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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越是危险越要出联。或许还会发生其它意想不到的情况,妨碍我们对一号台的侦察。因此要有两手准备,既要全力以赴,又要积极稳安。但不管怎样,这次有必要赌一把,抓紧做好监听和定位准备,一旦错过机会,将没有后悔药可吃。”
“没错,就是要和一号台赌一把。何况我们没有赌输的可能,不会丢掉什么,最多辛苦一些。这段时间大家的确很辛苦,一号台停止了联络,吴连生更换了密码,使侦察工作遭受了挫折。好在吴连生暂时没有动作,我们得以从容应对。现在好了,如果一号台出联,就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李剑显得很有信心,跃跃欲试地讲。
“对!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大家不是盼着这一天吗?这一天终于要来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刘政委不失时机地为大家鼓劲。
会议很快就散了,人们立刻行动起来。付士光的人进入了临战状态,最大限度地加强了侦察力度,在花蛇可能出没的频段增加了人手,提高了搜索密度,重点频率重点监控。宋小光也不含糊,马上调配了力量,在四顶帐篷处增加了人手,每顶帐篷均保证双人同时监控,一旦一号台出联,确保准确定位。同时还加强了机动组的力量,四台吉普车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机动定位。暗线也做好了准备,力争发现花蛇的蛛丝马迹。宋小光和吴胜军则加入了机动组,准备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大显身手。至此,一张天网已为花蛇张开,只等着他应约来投。
然而,花蛇是不会轻易出联的。接到军情局的电报之后,钱运通不仅没有着急出联,还更加冷静了。在李剑等人仔细研究军情局电报的同时,他也在琢磨着里面的玄机,思量着如何处置这份电报。
这段时间钱运通比较辛苦,一直按军情局的要求加紧活动着。可除了那天冯春莲交给他的纸条和草图之外,没有别的收获。这期间他又去了几次望海楼,却都没有见到冯春莲。他知道冯春莲很忙,一边要找张团长了解情况,一边要在梧桐路三号搞监听,还要打理望海楼的生意,因此对她很有耐心,等着她有所收获。
钱运通没想到军情局会发来这样一份电报,感到很突兀,于是拿着电报琢磨起来。此前他出去转了一整天,回来时感觉累了,便打算联络之后早些上床,仔细理一理这段时间的情报工作,谋划一下将来的行动。可总台偏偏发来这样一份电报,让他心里一阵阵不快。
首先,电报未对平江有无共军情报部队给出明确结论,既未肯定,也未否定,这令钱运通无所适从。对钱运通和冯春莲而言,这一点至关重要。在其它同行均已被捕的情况下,两个人能够潜伏至今实属不易,不能再有任何闪失。在洪局长的严厉打击下,两个人能够幸存下来,可谓创造了一个奇迹。尽管没面鼠被捕后说出了他的代号,但他行动极其诡秘,一直没有暴露。而冯春莲在军情局比较低调,极少有人听说过她,没面鼠交代的人中并不包括她,而是少说了一位。现在突然来了个李剑,为他们的情报搜集活动增加了难度,且直接威胁到了他们的安全。
另外钱运通还感到生气,认为军情局的电报不近情理,似乎带有催促责怪的意思。在军情局看来,平江共军仿佛都是饭桶,只要略施小计,所需情报便可手到擒来。军情局要的只是情报,丝毫不考虑自己和冯春莲的处境,也不顾忌两个人付出多大代价,冒多大风险。
因此钱运通打定了主意,不到万不得已不轻易出联。不管军情局如何催促,一定要沉住气,按自己的想法行事。有共军情报部队也罢,没共军情报部队也罢,都要时刻保持警惕,避免暴露踪迹。思考一番之后,钱运通收起了电报,倒头进入了梦乡。
