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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严厉批评了布什。——他们利用美国的军事反间谍卫星估算来年的收成！布什
继续说，如果说，有一个方面是我影响不了的，那就是谷物卡特尔！与他们相比，
石油界的那些朋友就和放假的小学生一样松散！——那个阿根廷人对您提出了什
么要求？当总统朝他转过身来时，他就明白这个问题根本不在总统的权限之内。
——对不起，先生：我不清楚……——他们相信西方种子公司是有意制造这场灾
难，以惩罚他们多年来一直向格莱尼尔公司采购种子的行为……他们查出一些招
标活动有问题：西方种子公司本不应该得到去年的合同。阿根廷总统认为该公司
以某种方式在种子里下了毒……——西方种子公司？布拉德莱问，显然感到惊愕
……
/* 72 */第四部分第21章真正的权力（2 ）
这天早上，在去白宫之前，他收到塞思的一封电子邮件，得知了阿根廷政府
招标委员会受贿的事情。可是华盛顿这帮傻瓜不像塞思那样去怀疑格莱尼尔公司，
反而认为西方种子公司要对此事负责：真是荒谬的假设，因为西方种子公司从未
向吉尔吉斯斯坦提供过半颗小麦种子。可是，由于两国的灾难是有关联的，西方
种子公司肯定要洗刷不白之冤，才能摆脱干系……——他们错了。布拉德莱说。
面对盛怒的总统，他觉得自己的声音要比想像的粗重。布什顿然停住步子，就像
一个走神的人忽然被一声响动惊醒：——您莫非知道什么？他有些吃惊地问道，
好像他此刻才意识到客人的存在。——吉尔吉斯斯坦……西方种子公司从未卖过
种子给吉尔吉斯斯坦……生物学家回答。——格莱尼尔公司也没有。布什说。他
显然还不知道尖端技术公司与这家种子巨人公司的关系。“中央情报局干什么去
了？”布拉德莱悲叹一声，想道，又一次为发现华盛顿及其著名情报机构的无能
而悲哀。他们弄到的情报只是别人的残羹剩饭，不是太简略，就是毫无价值……
——总统先生，您为什么召见我？他问道，有点坐不住了。——我想理解所发生
的事情：您是生物技术界最有影响的人之一。您说，您的同事当中，是不是有人
卷进了这件事里面？——没有。布拉德莱坦然地回答，就和先天在塞思面前所肯
定的一样。我仔细研究了这个问题：从我们生物技术界的现状来说，某个实验室
或者某个公司以这种方式来影响农业生产，绝不可能……——这种方式？布什饶
有兴趣地问道，在办公室一角坐下来。——对。生物技术给我们展现了前所未闻
的前景。不过眼下我们还只是处在初始阶段：我们还不能像改换电视频道那样控
制自然。这个灾难确实是不好理解，但是请相信我，这里面没有基因科学的份儿
……——我想成立一个调查委员会：至少，这能够安抚一下阿根廷人！我想让您
牵头，希望您能够发现这起灾难的原因……——这不是我的事儿！布拉德莱强调
道，声音里透出一丝愤怒。刚刚把塞思说服，这布什又来了：都想把责任推在生
物技术身上……总统听到客人的语气，有些意外，沉下脸来说：——我又不是求
您帮忙，我是交给您一项使命！他站起来，朝坐在小矮桌旁边的布拉德莱走过去
：——您刚才说，照我们目前的知识，基因技术还不能引起这场灾难？——对。
这确实是我说的意思。——可是我们的知识每天都在发展！不论是在您的领域还
是别的领域！难道您就没有设想过，您还没有做成的事情，您的某些竞争对手做
成了呢？有了这个委员会，您就可以夺回失去的时间嘛！总统说，像是为他着想
似的眨眨眼睛。
/* 73 */第四部分第21章真正的权力（3 ）
——总统先生，我不能为了探知同行秘密来出任您的委员会的头头……——
谁跟您这么说了？布什以容易通融的声音说……如果我们找出一个滥用其科学发
现来谋取垄断地位的利益集团，就应该结束这种状况。您我都有这个责任。——
您认为是什么利益集团呢？——没准是西方种子……——绝不可能。——可您怎
么能这么肯定呢？布什反驳道，声音几乎有些失望。——太好了，就让我来跟您
