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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也是。”武开山转身看向唐豪,微笑道:“唐豪,你很辛苦是不是?跟我合作吧,乖乖归顺相爷,拿下唐门,这掌门的位置自然便是你的了,何苦做螳臂挡车这种傻事呢?”
唐豪只是闭目不语。
“不肯?”武开山摇摇头道:“唐豪,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又何必如此顽固?你只要告诉我,唐老爷子在哪里,我便保你性命无忧,你那位十七少,我也会叫人放他一条生路,不伤他半根寒毛。”
唐豪仍是不语不动,如老僧坐定。
武开山拉起他头发让他面对自己,冷笑道:“唐豪,你还是别惹怒了我的好。”
唐豪猛地睁开眼,“呸”的一声,一口痰吐迎面吐了过去。
武开山猝不及防,险些被他吐中,幸好他反应快,忙闪身避开。一时气得脸色青黑,从弟子手中抓过了唐豪丢在地上,狠狠一脚朝着唐豪面门踢了下去。
这一脚力道甚大,唐豪闷哼了一声,本就血迹斑斑的脸,又添新伤。
“说实话,唐豪,大家都是武林同道,所以我才指你一条生路,是你自己不肯走,须怨不得我了。”武开山又是一脚踩下去,踏在他左脸上用力蹭着鞋底的泥土,笑道:“唐豪,听说你勇猛善战,从没吃过败仗,想必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盛情款待吧?老夫也深觉荣幸呢。”
唐豪一生中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愤恨欲死,偏是武开山脚下不断用力,嘴里也说不停:“怎么不见唐色出来迎接?该不是色迷心窍,对你那位十七少下手了吧?这老小子,这等好事,也不等我们来了再说,好歹也该让你亲眼看看你呵护倍至的宝贝有如何勾人心魄的另一面嘛。”
想到唐静生死未卜,更担心他被唐色凌辱,唐豪心如油煎,却又无计可施,一时激愤起来,口一张,噗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哎,唐豪,你受的伤可不轻啊,如何,想好了没有?”武开山笑着又踢了他的脸一脚,继续踩着他的脸,转向手下弟子吩咐道:“去,找找唐财和唐色,怎么一进城就没见着他们了?还得靠他们带路呢。”
“叮”的一声轻响,武开山一回头,一线银光飞刺他双眼。
“什么人?”武开山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唐门暗器厉害,又兼剧毒无比,他也不敢用手接,闪身相避。那道银光划了个圈子,又刺了过来,武开山已看清那是一条银链,反手从身后一名弟子腰间拔出单刀一格,那银链“刷”的一沉,直卷向地上的唐豪。
武开山好不容易才拿下唐豪,如何肯让人轻易将他带走?一脚将唐豪踢飞起来,喝道:“公孙姑娘,我把他交给你了。”
银链随着唐豪直卷了出去,还不及碰到唐豪,一条五彩丝带已卷住唐豪带开,另一条丝带随那条银链搭卷而上。
两下里一较劲,银链顿显势微,被那条丝带一拖,几乎脱手飞出。
只见武开山身后的假山旁站着一名少女,素衣罗裙,眉长目秀,端丽静雅,身材窈窕,虽无十分姿色,却有十二分的温柔娴静,让人忍不住的心生喜爱。
而唐豪,就在她脚边。
她手中握着一对小巧的银色短剑,剑尾各缚着一条彩色丝带,一条缠在唐豪身上,另一条则和一条银链对峙着。
银链的那头,站着一名白衣人,苍白而清瘦,鬓发散乱,衣衫不整,容貌却美秀如明珠宝玉,正是唐静。他穴道尚未解开,功力只剩下三成左右,连站也站不稳,但手里却仍是紧紧握着银链,丝毫不肯放松。
他身边,站着秋停玉,因自知功力太浅,不敢贸然出击,只好守在唐静身边,一手扶着他,一手提着蝴蝶双刀。
“你……”秋停玉看清了那少女面容,忽地指着她惊道:“是窈娘姐姐吗?你怎么也会来了唐门?你……你怎么和这些人在一起了?”
