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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宇静静站着,眼光胶着在陈墨身上。他背着光,面目一片模糊,周身却似乎被镶上了一圈金边,让陈墨一阵恍然,一时竟然相信唐宇一定是降落凡间的天神,让人不能不仰望。
唐宇心中天人交战,他已经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陈墨一直在看书,静静地,那么专注,平凡的面孔也似染上了神圣的光辉,让他想要靠近,把那个青衣的人儿揉进怀里,狠狠的占有。为什么陈墨是个男人?为什么?他已经挣扎了一个月,不来看他,忽视他的存在,然而他想他,那么想,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不停地碾转留恋在后宫,想要摒弃这种龌龊的念头,直到有一次他在高潮时无意识的喊出了一个字,他才觉得他真的无处可逃了。
“墨!”
他喊的名字是墨,他悚然而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竟然还有爱,他竟然爱上了一个男人!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他的梦想是做个千古一帝,名垂史册,他决不允许自己在史册上留下任何污点,而一旦他放任自己去爱陈墨、去拥有陈墨,那么好男风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成为一个让后人诟病的皇帝。那么,陈墨绝不能留,哪怕他是不世出的奇才,要怪就怪他是个男人吧,一个为唐宇所爱的男人。
“陈墨,不要怪朕,朕爱你,但朕是皇帝。”唐宇的心一下一下规律而坚定的跳着,他的眼神瞬间冷硬无比。
“陛下?”陈墨跪下行礼,打破静谧,也打破了二人之间逐渐诡异的气氛。
唐宇一扬手,受了他的礼。冷冷道:“朕已向南蛮宣战,大军三日后出发,你代朕去,行监军之职,好好准备一下。”
这消息可谓突然,陈墨一下子惊了,这一个多月来,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朝廷何时向南蛮开战了?让他去监军,他一不懂行军、二不懂布阵,如何行监军之事?心中犹疑:“陛下,臣不懂打仗之事……”
唐宇似是十分不耐,转身背对着他道:“你毋需懂得,朕自有安排,你只管随军出发。”说完,不待陈墨开口就向门口走去,走至门口,忽然又停下,微微侧头,语气有了少许缓和:“你有什么要求,不妨现在告诉朕,朕替你安排。”
陈墨见他与往日所见均不同,只是以一国之君的身份与自己说话,心中暗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唐宇改变这么多,但听唐宇问他有什么要求,如何肯错过这个机会,忙道:“臣愿意为陛下监军,万死不辞,只恳请陛下,赐一个人给微臣。此人是幽冥山庄的人,姓康名南,是微臣的贴身保镖。”
唐宇闻言微微一震:“康南?”心中不悦,但想及此行是陈墨不归之行,不由心中一软,想道,罢了,就当朕满足他最后一个愿望吧,于是道:“朕允了,大军出发之际,你就能见到他。”
陈墨叩首谢恩,望着唐宇决然而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不知唐宇为何作此安排,更不知前路茫茫会发生什么,一颗心忽忽悠悠就是无法安定下来。只有想起三天后能见到幽影,才觉得开心一点。
第十章 困惑
行军那日,唐宇并没有出现,他也没有被允许参加誓师动员,只是院子里来了十几个侍卫,传了道旨意,随后就请陈墨上了马车,直接奔行到城外,赶上了大军。
军中对忽然出现了一辆马车并没有什么表现,只是傍晚扎营时陈墨的独立小帐篷里过来一员武将,又对陈墨宣了道旨,只道奉陛下之命、特派十名护卫特别保护陈监军安全,军中事务均有将领负责,监军此行只需熟悉天昭行军状况即可,另陛下特嘱咐陈监军保重身体,早日还朝云云。陈墨越听心中疑团越大,唐宇究竟想干什么,让他来却不给他任何具体事务,倒像是特遣了他来游玩一般,虽圣旨中颇有关切之意,但一联想三日前见唐宇时的气氛,两相比较,反而更让人生疑。
他仔细的看了看宣旨的将军,那人面无表情,对他这个监军视而不见,殊无一点敬意。只是手一挥,身后刷刷站了一排侍卫,交代了几句就转身离去。那些侍卫对陈墨行了礼,就各自出了帐篷站到了帐篷四周进行护卫,只有一人仍站在帐篷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陈墨。
“无事就下去吧。”陈墨心中奇怪却并没有多想,只觉得坐了一天马车骨头都要散架了,只想好好睡一觉。但那侍卫仍旧一动不动,陈墨不由仔细的看了他一眼,脸很陌生,没看有见过,但那双眸子却流光溢彩分外的熟悉,他眼睛一热,已经猜到了是谁。
“幽影!”嘴里叫着,人已经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那思念了许久的人。“我好想你!”
