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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主子不便参加花灯赛,但是又想将这盏他精心雕琢的灯送给一个人,也想得到孙老爷这次投出的那两株稀世名草,因此叮嘱我一定不能把这件事情办砸了,刚刚如有冒犯之处还请众位包涵。”
楚连城一瞬不瞬的看着画舫上的树,心中犹自震撼,台上人无趣的寒暄渐渐远离。
许长安凑到她耳边问:“你喜欢么?”
问了两遍,楚连城才回过神来,意味深长的说:“我愿赌服输。”
许长安淡笑:“你喜欢么?”
“什么?”转瞬便明白他说的是那盏树灯,笑道,“自然是喜欢的,怕是没人不喜欢吧。”
万千灯火汇到唇边,许长安心中雀跃无比,却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是言语之间却还是掩不住的开心:“我身边有三个人心腹是在明处侍奉着我的,你见过四书六艺,这个伍井是五经的化名。”
楚连城呆在原地:“那……”
那伍井,不,五经的四十八号,他其实是帮你参赛的……
许长安怕她胡思乱想,忙说:“我知道你是很想要那两株草的,上京有不少王孙贵族,这类人缺名缺利却不缺钱,我怕要是这一类的人拿到第一就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便自作主张的想要拿到第一。”
楚连城有很多话想问,双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化为一片迷茫:“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想要第一,为什么想要拿到火绒花冰心草,又为什么要给她?
许长安当做没听到,兀自说着:“这盏灯也是送给你的。我听说你三年未曾回过青州未曾去过苏县了,你又想着回家却又回不去……呵,上京的桃花没有苏县那么好,但是青州也没有上京的花灯赛不是么……但是既然你想,我又不能把苏县搬过来……便只有尽力让你看看上京最好看的花灯了,你喜不喜欢?”
许长安凝视着她,楚连城不傻,她能够感受到他对她好,现在也能清楚的看到他眉目间的深厚情谊,可是这些真的是他内心单纯所想?没有其他的目的的单纯目的?
楚连城第一次这么疑惑的看着一个人,第一次这么疑惑的想着问着:“为什么?”
许长安挑了挑眉,笑道:“是啊,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你救了我的性命。”
楚连城松了一口的同时有些莫名的失望,当做不在意的看着台上,台上的鼓被“咚咚咚”的连敲了三声,许长安的声音被压在鼓声下听不清楚。
楚连城转头:“你刚刚说了什么?”
许长安懊恼的摇头。
自从画舫上的花灯出来的时候,众人都认为没有可比的悬念了。
显然,台上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司仪恭敬退下,孙仕上前两步朗声说道:“想来,今日的花灯赛的头魁已经没有悬念了……这也是老身这辈子见过的最精彩最震撼人心的花灯,哈哈,真是不枉我这么多年看过了这么多的灯,今日花灯赛的第一便是四十八号的这位先生。”
五经不卑不亢的一一谢过众人的道贺。
有两个丫鬟各自托着一个红木匣子到孙仕身边。
下面的人闹过一阵便安静下来了。
孙仕等到下面安静下来的时候才说:“想必有人听说过了,老身游走大江南北,这次无意间得到两株稀世名草——火绒花和冰心草,据说可医百毒,为了保证这药草的药性不变,老身用烈火石和千年寒玉一直保存这它们,这次便把这两株药草赠给伍先生。”
五经小心接过递给左右,朝着孙仕道过谢之后,领着身后的人往河边的画舫上去了。
孙仕笑眯眯的摸着肚子看着五经的背影。
热闹看过之后,便意兴阑珊了,台边拥挤的人群渐渐的散开了。
有人慢慢的走回去继续赏灯,有人将自己的感悟说给身边的人,有人打听着这个人这个画舫这盏灯是谁家的。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硕大的场地渐渐的空了起来,楚连城他们一行等到众人都走尽了这才动身。
“公子爷,姑娘。”袁綝扶着一个老妪走过来,肃穆的对着许长安和楚连城行李。
