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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可以坐下来,我的脚已痛得抽起筋来,痛苦又加一层。
晚上,双脚疼痛难忍,并且火辣辣般的疼痛,完全无法睡觉,我再也无法忍受了,心想就算班主把我赶出去当叫化子,我也受不住了,我死命去撕扯缠脚布,可缠脚布被缝得死死了,根本扯不开,好像李奶奶知道我会这样似的,我拼命去扯,扯不掉,我就用牙齿去咬,咬了半天,才掉一根线,我扯掉线,扯开裹脚布,马上发现里面还缝了一层,我才想起李奶奶每缠一层都是缝死了的,根本就不可能用手扯得掉,我绝望了。我坐在床角把脚伸在外面凉快些,揉着脚,默默地流了一夜的泪,也揉了一夜的脚。
每天白天疼得我寸步难移,晚上又疼得我无法睡觉,两只脚就像放在火上烤一般,只得放在床方上好受些,能偶尔睡一下,但很快又被痛醒。
三天后,李奶奶才来给我换重缠。我已经没有精神跟她打招呼了,我心里是恨她的,恨不得把她吃了。
她用剪刀剪开线头,解开一层层紧密的裹脚布,最后,我看到我的外把骨被缠成垂直于脚底,立在那里,而且被磨破了皮,难怪那么疼。她把我的脚趾继续往脚内缘推进,同时把外把骨也更往里扳,缠到最紧的程度,我立刻疼得脚直抽搐,冷汗直流,大哭起来:“李奶奶,我求你了,别缠了,别再缠了,我快死了。”
“这都是要过的坎,求我也没用。过几个月就好了。”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恨你,你去死吧!你死了就好了。”我破口对她大骂道,脚用力的蹬她,可被她捉得死死的。
她根本不理我,似乎把气都用到缠我脚上,缠一层就密密缝一层,她缠完了也不理全我能不能站起来,只是僵硬的把我从凳子上扯起来拖着我在房里走,我只能被她拖着在房内不停的走,走到最后我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脚一个劲的在抽筋。中午,午饭我也疼得吃不下,下午班主亲自把我从房里拖了出去,把扫把丢给我对我说:“你好多天没扫地了,看地都脏成什么样子了,快扫干净。”
我拿着扫把踩着痛得麻木的脚在院子里慢慢地扫着,我一直扫一直扫,不知什么时候天黑了,人昏昏沉沉的,福婶把我带去吃晚饭我也是浑浑噩噩地,完全没有胃口,好像吃了点什么,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漆黑一片,静得可怕,半夜了,脚痛醒的,我把脚伸出被子外面,使它凉快些,可还是胀痛得利害,我把枕头垫在脚下面,感觉舒服些。
早上,我早早就醒了,基本昨上是没怎么得睡,人无精打采,脚痛得我根本就不愿下床,可班主很恶毒,一大早就让我去厨房帮福婶的忙。
“可怜的孩子,你坐这休息会,这是造得什么孽哦!看把娃折腾得……”福婶摸摸我的脸,一脸的难过。
突然有人关心,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决堤般的涌来,福婶把我抱在怀里拍拍我的背安慰道:“乖哦!一会给你吃好吃的,不哭哦!”
她越说我哭得越大声起来,眼泪更是倾泄而出,把她衣服打湿了一大片。
哭了一会,我心里好过多了,不哭了,忍着脚痛给她洗洗菜,烧烧火,打打下手,每样菜起锅前,她总是会给我先尝尝。
晚上,脱掉尖尖的鞋,揉揉脚,发现一碰都钻心一般的疼,这一晚,我疼得一宿没合眼。
早早起床后我直接慢慢挪到了厨房,福婶给了我一块烤好的年糕吃,我其实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这一天,我都特别没精神,总觉得脚特别疼,人也是浑浑噩噩的,到晚上我脱掉鞋上床,闻到一股臭味,臭味来自我的脚上,我看到脚上,外把骨的地方有一些红红黄黄的东西惨出来,我想我的脚流血了,我害怕极了,我去扯裹脚布,可根本扯不开,我套上鞋想去找福婶帮我剪开裹脚布,不知是我太害怕还是太疼了,我竟然摔在地上爬不起来,我以为我的脚断了,害怕一下子把我吞没了,我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我想我的哭声会把他们引来的,可是我哭了半天,也没一个人来,我被冷得直哆嗦,我爬到床上轻声呜咽,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再早上起来的时候,李奶奶已经来了。
她解开我的裹脚布,瞬间一股恶臭传来,我被臭得受不了,可李奶奶却笑了,她说:“烂了烂了,烂了就小了,不烂不小,越烂越好。”
我看了一眼,脚外把骨的地方乌黑一片,溃烂溜浓,臭味就是从那来的。
她把我的脚放进水里,水一浸进伤口更是疼痛难耐,我直觉得要昏过去,要缠的时候,李奶奶居然捉了几个臭虫一起缠进我的脚里再狠狠缠上,我吓得叫起来。“叫什么?这是帮你,越烂越小,怕什么?”