幽影伸出双臂牢牢攫住他,一低头就吻住了他,嘴里一遍遍的呢喃:“墨,墨,我的宝贝!”
陈墨又哭又笑,又怕惊动帐篷外的人,只是隐忍着,伸手在幽影脖子里摸索。
幽影闷笑一声,自己揭去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满脸柔情的看着陈墨。
二人目光纠缠,只觉得周身似燃起了大火般燥热,终于又拥在了一起,厮磨纠缠双双滚倒在简陋的行军床上,一时帐中春光旖旎、之余微弱的压抑呻吟。
良久,帐中光线渐暗,帐外开始传来就餐的号声,二人才窸窸窣窣的穿好衣服,整理好头发,相拥在帐内。
“影,这些天你和兄弟们都在那里?我被软禁在一个院子里,一点外界的消息都得不到。”
“在牢里呆了几天,而后就出来了,兄弟们都被分散收编进军中,我易了容也混在其中,本想等风声过了就去找你,没想到皇帝宣召,让我随军保护一个姓陈的监军,我一想就是你!呵呵!”
“牢里没有对你用刑吧?有没有受伤?”陈墨一听紧张的问。
“没有,不用担心,你相公武艺高强,那些人还奈何我不得!只是让你受苦了!”
“我没事啊,就是想你。影,你有没有觉得这次唐宇让我随军有点诡异,我想来想去,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按理说,我一个商人,也不懂行军打仗,他却让我来监军,已经够诡异了,更奇怪的事监军却又不让我接触军务,反倒是像把我软禁在军中,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有我在,一定会护你周全。饿吗?”
“嗯,饿了。嗯,康侍卫,去传晚膳来,本监军要看用膳!”
“呵呵,你个滑头,等着,我把饭菜拿帐篷里吃。”幽影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帐中烛火,深深看了陈墨一眼,而后仔细的易了容,飘然出了帐篷。
“嗯!”陈墨眉梢眼角都是幸福的色彩,笑盈盈的看着他出去。只觉得有幽影在,就算前方是死地,他也一往无前。
行军十日,终于到了南方战场,陈墨一直呆在后方,没有人还记得他这个监军的存在,他也不以为意,他一直呆在后方,每日里与幽影谈谈情、散散步、偶尔带着侍卫骑马围着营地转一圈,觉得日子也相当的不错。
战事开始后,他一样无所事事,只是从战士归来的士气高昂,营地一步步迅速向南推进来推断天昭一直是胜方,有时,他也忧心战事,但好像是谁下了命令,一切事务都要瞒着他,他虽心中疑团越来越大,却也无奈。只幽影看他心急,易容偷偷出去打探,才知道战事很顺利,天昭军自开展来一直如入无人之境,恐怕用不了两个月,整个南蛮国就将被纳入天昭的版图。
这一日天色渐晚,陈墨只觉身上瘙痒难耐,磨着让幽影带他去营地附近的小河洗澡。底下有侍卫去报了将军,将军允了,不过要带着侍卫去。陈墨无奈,又非常想清洁一下,只好应了。
到了小河附近,他让其他侍卫远远候着,找了处旁边树木茂密的地方,让幽影守着,自己轻轻褪了衣物,走进溪中。
这时已是晚秋时节,虽说南方天气温暖,小河里的水入夜了也是很冷的,陈墨刚下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双手抱胸,起了退意。
正犹疑间,背后贴过来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幽影独特的慵懒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别怕,我陪你。”温热的气息,热热的喷在陈墨耳后,黑暗中他的脸一红,只觉得陈墨贴在他身后的赤裸身体像块火炭般炙热,他甚至感觉到幽影身体的变化。
“呵呵!”幽影低沉的笑声幽幽的荡在夜空中,他拥着陈墨走到小河深处,河水直掩盖到陈墨腰部,幽幽的清淡月光中,河面上只剩两个相依偎的剪影。
幽影宽厚温热的手掌撩起河水,轻轻的、仔细的给陈墨擦洗身子。陈墨羞红了脸,侧过头看着幽影,幽影仍带着面具,看不见表情,但他的眼神那么专注,那么纯净……他的动作那么轻柔,像对待一件稀世宝物,唯恐稍一用力就会弄破了她。
洗过身子,他又轻轻的撩起水揉搓陈墨的长发。待一切完成,他退了一步,把陈墨转过来面对着他,静静地看着,眼神渐渐迷离,用吟诗一样的语调轻轻道:“墨,你像一个仙子!”