就在钱运通睡梦正酣的时候,宋小光和吴胜军却一直守候在吉普车里,期待着一号台出联。此前两个人开车到各处转了转,检查了一遍准备情况,见大家精神饱满,严阵以待,便马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宋小光最担心手下出纰漏,恨不得施个分身术,盯在每个哨位上。他清楚,这样的机会没有几次,如果发生了失误,就是对人民的犯罪,海豚饶不了自己。因此他压力格外大,感到喘不上气来。而吴胜军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感到既紧张又刺激。他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手发抖,腿也哆嗦,眼睛放着亮光,嘴里不停地说着话。按理两个人应该轮换着,一个值班,一个休息,以保证工作精力。但吴胜军死活静不下来,总缠着宋小光问这问那地,宋小光只好陪着他。
“师傅!一号台要是出来了,谁定位?”吴胜军小声问宋小光。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有自己的小算盘,想第一个为一号台定位。为了不贻误战机,通常应由宋小光首先定位,然后才轮到吴胜军练手。但这对吴胜军的技术成长不利,万一时间不够用,他练手的机会就没有了。
宋小光看到吴胜军兴奋的样子就想笑,觉得跟自己刚参加工作时差不多。他知道吴胜军的心思,便想逗逗他,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那还用问?当然是师傅啦!你毛手毛脚的,万一把任务搞砸了,谁负责?”宋小光慢条斯理地说。
“那我怎么办?不是没有机会了?”吴胜军一听就急了。
“怎么没机会?旁边还有台探测器,你可以用它。”宋小光边说边在心里乐。
“什么探测器?”吴胜军明知故问。
“就是你每天背的这个。”宋小光说得跟真的似的。
“这台在车上用不方便,而且不准确。要不,我用车载的这台,你用平时背的。”吴胜军试探着说出了想法。
“那哪行!都定位谁来开车?必须边定位边接近目标,慢一步都不行。”宋小光直中吴胜军要害。
“师傅,还是我先定位吧。好不容易赶上个机会,你就让给我嘛!让我锻炼锻炼,过把瘾。”吴胜军可怜兮兮地央求着。他有点懵了,不让定位就只有开车的份,那多没劲。
“我想让你过瘾,可哪敢啊!这是来真的,不是搞训练,谁敢拿实战开玩笑。好不容易赶上个机会,要是被你搞砸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海豚要是问起来,怎么交代?所以,你还是好好开车吧,等我定位之后再练手。”宋小光边说边摇头,摇得吴胜军直头晕。
“怎么能搞砸呢?我练了这么久,操作要领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再加上有你在场,肯定不会出差错。你就放心大胆地让我干吧,管保手到擒来。而且立了功算你的,这总行了吧?”吴胜军陪着笑脸。
谁知宋小光一撇嘴说:“要领背得熟没有用,干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是经验。你没经过实战,就没有经验。不是跟你吹,我基本上不用定位仪那玩艺,它对我只是个辅助手段。一号台在什么位置,我一听就知道个大概。再看你,一号台还没出来呢,就把裤子尿湿了,腿也哆嗦,手也不听使唤。一号台离你远着呢,在哪儿都不知道,至于吓成这样吗?真要是出来了,不得当场晕过去不省人事?还立了功让给我,说这话也不嫌寒碜!搞任务就是搞任务,别光想着立功,也别想着出名。越想得到的就越得不到,想那些都没用,这不是你想的事。”
“你!你小瞧人!好不容易赶上个机会,却不让练手,有你这么当师傅的吗?照这么下去,我什么时候能出徒?给你当徒弟算是倒霉了,啥都学不着。还师傅呢!你算什么师傅?海豚也这么教你来着?不行,我得找海豚去,让他评评理。”吴胜军翻脸了,嘴噘得老高嘟囔着。
“嚯!想告状?这么快就瞧不起师傅了?有本事你找海豚去,换别人当师傅,我没意见!”宋小光故作生气。
“谁瞧不起师傅了?本来就是你不对嘛!这么好的机会不让上,我啥时候能独立?”吴胜军把哭的架式拿了出来。
“好好好!让给你!咱俩换过来,你坐我这。”宋小光终于和吴胜军交换了位置,让他坐到了定位仪前。