许长安抱拳:“袁大人。”
袁綝苦笑一声:“叫什么大人,叫我袁綝就是了。”
许长安从善如流:“袁綝。”
“綝儿,你认识他们呀?”老妪慈爱的笑着问道。
袁綝张了张嘴,似乎有些难以开口,许长安笑着替他解围:“大娘,我和袁綝都在一起值班的。”
老妪笑着摸摸许长安的头:“这样啊,原来你也是皇宫里的保护皇上的侍卫呀。”
许长安飞快的瞥了楚连城一眼,见她毫无异样,摸不准她心中所想,心虚的点点头。
“娘。”袁綝在他娘身边低唤,示意她别再说了。
老妇人嗔怪的看他一眼:“我是你娘,最知道你想的什么了,你性子好强的很,又直来直去的,不愿意和人打交道,但是这位许……许……”
“许公子。”楚连城笑着提醒。
老妪拍拍头笑道:“看我这记性,对对对,就是许公子……我说到哪儿来了……綝儿你要和别人好好相处,总是一个人多寂寞呀。”
袁綝不禁红了脸,不敢看许长安的表情,声音低如蚊呐:“娘,这还是在外面呢,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吧。”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媳妇儿生个小娃娃才是正经,脸红个什么劲啊。”嗔怪的看他一眼,老妪继续道,“你这傻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哦……”
红玉用帕子捂着嘴低声咳了几声,满脸通红显然是憋笑憋得,楚连城责怪的看她一眼。
红玉不经意抬头便对上这一眼,看了看袁綝,还是捂着嘴低下头闷闷的笑。
河风吹得灯火摇摇曳曳,楚连城扶着袁大娘的手臂笑道:“大娘,你看袁公子,夜间风大,你又穿的不多,袁公子担心你受冻伤风了,一直想走可又不好打断咱们说话,瞪了我好几眼呢。”
袁綝瞪大了眼看着楚连城,不明白她怎么乱说话呢。
袁大娘回头就看见他瞪眼的样子,嗔怪的轻拍他一下:“你哦……”转头看楚连城,“你这姑娘,长得真好看,嘴又甜,不知道许了人家没有。我家袁綝今年二十有三了,在宫里坐侍卫,又会疼人的很……”
“大娘,楚楚已经许了人家了。”许长安笑着打断她。
袁大娘看看楚连城又看看许长安,恍然大悟:“是了是了,这么优秀的姑娘……哎,我家的小子……”
袁綝趁机扶着她走了。袁大娘还犹自不甘的数落着袁綝,大意是他不争气,不早日找个媳妇。
看着两人走远,楚连城笑着看向许长安:“刚刚谢谢许公子解围了。”
许长安蹙了蹙眉:“楚姑娘,我……”
“恩?”楚连城走了两步,回头看他,无辜道,“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们也回去吧。”
许长安往前走两步,来到她身边抓着她的手一边往河边走:“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楚连城终于维持不下笑,踉跄跟在他身后:“许公子,现在说不行么?”
许长安终于意识到做了什么,松了松手却还是抓着她的手不放,笑道:“五经带着火绒花和冰心草在画舫上,本来就是说要给你的,现在正好。”
楚连城咬着唇和他对视许久,攒成拳的手送了又紧紧了又松。
铃铛在夜空中“叮叮当当”的兀自响着。
楚连城终于点头,许长安笑着拉着她往前走,对身后跟着的人说:“你们不用跟上了。”
楚连城心中惊了一惊,装作不经意的摸了摸珠钗耳环,都还在,有了防身的东西心里便有底了,也不再怕了,对红玉念之点了点头:“我和许公子去去就回,你们先回府吧。”
红玉点头,念之还不甘心的想要跟着,楚连城道:“你们先回去。”
念之这才不甘心的退下。
许长安胜利般的勾了勾唇,拉着楚连城上了画舫。
上了画舫,更能够清楚的欣赏花灯树了。远远看去,楚连城本以为树枝上扮作花瓣的蜡烛是一般的白烛或者红烛,近看的时候才发现并非如此。
是淡粉色的五瓣桃花的形状的蜡烛,有的半开有的全开,中间的黄色花蕊则被黄色的灯芯取代,真真是栩栩如生。一个一个的花朵般的蜡烛拥簇着一个有一个蜡烛般的花朵挤在枝丫,整棵树的枝干竟是铁铸的,难怪能够支撑的起这一树的蜡烛了。
楚连城惊呼出声:“真是鬼斧神工,这铁树开花……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第二次了。”
许长安宠溺的看着她道:“我让人把这棵树搬到你房间里,让你日日夜夜的看着可好?”
