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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生活在海边的我对台风来临的前兆是有感觉的,每年夏末和秋天,会有好几次台风。
“案子调查得怎么样了?”我递给他一支烟,顺便问了一句。
“我刚刚又工作了一番才上来的。”
要全面调查的话,的确应该到屋顶来看看,做警察真是很辛苦。
第17节:钢琴杀人事件(17)
我们的话题又很自然地引到了谋杀案上。
他指了指楼顶地面上的铁板盖:“这就是通向台阶的通道,你看看!”
他走过去,抓住铁板盖的手柄抬了起来。盖子下出现了一个洞口,而我站着的地方,正好能看到下面的台阶。
“这个一直都没上锁,所以不管是谁,爬到楼顶就能走下台阶,这道应急台阶一直通到一楼,谁都可以自由地上下。”
“这正好给了犯人可乘之机啊!”我向江警官身边走过去。
“没错,那边也有一个。这栋楼有两处应急台阶,这边和那边。从应急台阶走下去,每层都有进入两边屋子的应急门。只要打开那道门,就能进出各个住家了。”
这一点我倒也知道。
“凶手是从这个盖子进入的吗?还是那边那个?”
江警官听到我的质问,摇摇头说:“目前还不能确认凶手是从哪里进屋的,还在调查当中。这显然是一次计划周密的谋杀,凶手连一个指纹都没有留下,可见事先周密计划过,而且完全让人看不出犯罪动机。”
他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我。他的眼睛细长,平时笑起来很温和,但严肃起来又异常吓人。
他盖上了盖子。我们为了避开风雨,又回到刚才聊天的地方。
“过去一个礼拜好像没什么进展吧?”
他伸了伸双臂,似乎显得很疲倦。“没有,浪费了许多的时间。”
“居民们都见过了吗?”
“都见过了。但是没有一点收获。我看还得准备长期作战了。真让人疲惫。”
他半睁着眼睛抬头看向天空。
“居民们对你们好像有很大的意见啊!”
他无奈地点点头:“是啊!我早就知道会这样。居民们比我想像中的还不配合。可我们不能因此而放弃。现在只能一家家地进行调查。这个案子看上去不是很容易破。
杀手行凶的时间是半夜,我们进行调查的时候问居民,深更半夜都做什么了,几乎都回答说睡觉了。这也难怪,那个时间应该是睡觉的时间。这更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看来是需要福尔摩斯般的智慧啊。”
“是啊!有那种智慧就好了。他们都是同一个回答,睡觉了。要不然就说进行夫妻活动呢,看电视了,看录像的,都是此类的回答。所以根本无法继续查问下去。”
“是很棘手的问题啊!”
“是啊!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碰到这种案子,还是头一次。”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点了根烟。他脸上写着很明显的苦恼与烦躁。
“你们搜查了所有居民,为什么惟独不搜查我家?”我把一直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妻子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问我为什么别人家都搜查了,惟独不来我们家,我们对此都有疑问。”
武宇轻轻笑了一声。在我听来那是一种很阴森的笑,听到那笑声,心里不觉怕得厉害。
“你们家还有必要调查吗?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关系了,还需要调查什么?别的警察要去调查你们家时,我拦住了他们。我跟他们说你们家没必要再进行调查,有什么问题我会亲自去的。”
这正是我意料中的答案。“谢谢啊!可是这种事情,还谈朋友情分不合适吧?如果有什么问题,或想搜查什么的,可以直接来找我妻子,否则我们还真过意不去。”
他点点头。“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还是会去你们家调查的。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这个必要,我想以后也不可能有。”
他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走到铁盖那里,重新把盖子抬起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看看?”