吴胜军立刻笑逐颜开,继续问这问那起来,宋小光一一作了回答。“别看这小小的定位仪,确定一号台的位置全靠它。你记住一点,动真格的时候千万别紧张,紧张就出错,手忙脚乱肯定完不成任务。要沉住气,稳住劲,这样手脚才麻利,眼睛和耳朵才好使。”宋小光耐心地对吴胜军说着。
“师傅,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就是不由自主地紧张,心跳比平时快许多,有什么办法镇静下来吗?”吴胜军一脸无奈地问。
“别着急,刚接触这个时我也跟你一样,时间长了就好了。要往开里想,紧张也没用,反而会坏事,倒不如心平气和,从容应付。就是有只老虎咬你,手里不是还有枪吗?怕什么?定位仪又不咬人!”宋小光深入浅出地开导着吴胜军。
“嗯,听师傅的,不紧张!”吴胜军深吸了一口气。
“哎!这就对了,好好跟着师傅学,将来自己干。咳!腿咋又哆嗦上了!”宋小光只得继续跟吴胜军啰嗦起来。
三十五、意外发现
大白瓜这几天有心事,经常心烦意乱地。这天上午,土匪们又出门转去了,家里只剩下她和独眼龙。可她闷闷不乐地,始终对独眼龙绷着脸。这几天土匪们倒还规矩,没再惹乱子。但他们转来转去总没收获,独眼龙便让往远处去,避免在市区打圈圈。独眼龙想了,共军情报部队的驻地一定很偏僻,不会在市区繁华处。
眼见大白瓜无精打采地,独眼龙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了?跟死了相好的似的。”
“你早就死了,我找个相好的怎么了?”大白瓜没好气地回敬了一句。
“放屁!我才不会死呢。想找相好的,谁稀罕你啊!”独眼龙受了刺激。
“别找不自在,老娘今天心里烦!”大白瓜把眼睛瞪了起来,像母夜叉一样。
“好好好,我惹不起你,随你便,只要高兴就行。”说罢独眼龙用一只眼睛看着大白瓜,不明白她为什么心里不痛快。
过了一会儿,大白瓜的情绪好些了,却又收拾起了头面,像是要出门。“这么热的天,你干啥去?”独眼龙感到纳闷。
“在家快要憋死了,出去透透气。”大白瓜面无表情地回答。
“真的去找相好的?”独眼龙一口醋味。
“对啊!怎么啦?我一个寡妇,找相好的谁管得着啊?”大白瓜理直气壮地说。
“臭娘们!你想气死我啊!快点说!那个该死的是谁?不说清楚,别想出这门!”独眼龙认真了,一只眼睛瞪得像煮熟的鸡蛋。
大白瓜“扑哧”一声乐了,幸灾乐祸地说:“瞧把你吓得,我是去西山道观烧柱香!”
“烧香?烧香可以在家烧,跑西山干什么去。再说我中午吃什么,路那么远,半天也回不来。”独眼龙仍在犯琢磨,不知这娘们抽的什么疯。难怪他想不通,这些日子大白瓜从来不出门,一直在家陪着他,今天不知怎么了。
“你真傻!我是为了求神仙保佑,好生个儿子,两只眼的。”大白瓜终于道出了原由。
独眼龙恍然大悟,却又不以为然地说:“生孩子的事西山道观可不灵,又不是观音庙。”
“谁说不灵?几个小媳妇都说过,只要去道观上柱香、许个愿,记得到日子还了,管保想什么生什么,生个龙风胎都成。”大白瓜一脸的虔诚。
“瞎说!真有那么灵,满大街不都是龙风胎了?实话告诉你吧,生男生女得老子说了算,别听她们瞎嚷嚷。算了,别去了,在家好好陪着我,犯不着受那份罪!”独眼龙阻止起了大白瓜。
“哎呀!心诚则灵,家里有现成的香和黄裱纸,再去买点水果点心,过了后晌就回来了。管它灵不灵,办完了心里舒坦,又花不了几个钱。”大白瓜主意已定。
见拦不住,独眼龙只好说:那你快去快回,别耽搁太久。好不容易在家呆一阵子,你倒好,还有闲工夫烧香磕头。”
“只耽误半天工夫,眨眼就回来了。午饭在锅里,自己生火热一下,对付一口。”大白瓜交代了几句就出门了,将独眼龙一个人锁在了家里。稍顷独眼龙百无聊赖地进了厨房,揭开锅盖看了看。锅里放了几个馒头,底下水也添好了,生火热一下就可以吃。可独眼龙烦了,“砰”地合上锅盖说:“家里没人生什么火?想要老子命啊!”
准备齐烧香磕头的物事之后,大白瓜急匆匆地朝西南方向赶去,直奔西山道观。在路过老屋区时,她看到一群孩子在玩耍,叽叽喳喳地嬉闹着,喊声笑声不绝于耳。老屋区被炮击毁坏的房屋已修建起来,新旧相间,为老镇增添了几分生气。看到大白瓜来了,孩子们立刻来了兴致,追在她屁股后头喊起来:“大白瓜,戴朵花,没了男人没了家!”