那少女愕然,也有几分吃惊的道:“停玉?你怎么会在唐门?你家里人怎么会让你出来到处跑?”边说边将丝带收了回去。
“我跟大哥一起来的,你还没见到他吧?”秋停玉道:“他等下就来,窈娘姐姐,你脚边那个人是我和大哥的朋友,你不能伤他。”
武开山见她们开始叙旧,猛地掠过去一伸手,将唐豪抓在手中,反手一掌拍向那少女。
那少女一时不防他会向自己出手,急急抽身退开,避开了他那一掌,但唐豪却再次落入武开山手中。
定住身形,武开山微笑着看向唐静:“这位,想必就是十七少了吧?唐豪可是挂念你得很呢,要不是为了你,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我拿下了。”看一眼血肉模糊的唐豪,他笑了笑,再次将脚踩了上去,用力的将他的脸在地上揉搓着。
唐静恨不得扑上去替唐豪受苦,但秋停玉拉住了他,“别冲动,我们得想办法救他。”
“我也在等着你们过来救他。”武开山以手里的单刀点着唐豪的头,笑道:“你们敢乱动我就敢下刀。放心,我对他的命可绝对没兴趣,不过,他的眼睛鼻子耳朵手指脚趾手筋脚筋,也就足够我割上半天的了。”他用刀背拍了拍唐豪的脸,笑道:“十七,来,向我下跪吧,帮我彻底毁灭唐门,我就把唐豪还给你。”
“阿静……”唐豪微弱的声音几乎就此消失在风中。
唐静看着他,看他痛苦的眼,看他已经认不出容貌的脸,心里撕裂般的痛起来,“十二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
“好……好兄弟……”唐豪闭上眼,嘴角扭曲着,似一抹笑。
唐静挺了挺背脊,冷冷的道:“武开山,唐门弟子宁可战死,也不会向你求饶,你少做梦了。”
“是吗?”武开山哼笑一声,刀光一闪,削向唐豪的左耳。
唐静手一扬,一线银河一线天出手,快如闪电惊雷,直取武开山手腕。
武开山冷笑一声:“十七少,你要和我比快么?”手起刀落,他离唐豪距离近,唐静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他。
但唐静手一圈,银链回转,链头上尖刺直指唐豪头顶百会穴而去。
“十二哥……”唐静一击出手,银链脱手飞出,人向后便倒。
“喂,你没事吧?”秋停玉赶紧伸手扶住他,唐静体弱,被封了穴道后勉力出手,早已不支,何况又要对唐豪下手,心下痛楚,顿时便晕了过去。
武开山一刀砍下,不想银链突然转向,他还不想让唐豪那么早就死,忙挥刀挑开银链。
“武大叔,你不能这样折磨他。”那少女看不过眼的插嘴。
武开山冷冷一笑道:“公孙窈娘,我知道你与秋家订有婚约,不想与秋家的人为敌,但你该知道,你的父兄可还在等着你救他们。”
那少女名叫公孙窈娘,当年公孙世家也是江湖中威名赫赫的大家族,只是近十余年来,并无能力卓越的子弟支撑门庭,家道中落,但毕竟虎老余威在,因此武开山着人和官府私通消息,找借口将公孙家管事的公孙巨和公孙辉夜拿下,逼着公孙窈娘带领公孙家的人马来一同围攻唐门。
“无耻!”公孙窈娘再不甘愿,也不能拿父兄的性命开玩笑,愤愤的收剑,腰间以五彩丝带扎成两个小小的花环,两柄小剑就束在上面。
“停玉!”秋引云正好赶到,见妹妹无事,心里松了口气,抬头却见公孙窈娘站在武开山身边,大是惊奇:“窈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孙窈娘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地上那人是谁?”李红剑俯身将唐静抱起交给了身后的李雪刀,向秋停玉问道:“是唐门的人吧?”
“是唐豪。”秋停玉看一眼唐静,见李雪刀正以内力为他推穴过宫,放下心来,道:“怎么只有你们三人?”她左右张望着,奇道:“唐断呢?”
“唐断在后面。”李红剑微微一笑:“看来这一仗可不好打,希望他们能照江湖规矩来,否则,唐门真要毁于一旦了。”
“不必费心了,唐门从今日开始,便只是江湖中一个老去的传奇故事了。”武开山道:“不只我武家庄,还有快刀门、公孙家、蛟龙帮,以及五万军兵,你们以为自己还有胜算吗?”