陈墨忽然害臊起来,嗔道:“你才像仙子!净取笑我!”一低头,竟充满了难得一见的娇柔女儿神态。幽影一个跨步抱住她,低头一个深吻,让身体代替话语传达了他的痴迷。静静地河面响起了让月光也娇羞的轻吟浅唱……
不知过了多久,岸上开始有人的呼喊,二人才从水中出来,陈墨刚离了幽影温暖的怀抱,凉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心道不好,只顾意乱情迷,怕是着了凉了。幽影也不禁又羞又愧,拿起衣衫裹了陈墨,胡哨一声,招呼了其他侍卫,直接用轻功一溜烟的冲回帐篷,把陈墨塞进被子。才舒了一口气,问道:“怎么样?”
陈墨被他少有的急躁冲动逗得噗嗤一笑,却也知道恐怕会发烧,于是从床头包裹里翻出他的特效药,也不知过了这么久还有效没有,倒出几粒,接了幽影递过来的水冲服下去,一串动作下来竟是出了身冷汗。
“影,你帮我把衣服穿好,如果半夜还没退烧,恐怕就要去请军中的大夫来了。”他无力的躺倒在床上,对着面带忧虑和悔恨的幽影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只需一副药下去,明天保证又会生龙活虎。”
幽影伸手掩住了他的唇,默默地给他换好衣服,坐在床头,把他拥在怀里,闷声道:“对不起!”
陈墨知他心中愧疚,但情到深处情不自禁,如何能怨他,柔声劝慰道:“影,不要自责,刚才我很幸福。”
幽影不答,只是收紧了双臂。
半夜里陈墨果然发起了高烧,逐渐陷入昏睡,三更时分竟然说起了胡话。幽影知道他的特效药不管用了,也顾不得等到天亮,急忙请了军中大夫来,军中将军闻言,破天荒的的也赶了过来。
那大夫五十余岁,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医术高明,在军中颇有威望,只见他拿起陈墨稍显苍白的手,仔细的号脉,只一瞬脸色陡变,双唇抖动,眼中震惊之色渐浓。幽影和那将军见他脸色不对,齐齐问道:“如何?”
那大夫看了将军一眼,互相递了个眼色,过了片刻,慢慢平静下来,捋了捋胡须,道:“陈监军只是得了风寒,只这风寒来势甚猛,老夫一时心急乱了分寸,将军莫急,老夫开个去热的方子,只需三幅下去,管保陈监军无恙。”说罢拿出纸笔开了方子递给了侍卫,让侍卫去取药。幽影一时心焦,竟没有注意到那大夫手一直在微微颤抖。但那将军却早看出不对劲,一双虎目精光闪闪,对幽影道:“康侍卫,陈监军就交给你了,若有个好歹,本将军为你是问。”
幽影本就心中有愧,恨不得替陈墨生了这场病,当下应了。那将军瞅了大夫一眼,示意和他离开。大夫战战兢兢收了药箱,尾随他进了中军大帐。
那将军在帐中坐定,还未询问,那大夫普通一声跪下,一连磕了几个响头,直到额头鲜血淋淋,口中连喊:“将军饶命,老夫不知情啊。”
那将军本接了陛下密令,战争中派探子到南蛮国广布谣言,说是天昭打仗如有神助全赖军中一个叫陈墨的监军献计,让陈墨成为南蛮国中痛恨暗杀的对象,待到打下南蛮京城,则设计除了陈墨,然后嫁祸到南蛮头上,还要给陈墨一个为国牺牲的名头。他本觉得这样毫无意义,而且会夺了自己的功名,曾就此向陛下询问。记得当时陛下神色颇为古怪,只是扔给了他一本书《墨子兵法》,淡淡的说:“有此人在,你觉得你能做到何种地步?”他至今记得看过那本书后的震撼,那是一个将军毕生追求的常胜的梦想。他知道了陈墨就是那书的作者,他不承认自己心中嫉妒羡慕,他只是跪下接受了陛下的密令,并发誓把任务完成得完美。
但这几个月来,陈墨的表现让他颇为奇怪,因为那人始终温和儒雅,给人淡淡的亲近之意,完全不像是能写出兵书的人。但他也看出了陈墨的坚韧与聪明,虽然在军中地位尴尬,却始终能淡然处之,必定是一个大智之人。如今,战事即将结束,南蛮国中对陈墨恨之入骨,接下来必定会有许多来自南蛮京都的暗杀者,而陈墨此时的生病会不会有诈呢?看大夫的神色颇为反常,只怕真的会有异变!因此脸色也不禁严肃起来,喝问道:“说,陈监军得的到底是不是风寒?”
