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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辛苦的跟着他,看他慢悠悠地赶路,兴致勃勃的和村民交谈,走街串巷的找吃的。什么三鲜包子、炸臭豆腐、冰糖葫芦、糖炒栗子,各式各样,每到一个地方,他几乎都在重复这一件事,吃,不停地吃,不停地换着花样吃。吃完还会问,边问边做记录,我想我知道他的酒楼生意好的原因了。
看他一路吃得享受之极,三哥艳羡得直流口水:“我以前喜欢四处浪荡,看来错过了最有价值的享受。唉,白活了。我要补回来!”而后,忙不迭的让随从去买,陈墨吃什么就原样买回来。
而后三哥也开始吃了,我发现这两人吃东西很像,都如狼似虎,那个陈墨一吃东西,眉眼弯弯,像个孩子一样开心;三哥吃时一边大嚼,嘴里还不停的感叹,一个全没了王孙贵胄的高雅,一个一点也不像一个成功的商人。
大酒楼里什么没有,一点吃的至于吗?我对那些烤的、炸的、蒸的、煮的看起来很不起眼的东西嗤之以鼻,但终于心痒痒的尝了点,却可口的让我差点咬了舌头。
真的很好吃。我开始和三哥抢,从未有过的轻松。
一路吃吃吃,玩玩玩。我和三哥换了侍卫的服装,玩得风生水起。三哥常常盯着不远处的青色身影,露出艳羡的目光。我心里黯然,我知道三哥意不在朝堂,而在乎山水之间,他是为了我才暂时收了翅膀。其实,我又何尝不羡慕,羡慕的我想折了那个商人的翅膀,让他再不能这么潇洒自在。
“四弟,你以后有机会一定把他记东西的那个小册子弄过来,算是你补偿我的。如何?”三哥扬眉轻笑。
“好。”我不由自主的答应,谢谢你,三哥,母妃去了后,还有你一直陪我。
而后的陈墨让我一再的震惊,我只能找到一个词形容:惊才绝艳!
他来信讲故事,隐晦的暗示怎样扭转朝堂劣势,三哥捧着他的信乐不可支,直呼:“知我者陈墨也!”而后的巫蛊事件简直是他们无间合作的一个范例。
再然后寄来了《孙子兵法》,我和三哥看后都惊惧不已,如此奇书如果落到敌军手里,那么,我的统一大业就真的遥遥无期了。
惊喜之余,我们研究了很久,也不知孙子是何人,三哥看着帛书上歪歪扭扭的字迹皱了半天眉毛,拿起笔,大手一挥:墨子兵法。
我郁闷之极。但无疑地,他送来了最好的礼物,在我出征之前。
战争出乎我意料的顺利,我反复揣摩兵法书,结合自己的经验,把各种战法用到战场上,战果卓著。稳坐战马,我看着炽热忠诚的目光,想起三哥转送来的陈墨的信,想起他敬佩的那个我从未听过的霍去病,我只觉豪气冲天,天地苍茫,任我驰骋。挥斥方遒、指挥若定、要与天公试比高。
战争将要结束时,我做了个冲动的决定。挑出最好的战马,最强的士兵,给他们配备最强劲的弓弩,最锋利的弯刀,最结实的战甲,我组了一对万人铁骑。
我用最豪迈的宣言激起了男人心中最原始的力量与信心,让他们坚信了他们是最强的士兵,是最光荣的存在,他们将追随我去创造大昭最辉煌的战争史。
我们带足了干粮,像一支利箭直插入铁木的心脏,用铁和血证明了大昭军队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归来时,一万铁血男儿仅余八百,但我知道,这八百衣衫褴褛的将士从此将是世界上最强悍的存在。
陈墨,本王证明了,卫青做的,本王更好的做了。
三哥转来陈墨的信,只有两个字:“疯子!”我仰天大笑,好你个陈墨,心中明明是佩服本王,偏偏战战兢兢的说本王是个疯子,真个言不由衷!