“这意思是,你已经胜券在握了么?”一声冷笑响起,接着是唐断的声音:“众弟子,准备。”
数十名唐门弟子一字排开,且向两边延伸出去,将武开山等人堵在了外围。他们手中或执喷火筒,或执毒水筒,对准了众人。
“撼天雷是霹雳堂雷家的火药弹,一江春水向东流是唐门毒水,而潇潇暮雨洒江天是我唐门最新研制而成的机括暗器,也是最可怕的一种,你们,应该已经听唐荣说起过了吧?”唐断缓缓走了过来,燕之宁站在他身边,脸带微笑,倒似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六十七 解围
局面在瞬间似有逆转,但武开山面对唐门的暗器,却并无半分惧意,反倒仰天一笑,厉声问道:“你就是唐断?唐荣可是已死了?”
“不错。”唐断眼若冰刃,冷冷的看着他,“这一笔帐,我们唐门不会就此罢休的。”
“死了也好,免得他又别生异心。”武开山轻哼一声道:“城破兵败,你唐门难道还想逃出生天么?别以为手里有剧毒暗器,就可以扭转局面。”他双手一拍,身后突然有两队人冲上前来,身着铁盔,手执盾牌,团团将他们围在中心,与唐门弟子相抗。
“原来,你倒是有备而来。”唐断冷白着一张脸,忽地喝道:“发射!”
三种机括暗器同时出手,毒水毒针已是难防,更兼有撼天雷之威,盾牌不能挡,铁甲兵顿时死伤大半。
唐断冷眼看武开山略显张皇的脸,沉声问道:“武庄主,你对我唐门暗器可还有何怀疑之处?”
“不愧是暗器世家,今日倒叫老夫开了眼界。”武开山涩然一笑,道:“但我等誓必拿下唐门以覆命,唐门暗器再厉害,总也有用尽之时,何况内战在先,想必精英大有折伤,而我方人马远高于你唐门,所以,胜算尤在我方。”
“是吗?”燕之宁微微一笑,插嘴道:“武庄主好象很自负嘛。”手腕一振,一道金色火焰升空而起,洒落飞花无数。
武开山微惊,强自镇定道:“想招外面的人手急救?只怕是来不及了,仓促之间,你如何能召集数万之数来救唐门?”
燕之宁只是傲然挑眉一笑,道:“武庄主不妨再看看?”
此话若是唐断所说,武开山或许便不去理会了,但燕之宁长居海外,中原少有人识,武开山不知他底细,果然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八方皆有金色火焰升起。
“唐荣布置叛乱岂只是一日之功,如此大事,老爷子怎会毫无所觉?只是单凭唐荣一人,无力成此大事,故此怀疑幕后有人操纵,设下圈套,专为诱尔等上钩。”燕之宁四顾而言笑自如。
内有暗器,外有强援,武开山不敢再大意,凝视唐断道:“难怪唐门近年来声名雀起,果然能人倍出。”他向后一挥手道:“把唐豪带上来。”
两名武家庄弟子将唐豪架了出来,他全身血肉模糊,头破脸肿,唐断实在无法相信这个不成人形将近死去的人会是意气风发的唐门第一高手唐豪。
“十二哥!”唐静在李雪刀的帮助下已经解开了穴道,挣开李红剑扶着他的手就要扑上去。
唐断右臂一伸,将他拦下,“十七哥,稍安勿躁,你能确定那就是十二哥吗?”
“我有可能会认错任何人,但绝对不会认错十二哥。”唐静想到唐豪所受折磨,眼圈顿时红了,泪光微闪,却又倔强的不肯示弱。
唐静自幼体质虚弱,容貌又美秀静雅,唐门上下对他无不怜爱疼惜,呵护倍至,唐断知他和唐豪感情最好,见他伤心,便伸手环住他肩头以示安慰。
秋引云自唐断来后,一直也没机会和他说上话,惦着他的伤势,见他对自己全不理睬,觉得老大的没意思,心里酸酸涩涩的不舒服起来。
李红剑见他脸色微变,靠了过来问道:“小秋,你怎么了?”
“大概是累了。”秋引云浅浅一笑,眉尖仍是微锁不开。他也确实是累了,一直想着要怎么赔唐断一条手臂,总不能自己砍下一只来给他吧?只怕唐断也是不肯要的,更何况对唐断而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和帮助。
李红剑微笑道:“你在想唐断?”
