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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可有留下什么东西?”孟长苏问道。
“没有,但我刚刚刺伤了他的肩,明日让小谢哥查一查谁的肩受了伤,就知道是谁了。”姚雨菲提议着。
孟长苏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而且他来我们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今日他未达目的,他日定然还会再来的,到时就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了。”姚雨菲秘密的笑道。
第二日,小谢带了大夫来看孟长苏,大夫是一个年轻男子,长得厮文青瘦,皮肤白净,带着浅浅的笑容向姚雨菲微微点头行礼,姚雨菲对他回以一笑忙闪身让他们进来,带到了房内,对孟长苏说:“小谢哥找了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孟长苏点点头:“劳烦大夫了。”
大夫伸手替孟长苏把脉,细细把了良久,面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让人看了舒心,姚雨菲静静看着不敢打断,大夫终于把完脉后又细细观查着孟长苏的脸色,脸上仍是浅浅的笑,看不出情况好坏,孟长苏问道:“大夫,怎么样?”
大夫对孟长苏一笑并不回答,起身走向小厅桌子,孟长苏与姚雨菲皆是一愣,姚雨菲想莫非是小谢故意安排的,有问题别在孟长苏面前说?随即跟着大夫走到小厅,只见大夫从随身药箱中取出纸笔,运笔如飞在纸上写着,随即递给姚雨菲,姚雨菲一看,字如其人,清隽公整,俊秀玲珑,纸上写着:“我天生不能言语,望夫人代为转达我的歉意。”姚雨菲一惊,想不到这个大夫年纪轻轻竟是个哑吧,替他感到无比惋惜。
“大夫,他怎么样?”姚雨菲平复惊讶后问道。
大夫执笔写道:无碍,调理数日便可。
“如此便谢过大夫了。”姚雨菲道谢。
大夫浅笑着摇头,示意姚雨菲不必客气。
不一会大夫便随小谢离去,直到离去,小谢也未曾发过一言。待他们都走后,孟长苏才幽幽问姚雨菲:“雨菲,可是我的病……”
姚雨菲摇头浅笑道:“长苏,你的病并无大碍,也不是我们要避开你,实乃大夫口不能言。”
“口不能言?”孟长苏惊道。
姚雨菲点点头感慨道:“天生的,真让人无奈。”
孟长苏陷入沉思,自己岂非不是差一点成了哑巴吗?得留如今嗓音也算幸运了吧?
一连好几日都平平静静,那人似乎不再来了,而孟长苏也能下床了,姚雨菲便向小谢辞行,小谢设宴送行,寨中凡有点身份的兄弟都参与宴席,当日与姚雨菲等众人攀谈的数人皆在席上,只是明了姚雨菲等身人份,少了调笑多了尊重,更多是几人各自喝酒攀谈;一身青衣的大夫也在宴内,只他独自一人坐在一角,带着浅浅的笑不时与人喝上一杯,却不与人攀谈,凡有人偶与他说上几句,他也只是浅笑着摇头或点头,看起来有些独单,妙莲正坐在他身侧与旁人也无交流,也着实独单,不时与他对饮一杯。姚雨菲与小谢喝了送别酒,而且喝了很多,都醉倒了。
妙莲随孟长苏一起扶了姚雨菲回房,小谢也微醉由兄弟们扶回房去了。
姚雨菲一进房间便倒头大睡,妙莲离去都不知道。
深夜,一个黑影悄悄翻窗进入房内,慢慢走到床前,挑起帘帐,突然一凛冷然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火光自床内发出,姚雨菲睁着清明的双眼看着来人,哪还有半分醉意?孟长苏吹着火折点亮蜡烛,房内瞬间明亮起来,来人竟是一个满头灰发的老者,身形清瘦,满眼忧伤,姚雨菲想不到来人竟是如此老人,正要发话却被孟长苏吃惊的声音打断:“师父?”
孟长苏一声“师父”完全惊住了姚雨菲,万万想不通他师父为何要以此种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小孟……”来人正是孟长苏师父许忘情,他那双忧伤的眼一直盯着孟长苏略显苍白的脸,竟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剑颤抖着手去抚孟长苏的脸,剑在他脖子上划出细长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他也无知不觉一般,姚雨菲一愣忙辙了剑,孟长苏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陌生的师父,任那颤抖的手即将抚自己的脸颊,“别碰他。”突然一声怒吼从窗外传来,伴着一粒石子打到许忘情那只颤抖着将要抚上孟长苏脸颊的手,将他的手生生打偏,他握着受伤的手,惊慌的看向窗边,小谢从窗外一跃进了房间,冷着一张脸横在孟长苏与他之间“我就知道你今晚定会来。”。
姚雨菲下地走到许忘情面前,问道:“那晚也是你?”