归了朝,待大局已定,我派人去请陈墨,如此人才,怎能埋没山野之间。然而三哥来见我,说他的人已经失了陈墨的踪迹。陈墨属下的所有商铺一夜之间全易了主,他本人也已不见踪影。
三哥随我扬了扬手中的小册子,摇头晃脑:“看这个陈墨和我是同道中人啊,四弟,我已经拿到了‘大昭美食宝鉴’”,只待你荣登大宝,就可以吃遍天下了。想想还真是期待。用陈公子的换来说是什么来着,对,‘锦心绣口,吃遍天下无敌手’!哈哈,真是伟大的目标啊。”
我气极反笑,咬牙切齿道:“陈墨是吧,敢玩我!那就准备承担后果吧。”
而今,我望着眼前重重楼阁笑了,该是让你承担后果的时候了。
第七章 妥协
幽影离开后,陈墨原地呆了两天,确定事情来了,躲也躲不过,就收起伤心和思念,仍恢复了男装打扮,收拾收拾直奔江南而去。
自三年前回了清楼一趟,已经很久不见芸娘了,那些头牌们合同早到期了,不知清楼现状如何,以芸娘的聪明应该能保持清楼的红火吧。想到芸娘,陈墨不由苦笑,三年前他就发现芸娘对他似乎有了点那样的心思,恐怕还不止一点吧。三个月的相处,三年的等待,一见他双眼珠泪垂,这用情之深,岂是用一点所能尽言。
陈墨只有苦笑,卿本佳人,奈何所托非良人。这事,不是陈墨想迁就就能迁就的,性别放在那,他刚和幽影消除了误会,让幽影从禁忌之恋的阴影走出,全心享受爱情,可不再让芸娘竹篮打水一场空,误了年华。
陈墨风尘仆仆进了清楼,芸娘眼尖,不顾楼内客人尚多,直接就扑了过来,给了陈墨一个熊抱,外加许多湿吻。
陈墨羞得脸通红,半晌才道:“芸娘,我赶了几天的路,脸都没顾上洗。”
芸娘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还好这些年她很少画浓妆,要不肯定成花脸。许多客人见芸娘如此激动,都对陈墨报以感兴趣的目光,陈墨正无奈。芸娘已经收起了眼泪,手帕一挥,道:“各位爷继续玩,芸娘的贵客来了,今儿高兴,楼里酒水免费,姑娘们,把各位爷伺候好了!”
随着姑娘们脆生生的一声“诺”,楼里的气氛顿时高涨起来,芸娘拉着陈墨来到后院厢房内,回头吩咐小丫头烧水。这才回屋坐在陈墨对面,眼光定定的看着陈墨,又流出泪来:“公子清减了。”
陈墨心中涌过一股暖流,看着芸娘眼角的细纹,心道,这个可怜可敬的女人。不由生出一股怜惜,站起身,抬手擦去,芸娘眼角的泪水。芸娘轻轻靠着他,感受这他的手温柔而怜惜的放在自己背上,嘴角不由浮出一个微笑,那么美、那么柔,让陈墨也不由动容。
“芸娘,你真傻!”
“不,公子。芸娘很幸福。这样就足够了,芸娘要求的不多,只要公子不要像以前那样躲着芸娘,让芸娘能看到公子就可以了。芸娘知道自己的身份,芸娘也不问公子是谁,从那里来,要做什么,公子就是芸娘的公子。公子不需要为难,您什么也不需要做,芸娘是什么出身的人,那些个事只让我觉得肮脏。但芸娘的灵魂的干净的,这是公子说的,芸娘愿意用这唯一干净的灵魂恋着公子,公子不要拒绝就是芸娘最大的福分。公子,不要拒绝,您是唯一真心怜惜我的人,就是您的怜惜让我觉得活着还有意义……”
陈墨怜惜的拥住她,这个可怜的女子,一点点怜惜就是她生命中的唯一亮色了,他怎么忍心拿走。
“好了,不要哭了,公子我都明白,就是怕你心里委屈,你知道我给不了你什么。只要你觉得高兴,我就常来看你。”
芸娘心中大喜,仰起头,灿然一笑:“真的么?”明眸依旧,竟有几分少女的明媚。
“当然,公子何时言而无信过。开心了?那就给我说说楼里都有什么新鲜事。”
芸娘一听,开始唠叨起来,她经营欢场数年,口才极好,拣些重要的有趣的说了,说的眉飞色舞,极是生动。末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公子,有件极奇怪的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墨一听,忽然有种极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莫名其妙,勉力压了下去,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芸娘斟酌了一番,像是不知从何说起;“这事儿奇怪得很。您还记得当年那几个红牌吧?”见陈墨点头,才继续道:“前年合同一到期,春水,夏阳,秋月,冬雪,还有那个一脸傲气的冬梅都被同一伙人接走了,没过几个月宫里就传言皇上封了四个民间的妃子,怎么那么巧还是春妃、夏妃、秋妃、冬妃。”
陈墨一听,心道不妙,恐怕清楼里面早有唐宇的钉子,一时也无他法可想,只心里恨得牙痒痒,他还道唐宇三年没有选秀,是对皇后情深意重。没想到是个有恶趣味的,喜欢娶楼子里的姑娘,莫非是个床上功夫至上的主?不该呀,清楼里的头牌一向只唱唱曲儿,跳跳舞,顶多陪陪酒,床上功夫应该一般般吧!