解释一下吧：我很认真地研究了这件事情，因此我的见解与您的看法截然不同。
在我看来，这事与俄国人存放在世界各地的生物武器有关。在冷战时期，俄国人
制造了这种武器，可是苏联解体后，他们就把生物武器忘在各地的贮存点了。今
日在吉尔吉斯斯坦和阿根廷，这些生物武器发生泄露，扩散开来。很可能是集装
箱有缺陷，使得这些产品达到含水层或者水道。引起灾难的也许还有别的原因，
但肯定不是生物技术在其中作祟。 布什严肃地盯着他，半响没有出声。布拉德
莱明白，他的话引起了总统注意。——怎样来证实这个假设呢？假如情况果真如
此，将它公开揭露倒是对我们十分有利。布什沉吟道。看到主人这种政治家的卑
鄙算计，迈克。布拉德莱有些气愤：面对一种可以毁灭一切的生物武器，CNN 的
反应无足轻重。布拉德莱一边想，一边观察布什。只见他在算计中露出了微笑。
显然，他想的与布拉德莱想的不是一码事……——总统先生，我不知道怎样来证
实。但我认为在生物技术这边找原因是站不住脚的，也是走不通的。我同样认为
它很像一场新的驱逐巫婆活动。美国最终不会再干这种傻事的。我们应该努力让
我国和世界人民理解，他们可以从我们的研究中得到多么神奇的好处。要是我们
毫无根据就对所有实验室进行调查，就会给所有从我们的试管里看到魔鬼的人提
供默许的支持！布什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接着朝布拉德莱转过身，说：——很
好，迈克。我命令中央情报局组织一个小组，按您的思路去调查。他们会努力追
查出生物污染的源头，如果有的话。但是别的线索也不放过，同意吗？我会派几
个人去主要实验室的所在地。我指望您给我一份名单，把这些地点列出来。我想
应该让联邦调查局先去那些地方，用不着让您的委员会卷入。布什以会意的微笑
作决定说。布拉德莱突然想，不管怎么说，总统的想法并不荒谬：为什么他的竞
争对手不可能做出革命性的发现，就像过去许多次发现那样？生物技术界几乎每
天都有新的发现，不是这家就是那家实验室取得成果……总统说得有理：他们的
知识与日俱增。某个卡特尔控制全世界谷物收成的假设并不是反手一下就可以扫
除的……——总统先生，我必须向您揭露一件事情……布什面向客人坐在椭圆形
办公室的长沙发上，这时抬起眼睛注视着布拉德莱，仿佛要把他看透似的。——
我听您说，迈克。——那两个国家和尖端技术公司，也就是加利福尼亚那间实验
室之间也许有某种联系……——尖端技术公司？他们在这里面做了什么？总统有
些怀疑地问。
/* 74 */第四部分第21章真正的权力（4 ）
——尖端技术公司和格莱尼尔公司串通一气：通过对加勒比地区一些挡风公
司持股的办法结成联盟。——嗬！布什一下就站了起来。我可不希望听到这种蠢
事。他用气恼的声音又加上一句。他反应之激烈让布拉德莱吃了一惊。——可是
我不明白……——我不愿意在这方面再听人提到尖端技术公司和格莱尼尔公司！
还要别的理由吗？格莱尼尔公司为我竞选提供了资助。而尖端技术公司为我争取
了西部院外集团的支持……您知道眼下我们在做什么工作？和汤姆。里奇一起，
为成立国内安全部而奔走游说。杰克。巴里斯顿不但支持我，而且联络各州的人
成立了一个支持我的委员会。因此人家说他的话我什么都不想听！使美国免遭恐
怖主义袭击，要比去世界那头管一群乡巴佬的闲事重要得多！……布拉德莱强忍
着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通过这些事情，世界发现自己正在遭受另一种形式的
恐怖主义威胁。这种恐怖主义使用的不是本。拉登那种自杀性袭击，而是一种可
能更危险的武器：制造饥馑的武器……他向总统提供了甚至中央情报局也弄不到
的情报。刚才总统还说“别的线索也不放过”，现在一扯到真相就害怕了……布
什站在椭圆形办公室里，来来去去地踱着步子，一刻也没法消停。——我知道您
在想什么，迈克。可是对于我们国家，成立国内安全部是头等重要的大事！一旦