许忘情深深望着孟长苏,缓缓点头:“是我,我只是想见见小孟……”
“你不配。”小谢怒道,许忘情被小谢一吼立刻垂下头不语。
孟长苏与姚雨菲不明所已,这到底是怎么了,师父要见徒儿竟还得偷偷摸摸,更还有别人指责为师的不配的。
“小谢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师父……”孟长苏问道。
小谢扭头对孟长苏说道:“小孟,你只要记住这个人根本不配你叫他师父。”
“这……这是为何啊?”孟长苏十分不解。
小谢对许忘情冷冷命令道:“回去,别再出现在小孟面前。”
许忘情不为所动,小谢突然一把将他推向房门处,许忘情被推得几个拙劣,差点摔倒,孟长苏担心的叫道:“小谢哥……师父……”
许忘情听到这一声极轻的“师父”一把推开小谢又奔回房内,扑向床前,姚雨菲忙拦在中间,许忘情欲推开姚雨菲,姚雨菲随手一扫便将他扫得后退几步撞到墙上,许忘情突然悲痛大喊:“我只是想见见小孟而已,为什么?为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见他?”小谢突然一把揪起他的衣襟骂道,孟长苏看着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二人会如此,突然“轰”一声巨响,房门从外向里倒了进来,众人吃惊的看向房门,只见一名魁武老者站在门外,对里怒声道:“放开他。”
“师父……”小谢无奈唤道。
来人缓缓走了进来,正是戏班班主,虽然六十左右年纪却仍然魁武有力,走到许忘情身边,一把扯过许忘情,对他吼道:“为何我说你不听?”
许忘情幽伤的望着孟长苏说道:“他们明日便要走了,我若不来,便再也没机会见他了……我只想见见他而已。”
“既舍不得,当日为何那般对他?”小谢怒道。
“我……”许忘情欲言又止,终是沉默替代。
“小谢哥,师父到底如何了,为何你要这般待他?”孟长苏见小谢如此对他师父,心中有些生气。
“他如何?好,我倒让你明白他是如何的。”小谢走到孟长苏身前,一手指着许忘情。
“别……别说……”许忘情突然对小谢哀求道。
小谢冷冷一笑:“你敢做还怕我说?早干嘛去了?”转头对孟长苏说道:“小孟,你可知你为何会被抢进荣府?”
“不是那日赏梅偶遇荣安吗?”孟长苏疑惑着说道,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不详的预感,莫非不是如此?
小谢冷笑道点点道:“没错,这还得多谢你师父,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不知从哪听来那荣安非但痴迷金莲更喜好男风,于是便有了那日赏梅的‘偶遇’。”
“什么?”孟长苏惊讶的睁大眼,荣府内的一幕幕不耻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原来这一切不是偶然,竟是由他师父一手策划的,对着许忘情痴痴的问道:“师父,可是真的?”
许忘情看着孟长苏受伤的眼神,忙撇开眼不敢直视,却默认了。
看着许忘情的神色,一切已经明了,多希望他否认,可最终只能发出“为什么?”
许忘情低垂着头,什么也不说,却让孟长苏越觉难受。
小谢继续说道:“我今日便让你看明白了他。不但荣安是他一手安排的,就连你小时缠足也是他叫唆师父的,那时我还不明白为何他总在师父面前抱怨踩跷终归不如真正缠足能全释金莲的精妙,始终难成名角,最后师父才请来人将你缠了足的,否则你也不会遭那些罪……若非你被抢荣府后我发现了他与荣安的勾结,当真你是冤死也不知了……”
孟长苏如遭电击,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喃喃问道:“师父……为什么……为什么……”
“小孟,你也别怪你师父,他也是为你好。”班主突然说道。
孟长苏疑惑的看向班主,不明白把他送给别人凌辱怎么就成了为他好,突然觉得这是何其的讽刺。
“你自己想想,你一个戏子,还是个裹了小脚的,有哪家姑娘会嫁给你?将来你老了,唱不了戏上不了台,怎么活?在你年轻风华仍在时为你寻一富贵之家,这也是保你晚年无忧不是吗?”班班解释道。
“呵呵……如此便是多谢班主与师父抬爱了,是我无知误会了你们了,是我的不是,向你们赔礼了。”孟长苏喃喃笑道,也许这便是悲极反笑了吧?