无端被一帮孩子如此戏弄,大白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虎着脸冲他们喊道:“住嘴!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教养!家里大人也不管管。再胡说!我咒你们没爹没妈,长大了娶不上媳妇嫁不出门,生了孩子没屁眼!”
孩子们“轰”地跑远了,大白瓜继续朝前赶去。她边走边郁闷,心想如今真是解放了,连小孩子都敢戏弄自己。要是在几年前,自己是何等威风,连大人也不敢白眼仁瞅自己,一口一个少奶奶叫着。想到这里,她转身朝孩子们“呸”了一口。
等出了马头镇,日头更毒了,大白瓜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树上的蝉鸣声十分尖厉,吵得她耳朵直发木,更加觉得湿热难当,心里跟着了火一样。但她强忍着,为了生大胖小子,她什么苦都可以吃。
又走了半天,西山已经近在眼前,山顶那绿荫荫的一片就是西山道观,山腰和山脚还有几户人家,也都淹没在绿色之中。到了山下后,大白瓜本应绕到南侧上山,那边有一条石阶路,既好走又安全,用不了半小时便直达道观正门。可大白瓜不想绕道,觉得那样耽搁太久,热也能把人热死,便沿着北侧的小路蹒跚而上,在山林间穿行起来。
大白瓜很快来到了一处路口,一条宽一点的道路从山腰经过,在此与小路交叉。这条宽道不通往山顶,而是绕到南侧往山下去的,大白瓜便穿过了路口,继续朝山上爬起来。可她刚走了几步,就听前面有人喊道:“站住!山上不能去!”
大白瓜吓了一跳,原地站下了。她抬头一看,一名解放军战士走了过来,和气地问:“大嫂,您是干什么的?”
“我是当地老百姓,烧香来的。”大白瓜不耐烦地回答。
“烧什么香?”战士又问。
“去山上道观里烧香,怎么?不行吗?”大白瓜理直气壮地重复了一遍。
“那可不行!现在是新社会了,您这是封建迷信,还是赶快回家吧。”战士急忙阻止。
大白瓜听了眼睛一瞪说:“我说小同志,欺负我不懂是吧?现在是新社会不假,可没说不让烧香磕头。这叫什么来着?叫宗什么来着?”
“这叫宗教信仰自由。大嫂,您别误会,没人干涉您的信仰自由。实话告诉您吧,山上已经戒严了,禁止闲杂人等上山。要烧香以后再来,现在不行。”战士笑着作了解释。
大白瓜哪肯罢休,换了一副笑脸央求说:“小同志,我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求您行个方便,通融通融。只上去一会儿,烧柱香磕个头就走。等我生了大胖小子,一定请您吃喜蛋、喝喜酒!”
“不行!山上是军事禁区,任何人不准上去。”战士的态度很坚决,不容商量。
“什么?不行?你讲不讲道理,这里的老百姓经常来烧香,今天我大老远来了,你说不行就不行了?解放军也不能不讲道理吧?”大白瓜耍起横来,高声高气地嚷着,越过战士就往山上爬。
战士哪能让大白瓜胡来,一个箭步挡在了前面,严肃地说:“我已经说过了,山上不能去,要是不听,别怪我不客气!”
“老娘偏要去!看你能怎么样!解放军是爱护老百姓的,你算什么解放军?为什么欺负老百姓?”大白瓜依旧没完没了地纠缠,还与战士撕扯起来。
“怎么回事?出什么情况了?”话音未落,“呼啦”一下来了好几个战士,将大白瓜围在了当中。
“这位大嫂无理取闹,硬要上山烧香。”刚才的战士指着大白瓜说。
一名战士急了,将手中枪对准了大白瓜,厉声说:“举起手来!敢擅闯军事禁区,肯定是奸细,先抓起来再说!”
“哎呀!误会了!我不是奸细,就是想到山上烧柱香,不知怎么就闯禁区了。我不去了还不行吗?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大白瓜魂飞魄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起来。别看她刚才闹得欢,其实也是外强中干,早就想打退堂鼓了。她明白,这里不是家门口,容不得自己撒野。
“哎!早这态度不就得了?看你是个女人,原谅你一次,快回家吧,以后别再来了。”战士的态度缓和下来,把枪放下了。
“谢谢解放军同志!我再也不敢来了!”说罢大白瓜返回路口沿宽道往东走去,背后传来了一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