那大夫本就如惊弓之鸟,只担忧自己发现了大秘密,恐怕小命不保,早就吓破了胆,此时见问,不敢不答:“回将军,陈监军确实得了风寒,小人不敢欺瞒将军!”
“那你为何如此神色,还有什么隐瞒,快说!”
那大夫只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不由软瘫在地,涕泪交加:“将军,那陈监军,那陈监军是女儿身啊,如今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小人不知所以震惊。”
那将军沙场出身,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静,此时也不由大吃一惊,当下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他从陛下言语中觉得陛下对这个陈墨的态度古怪之极,虽然朝堂上从未听过此人名字,但陛下提起总是又欣赏又忌惮又很重视的神情。此时不禁想到:不知陛下是否知情?此事只怕难办至极,况且陛下要自己运尸首回京,若到时候出了差错恐怕悔之晚矣。倒不如先传信回京看陛下决定再做打算。
主意打定,看着伏在脚下的大夫,心下想到此人只怕留不得,当下抽出佩剑,一剑削了那医生脑袋,传令道:“来人,此人意图行刺,已为本将所杀,拖下去。”早有士兵拖了尸首下去,扫净了地面。那将军沉吟片刻,提笔写了封密信,细细封好,打了个响指。响声刚落,他面前黑影一闪,一个暗卫躬身接了信待命。
“用最快的速度交给陛下。”随后一挥手,那暗卫纵身而起,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到过中军大帐。
第十一章 金蝉脱壳
夜已经很深了,御书房的灯光仍然亮着。小李子轻手轻脚的剪了灯花,仍退到门口站着,只一双眼时不时偷偷瞄向龙椅上那个静静坐着的身影。
陛下最近的表现很奇怪,自从三天前夜里接到了来自前线的密信,陛下就和平时不大一样,不再总是一副深沉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而是常常发呆,有时似乎很开心,有时却阴沉着脸,有时又似乎在后悔什么事,总之是喜怒无常!不仅陛下如此,昨天在外游历很久的贤王归京,陛下拿了信给他看,一向云淡风轻神仙似地贤王眼睛睁得老大,嘴巴半天也没合上来,小李子很好奇,非常非常好奇,但是,他知道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他只要照顾好主子就好了,可是,现在已经三更,主子仍在发呆,既不翻牌子,也不说就寝,真真急死个人。
然而主子就是主子,他一个奴才,可不敢自作主张,只能候着。
唐宇知道天很晚了,只是他毫无睡意,仍旧没有从密信的震撼中醒过来。密信很短,只是一个窄窄的纸条,十几个字,这时正摊在他面前的书桌上,这三天来他已经读了无数遍,每一次读起都控制不住震惊、狂喜、悔恨、愤怒,可又仿佛受了诱惑,一遍遍去读,去揣摩,去重温那复杂的感受。
那正是南蛮前线送回的密报:陈监军有孕,计划是否继续,请示下。
陈监军有孕,计划是否继续,请示下。
还记得刚看到这行字时,奔涌而来的复杂情感,震惊陈墨竟是女儿身,自己竟未发现,竟让他骗了十年之久;狂喜自己大错尚未造成,没有害了自己爱的人,或许还有机会弥补;悔恨没有早日发现陈墨的秘密,害的两人无缘,陈墨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愤怒自己一向视他为知己,他隐瞒身份竟从不告知。但到最后都被害怕陈墨会遇害的担忧恐惧所代替,于是急急下令让前线将士尽全力保障陈墨安全,接到密报速速派人护送陈墨归京。为确保安全,他把自己最得力的黑骑军派了一半去迎。只盼能早日见到完好无损的陈墨。
在密信和黑骑军火速赶往南蛮的过程中,陈墨已经受到了好几拨的暗杀,杀手不知怎么混入了天昭军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