缠好后我能明显感觉到虫子在脚里嘶咬,痛苦万分,走的时候我用力的踩,只想把虫子踩死。晚上,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我的脚在溃烂,因为那种痛我已经太熟悉了,又是一晚无眠。
第二天一早李奶奶又来了,当她撕开我最后一层裹脚布的时候,居然连带着撕下来一块肉,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虫子们浮在水里,全死了,我的脚也几乎全烂了,没几个好地方,浓血直流。她又捉来虫子缠里脚里,还弄来两块竹片夹在每只脚的左右两侧,把大母趾也挤得紧紧尖尖的,又重新给我穿上了更尖更小的一双新鞋,这双鞋明显比之前的鞋更小一号。
李奶奶每天来给我重新缠脚的时候,解开裹脚布,裹脚布都跟皮肉连在一块,总是会从脚上扯下一块血肉来,往往这时,我都会觉得如地狱一般难熬,让我时时刻刻生不如死。这几天我几乎是寸步难行了,每天裹脚布上都渗出浓血,班主竟也由着我,不让我干活,只是让我在房内多走走。
这天我昏错沉沉地躺在床上,看到一个小孩的影子走了进来,我以为我快死了,是仙童来接我了。“喂,小孟,去放灯不?今天好多花灯呢!”原来是小谢,看来我真是疼糊涂了。
“放灯?放什么灯?”我疑惑的问他。
“今天是元宵啊!当然放灯啦!这几天都不见你出来玩,今天可好玩了,我这才来叫你呢!”小谢眼冒星星的说道。
“元宵节啊?我走不了啊!我的脚烂了。”我把脚伸给他看,裹脚布上全是血迹,他看了一眼,转身跑了,我在他眼里明显看到了害怕、惊慌,他居然会害怕,若他看到我裹脚布里面的脚不知会是什么反应呢?
李奶奶每天都来给我裹脚,我的脚每天都在烂着,她会给我脚上洒一些止发炎的药,她仍然把我的脚趾不断往里推,后来我的外把骨完全被缠倒了,缠到了脚心上,压平了,已经找不到原来位置的痕迹,似乎是长在脚心一样,而我的四个脚趾由原来脚心的位置已经被抄到脚内缘了,从内侧都能摸到四个脚趾头了,第二趾压在大母趾关节下,第三、四、五趾并排排列下去,没有任何多余的空隙,通通从脚内侧冒了一点头,脚溃烂的肉全长好的时候,已经是夏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裹成
“好了,最痛苦的时间过去了,只剩下只后一步了,我现在要给你裹弯了。”李奶奶很兴奋的对我说。
“嗯”我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其实她说不说我都是无所谓了,我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她把我的脚尖缠紧然后直接勒过脚跟,再用力一拉紧,脚立刻变成虾米一般弓起来,她用一枚铜币垫在我的脚背说,怕我以后脚背太凸,不好看,然后她给我换上了一双短小一号的脚底成弯弓的弓鞋,确如她所说,裹瘦才是最痛苦的,现在裹弯只有一点紧一点痛,都是人所能承受的小痛,更何况裹瘦的痛我都受过来了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脚越来越弯,也越来越短,所穿的鞋也越来越短,直到有一天,李奶奶用力缠的时候,我听到一声脆响,立刻疼得我昏过去,又是一声脆响又疼得我醒了过来。她把我的脚紧紧缠上,我看到我的脚立刻就短了很多。
由于脚背的骨头一下断了,我无法再行走,只能天天待在床上,这反而是我自缠足以来最轻松最舒服的日子了,一晃一个月过去了,我的脚长好了。
李奶奶笑呵呵的拿了一双极小的弓鞋来给我看,红色的。
“李奶奶,这鞋好小,谁的啊?”我把玩着小鞋问她。
“傻孩子,这是你的。”她拿着鞋爱不释手的看着。
“我的?这么小,我的脚怎么能穿得下呢?”我很奇怪的问道,顺手就拿去比我的脚,发现我的脚突然间小了好多,居然显得只比鞋大那么一点。