芸娘见他脸色一时阴晴不定,也琢磨不出他在想什么。待看他面色缓和下来,才迟疑的道:“那来接姑娘的人临走还说了句话。”
“什么话?”
“他说,告诉你家主子,我们爷看你们主子楼子里有这么多美人,心里很是羡慕。心疼你家主子身子,今天就把这些姑娘接走了。让他别心疼。”
陈墨怒极,拍案而起,喝道:“这个姓唐的,什么意思。”急得芸娘赶快捂他嘴巴“公子,您小声点,要杀头的。”
陈墨看她着急,摆摆手说没事,心里捡着唐宇的祖宗骂了一遍,仍不解气。仔细想想又觉得好笑,这个唐宇,皇帝当得颇有意思,敢做常人不敢做之事。也是,还有什么他不敢的,杀神的名头在那搁着,黑骑军如狼似虎的在背后站着,恐怕那些天天嘴里礼义廉耻的大臣即使心里再不满也不敢吱声。
呵呵,那句话肯定是留给他的,没想到唐宇这么早就知道他的底了。嗯,那句话什么意思?你阴了我的银子,我抢了你的马子?真可爱!太可爱了!
一会儿丫头弄来大澡盆并一应洗漱用品,陈墨除去衣衫,舒服的泡在热水里,开始想幽影,不知道幽影在做什么,事情解决得怎么样。看着水汽中自己的身体,不由抚了抚小腹,害羞的想,和幽影在一起那么多次,不知能不能怀上个孩子,如果有个小孩,幽影一定会很开心。想起幽影开心时,俊脸柔和,眉角眼梢春风一般宜人的模样,陈墨不由心都醉了。
差不多水都凉了,陈墨起身擦干身子,裹好裹胸布,刚套上里衣,就听见院内一阵兵铁撞击声,还有沉重的闷哼声。忙走出里间,还未开门,响声已停,他不知是哪路人马制住了哪路,又在这敏感时节,心中不免焦急。
刚系上里衣的带子,门砰的被踢开了,几个黑衣人捆绑着被扔了进来,正是他的几个暗卫。他还没来的及问出了什么事,又进来了八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也不说话,只是标枪一样分立门口两侧。
陈墨本还想问些什么,一接触门口悠然而来的修长身影,脸马上垮了下来。
当朝皇帝,唐宇。
唐宇进了门站定,也不说话,只是端详着他。陈墨先是惊异于他的变化,一时也忘了行礼,两人目光相对,瞬间噼里啪啦,斗了几百个回合。
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真正的帝王。战争的风霜洗去了他青年的俊美和稚嫩,却给了他健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肤色和刀削斧凿般深刻棱角。他不再是八年前那个心思阴沉但仍能看懂的瑞王爷,现在他眉尖一道深刻的纹路,那是长期杀伐决断者的标记,双眼早失了形于外的凌厉,而变得高深莫测。鼻梁高挺,薄唇紧紧抿着,下一刻张开可能就让无数人身首异处。全身散发着让人臣服的帝王威严,全身上下似乎蕴着无穷的力量。
被这样的人看着,陈墨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忙跪下叩首:“草民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不知圣上大驾光临,不及沐浴更衣焚香诵经,惊扰了圣驾。万忘圣上赦免草民礼仪不周之罪。”
唐宇只是看着他,没有言语,也没有叫他免礼起身。在陈墨惊诧他的变化之大时,他也在惊诧陈墨的毫无改变。
是的,毫无改变。将近十年的岁月不曾在陈墨身上留下任何印记,也许是穿越人士的通病吧,陈墨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时光只沧桑了他的心态,却不曾改变他的容颜。但在唐宇眼里这种毫无改变却让他太吃惊了,几乎难以接受。
他看出陈墨是刚刚沐浴,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不过他看着面前陈墨吃惊继而颓废的神色,庆幸自己没有晚来一会儿。眼前的陈墨一袭雪白里衣,露出了一点点精致的锁骨,因沐浴而显得有些粉红的脸,雾蒙蒙黢黑的眼睛,湿漉漉的长发,踏在地板上的细白的光脚,让他喉咙有些发干。
他没见过这样的陈墨,有点呆,有点迷糊,有点可爱。他忽然不想让别人看见,于是挥手赶走了护卫,并让他们带走了地上伏着的暗卫。
有点渴啊,他烦躁起来,大踏步走到桌边坐下,看陈墨仍在地上跪着,心中有些不忍,沉声道:“还不起来,给朕倒杯茶。”
