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睦嬉对陡哂诟鎏迳N舜锏街肿褰母咚俸透咧柿浚梢晕偈鎏迳!厣浇艿某鱿指怂够牧楦校杓屏艘桓瞿J嚼词导睦砺邸紫龋业阶约旱牧硪幻颊撸们页浦痢Mü扑愫屯蒲荩馑愠龃樱恋娜菝补傻焦厣浇艿娜菝仓湫枰娜耸衷谖颐侵溃飧鋈耸牵罚埃岸嗳恕獾阋蚕嗟鄙衿妫诱掌峡矗梁凸厣浇艿娜菝裁挥腥魏喂餐Γ尤荒芄皇迪终庵止桑部魉氲贸隼础�
“由于关山杰长期与世隔绝,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这给他的实验提供了便利。他先让关山杰隐藏起来,让A代替关山杰在聚水坳出现,同时让另一名患者阿南随行拍摄A的一举一动,形成资料以供后来者学习。之后,他从全国各地搜罗了700多名符合过渡各阶段的人,因为既要实现过渡,又必须让过渡的过程不为人所察觉,所以,从2004年1月开始,第一名死者曾延开始代替A,以关山杰的名义出现——他的关山杰身份只维持了一天,随后便被第二名死者代替,依此类推。由于相邻的两名死者之间容貌差别不大,而人的容貌总是在不断变化之中,加上阿南拍摄的资料已经先期让每个死者接受了训练,所以没有任何人发现这点。每天的关山杰都不是同一个人,如此一直持续了两年,真正的关山杰替代了最后一名死者,斯华的试验到此为止。因此他才会在论坛首页留下“两个陌生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两年”这样一句话,在抛尸现场留下的阶梯形图案和箭头,也都暗示了这种递进关系。”江阔天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些,即使在说完之后,仍旧不能平息这个发现给他带来的震撼。许多细节他都来不及考虑,面对这样一个前所未见的犯罪核心模式,他觉得一切细节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创意本身——这是个过于大胆,甚至理想主义的创意,它的完成需要很多条件的支持,而要破坏它却非常简单。斯华能想到这样一种犯罪模式,已经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是,他居然真的实现了这种犯罪。他现在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警察身份,他感到自己是一场平等智力较量中的失败者,这让他很不是滋味。
听他说完之后,东方和杨君沉默了一会。江阔天所说的模式,也正是他们所想到的,现在亲口听到有人说出来,原本停留于脑海里的模式瞬间立体和真实起来,形成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为了驱散这种压迫的感觉,东方轻轻吐了一口气:“你说的这种模式,应该是错不了了。但是在具体的实施上,我还有不同意见。”
“哦?”江阔天望着他,“但我并没有说到具体的实施……”
“或者不能算具体的实施,”东方说,“只是发生的顺序和涉及的人物有点不同——但这个递进的基本模式,以及设计这个模式的思路,我很赞同——这应该就是斯华为了实现自己的理论而进行的一种实验。但是你忽略了一点:斯华生前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哦?”江阔天望着他。
“我一直对这点觉得很不可理解,”东方说,“根据谭威的调查,斯华从两年前开始养成类似洁癖的习惯,谭威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他说斯华好像是故意要消除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一般。这点让我一直耿耿于怀——斯华很早就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和其他亲人,我有时候常常想,如果在斯华房间里死去的是另一个人,又有谁知道呢?这一点在见到关山杰之后,感觉更加强烈,我一开始就认为关山杰就是斯华,但谭威一口咬定斯华已经死了,加上关山杰的为人和性格和斯华是在相距太远,也就真的以为自己想错了。看了这些照片之后,正如你所说的,两个人之间容貌的过渡,只需要经历两年,700个人不间断地进行过渡,便能从一个人完全过渡到另一个人,这点让我立即想到了斯华——我认为,现在这个关山杰,并不是真正的关山杰,而是斯华。”
“什么?”江阔天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这种过渡的起点,实际上是从关山杰开始,到斯华结束?”