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们就来看看……——总统先生，这没有用。我也不相信尖端
技术公司卷进了这件事，我只是把这些信息报告您，提请您注意。当然，我并不
认为您……——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您是个卓有才华的研究人员，并不了解
格莱尼尔公司，对杰克。巴里斯顿就更不了解！我该给您说些什么呢？“对，迈
克，我会考虑考虑的。”是吗？您想听到的是这话，不是吗？您想看到的是……
一个超乎于阴谋、权力斗争和影响竞争之上的总统……可是总统并不是这样的。
从来不是这样……
/* 75 */第五部分第22章重新发现（1 ）
华盛顿杜邦圆形广场，杜邦广场宾馆
塔克探员在办公室的电脑上收到了塞思的信息。是一封伊妹儿，只有一句话
：“我得见你，十三点在杜邦广场。谢谢。”现在他们在宾馆酒吧见面了。两个
朋友低声回忆起当年并肩行动的那些案子。约翰娜这位联邦调查局的反窃密专家，
是在执行任务时与塞思相遇的。当时塞思未经允许，一再闯入联邦调查局数据库
窃取信息，而约翰娜则试着往上一站站地追查他的行踪。可是少妇碰到了一堵由
链接附件、卫星偏转和通行口令组成的高墙，她的终端无法查到塞思的源头。尽
管如此，塞思还是注意到了这位潜在对手的不屈不挠。过了几个月，有一起案子
涉及少妇偏爱的领域，于是他和她有了第一次接触，只是他并没有完全公开自己
的身份，或者说明他为什么经常与联邦调查局调查同一些案件，而他的效率要比
国家机器高的原因……从此两人携手合作，一同调查了一些案子。两人都清楚，
在一个信息世界，几乎所有链接，所有犯罪和舞弊，所有欺诈都是在网上进行与
转移的：因为那是一个没有限制、没有监督、不受现实世界法律约束的网络。约
翰娜今日仍如初次见面时一样美丽：金发白肤，身材高挑，有一米七零左右。她
坐在塞思对面，露出友好而略微不解的微笑。她的长发翻着波浪，顺着脖颈披下
来，亲抚着细小而略突的肩胛骨。——你来见我是有任务在身吧？她问。塞思垂
下眼睛。过了片刻，才说：——的确，我需要你帮助。她没有生气。相反，她几
乎显出满意的样子。——有什么事，你说吧。她说，用吸管吸着杯底的鸡尾酒。
这时塞思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小声地响起来。塞思拿出来接了，听到索阿的声
音：——他们开始动手术了。兽医认为成功的可能性不大，骨折处太多了。他叹
息一声，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样子。——克莱尔在旁边？——那当然。索阿回答，
声音里透出一丝忧愁。你知道，我劝不了她。你想亲自跟她说说话吗？索阿把话
筒递给克莱尔。——有些骨折的地方，X 光透视不出来。克莱尔声音急促地说，
因此，他们不给马做扫描。他们应该首先打开……——克莱尔，塞思感到女儿的
声音里透出一种真正的恐惧，就镇静地轻声劝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在这种情况下，你要冷静……——可都怪我，是我让它去跨越障碍的！女儿抽泣
起来，声音哽塞地说，它要是死了，就是被我害死的！她开始放声大哭。塞思听
见女儿在电话那头抽噎。然而他还是感到了一丝无法抑制的幸福。尽管他知道，
这不合时宜……不过光是听到女儿的声音，知道她活着，不再想坠马的事，也不
再想她自己的手术，这就足以让他快乐了。——亲爱的，别哭了：给它动手术的
兽医是这方面最好的专家。你将看到，一切都会顺利的……电话那头有片刻没有
出声。塞思认为女儿听了他这番安慰，有片刻怀疑。不过女儿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话：——你真这样认为？
/* 76 */第五部分第22章重新发现（2 ）
他抬头望天，宽容地轻声笑了笑，其实是笑给自己听的。——对。我坚信事