我为他的突然提议愣住了,这对他来说也许是需要的,但对我来说,则是一件完全没必要的事情。
可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便跟着他走下了应急台阶。
“这里就是12楼的应急出口。”江警官站在12楼的台阶上,指了指两边住户的应急门说:“这边是1203号,那边是1205号。”
江警官先走下台阶,我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第18节:钢琴杀人事件(18)
“公寓的构造看起来像是分开的,其实都是相连的,只要小偷有心行窃,就可以随便进入每家的屋子,如果应急门没上锁的话。”
听起来似乎有道理。
我们到了8楼,江警官拍了拍805号的铁门说:“这就是钢琴家的房子。”
“你是说犯人是从这里侵入的吗?”我望着应急门问。
江警官点点头:“就是从这里侵入的。看这里就不难发现,门没有被强行砸开的痕迹,所以,凶手不是自己用钥匙开门,就是门根本没锁!当我们发现尸体时,就发现这道应急门没有上锁。”
江警官说着拉了拉门把,门是锁着的。
“这扇门可以上二重锁,而且里面特意加装了一把大锁,没有钥匙的话,是很难进入的。我见过那大锁,是巴意任拿给我看的。巴意任说,从来没有开过应急门的锁,但他不知道吴世兰生前有没有开过。
“总之我们断定,不可能是这家的主人自己开锁,或是根本没有锁好应急门。主人在门锁的基础上又加了外制的锁,应该说是很谨慎的。
“巴意任说,钥匙也从来没丢过。钥匙一共有两把,我查看过,两把钥匙都在他们家的抽屉里放着。可能平常用不上,所以一直放在抽屉里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又是怎样进入房间的呢?”
江警官像等待我的分析似的看着我。可是这么复杂的问题,我又怎么解释得了呢!
“真是咄咄怪事啊!”我只能这样回答。
“确实奇怪,案件告破之前自然很难想通。这道门是没有钥匙绝对不可能打开的,而且主人分明从里锁上了门,犯人却轻易地由此进入被害人的家,他到底是怎么进入的呢?但是案件告破以后就会揭晓了,所有的事情都自有它存在的道理。这里面一定有科学的理论依据,你说说看呢,哲学是最讲究理论和理性的呀!”
我眨了眨眼:“这个……”
“我觉得可能是里面的人打开过锁。”
我惊讶地看着对方。
“那会是谁在里面开的锁呢?巴意任吗?巴意任当时不是不在家吗?当时吴世兰正脱光了衣服弹钢琴呢!谁会在里面开那个锁呢?那时应该只有吴世兰一人在屋子里啊,显然不会有另一个人开这个锁的。”
“或者,这门之前就已经开着了,换句话说,是白天有人进入房间,从里面打开了应急门的锁。”
“那会是谁呢?”我仍然惊讶。
听着江警官的话,我有一种问题马上就会水落石出的感觉。江武宇的脸上浮现出冰冷的笑。
“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谁开的锁,我只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有人在白天或是晚上侵入她们家,事先打开了应急门锁,然后半夜侵入。主人可能一直以为应急门是锁着的,谁会没事去阳台检查应急门的锁啊?”
“那倒是。有没有可能是保姆开的呢?”
我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的可疑人物的是她们家的保姆。除了他们两口子,只有保姆可以随意进出这栋房子。
“我刚开始也怀疑到保姆,所以重点调查了她,可怎么也找不到嫌疑点。保姆在吴世兰家做钟点工,经济方面也得到吴世兰的很大帮助。而且现场犯罪手法也不像是保姆可以做的,除非一个力气很大的男人,一个女人很难用一条丝袜勒死人的。”
“就算犯人是个男的,照你的意思来看,是一个男人在白天或晚上进入屋子,从里面打开应急门,晚上再侵入房间进行谋杀的吗?”
江警官抱着胳膊,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想了一会接着说:“应急门锁有可能在吴世兰死前一天或是数天以前就被打开了,只是主人根本没留意。所以我花了很多时间去调查之前来过她们家的人。
“我把她死前一个礼拜内来过的人都详细列表,虽然很难弄清楚什么时间,什么人拜访过她家。
“保姆每天12点来打扫卫生,下午5点回去,所以那个时间段来过的人都调查了一遍。而上午12点之前,吴世兰都在睡觉,所以都不可能有访客。”
“那些访客里面还有一些学钢琴的小孩吧?”