“对。”东方说,“这点恰好可以解释斯华为什么要消除自己存在的一切痕迹——因为他要完全以关山杰的身份来生活,就不能让人对他有丝毫怀疑。在你说的那个模式——姑且称之为核心模式吧——在核心模式正式启动之前,有一年的时间,关山杰都随身带着摄像师阿南,这个关山杰,应该不是你所说的A,而是关山杰本人——关山杰本人的容貌,应当与照片序列中的第一名死者曾延一致。”
“嗯,”沉默了很久的杨君到这个时候才说话,“要证明谁的模式正确,只需要确定一点:斯华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老江,你这里所有失踪者的资料,都能和死者一一对上号吗?”
江阔天怔了怔道:“这项工作还没有完成,不好说。”
“我觉得有一点很奇怪,”杨君说,“你们一共找到700多具尸体,失踪者也恰好有700多人——表面上看来这很合理,但实际上不对头——不一定所有的失踪者都有家人,不排除一部分失踪者平白失踪而无人报案的现象,照你的这个数据来看,似乎并不存在这种现象。”
“是,这点我们也觉得奇怪,”江阔天说,“失踪者只比我们找到的尸体少十来个,这点的确不太对头。根据我们的经验,以往的失踪者,有相当一部份没有人报案,所以我们经常会遇到一些无名尸体无法处理。”
“我觉得,实际上的尸体数目,肯定比失踪者的数目要大,”杨君说,“现在这个数目均等的现象,说明还有一部份尸体没找到。东方,你还记得我提出的那个犯罪模式吗?”
“嗯?”
“后来,我们为那个犯罪模式做了些补充,你记得是什么原因吗?”
“我明白了。”东方笑了起来,“你说的是后备?”
“对。”杨君笑着点了点头。
江阔天一听也明白了。
在杨君所推演出的犯罪模式里,斯华的患者们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在常规的谋杀方式之外,还有一套备用的方式。依照这种思路,在眼前的这个核心模式里,也应当存在这种后备——只是这次的后备不是某种谋杀手法,而是失踪者,或者说是替身——他们实际上都是替身——由于人是最难预料的因素,中间很可能出现各种原因导致某个原本应该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替身无法出现,而递进的替代过程是无法断档的,这种情况下势必要有个后备人选。以斯华思维的缜密,这种情况他一定早已考虑到了。
“你想说的是,我们在白华山一带发现的尸体,并不是死者的全部?”江阔天问。
“嗯。我想,斯华大概总会在每个阶段准备几个替身,以防止出现意外。这些替身最后肯定也活不了,但因为他们没有进入递进的程序,所以尸体应该是另外处理的——既然有多余的人存在,不知道南城发现的那具斯华的尸体,究竟是他本人,还是替身?”杨君说。
一听这话,江阔天立即给谭威打了个电话,让他把斯华的指纹和血液等样本交给老王。之后又给老王打了个电话,让他把斯华的样本和最后100名失踪者相对照——最后100名失踪者和斯华的容貌最为接近,如果那人的确只是个替身的话,应该就在这100名失踪者之中。但这有个前提:那名替身必须是申报在案的失踪者,否则便无从查实此事。
“先别管调查结果了,”江阔天说,“我认为东方说的没错,递进应该是从关山杰本人开始,到斯华结束的,就算没有证据,斯华的行为也说明了这点。”
杨君的眼光闪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止住了。东方注意到他的眼神,问道:“你怎么欲言又止?这不像你的作风。”
“面对如此罪犯,我的作风也只好改一改了。”杨君笑道,“还有一个问题必须解决——这么长时间的递进,关山杰的身份证一定也需要经常更换。”
从相片序列上来看,虽然容貌的变化是个渐进的过程,但每过三个月,容貌的改变会变得相当大,倘若有人连续三个月以上没见过关山杰,再见到他时,一定会察觉到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这就是聚水坳的诅咒出现的原因,它断绝了这种现象出现的可能。因为同样的原因,关山杰的身份证也必系定期更换,否则身份证上的照片将与本人的容貌不相符合。
第四十二章 替身