情会顺利的。——爸爸，我爱你。——亲爱的，我也爱你。——我想你。她最后
说。——她是谁？约翰娜面色难看地问道，有一丝嫉妒。——我女儿……她的脸
板得更紧了。——你结婚了？——我妻子死了……——对不起，不该提起你的伤
心事。我感到哀伤。少妇赶紧说了一句，可她脸上根本看不到哀伤的影子。我还
听你说了索阿的名字。这是谁？你的情人？他赶紧换上笑脸，说：——是最亲近
的合作者，也是朋友……——真想不到，你这么个多疑的人，也会有名副其实的
合作者。他到底做了什么，才得到你的信任？——他曾经想杀死我。塞思用若有
所思的声音说。约翰娜惊讶地皱皱眉头。犹豫了一会，塞思才接着说下去：说起
来也有十几年了。那时我在金融界做事。先在香港，后在纽约。在美国，亚洲的
账户自然交给我来打理。我管理了好些客户，主要是中国人的钱包。但我很快发
现，其中有一个属于三合会，黑帮组织……得知我在让这些人的钱增值以后，我
简直气坏了，便想法改正过错。我知道他们的银行，他们的账号……只是不知道
密码。可是我在信息技术方面……有某种才华。于是我决定把他们的亿万金钱转
给世界各地的慈善机构，让他们破产。有一个黑帮组织，十四K ，就因为我失掉
了六千万美元。我有些掉以轻心：我父母前些年去世了，我又生活在外国……他
们拿我没有办法！可是我低估了那些人的本事。三个月以后，我已经改变了生活，
换了地方，搬到伦敦居住，又改名换姓，可他们还是找到了我。有五个杀手闯进
我的寓所。索阿就是其中一个。人们管十四K 的头目叫四八九。四八九强调，要
把我凌迟处死。就是索阿救了我的命：五个杀手，三个在电视机前，两个拿绳索
来捆我。那时我还没有认出索阿来……忽然一下，索阿拧断了一个同伙的脖子。
那当口我就像傻子一样看着他，愣了好久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朝另外三个
杀手跑过去，只听见三声枪响，就把他们结果了。他不慌不忙地走回来，用调皮
的声音问我：“你还记得我吗，‘鬼仔’？”——这是什么意思？少妇问道。
/* 77 */第五部分第22章重新发现（3 ）
——就是“外国小伙子”“西方小伙子”的意思。不过他应该说“鬼佬”，
因为我那时有二十岁了。“仔”只适合称呼小孩子……经他一提，我才记起来。
是啊，我八岁时我们就相互认识了。那时我父亲在……塞思稍稍停顿一下，又说
下去：——……在外交界工作。索阿那时十九岁，住在少林寺。他是个和尚，出
身于当地，说准确些，就是郑州一个农民家庭。文化大革命爆发时，红卫兵开始
迫害僧侣。在红卫兵看来，和尚尼姑都是封建王朝的残渣余孽，必须扫除……我
父亲组织了几次救助行动，将几百名中国难民转送到香港。他很善良很慷慨，把
那些最穷苦无告的人置于他的保护之下。索阿和他的家人就是其中几个……以后
好些年，我和索阿经常见面。他来看我练功夫，陪他父母和我们一起吃饭。后来，
他父母死于一次车祸……次日索阿就不见了。他有一身功夫，自然投向三合会，
赚点轻松钱……不过我并不认为那些钱赚得轻松：就拿与我有关的来说，他救了
我的命，才还清所欠的债。约翰娜听完了没有出声，过了半晌才朝塞思嫣然一笑，
把手放在他手上：——后来，你们就再也没有分开，对吗？——对！这是自然的
事。塞思以明确的声音断然回答，瞟了对方一眼。——你做那些调查，他帮你解
决……？——不，并不总是那样。比如，今日，我需要的就是你的帮助……塞思
狡猾地回答。——那么，要我做什么，你就说吧……——昨晚我在纽约遭到袭击。
三个人闯进我的套间，向我……——是半岛酒店？半岛酒店那几具尸体？她小声
问，但声调很高，透露出她很吃惊。约翰娜有些不信，摇着头，把酒杯放下，靠
近塞思轻轻说：——听着，我可是联邦调查局的探员！你把我叫来，胆子也太大
了！我可是可以把你逮捕的……——求求你……你知道，有时联邦调查局和政府
也无能为力。眼下这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