第19节:钢琴杀人事件(19)
“对,还有那些孩子。吴世兰教5个孩子学钢琴,里面有4个小学生,1个高中生。除了来学钢琴的学生,就不清楚还有什么人来过了。因为5点以后来的访客都是保姆不在的时候,换句话说,那些都是只有吴世兰才知道的访客,可是吴世兰已经去世了,而巴意任在那之前的好几天都没回家。”
“他确实没回家吗?”
“是的,我调查过了。所以巴意任对家里来过什么人也不知情,结果我能掌握的,只有从保姆那里知道的几个访客名单。”
“对名单上的每个人都调查了吗?一共有几个人?”
“大约10人。”
“包括学生吗?”
“不包括,现在正对他们进行隐秘调查。”
我本来想问那些人是谁,听了对方的话,便没再问。我也没必要知道那么清楚。我只是问了这么一句:“那之中也包括我妻子吧?我知道妻子偶尔也会去她们家坐坐。”
江警官只说确实包括我妻子,除此之外便没再说什么。
“那是不是也应该对我妻子进行调查啊?”
听了我的问话,他很难为情地看着我,接着自言自语一般说:“也许吧……有必要的话还是会调查的。”
跟他聊这些关于刑事案件的话题,我突然觉得自己都变成了一个刑侦专家,而且对这宗案件也开始动起了脑筋,有时脑海中甚至有一些奇妙的幻觉。
“她脱光衣服弹钢琴的样子一定非常美。”江警官突然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那个女人身材很好,曲线优美均衡,肤色也像牛奶般白嫩,富有弹性,而且……”江警官一边神色暧昧地说着,一边看我。
我只想听他继续说。
“现在只有我们两人,我才跟你说,那个女人的阴毛真是好看啊!”
“什么?阴毛?”我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是的,阴毛。”
我愣了几秒,盯着对方,忽然明白过来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其实他的表情比所说的话还要逗笑。当然,我们之间还没有发展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所以一直没聊过与性有关的轻松话题。如果不是非常好的朋友,一般是不聊这话题的。
而且我的身份是大学的哲学教授,在我面前他居然说起阴毛什么的,这给了我很大的新鲜刺激,所以不能自抑地笑了起来,笑得都流出了眼泪。我用手背擦干眼泪后,仍然笑着看他。他却不怎么笑,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视线转向别处。
虽然好笑,但对他所说的阴毛的话题并不觉得淫荡。那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新鲜的刺激,更打破了我们之间的隔膜,觉得以后可以跟他无所不谈了。这时的我不再像一个大学教授,倒是像一个想像力丰富的少女。我想起以前无所顾忌地谈论女人身体和性爱的时期。我更怀念那个时期,率性自由,而现在每天都在伪装着自己。
“她的阴毛到底怎样好看法,让你这么难忘?”我故作轻松地问。
可是他没有笑,而是正儿八经地说:“以前也见过很多女人那个部位的,但是长得那么好看的,她还是头一个。整齐的阴毛像用梳子梳过一样,看上去那么柔软而富有光泽,而且很茂盛。当时真有摸一摸的冲动。”
或许他真的摸过那里也不一定。看着他严肃的表情,连我都感受到了他的那种色欲。一直以为他只是一名普通的警察,但这一刻我重新认识了他。
“也许是没生过孩子的原因,她的胸部看起来富有弹性。看到她的尸体时,忍不住联想起她脱光衣服弹钢琴的样子,内心有种异样的感觉。
“她不是荡女,所以不能把她当作那种放荡的女人看待。她是那种比较开放的女人,这一点从她的房间布置就能感受出来,而且她的日记内容也有那方面的记录。”
“她还写日记?”我惊讶地问。
“是啊!每天都写。从大学开始到现在有二十多本,全部是用韩文写的。”
“日记内容有许多关于性体验的?”
“是的,很多那方面的事情描写。以严格的道德标准来看,她是个标准的性开放者。”
第20节:钢琴杀人事件(20)
“你说她是性开放者?”我不得不惊讶。
“对,是个彻底的自由主义者。”
“你是说,她的确有那种意识?”