从老王那里很快传来了调查的结果,东方所料不差,南城死去的“斯华”果然只是个替身;本地派出所也证实,从2004年开始,关山杰每三个月换一次身份证,换身份证的日期已经落到了江阔天的手上。
曾延的照片被打印出来,在聚水坳问了问,大家都说两年前的关山杰正是这副模样,对他的样貌改变如此之大,被问到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没人怀疑换了一个人。
确定了这几点,几个人兴趣十足,很快便完善了犯罪的核心模式。
从失踪者的资料分析,所有的失踪者最后一次和家人联系的时间是依照每天的顺序连续的,从这点看,这个时间也正是失踪者本人死亡的时间。将失踪者的资料依照时间顺序排列之后,可以分明地看出以下规律:
2003年8月20日:第一批90名死者辞职
2003年12月20日:第二批90名死者辞职
之后每隔三个月的20号,直到2004年6月20日,都有90名死者从原单位辞职。
2004年1月2日——2004年4月2日:第一批死者依照每天死亡一人的次序陆续死亡。
之后,以每三个月为一个周期,直到2006年1月10日,每一批失踪的死者依照每天死亡一人的次序陆续死亡。
从这里可以看出,每一批死者在辞职之后——也就是被斯华他们控制之后——到他们这一批进入死亡程序,中间都相隔三个多月。对这个现象,杨君认为,死者辞职之后,应该立即就被斯华他们控制住了,但并不能立即进入替身程序,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对于公开的“关山杰”的形象并不熟悉,需要一段学习的过程,阿南的摄像内容就是他们学习的内容。这三个月的缓冲期,就是他们的学习期,经过这段时期的学习之后,他们对于“关山杰”的公共形象不仅仅熟悉了,而且能够进行模仿,这个时候便进入替身的进程之中,完成替身任务之后便被杀害。从被害者们最后和家中联系时留下的电话来看,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杀害。由于替身程序必须保持连续性,因此,前一批被害者进入替身程序时,后一批被害者相应地进行学习,双方首尾相接,这样才能保证中间不断档。这中间存在一个时间差:每批死者辞职的时间,和前一批死者进入替身程序的时间,中间存在十天的差距。起初他们很不理解这么做的用意,从连续性上来说,后一批死者被害的同时,前一批死者被引进,这样在模式上更干净利落。但这个问题很快便弄清楚了:死者来自全国各地,但要实现替身程序,他们最后集中的地方,应该离聚水坳不远,这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在南城集合。以斯华行事的风格,在死者接受那8万元的安家费之后,便已经在猎头的控制之,同城的失踪者们应当是在“猎头”的带领下,分别从不同的城市赶往南城集合——每个城市距离南城的远近不同,这十天的时间差,应当是为了确保替身程序不因为交通断档而预先设置出来的,类似计算机内的缓存。
斯华非常狡猾。所有的死者在执行替身任务之前,都被安排给家里打一次电话,说自己要进行三个月的封闭训练,如此一来,每名被害者的失踪申报时间便被延后了三个月,加上之前三个月的模仿培训,距离被害者真正被带离他原本所在的城市,总共延后了六个月,这就大大降低了被警察从失踪者方面查到线索的风险。
另一点巧合的是,聚水坳每三个月举行聚会的日子、以及关山杰每三个月更换身份证的日子,恰好都在每三个月的2号,周期和替身程序的进行完全吻合,这个时间上的吻合当然不仅仅是巧合而已,这是斯华的精心设计,目的是为了掩饰递进中容颜变化的积累——这种积累经过三个月后会变得相当明显。
至此,犯罪的模式基本上已经清楚了,但还剩下许多问题需要解决。
“应该还有十来名死的尸体。”杨君说。
“这个你已经说过了,”江阔天说,“也许永远没办法找到了。”
“不,我说的是参与了替身程序的尸体。”杨君说,“你们停止搜索尸体是在1月初,而关山杰的摄像师阿南离开是在1月10日,可以认为,1月10日是替身计划正式完成的日子,在1月初到1月10日之间,替身程序仍旧在进行,也就仍旧有人死亡。”
这么说也有道理,但白华山一带的山区已经被武警包围得铁桶一般,尸体又是如何处置的呢?
