇上龚自真……,只能说世、事、叵、测。
“好了,今天歇口气,明天你继续教这小子划拳,嘿嘿嘿,”独孤求输笑了三声,“那个高胡博兹就是太自信,才会答应和我们赌最简单的猜拳,他以为他是波斯人就能赢波斯拳吗?”
“不过,波斯拳真的很简单,师父为什么会想到赌这个呢?”林遥问。
独孤求输郑重的道,“我不是随便想到的,波斯拳有两大好处,一是极其简单,即使像这小子这么傻,半个月的时间也足够学到点诀窍了,二就是直接出手,不易形成幻觉。上次戒善和高胡博兹的赌局,戒善用的是佛门寂心禅,来湮灭高胡博兹的斗志,这么高深的修为,不能指望这小子学到手。所以,我想了一个破釜沉舟之计。既然那高胡博兹如此无礼,这次我也要让他彻底吃足苦头,直接在他施术的过程中破了他的摄神术,重创他的心神,让他以后也不能再害人。”
林遥担心的看看龚自真,“师父你是说,让他去破了高胡博兹的什么,什么术,那会不会太危险?”
“咦?”独孤求输笑眯眯,“你担心他?”
“唔?”龚自真一听此言,立马生龙活虎,抱住林遥陶醉的道,“我就知道夫君对我并非绝情,不过,为了夫君,这个赌局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你不要担心。”
林遥被他在师父面前抱来抱去的,臊的满脸通红,又不忍心推开他。
不远处,龚夫人、龚老爷和唐老押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完了完了,臭小子一脸的找不着东南西北,师弟又欲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