楚连城遗憾的摇头:“还是不要了,这个……就像是荷花一样,可远观而不可近玩,要是天天看着,怕也没有这时候的惊喜了,不如让我看过一次,之后便牢牢记在心中,这样才会一直牢记着第一次见它的惊喜。”
许长安由着她,看了一会儿,楚连城主动说:“进去吧,老在外面吹着也挺冷的。”
许长安笑着拉她进船。
楚连城回头看了看岸上,一盏素白的孔明灯缓缓身上天空,灯下站着一个清瘦的身影,像是赵遥之。
“怎么了?”许长安见她停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道,“那盏灯果然是赵遥之的。”
楚连城看着灯下的他,遥遥看见一个背影,不知怎的就觉得有几分萧索的味道:“你不是认识他么,不让他一起过来?”
许长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和他什么时候都能够一起,但是今晚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楚连城抿着唇不说话了。
五经笑着引许长安和楚连城进船舱,熟稔道:“主子,楚姑娘。”
楚连城诧异的看他,指指自己:“你认识我?”
五经愣了愣道:“早就听四书他们说过了,请了回春谷的楚姑娘来为公子治病,公子已经大好了,今日,公子又让小人准备画舫,要陪楚姑娘看看这淇水河上的花灯节。”随即笑得一双眼都睁不开了似地道,“这般神仙般的人物除了楚小姐还能有谁?”
赞美的话人人都爱听,楚连城羞赧的笑了笑。
许长安笑骂道:“就你会说话。”
五经将茶水倒好,“嘿嘿”笑道:“东西我都放桌上了,主子,楚姑娘,你们还有要事要谈,我先出去候着。”
见许长安许可的点头,便退了出去。
楚连城眨眨眼:“五经和四书他们不一样?我看他和许公子感情很深呢。”
许长安笑道:“四书和六艺都是后来才进府的,唯有五经是从小伺候我的,跟我自小一起长大,相处的多些,感情也深些。”有些感叹,“这一转眼,都二十年了。”
“这样……”楚连城喝了一口茶水,“许公子有什么事情要单独找我说的。”
“不急。”许长安指指桌上的两个匣子,“你先看看这个,这个是真的么,还有用么?”
楚连城也不推辞,整颗心都被这两个匣子吸引了去。
两个匣子并排放着,一模一样,乍一看去,都是普通的乌木盒子,盒子上没有花纹,只在开口处用一丝金线描了描。
盒子散发出的的香气浓而不腻,截面处没有一丝缝隙,四面就像是生长在一起的一样,不难看出它细致的做工。
手在盒子上立马缩了回来,隔得远了没有感觉,但是手一放上去立马能够感到右边的一个冰冷刺骨,左边的一个滚烫如火。
楚连城顿了顿,扯了块布包着手,对许长安说:“这个烫得很,你别凑太近了。”说着先打开了左边的盒子。
刚刚打开一条缝,一阵热气便扑面而来,楚连城往旁边侧了侧身,又打开了右边装着冰心草的盒子,然后站着往后推开了几步。
红色的像雪莲一样的花朵在左边的盒子中绽放,雪白的似灵芝一样的冰心草在右边的盒子中生长。
两人都清楚的看见了两个匣子里面的东西,楚连城这才绕过桌前,从盒子背面将盒子合上,松了一口气道:“没错了,就是这个,幸好用烈火石和千年玄冰一直吊着,根上还有它们习惯了的泥土,药性应该没有被改变。”
许长安摸了摸额上的汗丝,也松了口气,坐下喝了口茶,用手比了比:“我还以为会看见什么不一样的奇怪异物呢,没想到……”
“没想到和灵芝雪莲差不多的?”楚连城打趣道。
“是啊。”许长安点头。
“世间万物都有其根性……你仔细看到没有,它们的根茎上都有一根同色的但是更为鲜艳的经络?”楚连城偏头看他。
许长安仔细想了想,肯定答道:“看见了,很显眼。”
楚连城双眼都眯了起来,唇畔的笑容更大:“那便是这两株草的精华所在。”
许长安包容的看她满足兴奋的模样,心中也有什么东西溢的满满的要喷薄而出,“楚姑娘,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什么话?”楚连城将目光艰难的从桌上移开。
许长安正式的语气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她飘忽了眼光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在意下面的谈话,但是又忍不住挺直了脊背,免得许长安以为她太不尊重两人之间的交谈。