垂下头,秋引云无可奈何的道:“是我欠了他的,我必须补偿他。”他看着自己的手,小声道:“我真希望是我自己的手臂断掉。”
“你觉得他会要你的任何补偿吗?”李红剑不忍看他愁苦,安慰他道:“唐断一直待你极好,救你是他自愿,他宁可少一条手臂,也不肯见你受伤,你若做出什么自残自伤的行为,那就白费他这一片心思了。”
秋引云茫然的望着他,良久,低声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恨我?是我太卤莽,才害他少了一只手臂的。”
“你别想太多,我看啊,他就是怕你太歉疚,所以才老是避开你。”李红剑拍拍他肩头道:“好啦,危险还没过去呢,你就开始垂头丧气了,振作起来。”
秋引云勉强一笑,努力让自己不再多想,望向唐断的方向。
只听唐断道:“武庄主,你放我十二哥过来,我保证让你们毫发无损离开唐门,你若想拿他要挟唐门,那却是万万不能,须知以他一人之命,和整个唐门相较,到底孰轻孰重,那也不必我多说了吧?”
武开山冷笑一声道:“那么,倒要请教十九爷,我们是应该和唐门作对,还是应该和相爷作对?”
唐断沉下了脸,淡淡的道:“江湖恩怨江湖了,况如今朝廷腐败无能,不但将半壁江山相送,更卑词厚币向金人称臣。我等大好男儿,当此纷扰乱世,原当为国效劳,但又岂能屈服于秦侩那狗官?”
被他说得面上一阵青红不定,武开山怒道:“黄口小儿,又懂得些甚么?”
冷冷一撇唇,唐断道:“起码我知道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他不屑的看一眼武开山道:“只怕你那相爷主子,大概也快是倒台时了吧,我看你还是另寻靠山来得妥当些,别再为他卖命了。”
武开山心下一凛,想到近些时日里,朝廷里果然似有所变动,又听燕之宁道:“其实一力主和,陷害岳元帅,倒未必都是秦侩所为。试问,岳元帅若直捣黄龙,自然会将徽钦二帝迎回,对他秦侩而言,并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倒是会影响到别的人,但,若由此人亲自提议策划此事,只怕民心不稳,所以,找代罪羊是最好的办法。”他冷笑一声,幽幽的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道理秦侩懂,武庄主你总不会不懂吧?”
微微一怔,猛然明白了燕之宁话里的意思,他是秦侩的替罪羊,而秦侩,也是别人的替罪羊,至于那个人是谁,燕之宁已经不必明说,秦侩身居相国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指使秦侩的人,当然就是在他之上的那个人。
徽钦二帝归国,加上如今的高宗,成三足之势,却该谁来坐这帝位?因此,二帝不可归,岳飞不可留。
下手办事的人是秦侩,岳飞是国之栋梁,若无上面默许,秦侩如何能轻易成事?难怪近日里有传言,说是主战的官员大多已遭不测。只怕诸事一了,就该是让替罪羊出来背锅之时了。思及此,武开山犹豫起来,他如何能保证背靠的这棵大树就一定根基稳固?
“庄主。”一名黑衣男子匆匆自后挤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武开山一时脸色大变。
唐断冷冷一笑道:“武开山,我劝你就此罢手,放我十二哥过来,你围攻我唐门的这笔帐,我可以先放上一段日子,你若执迷不悟,唐门就是你葬身之地。”
燕之宁见武开山脸色已变,知道局势已在掌控之中,唇边噙着一抹笑意,转开了脸,看向不远处站着的秋引云和李红剑,忽然向他们招了招手。
秋引云心思都在唐断身上,倒没注意到他的举动,李红剑却看见了,对他笑了笑,见他手向旁边轻轻一指,知道他有事跟自己私下说,便点一点头,对秋引云道:“小秋,我过去方便一下。”
他刚起身离开,身后有人拉住了他,李红剑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却是李雪刀。
“红剑,你去哪里?”李雪刀担忧的看着他,“局势还未稳定,你不要到处乱走。”
“放心吧,大哥,你弟弟我的长剑可不是吃素的。”李红剑对他向来无所隐瞒,低声道:“是燕之宁好象有什么事要悄悄和我说,所以叫我过去一下。”
李雪刀道:“我陪你去。”
“大哥,他只叫我一人去,想来是有什么不想被人知道的事要和我说。”李红剑知他担心自己,深觉窝心,笑着伸手挂住他脖子道:“大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实在不必为我如此操心,会容易变老喔。”
无奈的一笑,李雪刀拍拍他脸颊道:“大哥本来就已经老了。好吧,你过去看看他有什么事要说,不过,此人颇为神秘,你还是提防着他一点比较好。”
“我知道啦。”李红剑抓住他贴在颊边的大手,温言微笑道:“大哥才不老呢,是红剑长大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