“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杨君说,“不止是这个问题——这么多人,每天要进行替换,肯定离聚水坳不远,但这附近根本没有能一次藏下180个人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既然有如此怀疑,江阔天仍旧打了个电话,叫搜索队员们在白华山一带的山谷中再搜一遍。他自己整理好资料,顺手把东方的笔记本提走,直接回局里报告去了。杨君和东方都没留他。虽然犯罪的模式和罪犯本人已经找到,但却没有丝毫证据。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关山杰就是斯华,也许要找到这个证据,比弄清楚犯罪模式更加困难。
“我本来想,也许可以通过关山杰和他母亲的DNA检测来确定他的身份。”东方说着摇了摇头。杨君知道他的意思——他能想到的,斯华一定也已经想到了,所以这种可能性一定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关山杰的母亲,一定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这事随便一问就证实了,关母坦然承认了这点。
“小杰是我们保养的,”她说,“我不能生孩子,年轻时被这祠堂里的长老们折磨得……”她摆了摆手,表示往事不堪回首,“后来抱养了小杰,这才没人说闲话了——人不能没有后代。”
“关山杰有洁癖吗?”东方问。
“有啊。”关母说,“尤其是最近,把自己以前的东西都扔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杨君和东方在关山杰家里四处看了看,果然看不到一件关山杰小时候用过的东西,一切都是新的。
“关山杰以前从不出门?”杨君问。
“是啊。”
“那么购买什么东西都是你一个人做?”
“是啊。”
杨君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起身告辞了。东方跟在他身后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杨君没回答,他暂时不打算说出自己心里所想的问题——事情已经够复杂了,何况他所想的问题并不影响已有的模式。
“你在想什么?”东方又问,“你好像藏着点事。”
“回头再告诉你。”杨君说着便匆匆朝村里专门负责采购物品的张旺家走去。
聚水坳与世隔绝,采购物品的任务一直由张旺一家负责。东方跟过去,听到杨君问:“关山杰家的东西都是你帮着采购的?”
“对,”张旺笑着说,“孤儿寡母的,怪可怜的。”
“你帮他们采购过关山杰的生活用品吗?”
“有啊,”张旺说,“衣服、零食什么的。”
“一直都有?”
“对。”
杨君转身走出来,正碰上东方惊讶的眼神。
“什么眼神?”杨君嘲笑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东方紧盯着他问。
“说了别问,”杨君说,“已经够复杂了。”
“你是不是在想……”东方露出骇异的神情,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你是不是怀疑关山杰根本不存在?”
杨君全身一震,继而骂了声:“真他妈的,怎么你一闻就闻出来了?”
“你疯了。”东方肯定地说。
“但有这种可能。”杨君说。
东方沉默了。
杨君的想法没错,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既然在过去的20多年里,谁都没见过关山杰,假如关山杰早就死了,只怕也没人知道。如果是这样,2003年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关山杰,应该就是江阔天所构想的“A”,其后的一系列替换,都是从“A”到斯华之间的替换……
“如果是这样,他的母亲没可能不知道。”东方说。
“我调查过他的母亲,”杨君说,“20多年前,因为没有孩子,她被关家的人折磨得死去活来,抱养了关山杰之后才有了点地位,但关家的人一直都说,如果没有儿子,关家的财产她一分也得不到。”
“你是说她就为了这个才隐瞒关山杰已经死去的事情?”东方不愿意再想下去了,“这太复杂了。”
“但的确有这种可能,”杨君说,“不仅仅如此,甚至有可能,”他看了一眼东方,“你还能承受吗?”
“说!”东方毅然道。
“甚至有可能,关山杰并不是死了,而是从来就不存在过,”他说,“幼年的关山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