许长安却不急了,慢吞吞的给她倒了杯茶,凝视着她的双目,说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我总是很少看见你看我。”
“啊?”楚连城疑惑的吱声。
许长安摇摇头平和道:“最开始的那些天,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对我……那么疏远。”他尽量用了比较软和的词语,“那时候我一直觉得你是故意躲着我的,如果不是答应了要给我……我甚至觉得你会迫不及待的从我身边走开。”
楚连城稍稍动了动坐姿,呆呆的看着许长安肩后的木格子窗,窗口紧闭,看不见外面的景色。
许长安眼神悠远:“你不远万里来给我解毒,来上京照顾我,我是很开心的,这一次真的一睁眼就看见你了。”你不知道我睡睡醒醒多少次幻想着你坐在床边含笑望着我,所以即便是陌生防备的眼光也好……许长安说,“幸好你到我身边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只能活几日了。”日日夜夜眼中心里,一闲下来闭上眼睛,满脑的都是一个人的影子在不停的晃啊晃,思念就如附骨之蛆一样吸人心髓。
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偏偏不能说。
许长安笑笑:“……楚姑娘的救命之恩,长安一世难忘。”
“没什么。”楚连城转头看着桌上的茶杯,好像上面朴素的花纹变得多么的吸引她的心神,“岐黄医术本就是用来悬壶济世的,救命治病也是医者的本分,换做任何一个大夫都不会置之不理,况且师傅已经收了你的诊金了,所以你没有必要这么感谢我。”
“并不仅仅是你救了我。”许长安道,“正如你所说,治病救人是医者的分内事,但是若不是依仗你医术高明,我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更何况,沈谷主并没有收诊金,此番我便欠下了你一份人情。”
“没有?”楚连城惊诧的盯着他,“曾经有人用十斛东珠请师傅出谷去救个人他也没出去,你没付诊金,师傅怎么可能会……”忽的醒悟,或者是给的其他东西?
许长安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道:“我知道沈谷主这些年来一直在找一样东西,恰恰我那些时日查出了那东西所在,以此作为交换,所以才请的沈谷主出谷,但是没想到沈谷主迫不及待的便去找那……所以才又请的楚姑娘你出谷。”
楚连城见他说得含糊,但又有几分道理,心中暗自辨别着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不是真的又有哪些话是假的。
许长安自嘲道:“我母亲出身平凡,比不得我爹的其他姬妾……姬妾们明争暗斗,我在我娘的磕磕碰碰之下才得以苟活至今,我有一弟一妹,皆是异母所出,从来都和我不亲近,弟弟怕我继承家产,那日血刃堂的那些……便是我弟弟所雇的。”
楚连城终于惊奇的看他,惊异于他将这些阴私这么果断的说出来,又奇怪他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
许长安却像是伤心至极,抬头朝门外候着的五经吩咐上酒。
五经应了,上了盏清酒。许长安却皱眉道:“我记得这艘画舫上还有两坛陈年花雕,上上来。”
五经为难的劝阻道:“主子,你酒量本就不好,身体也才刚刚好……”
许长安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他:“楚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外人……我自有分寸,你只上酒便是了。”
五经求助的看向楚连城,希望她能够帮着劝劝许长安。
楚连城终于开口,却是对着五经道:“许公子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少喝一点是没事的。”
五经只好将清酒端出去,送上那两坛陈年花雕。
揭开封口,浓郁的酒香便四散开来,弥漫了整个舱内,许长安陶醉的深吸一口道:“花雕是上京特产,其中尤以一品楼酿的最好……这两坛足足有五十年了,是我上次磨了半天才从一品楼掌柜的那里磨过来的,一直没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