“你们无耻……他是人,他也有尊严,你们有问过他吗?你们知道在荣府他是如何过的吗?既是要这般待他,当初为何又要救他呢?”姚雨菲再忍不住对着他们骂道。
“小孟,要怪你就怪为师吧!为师也是迫不得已……”许忘情看着孟长苏讽刺的笑,再看满脸不屑的姚雨菲,喃喃说道:“还得从三十多年前说起……”
众人皆是一惊,惊讶的看着许忘情继续说:“三十多年前,在清湖上我爱上了一个女子,她叫梦姬,她美得不似世间所有,只一眼我便再也忘不了,当真是一见误终身……可我却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戏子,哪敢奢望?最终只能眼睁睁看她随别人离去,我以为此身再无缘相见,直到那日你晕倒在门前,当我看到你第一眼,我便发现,你很眼熟,当你睁开眼的一刹,我才发现你们眉眼竟如此相像,简直如出一辙,于是我便将你留在身边,收你为徒,再后来,你连神色也与她相像,我开始害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我便自私的想困住你,于是让师兄给你缠了足,这样你就走不了了,可随着你越长越大,却与她越发像了,我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要……想要你替代她……可你毕竟是我带大的孩子,如我自己的孩子一般,我怎能……我甚至有几次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于是,我开始害怕,我怕我有一天会对你做出不可挠恕的罪孽……所以,当我知道荣安痴迷金莲又喜好男风时,我找到了他……咱做戏子的,本来身份就低贱,很难有女子愿意下嫁,更何况你还缠了足,更是难了,想着你老以后,可能要过着悲苦的日子,我就心痛……可亲手将你送去荣府,谁能知道我的心有多痛……”许忘情抓起一缕灰发,喃喃说道:“这些头发,便是为你生生白了的……”
孟长苏静静听他说完,真相竟是如此,他一直视为父亲般敬爱的师父竟从第一眼便已对他存了心思,这一切竟是这么肮脏不堪,心好像被掏空了一般,一阵阵绞痛袭来,原来这就是纠心的痛,右手揪着心口的衣禁感觉呼息竟是如此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像被抽空了一般,终于倒在了床上,耳边转来姚雨菲惊慌的呼唤,渐渐陷入黑暗,昏迷了过去。
听到巨响慌起身赶来的妙莲,走到门口便看到倒塌的房门,屋内传来姚雨菲惊忙的呼唤,忙快步进屋问道:“夫人,怎么了?”
“快叫大夫……”姚雨菲喊道。
妙莲一溜烟奔了出去。
小谢师徒与许忘情皆被突然如其来的昏迷震惊当地,不知如何是好,愣愣围在床边。
姚雨菲忙将孟长苏扶着平躺床上,看着他唇色发紫,手还死死揪着心口的衣襟,这是心脏病的表现啊!心下暗叫不妙,看着围在床边的三人,怒吼道:“滚!”三人忙退出几步,担心的看着。
姚雨菲握住孟长苏的手,内力缓缓输入护住他极缓的心脉,以前孟长苏并未有过心疾,为何会有此症状?若真患了心疾,在这个时代可说是绝症了,无法做任何手术。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疾
还好不一会孟长苏渐渐转醒,姚雨菲紧了紧握住他的手。
“长苏,走过的时间永远也倒不回来,何必为了过去徒增苦恼呢?你至少还有我……”姚雨菲轻轻抚着孟长苏的心口,看着他剧烈起伏的胸口及痛苦的表情,倍觉不妙,忙高声对许忘情及小谢说:“你们别再刺激他了,他已经够苦的了,先走吧!”