“傻孩子,你的裹脚布还不行呢!要换成软质的才能穿这鞋的。”李奶奶,说着就给我解开裹脚布,洗过脚,给我擦干,然后去重新拿新的裹脚布。这时便认真看起我的脚来。
我看到我的脚已经无法思考了,我的脚已经完全没有脚形了,整只脚只有一个大脚趾尖尖的向前伸直下垂,其余脚趾完全压在脚底,从内侧冒一点头,脚掌全部消失,由脚趾取代,脚跟到脚尖连在一起,中间有深深的一条沟,小脚趾完全陷进沟里,从脚底完全寻不找踪迹,只从内侧能隐约看到内缘那扁扁的趾头,整只脚奇短,估计还不到两寸半,由于长期包裹,皮肤雪白细嫩,加上骨头几乎没一根是不断的,所以脚捏起来好像没有骨头似的,特别软,我拿那只小鞋光脚试了一下,居然穿进去了,那鞋似乎就是比着我的脚做的,我心中震惊到,我的脚居然被缠成这样了,这时李奶奶回来了,看到我在试鞋笑着说道:“哟!小孟哥,试上了呢!怎么样,能穿上吧?合脚吧?李奶奶做鞋的手工可是一流的哦!”她扭扭屁股走过来,坐下,捧起我的脚在眼前看了又看,跟看着金子似的,嘴里啧个不停:“啧啧啧!这双脚啦!真是个绝世极品啊!真真是太美了。连我老太婆都要受不了想亲上一口了。”她今天似乎心情很好。
她拿来很柔软的裹脚布重新给我缠上,然后让我穿上那双红色的小鞋,看起来活像两只红辣椒,她扶着我下地:“来来来,试着走走看。”
脚一下变了形,短成这样,我光站着都左右摇晃,她扶着我走,我一抬腿就前俯后仰,根本就不会走,她硬扶着我在房里走了几圈,才好点,但她一放手,我就前后左右摇晃不停、俯仰不息,马上就会摔在地上。我突然变得不会走路了,我担心的看向李奶奶,寻问道:“我不会走了,怎么办?”
她安慰我说:“刚开始是这样的,脚一下变小了,要适应一些天才行的,每天多练练就好了。”
“缠好了吗?”我不知道脚已经这样了,还能缠成什么样。
“缠是缠好了,但以后每天都得这么紧缠着,否则会变大的。”李奶奶给人缠了一辈子的脚,还是第一次缠出这么好的脚,也是她这一生见过最完美的小脚了,她可不希望这双脚以后变了样,那可就白费了她的苦心,也白白牺牲了这么好个男孩一生。
脚已经缠好了,不再痛了,可我却变得不会走路了,我想快点能走路,能去跟小谢他们一起玩,我已经一年多没出去玩过了,我在李奶奶走后也不停下来,一直扶着桌子走圈儿,吃了饭也练,睡觉前也练,只要一有空就练。
作者有话要说:
☆、重练基本功
李奶奶教了福婶平常给我裹脚,就没再来了。脚缠好到现在已经有七天了,我仍然扶着桌子在练习走路,我已经走得不错了,只要有人扶着或自己搀扶着什么就能自己走了,离了搀扶也能走几步了,白天我扫地,其实也是用扫把当拐杖练走路。
我扫着已经没有落叶的院子,天空灰蒙蒙的,很冷,班主走过来对我说:“小孟,你脚缠好了,过了年你就继续跟你师父学戏,以前的那些基本功得好好再练练了。”
“是。”我低头答道。
我已经一年多没再练过戏了,我的脚缠了一年多,我受了一年多的苦,现在脚终于缠完了,戏总算可以练了。
“嘿,小孟,听师父说,你马上要回来练功了?”这天天上飘着雪,我坐在窗前看雪,小谢从我窗前经过,对我问道。
“嗯,班主前几天跟我说,等过完年就让我回去练戏了。”我想到终于可以回去跟他们一起练戏一起玩耍了,心里很开心。
“再过两天就过年了,看!下了这么大的雪,我们去打雪仗。”小谢指着已经有薄薄的一层雪对我说。
我想起去年的这时候,我的脚趾被踩断了,一直待在床上没出门,连雪都没见着,对他点点头,扶着墙就往门外走去,可刚走了几步,我想起我现在脚是缠好了,可是还走不了,我只能很无奈回头对他说:“你去玩吧!我不去。”
“哎!为什么啊?你都一年多没跟我们一起玩了。装什么啊你?信不信我揍你?”小谢很不高兴起来。
我被他说得很委屈,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以后别再想我们跟你玩。”小谢摆出了他孩子王的架势来,其实我真的怕他们真的不跟我玩了,可我又还走不了,我急得一下说道:“我脚都被他们缠断了,现在路都不能自己走,你们还要我玩吗?”