“对,很明显。如果她是性自由主义者的话……我想正因为这样,她才一直没和巴意任举行婚礼的吧。也许觉得婚姻会限制个人的自由,或者因为不能生育的原因。
“但直觉告诉我,即使可以生育,她也不会生孩子。巴意任只是她的性伴侣而已,她不是那种愿意组建家庭、生儿育女的女性类型。特别是看她一个月前的日记,好像已经对巴意任感到厌倦而打算分手了。
“也有想要找新伙伴的想法,以及想要离开韩国的打算。她不把自己当成韩国人,而是当成地球人,在她看来世界是一体的。所以她蔑视限制自由的一切社会习性。她更是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平时的生活黑白颠倒,所以才跟一个不爱的人共同生活。”
听着对方的话,我在想,如果早知道她是这样一个女人的话,在她死之前应该跟她单独见面聊聊天的。
如果她真是那种女人的话,我们应该很谈得来。我第一次感到她的死去是一件多么可惜的事。
“而且她是一个挺可怜的人。全家人都移民美国,后来父母去世,只有哥哥和嫂子住在那里。可是因为跟哥哥两口子的关系不好,所以一直过着一个人流浪的生活。
“不仅生活在美国,还去了其他很多国家。日记里记录着跟她生活过的男人有巴西人、法国人、印度人,还跟黑人同居过6个月,但是没有跟韩国男人同居过的记录。对了!这个女人平时主要弹什么曲子啊?”
他突然转移话题,我有些失落。
“白天不太清楚,晚上比较喜欢弹肖邦的音乐,特别是肖邦的小夜曲。”
“这就对了,肖邦是拥有两面性的人,有男性的一面也有女性的一面,小夜曲是充满女性味道的音乐。你喜欢那些曲子吗?”他侧目看着我问。
我点点头:“比较喜欢,可是再喜欢,每天听也会觉得厌烦。刚开始听到那曲子时觉得是超级享受。
“小夜曲形式上并不单纯,技巧上也没有多少难度,只是那种丰富的抒情味道和罗曼蒂克的梦幻感觉,使人感觉非常舒服。肖邦的小夜曲一共有20首还是21首,她主要弹的好像是第19首。”
“我对音乐懂得不多,对小夜曲更没有了解。只是接手这件案子后,买过一盘小夜曲的唱片,真是很唯美的音乐。”
我们在音乐方面又交流了很久,实际上他对音乐的了解比我想像的要多得多,跟他比起来,我反而显得相当无知了。
第五章
再往下走一层,就是我家的应急门了。
“这里是你家吧?”他用手敲敲我们家的应急门,分明是明知故问。
“对!是我家。”我用脚踢了一下铁门。
“我问过吴世兰教的学生们,有没有开过应急门。因为那些孩子也有可能受人嘱托去开门,可是没一个孩子承认自己开过。”
我想起美林,便正色看着江警官问:“我家孩子说什么?”
“啊!你说美林啊?我没问,觉得没必要。”
“那可不行,不能因为美林是我的孩子而不询问她啊!如果有想问的尽管问吧,要不我替你问问?”
“不用,没那个必要。”
“把我们家的人排除在调查范围之外,我会感到有负担,也会不好意思啊!”
“千万别这样。”
“我们别傻站在这儿呀,去我家喝杯咖啡吧!”
“也好。”
因为从来不随身携带应急门的钥匙,我便用拳头敲了几下应急门。江警官有点惊讶于我的举动,却没有阻止我。
敲了一会,才听到妻子略带恐惧的声音:“是谁呀?”我便应了一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呀?”门开了,妻子一脸惊讶地看我,接着又看见江警官,显得非常吃惊,只好一边向江警官点头打招呼,一边困惑不安地看着我们。
“哦,我们是在屋顶碰巧遇见的,一起走下应急通道的台阶来看看,快泡杯茶吧。美林在家吗?”
第三部分
第21节:钢琴杀人事件(21)
“正在看电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