班主叹了口气拉着许忘情走出去,许忘情每每回头都是满眼幽幽的伤。
当小谢合上房门后,姚雨菲将脸贴到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低声不断重复着:“别激动,平静下来,你还有我……平静下来,你还有我……”
过了好久,孟长苏才终于平复下来,无力地闭上眼轻声说道:“我以前并未恨过他们……以前裹脚时我在想我只有那条路,没得选择,缠好后,除了行动不如常人方便之外倒也没什么,倒也没恨意,再后来,得了名声,我倒还有点感谢这双小脚来,往后遭的罪我都归咎于这双脚上,直到今天师父的话才让我突然惊醒,这一切的源头是竟是师父一手打造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姚雨菲只是无言的抱着他,他需要发泄,需要说出来,否则闷在心中更危险。
“雨菲,我心口疼……”孟长苏仍抚着胸口一脸疼痛。
“现在还疼吗?”姚雨菲想着刚刚他是手抚胸口一脸痛苦来着,可都平静下来了,没道理还疼啊!
“还疼……”孟长苏弱弱的说着。
姚雨菲抬起头看向他苍白的脸,竟发现他嘴唇仍有些发紫,暗叫不妙,将手覆上他心口,心跳比之前弱了很多,问:“以前也有过类似情况吗?”
孟长苏轻轻摇了摇头。
“可能是受了刺激让你想起一些不好的事,你放宽心,不再去想了,一会就好了。”姚雨菲柔声安慰道,可自己心底却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孟长苏仍揪着心口一脸痛苦,姚雨菲握上他的手,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来减轻痛苦,轻声问道:“长苏,你希望我们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嗯?”孟长苏果然成功被她分散了注意力,随带着痛色却笑着说:“我都想要。”
姚雨菲揪了下他的鼻子笑道:“真贪心。”
“贪心吗?本来还想要一大堆的……”孟长苏笑着说道,说到孩子,他精神立刻来了。
“哇!你当我是猪啊?”姚雨菲笑骂道。
“怎么会?你看别人家都是好几个的,多热闹。”孟长苏羡慕的说道。
“难道你真想让我也生那么多?”姚雨菲面苦愁深的问道。
孟长苏看着她的表情觉得很暖心,“我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姚雨菲立刻笑起来:“我肯定不愿意啦!给你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就不错啦!嗯……最多再多给你生一个儿子,这样儿子打架才有人帮忙。”
孟长苏被她逗乐起来,笑道:“呵呵……你愿多生一个儿子,竟是生来帮忙打架的?”
“那当然,万一咱儿子不争气,打架打输了,又没人帮忙,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姚雨菲一副义正言词的说道。
孟长苏呵呵直笑,也不跟她辩解,得到她要为他生孩子的承诺,他已经非常开心了。
妙莲带了大夫过来,大夫看到倒塌的房门只是一惊,却也没有多过疑问,随她进了房给孟长苏看病。
大夫仍是细细把了脉,然后又看了孟长苏脸色,脸上的笑容却不知何时淡了开去,默默走到小厅写了一张纸递给姚雨菲:“内腑损伤,近日过于耗费心力,加之遭受过度刺激,诱发心疾,切记:不得过于喜怒,切勿妄加刺激。”看过之后,姚雨菲如遭水泼,从头凉到脚,果真如己所料,喃喃问大夫:“可有法子……”
大夫轻轻摇摇头,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瓶子递给姚雨菲,然后在纸上写道:“此药名为舒心丸,在心疾发作时服一颗可减轻痛苦,药瓶中有药方,非名贵药材,随处可练制。”
“若未受刺激,是不是就不会得此心疾?”姚雨菲怕孟长苏听到,便拿过笔在纸上写道,她的字虽不如大夫的字好,却也灵秀得体,笔峰有力。
大夫摇了摇头,拿过笔在纸上写道:“脏腑皆损,终归是要诱发心疾的,往后还会有其它病症,且好生养着,切莫过于忧虑,可减缓诱发其它病症。”
一字一句发仿如寒冰利剑往姚雨菲心上刺去,又如寒冬被一盘冰碴冷水当头泼下,让她浑身发凉如置冰窟。难道他们就真不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吗?他已经受过这么多苦,为何还不放过他,为何还要折磨他?前世他们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最后,她颤抖着手在纸上写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她写的不是“他”,而是“我们”,生死相随。
大夫叹息着摇头,接过笔写道:“未知。”
妙莲看着他们的交谈内容,也不发一言,她不知能说什么,晚间还好好的,一转眼就成了这副模样。
“谢谢大夫,我送你们出去吧!”姚雨菲抬起头对大夫谢道,说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