陈墨得言,赶快爬起来揉揉膝盖,又殷勤的给他倒了杯茶:“陛下,你请用茶。”虽然有点凉。他现在诚惶诚恐,一点不敢得罪这个最有权力的人,何况,他现在确定了幽冥山庄有宝是这家伙搞得鬼,为了幽影的安全,更要讨好,有求必应。
陈墨发誓他看见那个阴沉的皇帝眼底有一丝狡猾闪过,心中一寒,打了个哆嗦。偷眼瞧了一会儿,觉得皇帝心情应该还不错,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陛下,草民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唐宇闻言怔了怔,见他缩头缩脑的样子,心道这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好像是有点怕朕。微微点了下头,道:“准了。”
陈墨闻言,几乎是两下蹦进了内室,飞快的套上外衫,穿上鞋袜。这次见面,他心里确实有点怵,因为不知唐宇是不是算旧账来的。毕竟,他一介平民,不给皇上面子,严重了会杀头的。他和幽影过了几年舒心甜蜜的小日子,眼下爱惜生命的紧,死呀死呀的话,想都不愿想。
而且,由于有了依靠,他卸下了伪装,本性中原本可爱的一方面便常常不自觉的流露出来,和以前故作老成的模样确实大有不同,心态年轻了,人也看着年轻不少。
穿好衣服,束了发,他回到唐宇身后,毕恭毕敬的候着。
唐宇回头看了他一眼,拧了眉毛,眉尖那道纹路一下子扭曲了,看起来特别恐怖,陈墨不知哪儿惹了他,心虚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陛下有何吩咐?”转而鄙视自己,你心虚个什么劲儿啊,又没做亏心事,只是把挣的钱提前藏起来而已,再说,那是我的钱。我愿怎么着就怎么着?要你管啊。这样一想,腰也挺了起来,眼中那点防备与小心也不见了,又是八年前那个笑意盈盈的陈墨。
唐宇心中一乐,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这八年你就穿这一件衣服,你是竹叶青吗?”
我愿意!陈墨心中怒吼一声,脸上却笑意更深:“多谢陛下赐名,竹叶青谢陛下恩典。”
唐宇一怔,这个陈墨还真……不由笑了。这一笑似铁树开花,稀奇得紧。他本就俊美非常,这些年为树威,多是心思内敛,威严御下,这一笑让陈墨一下子想起了初见他的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酒楼门前,迎风玉立,蓦然回首,微微一笑,如光风霁月,春风化雪。陈墨不由看得痴了,小心肝一跳一跳。他赶紧抚胸吸气,对不住幽影,差点精神出轨,也太禁不住诱惑了。鄙视!鄙视!
唐宇见他露出痴样,心里莫名欢喜,觉得这次江南果然没有白来。不由又是一乐,吩咐道:“你收拾收拾,明天跟朕回京。”
陈墨张嘴正要回绝,唐宇收起笑容,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张口堵住了他的话:“不要挑战朕的耐心。朕放你逍遥了三年,还不够吗?”
言罢,拂袖而去。陈墨纳闷了,什么叫你放我逍遥了三年?我是你的吗,莫名其妙。你叫我回京我就回京吗?那我也太没个性了。这边还没想好怎么溜,唐宇一句话把他钉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动弹。
“不要耍花样,我不会派人监视你。如果你再消失,做好让幽冥山庄和青楼的人给你陪葬的准备。对了,三天前,朕请幽冥山庄的人去京城做客了,朕想你一定会很高兴能见到他们。”
陈墨眼睁睁看着唐宇那漂亮的薄唇里吐出这么让人震惊的话语,心中大恸。
第八章 回京
陈墨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刚出门就被芸娘拉到了一个僻静处,凑到他耳边神神秘秘地嘀咕:“公子,昨天那个是万岁爷吧,好大的威风!从你屋里出来后,又把楼里最红的姑娘叫到他房里,现在还没出来呢。”
陈墨一听,心里不大舒服,什么叫从我房里出来?什么叫“又”,注意炼字!炼字懂不?不由八卦心起,奸笑一声,道:“这你不知道了吧?咱万岁爷身体不是一般的好,别说一个姑娘,你想啊,那三宫六院,不都得咱万岁爷辛苦吗?哈哈!”
正得意间目光一转,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