“废话,不要你玩,我来叫你干嘛?什么?你说你脚断了?”小谢一下才反应过来问道,而且一下跑到门边推门进来了,看到我扶着墙站着没动就问道:“哪断了?你不是站得好好的吗?”
“已经长好了。只是还走不好。”我跟他说。
“没事,我扶你。”他立刻几步走过来扶我就往屋外走去,我被他拖得差点摔倒,忙喊道:“慢点,慢点,要摔了。”
他立刻慢下来弯着腰像扶老人一像慢慢的扶着我往外走。
“不用这样,走慢些就行了。”我看他那样觉得好笑,就着他的手臂挪着小步就往院子走。
薄薄的雪被我小小的脚印踩过后化了,当我们来到前院时,其他小孩子们已经玩得鸡飞狗跳了,不知是谁的一个雪球一下砸到小谢脑门上,小谢一下抓起身边的雪就加入战场打起雪仗来了,我被他撂在原地,我抓起雪抡成雪球往他们走去,雪地很滑,我本就没人搀扶走不了几步,一下就滑倒在地上,突然一个雪球砸在我脖子里,凉得我一个机灵,抡起雪球就往前砸去,也不管砸不砸得到人,然后爬起想往树后面跑找个掩护,刚爬起没站稳就又挨了一雪球,我直接手脚并用往最近的一棵树爬去,终于找到掩护,开始抡雪球去砸他们,他们被我砸了不少雪球,当然,我也还是少不了中招,树的掩护也不是万能的,我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玩了半天玩累了,小谢在那喊到:“不玩了,不玩了,累死了,雪都这么厚了,好冷啊!烤火去。”我这才发现,自己玩得太疯,手冻僵了都没发现。
我扶着树站起来,跟他们一起走,刚走一步,就发现雪厚了,踩不踏实,一下就摔地上。
“哈哈……小孟,你好笨,这都能摔。”只比我大一岁的阿南笑话我,以前学戏的时候我经常笑他笨。
“胡说,我刚刚只是没注意,雪太滑了才滑倒的。”我不服输赌气的争辩,爬了起来,这下小心翼翼地迈腿,我发现雪厚了,我根本迈不开腿,而且脚根本码不住湿滑的地,控制不了身形,仅仅一步,我就又摔到了地上。两只还不到两寸半长的红色弓鞋在白色的雪地上尤为显眼,就像两根红辣椒似的。
“啊……这红色的是什么?”阿南惊讶的指着我的脚问道,一下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我脚上,我立刻感觉窘迫十足,忙把脚收回来,脸上滚烫一片。
“小孟,你说你脚断了,不是好了吗?怎么变得这样了?”小谢指着我的脚问道。
“脚被李奶奶缠断了,长好了就变成这样了。我不能走路了……唔……”我想这下他们不会再跟我玩了,伤心的哭了起来。
“没事,我是男子汉,我背你。”小谢走到我跟前蹲下,作势就要背我。
“那你以后还会跟我玩吗?”我小声的问他。
“当然一起玩啦!我们是朋友嘛!对不对?”我对我说完又问其他孩子,其他孩子们也都一起点头说:“对,对对。”
“我也是男子汉,我要自己走。”我扶着他的手站起来走,下了雪的地很滑,我完全稳不住身子,就算扶着他,也没走几步就摔,后来我是被小谢跟最大个的何力两个人左右扶着走的,说是走,其实是架着。
过年时,有些小孩子回家了,只剩下我、小谢、阿南、何力还阿丁几个孤儿在戏院里跟班主还有师父他们一起过年,过年跟去年一样,我们都收到了红包。年初六开班,其他学戏的孩子们也回来了,院戏变得又热闹非凡起来,我也进到了我阔别快一年半的练功房,我站在记有我身高的柱子前,发现我已经平视我以前身高线了,是啊!我都已经五岁多了,开始缠足时快